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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道:“你说的不错。那又当如何呢?”
这时,孝孺急忙跑进来,气喘吁吁道:“说……说出来了。”
“哦?”刘基眉毛微扬,笑道:“说的什么?”
连我亦不觉回身,迫不及打地想要获知答案。
方孝孺定下心神,又道:“他说可以选一个人分粥,再选出一个人来监督分粥之人。”
刘基似是赞叹,却道:“此法也好,只是这选举之法却不好做。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掌权,总有一个无权无势,是要吃亏的。更何况,监督之人与分粥之人的权力对立,难免为自己多一些,一旦二者起了争执,只怕难以收场。到时等商量好分粥之法时,粥亦凉矣。”
我心中叹服,默然点头。
方孝孺迟疑道:“那,那个人还让不让他进来?”
刘基摇头道:“他既然答不出,当然不能进来。不过,他这个答案也不失为一个中策。我们不妨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这次能答对,我就让他进来。”
方孝孺点了点头,又跨出门去。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先生真会捉弄人!”
他目光奇怪地望着我,缓缓开口:“你又叫我先生。”
我难为地垂下头,望着窗外默默不语,忽然想起一事,道:“天色渐晚,你不回家看看吗?”
他捉住我的手,温声道:“你无亲无故,我怎能留你孤身在此。孝孺虽与你亲厚,但毕竟还是孩子,只怕解不了你的心意。”
“我……”我迎着他的眸子欲言又止。
他松开我的手,打断我,道:“我也给你一此机会。你也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法子。”
我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只是,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我垂首思索着,他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三个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没有权力在手,就必定会受到压迫,最终分得最少的粥。如果,让他们三人之间的权力相生相克,互相压制呢?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有了!”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七)故人相见
这时方孝孺也踏进房门,一脸的欣喜,仿佛获知了什么好消息一般,他刚要开口,刘基却道:“你先别说,听听阿薇怎么说。”
我眼见二人目光殷殷地望着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缓缓道:“可以让这三个人轮流分粥,一人一天。但每天分粥的那个人,最后一个取粥。”
只有这样,那个分粥的人才不得不把粥分的一样多,因为他是只能挑剩下的那个人。
刘基欣赏地瞧着我,一直瞧得我脸颊绯红,才笑道:“阿薇兰心慧质,此法甚好。孝孺,轮到你说了,那人怎么讲?”
方孝孺的双眼瞪地如桂圆般,他诧异道:“那个人说的和姑姑说的一模一样。”
我也不免感到愕然,抬眼看着刘基,刘基似是很高兴,眼里溢出炫目的光辉,抚掌道:“好好好!孝孺,如今天寒地彻,哪有让客人在外受冻的道理?你快去引他出阵,将其请进屋里来吧。”
方孝孺听了,也十分欢喜,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我不禁叹道:“这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就这般喜欢他吗?”
刘基含笑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魅力,让与之接触的人都忍不住喜欢他,亲近他。可见,此人却不一般。”
能有多不一般呢?我诧然地望着窗外,刘基却拉住我的手,迟疑道:“阿薇,你……你能否换成男装?”
“啊?”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意为何指。
他微笑着,目光却顽固而热烈,他道:“听我一次,好不好?”
我拗不过他这样的眼光,只好推开他的手,道:“好好好,你说什么我能说不好呢?”
他闻言,双眸瞬而柔似春水,笑容亦明媚如花,那一瞬间,我几乎错疑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
想到这里,我也不觉含笑,转身去了邻屋。
等我换好衣服,顺手端了些吃食果子,才进去。
只见屋内有一人卓然而立,背对着我,我越发觉得这身影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正手持一副丹青,与刘基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听得声响,又霍然转身,眼中有难掩的惊愕一闪而过,遂即又泰然道:“原来是你!”
我望着他舜如剑芒的双眸,豪气万丈的神姿,恍然记起,他就是亳州雅香楼中的朱重八!
只是他怎会记得我的容颜,那日我不是带着面纱……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把瓜果放下,拱手道:“原来是朱公子,。”
朱元璋面露喜色,朗声笑道:“是啊,真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只不知,你和刘先生是……”
我偷瞄了一下刘基,心念微动,轻咳道:“我是他的师弟,名为……名为赵棠。”
刘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们二人,目光凉而稀薄,再看向朱元璋时眼中已带了深重的寒意,他道:“我竟不知两位原是旧相识。”
可不是要有寒意呢?那朱元璋的眼光分明如春水般,望着我的神情就像是望着一斛失而复得的明珠。
难道他,知道我是女人?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赶忙解释道:“昔日曾有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还未及深交。”
朱元璋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笑言:“虽是君子之交,却一见如故。昔日遍寻不得,如今再见真是恍如隔世。”
我面上干笑着,顺势瞟了一眼朱元璋手中的丹青。那是一副独钓寒江图,笔墨挥洒,浓淡相宜,旷达雄浑,人物高古,行神如空,行气如虹。想来这幅画大有来头,莫不是暗比刘基为愿者上钩的姜太公?
