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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嗫嚅着说:“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他和我算是老乡吧,……我们都是从北京来的!”
扶苏一下子怔住,接着就抓狂了。
又一个从北京来的?!
你们北京到底派了多少人到咸阳呢?
你们什么都知道,我扶苏还统治个屁呀!
“扶苏,”小寒急忙拍拍他的脸,“没事的,你别怕,他像我一样,没什么本事的,我们就是知道的多点,可是,不也得一餐一餐地吃饭吗?”
扶苏毛了,“你本事小吗?啊,你本事小吗?你是不想害我,你要是想害我,我、我……?那么他呢?这么个人让我怎么安置他?他想害人的时候,我防得住吗?”
小寒辩解:“你只给他个小官做做就可以了,我既然告诉你他的底,你还不明白怎么使用他吗?……毕竟,他帮过我们!”
“算了,不说这事,这件事我知道了!”他大声喝止,情绪已经很不好了。
小寒见他这样,也不好再纠缠王改生的事情,扶苏累了一天,她不能不体谅他。再说,王改生这样的人怎么使用,确实是个难题。
沉闷的气氛下,谁都觉得不舒服,谁都不想让对方不舒服。吃了几口饭,扶苏首先说话:“将闾来做什么?”
小寒说:“没什么,他只是来看看,过去,我一个关在这里的时候,能来往的人没几个,他就是帮我的一个,……他说,我做他的嫂子,他很高兴。”
“哼!”扶苏轻蔑地一笑,说:“不知道他过去有没有说过,你做他的小妈他也很高兴!”
“扶苏!”小寒一下子怒了。因为发怒,也因为伤心,她的泪又不争气地充满了眼眶。
她满腹委屈。什么事该提什么事不该提,难道他心里就没数吗?这对他们两个好吗?
再者,轻易怀疑兄弟,这又何必呢?毕竟将闾帮过他们,那是事实!
“扶苏,你走吧,你简直……不可理喻!”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咳,小寒,你别生气!”他从背后抱住她,振振有词地说:“你听我说,每个来找你的人,都是想利用你,他们当初对你的好,都是为了今天。过去是投入,现在求回报,所以,你认清了,便不用总把恩情放在心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张龙他们呢?”小寒猛地转过来,逼视着他。“万一我们行动失败,他们就是抗命脱逃的军士,若只为利益,他们犯得着冒这个险吗?”
“小寒,”扶苏对她显然有些无奈。他认真地说:“他们,我补偿过了,报答过了,你就不要再挂在嘴上了,我不认为我的江山是他们给的,而你总是提醒我,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你——,你走吧!……你这样想问题,那,对我,你也补偿过了,我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小寒,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和他们不同,我怎么能像看他们一样看你?我们之间是因为爱,你这不是让我伤心吗?”
“你走吧!我累了。”小寒烦恼地摆摆手。此刻,她非常孤独。
“小寒!”站在她面前的扶苏也无奈得很。
“扶苏,你走吧,我真是累了!在你面前,我已经没有秘密了。我是个异类,我不喜欢大秦的生活,但我重视每一个和我有过交往,给我帮助、真心待我的人,哪怕他是想利用我,但我从他那里得到过帮助,我就得领这个情。我就是这么笨,就是这么蠢……。你不理解,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不如糊涂
刚刚初秋,天气很舒服,小寒吃过饭就坐在檐下的椅子上看银杏树上的鸟儿和树顶的蓝天。
春桃比过去有了点眼力劲儿,觉得风大了就会从屋里拿条薄被过来,盖在她身上。
有时,听着小风吹动树叶的刷刷声,她会出神,也会睡着。
但睡却不是沉睡,一会儿是嬴政牵着她的手看海,一会是一家三口在台灯下读书。
发生过的事情,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已经留在记忆里了。
这些日子扶苏不过来,小寒也没有多想他。他原本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即便他过来了,他们也不能像过去那样畅所欲言,总是要避讳那两年发生的事,而生活是千丝万缕的,不是一粒一粒的,让人随便捡起哪一粒都觉得干净清爽。
所以,总是叹息!
这段日子扶苏的几个孩子不过来玩,倒是茹公主带着李武和李良常过来。
她在心里觉得好笑,一样单纯的孩子们,都是因为大人的亲疏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小孩子自己的识见却没了。
她问茹:“公主,老爷子他还好吗?”
