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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星说:“胡闹,你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是司令员!”
哨兵不为所动:“如果是司令员,当然可以进。”
王晓星:“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开门呀!”
哨兵:“问题是我连军长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司令员呢?”
“放肆,你简直是根木头!”王晓星情急之下,说话开始带刺。
哨兵也不是省油的灯,黑着脸说:“同志,你说话文明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王晓星还想和哨兵理论,却被田行健制止了:“王秘书,不要和他吵了。我们来之前没有通知步兵旅,怨不得哨兵。”
向玉良在尴尬之余,掏出军官证对哨兵说:“这是我的军官证,你不是说不认识军长吗,我现在就让你认识认识。”
哨兵看清证件后吓得不轻,咔地打个立正。
向玉良:“我命令你马上给司令部值班室打电话,就说向玉良军长陪同军区田司令员到旅里检查工作,军长让旅长和政委马上到大门迎接。”
哨兵没再多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大门值班室打电话去了。
向玉良回过头看着田行健,满脸歉意地说:“首长,我考虑不周,做个检讨。”
田行健不但没生气,反倒哈哈一笑:“想不到我这个中将司令员,竟然进不了自己部队的大门,这个李卫国治军倒颇有西汉名将周亚夫的遗风呢!”
向玉良等着哨兵回话,田行健则打量起旅部的大门。
大门从外形上看像长城,门柱上包着暗红色的瓷砖,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愈发显得古老,但门廊上方的八一军徽却被擦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张扬着这座军营的威严与活力。
哨位上伫立着四名卫兵,头戴钢盔,手握钢枪,皮鞋锃亮,宛若四个高高耸立的门神,枪刺在阳光的照耀下射出煞人的光芒。
田行健对向玉良说:“我有个经验,通过观察一个单位的卫兵,就能对这个单位的战斗力做出一个基本判断。”
向玉良说:“首长,我和您有同感。卫兵不仅仅代表部队的形象,它还能反映出部队的作风纪律和训练水平,而作风纪律和训练水平又紧紧联系着战斗力。”
田行健点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对。”
这时从营区里疾驶过来一辆“切诺基”吉普车,车还未停稳,一个白胖的上校就从车里跳下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向玉良面前。向玉良赶紧把上校引到田行健面前,对上校说这就是新任军区司令员。
上校神情高度紧张,“啪”地打个立正,忐忑不安地说:“首长好,我是步兵旅政委王平安,我工作失职,我做检讨,以后一定加强对哨兵的教育管理。”
田行健摆摆手说:“检讨谈不上,我们来之前没给你们打招呼嘛!哨兵不但不能批评,我建议你还要给他一个嘉奖。对了,那个哨兵呢?”
那个哨兵早被吓得躲起来了。王平安欲派人去找,被田行健制止了。
田行健问:“李卫国怎么没来?他不在吗?”
王平安不由一愣,司令员怎么开口就问李卫国,难道他们认识?怎么没听他说过呀?
第三章 传奇身世(2)
向玉良捅捅王平安,他才醒过神来说:“旅长在训练场,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田行健说:“我们先到他的办公室,在那里等他。”
王平安的吉普车在前,田行健的三菱车在后,缓缓向办公楼开去。
大门离办公楼有一段距离,途经加油站、礼堂、军官训练中心和直属队营区。
田行健轻轻按下电动车窗的按钮,贴有深色防晒膜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田行健仔细观察着营区面貌,这是一座花园式营院,松柏成行,绿树成荫,花草争相吐艳芬芳。楼堂馆所看上去虽有些陈旧,但布局合理,错落有致。偌大的营区,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垃圾、纸屑或烟头。最让他惊奇的是,无论是正在路上行走的战士,还是在路边训练的分队,看见两辆车开过来,都能自觉地立正,向这两辆车敬礼,直到两辆车走远了,才把手放下。
突然,前面的车速慢了下来,慢得像蜗牛爬,田行健心中不悦,让王晓星下车到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王晓星很快跑了回来,说一个瘸子挡住了道,看样子年纪挺大,拄着两只拐,走一步,歇两步,也不回头,像是故意的。
向玉良心中一惊:“他怎么来了?”
田行健问:“他是谁?”
