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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岳棠点头称赞,“宝瑾想法极妙。”
他吩咐素缃找来府中花匠,又差人去外面书铺找寻相关书籍,然后继续与“妻子”商量栽种哪些品种。
正说的高兴,门口的丫鬟来通报,“永兴伯夫人过来了”。
永兴伯夫人即是裴岳棠的亲姑姑裴玏,其夫早些年随圣上打天下又平定内乱,后不幸战死沙场,被追封为永兴伯。当时郑家人早已所剩无几,爵位又不能承袭,养育年幼孩子的裴玏孤苦伶仃,当即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娘家生活,下人们便尊称她一声“永兴伯夫人”。
丫鬟话音刚落,赵慎琢瞄到裴玏正从小路上慢悠悠走来。
当下,他转过一脚踢开正屋的门,一把抓住正聊到兴头上的唐堪,不由分说的拖出去,再扯上裴岳棠一起塞进书房里,紧接着回正屋的时候从丫鬟手里抢过一幅绣到一半的帕子,跑回正屋。
他面不改色的在一脸愕然的郑慕棠身边坐下时,裴玏刚好站在门槛前。
“慕棠,该走了。”裴玏唤了一声,眼睛向四下里张望,看到的是男人们在书房里聊天,自家闺女则和外甥媳妇儿绣花,不由地满面笑容,“慕棠转性儿了,来和你表嫂学绣花呢?”
郑慕棠羞涩的低下头,“闲着无事,便来请教表嫂。”
裴玏点点头,目光从帕子上一扫而过,并未细看,又道:“这会儿女先生来了,慕棠得回去了。下回有空,再来宝瑾你这儿玩。”
赵慎琢点头应好。
裴玏又对前来问好的唐堪点头示意,带着女儿匆匆离开。
唐堪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有隐藏不了的失望。
裴岳棠明白好友此时心情,安慰道:“下回还有机会。”
唐堪叹口气,对赵慎琢拱拱手,“嫂夫人反应灵敏,实在了得,若叫慕棠母亲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赵慎琢有点无奈,他之前乃下意识的举动,不想叫场面尴尬,徒增事端扰了清净。现在唐堪夸奖,他细声细语的说道:“唐公子过奖了。”
客套两句,丫鬟奉上新换的茶水。一直处于沉默中、好似不存在的郑隽棠端起茶盏送到裴岳棠和赵慎琢手中,而唐堪已经自己拿起水来喝了。
“多谢表嫂相助。”他笑道,端正干净的面容相比之前亲切了许多。
“自家人,应该的。”赵慎琢不渴,刚才那番动作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又觉得不喝下人家面子,正要捧起来象征性的喝一口,一阵熟悉的瘙痒感在手臂上蔓延开。
又是杜鹃花!
瞬时,鼻孔里发痒,他一个喷嚏打出去,茶盏同时失手摔碎。
“砰”的一声格外清脆,引得屋内众人齐齐看来。
“嫂夫人手上怎起了一片红疹子?”唐堪惊问道。
赵慎琢却一眼横扫屋内所有人,那个之前想害他的人又出现了。
他假装头晕,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郑隽棠的手,从掌心看到指甲缝,然后借着身子后仰,松开手,靠在迎上来的临阳侯怀里,伪装成虚弱的样子。
反正现在有云大夫在,他不必担心诊脉穿帮。
青芸刚从院门进来,又得了吩咐去请云大夫。
赵慎琢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一只手按在他腰间,紧接着眼前景象一跳,他所靠着的人居然将他打横抱起。
他抬起头,他侧过脸,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突变
郑隽棠在后面叫道:“表哥小心些!”
裴岳棠将他的话抛之脑后,抱着赵慎琢回到正屋,其他一干人等只能在外面等候。
云大夫很快赶到,诊脉开药一气呵成。
“夫人这是花粉症,吃两三副药即可。”他语气轻松的对守在一旁的裴岳棠说道:“侯爷请放心,夫人从小就有这毛病,遇上杜鹃花粉就会起疹子,一向都小心的很,极少有这样的情况。”
他不知道秋阳院没有杜鹃花,而这番话听在裴岳棠耳中,神情一凛。
他招手让素丹上前听吩咐,自己和云大夫一边交谈一边走出正屋,向好友与表弟说明情况。
“嫂夫人没事就好。”唐堪笑道,凑到裴岳棠跟前小声说道:“拉近距离的好时机,岳棠兄好好把握啊,要不要兄弟我传授几招?”