茹笑笑,一副开朗豁达的样子,说:“他还不错,每天拿出时间和孩子们玩,偶尔在书房里看看书,还要把孩子们拉过去背上一段,人也比以前胖了点。照这样子看来,活一、二百岁都没有问题!”
说完,她自己笑了,小寒也笑了。
李斯能体面地退休,免于被腰斩的命运,小寒想起来就觉得欣慰。她阻止了他,也是救了他,不枉做一场师生!
“唉,我如今身体不好了,如果还像从前,真应该去府上好好地给老爷子做上几顿饭。他很喜欢吃我做的饭呢!”
“嗯,老爷子也总惦记你,总是说,让小寒丫头来誊抄,那笔小字儿写的!”
小寒又笑了,李斯选择性地记住了美好光明的东西,这是多大的幸运!
“公主,你怎么不搬到三川郡去呢,李由将军一个人,也缺人照顾。”
“我们——,他偶尔回来一趟就挺好,和和气气地过几天日子。总在一起,也不行的!”说到这里,她无奈地苦笑。“再说,这里,我母亲她总是要让人陪,没人陪就总是觉得孤零零的想哭,去年有了小弟弟才算好些。”
小寒陷入沉默,夫妻,真是个难题!
“他心里也苦,如果我不是公主,他纳个妾也不用苦着自己。……上天,给你配对儿的时候,太草率了。也许本来准备了一个人,却又阴差阳错地配给了别人……”
小寒伸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慰。真神奇呀,她和茹公主的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说心里话的程度,可是,又是这么自然!
“公主,这种事情就得看得开,也许上天一开始也配对了,把为你准备的那个人给了你,可是,走着走着,那个人、或者你自己就变了,于是,就埋怨上天,说你为我准备的那个人呢?上天就叫屈,说,你买了东西用坏了却想着退货,门儿都没有!要不你将就着,要不你买新的,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把你打回去重新投胎!”
茹公主笑了,说:“你就是会说话,要不李由怎么会念念不忘呢!”
小寒也笑了,她说:“念念不忘的,未必就是合适的,人望见山那边的风景,说,呀,真好,真好!一辈子不到山那边去,那风景在记忆里便总是好的,等有一天有了条件,高兴地骑着马去了,发现那河水就和房后边的河水差不多,树也还是杨树、柳树这些常见的树种,而房舍也是有新有旧,有破的院门,有赖着不动的大黄狗,有蓬着头出来骂孩子的女人。到了这时,也许,他会想,我大老远地奔过来干啥?”
茹公主拍拍小寒的手,说:“你看的太透彻,这不好!当你把一切都看清了,便什么都不美好了,还是糊涂点好!”
“对,糊涂点好!”她确实赞同。
虽说她赞同糊涂点好,但有些事情不由人,它让你糊涂不了。
当木木和西施又来看她的时候,木木问起:“小寒姐,税的事情有没有跟皇上说,这事虽说不急,但终究是个大事!”
小寒说:“想说来着,但皇上总是很忙,得了空的时候还得看他的心情,就拖着没说。”
“哦!”木木就话说了,看着西施和孩子满地玩。
西施又怀了,挺着肚子像只企鹅。
小寒问:“木木,让你办的事情办了没,就是张龙他们几个的事儿?”
木木说:“我办是办了,但不见得能了了小寒姐你的心愿。张龙他升了职,他说家里不缺钱,要把你的钱留着给小山子和二狗子娶媳妇,他们两个家里都很穷的。可是小山子被派到南海郡的一个造船基地去了,我找不到他。据说是先升了职后派过去的。二狗子也升了职,被派到南郡守禁苑去了。那么,能拿到你那份钱的,就只剩下小虎和张旋了。他们两个都有媳妇,我去问过,他们说已经升了职,不缺钱,就先放着吧。……看来,是不好意思独拿你的钱。”
小寒一时无语,现在,她想了个心愿都这么难!
过了会儿,她没话找话。“府上还好吗?”
小山子会意,她问府上,那就是问大公子的大宅,如果是问胡家,她就会问“家里还好吗?”
他说:“府上现在走了一些人。夫人们和孩子们都搬到宫里来住了,仆妇们有带进宫的,也有回自己家的。孙师傅还带着小公子们习武,修心有时也跟着学。彭彭带着家人走了,皇上给了很多钱。走时,我去送了一程。他走后,丁满也不想呆,想来皇上也是给了钱,最近就不见了。”
“呃,都走了!怎么彭彭和丁满也想走呢,他们跟着皇上不好吗?”
