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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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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保国把处理事情的办法想好了以后,心里顿时就轻松了许多。这时他才记起,太阳早已过午了自己还没吃早饭呢,看了看桌上勤务员给他已经热了好几次,现在又已经放得冰凉冰凉的饭菜,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确实饿得已经受不了了,于是就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饭碗,什么也不在乎,“呼噜、呼噜”,香喷喷地吃了起来,且吃得是那样的有滋有味。到了晚上,他心歇下来了,美美地就睡了一个好觉—这几天从来都没有这样睡过的好觉。
  第二天早上,牛保国一见到马恩娃,就春风满面地对他说:“恩娃,饭时咱们到聚仙阁酒楼去吃个便饭。来时你把牛运通也叫上。”马恩娃见牛乡长昨天心情是那样的不好,今天却大有和缓,和蔼可亲地请他们这些手下人到馆子去吃酒,一时真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牛乡长自前几天因牛运通懵里懵懂地用枪打死了赵锁子一事,被县长叫到县上,回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满脸浓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雷霆大作,风雨交加,因此谁也不敢没事找事,轻易地去搭理他。难得今天他心情好,脸上阴天转多云,他敢不应承、承欢?于是赶紧兴冲冲地就去通知牛运通说:“运通,乡长这一向心情一直都很不好,整天虎着个脸,怪怕人的。今天不知怎么日头从西边给出来了,想起来饭时请咱们俩到聚仙阁酒楼去吃饭。他要我告诉你,你也得有个准备,一会儿赶紧收拾收拾,到时候千万可别失误了,让乡长又不高兴,发脾气。嗳,说不定咱俩去了以后,到那儿乡长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你我去做呢。”
  牛运通一听,不免也觉着这事多少有点儿来头儿,但他知道自己这两天时运不好,就不便多问,谨小慎微地把自己的事收拾了收拾,浑身上下拾掇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和马恩娃就一块儿朝着聚仙阁酒楼走来。
  他俩刚一踏进聚仙阁酒楼的大厅,一个年轻漂亮的堂倌儿就冲着他俩说了声“二位请跟我来”,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十分清静的雅间。雅间里,只见桌子上已经十碟子八碗的把酒菜摆得满满的了,乡长牛保国也早都坐在上席等候着。马恩娃和牛运通一见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霎时不免多少就有些诧异,禁不住问道:“牛乡长,今儿个是谁请我们还是您请谁,一下子就摆了这么丰盛的一桌子?”“我请你俩呀。”牛保国微笑着说。这下子这两个就更不解了,不由又问了一声:“您请谁?”“今儿个谁都不请,就咱仨,在一块好好地坐一坐,谝一谝。这一向,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把人都给烦透顶了。今儿个咱弟兄三个在这儿放松放松。来!坐,你俩都坐。”马恩娃和牛运通一看牛保国话说得情真意切,就都应声也坐了下来。牛保国欠身给他俩面前的酒杯里都满满地斟上酒,同时端起了他自己面前的酒杯说:“来,咱们三个今天来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干!”于是他主动与他的这两个护兵“当”的一碰杯子,脖子一仰,率先就喝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酒过三巡,牛保国又说话了:“今儿个我先打关,接着咱依次往下轮,你俩谁都不能少。”说着就挽胳膊、抹袖子地和马恩娃、牛运通划起拳来。“一心敬你!”“哥俩好呀!”“三桃园!”“四季发财!”“五点梅!”“六六顺!”喝五吆六地大喊个不停。酒,他们在一块热热闹闹地喝了一阵子,当大家都已觉着喝到七八分上了的时候,彼此的话也就渐渐地更多起来。牛保国趁着酒兴对他这两个护兵说:“恩娃、运通,你俩跟着我也好几年了吧,凭良心说,我对你俩怎么样?”这两个人一听牛保国说这话,不由都一愣,连忙站起了身子,回答说:“乡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对我俩就好尽了。我们常想,这世上再没有像你这样好的上司了。我们能碰上您这样的好上司,这都是前世的造化,三生有幸啊!”牛保国见状连忙满意地摆了摆手,说:“坐下,坐下。你看看,你看看……都是自己人么,这么客气干什么?看你两个说的这都是哪里的话?我就是随便问问么,你两个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了?说句实话,你两个名义上是我的护兵,也就是俗话所说‘背枪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俩当护兵看,处处都是把你俩当作亲兄弟看待的。