向玉良回答:“是个老革命,在朝鲜受的伤。”说完,他对王晓星说:“让前面的车按按喇叭,让他靠边不就完了。”
王晓星说:“我说了,但王平安政委说他是聋子,听不见。”
向玉良心里纳闷,上个月自己还听说“鬼见愁”身体棒棒的,怎么这么快就聋了?
牛翻身在步兵旅横行霸道惯了,除了李卫国的车他让一下,其余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今天这么做是冲着王平安来的,不知道第二辆车里坐的是司令员。
王平安是有苦说不出,只好跟王晓星打了个马虎眼,说“鬼见愁”是聋子,听不见。
幸好这段路不长,小车和“鬼见愁”分道扬镳时,田行健还特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田行健进了李卫国的办公室后,觉得屋里有些闷热,让王晓星把窗子推开。田行健双手叉腰站在窗前,注视着下面的大操场。
操场上热火朝天,有练战术的、有练队列的、还有练体能的,看上去士气高昂,听上去歌声嘹亮,根本不像一支马上要解散了的部队。
向玉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田行健,他发现这个司令有特点,喜欢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检查工作和了解部属,这两天搞得他处处被动,时时紧张,有种被拖着鼻子走的感觉。
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领导,日子都不太好过。
李卫国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六尺的写意中国画。这幅画的裱纸已经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画里是一只踏雪下山的猛虎,这只虎颇有神韵,传神入骨,但美中不足的是太瘦,给人的感觉是一只饿虎。
画的右上角有一首诗,因为画挂得高,显得字小,田行健读着吃力,就让王晓星念。
我是一只瘦虎,亘古额头王,立耳林涛磅礴浪,冷眼林海雪苍茫。
我是一只瘦虎,尾鞭日月长,怒啸雷霆劈枯木,腾跃险恶血飞扬。
我是一只瘦虎,仰首对天狼,荒丘虎瘦天知否?高山峻岭晓心肠。
我是一只瘦虎,烈胆胸中藏,昔日雄风今犹在,猛志浩荡大飙狂。
虎貌瘦,天下肥;
虎有病,天下悲;
虎自遥待绝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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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奇身世(3)
王晓星念完后,田行健背着手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幅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诗写得寓意深远,打动人心啊!”
说完,他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越看越喜欢,半天没挪地方。
南线战争结束后,上级组织英模到全国巡回演讲,李卫国是其中成员。那次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作完报告后,一位老画家专程来到报告团住的宾馆找到李卫国,当场挥毫泼墨赠给他这幅画。
常言道:丹青难写是精神!老画家是借这只瘦虎来比喻部队和军人。这幅画里的虎虽有些瘦,但却瘦得有精神,瘦得虎视眈眈,不怒自威。
众人不敢打扰司令员的雅兴,安静地待在原处。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除田行健浑然不觉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一个上校军官出现在门口。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伟,脸上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浑身上下迸射出逼人的锐气。
王平安过去和他耳语了几句,上校略有些惊讶,随即镇定了下来,对着田行健的背影喊了声:“报告!”
田行健闻声回头,顿觉眼前一亮,这个上校军官敬礼的动作太标准了,透出一种力量的美。除此之外,上校那张黑不溜秋的脸也给他留下了好感。脸,往往是一个人职业的象征,其颜色与自己的职业愈吻合,便愈美。黑不溜秋,是野战部队军人的一种至上的美。它反映出此人训练的数量和质量,反映出他对自己职业的忠诚度。
田行健惟一不满的是上校的眼睛。上校浓眉大眼很好看,但眼神中却分明闪烁出桀骜不驯的光芒,让田行健感到不舒服。
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往往能看穿他的心。现在不用别人介绍,田行健也能猜出这个上校是谁。
“你是李卫国?”
“是,首长!”
