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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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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宁叫起屈来:“我哪敢去得罪洪伯啊,他恼火起来就敢打我,再说了,我可一路替你挣着名声的,现在这京郊方圆几十里,你安阳公主的大名谁人不晓?活脱脱一个女菩萨,我敢做什么坏事吗?”

燕恣踹了他一脚,嘲笑道:“以前你还是个当街调戏民女的花花公子呢。”

“调戏谁了?”霍言祁忽然插话,目光狐疑地落在曲宁身上。

曲宁激灵打了个冷战,赔笑着道:“公主,我的公主殿下,前尘往事就如浮云,咱们就此打住,打住!”

一路说说笑笑,把大半个山庄走得差不多了,曲宁去外边忙了,燕恣便到了那后园的桃林中。

今年的桃花又错过了,不过,那桃林枝繁叶茂,桃叶碧绿葱翠,看起来分外喜人。

曲宁甚是贴心,最中间的桃树下,一张软榻,几张小凳,还有小几、炉子,上面放着烹茶用的器具。

燕恣有些累了,在软榻上半躺了下来,眯起了眼睛。

点点的阳光跳跃在她脸上。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霍言祁在她身旁半跪了下来,痴痴地看着她的脸颊。

许是这目光太过炽烈,燕恣睁开眼睛懒懒地道:“南衙禁军裁撤了不成?你这个大将军整日里游手好闲,太不像话。”

天气有些热,燕恣穿了一件轻薄的罗裙。

霍言祁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到了脖颈,目光一紧,旋即避了开去,堪堪地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纤细而白皙,一串墨绿色的沉香手珠在袖口若隐若现,就好像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霍言祁胸口突突一跳,喉咙发干,满怀希冀地问道:“小恣……你心里……是不是……”

燕恣抬起眼来,那双清透的眸子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桃林簌簌,草木清香,正是互诉衷肠的好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霍言祁的话硬生生地停住了,恼怒地看着来人。

来人被他看得心里直打突,硬着头皮恭谨地道:“公主殿下,曲副庄主来让我问问你,山庄门口有人喊冤,你要不要来瞧一瞧?”

☆、第47章

有热闹可看,燕恣自然不会错过。

到了山庄门口便看见有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跪在地上,容貌姣好,只是头发因为拉扯而凌乱,神情中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曲宁正半蹲着和她讲道理:“这位娘子啊,我们公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这样让人操心了好不好?那人不都把你休回家了吗,你费这么老大劲替他喊冤做什么?”

那女子磕了一个头,含着眼泪道:“和他要不要我没关系,我知道他的秉性……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燕恣,立刻手脚并用爬了过去,到了燕恣跟前连连磕头:“你就是安阳公主吗?求求你,救救陈郎,他真的是冤枉的!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两个小钱回家来过日子,不可能会下毒害人!”

燕恣被她哭得有点心酸,不由得看向霍言祁。

霍言祁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是太高兴:“断案自有县衙,鸣冤上告则有府尹和大理寺卿,你到这里是走错了地方。”

燕恣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见他回过头来,眨眨眼睛道:“言祁……要是我有那么一点想管呢?”

霍言祁很严肃地道:“不过,公主若能不辞辛劳,体恤下情,督查百官,自然是大梁百姓之福。”

那名女子姓于,夫家姓陈,是洛镇东边陈家村中的一户小康之家,丈夫排行老二,几年被老板招去南边打拼,据说一起出海行走四方,长了不少见识,也赚了些银子。

只是那陈家老二生性不甘寂寞,回来之后又琢磨这要出去,为此两口子大吵了几架,两边的叔伯兄弟都来出头了,一方骂男人不顾家,也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外室,嫌弃糟糠之妻,一方骂女人不识大体,弄到后来不可开交两人便和离了。

两个月前,村子里有人做大寿摆了流水席,当晚便有人上吐下泻,严重的还抽搐昏迷。

里正不敢懈怠,立刻上报了亭长,亭长上报县令,等县里派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卧床重病十人。

死的那个几日前便和陈家老二吵过嘴,嘲讽他的银子来路不明,两个人一来二去差点动了手。

再调查下去,那几个重病的都说宴席上曾吃过陈家老二从南边带过来的稀罕玩意儿,当时觉得好吃,贪嘴多吃了两个。

这样一来二去,陈家老二便被收监了,从他家的厨房里还找出了一大袋圆溜溜的东西,约莫鸡蛋大小,没人认得这是什么,自然被封起来作为了呈堂罪证。

乡里乡亲的,这样毒杀亲邻的事情实在少见,民愤极大,陈家顿时成了过街老鼠,拿了银子去上下打点也没用,索性也就听天由命了,只有这个从前的陈娘子,依然坚持不懈地替前夫鸣冤,说是陈家老二虽然生性不甘寂寞,骨子里却万万不是那歹毒之人,其中必有冤情。

她去顺天府上告,被打了五个大板后,发回重审却依然维持原判,最终走投无路,这才求到了安阳公主这里。

“你就那么了解他吗?”燕恣十分纳闷,“你都愿意为他这样做了,为什么当初还同他和离?”

