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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特尼克”也选择了尊严(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只不过我们不需要接受审判,更不需要谈到生死问题——我们绕开了道德(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大逆不道)。这本无可厚非,但当我们宣扬自己的颓废、忧伤、散漫和标新立异是那么的特立独行时,我得说,和这世界上芸芸众生一样,我们的灵魂依然是被欲望缠绕的灵魂。我们好不到哪儿去。当别人问你过得快乐吗,你总是笑而不答,因为你不想说,你只是在另一条河流里随波逐流。
想起很多写作者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写作是纯粹个人的事。”是的,像本雅明说的那样,“小说的诞生地是孤独的个人”,但不是个人的呓语,不是那庸常的可以复制的经验。那些孤独的背影,可以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卡佛,也可能是金斯堡和凯鲁亚克,但不会是你我。因为我们的欲望不过是过一种安逸的生活,顶多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孤独的冷焰烧不着我们,想象的激情穿不透那些在玻璃窗子后面看热闹的头颅。
就这么认了吧,别再挑唆年轻人。
活着活着就老了
文 / 冯唐
感官骗人。如果相信感官,世界就是平的,人就是不会老的,父母兄弟皆在,日子永远过不完。小时候挤公共汽车,售票的、开车的都是叔叔阿姨。十多年不挤公共汽车了,有天下雨,的士抢手,就挤上41路公交车,我忽然发现售票的、开车的都该叫我叔叔了,买票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的售票员。
我们这辈人是不是活着活着就老了?
还没老。
老妈老爸还健在,一顿还能吃两个馒头喝一碗粥,还能腰上系个电喇叭在北海五龙亭里高声唱“我是女生”,还能磨菜刀、杀活鸡、宰草鱼。
我头发还没白,大腿上还没有赘肉,翻十页《明史》或者《汉书》,一个恍惚,还能突然听到心跳。妄想:达则孔明,穷则渊明,*二十八岁当了军长,杨振宁三十五岁得了诺贝尔奖,或*年时运通达,努努力,走走狗屎运,我还赶得上坐直达“凌霄阁”的电梯。或许早早了悟“不如十年读书”,面盆洗手,了却俗务,我还来得及把我老妈的汉语、受了宫刑的司马迁的汉语、赵州花和尚的汉语、毛姆的英文、亨利?米勒的英文炖在一起,十年之后,或许它们能成就一锅从来没有过的鲜美浓汤。
老相好坐在金黄的炸乳鸽对面,穿了一件印了飞鸟羽毛的小褂子,用吸管嘬着喝二两装的小二锅头,低头,头发在灯光下像水一样一丝丝地从两边滑下来,有着飞鸟羽毛一样的半金属光泽。她吸干净第三瓶小二锅头的时候,抬头笑了。我还是忘记了她眼角的皱纹以及她那在马耳他卖双星胶鞋的老公,觉得她国色天香,风华绝代,此时此刻,为她死去是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老了。
老妈以前一件事骂三遍,怒气就消散了,现在要六遍。今年清明,早早就惦记起早就去世的姥姥,说好多年没去上坟了,通州的坟地或许已经被盖上了商品房。股市这么热,老妈还是取了两万元现金,报了一个欧洲十五日游十二国的*照相团。“靠,欧洲去过没去过?去过!”老妈说。今年春节,老爸的密制烧肉开始忽咸忽淡,我们吃得出来,他自己吃不出来。无论老妈如何威逼利诱,老爸再也不回美国了。他说:“美国啊,监狱啊,没麻将,没大超市,没这么多电视频道。”老爸垂杨柳西区赌王的名号最近也丢了。他说其他老头老太太赖皮,他和牌,他们不给他钱。其他老头老太太说,他诈和,没要他赔钱给大家就已经是照顾他了。
