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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始皇帝再次被惊到了。一个女人,她居然在树上睡着了!她怎么睡?
“走,看看去!”
不巧的是,当始皇帝驾临藏书院的时候。小寒已经从树上下来了。远远看去。坐在地上的女人实在没有形象可言,她手上端着一个碗,屁股底下垫了块石头。头发上的汗基本干了,一绺绺地粘在额头上。她一边吹着碗。一边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全身就那么松懈地放在地上。似乎推一把。就撑不住了。
这么个女人,扶苏怎么下得了口?始皇帝不禁在心里质疑儿子的审美眼光。
心里抱怨着,他上手摸了摸树上挂着的几条绳子。秋千孤零零地挂着。他抻了一下,觉得挺结实。剩下的几条,这那么耷拉着,搞不清这都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这么高的树,把这些物什都挂上去,也算她的本事了!
小寒这时也看到皇上来了,后面还跟着直不起腰来的梁辰。她心里一下子堵得难受。本来,她是要把粥喝完的,这会儿,只好把粥碗放下。
今天,她真的把自己折腾惨了,端碗的胳膊都酸软无力。
染辰还是依规矩提醒了一句。
小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渐渐走过来的皇上微微屈了下腿,屈完了又有些想不出这是哪个时候的礼节,算了,不想了。人累了的时候,脑子是拒绝工作的。她不情不愿地问:“皇上驾临,小寒需要叫一声父皇吗?怕高攀不起呢!”
一句话,说得嬴政情绪全无。“扶苏娶了你吗?你算侍妾还算什么?”
小寒摇摇头,倦怠地说:“没有。他本来想娶来着,是小寒觉得不想高攀。但是他死皮赖脸缠着,小寒也就随了他了。其实,名分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真好才重要。”
“哼,说得好听,连个名分都没有,凭什么叫父皇?”
这鄙视的口气让小寒不禁笑了,她无所谓地说:“皇上说的是呢!小寒本就不想高攀,可是除了这个关系,小寒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跟皇上见礼?小寒自以为是个贱民,那么皇上,您能否受完了小寒的大礼就把这个贱民放了?但要是您坚信小寒是神,勉强小寒见礼又有什么意思?”
梁辰听了直摇头,他暗暗地使眼色:姑娘啊,这是逞强的时候吗?
皇上拧着眉毛看着她,这女人,她简直是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嘲讽地一笑,冷冷地问:“那你见了扶苏什么礼节?见了李相是什么礼节,你是人、是神不都得见礼吗?”
小寒抬手撩了撩汗湿的头发,疲惫地回答:“见了扶苏就扑上去,抱着他,不讲究礼节。见了李相嘛,那就是小寒学书法的先生,师生之礼就可以了。”
扑上去,抱着他!这句话让始皇帝的脸皱成一团,这女人让人牙帮子都酸疼,她把闺房之乐当着别人的面就直白地说出来了,这,这,这是个野人吗?她有人教、有人养吗?他简单要一把把扶苏从上郡揪回来,问问他,几十年的皇家生活是不是把他的口味直接拐到野味上去了?
他狠狠地扭过头去,这女人是没法与她对话了。不知耻啊!
怒气之下,他又觉得还不到一走了之的时候,扭头,看到了放在灶台上的粥,问梁辰,“只给她吃这些吗?”
梁辰一怔,不会火气要撒在他身上吧?
“啊,不是的。”
一听要连累别人,小寒只好插话:“不怪梁公公,是小寒实在累得做不动饭了。随便对付一口,就去睡。如果皇上想呆着,就呆着,或者想上树去看看风景,就请自便吧,小寒真的累了。”
说完,她就不再管始皇帝那吃了苍蝇似的神情,端起粥碗,很没形象地哧溜哧溜喝完,放下碗,又盛了一勺,继续喝。
皇上被无视了,堂堂大秦的皇上被无视了!
他真想一巴掌把她那个粥碗打飞,可是,这个野人,她,她万一是神呢?
狼狈四顾,皇上只好把怒气撒在下人身上。他压着怒气质问梁辰:“伺候她的人呢?人呢?”
小寒只好放下碗,无奈地恳求:“皇上,您歇着吧,小寒过得好好的,衣服有人洗,被褥有人铺,做个饭也不用自己烧火,还叫人干什么?人家好好的日子,让您这么一咋呼,好像大雪封门整仨月,活不下去似的!”说完,她把碗放在灶台上,大眼睛同情地看着皇上说:“皇上,听小寒一句真话,养养神、静静心,就能多活几年,就是神来了,她也会这么跟您说的。别较劲了,洗洗睡吧!”
