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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叔送你上学校（）
楚帆总是习惯性地浅眠，他半夜转醒了很多次，噩梦让他的睡眠质量跌到谷底，他有时候讨厌睡觉，但那是疲惫至极的本能，所以他只能祈祷不要太早醒来，但他的祈祷从来没有应验过……他拨开被子，痛苦地皱了皱眉，水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他倒了杯水，走到窗前，帘子外的天空还是一片墨色，太阳的影子都见不着。
才四点，楚帆戳了戳睡得死猪一样的许河周，没有动静……
许河周还算有诚意，他定了五点半的闹铃放在自己脑袋边上，真地打算尽职尽责地送楚帆上学，虽然闹钟震天响，他还没有动静。
楚帆晨练回来，闹钟还在坚持不懈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开了灯，弯腰提着那个小闹钟的耳朵，摁停了，扔在床上，顺脚踢了踢睡得正香的许河周。许河周缩了一下大腿，又像乌龟一样，把自己圈进被子里了。
“许河周，抢劫了！”楚帆掐着自己的嗓子大喊了一声。
极具穿透力的声线冲破许河周好不容易搭建起的美梦，许河周看见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成了一片枯草，楚帆站在他的面前掐着兰花指挤眉弄眼地告诉他：“我要抢你一辈子。”然后他的那些被宰户全被扔在了悬崖底下。
楚帆看见许河周突然颤了下，手猛地拍在被子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嘴里还念叨着：“抢劫，妈呀，……”
楚帆大不敬地拽了拽他“二叔”的脸，“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待会洗漱一下我们去吃饭吧，我今天入学第一天不能迟到。”楚帆甩了甩搭在肩上的毛巾转身去浴室里冲澡了。
刚才的喊叫声如魔音贯耳，在许河周脑内单曲循环数遍不绝，他愤恨地捶了捶被子，侧身倚在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床边，在反复警告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无果后，“楚帆，你怎么还不出来，我要上厕所！”果然吼一嗓子好多了，许河周甩开自己身上的薄被，决定唤醒一下自己很久没面世的责任感。
他敲了敲浴室门，“楚帆，你先洗着吧，我去买早饭。”早餐铺早就忙得不行了，许河周过去的时候人声鼎沸，那个长着一张喜庆脸的老板娘正在给别人盛饭，匆匆看了他一眼，“兄弟，吃什么你先自个儿拿着，饭我待会儿给你盛。”然后转身去夹油上滋滋响着的大饼。
许河周点了点头，目光扫到正低头吃饭的二毛三毛，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呦，大哥，你要是想吃，兄弟给你送啊，自己下楼啊！”
“去你的，说得我像残疾人一样。”许河周拍了他一下脑袋，扯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二毛三毛是俩双胞胎兄弟，本名：毛中原，毛长江，这名字听起来大气，脾气也是一比一的冲，许河周像楚帆这么大的时候组过小团体搞过个人崇拜，这俩人和他不对付，打了一场，最后倒结了个拜把子兄弟当当。
“大哥，那小子什么来头啊，真住你家啊。”二毛哧溜着稀饭正欢，被三毛的一句话给呛到了，想起那个小子，他就想起自己像落枕一样的脖子，现在还疼呢。
“开拳馆的，叛逆期找点儿乐子，到我们这儿体验生活的。”许河周对两毛之间隐瞒了一部分实情，他觉得楚帆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
“我去，那咱生意还做不做啊。”二毛悄咪咪地附在许河周耳边问了句。
“当然，我和那小子说好了，他不会生岔子了。”许河周看着他们一脸兴奋，心酸地想着这是用多大的牺牲换来的。
“饭带到了啊，”许河周推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腾了个地方。楚帆正在背着身子在床边收拾书包，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惹人疼，可许河周知道他一张嘴就是一个技能buff……
“包子，大饼，米饭，胡辣汤，你看着挑吧，我吃剩下的。”许河周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他数了数，楚帆解决了两个大包子，现在正在喝小米粥，那碗胡辣汤被楚帆拒绝了，现在正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碗里，许河周求之不得。
“你早饭不喜欢吃咸的啊，”许河周拿起筷子叉走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咱俩正好互补。”
