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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不想与他做无谓的纠缠,便指着前方,道,“出口就在前方,恕小妹不能远送了。”
他淡然而笑,道:“天冷路难行,自然不能让阿棠跟着我受累。但请阿棠不要再叫我公子,叫我重八便好。”
我不置可否,淡淡道:“公子志在千里,我只是一无为村妇,想必相见无期,公子请。”
他的嘴角挂起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转身阔步而去,方行至阵口,他又霍然转身,眼神中竟闪现出一丝王者的霸气,他道:“从明日起,我每天都会上山来找你。记住,叫我重八,如今天下,再没有几人能叫我重八。”
我被他目中的威严所慑,愣了一下,目中也有了恼色,我冷然道:“请自便。”
说罢,便转身疾步离去。这个朱元璋,他以为他是谁?突然从天而降,我就必须要和他有瓜葛了吗?
越想越气,等我回屋里时脸色已不大好看,我一眼也不瞧刘基,气鼓鼓的坐下。
刘基觑着我的神色,笑道:“那位朱公子惹住你了?”
我冗自趴在桌子上,剔着烛台上的灯花,一时间,屋内忽明忽暗的。
“阿……赵棠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刘基凑到我身边,笑道。
我望着明媚跳跃的火烛,淡淡道:“刘伯温,你什么意思?”
他眯着眼笑,歪倒在座椅中,开口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别了他一眼,气极反笑,道:“师兄当真是大方之家。”
他不看我,眼光深沉,端起酒杯仰首而尽,我才骤然发觉他脸上竟晕起点点绯红的桃花。他的酒量一向是极好的,可见这坛鹤觞酒性之烈,醉人之深。
有人曾说,酒不能醉人,醉人的总是人心。亦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摇晃着站起来,扶着床上的流苏,注目着窗外的冰雪,那一瞬间,他的眼光竟也萧然若雪。
我默默地望着他,心痛难忍,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难道说他打算放弃我了?
静谧的夜空悄无声息,唯有灯花碾落时的声音,“嘶嘶”地犹如舔舐在人心口处的蛇信子。
良久,他清隽的面容上绽放出意味深长的笑靥,慨声而唱:
“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
醺醺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
长道人生能几何?”
那歌声空洞而苍茫,仿佛这山间寂静冰寒的夜色,几番婉转,几许豁达,一记悲怆,万年孤独。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凤求凰曲
清晨,旭日自山东缓缓升起,姣好嫣红得犹如一位含羞带嗔的姑娘。
难得正月初三的时节也能一片晴光潋滟,山上的积雪竟有开化的迹象。我于是携了竹筒,去采集松枝上新滚落的雪水。
我正小心翼翼地抖落松雪,却听山间有一人慨声高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有一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由交结为鸳鸯……”
一连好几天了,这样的歌声都会从山间穿云破雾而来。我心惊之下,差点把竹筒抖落,这个朱元璋,居然日日临山而唱,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
“阿薇。”我正愤慨,身后却有人轻声唤我,我愕然回头,白衣翩翩飞入我的眼眸。
我脸颊发烫,却淡淡道:“先生何事?”
刘基大有深意地望着我,开口道:“你觉得那人如何?”
“谁?”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叹了口气,目越重峦,道:“濠州来的朱公子。”
我气道:“他为人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
刘基不答我,只盯着山间的过雪青松,半晌,他意味深长地说:“阿薇,你不是寻常人,对不对?”
我眼皮蓦然一跳,接口道:“先生说笑了。”
刘基转向我,目光深沉,缓缓道:“打从师父叫你来投奔我,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后来兵荒马乱之际,一尘又来寻你,我更加肯定你身份非凡。如今师父又意会朱元璋来访,我就算再傻,也隐约能猜出你的身份。赵棠,赵宋江山的海棠花,是不该盛开在深谷中的。”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但此刻它真的出现时,我依旧觉得天旋地转,我颓然道:“你都知道了?”
“也许,”他神情复杂地望着我,“你可知朱元璋为何会钟情于你?”
我摇头,心中却想,莫不是他也知晓了我的身份?
