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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与问-史铁生书信序文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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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沂俏业挠∠蟮囊徊糠郑业娜坑∠蟛攀俏摇薄>土拔摇闭飧鼋巧仓皇俏胰坑∠蟮囊徊糠郑匀唬钊鏑、Z、L、F、O、N、WR……就都是我之生命印象的一部分,他们的相互交织、重叠、混淆,才是我的全部,才是我的心魂之所在,才使此一心魂的存在成为可能。此一心魂,倘不经由诸多他者,便永远只是“空穴来风”。唯当我与他者发生关系——对他们的理解、诉说、揣测、希望、梦想……我的心路才由之形成。我经由他们,正如我经由城市、村庄、旷野、山河,物是我的生理的岁月,人是我心魂的年轮。就像此刻,我的心路正是经由向您的这一番解释而存在的。
  如果这种解释(在小说里是叙述,在生活中是漫想,或“意识流”)又勾连起另外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就会在我心里相互衔接(比如A爱上了B,或相反,A恨着B)。但这样的衔接并不见得就是那些人的实际情况(比如A和B实际从不相识),只是在我心里发生着,只不过是我的确凿的思绪。所以我说我不能塑造他人,而是他们塑造着我。——这简直可以套用玻尔的那句名言了:文学不告诉我们他人是什么,而是告诉我们关于他人我们能够谈论什么。而这谈论本身是什么呢?恰是我的思绪、我的心魂,我由此而真确的存在。那“空空的来风”,在诸多他人之间漫游、串联、采撷、酿制、理解乃至误解……像一个谣言的生成那样,构成变动不居的:我。说得过分一点,即:他人在我之中,我是诸多关系的一个交叉点,命运之网的一个结。《务》中的说法是:
  “我”能离开别人而还是“我”吗?“我”可以离开这土地、天空、日月星辰而还是“我”吗?“我”可能离开远古的消息和未来的呼唤而依然是“我”吗?“我”怎么可能离开造就“我”的一切而孤独的是“我”呢……
  ——《务》228节
  如果这类衔接发生错位——这是非常可能的,比如把A的事迹连接到B的身上去了,甚至明知不是这样,但觉得唯其如此才可以填补我的某种情感或思想空白,于是在我心魂的真实里,一些人物(包括我与他人)之间便出现了重叠或混淆。这重叠或混淆,我以为是不应该忽略的,不应该以人物或故事线索的清晰为由来删除的,因为它是有意义的——这也就是小说之虚构的价值吧,它创造了另一种真实。比如若问:它何以是这样的混淆而非那样的混淆?回答是:我的思绪使然。于是这混淆画出了“我”的内心世界,“我”的某种愿望,甚至是隐秘。
  (我有时想,一旦轻视了空间事物,而去重视心魂状态,很可能就像物理学从宏观转向微观一样,所有的确定都赖于观察了。这时,人就像原子,会呈现出“波粒二重性”,到底是波还是粒子唯取决于观察,而一个人,他到底是这样还是那样,唯取决于我的印象。孤立地看他,很像是粒子,但若感悟到他与人群之间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关联,他就更像似波了吧。──这有点离题了。)
  说到隐秘,什么隐秘呢?比如说,A的恶行我也可能会有(善行也一样),只不过因为某种机缘,A的恶行成为了现实,而我的这种潜在的可能性未经暴露——这通过我对A的理解而得印证。我相信,凡我们真正理解了的行为,都是我们也可能发生的行为,否则我们是怎么理解的呢?我们怎么知道他是如此这般,于是顺理成章地铸成了恶行的呢?如果我们没有这种潜在的可能,我们就会想不通,我们就会说“那真是我不能理解的” 。人性恶,并不只是一些显形罪者的专利。(比如,某甲在“文革”中并未打人,但他是否就可以夸耀自己的清白?是不是说,未曾施暴的人就一定不会施暴呢?叛徒的逻辑亦如是,你不是叛徒,但你想过没有,你若处在他的位置上会怎样呢?如果我们都害怕自己就是葵花林里的那个叛徒,那就说明我们都清楚她进退维谷的可怕处境,就说明我们都可能是她。)不光在这类极端的例子中有这样的逻辑,在任何其他的思与行中都是如此。我可能是Z、L、O、N、WR……因此我这样地写了他们,这等于是写了我自己的种种可能性。我的心魂,我的欲望,要比我的实际行为大得多,那大出的部分存在于我的可能性中,并在他人的现实性中看到了它的开放——不管是恶之花,还是善之花。尽管这种种可能性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但难道我们不是矛盾的么?我们的内心、欲望、行为不是常常地矛盾着么?善恶俱在,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才是此一心魂的真确。当然,他们做过的很多事并非就是我的实际经历,但那是我的心魂经历。如果我这样设想,这样理解、希望、梦想了……并由之与柳青、梅娘一起
  