我看了一眼刘基,他神色如常,于是叹道:“这画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刘基亦赞道:“吴道子的真迹自然是好,想来朱公子也颇有雅趣,以此为礼,倒胜过万千铜臭。”
朱元璋谦虚道:“晚辈粗人一个,哪有什么雅趣,不过是投先生的雅好,揣着郭大帅的心意借花献佛而已。”
刘基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坛,眼神深邃莫测,淡淡道:“朱公子自是有备而来,知道我是个醉鬼,只是这样贵重的美酒只怕在下受之有愧。”
朱元璋恭敬道:“此酒名为鹤觞,是大帅命人根据北魏酿酒奇人刘白堕的秘方所酿,于六月酷暑之时,取每晨小池荷叶中珠露一大颗,作为底酿,再以罂贮酒,暴于日中,经年窖藏。此番开启,清香溢远,鹤觞,只为先生这样的鹤鸣之士。先生醉亦风流,宝剑配英雄,佳酿赠名士,是最应当不过。”
的确,方才甫一进屋,我就闻到酒味芳香,如今再看桌前有一装饰精美的酒坛,坛口已开,浮糟如蚁。这位朱元璋,当真是有心了。
谁知刘基似乎并不领情,他神态自若,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怠慢了贵客。”
朱元璋讶然道:“晚辈愚昧,不知先生何指?”
刘基倏地立定,双目闪闪生辉,冷然道:“朱公子少年英雄,我却没有宝剑相赠,实在是失礼的很。”
朱元璋哑然失笑,目光却熠熠,他坦然道:“那倒未必,最锋利的剑,今日我已见到两柄,只怕先生不舍相赠。”
“哦?”刘基饶有兴趣地看着神采奕奕的朱元璋。
朱元璋拱手笑道:“先生才智高远,好比昔年的卧龙子房,自然是把不世出的利剑。曾有位高人对我讲,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刘基朗声而笑,眼中光芒骤涨,叹道:“这位高人倒真是把在下捧的不低呀,我不过是山间的无名采薪人,实在是惭愧的很。你且说说,另一把剑呢?”
朱元璋目光诚恳,缓缓道:“先生过谦,另一把剑正是您的这位师弟,朱雀神鸟,导夫先路!”
我猛然一震,迎上他炽热的目光,开口道:“朱公子何出此言?”
朱元璋但笑不语,只是目光殷切地望着泰然自若的刘基,刘基瞅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朱公子口中的那位高人,想必就是老头子了。”
我恍悟,是伯父吗?自从那日他飘然远去之后就再没听闻过他的行踪,难道说他又与朱元璋相逢,再度点化于他?若是如此,能让伯父那样的人看中,这个朱元璋当真是有过人之处。
我转而笑道:“朱公子说笑了,小弟无才无德,不过是于师兄余荫下的山间野人。朱雀是什么,在下无知。”
朱元璋不置可否,随意地说着:“我就说嘛,先生定不舍相赠。”
刘基望着我二人,目若寒冰,面上却仍是微笑,我知道他一定误会我与朱元璋相交已久。
唉,这下可如何是好!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八)天下大计
我看情形不对,忙赔笑道:“大家坐下边吃边说不好吗,莫要辜负了佳酿,瞧着孝孺也饿了。”
我说着,给一直恭谨默立的孝孺使了个眼色,他脱口而出:“我不……我不饿才怪呢。”
刘基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平静的眼中无波亦无痕,他笑道:“是啊,朱公子请坐。”
朱元璋遂和颜悦色地坐下。
“朱公子的名字倒是有趣的很。”
“你竟然真的改名为元璋了。”
我未免尴尬才开口,不料却与刘基异口同声,心中愈发懊恼,只好垂首不语。
刘基只是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却听朱元璋道:“自从那日听闻老先生的一番教诲,我就改名为元璋。一方面是立志驱除鞑虏,复我中华;另一方面则是要深记老先生的教训,戒骄戒躁,时刻提醒自己。”
刘基忽而一笑,犹如千树万树的梨花飘然盛开,他道:“朱公子真是有心人。方才师弟未来时,公子就与我畅谈天下治世之道。我刘基向来直言,公子此番前来若是要劝我出山,就大可不必。”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滞留,却依旧诚恳道:“先生超越天地之外,不入名利之中。若果真不愿助大帅一臂之力,替天行道,我自然不会勉强。”
刘基若无其事地饮了口酒,说道:“你说替天行道,何为你的天道?