“咱们坐下谈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刚才,我坐在车里时,发现官兵都向我的车敬礼。条令上并没有这样的规定,你为什么这样要求呢?”田行健问道。
李卫国淡然一笑,说:“首长,他们不是向您的车敬礼,是向您敬礼。我想通过这一看似很小的事,培养战士的作风养成。我认为作风是一支部队区别于其他部队的标志。全军部队用的都是同一部条令,同一部训练大纲,管理和训练部队的标准按道理都是一样的,但部队和部队之间却有着千差万别,这中间就是作风在起作用。对任何一支部队来说,作风包罗万象,无处不在。从任何一件小事上都能看出这支部队的作风,比如穿衣戴帽、集合站队、内务卫生、礼节礼貌等等,都是部队作风的具体体现。作风是养成的,是长年如一日坚持不懈,一点一滴培养和积累的。只有把依据法律法规、条令条例结合部队实际制定出来的规章制度,以及体现这支部队精、气、神的所有要求,化为这支部队全体官兵的自觉行动和意识,这支部队的作风才算养成了。”
李卫国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在司令员面前这样说话很不谦虚,所以又补充了一句:“首长,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批评指正。”
田行健没有表态,但心里对李卫国的观点是持肯定态度的。这个李卫国,带兵的方法的确与众不同。
“步兵旅再有两个月就撤编了,说白了是要解散了,在这个特殊时期,你还能带着部队扎在训练场,难能可贵啊!部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田行健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首长,我们旅长期以来硬件建设投入不足,装备设施不配套;水电和营房维修费用缺口大,经济债务负担沉重;几千名官兵面临复转;几十个遗留的伤病残人员需要妥善安置,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传奇身世(4)
“官兵们的情绪如何?”第三个问题接踵而来。
“部队撤编,上至旅长政委,下至普通一兵,谁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里迈,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想什么的都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田行健紧问不舍。
“我是一名军人,也是一名党员,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坚定不移地执行上级的命令。我可以向首长保证,只要我的头上还顶着军徽,哪怕只有一分钟,我都随时准备带兵打仗;只要我还是一旅之长,我就有责任,有能力让部队保持良好的战备状态;只要编制一天没撤,工作就一天不停。我有决心把这支部队带好、管好、交好、撤好,以实际行动向这支部队的历史交出一份合格答卷。”
田行健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说下去。”
“我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我在部队干了十几年,付出的不仅是青春年华,我把自己的生命也融进了部队。说老实话,我无法想象将来有一天我必须离开部队,必须脱下这身军装时,我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李卫国说到这里顿住了,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那就是说,你还想在部队继续干下去?”田行健用试探的语气问了第五个问题。
“不!我要求转业。”
“噢!为什么?”田行健有些愕然。
李卫国用长久的沉默代替了回答,看来他不想回答第六个问题。
气氛有些紧张,向玉良和王平安的目光在田行健和李卫国的脸上来回穿梭,他们已感受到了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谈话。
天气实在太热了,李卫国的办公室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电风扇摇头晃脑地吹着。田行健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继续问道:“你曾经在‘王牌师’工作近十年,你对这支部队是怎么评价的?”
李卫国的身子震了一下,他扭过脸看了看向玉良,又回过头看了看田行健,一字一顿地说:“‘王牌师’的荣誉只属于过去,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未来!”
向玉良大惊,田行健问:“这是我上午讲的话,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李卫国回答道:“我没机会听您讲话,也没听别人说过,这是我自己的见解,因为我了解‘王牌师’。”
田行健略一沉思,问:“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一名纯粹的职业军人。”这次李卫国回答得很干脆。
“你实现了吗?”田行健的第十个问题脱口而出。
“恐怕只有到死的时候才能盖棺论定。”李卫国回答得很巧妙。
田行健又问:“你对军人这个职业是怎么理解的?”
“军人应该由热爱军队的人来从事这一职业,这种热爱是非常单纯的,质朴的,不顾一切的,不能掺杂任何私心杂念。”
“你说得很好,可你为什么要转业呢?为什么要舍弃你的职业,放弃你的理想呢?”田行健问。
李卫国低头不语。
田行健突然起身,声音提高了八度,“李卫国,你给我站起来!”
李卫国像一根弹簧似地弹了起来,军姿拔得笔直。
田行健厉声说道:“一九七九年,你是个战士,我是一个主攻团的团长,都参加了那次战争。你和我作为幸存者,都应该清楚今天的一切都是死伤的战友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的肩头上都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这种责任不是别的,是不让战争重新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是想办法把部队带好,带得让别人不敢欺负我们,侵犯我们、而你现在却要当一个逃兵,为一个女人不惜丢掉自己的理想,毁掉自己的家庭,当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军人,我问你,你对得起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战友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传奇身世(5)
田行健的话像一排火箭弹一样炸响在李卫国的心灵深处,李卫国浑身战栗,满面通红:“首长,我,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哪!”