刘基叹道:“若我没有猜错,他必是师父选中的天命之人。师父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不知,但他显然知道你是谁,并且明说暗指地透漏给了朱元璋。朱元璋此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旨在一举双得。这曲凤求凰,倒也真是应景,韩林儿年幼无识,谁娶了你,就等于收拢了北方的半壁江山。”
我沉默不语,伯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知道林儿难当大任,就要寻一有识之士取而代之?
刘基定定地望着我,道:“你还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我凄然而笑,缓缓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韩山童的女儿,原本该死在两年前的战乱中的韩宛棠,也是你侄子刘玢的未婚妻。而你的师父正是我的伯父,韩山彦。”
他的目光冷寂下来,面上有难掩的痛色,叹道:“我早该想到,这就是你一直不愿启齿的秘密,但我却总告诉自己这是杞人忧天。”
我不忍道:“基……”
“基,”他喃喃自语,“你终于不叫我先生了,可惜……”
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踟蹰道:“可惜什么?你要放弃我了对不对?”
刘基不敢看我,只是缓缓道:“去吧,那是师父给你找的归宿,于你,于赵宋江山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惊道:“你说什么!”
他目似柔光,神却哀戚,缓缓道:“赵宋幼主既无兼济天下之德,能有一德才出众之人与你结合,先助赵宋王族打下江山,稳住山河。他日 你诞下麟儿,天下就依旧是你们赵家的。这是师父的良苦用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心如刀绞,开口道:“我明白,但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左右。我不会嫁给朱元璋。”
他面上有喜色一闪而过,转而又黯然道:“你放得下心中的包袱?”
“放不下。”我轻叹一声,望着山间飘渺的云烟,这朦朦胧胧的烟雾,就像我眼下的路途一般迷蒙不清。
他忽然笑道:“不然你打算如何,以你一介女子之躯,剑指天下吗?”
我回头凝视与他,道:“有何不可?”
他愕然地望着我,遂即叹道:“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战争,不是你月下舞剑的闲情逸致,而是马革裹尸还!”
我心中对命运的不屈和逆反心理瞬间上升至峰顶,我慨然道:“我知道,但我没有退路,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要么作为一个女人,用婚姻为亲族网住贤才;要么作为一个男人,用血肉为祖先收复山河。我虽是一个女人,但女人不只是政治的工具,她一样可以像男人一样驰骋疆场,拼打天下。不是我妄自菲薄,也许我的能力的确不值一提,但我不怕,因为我有我的信仰,那就是我的国仇家恨,我的荣辱使命。有人曾对我说,信仰是让自己长出粗壮的树干,是生生不息山河一样宽广的力量,而不是攀援依附于别人的枝繁叶茂。我只有这一辈子,我会为我心中的信仰而活,再不愿当任何人的棋子。”
他疼惜的望着我,目光犹如三月的春风,他的手缓缓伸过来,本欲抚摸我被寒露沁湿的发髻,却在触手的那一瞬间顿住,他怅然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我极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忽而悲声笑道:“是啊,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从一开始,伯父叫我来找你,就为我安排好了这条路。可是你呢,你甘愿只做一竿顺水推舟的船橹吗?”
他默然将手收回,叹道:“你我之间,若不揭开这层纸,也许能清澈如水,明皎如月。可一旦揭开了,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终究是隔了千重万重。”
我怔怔地后退一步,幽幽道:“是啊,是啊。世俗不容你我,情理灭去相思。一重又一重,隔去人生多少梦,却也终是痴人说梦。”
可不是痴人说梦吗?他有他的家庭,我有我的恩仇,他于我实是长辈,我又曾是刘玢的未婚妻。再往前一层,他还有乌兰,有沁娴,我亦有陈友谅,有林儿。我们且避且逃,终究还要面对这一切,只因他是正人君子,不能侮小,更不能违背师命;而我呢,我是坠于灰烬的金枝玉叶,不得不抛却自我,重整山河。山高水远,前重万重,我终于明白是何等的落寞萧凉。
他神色凄楚,低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我痛心地望着他,冷然道:“你是高山流水,我却不是天上的明月。”
说罢,我拂袖而去,极目向前,已是疮痍漫天,山河翩翩空寂寥,又如何能慰藉我的寸寸肝肠!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一)何去何从
我默然地坐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任刺骨的冰寒顺着我潮湿的衣衫丝丝沁入。
冷静,我现在必须冷静,唯有这样才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该怪刘基吗?不该,我知道他有他的顾忌,年龄和两个孩子是岁月赋予他的最骄傲的自卑,他不想拖累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如果不是上次他酒后将一切都说开,只怕我与他的情意永远只会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便如此,这份感情也一直是如履冰霜,韩宛棠啊韩宛棠,你究竟奢求什么呢!
