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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堂纪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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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直头等着戴纸高帽,但没有,大概是服装道具来不及一一置备,我在隔壁那个什么情报所门前已经看到有戴高帽游街的了。
  于是排队出发,前面有人鸣锣开道,我在中间,后面还有人在吆喝。就像舞台上新科状元游街似的。一层层楼都走过了,每过一个部时,人家一看黑牌,便加上打倒二字,其他都照黑牌上喊出。
  回来后,革命群众宣布纪律,不许乱说乱动,要服从监督,打扫走廊,准时上班,不得早退。
  在过道转角处,有人向我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给他一个回应,表示我的谅解。
  上班、下班,逐渐我也做起革命工作来了,我替他们抄写大字报,无事则靠边看,站在窗前看两派在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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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报贩
日子过得清闲,也过得快,也越过越好。
  得到革命群众的信任,我终于出外逍遥了——我被派到王府井卖 “革命小报”。
  如果你从电影上的卖报童那里学到一点伎俩,你手上的报便很快可以卖光。
  我一路走,一路把重要题目叫喊一遍,未到东安市场,报纸已卖掉一半了。
  王府井几乎整一段街都是报摊,卖报的几乎一律都是中年以上至老头子。我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乔冠华也摆了一个报摊。他面前摆着一大堆报,似乎买卖不佳。我说:“咱们一起卖。”我在他旁边挤进去,把两种报的重要题目都吆喝一下,果然很快就卖掉了不少。
  他卖的是外交部造反派的报,上面有没有批他的我记不清了。看到别人都在收拾,我们当然也跟着收兵。
  我的家只要走几步便到了,我邀他进去休息,喝水。
  他说,他还得回到外交部交账,等下次吧。这个下次,一等十年之久,就是我在史家胡同遇见他那一回。
  再见他时,他已经闭目去世了。他在闭目之前,是否想过一九四八年在香港北角英皇道他的住处说过的话:“将来在北京,‘二流堂’可以再搞起来的,继续做团结文艺界人士的工作。”
  

暴风雨来了
暴风雨,终于来临。
  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四人帮”终于发起了对“二流堂”的总攻。
  在发行量达千万份的党报上,以满版位置用特大字体通栏大标题:《粉碎中国的裴多菲俱乐部“二流堂”》,似一颗重磅炸弹投掷在中国的大地上。
  这份有着至高无上权威的党报是指挥全党、全民从工作、生活、思想以至行动的指针。
  北京当然是满城风雨,略有牵连的人都感到草木皆兵。
  凡是经过“胡风反革命集团”案件的人都感到,这一来势比当年胡风案还要凶猛,而且又处在这一大运动中,除最高领袖外,哪个领袖级人物不人人自危!
  有的人烧毁一些无用的书信、字条,有时这种东西会成为无妄之灾;有人打发儿女到外地亲戚家暂避。
  震波到达数万里之外的新疆、黑龙江、广东……乌鲁木齐也派来了外调人员。
  哈尔滨陈沂专案组派来了一个队伍。
  广州来人为一个“二流分堂”要澄清一下;上海一群青年出发外调秦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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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上报了
革命小报以“二流堂”为主题的,我便看到四种,其中有一种是人民美术出版社专对黄苗子而出版的,但它缺乏堂主为它提供更丰富的资料便很难维持,所以他们便派出常驻记者,随时采访最新情况。
  这些小报可以说越办越精彩了,有的文章已摆脱党八股的写作方法,也费了一些心思,使其活泼、流畅。
  他们从戴浩家抄到一只石刻:“十万八千包袱”的闲章。
  另有一只“二流堂”篆字的图章和一张叫做“玩不厌”的民间年画,据说那是“二流堂”的堂徽,大概是在吴祖光家抄来的。
  此外又遍访夏衍、叶浅予、黄苗子、丁聪和我,用漫画化的手法,为每人画一头像。
  只是技巧太差,被画的几个人随便请浅予、丁聪,甚至请苗子代画一下,即使要求用丑化的笔调,又有何不可。