皇上抓起那个碗就扔在地上,这是教训他吗?就凭她?
小寒无辜地望望那个破了的碗,它挺结实,只是烂成两半,并没有碎成一地的碗渣。要说这官窑上的产品质量真是好啊!
“好吧,皇上,咱碎碎平安吧。您的气撒出来,就舒服了,小寒也知道了。无论是人还是神,累了,就要歇了。咱各回各屋吧!最后多说一句,睡前泡脚,可以睡得好。”
说完,她扔下一脸怒气的皇上,踢踢踏踏地进屋去了。
扶苏啊,看看你爹,你那勤奋的爹,都这么晚了,跑我面前抖什么威风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寒下不去了
连续让人晾了几回,始皇帝觉得很没面子。梁辰这时候总是不敢看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着她的军士们在院门口,他想当然地以为,也许这里面的动静他们是不知道的。
按他的心性,这样咯牙的人,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就是扶苏的女人,他动怒的那一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可就是因为这悬而未决的身份,才让她如此嚣张。也正因为这身份的问题,才让他这般顾忌。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但总归是气不过,怎么办呢?
“梁辰,把赵高召来!”
一个时辰后,赵高跑着就进来了,头上的汗把头发打得一绺一绺的,始皇帝一见就倒胃口。怎么连臣子的体面都不顾了?
“臣赵高叩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有马上搭理他,以他的经验,臣子不能太给脸面,往往给他们点儿脸面就会不知高低。赵高这个人,更是如此。以往,耍他一次,吓他一次,他就乖觉一次。
皇上不搭理,赵高就更为忐忑,跪在地上,没让起来,那就是不能起了。想看看皇上脸色,又不敢抬头,怕直接看到的是他要吃人的样子。如果那样,还不如低着头装糊涂。
梁辰木然地看着赵高战战兢兢的样子,心说,天底下的事儿,多公平啊,你想吃蜜就别怕被蜂蛰,要不。别眼馋别人。再不,就自己变成蜜蜂,一边有蜜吃,一边蜇别人。
“赵高,你刚才说万岁万岁万万岁,联真的能万万岁吗?”
赵高一顿,这是老问题了,他毫不含糊地说:“赵高认为可以。”
“那么,赵高,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呢?”
赵高坚信不疑地说:“因为皇上是个有心人。执着人。冬天的冰再厚,到了春天它也化了,就是因为春天的太阳有融化它的决心和信心。”
皇上微微一笑,这话听起来。确实让人舒服啊!
“而且。皇上。现在不是找着小寒姑娘了吗?现在能找到一个,说不定将来能找到好多呢!”
皇上呵呵一笑,这话让他心情好了许多。“赵高。你就这么相信你推荐的女子是个神?联看她就是个又臭又硬的女人,像她那么无礼的,联说不定一剑就结果了她!”
赵高一怔,皇上要杀了小寒,他倒是不心疼,这还能让他心里稍得些愉快。可是,这样一来,他的功劳就没有了。这怎么可以呢?
“皇上,神仙么,有些不同于一般人的骄傲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最近臣又听了一桩事情来证明小寒姑娘的不凡之处。”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望了望左右。
皇上想了下,给梁辰丢了个眼色。
梁辰配合地走到门口,这个距离肯定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了,但让他走出去是不可能的,皇上是不会和一个武夫单独呆在一间屋的,无论那人带不带刀,也无论那人是谁。就是亲儿子来了,他也是陪侍在侧的。
“你,说吧,什么不凡之处?”
赵高皱了下眉头,做思考状,他缓缓地说:“皇上,最近,大公子扶苏的府上添了个孩子,这事儿,皇上知道吗?”
皇上皱着眉摇摇头,他一天那么多事情,哪会关注这种小事。
“皇上,那孩子不一般!”赵高还是压着声音。
“怎么个不一般?”这赵高的样子让人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皇上,那孩子他生来是个六指!”说完这句,赵高偷眼看了看皇上的反应,这关系到他接下来话题的方向。
“六指?”皇上的眉头皱得更深,那不是很不祥吗?扶苏运气这么差?