木木摇头。他也想不清楚。
小寒忽地联想到什么,她问:“有一个王改生你认识吗?就是和张龙他们在一起的,也凑在小虎家那个作坊里造纸……”
“王改生?那怎么不认识,他还帮着家里画花样儿呢,他画完了,你修改,难道小寒姐把这都忘了吗?每次都是我从夏师傅那里把印版取回家的!”
“那他怎么样呢?”小寒忐忑地追问。
木木摇着头感叹:“咳,这人吧,他运气不好!有一天他喝完酒,被人劫了财不说,还被扔到井里了。人们说,他这人嘴欠,肯定是不服软,才遭致了这场灾祸!”
“死了?”
“死了!那么深的井,谁掉进去都得死,人们把他捞上来的时候,都泡得白白的了!那人本就长得特别,这么一泡……”
“哇——”小寒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小寒姐,你——”,木木赶忙扶住她。
这把西施吓坏了。她急赤白脸地骂人:“你就说他死了就死了,还提那惨样子干嘛!你这不是恶心人呢吗!”
“唉,我——错了!我错了!”木木赶忙道歉。
小寒重新坐好,软软地瘫在椅子上。春桃忙递过布子和水给她打理。
她则是望着头顶的天空,觉得这秋意凉到骨子里去了。
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剩下不多了。
“木木,跟老爷子说,给他家里人一些钱,就算我给的!”
“这——”木木有点不明就里,就算合作过,也不好随便给钱吧!
“木木,听我话,我这里是没钱,要是有,我也不朝老爷子张口!”
“哎——,小寒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么?今天回去我就跟老爷子说,钱我去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谢谢你给我机会
银杏叶子落得更多了。树底下一片金黄,像碎金一样。树叶不多,树上的白果就显得更加突兀,就那么疏密不均闲闲地挂着,没有人去管它。
将闾抱了一只小狗,走进藏书院,想到以前站在树上执杆打白果的女人,心中感慨得不行。
那时,她爬上爬下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如今,她都不出来晒太阳了。
“小寒姐,这狗拿来给你解闷儿!”一进门,他就是这话。
小寒欢喜地收下。这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纯黑色,乍一看,如果不是眼睛有光泽,便是连眼睛都找寻不到。
她把它安放在自己的怀前,它软软的、乖乖的,这么招人疼。
“小寒姐,你不能总是这么呆着不动,身体不行,你也得多少走走。要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今天的太阳就不错的呢!”他担忧地看着她说。
小寒摇摇头,她就是懒,太阳和月亮,在一个懒人的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将闾,以前我被拘禁的时候,特别想出去。现在没人管我了,倒不想出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小寒说:“那时我想念你大哥,总想出去和他在一起,如今,他就在宫里住着,我倒不想念他了。”她说完,竟笑了。
将闾没法接话,只能倾听。
“但是,我有时会想起我们在外面生活的日子,那时他爱吃我做的饭,我还做冰喂给他吃,我们像两个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孩子……。将闾,我怀念那段日子,在咸阳能遇到他,我感恩!”
“你父皇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他拘禁了我,强迫我接受他的爱,但是在爱的人面前,他也很卑微,他也很可怜。……在咸阳遇到他,我也感恩。因为在我的生命当中,我没有被这样的人执着蛮横地爱过,现在想来,他满足了我一个女人的虚荣。……他想修阿房宫,我说,别修了,他便不修了,那是他最听话的一次。后来,他不听话,带着病不停地折腾,……就早早地走了。可惜了,他还不到五十岁!”
将闾叹了口气。
“将闾,在咸阳遇到你,我也感恩。在我被拘禁的岁月里,有朋友经常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照进这个院子,这让我觉得生活有亮度、有温度,那时,我在布料上面画画儿,你把鸡蛋拿出去,我们把没什么意思的日子过出了意思。……那时,我相信,我一定能出去!”
“将闾,生活就是这么滑稽可笑!我关在这里的时候,想着出去,想着自由,结果,我努力得来的成果是让自己重新回到这里。……现在,看上去没人看着我,可是,还是没有自由。我的身体给不了我这种自由,而且,即便出了这个院子,你说,我自由吗?……你说,如果当初我能想得透彻,我还会那么努力吗?……呵呵,我想还会的,我傻么……”
将闾点点头,“是啊,你傻么!”