6给柳青(4)
而感受到了美好与丑陋、快乐与恐惧、幸福与痛苦、爱恋或怨恨、有限与无限……为什么这不可以叫做我的经历?皮肉的老茧,比心魂的年轮更称得上是经历吗?(所以,顺便说一句:当有人说《务》中的角色可能是现实中的谁的时候,我想那可真是离题太远。)
  我想,某种小说的规矩是可以放弃的,在试图看一看心魂真实的时候,那尤其是值得放弃的。就是说,对《务》中的角色,不必一定要弄清楚谁是谁(更不要说《务》外的人物了)。事实上,除非档案与病历,又何必非弄清楚谁是谁不可呢?又怎么能弄清楚谁是谁呢?然而档案只记录行为,病历只记录生理,二者均距心魂遥远,那未必是文学要做的事。还是玻尔那句话的翻版:我无法告诉你我是谁,我只能告诉你,关于我,我能够怎样想。
  如果有人说《务》不是小说,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对。如果有人说它既不是小说,也不是散文,也不是诗,也不是报告文学,我觉得也还是没什么不对。因为实在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才勉强叫它做小说。大约还因为,玻尔先生的那句话还可以作另一种引申:我不关心小说是什么,我只关心小说可以怎样说。况且,倘其不是小说,也不是其他任何有名有姓的东西,它就不可以也出生一回试试吗?——这是我对所谓“小说”的看法,并不特指《务》。这封信已经写得有点像争辩了,或者为着什么实际的东西而争辩了。那就再说一句:写这部长篇时的心情更像是为了还一个心愿,其初始点是极私人化的,虽然也并非纯粹到不计功利,但能出版也已经足够了。至于它能抓住多少读者,那完全是它自己的事了。您的出版事业刚刚开始,不必太为它操心,不能赚钱的事先不要做,否则反倒什么也干不成。“务虚”与“务实”本当是两种逻辑,各司其职,天经地义。
  〖〗信与问——史铁生书信序文集〖〗    我近来身体稍差,医生要我全面休息,所以就连这封信也是断断续续写了好些天。立哲想请我去美国逛一趟,如果身体无大问题,可望6月成行。到时瑞虎将做我们的导游兼司机,这真让人想起来就高兴。只盼美梦成真吧——这一回不要止于务虚才好。那时您若有空,可否也来一聚呢?
  即颂
  大安!
  史铁生
  1997年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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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给陈村、吴斐
陈村、吴斐:好!
  希米存有一方台布,久寻受赠者而不得佳选,幸悉村哥斐姑旧婚(既然鲁迅夫妇可哥可姑),可以圆满此物的归宿了。新婚当然可贺,但谁说得准不会朝令夕改有更新的政策面世?真正可贺的是旧婚,十年一贯,百年不变。台布者,未必一定置台可用,其名正如小说,正如大道,无以名之故勉强名之曰台布,其实亦可铺床,亦可遮窗,还可做即将入世之贵子的尿垫,便是双胞,料护其天使般纤稚小臀也尽够了。倘实在派不上用场,就压箱底,好在你的领土扩张了不小。
  安忆对我的爱护,常令我感动得无言答对。——甚至为此多生几回病也是福气。其实我并未病弱到那般不禁电话。尤其是你的电话和信,总能让人忘却烦恼,使此身归顺自己。所谓“玄思”,实在是一种毛病,每日凭窗枯坐,不勉引来一堆胡想,挥之不去,命也。命是何物(具体于我)?天知道。倘若克隆一个史哥出来呢,他就可以去游山玩水,或如“陈言勿去录”那般隐于闹市而潇洒人间了么?倘那是确凿的复制,谁敢说史哥B不会在21岁那年又坐进轮椅,且以终日的胡思乱想了其余生呢?想到这儿,不仅不敢去克隆,而且庆幸当年未曾谋子真乃懵懂一世聪明一时。
  近日读一本《原子中的幽灵》,更加相信灵魂是确有的。当然这又可能是我的“玄思”病。不过,读一读无妨。我总相信,今天的文学,毛病就是太文学,今天的小说,绝望就绝望在太小说。当有人说“这不是小说”的时候,我总忍不住要问:什么是小说?读此《原子》一书,书中有大物理学家玻尔的一句高论:物理学不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而是告诉我们关于世界我们能够谈论什么。这句话似可引申为:我们不必关心小说是什么,我们只需关心小说可以怎样说。
  我近日在看着一位中医肾科专家,已服十几剂汤药,感觉比前些日子好得多了。千万不要活到90岁去,60岁于我可能适合。
  问候吴斐。大概是十年前见过她一面,记不大清她的样子了,唯余一个纤秀的轮廓。你只把史哥米姑的照片寄来,却不见十年旧婚者的大照,实为不妥。
  祝好!