你俩说是不是?”马恩娃和牛运通慌忙又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牛保国接着说:“运通不管怎么说,还是我的远房伯叔堂弟,这就自不必说了。恩娃,你说呢?”马恩娃见乡长单独问他,连忙就回答说:“是的,是的。这还能有假?话,您就是今日不说,我心里也明得跟镜子一样。”牛保国说:“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呢?其实那因为我一直认为咱们三个啊,都是在一条船上坐着的,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荣辱是与共着的。”马恩娃、牛运通虽然对牛保国说的这些十分斯文的话,一时还似懂非懂,但都在瞪大眼睛,专心致志地听着。只听牛保国接着说:“所以,我们三个时刻都要记牢: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共当’。”马恩娃、牛运通两个这时简直像是个机械人似的,只是一个劲不住地连连点着头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牛乡长,你迟早有什么事,只要是用得着我们的,只咳嗽一声,连吩咐都不用吩咐,我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是死是活,我们不说半个‘不’字!”马恩娃平时不太喝酒,今天几杯烧酒下肚,就热血沸腾,激情冲动起来,这会儿连脸都变得赤红赤红的,一直红到脖子根儿上了。他听着牛保国今天说的这些感人肺腑的贴己话,不由得按捺不住,又站了起来,拍着腔子,慷慨陈词说:“牛乡长,您知道我马恩娃一辈子家穷,一没钱财,二没家眷。我活在这世上啥都不贪求,就只看重一个‘义’字。生就一个倔脾气,处处都讲究讲个义气。为了义,我连我爹妈都可以不认,为了义,我上刀山、下火海,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因为一个字—值。如今,我既然跟着你,你的事就也是我的事,迟早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尽管说!”牛保国听着这话,也就站了起来,他深情地拍了拍马恩娃的肩膀说:“这我知道,这我知道。咱弟兄两个生就是一个脾气。我一天之所以看重你的,也正是这一点。”牛保国说着又斟了满满的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马恩娃,另一杯自己端着说:“恩娃,来,咱弟兄俩就为这个‘义’字,今天再干它一杯!”马恩娃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牛运通,显出有些迟疑不决的样子。牛保国说:“恩娃,快把酒杯举起来。饮了这杯酒,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马恩娃听着牛保国话对他这么说,就只好毅然决然地举起了酒杯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果断地和牛保国“当”地碰了一下酒杯,仰起脖子,把牛保国给他所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牛保国看着马恩娃把这杯酒喝了,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最近有件很作难的事,你们两个其实也都清楚—打死赵锁子这事,这几天还把我夹在中间给绊缠住了。县上逼着我,要我很快查清楚这事,前两天县长把我叫去还狠狠地训了一顿。可是,这事你两个也都知道,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在那儿明摆着的,有什么需要查的。我现在作难的是县上逼着要人,我这该让谁去呢?我总得给人家要有个交代吧?如今这儿也再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人了,咱们三个人就关着门,悄悄话公开说吧。人是运通一枪给打死的,可是运通也是听我‘唉’了一声,由于一时性急,弄错了我的意思,才开的枪啊。我总不能把责任全往他身上推,而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的吧。恩娃,你说对?”马恩娃目睹牛保国眼下自己有难,还竟然是这样地体谅下属,心里真有些感激涕零,觉着胸膛里好像有股子暖流,热乎乎地直往嗓子眼儿上蹿。他于是连忙点点头,答应说:“是的,那当然了。”牛保国接着说:“唉,你说我作难不作难?我有心把事情的责任全都揽在我自己身上……”“这不行,这万万使不得。”马恩娃、牛运通一听牛保国这么说,马上就都坐不住了,焦急不安地抢过话头说。只见牛保国轻轻地摆了摆手,接着说:“可是,我又一想,要是我陷了进去,你们两个肯定就群龙无首了,以后的事情那就成了一盘死棋,下一步就再也没法往前走了。”牛运通、马恩娃着急了,立刻齐声说:“这事不论是谁去,反正都不能让你去。你要是一旦去了,我们就成了一群没王的蜂。一句话,宁可我们死,也不能让你去!不过,你看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好办法?”
