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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夜路请放声歌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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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则很难找,但最后居然还是捡到了,是一小截铅笔头。运气真是太好了。我用笔在纸上认真地写下她的名字,想了想,又在名字后添了个“的”字。

  我口袋揣着螳螂,去阅报栏处看报纸。上面的报纸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更新了,校工也放假了。一切停止,这世界上的一切是我的。我自由自在地看报纸,看完这一面,转到那一面看,边看边努力地理解上面的意思。

  所有报纸的所有内容全看完后,校园更加安静了,更加陈旧了。

  我最后一次去教师家属楼下喊了几嗓子。把螳螂放在楼下天井里,拨正它背上系着的纸条,然后离开了校园。

  从那以后我就忘记了她的名字。她的名字被一只螳螂负载身上,在世间流浪,不知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我十二岁时爱上了邻居家的男孩。在小学的最后一次假期里,每天都花很多时间跟踪他。

  傍晚,他吃过饭就出门了。我跟着他走过闷热拥挤的街巷,出了北门外继续,一直走到环城路上。后来又经过城郊的绸缎厂、酒厂,经过一片又一片的稻田、油菜地、红苕地。又走上一条桑树夹生的田埂,走进一片阴暗的竹林,翻过一座长满马尾松的山坡。

  山路永无止境,傍晚如此漫长,天空晴朗。我远远地跟着,他头也不回。有好几次我以为他已经知道我在后面,以为他故意要把我引去什么地方。我做梦一样地毫不犹豫。

  ——截止到十二岁,那是我脚步所到达的最远的地方。而那个黄昏,则是记忆中最漫长的一个黄昏。时间静止不动,树木静止不动,我无法停止。

  我无法停止。但后来不得不开始考虑回去的事……我还能不能在天黑透之前回到家?还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还需不需要回去了?

  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每到山路拐角处就会消失。我匆忙赶上去,又看到他在不远处另一个山路拐角处即将消失。我们经过山路边的一户人家,踩上他家青石板铺的晒坝。看到一窝小鸡藏在丝瓜藤下。没有人。我们又穿过一片浓密的青冈木树林,林间四处洒落着坚硬的、拇指大小的青冈子。我匆忙拾起几颗揣进口袋,又接着往前走。

  前面人家渐渐多了,远远地看到一处乡村集市模样的地方。在岔路口,他走上通向集市的小路,我紧跟着,心里满是激情和勇气,从来不曾感觉到脚下布鞋如此柔软可亲。我浑身汗水淋淋,短裤和背心紧贴在身上,四肢明亮。快速走动时带动的风丝丝触在皮肤上,又倏地钻进去。于是身体里到处都是纤细的风在游动。

  走进集市,狭窄街巷两边的店铺参差不齐,沿坡势上升。店铺老板们都在沉默着装门板,一条一条陈旧光滑的木板慢慢竖起,渐渐遮住门窗。等穿过这条街,回头看,所有的店铺都正好全部竖完了门板。这个集市熄灭了。青石板的台阶路空荡荡。

  但我们仍不能停止。我们继续爬山,翻过崖口,绕过一个山头。走着走着,他突然消失了!我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转过几个弯,仍然看不到他。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下临深谷,松涛滚滚,稻浪起伏,天空流云西逝。我迷路了。

  我开始转身往高处爬,开始想念外婆,开始考虑找人问路。天色明显暗了,闷热了一天的气温瞬间降低,风鼓起我的背心。我站在坡顶,手揣在短裤口袋里,紧紧地攥着那几颗坚硬的青冈子,手心硌得发疼。脚下农田密布,田埂路千头万绪。

  身后却异样安静。我猛地一回头——

  水!

  ……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大面积的水域。那是县城的水库。我无数次听说,第一次来到。胸膛里第一次打开了一扇广阔、激情的窗子。

  我十二岁的那个夏天,每隔几天,就会有“水库又淹死一个孩子”的传闻散布过来。家家户户都紧盯着自己假期中的孩子,骂了又骂,不许跑远。后来,我一个人经常悄悄去水库游泳的事终于被外婆知道了。外婆冲回家,随手捞起一根四五米长、手臂粗的晾衣竹竿,向我冲来。顿时四周一片惊呼声,我跑得飞快,跑过两条街仍停不下来。

第23节:十个碎片(4)


  后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想念黄燕燕。我偷偷去找她,但又不知去哪里找,便在街上一圈一圈地转。每半个小时回家一趟,让外婆看一看其实我没跑远。