裴岳棠摆手,“宝瑾沉稳内敛之人,你的招数派不上用场。”
唐堪嘻嘻笑两声,没有多言。
郑隽棠见表嫂没有大碍,告辞回自己院子去了。
屋里,赵慎琢躲在窗边往外偷看,手臂上瘙痒难受,可是不敢挠又不能抹自己带来的药膏——得按着云大夫开的方子用。
这回倒好,不必担心诊脉时暴露身份,却又不能用最迅速有效的法子来治。
外面,唐堪又说了些什么,临阳侯的面色有些凝重,叹口气摆摆手,两人拱手告别。
赵慎琢见临阳侯作势回屋,正准备躺床上去,又看到素丹从书房出来,手里捏着一片碎瓷,交到了临阳侯的手里。
他明白临阳侯必然觉察到异状。
手上有极淡的杜鹃花香气,他知晓是谁再度在吃食中放了杜鹃花瓣。
而这个人,令他感到有点意外。
不过他对临阳侯府的家事无多少兴趣,当下要提醒临阳侯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有完全的准备不够,以自身之力能救的唯临阳侯一人,所以希望临阳侯自己能明白现今是怎样的处境。
裴岳棠回屋时 ,看到“妻子”乖乖的半躺在床上,等云大夫配好药带过来。
“宝瑾,”裴岳棠在床沿坐下,摸索着碰到赵慎琢的手臂,“痒的厉害吗?”
“还好。”赵慎琢心中的话酝酿再三,似在回忆般缓缓说道:“母亲曾为宝瑾遍寻良方,可惜直到她过世,这毛病仍未得根治。此后钟家彻底败落,宝瑾也无心继续找寻,在花期小心避让,幸好只是偶有发生。可今日却觉得防不胜防,宝瑾心想若是钟家未败,仍如从前那样兴盛,人脉广,定能寻到一二偏方,不叫侯爷今日操心。”
钟家如何从前朝显贵到今日败落,裴家很清楚。
钟家原得前朝废帝重用,奈何一朝猜忌致使削爵革职,又历经乱世,而不得当今圣上重用,一家老小靠积累下的祖产坐吃山空。到钟宝瑾父母去世前后,名望虽存,但只余偌大宅院与两三处庄子。
他看了看临阳侯的脸色,继续说道:“说到此事,宝瑾为侯爷担忧,请侯爷勿怪罪,只是听闻太多显贵之家一朝败落的事情,而近日宝瑾有些心慌,再者听唐公子所言,不禁多虑多想,请侯爷务必小心。”
裴岳棠温柔的笑着,揉了揉赵慎琢的头发,“宝瑾提醒的是,我会小心的。根除花粉症的方法,我会继续替你找寻,宝瑾切勿忧思多虑。”接着,他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覆在赵慎琢的手臂上,修长的手指隔着帕子轻轻的揉着起疹子的地方。
虽然不能彻底止痒,但有几分缓解。
赵慎琢注视着临阳侯认真的神情,一时晃神。
“宝瑾勿嫌弃我手笨。”裴岳棠笑道。
赵慎琢回过神,“不会。”
裴岳棠笑意更浓,俊朗的面容似乎笼罩在一层温柔的光芒下,似明珠,似朝阳,有种奇怪的力量使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赵慎琢想到老爹。
以往起疹子时,老爹也曾这般替他揉一揉。
只余四日了,不管是谁,都希望他安然无恙。
转眼过了两日,赵慎琢身上的疹子全消了,于是借口想去晋香楼买糕点顺带闲逛一圈,由青芸陪着,搭马车出了侯府大门。除了他俩,临阳侯派了两个护院跟着。
这两个护院对赵慎琢来说不算阻碍,他从晋香楼出来,一眼就看到蹲在墙根边的三个乞丐。
虽是天子脚下,但乱世尚未彻底结束,仍有乞丐或难民涌入城内。
而这世上要数消息灵通的人士,出没于大街小巷的乞丐算一个。
三个乞丐今日收成不太好,个个蔫蔫的缩在墙边,行人看见他们大多绕开。于是,他表现出几分怜悯之色,叫青芸将一小包糕点连同些许铜板交给乞丐。
青芸刚接过表少爷递来的铜板,猛然发觉手里多了一张字条,她疑惑的看看他,慢吞吞的将东西丢在乞丐面前。
乞丐连连感恩戴德,望向赵慎琢时,偷偷眨了眨眼。
赵慎琢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抬脚上车。
护院看在眼里,以为夫人乐善好施,再看乞丐狼吞虎咽的吃下糕点,便驾车离去。
马车往回走到一半,原先热热闹闹的街市上气氛渐变,有的路人要么形色匆匆的往反方向去,要么聚在檐下阴影处窃窃私语。再往前走一段路,周围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大好的天气,怎地像有妖魔鬼怪出行,一个个都躲起来了?”青芸掀开窗帘子往外看,打趣道:“才五月,又没到鬼节。”
这条路继续往前,皆是王侯贵胄们府邸,其中自然也有临阳侯府。
连日来的遭遇与所见所闻,不祥的预感弥漫上心头,赵慎琢猛地掀开车帘,催促车夫快快回府。
临近临阳侯府,道路两旁每隔五步就有一名官兵站着,一个个面色肃穆,目不转睛直视前方,跟在马车后面的侯府护院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双握紧佩剑。
不多时,已能望见侯府大门,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官兵,一名中年人端坐于马上,神情冷漠。
赵慎琢顾不上马车还未停下,在青芸的尖叫声中,跃下马车,脚尖稳稳的落在地上,紧接着飞奔向侯府。
门前官兵听见动静,纷纷戒备,中年人也转头看来,冷冷喝问道:“你是临阳侯夫人?”