这年正月里,我写完《北京北京》的最后一个词“意识”,忽然明白,生命过去一半了,而且很可能是最好的一半。
北京夜晚的流水大酒席,“90后”都已经被朋友的朋友牵引着出现了,新鲜得仿佛昨晚下了点雨,那三环路边上才开放的黄色连翘花。屋子角落的阴影里,灯光照耀不到的桌子底下,已经没有了趴伏着的怪兽。仔细听,窗外有雨,有人打起雨伞,有人启动汽车,有人走近,血管里的激素已经没有吱吱作响了。比我大了十来岁的老哥哥们纷纷再婚,娶了八零后的文学女青年,生了一个儿子或者一个女儿。在流水席上,我和他们一起笑眯眯地安详地望着“90后”说,诗写得不错啊,酒量不高就少喝些,千万别勉强。
皮皮快跑(1)
文 / 八喜
Michelle摇摇晃晃走过来,嘴里在吞云吐雾。她习惯在吐烟的时候噘着嘴,摆出一幅很*的德行,其实谁也没瞅她,但是她觉得谁都在瞅她。我知道她在抽Sobranie,她从学抽烟开始就一直没换过牌子——对男人反之——她从学习谈恋爱开始就在马不停蹄的换男人。
她将水晶高跟鞋拎在手上,大半个胸露在外面,像我们小时候爱吃的没洒卤酱的豆腐脑。我知道谁又给她药水喝了。Michelle说那些药水喝完就看见幻象,比如她看见过十年前死去的老妈在微笑,她的第一个男朋友突然出现并带来激烈的*,她曾流掉的两个小孩从阴影里跑出来对她挥舞小手……我相信那些药水奇妙无比,因为Michelle从来不拿她母亲、初恋和夭折的儿子撒谎。
我站在南锣鼓巷街口等她,天已微亮。刚熄灭的街灯残留一两条细密如幻觉般的光线,我想灯泡上一定粘着很多爱不成反被烫死的蛾子。初秋的早晨已有寒意,可是Michelle的胸脯让我淌汗了。她在离我三四米远的时候终于瞧见了我,她揉我的头发,喉咙里发出春猫般的声响:哟,Banshee,什么风把你吹来了?Gucci Rush呛满我的鼻腔,Michelle喷香水就跟洗澡一样。我说小米你把皮皮的电话给我,快点儿,我没空跟你扯淡。Michelle一边晕乎着翻手机一边笑:Banshee,我早就跟你说过,皮皮只是个适合一夜*的男人,你却跟他睡了三年。我抄了号码就跑,没忘记回头骂了句放你娘的屁。
皮皮失踪了。我在某个清晨醒来,看见了半个衣柜,半个存折,半个书架,半个避孕套……我用五分钟的时间顿悟,皮皮这次是真的走了。他总是会在我身上喘息着说,我要是离开你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如果答不行不行我不放你走,他就继续;我如果答走就走呗老娘一个人照样过得很好他就阳痿。因此床上局势被我全面控制——我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做选择题——聪明的皮皮在这一点上一直不清醒。
皮皮失踪了,衣柜里的白衬衫一件也没有了。他只穿白色系的衬衫,长袖中袖短袖;Armani; Charvet; Hermes;亚麻,埃及棉,丝绸……反正白衬衫都没了。皮皮失踪了,存折上的钱剩下十七万。他用施舍的方式假装给了我补偿,我后悔很久之前对他说过人可以随时滚但要给我留下点钱。皮皮失踪了,书架上只留下那些诗呀散文呀爱情随笔呀文艺期刊呀影评乐评呀……管理学金融学商业周刊那些稍微有点实际用途的书统统不翼而飞了。皮皮失踪了,鞋橱里那些Diesel倍儿响的皮鞋已经不再那里,我的白球鞋整整齐齐码成了三溜。皮皮老说百烈啊百烈,你就算特喜欢白鞋也得分分款式面料品牌吧,谁会买二十几双BAPE天天换?