“难言之隐?今天我非要听听你的隐不可,我本不想介入你的个人生活,但据我所知,你和前妻闹离婚这件事直接导致了你到这里当末代旅长,所以,我偏要听一听你离婚的理由,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我告诉你李卫国,如果是因为你喜新厌旧、生活作风的原因,你别想轻轻松松地离开部队,我这关你就过不去!”
(2)
在长白山脉南麓,松花江的上游,有一小块土地肥沃的平原,是农耕放牧、休养生息的好地方,榆林村就镶嵌在这块平原上。榆林村不大,男女老少加起来不到两千号人。因村子前后长满了茂密的榆树林,由此得名榆林村。
上岁数的榆林村人都忘不了一九五九年的冬天。
那个冬天冷得出奇,风吼雪滚,冰天冻地,房前屋后到处挂着亮晶晶的冰凌子。
这天深夜,“哇!哇!”婴儿呱呱坠地的哭声响彻榆林村。一个在酣梦中惊醒的村民起身听听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对被窝里的媳妇嘀咕说:“八成是李老蔫的媳妇生了,这孩子的嗓门恁大,肯定是个带把的。”
第二天早起,左邻右舍不约而同来到李老蔫家贺喜,屋里屋外堆满了人。东北农村重男轻女,生了儿子本来是大喜事,可李老蔫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端着烟袋锅蹲在地上,“吧嗒”了半天也不吭声,愁眉苦脸地琢磨心事。
李老蔫个矮,面黑,肤糙,胆小,是榆林村排名第一的超级困难户。两口子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眼下又多了张嘴,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
邻居周寡妇心直口快,一边抱着孩子给大伙儿看,一边唠叨个不停:“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李老蔫从早到晚蔫了巴几的,三棒子都打不出个屁,没想到还能种个儿子出来。大家伙儿瞅瞅,这孩子长得多精神,大眼睛水汪汪的,真招人稀罕,一点不像老蔫两口子,长大了没准是块材料。我说李老蔫,你打算给孩子起个啥名啊?”
李老蔫听后连眼皮都没抬,就像没听见一样,只顾闷着头抽烟。周寡妇急了,瞅准李老蔫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装得跟大盘鸡屎似的,想好了没,给孩子起个啥名?”
李老蔫这才起身,用手在屁股上扑打了两下,又把烟袋锅往鞋跟上磕了磕,慢吞吞地说:“咱穷了一辈子,穷怕了,求毛主席保佑我儿子翻翻身,就叫李富贵吧!”
六十年代初,正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困难的一段时期,“大跃进”搞了三年,把农村折腾得一穷二白,老百姓苦不堪言。接着又是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粮食危机遍布全国。虽说东北是盛产大豆高粱的地方,但收获的粮食几乎全被国家调拨给了受灾严重的地区。榆林村家家四壁皆空,村里的老鼠都饿死了,村民个个瘦得两腮塌陷,眼大无神,整天靠扒榆树皮,挖山野菜过日子。
富贵娘因为产后营养跟不上,断了奶水,小富贵从早到晚饿得“咿呀”直哭。小家伙天生嗓门奇大,哭起来撕心裂肺,没完没了,所以周寡妇给他起了个外号“大喇叭”。
李老蔫不能眼瞅着儿子饿死啊!有天晚上,他趁着夜黑风高,从窗户爬进了生产队的仓库,想偷仓库里的种子粮。李老蔫也真够倒霉的,他扛着小口袋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被巡逻的民兵发现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传奇身世(6)
村党支部书记肖元宝让民兵连夜把李老蔫的衣服扒光,吊在村食堂门前的老榆树上。村里人闻讯后点着灯笼火把赶过来看热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肖元宝为了杀一儆百,抡开放牛的鞭子一顿猛抽,把骨瘦如柴的李老蔫抽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乡亲们看不下去了,纷纷替李老蔫求情,富贵娘跪在地上向肖元宝磕头求饶,把头都磕出血了,肖元宝这才罢休,放了李老蔫。
从此,李、肖两家结了仇。
周寡妇心地善良,实在是听不下小富贵的哭声,就把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