“饭钱咱们就月月结吧。”楚帆放下筷子。许河周听完这话心里别起了个疙瘩，自己买饭的时候好像是没想过要收钱的，再说了，他还能连一个熊孩子都养不起吗？可非亲非故，买饭收钱不过分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占了这小子的便宜，可又不想让自己吃哑巴亏，只得不自在地扒了几口饭，点头说了好，大不了饭钱算便宜点嘛，稳住，你不是他二叔啊，大兄弟！
许河周打小就没上过学，看着那么多孩子闹闹哄哄叽叽喳喳地进校门倒是感觉很新鲜，再看身旁不苟言笑的这位大侠，他把楚帆往前推了推，“你自闭症啊，怎么不说话了？”
“闭嘴，我认生。”然后突然楚帆的面部表情飞速生动了起来，许河周看见一个留着平头的大脑袋朝他走了过来，还挺帅的。
“楚帆，这是你谁啊，看着像土匪头子啊。”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河周挂着虚伪的笑意，充满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小伙子，祝你聪明绝顶。”
“叔叔，别介意嘛，”大脑袋扒下来他的手，“我看您还这么年轻，肯定开得起玩笑的嘛！”
楚帆往前踏了一步，笑着对许河周挥手告别，“二叔，我去上学了，注意安全啊。”真是祖国的好花朵，许河周露出了鄙视的眼神，看着楚帆轻快的步伐，他眼角抽了抽，觉得有点用力过猛，确定不是初中生吗？
许河周叹了口气，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走了，今天两毛讨论出了个新地方，监控少人流量还多，近期被心理摧残太多，抢劫离他好像都一晃好多年了……
赶到现场的时候，两毛已经携手做成了一笔，许河周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兹鼓励。
没有楚帆的恐怖袭击，许河周一天下来顺风顺水，收获不少，下午还接到了秦老板的电话，说是有活了。
第5章 秦老板（一）（）
许河周第一次见到秦老板的时候还是他十八岁那一年，两毛刚跟着他的时候。许河周抢了那天的第一桶金，让两毛省吃俭用去买仨煎饼，结果那个被抢的倒霉鬼叫了帮手过来下战书，“告诉你！今天你动了我兄弟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那个中二气息满满的男孩低过许河周一头，却嚣张地指着许河周的脑袋，不过被许河周一把拍掉。
两毛报告的消息是倒霉蛋的帮手赵某某是校内有名的小霸王，有家里还算不错的背景衬着，高中一开始就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和自己这种社会人员没什么差别。
当时的许河周作为混迹这条街区多年的小流氓兼抢钱小头头，打架抽烟喝酒这些事情一定要做到酷帅狂霸拽，这也算是他这么多年中唯一一段中二生活的全貌了。
第二天下午，许河周孤身一人应约去了那条小巷子和赵某某“决一死战”，年轻的躁动轻狂，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面对赵某某的一众兄弟整整齐齐踩成一条直线的充场面的行为时，许河周甚至是有点轻蔑，他倚在墙边抬眼看了看一旁嚣张喊话的赵某某，皱着眉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同学，说好的1v1，你就这么在你兄弟心里树立榜样的啊！”
“哼，老子是要让他们围观我英雄壮举的。”
许河周嘴角抽了抽，被赵某某的“英雄壮举”雷得外焦里嫩。
“你们，旁边看着，不准帮忙！”赵某某指了指一旁的小跟班，一脸欠揍样，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在正式开打前他还做了气场十足的热身动作。
许河周直起身子，开始向赵姓男子发起进攻，赵某某像只畏首畏尾小心试探的大螳螂，始终没有正面进攻，并向他展示了花样的躲避技巧，左摇右摆地却被许河周一把扯过，脚下稍一用力踢到了他的腿窝，赵某某意料不及就被甩了出去，应声倒地。
滑稽可笑的姿态被自己的一众好兄弟目睹，赵某某羞愤地站起身来，手握成拳转过身来就是迎面一击，被许河周轻松躲过，许河周好歹这么多年的打架从业者，打也打出经验了，在赵某某第二次发出缠斗邀请后，许河周掰住绕在自己身后的赵某某的手，屈身一甩，赵某某就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弧线，以同样的姿势亲吻大地……许河周本以为战局结束的时候，赵某某得到了好兄弟友情赞助的一把水果刀，飞速起身，满血复活。
“同学，你违规操作啊！”许河周调笑着躲过赵某某的攻击，眼睛里却凝着愤怒，这次他没有留情，赵某某被他从身后锁住，两只手空中挥舞着，在许河周的胳膊上占了点便宜。许河周看了一眼不断往外冒血的手臂，疼痛加剧了他的愤怒，许河周扯着他的身子撞向坚硬的墙壁，赵某某手里的水果刀随着越来越大的撞击无处安放，应声掉落，被许河周踩在脚下。
要命还是要面子，许河周选择前者。当赵某某的一众兄弟像示威似的举起手里个顶个铮亮的水果刀，许河周心里问候了一遍赵兄的十八辈祖宗，后又不甘心地踹了赵某某一脚，在嘈杂的叫喊声中，迎风奔跑……