我花了半个小时确定皮皮的失踪,然后开始打电话。我们同居了三年,我没存他的手机号。皮皮喜欢酒吧,喜欢女人,喜欢赌钱,我忍不住了就想打电话催他回家。我狠狠心将号删了存存了删,终于养成了不打扰他享乐的好习惯。我妈说百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贱货,揽着个吃喝嫖赌的货色当宝贝。可是我爱皮皮呀,全世界只有皮皮的头发竖竖的皮肤细细的。他每天洗两个澡,从来不带着口气亲我,用完厕所记得换气和喷香水,脏袜子裤子都叠放整齐,在我发脾气的时任我蹂躏……我妈说瞧你那德性,你就图他有洁癖啊,搞完女人回家你还得伺候他泡脚,迟早悔死你个小贱货。
皮皮快跑(2)
我打了一夜的电话没有人接,我们认识的不是狂放不羁的夜猫就是伶牙俐齿的妖精,太阳没出来之前都匍匐在夜场醉生梦死呢。乔骄一准正被男人按在墙角或沙发上乱啃,Joe猫在某个角落里K仙粉,Annie在舞池里搔首弄姿扭腰摆臀,Nicky按时间来算应该正和他的gay朋友在一起……没人接电话,我冲出去找皮皮的号码,这么多人里定点在南锣鼓巷活动的只有小米。
三年前Michelle带着皮皮来酒吧,他们刚在一起一个星期。Michelle说:Banshee,这是皮皮,我泡上客户老总的公子了。我说:恭喜你啊。皮皮冲着我笑,他的眼睛在那天昏暗的灯光幻影中愣是射出了某种蛊惑的巫光。他说了句Banshee你好,我的好感如电光火石般发生。我愣了一下,然后对Michelle说,你把让给我吧,小米你把他让给我吧。
小米对此耿耿于怀,这两年里她每半个月定期提醒我皮皮只是适合一夜*的男人,并且在每次皮皮操完她之后洗澡时给我拨电话。她说,你想开点吧,他不来我这儿也会去找别人,反正他官方只承认你是他女朋友,已经很意外了,灰姑娘。我头几次挂了电话就流泪满面——他妈的皮皮当然只承认我了!我跟他在一起时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我给他洗*洗袜子洗衬衫洗有口红印的外套,我从来不问他又把舌头伸进了哪个女人嘴里,没怪他去澳门拍片时卖光了基金下赌船,怀了孕自己捂着肚子去排队打胎,别的女人谁行呀谁行呀?慢慢的我想通了,我一点也不恨Michelle,她说的多有道理啊,皮皮天生是那种“想天长地久是自找麻烦放过了又终生遗憾”的男人,我熬还不行吗?媳妇还没熬成婆,我的皮皮就失踪了。我在去南锣鼓巷的路上,边流泪边琢磨,皮皮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我呢?因为我性冷淡吗,我并非你唯一的出口,你有那么多*可爱的伴侣;因为我阴戾吗,我半夜失眠一个人光着脚去客厅跳舞,静静的旋转怕吵醒你;因为我太乖了吗?你说两个人不能都出去玩,要留下一个洗衣做饭勤俭持家;因为我孤僻吗?你说像我这样骨子里其实不前卫的女孩子,就应该安静的读书写字啊……
我跟Joe在中关村的天桥上嗑瓜子,他把瓜子皮吐到无数辆车顶上,然后觉得很爽。Joe也是短头发,Joe的头发也很黑,可Joe的头发不是竖竖的,Joe和皮皮不一样。他是个看起来就魅力十足的男人,不像我的皮皮那么奶油和内敛,比如皮皮绝不会把瓜子皮吐到车顶上的,而且他根本不会吃瓜子这种东西。Joe摸我的头发,眼神暖暖的,他说百烈我的手闻到你的头发香了,我说讨厌劲儿的别学我们皮皮说话,又不是个斯文人。Joe不吭声,我知道他很愤怒,他一愤怒了就不吭声。我有时候会心疼他,有时候不会,可是我一天24小时都心疼皮皮,所以我肯定爱的是皮皮。
Joe,我知道你喜欢我。
屁嘞我可没承认过。
不用承认,我知道你喜欢我。
那你跟我在一起呗,大不了我收心不再出去玩。
不要,你的心已经是我的了,我就不想要了。
你个小贱人,皮皮哪好了?
