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不大,却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窗外的路面,怨愤声此起彼伏。再看司机,他专心致志地把着方向盘,对身旁的纷扰充耳不闻。
“开门!我要下车!”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用力拍打车门,表情凶恶。
“对!我们要下车!”
人群受到了鼓舞,纷纷应和。司机慢悠悠地转过头,用阴森森的目光扫视人群,忽然脚下用力,加大油门,朝灯火渐暗的地方疯狂行驶。带头的大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地,神情惊恐,似乎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人群里有胆大的,上前探他的鼻息,接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退到几米开外的地方。
“死,死了!”
聚在大汉周围的人惊叫着退后,瞬间,恐怖的气氛在车上蔓延,元若兰伸长脖子,这才发现异常。她起身想去前面看看,却发现自己死死黏在了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细密的绿色条状物,说是植物却看不出是哪种。她又用力挣扎了几下,除了加深身上的勒痕没有任何作用。
人群开始陷入慌乱,有的人想打开窗子跳出去却推不开;有的人想拿应急锤撬车门却取不出;还有的人想拉开司机却拉不动。人们因此陷入了更深切的恐慌中,不少几个瘫在地上,一脸绝望。如果换做两个月前,元若兰或许也和他们一样,可是现在,她却异常平静。她一边小心摩挲着左手小指,一边暗暗观察车上的人,试图找出事件的罪魁祸首。
忽然,她颈间升起一丝凉意,细弱如丝的藤蔓爬上她的脖子,绕了几圈,只等最后一拉就能结果她的性命,却在最后一秒停住,和雪白的皮肤间保持一厘米的距离。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有些纳闷,一双控制藤蔓的手顿在空中,随后发现了元若兰微微颤抖的左手,同时发现了藤蔓与小指间微弱的灰色气流,心里立刻泛起刺骨的寒意。看来,元气宝珠的预言并非空穴来风。前方人群里有人向他点头,他眼里的杀机又重了一重。
句颜晨回到宾馆,没有发现元若兰,赶忙启动全城金属的元素之力,搜索她的身影。在这个过程中,路灯、栏杆、广告牌纷纷发生了微小的形变,肉眼难以分辨,却瞒不住同在杭城的卓梓辰,他顺着形变的轨迹一路追踪,玄铁扇在风中嘶鸣。该死,连你也受到影响了吗?看来,施法的人不简单啊。
元若兰的额头上满是汗珠,面色苍白,以她浅薄的魂力奋力支撑着阻隔藤蔓的气盾。
“怎么还没解决。”
“快,快了,这女人不好对付。”
“速战速决,这群人已经疯了,场面就快维持不住了,如果他们闹出事引来警察就不好办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元若兰的声音不大,车厢里的四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他们所有的对话都由一早盘在车身的藤蔓传输,按理说不会有人听见,哪怕是阴阳师。但元若兰却分明知道了一切,并且借他们的频道问了这样一句话。
句颜晨的追踪已经延伸到城郊,夜晚的之江路车辆稀少,因此他一下就注意到这辆疾驰中的巴士。经过几次试探,终于发现了元若兰微弱的魂力波动,当然也发现了车上的同门。
“嘭”一声响,气盾破裂,元若兰再也支撑不住,她头昏脑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下一秒又被脖子上的窒息感侵袭。身后拉住藤蔓的手绕了一圈,找到着力点,为最后一击做准备。
“住手!”
句颜晨悄无声息出现在车厢里,切断藤蔓,护在元若兰身前。
“你,竟然也是……”元若兰想逃却有心无力,只能坐在椅子上,听天由命。
“句颜晨!你!”
“长老只说要及时汇报,没有说要杀了她,况且还没有佐证。”
“怎么没有!”