我鼻间酸涩,泪水已盈在眼眶,不可以哭,不可以哭!我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那份蛮拧的痛楚,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算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肩膀,嘴唇都被咬破,舍吧,舍吧!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又如何能让他难堪?
思想如两根无限延伸的绳子,悄悄的缠绕着,打起一个又一个的死结。我正挣扎着,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侧头一看,是一件男人的风裘。
那人挨着我坐下,开口道:“阿棠姑娘,为何坐在雪地里?女孩子家身体弱,别得了风寒。”
我把身上的风裘褪下来还给他,冷笑道:“女孩子又如何?女孩子就该高床暖枕,乖乖地受你朱公子庇佑吗?男人能做的,女人一样能做。”
他也不做坚持,顺手将风裘抱在怀里,道:“阿棠,你想说什么,你只管说,一句也别拉下。你知道我朱元璋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什么话都受住。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等你说完,务必听我说几句。”
我狠狠瞪着他,道:“好,既然朱公子这么洒脱,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指点,那人又为什么选择了你,也不知道你朱元璋打的什么主意,究竟有什么企图,但你若想娶我为妻,绝对不可能。我这条命是赵宋江山的,是百万红巾军的,我自会以命来抵,但我不会做任何人争夺天下的棋子。”
他面色不变,淡淡道:“说完了?”
我望着远方,冷冷道:“我的话不多。”
他扳过我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的话也不多,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光复赵宋山河?”
我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眸子,道:“想,但我不愿假别人之力,更不愿做某些人的垫脚石。”
他目光熠熠地盯着我道:“你要知道为今之计,唯有顺应潮流,众志成城才能开创先河,重振华夏雄风。个人英雄是成不了大事的。”
“所以呢?”我回道,“所以我就要嫁给你?老头子看重你,不代表我看重你。”
他泰然笑道:“你不必嫁给我,你只需要与我并肩作战。咱们都是在蒙古人的铁骑下忍辱偷生的汉人,你的国仇就是我的国仇,你的家恨就是我的家恨。不怕与你直说,我如今虽起于蓬蒿,却的确有意于江山,只是我中意的并不是皇帝的宝座,而是将蒙古人赶出汉人的土地,让九州一统、汉邦再复。你的可贵在于,你有皇室血统,一个能让人一呼百应的血统,它就像白莲教教义一样能让成千上万的汉人奋不顾身。你要善于利用这一点,就必须找一个寄托。生逢乱世,儿女私情都是小事,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娶有妻子,但大义在前,私情于后。”
尽管他说的是事实,我还是轻笑一声,道:“你的话也不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利用我的身份作文章?我跟着你,你就可以顺水推舟,不是吗?”
他朗声笑道:“来日流水长,男儿当自强,若非英雄汉,休想配红妆。若阿棠姑娘看不上我,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丝毫。”
我不屑道:“天下英雄好汉这么多,你有什么把握让我只取你这一瓢?”
他目光灼灼似火,坦然道:“时势造英雄,遥想当年宋家山河之主亦如我朱元璋一般起于蓬蒿陋野,却终究封侯拜相,甚至成就千古霸业。我相信棠姑娘的眼光。”
我看向远方,又道:“千古霸业……我与其跟着你,不如跟着我弟弟,不是吗?”
他答道:“如果你愿意跟着你弟弟,你就不会隐居深山了。”
我直直地望着他,他亦毫不退缩的望着我,一时间风云翻涌,水火流离。
良久,他突然道:“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和我携手,驰骋天下?”
我丝毫不松懈地望着他,道:“如何携手?如何驰骋?你若能发誓永远效忠韩林儿,尊其为君主,我就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他清流般的目光微滞,遂即泰然道:“我可以发誓,只要阿棠姑娘愿意嫁给我,我就尊其为君,永不觊觎。”
这厮真是狡猾,明知我不愿嫁给他还这么说。
我报之以晒,道:“这么说来,咱们还是答不成共识。你说过你有妻子,我不想夺人所爱,也不愿屈于人下;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郭子兴手下的一员大将,北有刘福通韩林儿,南有徐寿辉方国珍,你凭什么证明自己能跻身而出?仅仅是眼光吗?”