“正是。”赵慎琢望向门内,只见官兵来来去去,似在搜索什么东西。
中年人的语气不见有丝毫缓和,“本官乃帝都府尹佟仁秋,奉皇命追捕乱党。半个时辰前,本官接到线报,乱党慌不择路躲进侯府,为保贵府上下平安,下令搜府,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说罢,挥手令官兵让路。
乱党?那是牵连上、摘不清,就要掉脑袋的!
更惊心的是,此事比绑匪预言提早了一日。
官兵还没全部退开,赵慎琢已快步挤进去。
佟仁秋看着他毫不迟疑的步伐,眉角一扬,似怜惜又似讥嘲的一笑,“这样水灵的一个美人儿,往里冲,说不准就是踏进鬼门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裴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前屋,一个个面色焦虑,想要往外看看,又被官兵手里闪亮的刀刃吓得退回去。
好不容易盼得一人进来,裴老夫人一见是儿媳妇,连连拍着大腿,哀叹道:“若是你在外面避一避也好……”
赵慎琢顾不上与老夫人说话,一眼看到临阳侯,立时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裴玏苦笑道:“人家这是情深意重。嫂子,别往坏处想,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官府见了哪会往乱党上想。”
“宝瑾,不必害怕。”裴岳棠握住赵慎琢的手,柔声安慰:“一会儿他们就会走。”
“我不害怕,只是担心你。”赵慎琢握紧临阳侯的手,温暖包裹着微凉,像春风融化了冰雪,“侯爷脸色有点不大好,要不要坐下歇歇?”
裴岳棠自然应了“妻子”的话。
赵慎琢带他在角落坐下,旁边一扇窗子,正好可以看清楚来往的官兵,也方便逃跑。
从窗子出去,跃上房顶,再几个跳跃往西北方向去,那里的宅院深深,草木异常茂盛,乃是前朝遗留,家族全死,无人居住看守。他去年曾在其中一处宅子里发现密道,此密道居然通往位于城门附近的某条巷子里的小院,同样无人居住。据说是前朝的一位王爷的宅子,大概也是怕哪里大难临头,为逃跑所备。他前日半夜偷偷探查过一番,并请好友安排了马车干粮在那里。
临阳侯是个男人,比他高许多的男人,但他力气不小,点住穴道扛着走易如反掌。
府内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压抑,屋内的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特别是外面时不时的传进下人面对官兵盘问而惊慌的声音。
赵慎琢时刻关注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一旦官府有任何不利于临阳侯的言行,即刻点穴带人走。
他能为有限,一人之力仅仅只能救临阳侯一人。
侯府其他人……他无能为力,各安天命。
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官靴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沉稳有力,明明是极其细小的声响,却犹如撞钟敲打在临阳侯府一众人的心头。
佟仁秋进门时觉察到紧张的氛围,但他的脸色依旧冰冷如霜,毫不客气。
这无疑更让人提心吊胆。
赵慎琢在临阳侯身后缓缓的抬起手,对准穴道。
佟仁秋拱拱手,说道:“侯爷,经下官仔细搜查,并未在侯府内发现乱党踪迹。叨扰侯府了,下官罪过。但因近日乱党猖獗,圣上有令需保卫京中各家安全,所以下官擅自在府外留下少许官兵驻扎,以防生变,请侯爷见谅。”
他的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赵慎琢站的近,发现临阳侯的手紧攥,隐隐有一丝愤怒。
“麻烦佟府尹了。”他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佟仁秋的目光扫过临阳侯身边的侯爷夫人,“不敢,下官分内之事。无其它事,下官告辞。”挥一挥手,满府的官兵如乌云消散,一个不留,却带不走仍紧张的气氛。
裴玏母子三人及其他亲眷先行离开,裴老夫人慢吞吞的喝着谭妈妈奉上的压惊茶。
裴岳棠反过来捏了捏赵慎琢的手,吩咐素丹扶夫人回秋阳院休息。
“我一会儿回来。”他嘴角扬起,笑得轻松自在,刚才隐隐表现的愤怒已完全不见踪迹。
赵慎琢岂会轻信,故作小鸟依人状,“宝瑾想与侯爷在一起。”
“我只是与娘有些事需要商量罢了,”裴岳棠捋着赵慎琢的头发,宽慰道:“你出去了一上午又受了惊吓,累了吧?还是快去歇一歇,我一会儿便回来陪你。”