身后的女子击昏了在场其他人,走向元若兰,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此前句颜晨从句苟那里得来的子母片。它在靠近元若兰时发出五彩光芒,且随着距离远近增减。
“那也要汇报之后再做决定!”句颜晨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能不能不这么死板。”门口“死”了的大汉站起身,活动起僵直的肌肉。
“总之,没有长老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这么说,你一定要保她?”公车突然停在路边,司机从驾驶位走出,和其他三人站在一起。
“是,一切等我带她回五元坊之后再说!”句颜晨看了一眼身后的元若兰,突然想起和她同去北京的约定。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们不念同门之情。上!”司机一声令下,其余三人立刻应声逼近句颜晨。
只见四人双手拇指、食指、小指相抵,做出独特的形状放在胸腔靠近心脏的地方,源源不断的元素之力被引出。木的绿,土的褐,水的蓝,火的红交相辉映,扭成一股强大气流奔着句颜晨而去。他下意识掀起公车上的铁板,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扛起元若兰,退到车尾,同时利用金属板做成屏障。
“对不起,去北京旅游的事恐怕没有机会了。”
句颜晨看着元若兰笑,和她在宾馆里看到的一样。
“为什么?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我接到的命令是确认你的身份,不是杀了你。五元坊可不是杀人的地方!”后半句他提高了声调,像是故意说给铁板墙外的人听。
“谢谢。”
“不用,如果到时候我收到杀死你的命令,我同样会执行。”
“如果我们这次能活下来,我愿意跟你去五元坊。”
“为什么?你不欠我人情。”句颜晨看向元若兰的神情里都是诧异。
“因为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杀了我,放心,到时候我会逃的。”
卓梓辰侧身卧在车顶,车厢里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认出元若兰就是下午咖啡店里整他的人。
我的仇人可不能死在别人手里。他祭出玄铁扇,嘴中念道:
【气力聚,天地变,风,起】
第三十七章:北京之行(上)()
树叶唰唰作响,树枝被扯向同一个方向,平地而起的狂风卷起尘土,同时卷走的还有句颜晨和元若兰。
一贯冷清的之江路难得热闹起来,消防车、警车、救护车混杂着红蓝霓虹光组成完整的车祸现场。半小时前,警局接到匿名电话,随后赶到,就见一辆城际公交车停在路边,火光冲天,万幸的是没有乘客受伤。大火扑灭后,警察向群众调查事件起因,结果他们各个面色惊恐,思绪混乱。经验老道的警察看出端倪,随即将事件定性为交通意外,之后一边安抚群众,一边教育新来的菜鸟。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人和鬼斗,没有好处。”
离车祸现场不远的树下藏着几个黑影,正是之前与句颜晨对峙的几位。四人仍然对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他们本来胜券在握,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更可怕的是,对方出手前他们竟丝毫没有发现。
琴乐带着宋宥辰一路跟着元若兰的气息也来到之江路上。
“看来,我们又晚了一步。”
“兰兰她没事吧!”宋宥辰看着满是警车的现场,语气急切。
“放心,她没事。不过……”琴乐在混杂的空气里,依然闻到一股和上次追踪到元若兰气味的宾馆里留下的一样的气味。
“不过什么?!”宋宥辰抓住琴乐的手臂,“你不要卖关子,想急死我吗?”
“不过,我们又要继续追下去啦。”琴乐不想宋宥辰自乱阵脚,改口道。
“呼。”宋宥辰松开手,“没事就好,那我们出发吧。”
“好。”
陪在若兰姐姐身边的人究竟是谁?从气息上判断,他来自五元坊,这一路都跟在若兰姐姐身边,却为什么没有动手呢?琴乐心中头绪万千找不出重点。
杭州到北京的G34次列车在路上疾驰,元若兰双手抱胸瞪着车窗,眼中烧出火来,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玻璃拆了。窗外的人速度与火车持平,他抱头浮在空中,全然不顾车内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你有本事,就滚进来啊!’
‘唉,外面空气好。你要不要出来感受下?’
‘你!’
“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车票。”
乘务员出现的不是时候,莫名被元若兰狠狠瞪了一眼,掏出车票扔给一旁的句颜晨,转头继续朝向窗外。
“咳咳,你俩不要闹了。”
句颜晨一脸无奈的看着二人,心里叫苦不迭。昨日公车中,卓梓辰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现,顺利带走了自己和元若兰,之后他为了报恩同意了对方一起去北京的要求,现在看来,这真不是个好决定。
早上候车室里,元若兰从虚弱中慢慢恢复过来,刚一见到买票归来的卓梓辰立刻炸毛。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你们,认识?”