陈娘子磕了一个头,眼神黯然:“公主殿下,患难见真情,从前的时候,我只以为三年五载地瞧不见人实在是件难以忍受之事,可到了现在,一想到要和他生死永别,我……我受不了……”

当晚,燕恣留宿在洛安山庄。

夜风习习,月朗星稀,草木香味清新自然,和京城中的人工园景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霍言祁平日里来往于南衙禁军和京城朝堂之间,十分忙碌,这次奉旨护卫燕恣,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两个人用完了晚膳,在山庄里信步而走。

这样的夜晚分外舒适,蝉鸣虫叫,树叶簌簌作响,平白便多了几分浪漫和亲昵。

只是霍言祁有些懊恼,要是此时他能对着明月清风,象卫予墨一样即兴咏诗一首,会不会更加应景一些?而他却只会默默地陪在身旁,连句像样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燕恣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

霍言祁不明所以,定睛一看,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前面的一排房子,正是山庄的厨房。

和从前那个简陋的小厨房相比,现今的厨房大了三四倍,气派了不少。

他的手心微微冒汗,生硬地道:“小恣……我们往左边走吧。”

燕恣瞥了他一眼,眼波流转,似嗔似怒。“我想去瞧瞧,那蒸笼还在不在。”

蒸笼自然不在灶台上了,厨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再也难以看出,曾经的主人曾在这里那么狼狈过。

“你说,要是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燕恣有些感慨。

霍言祁凝视着她:“我了解陛下,只要你娘在,你就不可能会有事。”

“那要是我有事呢?”燕恣孜孜不倦地追问着。

“哪有这么多如果?”霍言祁颇有些不自然。

燕恣瞪着眼睛看着他,显然一幅刨根问底的模样。

霍言祁沉默了片刻道:”我设想过几个方案,第一种就是你万一真的不是陛下的骨肉,我安排了人劫牢,会有人把你一路送到泸州,就算有变,有海路、水路、陆路可走,四通八达。第二种就是你得罪陛下,不为陛下所喜,等我了却轶勒的心愿,我便和你一起亡命天涯……”

他说得很自然,显然是以前早就在心里反复斟酌过了。时至今日,燕恣早已释怀,他的心意,她早已铭记心间。

“小恣,你……还在怨我吗?”霍言祁小心翼翼地道。

“怨,当然怨,怨你一辈子,”燕恣歪着头看着他,“你要记得,你欠我一辈子。”

霍言祁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恣咯咯地笑了,朝着外面跑去:“不告诉你,你猜啊,猜到了再说。”

两个人追逃了一路,末了看到曲宁靠在大厅的门墙上,幽怨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汉的心情好吗?我春心萌动了该找谁去?”

“你曲大少不是阅遍美色,风流无双吗?”燕恣打趣道。

“我已经痛定思痛了!”曲宁的眼中流露出坚定而沉痛的目光,“今天陈娘子让我清醒了,我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我得找个能像陈娘子那样对我不离不弃的女子做我的娘子。”

燕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天下红雨了吗?曲大少居然要收心了,我得把这消息卖给曲侍郎去,还能赚两个银子。”

曲宁的脸都绿了:“燕小恣,你再嘲笑我,我和你割袍断义!”

玩笑归玩笑,办起正事来燕恣也不含糊。第二天,她领着陈娘子一起去了县衙,陈家老二被收押在县衙。

县令姓宁,看上去约莫三十不到,是元和十三年的进士,在本县风评甚佳,见了燕恣倒也没有诚惶诚恐,很镇定地调出了卷宗供她查阅。

相关人等的口证、搜出来的物证都很齐全,陈家老二在过了几次堂之后便招认了,虽然打过几个板子,却不存在着严刑逼供。

“公主殿下,那陈娘子虽然情意可嘉,可到底是他的前妻,难免感情用事,她的话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并无佐证,人命关天,她的丈夫是一条命,可那些被害死的人也是一条命,还忘公主殿下明察。”宁县令不亢不卑地道。

燕恣沉思了片刻道:“宁县令,我只是觉得案件有两处疑点,那陈家老二被抓时也腹泻卧床了,而且,为什么要用他从南边带来的东西下毒呢?而且堂而皇之地分给了那么多人,这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吗?”