黑超傍身的几个西装大佬正在巷子口等候，许河周停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后持着凶器的人，冲过了大佬们的防线，他一愣，这么轻松的吗，西装大佬应该不是在等他，他经过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友好地让出一条道。
可惜许河周没有成功突围，在他着急忙慌逃走的时候，旁边那辆一直没有动静的黑色轿车突然车门开了，许河周没躲开，刚刚见血的胳膊咣当一下撞在上面，半边身子也被蹭了一下。
许河周不知对方的来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车里坐着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和那些个面容严肃的西装大佬不同，这个男人梳着电影里那些有识之士的大背头，目光精锐，扬着淡淡的笑意，冲他招了招手，“许河周，你好。”
许河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的第一眼是新奇，第二眼却是危机和胆怯。
那些拿着水果刀的小年轻被挡在西装男队列之外，显然也被这样的架势给震住了。
“同学，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西装大佬语出惊人，那群人面面相觑，最终扯着好不容易被兄弟颤颤巍巍扶过来的赵某某原路返回了。
许河周作势也要走，“小伙子，你去哪儿？”
许河周指了指背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报警了，我还留在这儿？”
“骗他们的。”男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从车上走下来，黑超殷勤地站在两旁旁，这个场面足以震慑住对男人一无所知的许河周，“不过接下来几天你可能不会好过了，他的父亲生意起家，各方势力都有涉足。警察这几天找上你，甚至会有比你能力高很多倍的地痞流氓也把你当赚钱的香饽饽，给你一个教训。”
“……”许河周承认自己被他成功吓到了。但是警察蹲点从来没找到他过，至于地痞流氓，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帮我。”
许河周对这个一切都是未知的男人心怀戒备，所以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男人面色不改，挥了挥手，一旁的黑超从口袋里递出一张名片，秦佳阳，某某公司总经理，名片背面是他的联系方式。
“你会找我的。”他们的短暂交谈就此结束，男人收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太多的文人气息，所以在一开始，许河周一度以为男人给他的工作会是某某公司文员之类的。直到有一天，秦佳阳驱车带着他去了一家娱乐会所，在安静的包间里，一个身材瘦弱，面带恐惧的男人被带到秦佳阳面前，秦佳阳还没说话，那人已经跪在面前，“秦哥，我是真的没钱还了，再宽容我几天吧，你知道我的，我手气一向很好，这次我一定能翻一番的！”
秦佳阳给他上的这堂课叫如何收账。
面前这个男人可怜巴巴的，但秦佳阳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勾了勾嘴角，俯下身子，却转头看向了许河周，“知道这样的人该怎么收账吗？”秦佳阳面色一凛，反手给了男人一掌，“我这次只剁你的手指，我不管你是卖儿卖女，还是变卖家产，我只要钱，想想你自己身上还有几个值钱的物件，嗯？”
许河周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秦佳阳，干净的皮鞋踩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双手恶狠狠地扼住男人的脖子，和他平时小打小闹说要在街区称王称霸的狠劲完全不一样，秦佳阳的脸在那一刻变得格外狰狞。
男人的心口被踹了一脚，然后像只死鸭子一样毫无抵抗地被拖了出去，许河周注意到他有一只腿安上了假肢……
第6章 秦老板（二）（）
秦佳阳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从桌边拿起一个杯子，替许河周倒了杯酒。
许河周对秦佳阳的最后一点质疑伴随着这次的现场教学烟消云散，他恭敬地接过秦佳阳手中的酒杯，手足无措地站立在一旁。秦佳阳看了他一眼，笑着让他坐下，但许河周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
秦佳阳告诉他这样滥赌成性的亡命徒已经不能指望收上来多少钱了，他身上仅存的价值：血液和器官。
“他那条腿？”
“不只是那条腿，他卖血卖肾。当然也有可能会卖妻卖子。”
“收账不是只要你在现场提着刀枪棍棒吓吓人就行了，还要你了解人的家底背景，想着法儿地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你的目的只有钱。”秦佳阳的眸子平静又可怕，他拍了拍许河周的肩膀，“河周，你还小，我才有足够的耐心训你，心要稳，要沉，才能成事。我让你收账就是把这些全部都要干得漂亮。”