赵高咽了口吐沫,吸了口气,接着说:“皇上,他不是一般的六指,是这样的,两只手齐刷刷各是六根。”
皇上也吸了口气,这样的六指确实罕见,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皇上,最蹊跷的是,大公子家的堂屋墙上有一幅画,画上有个孩子就是这样的六指,而那画,是小寒姑娘画的。”
“啊?”皇上吃了一惊,这意味着什么呢?她可以预测未来?
预测未来!
看着皇上的眉头越皱越深,赵高轻轻地说:“皇上,还有蹊跷的呢。”
皇上一挑眉毛,微微点了下头,鼓励赵高说下去。
“皇上,据说,她画的那画上有好多个娃娃,当时人们只当是个乞求人丁兴旺的意愿,没想到,那画儿画成不久,大公子家的几位夫人都怀孕了。”
“都怀孕了?”皇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赵高谦逊地一笑,说:“赵高说的也不太准确,主要是因为有一位如夫人,大公子不喜欢,根本不与她接触,因此上,就只有她……”
皇上点点头,然后久久不语。
今天收获太大了,本来是把赵高叫来,调适一下他这颗郁闷的心,没想到获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可是,同为扶苏的女人,难道她不希望自己怀孕,反而期望别人怀孕吗?这好像说不通吧!
还是说,她已经超脱到无视俗世荣宠的地步?就像她说的,名分不重要,只要两个人真的好才是重要。
那么,这些都不重要,什么对她才是重要的呢?
是扶苏的美色吗?儿子确实是万里挑一的样貌。
……
始皇帝想来想去,忽然觉得生活中的烦恼反而添了一项,他甚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她如果对俗世富贵都不为所动,那么,大秦能拿出什么与她交换长生不老之秘呢?
这个问题折磨得他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眼圈都是黑的。对着铜镜看了一下,眼袋之处松松的,脸颊上的肉也松松的,这让他心情更加低落。
小太监给他梳头的时候,用得力气大了,他一转身,一声冷哼,吓得小太监如筛糠一般哆嗦。
梁辰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拿起梳子。往皇上侧后方一站。就没再说话。皇上这才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梳完了头,束好冠,放下梳子。梁辰往后一退。始皇帝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梁辰。去趟扶苏府上,代替联看看那个新生的孩子,看到了什么别慌张。回头说给联听听。”
梁辰点头说:“是,梁辰这就去。”
“去的时候,带上礼物,家里的孩子们都有,也不单给那新生的。就说爷爷知道他们都是好孩子。”
梁辰再次应了,跪下领旨。
替皇上看人的事儿,在他是经常。今天这事儿,在外人看来,是把少有的荣宠给了大公子府上,可是梁辰禁不住想,这里面可能有点弥补的意思,毕竟大公子去上郡当监军来得太突然,多少有点情绪的因素在里面。现在时过境迁,皇上想当好父亲了。
或许,还有小寒姑娘的原因,这是安抚大公子呢!
但,想归想,在皇上面前,梁辰永远是木讷愚钝的表情。
梁辰走了,始皇帝嬴政还是觉得想去观察一下那“神女”的状态。别人汇报是别人汇报,他总觉得他这双慧眼是可以看得出究竟的。要是没有个确定的答案,可能他今天晚上也无法入睡。
带着小太监焦俊出门,一路向藏书院而去,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郑夫人带着她那个叫舒仪的丫鬟也到了。
见过礼,他轻轻责备了一句:“这么大肚子还乱跑,也不怕生在路上!”
郑夫人莞尔一笑,说:“也不算远,早上出来,天不热,正好活动一下。皇上也来……”说到这儿,她一下子窘住了。婆婆看媳妇,是关心,公公来看,好像就有点怪怪的。这话怎么就不经思考问出来了呢?难怪人家说肚子大了,人就变傻。
皇上没接她这话儿,这话怎么接都容易惹人联想。他是皇上,他想怎样就怎样,别人随便怎么猜吧!
“那就一起进去吧!”他抬腿迈步走在前面。
“嗯,给她带了些衣服,想来时间太匆忙,这里也没准备多少。”郑夫人托着大肚子赶紧跟上。
嬴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她倒会做好婆婆,也不知那个又臭又硬的女人怎么讨得了她的欢心?
进了院门,执守的军士正在发呆,他们看到皇上赶紧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赢政没有理会他们,郑夫人轻轻说了一句,“起来吧。”那些人才敢把腰直起来。
“她在干什么?”皇上停下步子,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
一个大鼻子军士冒冒失失说了一句:“在树上呢!”说着还做了个向上的手势。
郑夫人惊讶地看看皇上,又不由得四处踅摸,几天不来,怎么这么多情况?