哪都好。
我告诉你他正在一个四十岁老女人的床上撒欢呢!
你放屁。
Joe拉着我就跑,我们上了车,他一直开一直开开到一个我不知道名字也没到过的小区。他拉着我上楼,他拉着我敲门,他拉着我等了很久,他拉着我等皮皮打开了门,他拉着我看见皮皮身后出现了一个妖艳的女人。我的手在Joe手里冻住了,我说Joe你骗我,她没有四十岁。我在Joe的车里流泪,我想那个女人真美,她的嘴唇很厚实,不用涂口红也*。皮皮总说,百烈你的嘴唇太薄凉,还是粉色的。女人的嘴唇应该是红色的,粉色的嘴唇亲上去会失去*。我说,皮皮,你我之间不需要*,我们要爱情。Joe说,百烈你别难过嘛你别哭嘛,你清醒点离开皮皮吧,我会对你好的,我除了你绝不碰别的女人以后。我停止了哭泣,没有表情地靠在Joe肩上,我说你给我滚蛋,你出卖了皮皮你真不是东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皮皮快跑(3)
Joe说我是疯子,我懒得反驳。他对我很好。他带我去海洋馆看鱼,陪我看医生,替我去买米……他做所有皮皮应该做没空做的事情,可是我不爱他。他的头发不竖,皮肤不细,眼睛不亮,声音不好听。他不买衬衫,不穿Diesel响响的皮靴,不阻止我买BAPE的白球鞋。我已经有很多双BAPE了,为什么Joe不会像皮皮那样说话呢?他应该反问:百烈,谁会买那么多双BAPE天天换?可他只会问:百烈,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因为你不是皮皮啊,Joe。
小米给了我皮皮的号码,我没打通过,我又开始一个人生活。之前三年的时间,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他回家。现在,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煮速冻水饺。皮皮喜欢吃饺子,我买来肉和白菜,和成鲜美的馅儿,每周给他做顿饺子。我也喜欢吃饺子,可我没力气去买肉和白菜,我只能煮速冻水饺。Joe说,百烈你别吃速冻水饺了,我带你去吃牛排吧,我给你买Pizza吧。我说Joe你走吧,你别管我了,我再感动也不会跟你睡觉的,我要找到皮皮,他一个人去哪儿都会孤独的。Joe 就很听话地离开,他刚到家我又给他打电话,我说Joe你来陪我吧,我害怕。
我和皮皮在一起三年:他没有带我去见过父母,却偷偷带他们来见我。他给我买很多我喜欢的书,教我画画修图做平面设计,带我去过一次马尔代夫。我任性的有过一次孩子,皮皮逼我自己去医院打掉她。皮皮给我买过很多枚戒指,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一个锦盒里。皮皮没来得及向我求过婚,他在2003年4月1日这一天消失了……
皮皮离开了我五年:我跟Michelle她们去shopping去做facial去参加各种party,像三年前皮皮未出现时一样。我帮她们提袋子签卡,我看着她们买醉喝药水,我笑她们搂着老外时比狐狸还骚……皮皮的影子总是出现,我买了很多的白色衬衫,我逼着Joe穿Diesel的皮鞋,我在他的头发上涂厚厚的发泥,我给他做细肤面膜。我每天都要拨一次皮皮的手机,偶尔还会让Joe带我去厚嘴女人的小区。我们每天按时上下班,我在广告公司做文案,Joe和Michelle在客户部。我们最大的客户是皮皮的爸爸,他拥有很大的汽车品牌。如果创意卖掉了Happyhour我买单,没卖掉Joe买,每天都一样,日子过得很快。