  他们在为我画像时,我还正襟危坐,让他画得好些,不料登出来的竟是一塌糊涂。
  但这一来,那小报便显得图文并茂。
  我买了两份,看完不敢带回家,想扔掉又舍不得,那毕竟是我人生路上一点小点滴。
  我把它放在抽屉里,却忘了锁上。有一天,九岁的女儿手里摇着一张报:“爸爸上报了,为什么画得这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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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员知多少
“二流堂”的名字一登上革命报刊,便不同凡响。洛阳纸贵,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但不是由我叫卖的,我只买到一份,一看之下,连本堂主也为之瞠目结舌。
  看来我这堂主真是领导无方了,这么庞大的一支优秀队伍,我竟莫知莫觉。难怪这位作者毫不客气地就将我的大权剥夺,封给夏衍了。
  除了一批熟知的堂友之外,这里新发现的有:
  一九三五年当了“叛徒”的阳翰笙;“中美合作所的文化特务”叶浅予;“美国特务机关陆军战略情报局”的丁聪;中央印钞厂长冯亦代; “大汉奸大叛徒”潘汉年;“夏衍得力干将”于伶;国民党少将刘德铭; “女流氓”郁风;军统二处处长王新衡;“混世魔王”赵丹;“反动漫画家”张光宇、张正宇;“二流堂的密友”周扬、丁玲;“工艺美术界霸头”张仃;“大右派”、《人民画报》总编胡考;“大政治骗子”、“反党老手”华君武;“大右派”聂绀弩;还有陈白尘、田汉等等……够了,这已经是一份很精彩的“二流堂”堂员花名册了。
  连聂绀弩在北大荒劳动改造时“以诗明志”,那首想上梁山当林冲的“反诗”:“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不轻白虎堂,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也搜出来了。
  也许是堂长被夺了权,这些革命小报对我的冲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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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来客
党报的一声召唤,外调人员从祖国的边疆纷纷奔向北京。
  这一天到来的是中苏边境黑龙江的外调团,一行五人,雄赳赳、气昂昂,笔挺地站在我面前。我的脑袋忽然觉得摆错位,这五个人似乎是来听首长训话。但,为首的一个方脸的人带着轻轻的笑容开口了:“我们是来调查大右派陈沂在‘二流堂’的活动的,希望你老老实实,诚意和我们合作,详细彻底地揭发。”
  我告诉他们:陈沂曾经是我的上司。他和“二流堂”相隔八千里,时间距离近十年。
  这个回答好像就完备了,但那人纠缠不已,一个拿着笔记本的也干瞪眼,其他三人,我的观察大概是火车上一支烟交来的新朋友,来看热闹的。
  那人终于发怒了,吹胡子、瞪眼睛,把一只脚蹬在椅子上,像京戏舞台上小花脸的形状,把胡须一捋,喝道:“哗喇喇喇喇,我说你这个老狐狸唐瑜呀……”我以为他要继续唱下去,不料他只从戏台上学到这个动作。
  这时期,江青尚未提出“文攻武卫”的战略战术,林彪的“好人打坏人,好人打好人,坏人打坏人——应该,误会,活该”的指示也未发出,那些人也无法动手叫打,只好悻悻然要了一份复写的“二流堂”简历,并声明还要再来。
  不过,若按照江青对待“二流堂”人的标准,陈沂也是脱不了身的。
  

新疆来客
距离党报擂起战鼓向“二流堂”反击才半个月的时间,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新疆,“革命群众”便服从召唤,远途迢迢、满面风尘来到北京。
  他们一行两男一女,看来已经到此好几天了,踏破颐和园、长城、天坛,到处找寻“二流堂”,好不易今天才找到,我是从他们摸笔记本掉出来的小门票知道他们的行程的。几乎每一个外调的都是首先叫你介绍“二流堂”的情况,像专程来听故事似的,然后正题来了,“我们机关有一个干事,抗战时期在重庆小梁子某百货店做事,他有没有去过‘二流堂’,是不是堂友,有过什么罪恶活动?”
  我一想:“没有,我从来没听过这名字。”这本来就完了,但是来人以非常认真负责的态度,坚持叫我再好好想一想,要对每个人关心。他们还要到上海、杭州等地外调,回来拿材料。
  吴祖光那个专案组对祖光说:“为了盘查你的这个‘二流堂’,国家派出的外调人员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你看你为国家造成多大的浪费,你惭愧不惭愧?”据说一个中央机构去年的最新报告,“文革”花费一亿数千万亿元,不知有否包括新疆来客的旅费?