赵慎琢见劝说无望,也不继续纠缠,转身返回秋阳院。他没有真的歇下,而是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改过的衣裙和鞋子,裙子轻轻一扯就掉,里面穿着长裤,裤脚用带子束紧,至于鞋子则是合脚软底方便奔跑跳跃之用。
他换好衣服,长长的裙摆正好遮住鞋面,散下的头发随意的束起,因妆容仍在,看起来也不让人觉得古怪。
拾掇好了,他从后窗翻出去,溜回前屋。
一路上他能明显感受到侯府的剑拔弩张,护院们统统出动,把守侯府各处。一墙之隔外,官兵们腰悬佩刀,腰杆挺直,十步一人,将偌大的侯府守得水泄不通。
这样的场面他曾见过。那是两年前,同样在帝都,时任四品吏部侍郎的汪东川的宅子。两天后,汪家大部分人被押赴刑场,其余变卖为奴,罪名是谋逆。
当今圣上称帝已有十年,但谋反案仍时有发生,前朝余孽、乱党如野草般除不尽。
绑匪的毁约与语焉不详,今日的变数,无一不指向最坏的境地。
赵慎琢想到此,不由加快脚步,府内虽守卫重重,但他身形灵敏,快如一阵风,几个起落,脚稳稳落在前屋外拐角处,再一跃起,刚像四脚蛇般附在檐下,三五个护院快步路过。
临阳侯与母亲刚刚说完话,正起身往外走。
面色淡然的临阳侯脚步不疾不徐,负手向外走来。
“你也要妥当的安置好宝瑾,都怪我将婚期提前。”裴老夫人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语气中满满的自责。她等着儿子答应,忽觉身后一声异响,回头望去顿时骇然,想伸手去接,却是迟了半步,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头磕在椅背上。
“侯爷!”一阵风从她面前扫过,待看清竟是儿媳,裴老夫人顾不上疑惑,忙唤人去请大夫。
赵慎琢搂着看着昏过去的人,看着额头上一处血斑,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刚才那一幕犹在眼前。
临阳侯本走的好好的,踏出的脚不知怎地就绊在椅子腿上,猝不及防之间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恰恰撞在了坚硬的椅背上,然后整个人瘫软,从椅子滑落到地上。
他看到临阳侯被椅子腿绊住时,下意识的飞身去救,敌不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的距离太远。
纷乱的脚步接踵而至,赵慎琢的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死死的盯着府内的大夫为临阳侯诊脉、敷药、包扎伤口,一众丫鬟手忙脚乱的打热水,递巾子。
“如何?”待大夫停手,他第一个开口问道。
大夫答道:“脉象现下无异,先看能否清醒。”
赵慎琢眉头深锁,裴老夫人以为他为夫婿担忧焦虑,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先叫人抬岳棠回屋里躺着。宝瑾莫慌,莫慌。”
“好。”赵慎琢深吸一口气,渐渐的平复心情。
护院上前来搀扶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的攥着临阳侯的手。松开手后,他跟在抬着临阳侯的护院后面出门,看到被拦在门外的云大夫,后者对他无奈的一笑,显然是表示自己没资格进门为临阳侯治伤。
不过老头儿不沮丧,反而安慰赵慎琢,“我和那位方大夫切磋过,医术非凡。侯爷只是磕了一下,不会有大碍的。”
“嗯。”赵慎琢顺势望向紧闭的府门。
刀剑气势仿佛能透过门缝传进来,令朗朗晴空下的侯府深沉压抑。
经过刚刚一场骚乱,重又归于寂静,谁也不知道等待临阳侯府的会是怎样的境况。
临阳侯被妥善的安置回秋阳院,裴老夫人被下人劝说回去歇息,赵慎琢一定要守在床前,他想最先看到临阳侯清醒,如此才能真正松下一口气。
转眼到了傍晚,青芸问过一遍是否要吃晚饭,赵慎琢摇摇头,转过头去继续盯着临阳侯的脸看,发觉他眼皮微微颤动,若有若无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似乎将要转醒。
他心中大喜,不由俯下身去看。
不消片刻,临阳侯果真睁开了眼睛。
他尚未来得及高兴,只听到一句惊心动魄的话——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异常
不由自主地展现出的笑容一滞,令他心惊的不仅仅是临阳侯的话,而是——
那一双眼睛。
清湛如水,黑白分明,瞳孔深邃如夜空,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清楚的映着他的脸庞。
这不该是盲人的眼睛。
临阳侯裴岳棠根本不是眼盲之人。
赵慎琢脑内飞速地闪过对应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