“不!”
“认识。”
二人异口同声,却是两种回答。
“哼,你也是阴阳师?”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看起来这么菜。”
“你!”
“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们。”
“呵,我不会谢你,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你整我整得还不够?!”
“我不过以牙还牙。”
二人在候车室争锋相对,剑拔弩张,差点引来保安。句颜晨除了躲远一点,别无他法。
句颜晨想起这些不禁打了个寒颤,生怕他们压制不住在车上闹出事来,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三个人不暴露。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带回去。”
元若兰激将了卓梓辰半天,对方不为所动,她自觉没趣,不再纠缠。
“说好了要去北京旅游,当然要遵守承诺啊。”
“可,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嗯,至少不是现在。”
要不是立场不同,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句颜晨心中如此想着,伸手拍拍元若兰的头,一副老大哥的姿态,虽然他也只比元若兰大个几岁而已。
卓梓辰不知何时钻进车内,坐在句颜晨旁边,拿他做起挡箭牌来。元若兰张牙舞爪,奈何手短脚短,没有讨到半分好处。
几个小时后,火车到达北京南站,卓梓辰因为逃票先从其他地方离开,为此句颜晨对于他的疑惑更深了一步,对方周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看不出来路,虽然目前看来不是敌人,却不能掉以轻心,以一敌四的能力只怕不会弱。
大连某酒店。
方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想起恭修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地板,吓得一旁跟来的服务员和跟班倒退好几步。阴阳界的搜索办法方杰用了个遍,依然找不到卓梓辰的踪迹,最后只能借助常人的力量,通过卓梓辰的信用卡记录找到这家酒店,没想到又一次中了套。
这小子在警校里别的没有学会,这侦察与反侦察学得出神入化,以前真是小瞧了他。现在线索完全断了,方杰一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卓安伟多久。他暗自叹气,只能最后去求求她了。
北京。
回到熟悉的胡同,来到记忆中的四合院门前,元若兰眼眶湿润,要不是身边还有其他人,只怕她早就抱头痛哭起来。
“爸!”她推开门,“爸!我回来了!”
院里正给南瓜修剪枝叶的王守成听到元若兰的声音,手中的剪刀滑落在地上,激动地上前一把保住她。
“闺女啊!”他抱住她肩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真的是你!”
“是。”元若兰有些梗咽。
“你怎么会回来?”
“我,想你了。”这句话她说得真切,眼泪还是不争气流了出来。
“好好,那就在家里多住几天。”
王守成牵起元若兰的手要往屋里迎,这才发现句颜晨和卓梓辰二人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这两位是?”
“哦,他们是我朋友。”
“若兰的朋友啊,那就别站着了,快进来吧,叔叔家房间多,今天就住这吧。”
“额,爸,不用,他们自己就……”
“那怎么行,你出门在外肯定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我得好好谢谢他们。”
“是挺麻烦的。”卓梓辰小声嘀咕,一旁的句颜晨微微点头。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四合院。
当晚,北京的天空少有的晴朗起来,星星透过云层,安静的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平静地有些不寻常。
第三十八章:北京之行(中)()
蒙图看着前方高台处搔首弄姿的欧阳明月,咽下一口口水。倒不是因为生理冲动,而是欧阳明月的手段蒙图这些年看在眼里,当初那些反对她的蛊主和门徒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就是以各种理由被派出公干,最后死在任务过程中。
蒙爵家族长相丑陋,在族里不受待见,好在有着最适合修习“蟾蛊”的体质才不致落没消亡。到了蒙图这一代,他跟在欧阳明月身边成了亲信,地位渐长,算是“光耀门楣”了。只是这主子的脾气不好捉摸,他跟丢了云霄阁的小少爷,还不知欧阳明月会如何罚他。血蟾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情绪,缩在他手掌里瑟瑟发抖。
“卓家小子身上带着无息玉?”
“是。”
“那也是怪不得你。”欧阳明月随手摘下一朵杜鹃,黑蛇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花蕊,接着隐匿在花心深处,杜鹃随之发黑发紫,变成一朵颜色丑陋的干花。接着,她将花朵扔到蒙图手中。
“看着小劫,别让他被那孽种勾走了魂儿。”
“是!”