我夜里仍然失眠,我光着脚去厨房喝冰水,可是Joe把所有的冰水都倒掉了。我在客厅里旋转,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了,Jazz音乐响起来。Joe轻轻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微笑着向我伸出手说May I?他的头发竖竖的,皮肤细细的,他不再讲脏话,也不K粉和玩女人。恍惚间,他的脸上出现皮皮冷冽的神情,皮皮说百烈我没有爱过那些女人,我只爱你。我说皮皮你为什么要去找她们,你为什么很少跟我*,你为什么对我不好?皮皮搂着我,他不说话,他把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他抱起我来不停地旋转旋转。灯光很刺眼很刺眼,我的心却越来越暗。Joe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面颊上,他说百烈我们结婚吧,你别再想皮皮了,他已经不在这儿了,让我照顾你。光线刺疼了我的眼睛,我在光影交织的线条里感觉自己终于点了头。
我穿着婚纱站在教堂,Joe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笑,只记得乔骄,Michelle,Nicky他们叫得很HIGH跳得很高。天很蓝,朵朵白云悬在天上,柔柔的很像皮皮的手,我仰起脸说皮皮你摸摸我的脸吧,百烈今天做新娘了。我盼着皮皮能伸出手,可是那些白云却被风轻轻地吹散了……然后我看见了皮皮的脸,和八年前一样干净。他冲着我笑,他的眼睛在那天昏暗的灯光幻影中射出了某种蛊惑的巫光。他说了句Banshee你好,我的好感如电光火石般发生。我愣了一下,然后对Michelle说,你把让给我吧,小米你把他让给我吧。皮皮说,百烈你愿意跟着我吗,一直到我死?我说我很愿意皮皮。
Joe说皮皮死了,他在2009年4月1日这天死于AIDS。我摸了摸他的脸,我说你知道我和皮皮有过一个孩子,所以也许很快我也会消失的Joe。
我并不害怕,我跟自己在皮皮消失后持续做的噩梦里一样镇定——他在荒芜的黑暗里不知所措的乱跑,我远远地看着他,很镇定很镇定得喊:皮皮,你快跑啊!皮皮,你快跑吧!
甜蜜生活(1)
文 / 朱婧
萧晚晴从大学时候就期待理想的生活,物质的丰裕、地位的尊荣,在她大学毕业十年后终于到达。这一年,她35岁,身材还保持得很好,如同大多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生子,注意保养的白领女子, 她有窈窕的身材,漂亮的锁骨,面容干净,尚未浮上罪恶的细小皱纹。
她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任部门经理,走路总是昂着头——从那个北方小城到这座南方的都市,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勤奋努力而获得。
她的男朋友,比她大上一岁,在证券公司任总监,人也高大好看。两人相处了三年,还算不错。她的生活看起来十分安稳,除了,一些细碎的担忧,它们像小小的刺,让萧晚晴觉得不那么舒服。
周末去海洋公园,萧晚晴对养在密封池里的食人鱼很有兴趣,它们个头很小,颜色好看,外形几乎有几分乖觉,嘴巴里却是白森森的牙,不知道是馆里的空调太低了,还是她心里犯怵,她连打了几个冷战,裹紧披肩,出去了。
萧晚晴只是觉得叶宇欧未免太过宠爱苏樱了。
刚开始认识,叶宇欧只是偶尔提一提他的那个宝贝侄女,其实,不过是他早年朋友的女儿,自小唤他作叔叔,他倒真就当成那么回事了。他说苏樱在北方一所大学里读书,功课很好,人也很乖巧。后来,他不免说得多。也许大家的生活圈子都不大,且在人情淡漠的城市,也谈不上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放在心里,所以,总说起旧相识,并不过分,但是,他真不免说太多了。这就是萧晚晴心头的刺。
萧晚晴见过苏樱一次。一年前苏樱来看望叶宇欧,她在S城待了一个礼拜,叶宇欧请了一个礼拜假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