宁县令怔了一下,赞道:“公主好眼力,臣也是为了这个疑点,才拖延了一个月才判决。”

“那结果呢?”燕恣好奇地问。

“那陈家老二拿了这些东西来之后,曾在村中大放狂言,说他带来的东西是宝贝,即能当主粮又能做菜,鼓动村民们私下向他买这宝贝种到地里,只是村里的人都当他说胡话,没人理他,臣以为,他是不是在南边的时候受到了什么蛊惑,以至于心性大变。至于他自己中毒那也好解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宁县令分析道。

“我想去看看那些东西,如果是真的,也好叫陈娘子死心。”燕恣叹息道。

宁县令带着他们一行人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办了个手续,从里面领出了一个大布袋来。

旁边的衙役一抖,一个个鸡蛋大小圆球滚了出来,青青黄黄的,上面还爆着一个个的小芽。

宁县令随手捡了一个,递给了燕恣:“公主可以派人去试试,随便找条野狗混在骨头中让他食下,约莫就一个时辰不到吧,那野狗就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霍言祁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一旁的陈娘子噙着眼泪,失魂落魄地道:“他……他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

“或许是去了南边学坏了,听说那边有很多迷惑人心志的东西,”宁县令叹了一口气道,“人心最难揣测,你瞧你,和他成亲的时候能想到他会和你和离吗?别惦记他了,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陈娘子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泣不成声。

燕恣仔细翻看了片刻,忽然从这一堆东西来捡出一个略小的来:“宁大人,你看,这个和旁的不一样。”

☆、第48章

的确,这一个看起来甚是圆润,颜色和旁的那些发青的不一样,是浅浅的黄色,上面也没有芽。

宁县令略带诧异地看了几眼,也弯腰下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又找出一个来。

“这东西到底叫什么?”燕恣纳闷地问,“怎么这里从来都没见到过。”

宁县令皱着眉头道:“陈家老二说它叫洋芋,说是切块入土能活,一块便能收获一串,不需要操心便能满足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又不是什么神仙的宝物。况且我们大梁素来以小麦稻米为口粮,岂是能擅自改动的,万一有变引起恐慌那便是杀头的重罪!”

燕恣手里拿着那个黄色的洋芋,坚持和宁县令、陈娘子一起入了死囚牢里。又过了一会儿,霍言祁也回来了,告诉燕恣,那玩艺儿的确有毒,吃下东西的野狗口吐白沫,眼看着都快没气了。

死囚犯一人一间,空间狭小,陈家老二木然坐在地上,神态呆滞,披头散发,看见陈娘子的时候眼睛骤然亮起。

陈娘子已经绝望,再也不见那日在洛安山庄前隐忍期盼的模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家老二隔着木栅栏把陈娘子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劝慰她,说都是老天爷在惩罚他起了歪念和她和离,原本想着等自己有银子了再把她接回来,这样在她父兄面前也能长点脸,却没想到会一念之差酿成大祸,现在他只求早日轮回,来世再报答她的一片心意。

燕恣拿着洋芋在手中抛了抛,忽然问道:“宁大人,你说,故意投毒致死和过失致死,量刑上有什么区别?”

宁县令躬身答道:“公主殿下,据大梁律例,前者重罪,以命偿命,后者视情节而定,徒刑五年起至流放三千里不等。

“依我看,这陈家老二恐怕是属于后者,”燕恣沉思了片刻道,“宁大人,你且稍待几日,我派人去南洋那边查一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曾经有个长辈长居岭南,又曾出过海,和我聊过南洋的风土,那边的确有这种名叫洋芋的东西。”

燕恣当即和宁县令二人一起商讨,洛安山庄派人和宁县令的人一起前往岭南,一去查询陈家老二干活过的那个船队,二到岭南偏南拿处去查访这种名叫洋芋的作物,看看是否有人食用这种东西。

不过,这一来二去最起码一个多月的时间,燕恣让陈娘子安心等待,与此同时,宁县令将重新提审陈家老二,查询当日的细节,并将那几个找出来黄色的洋芋分别做试验,看看这中毒是否是因为色泽的原因。