  铁生和希米
  1997年3月27日
   。。

8  给GZ兄
GZ:你好!
  寄来的照片收到了。
  立哲回国几日,12月22日返美,我托他给你们带去五本书,他到芝加哥后会把书寄给你们的。五本书分别是《走向十字架上的真理》、《复杂》、《博尔赫斯文论自述选》、《白雪公主》,以及卢耀刚的包括“辛末水患”在内的文集。我怕立哲马马虎虎把给你们的书寄错,故列清单,倘若有误,我再请他查找。
  上次托人带给你们的几本小书收到了吧?
  从美国回来后,我的病情一直不太好,肾功能的各项指标总在缓缓上升,中西医都不能遏制,每日昏昏然什么事也不能做。现在主要是练气功。又有人给介绍了“气针疗法”(以针刺调整气场),正准备去试一试,但愿有奇迹,否则怕是难逃“透析”了。“透析”的效果据说还是不错,唯一旦做上便终生依赖,一星期要有三天去陪伴透析机,想想很是烦恼,不过可以视之为“坐班”或“服役”,那在健康人也多是难免的。
  生病也有一种好处,可以免去很多奢望,仿佛一贫如洗,倒似乎平心静气与世无争了。游侠的历险常被称道,其实生病亦可视为一次游历、探险,二者之同在于险,不同之处是,前者预设了一份光荣与欢乐,后者唯可向另一个世界做一点眺望性的工作。躺在床上时时胡思乱想,觉得向生与向死是人的两种必然处境,这大约也正是两种不同之宗教观的源头。人既已生,则不可能不考虑生的问题,其拯救大致包含在探险式的欢乐、光荣与爱的宏扬之中。人之必死,则不可能不对死后的情境有些猜测,其拯救之途,必对应着生之荒诞而有着更为美好的梦愿。所以,这两种宗教意识都是必要的。想来想去其实简单,凡行恶者,都愿意相信死是一切的结束,那样便可免去末日的审判;凡向善者,都会倾向善恶之缘不会随着死而完结,那样正义才能具备永恒的价值。所以,神即是现世的监督,即神性对人性的监督,神又是来世的,是神性对人性的召唤。这一个监督和一个召唤,则保证着现世的美好和引导着希望的永在,人于生于死才都更有趣些。由此想到,神性的取消,恰是宣布恶行的解放,所以任何恶都从中找到了轻松的心理根据。我们那次从西至东的旅游,让我最深刻地感到了宗教精神的无比重要。当然,宗教问题是非常复杂的,现在的中国,也可谓是宗教热时期,但是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简单说:很少听到忏悔二字。而缺乏忏悔意识的宗教热,就怕又会走歪。
  先写这些吧。现在是写几个字就累得不行。有机会,我还会给你带几本书去,每次带不多,但可以坚持。
  问候全家。祝圣诞快乐,虎年好运!铁生
  1997年12月18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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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给盲童朋友
各位盲童朋友,我们是朋友。我也是个残疾人,我的腿从21岁那年开始不能走路了,到现在,我坐着轮椅又已经度过了21年。残疾送给我们的困苦和磨难,我们都心里有数,所以不必说了。以后,毫无疑问,残疾还会一如既往地送给我们困苦和磨难,对此我们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想,一切外在的艰难和阻碍都不算可怕,只要我们的心理是健康的。
  譬如说,我们是朋友,但并不因为我们都是残疾人我们才是朋友,所有的健全人其实都是我们的朋友,一切人都应该是朋友。残疾是什么呢?残疾无非是一种局限。你们想看而不能看。我呢,想走却不能走。那么健全人呢,他们想飞但不能飞——这是一个比喻,就是说健全人也有局限,这些局限也送给他们困苦和磨难。很难说,健全人就一定比我们活得容易,因为痛苦和痛苦是不能比出大小来的,就像幸福和幸福也比不出大小来一样。痛苦和幸福都没有一个客观标准,那完全是自我的感受。因此,谁能够保持不屈的勇气,谁就能更多地感受到幸福。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在这过程中我们遭遇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所以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毫不特殊。
  我们残疾人最渴望的是与健全人平等。那怎么办呢?我想,平等不是以吃或可以穿的身外之物,它是一种品质,或者一种境界,你有了你就不用别人送给你,你没有,别人也无法送给你。怎么才能有呢?只要消灭了“特殊”,平等自然而然就会来了。就是说,我们不因为身有残疾而有任何特殊感。我们除了比别人少两条腿或少一双眼睛之外,除了比别人多一辆轮椅或多一根盲杖之外,再不比别人少什么和多什么,再没有什么特殊于别人的地方,我们不因为残疾就忍受歧视,也不因为残疾去摘取殊荣。如果我们干得好别人称赞我们,那仅仅是因为我们干得好,而不是因为我们事先已经有了被称赞的优势。我们靠货真价实的工作赢得光荣。当然,我们也不能没有别人的帮助,自尊不意味着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想帮助别人而一概拒绝别人的帮助,那不是强者,那其实是一种心理的残疾,因为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我们既不能忘记残疾朋友,又应该努力走出残疾人的小圈子,怀着博大的爱心,自由自在地走进全世界,这是克服残疾、超越局限的最要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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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给李健鸣Ⅰ(1)
###鸣:您好!