“将闾,你下次来的时候,把已缺带进来吧。他是我在咸阳的朋友和伙伴,人很单纯,我喜欢这样的人。……带他来,就是见见么,今后肯定是见不着了。”
“赵高有个侍妾叫三春,据说她活下来了。……我不用见她,见了她也不知说什么,……跟了赵高是她的命,我希望她活下去就好。”
“将闾,还有一件事,我放不下来。我们从沙丘行宫逃出来,要钻山沟绕近路的时候,丢下了一个姑娘。她叫杨絮。她能听得到但不会说话,当时,她不会骑马,带上她会拖全队的后腿。没办法,只好给了她几双银筷子,把她丢在当地。我说了会回去找她,但是,现在我办不到了。……如果她在那里嫁了人也好,如果她过得不好,你帮帮她吧!”
“我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拜托你……”
“小寒姐,别想了,你这样说像……那什么,我受不了呢!”将闾说。
小寒说:“不,将闾,你只需要安静地听着,我这会儿头脑清醒活跃,不像前几天那样迷糊。……哦,我有一把菜刀放在李相家的后园了。那对我很珍贵的,我当时刚被解救出来,你父皇就让梁辰带着人把我抬进了宫,……那样重要的一件东西就被落下了!……这件事,你去做吧,别人不可能带把菜刀进宫里来的,你可以。”
“对了,我跟你大哥说过,我死了不想埋在黑乎乎的地底下,我想烧成灰埋在一个花盆儿里。我怕你大哥忘记了,到时候你提醒他一下。”
……
小寒平静地絮叨了好久,她始终微笑,就好像在憧憬未来,这把将闾吓坏了。他出了藏书院急忙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当今皇上。
扶苏放下手边事,急匆匆地赶来。
好多天他没过来,不是他不想念她,而是因为他实在不想走进这个藏书院,也实在不想躲闪着话题,小心翼翼地和她在一起。
“小寒,你好么?”他抓着她的手,而她平静地躺着。
她的手,瘦小绵软,不像过去那样,略为粗糙,却有力量。
他觉得,他就要抓不住她了!
“我很好,很平静,也很安详,甚至心里还有淡淡的喜悦。”她笑着说。
“我让人请了大夫,他们一会儿会过来!”
“扶苏,不用,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状态。我一点都不难受。……昨晚,我做梦了,梦见我家里,父亲,还有母亲,……所有的亲人。他们肯定喜欢我回去!”
扶苏哭了,“那么我呢,小寒,你要丢下我吗?”
小寒摇摇头,说:“不要说丢下,我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我把这段记忆带走了,我把你最阳光最健康的形象也带走,我把你揣在我的心里。”
“不行,我不让你走……”他坚定得咬牙切齿,把她的手也抓疼了。
“扶苏!”小寒努力挣脱他的手,把手指放在他的眉骨上,然后从眉骨开始,一点一点地宠爱他。她幸福地轻叹一声:“扶苏,留了胡子也这帅!来,让我亲亲你的下巴!”
扶苏强忍着眼泪俯下身子。
她亲吻他。她像过去一样轻轻地咬啮他的下巴。
“嘻嘻,留了胡子感觉怪怪的!”她快乐得笑出了声儿。
他则把她的手放在嘴里咬着,怕自己止不住悲声。小寒,她要这么快乐地离开他!
“扶苏,不哭,我和你在一起吃了些苦,但是我愿意。有一个人存在着,我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这总比,我想付出,但找不到为谁付出要来得幸福。”她平静地劝慰他。
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下,一直到他的脖子,停住,停在他的伤疤上。
她知道,从那一刀下去,她对他的感觉就变了。
冯小刚写他和徐帆的关系,有一句话是这样的:爱是有寿命的,普天之下无一幸免。相爱是彼此被对方深度催眠,最好的结果是,两人一起醒了。
如今,她醒了,扶苏没醒,就这一段爱情来说,这似乎是不幸的。
但是,她从头爱到尾,没有一丝虚伪,她得到了。
“皇上!大哥!”将闾在门外犹豫了一下。
扶苏没理,小寒用另一只手调皮地挠挠他,说:“让他进来!”
将闾进来了。他把布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