这一句剑芒森森,堪堪指向朱元璋,他却面色不改,侃侃而谈:“如今元朝,等级森严,贵贱两极,扰民废业,多兴土木,劳师远征,岢政苦役。使女子无所蚕织,男子不得耕耘,老无所依,少无所仗。放眼黄河两岸,大江南北,荒草千里,百废待兴,饿殍遍野,万民困寒。如此蛮夷实在不是治世的仁君,天命我等替其诛之而后快!这便是我的天道。”
听到朱元璋这番激昂之语,我万分讶然,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昔日阿蒙,已成一朝才士了。
刘基眼中亦闪过些许惊赞的光芒,却又不动声色的掩了下去,接口道:“如你所言,如今天下大乱,谁又是治世之君?”
朱元璋坦言道:“谁是治世之君我不能妄下断论,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乱之后该是大治,与其弃天下万民而不顾,不若以一己之身,响应群雄,力挽这逆世狂澜。只有迅速了结眼前的战云纷飞,才能一往无前,给亿万百姓一片安身立命之所,许万物苍生一朝宁馨福祚之泽。”
他这一番言论慷慨激昂,让人热血沸腾,竟隐有领袖之风,怪不得伯父对他刮目相看。
刘基叹道:“朱公子这般卓识远见,我刘基不得不叹服!”
朱元璋闻言,却面泛红霞,笑道:“哪里是卓识呢?我自幼家境贫寒,只是昔年在寺庙中粗识了几个字。如今幸得大帅青睐,天道酬勤,我只好亡羊补牢,但愿为时未晚。至于这番咬文嚼字的话,则是因为自知文墨粗浅,怕污了先生的慧眼,只好附庸风雅,临时学来的。”
“哈哈!”刘基忽然抚掌而笑,又端起酒杯向着朱元璋道,“朱公子是个爽快人,不拐弯抹角,甚得我意。来,干了这一杯!”
“干!”朱元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爽朗地笑着,犹如穿云破雾的风声。
一杯过后,刘基星眸更亮,意味深长地说:“方才朱公子可是怪我弃天下万民而不顾。非也非也,良禽择木而栖,依我之见,投靠郭子兴,倒不如投靠你。”
我一惊,他这么说不是挑唆朱元璋与郭子兴的关系吗?不,刘基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只怕他是在试探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不愠不恼,只是目光赤诚,言辞慷慨道:“实不相瞒,郭大帅待我恩同再造,我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于他。先生若不愿相助也罢,烦请先生为大帅拨开战云,讲一讲眼下之路。”
刘基目露赞许之色,手指微动,我知道他又在卜卦了,只听他缓缓道:“履霜坚冰至。”
这是坤卦中的爻辞,意思是说做人要见微知变,踩到霜就要想到坚冰将至,从而做好抗寒的准备,以备万全。他又意欲何指,难道说四帅相争又要横生枝节吗?
朱元璋恍然道:“先生是说,门庭有变吗?”
刘基的目光深邃而悠远,犹如天边一朵隐入星辉的微云,他道:“一山二虎,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更何况一城五帅,只怕此刻已危在旦夕。”
朱元璋霍然而起,惊道:“不错,九月份,脱脱攻陷徐州,斩杀义军首领芝麻李,因芝麻李的部下彭大与郭公交好,他便与同僚赵均用逃至濠州投靠大帅。原本濠州城内五帅就有分裂之势,如此一来,孙德崖便与其他三帅一派,处处针对郭大帅。此番前来请先生出山,也是未雨绸缪。先生即说政局险恶,看来,我得速回濠州。”
“不急,”刘基含笑摆手,又道,“如今回去,局势未定,未必能一举而冲破重围。”
朱元璋不解道:“等局势已定,郭大帅只怕性命堪虞!”
刘基目光清然地望着他,道:“我问你,郭大帅其人如何?待朋友知交又如何?”
朱元璋眼中流露出江河般深广的钦佩与敬慕,他缓缓道:“大帅豪气干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朋友更是侠肝义胆,两肋插刀。”
刘基展颜道:“这就是了,郭大帅既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怕绝不愿与孙德崖等人撕破脸皮。可你不愿不代表别人不愿,如果不把他逼上绝路,又怎会绝处逢生呢?”