宁县令甚是诧异,他平日里倒也听说过很多这安阳公主的传闻,褒贬不一。安阳公主出身民间,别庄就在洛镇,几项惠民之为他也听说了,可圈可点,京畿一带的平民对她赞不绝口;但在京城贵女圈,提起这安阳公主却总是带了几分不屑,说她骄横跋扈,风流成性,行事简直贻笑大方。

如今看来,京城的传闻多半就是一叶障目,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民女如此尽心尽力,为人谦和大度,谈吐风趣自然,不以一己之私、一己之好以权压人,实在难得。

临别前,燕恣再三表达了歉意,说是自己这算是越俎代庖,得罪之处,还望宁大人海涵。

宁县令有些不高兴了:“公主殿下再这样说便是在侮辱下官了,人命关天,下官岂能为自己的虚名而昧了良心?如果确实错断了,下官一定当面向公主致谢。”

“说的好,”燕恣有些振奋,燕伯弘用人的确高明,这小小的一县之令居然如此豁达,也不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噤若寒蝉,以后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宁大人得空多来山庄走走。”

回山庄的路上,霍言祁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燕恣,看的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

她忍了一路,快到山庄前终于忍不住了,摸了摸脸诧异地问:“我这脸上是长花了吗?”

“今天我可替你捏了一把汗。”霍言祁笑着道,“那个宁大人,出了名得难缠。”

燕恣愕然看着他:“那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你一直跟在我后面,也不亮出你的身份,是不是怕得罪他?”

霍言祁的嘴角微翘,压低声音道:“我原本打算他要是对你不敬,我就让他吃点苦头,不亮身份,也不算是我正式对上他,让他稀里糊涂得比较好。”

燕恣扑哧一乐:“他怎么个难缠法?居然连你这个大将军也忌他?”

“他以前是吏部的郎中,颇有才华,很得陛下看重,就是为人很是傲气。据说有次他写了万字长言劝谏陛下进行吏治改制,陛下正巧身体不适,耽搁了好几日没看,他便在朝堂上弹劾陛下,和陛下争得面红耳赤。”

“父皇没把他撤职查办吗?”燕恣听得甚是有趣,这样看来,今天她算是很有面子呢。

“陛下把他调到县城当县令了,从北地到华中,最后到了京郊,这几年来,他一共调任了四处地方官,看起来脾气倒是被磨得好了。”霍言祁微笑着道。

“父皇是在磨砺他吧?”燕恣恍然大悟。

霍言祁点了点头:“看着吧,以他的能力和背景,不出两年,他便会重回朝堂。”

燕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把霍言祁看的心里忽上忽下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父皇怎么就不磨砺磨砺你呢?”燕恣歪着头问,“你要是到那里去当了一名小兵,我一定天天来嘲笑你。”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眼看着前面就是洛安山了,燕恣看天色还早,便调转马头,和霍言祁一起沿着山道上山去看冯道长。

他们领了几个侍卫,弃马步行,拾阶而上,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三生观。

三生观里的小道士还认得燕恣,纷纷过来打招呼,只不过见了她身旁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煞星,都没说几句话便溜走了。

霍言祁去和观主打招呼,而燕恣则一拐弯去了冯道长的住处。

今日冯道长居然也没出去逍遥,从门缝里看去,他好像坐在房里抄着经书。

燕恣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地到了门边,忽然大喝一声冲了进去:“老冯!”

冯道长吓得一哆嗦,差点一出溜从椅子上滑下来,一见是她,这才拍了拍胸口道:“你这家伙,怎么当了公主还是这副德行!”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掐指算过了吗?”燕恣好奇地问。

冯道长抬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傻瓜,那晚霍言祁到我们观里来搜过了,两下一比较,我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恣摸了摸脑袋,悻然道:“你就知道弹我,说好的教我星象算卦,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是半拉子,不如你住到我的公主府来?一边享享清福一边教我。”

冯道长连连摇头:“不可不可,我自在惯了,可不去你那里受罪。”

说着,他仔细地打量着燕恣,嘴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我看你眉梢眼角含春,是不是有了意中人了?”

燕恣的脸腾地红了,朝着身后看了看,见没有霍言祁的身影,这才小声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快教教我。”

冯道长凛然道:“这太复杂了,除了生辰八字还要算天干地支,你得跟在我身边做两年的小道士才能说得清楚,总而言之,你的命格和八字富贵荣华,只是这桃花只怕是散不掉了,你可小心着点,桃花虽美,只是桃花入命了可不好。”

燕恣的脸更红了,她想起那日在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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