舒仪眼尖,轻轻说了声:“那里。”用手指了一下。
皇上早就知道是那里,因为绳子挂在那里。郑夫人则被惊得目瞪口呆,她望着树上的人一时忘了迈步。
天哪,有巢氏!
焦俊和舒仪稍稍错后几步,郑夫人不得不喊了一声:“小寒,下来,下来,皇上都来了!”
小寒在上面伸头望了望,他们一进院子她就发现了“敌情”,心里对皇上的“貌似强大”有了更深的认识。上次搭帮了郑夫人的人情,给他行了个礼,这是还不满足呢,又借着郑夫人的情谊,想让她跪下?
可是,这会儿她不能下去,就是郑夫人说话也不好使了。
“夫人,对不住了,小寒下不去了。”她难为情地解释了一句。声音够高,他们应该能听到。
郑夫人急了,皇上来了不下来,难道要居高临下地接待皇上吗?这不是找死吗?“你快下来,快下来,快快来给皇上见礼!”
小寒恳求地说:“真的下不来了,小寒也着急呢。对不住了,皇上、郑夫人,真的对不住了。等天黑了小寒就应该能下去了。”
郑夫人急得直想跳脚,这样的性子她是想护也护不住了。
“小寒你是下不下来,你是要急死我吗?”她口气变得非常严厉。
小寒精神一凛,她知道郑夫人为什么这样,可是她真的下不去了,这院里太多的男人看着呢。
嬴政冲郑人人打了个手势,不屑地“哼”了一下,说:“别跟她说那么多,她不下来,看联把他捉下来!”
“捉?”郑夫人扭头,吃惊地看着皇上,皇上以为她是一只鸟吗?
只见皇上瞅瞅自己的衣服,略有遗憾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有点不利索。”然后忽然露出得意的一笑,对郑夫人说:“少秋,你还记得当年吗?联今天让你看看,嬴政还有没有少时模样?”
郑夫人没有反应过来,她被这声亲切的“少秋”弄呆了。
只见皇上快走几步,来到树下,伸手抓住绳子,晃了几下,郑夫人这才喊了出来:“别、别,你可别!”这会儿,慌得她连敬语都忘记了。
其余几个也慌了神,焦俊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皇上的腿:“皇上,危险,让焦俊上去捉她!”
皇上嫌弃地瞥了一眼,抬脚踹了他一下,“滚,想爬你爬另一棵去!”他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还有人来讨嫌,咋那么没有眼水呢?
众人屏住呼吸,没有人再敢吱声儿,军士们呼啦一下围过来,准备皇上摔下来的时候,拼死也得把他接住。
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啊!
小寒在上面也急了:“不许上来,就是不许上来,皇上要上来,小寒就往下扔东西!”
皇上不由冷笑,他抬眼望了一下,呵,一夜不见,长本事了,还懂得威胁了!
他抓住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一抬脚就踩在树干上,另一只手往上一拽,同时脚上配合,三下两下,就逼近了小寒所在的“巢穴”。
“下去,下去,小寒真地要扔东西了”。随着话音,真的扔下来几个泥球。树下的人“哗”地一声儿,这姑娘是在打皇上啊!(未完待续。)
ps: 猜猜看,小寒为什么下不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扶苏是这么享福的
泥球落在头上,嬴政愣了一下,她真的敢扔东西?
但这点小场面让他越发求战心切。
笑话!他这么个人还怕几个泥蛋蛋,今天要不把她捉下来,就让她小看死了!
而且,他也试出来了,她那几个泥蛋蛋只是想起到威慑的作用,并没有用力。
看看,这就是心虚,她还是怕他的。
小寒越发急了,躲是没处躲了。“敌人”就要攻上炮楼了!
“子弹”是很多的,但是,她不能再扔,万一惹急了,他连神都不怕可怎么办呢?
她站起来,倚着树干占据有利位置,准备等他爬上来的时候再“威胁”他一下。
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一脚踹下去,可是,那是扶苏的爹,是个大活人呢。家里杀鸡都是何大厨动手,她哪敢呢?
要是他死了,倒是省了“沙丘之变”,可是,她也变成杀人犯了,多不划算呢?
十来米的距离,眨眼就到,小寒还在犹豫的功夫,一股让人生畏的气势扑面而来,小寒不由得向后闪退。
“呀!”地上的人叫了起来。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