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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乱世繁华-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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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就是这样,即使暗里斗个你死我话,表面却还是一副亲如手足安危与共的样子。

     周武看见从军辉大礼堂门口走进来的肖倾宇,看不清他的目光,却依然能感受他的优雅冷淡。
     背负着血腥和罪孽,游走于绝望与荣耀。遗世独立而难掩锋芒,步履沉稳却不失优雅,他只要一出现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年轻,温柔,风度翩翩,惊才绝艳。
     周武抑制不住心头苦涩:这样的人,才不愧为余小姐情之所钟。
     “肖老弟,”周武强打起精神,“幸亏你答应出席这次授勋仪式。你要知道段齐玉都已经把那篇报道交给报社了,只要你一拒绝他的邀请,那顶‘分裂全国抗战统一战线’的大帽子非你

莫属!”
     “哦,那真是抱歉,肖某让段总统失望了。”白衣公子的笑容带着少年独一无二的嘲弄。
     周武眯着眼,饱含深意地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出来:“肖参谋长知道这次的头等军功白虎勋章的获得者是谁吗?”
     肖倾宇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人进人出的会场,平淡地回了一句话:“肖某是本次仪式的授勋人,按照惯例是不能打听此次获勋名单的。”
     更何况,他毫无兴趣。
    
     所以当听见那句——“好久不见了,倾宇。”
     像一块巨石砸落平静的心湖,霎时间汹涌澎湃激起巨浪滔天,突如其来的磁性嗓音让肖倾宇顿觉头晕目眩。
     他定在原地,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幻觉.慢慢转过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黑亮的马靴踏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质地火红披风随性飞扬,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依然如往昔般坚毅清亮。
     肖倾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向自己,忘记了呼吸:真的是他!不是幻觉也不是幻听,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公元1951年六月十八日,军辉大礼堂。
     在军乐队吹奏的一曲嘹亮的《阿伊达进行曲》(也叫《凯旋进行曲》)中,一位戎装元帅从红地毯上凯凯走来。
     身着领受勋章时才能穿的黑色将官大礼服,军帽上的金属徽章折射着太阳的光芒,金线绣制的肩章上两枚熠熠生辉的金星几乎灼伤所有人的眼球。
     随着他的前进,两排交叉在一起的军刀一对对利落放下。
     正午的阳光从他身后敞开的大门射了进来,像一束强烈的聚光灯打在他背后,光与暗渲染出血色的辉煌。
     大礼堂弥漫着庄重而神圣的气氛,没有一点嘈杂,方君乾肖倾宇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无双的声音空灵而肃穆:“此时此刻,公元1951年六月十八日中午十二时,吾等齐聚军辉大礼堂,将由我,国统军最高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长肖倾宇,在诸位的见证下,在国民的见证下,

在历史的见证下,将一等军功白虎勋章授予一个军人,一个浴血疆场力挽狂澜,为民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少年元帅。”
     倏地提高音量:“方君乾中将!”
     英姿焕发的少年元帅忽然矮身,右手按胸单膝下跪——宛如中世纪的骑士宣誓向国王效忠的姿态。
     华夏国历来传统,获勋人可以得知将为自己授勋之人是谁,而授勋人在事前却不能知道获勋名单。
     一个秘密在国统府上层人士里心照不宣:在方少帅在南方初露头角时段齐玉就曾想授予他一级战功勋章,但因为仪式中有一段获勋军官要向授勋者单膝下跪的流程,被方少帅婉言拒绝。
     这让段大总统的美好设想付诸流水,也让段齐玉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成为权贵圈中某些知情人的笑柄。
     一年后,方君乾得知第二次替他授勋的将会是东北王方洞廖,这才答应参加授勋仪式,并成功在仪式上将他老爸吓个半死。
     而这一次,方君乾答应参加授勋仪式是因为肖倾宇。
     那个与自己呼吸与共骨血交融的肖倾宇。
     那个可以令自己为之屈膝的肖倾宇。

     无双微微弯腰,伸出右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膀:“祝愿将军武运昌隆,战无不胜。”
     离得太近,近得让方君乾能明显感觉到倾宇指尖的颤抖。柔软的发丝轻轻垂落下来,清冷的桃花香味沁人心脾。
     方君乾忽然抬头,出人意料地说出一句:“吾当与君共享无上荣耀,死生同依。”
     那一瞬间,礼堂内所有照相机和摄影机都开始忙碌起来,无数镁光灯打在了两人的身上,历史也定格在这一瞬间。