朱元璋低头忖道:“你是说,让大帅他彻底对孙德崖等人死心,就此孤军自立?”
我暗自点头,没错,只有让孙德崖认为郭子兴身边无将时,才会发起政变。而郭子兴既是顾念旧情的人,也只有在亲眼目睹往日兄弟倒戈相向之时,才会狠下决心。
刘基颔首,道:“不错,所以你急不得缓不得,一定要在最适宜的时间出现。”
朱元璋疑惑道:“如何是最适宜的时间?”
“正月初七,”刘基道,“这一天是人庆节,是皇帝宴请群臣的日子。”
朱元璋接口道:“也是大帅拟定的百士宴之日。”
他恍然大悟,抱拳道:“多谢先生指点。”
说罢,他的眼光却瞟到我身上,瞅得我浑身不自在。
刘基显然注意道这一点,只说:“天寒路冷,我令师弟送你下山,朱公子可在青田暂避几日,师弟,你就送他一送吧。”
我没好气地瞪了刘基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九)雪夜客魂
夜色深寒,雪后的青山如一块玉琢的屏障,连绵于无边的暗夜中,熠熠生辉。
我执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踏着厚重的积雪,领着朱元璋出阵。
“等一下。”良久,朱元璋突然开口。
我回头,愕然地望着他,他洒脱地一笑,道:“雪深路滑,难以行走,不若我走在前面,你踏着我的脚印走如何?”
不等我回答,他已疾步到我面前一尺远的地方,不太近也不太远,宽阔的肩膀刚好帮我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我感念他这份不应有细心,迟疑着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朱元璋突然顿住,伸手拉我,我定睛一看,前方的石子上结了寒冰,想来他是怕我滑到吧。
我没有顾及他的援助,而是轻巧的跳过去,安然落地。
他随意的将手伸回,面上并无尴尬之色,泰然道:“自我第一次见你,就惊为天人。姑娘颜若舜华,确不是一袭男装能遮掩的住的。”
我莞尔笑道:“我看出来了,你倒是个直肠子。”
“直言直语,总比花言巧语要受用的多。我朱元璋一向不喜欢绕来绕去,想什么就说什么。”他又转过身去,在错乱的枯枝中摸索着向前走。
我伸长手臂,替他打着光,心里却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总是不妥,便缓缓道:“你以前叫重八,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是八月初八生的吗?”
蒙古人当权下的普通汉人,多以生日为名,是不准擅自起名的。
他笑笑,道:“那倒不是,是因为我生于十八日,又在亲族兄弟中排行老八,所以才叫重八。”
我笑道:“这么说你有许多兄弟姐妹喽?”
他默不作声的“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我心中无限向往,我自幼只得林儿这一个兄弟,从未想过一大家子兄弟姐妹该有多热闹。想到这里,我不禁来了兴致,问道:“那他们现在都做什么呢,这么多手足,一定各行各业的都有吧?”
“死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身形却顿住,健硕高昂的背影漫出冰雪般的寒冷与苍白。
“都死了?”我讶然道。
“嗯,独我一人。”他复又向前走,速度也快了些,夜色深沉,心也沉重。
我沉默地紧跟着他,感受着他心底的沉痛,良久,才开口宽慰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能理解你。”
他回头,刀削似的脸在白雪映照的黑夜里愈发苍凉,眼中却清澈无波,他定定地望着我,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阿棠。”我脱口而出,这个人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无法拒绝,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世引起了我的共鸣吧。
他眼皮一跳,眸子里却迷雾萦绕,迟疑道:“这是真名吗?”
“噗;”我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原来公子早就把我的小心思都看透哩。只可惜,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是真名,阿棠,你记住了。”
“阿棠……”他默念几声,遂即笑道:“我记住了,再不会忘。那日与姑娘错别,就深以为憾,不料缘分由天,你我又再度相逢。”
他这话已说的大有情意,我却是不能相信也没必要相信的。一见钟情?我从不相信这戏文里才会出现的情韵,更何况我心中有我自己的牵挂。
我保持着含蓄的笑容,悠然道:“有幸结识公子这样的兄长,也是阿棠的福分。”
他微微一愣,洒然道:“我不知姑娘为何会隐居于此,但我知道,凤凰非梧桐而不栖。不是寻常燕,何入山林间?”
“公子,”我不想与他做无谓的纠缠,便指着前方,道,“出口就在前方,恕小妹不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