蒙图收到新任务,那便是过往不究了,他一脸感激,如释重负。
“图图,你这次可不要搞砸了哦。”
欧阳明月在蒙图离开前交代了这一句,对方迈出房间的腿分明抖了一下。随后,反身抱拳作揖,逃也似的退出房门。
“草包!”欧阳明月向来看不上蒙图,“不过,手下嘛,忠心就好。”她轻抚盘踞在身后的巨蟒,“小黑,你说是吧。”巨蟒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赞同她。“哈哈,就知道你最好了。”欧阳明月趴上小黑的身子,感受他冰凉的皮肤,沁人心脾。
另一边,蒙图慌忙回到处所,小心翼翼地将杜鹃花插进蛊盘中,那花刚一落在盘子上就生出根叶来,稳稳扎进蛊盘。随着杜鹃花一点点由黑转红,蒙图知道千里之外的欧阳劫应该已经收到了命令,那孩子聪明,不知道看不看得出这当中的端倪,希望他回来不要怪自己吧。
欧阳劫差不多和元若兰他们前后脚到的北京,他不能离迷蛊太远,否则掌握不好它的发育,最终的效果就不会好。他估摸下时间,算准了欧阳明月的催促该到了,果然在路边的国槐下看到了黑蛇。它瞧一眼欧阳劫,紧接着钻进草丛里。欧阳劫趁势跟上去,在它爬过的泥土中找到杜鹃花瓣,他扫过一眼,无非就是让他趁着元若兰去五元坊前下手,再看黑蛇已经消失不见。
他在元若兰住处的附近找了一家小宾馆,今晚是迷蛊成型的最后一步,他有些好奇元若兰梦境里的他会是什么样,竟然期待起晚上来。
王守成去市场买了菜,元若兰走的这些天,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他张罗着在小院里忙里忙外,元若兰几个人就在一旁打下手,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夜幕降临,小院门口的灯泛着温暖的光,饭香飘出门廊,飘出小巷,飘到北京称不上美的夜空。院内的南瓜架下,一群人围坐一圈,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来来来,尝尝我自己泡的酒!”
王守成从屋里拿出多年的珍藏
“叔叔,我,不会喝酒。”句颜晨面露难色。
“开什么玩笑!是男人哪能不会喝酒!”
“是啊,是啊,小卓说得对,多少喝点。”
说完,他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来,大家先碰一个!”
“叔叔,我真的……”
“我爸酒可有年头了,他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喝。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啊。”元若兰拿起酒杯递给句颜晨。
“那,好吧。”
酒过三巡,句颜晨果然倒在了桌上,连菜都还没来得及吃。
“哈哈哈,他还当真是没有喝过啊!”卓梓辰推推句颜晨的手臂,对方没有一丝反应。“不管他,我们继续!”
三人喝酒聊天直到后半夜。
“老王!你的酒……”卓梓辰眼神迷离,“真不赖!”
四人中只剩下微醺的元若兰和王守成,借着酒劲,元若兰埋在心里多年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
“老爸,我妈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咦?!”元若兰冲着王守成坏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嘿嘿。”王守成少有地红了脸,“可惜她把你托付给我没多久就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王守成终于也敌不过强烈的醉意,“铛”一声砸在桌子上。
“诶?你,也……”
元若兰昏昏沉沉地紧接着也睡了过去,父女俩各自进入梦想,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1997年,北京。
王守成关上小店,拎着一瓶二锅头,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路边冲出一个受伤的女子,灯光中她俏丽的脸上满是血迹,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他一时慌神,怕自己卷进什么争斗中,扔下二锅头就跑。他刚跑出几米远就听见女子发出微弱的呼救声,王守成一咬牙撤了回去,刚要去扶又陷入犹豫之中,婴儿适时地啼哭让他坚定了决心,最终将这对来路不明的母女带回了家。
女人一直在昏睡中,王守成始终守在她身边,他很少与人交往,女人就更少了,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因此时间一长,多少产生了些同情之外的情愫出来。
三天后,女人转醒,身上的伤神奇的愈合了。王守成没有多问,他想起老辈人说的一句话:有些事相信你愿意相信的部分就好,人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