第一百十九章
于是白虎勋章也成了一箱子勋章里的其中一枚。
     据说倾乾两人所获勋章足有整整一箱子,不过除了几枚具有特殊含义的勋章,其余都沦落到被小奕同学当做飞镖玩了。
     倾乾隐居后小奕经常邀同学到家来一起参加“飞镖对战”,一帮小鬼头一玩起来便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位有见识的家长在看见自家儿子拿出来玩耍的勋章后大惊失色,忙不迭拉着自己小孩上门归还勋章并赔礼道歉,结果得到方君乾同志若无其事的回答:“小孩子爱玩就玩吧,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一个人淡薄名利的态度往往显示着那人胸襟的开阔。

     一出大礼堂,平京大学的老校长霍东强就走过来邀请方少帅参加晚宴。那晚宴是肖倾宇早就应下的,只不过方少帅的忽然出现让人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方君乾盛情难却下不得不点头答应,他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不料一帮熟人嬉笑着边推搡边叙旧,眨眼间两人就被众人簇拥着涌上车。
     “哟,方老弟也来啦!贵客呀贵客!”
     听见周武熟悉的洪亮嗓门,方君乾就笑了。
     一进包厢更是喜出望外,只见在座的竟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聚的知交好友。
     以前在平大学生会的李敬、邱清韵,还有半个月前从玉亘来到平京的张玉函倪晓晓两夫妇。
     北虎将周武,在平京大学的恩师兼大学院院长的霍东强,工商部部长秦高阅秦老,倾乾两人再加上方君乾带来的黑子,一桌子满满当当竟坐了十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的气氛并不怎么和谐,已经身为《风云人物》杂()志副主编的李敬正在向张玉函发难:“张玉函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老实交代,为何我手下的一个记者被     你们报社扣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新闻民主嘛!这就是你所谓的新闻民主言()论ziyou!?”
     被扣押的记者?
     看着张玉函阴沉的面色,方小宝隐约记起那个偷拍到自己偷吻倾宇的那个记者……
     “李敬我再说一次,有些事情是不能听,不能看,更不能计较的!”
     “你这是借口!没想到几年没见你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以前那个侠肝义胆见义勇为的张玉函哪去了?”
     “反正人不在我这儿,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再不放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破坏新闻民主!”
     “你有证据你就去告呀。”
     老校长霍东强见自己两个得意门生争锋相对剑拔弩张,不由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玉函你坐下,李敬你也别脸红脖子粗了!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同学,即使意见有分歧,也不要影响彼此交情嘛!我们今天只论风月,不谈国事。”
     邱清韵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如既往透出江南女子的温婉清灵:“对呀李敬,同学这么多年,玉函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其中一定有苦衷。”
     倪晓晓拉了拉张玉函,终于将他拉回了座位。李敬看了看四周终于也悻悻然坐了下来。
     周武摇头评价:“还都是毛头小子热血青年呀,不过光有一腔热血是救不了国的。看看人家绝世双骄,这才叫沉得住气,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学学呢?”
     闻言,果见肖倾宇微微一笑。一抬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光影流转,却是出奇的清亮凝静,只衬得发如堆鸦,肤如脂玉。他端坐于那儿,自有一股孤清遗世,八风不动的宁与静。
     方君乾倚着华美的椅背懒洋洋地坐在那儿。连军装都来不及脱就被拉来这儿,此刻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别人的争吵,仿佛事不关己似地(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事儿分明是你惹出来的……)。他眯着漂亮的桃花眼不时看看身边的无双公子,眼睛里的光芒快活地流转着,含着隔岸观火的笑意。
     霍东强招呼道:“君乾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好不容易来平京一趟多住几天吧。”
     “方某这回就是专程来看看倾宇顺道领个勋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这么快?
     白衣少年怔怔地望向戎装英武的少年元帅,眼中滑过一抹不舍却又很快消失在深邃的瞳孔里。
     霍老校长和秦老面面相觑,摇头感叹:“这翻山越岭跨过几千公里,只是为了到平京见上一面……现在的年轻人呀!想当初老头子我追求你师母时也没那么疯狂呀!”
     周武感触不已:“方老弟对肖参谋长真是没话说,疼自己老婆也不过如此了吧!方老弟,我真是为你将来的老婆感到担忧呀……”
     方君乾笑容可掬地奉上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沦为太监的北虎将立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倪晓晓笑得花枝乱颤:“少帅这张嘴哟能把人活活气死!除了肖主席外谁还吃得消哦?!”
     “不管不管!”周武气得三尸神暴跳,五雷火气冲,“方君乾你这白眼狼,我今天不灌倒了你我就不叫周武!你自己说,这句话该不该罚?”
     方少帅抛给他一个卫生眼,毫不犹豫地拒绝:“喝什么酒,我可是要明天一大早就上路的。”
     “又不用你开车。”周武嘀咕一声,知道拿方小宝没办法就转向肖参谋长,“肖老弟,这人可是你带来的,你说该不该替他罚酒?”
     “这……”肖倾宇为难地盯着被强行塞到自己眼前的酒杯。
     方君乾一听暗叫不妙:“喂,你欺负倾宇算什么?”
     “怎么,你不喝,还不许我请别人喝?”
     方小宝磨牙阵阵,餐桌上阴风森森,然而众人拭目以待的凶杀案却没发生,只等来他悻悻一句:“行了行了,我喝就是了!你不许再为难倾宇。”
     “慢着!”周武拿走那杯酒,换上一大坛子上好的剑南春,“肖参谋长喝一杯即可。方老弟号称千杯不倒,只让你饮一杯岂不是看轻了你?”