他接口道:“我们不妨给彼此一个时间,这段时间,我依然远尊令弟为主,而你则伴我左右。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立你为正室。你若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我望着他,笑道:“你如此势在必得,究竟要娶的是我,还是我的身份?”
他坦然道:“两者兼有。”
我又道:“我客居刘基之屋,孤男寡女共处多时,难道你都不在乎?”
他摇头道:“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我心乱如麻,霍然起身,道:“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正要走,却听他在我身后说:“刘先生虽好,却到底与你不相配,你是凤凰,终将翔于青霄。情与义正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阿棠,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得。”
我顿住身形,没有回答他,径自向前走去,走,我又该走向哪去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选择其一呢,为什么情义不能两全呢?
不,我要去问刘基,问他是否愿意为我出世,驰骋天下;是否愿意为我不顾叔侄情分,违背天伦。
只要他愿意,我就会抛却所有,死心塌地的和他厮守一生,再不相离。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二)诀别之曲
我伫立在门外,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却听到门内弦音微调,琴声顿时潺潺若水,淌入人的心中。
那琴声舒而不迫,深沉定着,几弦清商嘤嘤,犹若枝头鸣翠的青鸟,又如山间缓缓而归的花涧,将人带离喧嚣尘世,独往那岑寂的空山幽林。情至高 潮,缓流进作高湍,如同一首饯别诗,思怀渺邈,弦音枯涩的几许惆怅为这份刻意的沉着平添了一分凄清之感。琴声愈行愈高,愈演愈急,忽如万顷汪洋,在碧风下波澜壮阔,眼看那滔天巨浪即将拍岸而至,此曲却戛然而止。
他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这琴音一步步地推进,将人心底的期望递增,却在攀至顶峰之时大河前横,路断了,人的满心期待也都落了空。这该是一种极其悲凉痛怆的情绪吧,可他偏偏以一种舒缓的曲调信手谈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难道说,他都不在乎吗?
“进来吧。”屋里传出这么一句话。
听到他唤我,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怔怔地推门而入。
他背对着我,白衣淡然在由薄转浓的曦光中,脊背直而挺,看不出什么微妙的情绪。
我静静走到他身边,低声漫吟道:
“绿杉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鸟声。
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
海风碧云,夜渚月明;如有佳语,大河前横。”
他转身望向我,微笑不语,我叹道:“先生这一曲《沉着》,弦随意动,心曲相融,犹若天音。如有佳语,大河前横,先生可是别有所指?”
他依旧笑着看我,仿佛听不出我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只是道:“不过是闲时打发时光罢了。山穷水尽处,柳暗花却明。人生不就是这样,许多事情,你以为是一种结束,而它却恰恰是另一种新的开始。”
我心中一痛,道:“先生的话越来越深奥了。只是这份开始就注定要焚灭两个人的路,为什么新的一切不能同时属于这两个人的?”
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神情,嘴上淡淡道:“因为人跟人不同,就像你,你说你喜欢外面的明媚山河,想要四处去闯一闯做一个人间逍遥客;而我,只想独居深山,与林木为伴,与鸟兽作偶,归心自然。所以,即便是山门被人打开了,最适合走出去的那个人也只是你,不是我。”
是吗?真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会一连好几天不眠不休的观测星象来谋算天下大势?为什么与人指点江山之时,你的眸子里会溢满星辉?我分明在你的身、你的眼、你的言谈、你的心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只属于热血男儿的深切渴望,你又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残酷冰冷的沉着生生将它铐住?你在躲什么,你在等什么呢?
“是吗?先生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我先出去了。”
种种疑问和不认同占据了我的心,我却一句也说不出,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去求他,不顾一切地和我在一起吗?
不,我做不到,我又凭什么这么做呢!我既不是他最爱的人,也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人,我只不过是他身边时时作陪的空有一副令人无暇遐想的皮囊的小丫头。我凭什么呢!
我逃也似地跑出那间小屋,我终是没有勇气。
伏在自己的床头,我忽然想起朱元璋说我是个聪明人,不,我一点也不聪明,我连自己的幸福都挽回不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