  话说到这儿,牛保国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说:“唉,事情已经到现在这步田地了,还能有个什么好的办法?我有心让运通自己去扛一阵子,又担心运通这熊不仅是个火暴性子,而且还是个没嘴儿的葫芦。他这号人,恩娃你也知道,缺少应变能力,只会冲着人硬来,笨嘴拙舌的,被人盘问不上两句,就把该说不该说的—啥话都给人家兜了出来。”牛运通听着牛保国这样说他,还多少有点儿情绪,很不服气,觉着牛乡长这是有偏见,小看了他,一拧脖子说:“球,我去没一点儿事!”“哼?”牛保国不满意地瞪了牛运通一眼,数落他说,“没一点儿规矩。”牛运通碰了一鼻子灰,立刻闭上嘴,噤若寒蝉,一声不吱了。马恩娃却见状兴起,激情澎湃地高声说:“牛乡长,你什么话也就都别说了,这事就交给吧。我去顶着,你尽管放心好了。不就是说在追捕逃犯时枪走了火,没想到一枪把人给打死了么?屁大点儿个事,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的皮活剥了不成?”其实牛保国这会儿对马恩娃用激将法,旁敲侧击,心里就盼着的是马恩娃这一句话。他不由心头一喜,可还是显露出一副不得已,十分为难的神情说:“恩娃,如今我也是被折腾得实在没辙了。事情或许也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最佳方案。在我眼里,你比运通人机灵,有骨气,又有主见,应变能力还强—我信得过。我看现在也只有让你暂时先受上点儿委屈,给咱去遮挡一阵子了。你放心,你要是进去了以后,我在外面给你包一个饭馆子。一天三顿,好饭好菜按时往进给你送,保证你在里边受不了一点儿难过。”马恩娃无不感激地说:“牛乡长,你看咱俩儿是谁跟谁吗,还需要你说这些?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你对我这样好,我为你排忧解难,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多多少少能帮上一点儿忙,那更是我的荣幸。上刀山、下火海,我心甘情愿!”
  牛保国听着马恩娃说的这些话,心情越发地激动了,他情不自禁地拉住马恩娃的手说:“恩娃兄弟,我拜托你了。这事你只管大胆地去,进警察局了以后,我在外面会竭力地上下打点,只要你一口咬定不倒嘴,要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有转机的。到那时,他们就得把你毛发无损地又给我放了回来。这回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常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事后我牛某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我知道,咱俩还说这些话干什么?你尽管放心就是了。”马恩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信不疑地说,“一切就都包在我身上了。”
  从聚仙阁酒楼出来,牛保国把一切事情都安顿好了后,就匆匆写了一份呈文,差人送到县上去了。第二天,牛保国假戏真做,把马恩娃五花大绑,带着背枪的牛运通,就往县上走。他们刚一上路,听到风声的人就纷纷都赶到路旁来观看。当听说现已查明,马恩娃是枪杀赵锁子的凶手时,赵村的二愣子一伙人个个气得暴跳如雷,要死要活地嚷着往前直扑。他们恨不得扑上前去一口吞了马恩娃,或者活活打死他。牛保国一边阻拦,一边厉声高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马恩娃打死人犯了罪,自然有国家警察局进一步侦破,国民法院定罪判刑,你们民众不得乱来。谁要不听劝阻,一律按照妨碍公务罪惩治。我手里所拿的枪可是不认人的!”牛运通这时也忙前忙后,在马恩娃左右,竭力护持着马恩娃前行,人们一时怎么也无法靠近。不过有人这时难解心头之恨,就顺手从地上捡起了土块、瓦片、杂物什么的,对着马恩娃不住地乱砸。这些土块、瓦片、杂物劈头盖脸地朝着马恩娃飞来,砸在了马恩娃的头上、脸上、身上,把个马恩娃的头部、脸面,都砸青了,肿了,破了,流出血了。同时那些杂物纷纷地落在马恩娃的身上,污染得马恩娃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几乎都弄得认不出眉眼来了。要说马恩娃还不愧是块硬骨头,堪称是条铁汉子,确实有股子刚强硬气。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仍然是昂头挺胸,两眼如炬,一步步地向县城走着,看不出有半点的畏缩犹豫。