     本想当场发作的方少帅在接触到肖公子清澈柔和的眼波后,宛如一只被拔了尖牙利爪的小老虎:“周武,我记下了!”说罢委委屈屈躲在角落里一杯一口地喝起酒来。
     这周武只想戏弄一下方君乾,倒也没真让他喝下一坛酒。
     令人胆颤的凶杀案没有发生,餐桌上的气氛立时活泛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开心,除了肖倾宇,竟无人记起还在角落里含怨饮酒的方小宝。
     知道那人一向一言九鼎,说是喝一坛就不会偷工减料,虽然周武并未较真,可他自己一定当真了。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月明星稀,风轻云缓。
     “少帅?少帅?”推了推身边醉眼朦胧的人,肖倾宇看着醉酒后面色通红略显稚气的方君乾,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柔色。
     说实话,在南统府时从未见他喝醉过。一来他酒量好,号称千杯不醉的方少帅自然难逢敌手;二来南统军中也没人敢硬逼着他喝酒。
     不知他醉酒后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耍酒疯?
    
     女孩子毕竟心细,看着方君乾的样子,邱清韵柔声道:“主席,看来少帅醉的不轻,要不先送他回去吧!”
     职责所在,黑子理所当然地站起身去扶方君乾——喝得迷迷茫茫的方君乾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不耐地一把推开来人,站起来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肖倾宇我喜欢你!”
     周武一口酒水全部喷了出来,拍着胸口要死要活地咳嗽着。
     霍东强夹菜的动作僵在半空,连桌面的菜汁流到黑绸长衫上都毫无察觉。
     秦老用力拍了拍耳朵,以为自己年纪大耳力不行听错了。
     金老黑目光闪了闪,似乎是联想到方少帅平时的口无遮拦,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倪晓晓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肖倾宇,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便又把目光转向张玉函,却见自己丈夫悲哀望着这两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倪晓晓花容失色,慌忙转移了视线,并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将手缩进袖子里——她控制不了指尖的颤抖。
     石破天惊的话刚落尘埃,始作俑者的方君乾又重新摇摇晃晃地跌回椅子。
     然后,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知。
     肖倾宇起身扶起方君乾,云淡风轻地解释:“少帅喝多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才没醉呢!我没醉!”举凡喝醉的人都会一再强调自己没喝醉。
     “乖,别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揽进卧室,技巧性挣脱纠缠在腰上的胳膊,半哄半骗将他按在了床上。
     一手将方君乾黑濡的发丝从脸颊上拨开,一手将温热的湿毛巾仔细沾湿他的鬓角。
     感觉到脸上水的温度,少年元帅似乎有点清醒过来。邪魅的桃花眼睁开一条缝,蒙眬间看到白衣少年静静坐在床沿。清柔似水,恍如月华。
     得此谪仙般的人照顾,也足以无憾三生。
     “方君乾呀方君乾……你又闯祸了。”这人,酒品还真不怎么样。
     无双轻叹一声,暗暗决心以后绝不能任他喝个烂醉了。
     将那不听话的胳膊轻柔塞进羽绒被里,无双托着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谁能想到,平日里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方君乾,也会有这般稚气的表情。完美的脸部线条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肖倾宇我喜欢你!”最难忘记他的醉酒时的告白,完全是方君乾的狂妄和霸气,却也在傲岸背后静静流露出英雄末路时那最后的落寞与苍凉。
     醉酒后的方君乾,酡红的面颊,柔软乌亮的头发,舒畅夺目的睡颜以及唇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飘渺微笑,霎时,肖倾宇百感丛生。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哀怨,分不明是遗憾或者深情。
     又或是一种惨烈而决绝的美。凤凰涅盘过后,是灰烬后的凄凉,还是绝望中的永生?
     方君乾……
     一个轻盈如蝴蝶的吻柔柔印上他滚烫的脸颊。
     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又如露滚莲叶,盈盈欲坠,脉脉不语。
     于是坠夜。