  我拾到一个坏掉的胸针,细心拆下上面的小珠子。

  隔壁周叔叔是扫大街的,他家门口竖了许多大大的竹扫帚,我悄悄折了一截指头粗的竹管。又翻出冬天的棉袄,拆下三枚小黑扣——一个用来当帽子,剩下两个当鞋子。我用小刀削了大半天,做成了一个牵动绳子就可以简单活动的小木偶,有头有身子有胳膊有腿,并用铅笔仔细地画出眼睛和嘴巴。

  外婆是拾破烂的。我从她的废纸堆里东翻西翻,找到一张画历纸,上面印着漂亮的木头房子。我用剪刀把房子整齐地剪下来。

  所有这些,小珠子、木偶、画片——用一张完整的香烟锡铂纸包起来,上面写道“给黄燕燕的”。然后再将其放进一只扁平的、装过针剂的纸盒。想了想,纸盒的空白处又写了一句“给黄燕燕的”。

  我喜悦地准备了这样一份礼物,一个人在大街上来来回回地走。夏天寂寞漫长。然后再回到家里,走过阴暗的巷子,走进安静的天井,阴沟生满苔藓。鲜艳的红鲤鱼一动不动地静止在漆黑的井水里。

  又过了很多年,我找到了黄燕燕。但那时我双手空空,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靠近她。她在集市上摆了一个卖凉粉的小摊,生意冷清。她坐在那里,架着长腿独自微笑着,穿着大人的衣服,身材高挑,腰肢细窄,成为我永远也想象不到的大姑娘的情形了!我走近了,看到她脸上抹着香喷喷的蜜粉,脖子上却厚厚的一层垢甲。我感到心中无限悲伤。

  我第一次下水的情景:

  我套着窄窄小小的硬泡沫泳圈,慢慢地走下水库大坝的斜坡,踩进水中。这泳圈是我抵押了自己的连衣裙才租到的。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我的连衣裙,它正躺在租泳圈的地方的一只大竹筐里。太阳烈毒,水边没有一棵树,没有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没人会在炎热的正午时分去游泳。直到太阳西斜,气温降下来时大家才开始出门往水库慢慢地走去。

  我孤独地站在水里,太阳晒得皮肤发疼。很久后,才鼓起勇气蹲了下去,肚子浸在水中。

  我蹲着,慢慢往深水处挪动,水里泥沙腾起,我小心避让。水越来越深,无法保持平衡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水波的荡漾竟是那么有力,我也左右摇晃不止。我感觉到下巴和脖颈被水光反射得异常明亮。我手指紧抠着肋下的泳圈,脚趾抠着一块滑腻的生满苔藓的石头,努力矫正倾斜。

  但是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空,猛地沉了下去!

  我轻轻地“啊”出了一声,这声音迅速消失在口腔。身子下沉,不停地沉,不停地沉,不停地沉。泳圈向上浮的力如此微弱,无法依赖。不停地沉……我张着嘴,想要喊叫。但是看到堤坝上有人远远地走过来,他们边走边高兴地说着什么。我渴望他们注意到这边——突然间我如此强烈地羡慕他们,又心怀恨意。他们是平安的,他们在水之外。我想喊“救命”,我差点就要喊出声来了!前所未有的惧怕降临到意识正中央,但心中仍有奇异的平静,仍有奇异的希望。我又轻轻地“啊”着,到底还是没有喊出声来。仍在不停地沉,不停地沉……像是迅速下沉,又像是极缓慢地下沉……沉到脖子了,沉到嘴巴了,泳圈完全浸在水深处,泳圈毫无用处。我心跳如鼓,一切所能感知到的声响全都放大,迫向耳际。我边倾斜边下沉……后来我低下头,脸埋在水里,看到自己淡黄色泳衣上印着粉红色的小花。看到一群五彩斑斓的凤尾鱼绕着我的身子和手臂,一圈又一圈柔曼悠扬地游动,晃着长长的尾巴。看到它们尾巴的颜色由宝石蓝向深桃红灿烂地过渡,这美丽尾巴不时温柔地触着我的肌肤。
  关于我的泳衣:

  泳衣是在街头摆地摊的老太太那买的。花花绿绿一大片,和鞋垫袜子堆在一起。五块钱一件,每一件都很漂亮。

第24节:十个碎片(5)


  我手心攥着钱,远远地看了又看。并来回走动,不停地装作正好经过那个摊子。有人会看出我是一个要买泳衣的人吗?就算是我在地摊前一站,拿起泳衣一件一件挨个翻看也不像。于是我便往那里一站,拿起鞋垫子一双一双地挨个看,反复询问大小和价钱。然后出其不意,飞快地掏出五块钱买下了泳衣。