  我多么想被调到新疆、西藏去审查呀,全国各省几乎都去过了,就差未去这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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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来客
天将降大祸于斯人者,必先使其乐极忘形,脑满肠肥。
  自从那几个专案组彪形大汉被我支支吾吾哄走以后,各地的外调也逐渐地减少了。我又逍遥自在起来,只要有机会,好吃的照吃,好玩的照玩,最大的好处是可以不上班,可以不必动脑子,也不许你动脑子。
  这天忽然来了四位男女青年,是上海电影厂来外调秦怡在“二流堂”的活动,以及“二流堂”的人又如何把她送到戴笠的特务组织中。帽子庞大无比,一下子把我给吓懵了。
  “秦怡是国民党的女特务,这已经是明确的了,她开始她的特务生涯,大家也都知道是‘二流堂’拉的线,希望你老老实实,把这段情况,好好给我们说说。”
  我向他们解释:“当时她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底下统辖的中国电影制片厂的演员。电影厂是郭老任厅长的三厅直接领导之下,周总理那时也是政治部主任……”
  “不许你提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你只能老实交代,不得耍花枪。” 另一个青年怒气冲冲吼叫。
  我说秦怡在重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二流堂”。
  “那么就是你,你不是‘二流堂’主吗?你不是追求过秦怡吗?”
  “你不老实交代,把你关进‘牛棚’。”
  “为一个女人的事,把我关进‘牛棚’?”我此时不知天高地厚地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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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变牛
四个青年第二天得意洋洋地又来了,本来嘛,少年气盛正是他们的特点,想不到一个知天命的人而不知天命,年老气旺,这自然是反常,关进“牛棚”,岂不活该。
  青年此刻以胜利者的姿态仰首挺胸调侃我道:“后悔了吧,叫你好好地交待,你偏要逞强……”
  我说:“没有什么,这里我呢迟早总要进来的,也挺舒服,省得每天走路回家。”
  那姑娘哼一声:“嘴也挺硬呢!今天不跟你耍嘴皮,还是要你好好谈谈秦怡的问题,我们当然是掌握了情况才来找你的,我们为什么不找别人。找别人也可以,但没有你直接……”
  我说:“我已经把情况向你们介绍了,一个女人,谁肯把自己的秘密随便告诉人。”
  姑娘脸似有点红,但她强装男人的英气,没有发作。另一个青年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三人都是你的老朋友吧,你看,我们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做了过细的工作,深入调查,你总不能乱推了吧。”
  照片中是吴永刚、金焰、王晋笙的合影。我说:“吴永刚、金焰我们是三十年代的老友,那时常在一起。抗战后我去重庆时,他们还没有去。他们到重庆时,我又到缅甸去了。另外一个面熟,但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们为什么那样得意呢,照片中三个人都穿着美军战后处理的军衣,于是这些天真的青年以为抓到三个美国特务了。
  金焰等所穿的美军军装,当时是最时髦、最实用,又是最便宜的服装,就和“文革”中那些红卫兵一样,千方百计地去搞一套解放军军服。这些青年未见过世面,常识贫乏,拿到这一张照片,就以为抓到真凭实据。
  从他们的谈话中,他们是抱着很大的热望的,他们决心要把这些老家伙占领的电影阵地夺回来,以便自己进驻社会主义银幕。
  一群青年哄起老人来了:“你交待好了,我们会给你回报的,我们既然能把你关进‘牛棚’,也就有办法放你出去。”……真是多么天真无知、活泼讨厌的孩子。
  进了“牛棚”,我的心情平静,脑子里此刻可以什么也不想,有时对一些事物,都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去应付。其中只有一段,那是张春桥跑到柬埔寨之后,波尔布特把货币也取消了。张春桥回来以后又大吹取消资产阶级法权。
  我一听这消息,脑子开始动起来,以为中国也很可能很快取消货币,那时向天大哭又有何益?我立刻想到应该“牙痛”。那时干校没有牙科,必须到武汉,时间需要较长,花钱要较多,还得老婆孩子陪着。主意打定,狮子开大口,“借”了一笔钱,虽打折扣,也够把武汉的武昌鱼、武汉汤包、桃园排骨等等都尝一尝。钱用光了,等待下次再来取牙,总是好过一声“取消法权”之下化为乌有要好得多。
  

“牛棚”新牛
经上海秦怡专案组的建议,我现在已经进住“牛棚”。
  从此,我的“自由”被压缩到最小最小的限度,有时为了适应革命的需要,外调人员日间忙于跑长城、颐和园研究斗争策略,然后夜间来外调,我也只好奉陪到底。
  我的接待工作逐渐繁忙了。来人有的以聊天的姿态,有的摆出公鸡的姿态,有的软缠硬磨。然后,每一起人都要带一叠材料回去报销。
  每一起外调人员都要求给他写一份详细的材料,尽管在“盘问”的时候已经谈得很清楚。有的根本就和他们无关。
  我从哪里去挤时间写材料,但造反领袖是不管的,他只管造反,甚至为什么造反,他们似乎也不管。
  事情仍得自己解决。
  我终于想出一个略为解救的办法,我用最薄的航空纸,削尖铅笔,以复写纸每次复写四五份(可惜那时没有复印机),后面留一段空白,根据具体情况不同对象,补上几句,写上年月日。
  我对“二流堂”的起名,都说是徐冰,外调者对此表示满意。从他们的口气中,我却想起一定有人写成是郭沫若起的名,遭到他们的批斗,因为这件为“二流堂”起名的事,一直存在两个版本,因为郭比徐名气大,所以流传便较广,但“文革”中,郭被认为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是碰不得的!