“苏承祥还差十万。你和你王哥去看看，正好跟着去学学。”
当时的许河周就是那样，带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和不知者无畏的好奇心，他甚至没有想过要退出，在探索到一个比他更高阶级的存在之后，他的眼里只有盲目的追随，大概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伤感和失落，但随之也被别人充满恐惧的眼神带来的成就感一把抹去。
许河周亲眼见到苏承祥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被人按住手掌，那柄锋利的刀在惨白的灯光下刺痛着他的眼睛，伴随着惨痛的哀嚎和暗红的鲜血。那样的景象让许河周像一个严重的晕车一族一样几欲作呕，他甚至不愿再看，却被王林昭按着肩膀，逼着直视这样的血腥场面。
“许河周，这是你一定要做到的，”王林昭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格外有分量，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不仅要做一个容得了杀戮的旁观者，还得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不过，秦佳阳和王林昭教得那些，至少在现在，许河周还没派上用场……
在许河周管辖区内大多人欠钱不多，被许河周匪里匪气的外表和故作深沉的险恶镇住的不在少数，所以还没等到许河周实行后面几步，他们就东拼西凑地把钱还了上来。许河周也乐得轻松，闲暇之余，重操旧业，抢一些倒霉鬼的钱。
秦佳阳对他的行为默许了，有时候默许不是放纵是失望，是对他没有野心和决断的失望。许河周知道秦佳阳名下资产不在少数，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他却从来没有带自己涉足过。
现在的秦佳阳虽然依旧眼神锐利，杀伐果断，但担了这么多年的担子，他终究呈现出了步入中年的疲态和麻木，他需要有新的力量倾注到自己不愿舍弃的事业里，只是许河周绝非最佳选择。
其实黄赌毒哪一样和钱分得开，只要秦佳阳想，很多在许河周眼里欠钱不多的存在都可以成倍翻涨成他从没见过的的大笔数额，秦佳阳用了几年的时间来试探他或者说是引导他，但许河周只是够忠心，他不够贪也不够狠……
“老板，这是西城会所那边提上来的报表。”王林昭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一侧，等待秦佳阳查阅。
“才刚开的会所，盈利还不错，现在是谁在管着？”秦佳阳随手翻了翻，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是超子，他向来老实，也真的把会所当个正经生意去干，所以……”
“换个人吧。”王林昭理解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
“其实确实该换了。您有没有想过让许河周过去？”
秦佳阳揉了揉眉心，“你觉得呢？”
“最近西城会所不太平，直桥街那些老滑头一直在挑事儿，存心和我们过不去，想要混得开，西城得留着。超子他，始终只是个生意人，镇不住场子。许河周少说歹说这么些年了，也该给他转转业了吧。”
秦佳阳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许河周的动向，许河周倒是也沉得住，收账对他来说不是保底的饭碗，出了事，他大概也没什么危机感。
“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他做不好……也不用留着了。”
“好，我去给他回个消息。”
王林昭轻轻关上了门，给许河周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热情的男音，“王哥，有新活计了吗？”一直都有，王林昭默默地叹了口气。
“对，老板这次决定不派你收账了，去咱们新开的会所里护场子。”
“哎？好啊！什么时候？”
王林昭想了一下，“这周四吧。”
“王哥，那我可以带我兄弟一起去吗？”
“不用，老板会给你配人手的。”王林昭听到那头有点失望的声音顿了顿，“河周，给你提个醒，这次和之前小打小闹不一样了，老板看重你，所以用你。”
“好，知道了。替我谢谢老板。”
……
铃一响，楚帆就收拾起了书包，“哎，楚帆，放学去游戏厅逛逛呗！你刚来，咱们几个好兄弟去玩一玩。”被许河周起绰号的这个大脑袋叫肖一鸣，其实真的属于聪明绝顶那一类的学霸级人物，就是用许河周的话来说有点逗比。他正揽着楚帆的肩膀往外扯。
“兄弟，哥们的英语作业还没写完，你知道的，老师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楚帆拍下他的肩膀，面露遗憾。
肖一鸣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被楚帆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