  那时我有钱了,妈妈从新疆寄来了钱。那是我第一次拥有零花钱,第一次能够花钱买下自己想要的东西。第一次感觉生命从容不迫,而表现得却慌里慌张。

  我买下泳衣后赶紧塞在口袋里,欢乐地离开。回到家,爬上床,放下厚重的蓝色粗麻蚊帐,才拿出仔细地看,并试穿了一下。这是一件普通的儿童泳衣,棉布的,内侧绷了许多细细的松紧带,使其富于弹性,布满了小泡泡。有两根长长的带子从背后交叉着绕到胸前并在那里打结儿。颜色是淡黄色,印着粉红色小花。我抚摸着它,像是抚摸我心中凝结的珍珠。
  有关我的连衣裙:

  这是妈妈从新疆寄来的一条蓝色针织面料的长裙子,上面有银色的月亮星星的图案,没有袖子。其实,本来是条极短的短裙,裙摆花朵一样蓬松地簇作一团,里面绷了很多细松紧带。我从没穿过这种奇怪的裙子,也没见其他同学穿过。就擅自做了改动,把那些细松紧带拆了,使裙摆完全垂下来,一直垂到脚踝。

  十二岁的孩子不应该穿这样的裙子——穿不合适会显得邋遢,穿合适了又让人瞧出虚荣和做作。更何况穿的人又顶着乱蓬蓬的长头发。于是一穿它,外婆就骂。但我还是坚持穿着,因为它是我当时唯一的裙子。

  其实我自己也并不觉得这条裙子有多好看。直到我第一次去水库游泳之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租泳圈,便仔细地观察别人怎么租。有一个女孩说:“我把衣服押在这里行不行?” 

  老板说:“不行,押金五块钱。” 

  轮到我了,我正想交押金,但是老板看了我的裙子一眼,却说:“要是没钱的话就把衣服押在这里吧!”那天傍晚,我还了泳圈,赎回蓝色长裙,裹在身上独自穿过田野,翻过山坡,往城里走去。一切都不一样了。原来我的裙子竟是漂亮的。

第25节:户口和暂住证的事(1)


  户口和暂住证的事

  我小的时候学习并不好,可小学毕业时却接到了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使我的家人大喜过望。我自然也很高兴,报名之前还偷偷跑去看了看新校园。新校园对我来说大得不可思议,还有池塘和小树林。课间铃声是庄重悠远的铁钟声而不是电铃。教学大楼的墙体上砌的是莹莹的汉白玉而不是瓷砖。主楼前有两个铺满明黄色睡莲的方池塘,里面还有许多鲜艳的红色鲤鱼游来游去。

  可到了报名那一天,同样的问题出现了,我没有户口,学校拒绝接收。

  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因此并不特别惊慌。学最终还是得上的,这些问题自有家长去解决。

  然而心里的那种别扭与难堪仍然不可抹杀。

  我从小就是一个没有户口的人。妈妈是离职的兵团人,没有单位,非农非工,我们娘儿俩一起当盲流,不停地搬家,换学校。

  似乎早已习惯了,又似乎永远都不能习惯——每当老师说:“没有户口的站起来。”我就心怀巨大的不安站起来,孤零零地站起来,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人那样站起来。

  我忘记了那些年老师出于什么原因非要让没户口的站起来,只记得一学期里总会有这么一两次。也许是涉及什么费用,也许要作什么统计。忘了,全忘了。可能是刻意忘记的吧?可能潜意识里巴不得挖地三尺,想把相关内容统统抠去。

  有时老师也会说:“没有户口的站到一边去!” 

  我就在众目睽睽中站到一边,孤零零地远离大家,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序列中去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不知为何竟如此介意这样一件事情。“有户口”这种事,在其他同学们那里是理所应当的,而自己居然没有,肯定就有问题了。而有问题的人还想要继续读书,还装作没事似的和大家坐在一起学习、游戏——这绝对是自己的错!是妈妈的错!是她害我没户口,害我和同学们都不一样,害我如同占小便宜一般地夹在大家中间成长学习着。害我每年都要麻烦老师把我从座位上叫起来一次,仔细地盘问我为什么没有户口——尽管上学期已经盘问过了。那时,教室安安静静,大家侧耳倾听。老师盘问的每一句话都无限地被这安静和倾听拉长、放大,意味深长。我真是一个制造意外的人,真是个多余的人。

  由于很怨怪我妈,就跑回家向她哭诉。弄得她很恼火,便打了我一顿。

  另外没户口的话,学费总是会比大家高出好多。好在有段时间我家开有商店(那时全富蕴县一共才四五家商店),家里还算有钱。我的新衣服总是比同学们多。然而又因为没有户口,让人觉得有钱也是耻辱的事情,穿新衣服也是难为情的事情。新衣服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户口都没有……

  因此,那一年,当新学校新生报到处的老师依旧拒绝为我办手续时,我立刻就扭头溜了,只留下外婆在那里对老师努力地解释、哀求。

  那天外婆一回到家,就开始四处奔走,到居委会开证明,到原学校开介绍信,跑了整整一天。

  我没有户口,照样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因此倒并不担心会没得学上。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因此转校。那个学校多漂亮啊,多舍不得啊!