     肖倾宇不知道,当他关了灯离开房间时,床上的男子猛地睁大眼睛,勾魂的桃花眼泛过一片瑰丽华艳的诡谲笑意。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肖倾宇很后悔一时把持不住被方小宝落下了口实。
     因为在往后的岁月中,某人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那件令他脸红心跳的尴尬事——“那晚,你偷亲我。”
     势在必得的自负,舍我其谁的气势,得意洋洋的炫耀:“其实倾宇早就在暗恋我了吧。”
     瞪着方小宝那志得意满的欠扁样,无双便会恼红了脸,哑口无言气闷难平,偏偏还证据确凿,无法反驳。

     京淮市,位于平京东面的知名城市。
     京淮市既没有平京恢弘博大、君临天下的气势,也不若玉亘庆京这两颗“华夏双明珠”这般璀璨夺目,甚至不像林茂为兵家必争之地。
     她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一张战役——京淮大捷!
     前任总统余宜池在世时倭桑军队气焰嚣狂,曾一度逼近首都平京,余总统任命方洞廖为统帅,萧励勤为副手,在京淮大破倭桑,得胜而归,赢得了为全民族全线抗战的宝贵时间。
     这也是华夏民族在抗击倭桑战场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而在十几年后,正是在此地,无双公子肖倾宇运筹帷幄,暗助北虎将大败气势汹汹卷土重来的倭桑军队。
     京淮军法监狱里,关着的全部都是在战斗中俘虏的罪大恶极的战犯。
     “开门,放人!”冷酷机械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中显得更为森冷晦涩。
     “可是长官——”狱卒还想争论,严长官冰冷一挥手:“不该问的就别问!放人!”
     血气方刚的士兵脸上犹带着稚气,嘴角刚冒出几缕细细的绒毛,他无能为力地遵从了长官的命令,眼神惊怒交集:这些畜生不知杀了我多少华夏同胞,双手沾满的鲜血洗都洗不干净。他的父亲被他们一刀砍下了头,他的母亲与姐姐被这帮禽兽先奸后杀,好不容易才在战场上活捉了他们,他耐心等待着国家军事法庭对这帮侵略者的审判,转眼又要放了他们!?居然……连个交代都没有!
     年轻的狱卒双眼灰暗,抖如筛糠。
     成群结队的倭桑士兵从铁门里走了出来,自有守卫为他们除去手铐脚镣。
     他们活动着久不运动的筋骨,嬉笑着,高声谈论着,无视周围看管员涨红的脸与愤怒的眼神。
     明显是那帮倭桑军人领头的长官甩了甩被手铐勒得发麻的双手,冷冷问出心中疑团:“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那姓严的军官走过来,向他们敬了个礼:“据可靠情报分析,贵部自进入我国领土来并未触犯我国任何法律法规,因两国间误会重重才造成贵部无辜入狱。当下按照《国统府军事法律》第一百二十八条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这四个字冷漠地冻住了华夏儿女炽热的血液。
     所有倭桑士兵都放声大笑!笑得轻蔑刺耳,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所有人耳膜:“不!他们是凶手!就是他们半夜闯入杀了我们全家!长官,我就是人证,我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呀!”
     年轻的狱卒疯狂冲过来,面红如血,两眼如铜铃般突出,他哭叫着一把掐住凶手的脖子:“不能放过他们!他们有罪!有罪!有罪!”
     一声枪响,一股血花。
     严长官收枪,年轻的狱卒扑地不起,怒睁的眼睛是死不瞑目的不甘愤慨。
     “该死!”长官咒骂一声,望着皮靴上黄白交错的脑浆,嫌恶地皱眉。

     方少帅的行程被无限期耽搁下来。
     原因是平京附近的村庄突然闯进一支来历不明的倭桑部队。
     他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谁也不知道这支队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何能在平京政府的眼皮底下大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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