  造反派为了取得“二流堂”更确切的反革命罪证,可以称得上“下定决心,排除万难”。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经过缜密的部署,闯进我在北梅竹的住所,彻底抄家。
  来人由一个女人压住门上小洞哄开了铁栅之后,七八个男女青年便直接入内,翻箱倒箧,真有点似江洋大盗。有人拆被套,有人翻书,有人取梯钻入天花板内,有人拆开所有大、小镜框的背面。
  这是一次有精细计划、熟练的抄家大行动,他们的最高目标是“二流堂”堂员的花名册,以便一网打尽。甚至希望抄出电台,与国民党沟通的秘密电台、密码等,以便为党建立下一奇功。
  他们翻到一份放大的北京黑白地图,一份地下建筑图纸,大喜。
  一位女大学生问我:“你是叛徒,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怅然回答。
  “听说你在抗日时期有一个运输车队,我们党都不允许私人有汽车,国民党就能允许你有个车队,你和他们究竟有何勾结?有革命同志搭乘过你的车,说你是假运输为名搞反革命活动。”
  “…………”
  真是天真好笑、活泼讨厌的孩子。
  我当时不敢笑,但也不知如何回答。
  有人说,青年是一张白纸,可以画最美的图画,也可以画最丑恶的形状。
  是谁,在这些白纸上乱涂鸦,涂得四不像。
  然而,在抄家的手法和动作上,肯定有老手的培训,也可能是当年抄胡风集团的老行尊。
  但当他们抄到一张放大数倍的北京地图和一卷宋之的墓地的图纸时,便欣喜若狂,则暴露了他们的极端无知。
  八一电影制片厂原来选了颐和园西一块地,因北京市另有需要,要求调换,便给了我一份大地图,以便量地;宋之的墓地图纸,解放初期,对死人都较优待,给你好地,如陈波儿,不仅给两穴地,且全用大理石建筑。但到“文革”时,不少墓穴都被翻得七零八落,宋墓铜像大概也被撬去做纪念章了。
  虽说抄家的主要目标没有达到,但“收获”也还是不少。
  七八个人,每个人带来的大包小包都装满了。
  妻子一直盯住一位拿走她一对金戒指和银行存折的姑娘。
  一位小青年拿着一副裸体女人的新扑克牌,左右晃动着:“这东西你也玩。”然后,放进口袋。
  他们走后,据邻居说,外面放风的有十余人之多,一直排到胡同口。
  我想起在社会主义学院集训班的时候,孙师毅曾提示我注意“二流堂”会被翻出算旧账,我却因为几次大运动都没有动到我,心想大概这问题总是过去了吧。有人认为“反右”时冥冥中一定有人暗中在保我,但决不是夏衍,因为那时他也岌岌自危,自顾且不暇。
  此刻,我回想孙师毅的话是叫我把有一些东西该销毁的销毁,该串连的串连。然而,我当时却失去了警惕性。
  一九六三年,潘汉年的所谓“反革命大案”查明以后(一九五五年潘案在党报上也是通栏大标题,但所占的篇幅只得一半),被假释住在南郊某农场的小别墅。他每周日进城,便来我家,公安部负责人告诉他再等候批示。
  到一九六六年“文革”起,潘又被关押入狱,潘妻董慧匆匆来告诉我和孙师毅,我便纷纷奔告在我家曾与潘会见的诸友,我一个个问:“你们在我家没有见过潘吧?你们看见潘在座就走了吧?你们不认识潘吧?”
  然而,这回我却麻痹大意,失去警惕,事先没有和几个有关的人交谈一下,也就是革命造反派所谓的订立攻守同盟,外调人员当然不止找我一个人写材料,如今在一些问题的提法上自相矛盾,岂不是自找苦吃。
  虽说攻守同盟被发觉罪加一等,你如果自己不说,谁知道你跟谁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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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牛棚”
“牛棚”一入深似海,从此失却逍遥身。这“牛棚”真好气势,绿油油的琉璃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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