  现在马恩娃被关到华阴县的监狱里了,牛保国也正如他以前所说的那样,给马恩娃在县城里包了一家饭馆,按时按节地给马恩娃往监狱里送好饭、好酒、好菜,马恩娃想吃啥就给他送啥。马恩娃虽然身系囹圄,代人受过,但心里还是觉着牛保国这人不错,说话算数,做事讲义气,立志知遇之恩,生当衔环,死当结草。牛保国知道事情发展到目前这一步已经很棘手了,他为了尽快平息这件事,一刻也坐不住,整天跑来跑去,找门路、托人情、送厚礼,千方百计地想化解此事。可是,怎奈共产党地下党组织派到孟至乡接替赵锁子工作的冯铁生在积极地展开地下宣传活动,他让赵村的二愣子出面、带头,组织孟至乡的穷人,接连不断地到县城游行示威。他们高举着用白布做的大横幅,上面写着“杀人偿命、誓讨公道”八个大字,高喊口号,一再声明要替赵锁子讨个说法,伸冤报仇。他们把标语贴到了县政府门口,贴到了警察局的围墙上,进而贴到了法院里。县政府、警察局、法院看着他们人多势重,也没人敢出面干涉。共产党华阴县地下党组织又发动全县各乡、各保的劳苦大众,对孟至塬的群众运动积极声援、策应,在各处配合开展农**动,一时间把个华阴县闹腾得怨声载道,沸反盈天,街谈巷议。人们迟早一提起赵锁子事件,无不为之鸣冤叫屈;该怎样处治枪杀赵锁子的凶手,一时间成了人们议论的热门话题。马恩娃因涉嫌枪杀赵锁子而被千人指责、万人唾骂,臭不可闻。国大代表、参议员们也都纷纷向县长、法院院长呈文参议,陈述他们的看法,要求公开审判这一案件。人们这时的一致呼声是“一切依法,严惩凶手!”赵锁子是贼不是贼,偷没偷赵财东家的棉花,应查有实据;即使偷了赵财东家的棉花,该定什么罪,这些都是要通过司法部门的一系列司法程序的,比如侦破、起诉、审理、判决,予以认定,怎么能随随便便草菅人命,私自开枪就把人打死呢?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县长、法院院长对这事也不得不谨慎从事,不敢有半点草率马虎,更不要说做什么手脚了。他们循规蹈矩地审问枪杀赵锁子的“凶手”—马恩娃。马恩娃不要说,是条硬汉子,他不管警察局还是法院怎样过堂,三推六问,都一口咬定他是在押解赵锁子来县城的路上,走到一里胡同,赵锁子逃跑时,他一步冲上前去,抓住与之搏斗,没想到枪不知怎的给弄走火了,竟然把赵锁子给打死了。经他这么一说,竟把一起阴险恶毒的故意杀人案轻而易举地说成了在执行公务过程中的过失致人死亡。要是真的这样,那么他的罪就轻得多了,不管怎么重判,也判不了死刑。但是不论再轻再重,毕竟是闹出了人命,法院院长只好偕同县长在认为案情基本侦破清楚以后,就把此案呈文具报给了上级法院。上级法院依据司法管辖权限,不久就把枪杀赵锁子一案调由上一级法院审理了,枪杀赵锁子的犯罪嫌疑人马恩娃自然也就随之由华阴县监所被押解到同州府(大荔)的监狱里看管了。
  同州府的监狱也和其它地方的监狱一样,给犯人的饭不仅全是用发霉腐烂的粮食做的,恶臭难闻,令人难以下咽,而且量还少得不行。每次给犯人所打的那么一点点儿饭,能够谁吃?让人吃了根本就压不住饥。所以每次饭时,看守把饭桶往牢房里一提,不等饭桶落地放稳,犯人们就一哄而上,乱争乱抢,看守拿着饭勺,紧打慢打都打不离。
  马恩娃被押送到同州府监狱里的第一天,看守提着饭桶送饭来了,看见监狱里新增添了个罪犯,对这个罪犯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觉着这人一脸的凶相,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心里既讨厌又十分的戒备。他嚷着闹着给争先恐后的囚犯们一一盛完了饭之后,看见这个新来的囚犯—马恩娃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丝毫都没有到他跟前来盛饭的意思,就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跟前,给盛了少半碗已经变味发馊的面条,蔑视地斜着眼睛瞅了瞅蹲在一边的马恩娃说:“给你的。”谁知道马恩娃对此连瞅都不瞅一眼,看守看着他这模样儿,禁不住就说:“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就把它倒到一边去了。不过得先警告你,‘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这个店儿’了。”马恩娃看着看守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没好气地抬起胳膊,使性子猛地一挥,就把看守给他递过来的那饭碗打落在地,与此同时嘴里还大声骂道:“我吃你妈的屁哩!你眼睛瞎了,难道心都死了?就说这也叫饭?这东西(饭)人能吃?”
  这看守一点儿也不示弱,惊叫了一声说:“哟嗬,没看得来你这熊挨球的脾气倒还不小,蛮硬气的是不是?给脸不要脸—算你横!不过人么,只要一旦弄到这地方来了,我还就不怕他横。在这儿我也还没见过真正能称得上横的人!你不吃是不?你不吃了那感情好,我倒省事。要我看呀,你这熊东西是欠饿。饿上三五天后,我倒要看你还横不横?说实话,到时候恐怕你想吃了,老子还懒得给你盛呢。”
  可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马恩娃吃不下监狱里那腐烂发馊的饭食,总以为牛保国一定会像在华阴县一样,按时按节地让人给他从监狱外面的馆子里,把好菜好饭乃至好酒送了进来。马恩娃这回错了,这一天他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又直等到下午,等得肚子里饿了,饿得简直都吃不消了,像天上打雷一样咕噜噜、咕噜噜直响,嘴里不住地直往下咽唾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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