  第二天,外婆带着我再次去新学校报名,可仍然被拒绝了。

  原因似乎是落了一道什么手续。外婆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沟通起来很困难,很多事情都不能明白。但她也知道那所学校是所好学校,是不能放弃的。于是就在那里缠着老师一个劲儿地磨叽,却一点儿也磨叽不到点子上去。那个老师似乎显得很不耐烦,不时地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意思。每当外婆的磨叽告一段落,他就回应同样的一句话:“老人家,这些我都晓得,但这个事你莫来找我。” 

  外婆越说越急,最后都快哭出来一般:“老师啊,这个娃儿是烈士的后代!我的两个弟弟都死在朝鲜战场上,我们家再也没得男人了。” 

  这话使旁边的我大吃一惊!虽然我早就知道我们家出过烈士,家里大门上一直钉着“光荣烈属”的铜牌,也知道烈士是极大的一种荣誉——但没想到,这种荣誉居然也能分给我一份。

  然而紧接着,又知道了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连户口都没有,烈士后代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那个老师仍然回答道:“老人家,这些我都晓得,但这个事莫来找我。” 

  虽然小有波折,事情后来还是解决了——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我多交了些借读费,还是进入了那所漂亮而优秀的学校就读,一待就是三年。算下来,那应该是我待过的所有学校里,时间最长的一所。但这并不意味着稳定。尽管这三年之中,因没有户口而被老师从座位上单独叫起来的次数不过只有六次而已。

  我外婆一辈子没户口,照样活到九十六岁(顶多是重阳节时没人来慰问罢了)。但是由于没有户口,就算活到九十六岁了也没人承认。

  前两年,我妈总算帮我把户口从兵团调了过来。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九六五年出生的!而且籍贯还是河南,天知道是谁的户口安到我头上了。无论如何,总算成了一个有户口的人了。然而,那两年我的家庭仍然奔波不定,我的户口所在地又没有住房,只好把户口挂在县城一家其实并不熟悉的老乡的家里(我们熟悉的朋友似乎也都是没户口的)。可是那家老乡不久后搬了家,失去了所有的联系。于是乎,我又成了一个没户口的人。

  除户口之外,没暂住证也是很麻烦的事。七八年前,我在乌鲁木齐一家地下黑车间里当车工,干流水线。老板没办执照,我们也没办暂住证。大家都耗子似的生活得偷偷摸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连夜市都不敢去逛。因为当时传言说夜市上也开始有警察查暂住证了。还说他们一见到民工打扮的就要求出示暂住证,若拿不出来,就当场带走,并且还让所有人排成一列队押送到什么地方办罚款手续。

  虽然我在夜市上一次也没被逮到过,但那样的队伍的确是看到过的。那些头发零乱、趿着拖鞋的打工仔们,嬉皮笑脸、一路骂闹着长长地走过大街。每一个人都强作无所谓,整列队伍强忍着不安。

  暂住证一年一换,换一次九十八块钱。这个价格打得很有策略:说起来只是两位数的支出,其实跟一百差不多。现在想想看都觉得很稀奇:那时候我们居然穷得连九十八块钱都掏不起。

第26节:户口和暂住证的事(2)


  尽管很小心,后来还是被逮到过一次。

  我们这些打工的怕公安局,当老板的则怕工商局。为防端窝,我们全都通霄干活,白天才休息。车间角落一面宽大的裁衣板算是我们几个女孩子的床,另一个车间的另一面案板是男同胞的床。白天老板就把车间锁了,装出里面没人的样子。因此每到睡前,我们渴死也不敢喝水,不然的话,到时候憋死也上不成厕所。

  那天老板进车间取东西,出去时忘了锁门。正睡得香呢,突然有人闯进车间,大声地嚷嚷着什么。我们几个女孩子睡眼惺忪地翻身起来,看到他们疾步走过来,前面一个人掏出一个小牌子,在我们眼前迅速晃了一下,厉声道:“你!出来!!还有你、你、你,统统出来!” 

  有人胆怯地问道:“怎么了?”他便又不耐烦地晃了一下工作证,算是说明了一切。我们这才勉强清醒过来。而之前已经连续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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