  我正读刘小枫的一篇文章,谈卡夫卡的《一片秋天枯叶上的湿润经脉》。其中有这样一段:“这种受苦是私人形而上学意义上的,不是现世社会意义上的,所以根本不干正义的事。为这私人的受苦寻求社会或人类的正义,不仅荒唐,而且会制造出更多的恶。”我想,这就是写作永远可以生存的根据。人的苦难,很多或者根本,是与生俱来的,并没有现实的敌人。比如残、病,甚至无冤可鸣,这类不幸无法导致恨,无法找到报复或声讨的对象。早年这让我感到荒唐透顶,后来慢慢明白,这正是上帝的启示:无缘无故地受苦,才是人的根本处境。这处境不是依靠革命、科学以及任何功法可以改变的,而是必然逼迫着你向神秘去寻求解释,向墙壁寻求问答,向无穷的过程寻求救助。这并不是说可以不关心社会正义,而是说,人的处境远远大于社会,正如存在主义所说:人是被抛到世界上来的。人的由来,注定了人生是一场“赎罪游戏”。
  最近我总想起《去年在马里昂巴》,那真是独一无二的神来之笔。
  人是步入歧途了,生来就像是走错了地方。这地方怎么一切都好像中了魔法?狂热的叫卖声中,进行的是一场骗术比赛,人们的快意多半系于骗术的胜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者竟是千姿百态的木偶)中走,定一定神,隐隐地甚至可以听见魔法师的窃笑。
  我想起《去年在马里昂巴》,正像似剧中人想起(和希望别人也想起)去年在马里昂巴那样,仿佛是想起了一个亘古的神约。这神约无法证实,这神约存在于你不断地想起它,不断地魂牵梦萦。但是中了魔法的人有几个还能再相信那神约呢?
  “马里昂巴”与“戈多”大有关联,前者是神约是希望,后者是魔法是绝境。
  我经常觉得,我与文学并不相干,我只是写作(有时甚至不能写,只是想)。我不知道写作可以归到怎样的“学”里去。写作就像自语,就像冥思、梦想、祈祷、忏悔……是人的现实之外的一份自由和期盼,是面对根本性苦难的必要练习。写作不是能学来的(不像文学),并无任何学理可循。数学二字顺理成章,文学二字常让我莫名其妙,除非它仅仅指理论。还是昆德拉说得对:任何生活都比你想像得复杂(大意)。理论是要走向简单,写作是走进复杂。
  当然,写作与写作不同,有些只是为了卖,有些主要是为了写。就像说书瞎子,嘴里说着的一部是为了衣食,心里如果还有一部,就未必是大家都能听懂的。
  我曾经写过:人与人的差别大于人与猪的差别。人与猪的差别是一个定数,人与人的差别却是无穷大。所以,人与人的交往多半肤浅。或者说,只有在比较肤浅的层面上,交往是容易的。一旦走进复杂,人与人就是相互的迷宫。这大概又是人的根本处境,所以巴别塔总是不能通到天堂。
  现在的媒体是为了求取大众的快慰,能指望它什么?
  性和爱,真是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密码,任何事情中都有它们的作为:一种是走向简单的快慰,一种是走向复杂的困苦。难怪流行着的对爱情的看法是:真累。大凡魔法(比如吸毒,比如电子游戏)必要有一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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