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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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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北十字路口那个朝向给破坏了,所以好好一块地皮,一下子卡在了西北缺口里头,这是所谓的剪刀口,风水上来说凶得很。当时有人跟盖医院的工程队提过,可是外国人不信这邪啊,该造的还是造了。刚开始热闹得很,只是没过多久,医院就被一把火给烧了,又过了几年,打仗了,慢慢的这块地方就成了一片棚户区。

九十年代前,没人留意那块地,九十年代后房产开始火了,很多投资商的目标都开始集中在了商业和运输都很方便的它的身上,永盛集团就是其中一家。他们其实是当时竞标得最晚的,最终能买下这块地皮,还是因为他们出手大方。他们本来就是靠做股票发家的,敢抛,敢投,所以一来就快刀斩乱麻把这块纠结了足足几年的地皮给买了下来。

买下了来之后开始找工程队承包建筑,可是连找了好几家特别可靠的,都不成。因为人家队里有老师傅,老师傅都懂的,去那里转个圈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回来跟他们说,这房子要盖,就得按着工程队的意思来,那集团的人哪肯啊,都是请国外一流设计师做的设计布局,哪能让你一个承包商说改就改的。最终选了我那会儿待的工程队,因为我们那老板是个眼里只有钱的主儿。

当然,也不是说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管,本身他对风水学也有一套研究,所以在开始项目前他是做足了准备的,当时,我们所有的人也都认为万无一失,所以在该做的都做了之后,我们那个项目算是正式启动了。

刚开始也是蛮顺利的,投资大,材料全,东西好,人手足,那房子盖得跟飞似的快。卖得也快,差不多是你们现在看到的那些楼刚盖到一半的时候,原定的四个区就已经都卖掉一大半了。资金到位快,我们干得也起劲,过年都不回去,全在那里加班加点。

而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的。

靠近大同路延常路西有两栋大楼是盖得最完整的,面对面立着,有点双子塔似的感觉。这两座楼我想你们都看到过的吧,车开过那路口一眼就能看到。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当时在往靠左那栋楼里吊水泥板。

吊第四批的时候,吊车的缆绳突然断了,那会儿可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啊!都以为底下的人逃不掉了,谁知道绳子滑了一下在右边的楼里挂住了,垂下来的水泥板把那栋楼撞出了一道缺口,所幸因此就没有一人受伤。

当时大家都挺高兴,认为那是好兆头,所以也没去清理现场,大家就在工头带领下喝酒压惊去了。第二天开工时发觉,那道横跨了两座楼的钢缆,还真他奶奶的难解决。嵌在两座楼的水泥墙里拔不出来,从三楼的地方一直垂荡下来,抬头看上去,就好象一道架在两楼中间的秋千。

超级庞大的秋千。

之后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觉得好玩,就爬上去荡了起来,钢锁牢得很,几个人站上头都纹丝不动,胆子大的用它足足荡到四楼高,我当时看着心里都抖得慌,他们倒玩得乐此不疲。那道绳子在楼中间挂了三天,他们没事做的时候就用它耍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正打算出去喝点酒,工头他老婆来了。他老婆叫小圆,很水灵的一个姑娘,经常会给我们送点酒菜来加餐,性子跟男人似的,风风火火,常会跟工人们闹着玩。

刚好这天工头不在,几个年纪小的就怂恿她去玩那个秋千。说了半天她不干,也是啊,这么根绳子,架在这样的楼上,看着都寒。所以大伙儿就嘲笑她了,说她装个男人婆,胆小得跟只鸡,结果几句玩笑话把她惹恼了,别转屁股就回了宿舍,把带来的夜宵一起卷了包带走,悔得我们啊,把那几个小子给训了顿。

那之后约莫过了两三个小时,我们的活干完了。几个年纪小的先让他们走人,我一个人留下来收拾那些第二天准备带走的工具。

我收拾的地方在靠左那层楼的底楼。

正收拾着,忽然听见楼上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离着三四层楼的样子,我琢磨着,这么晚了,谁还在上头啊,听声音还像是个女人,所以开了手电,我就跑上去看了。

结果到了四楼楼梯口,我瞥见小圆在靠得最近那间房间的门廊位置坐着。

一个人坐那里在自言自语,时不时抬头咯咯笑两声,像对面坐着什么人似的。说真的,当时我还真被她那种样子吓出身冷汗来,一直到看清楚她面前的酒瓶子,这才缓了缓神,哦,原来她喝醉酒了。所以朝里头叫了声,我提醒她喝醉了就早点回去睡,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当心摔着。之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我,我就先下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风挺大,特别是到了我们收工的时候。一阵一阵从几栋高楼中间穿过,鬼哭狼号似的。所以虽然那天我很累,但一直翻来覆去没睡着。这么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墙上的钟敲两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正对着我的那扇窗外头好象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这把我给吃了一惊。工地宿舍人杂管理乱,有时候到了晚上,说不准会摸进来一两个毛贼,跑到工人房间里偷点什么。我想会不会是贼进来了,所以赶紧起身抓了根棒头就追了出去。

到外头却没看到什么人影,只有一根木梁在不远的地方被风吹得一摇一晃的,我想会不会刚才看到的就是它的影子。琢磨着正想进屋,冷不丁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前面大楼的方向传了过来,听声音像是女人的高跟鞋声。

我赶紧寻着声音过来的地方看了过去,半天再那片黑压压的地方分辨出条人影,细看居然是小圆。也不晓得这么晚她跑来这里做什么,居然还穿着双高根鞋,稀罕的是还穿着条裙子,想想那时候是几度的天,隆冬腊月啊!她居然穿着夏天的裙子就那么一脚高一脚低的进了靠左那栋大楼。

我常想,要是当时我没跟过去,大概就不会看到那幕东西了。呵……可当时谁知道呢,工头是跟我一块喝酒的兄弟,看到他老婆弄成这样跑进楼里,我没理由不闻不问。所以进屋里拿了手电,我就朝那地方跟了过去。

进楼后听见有脚步声响,就在我头顶上,高跟鞋的声音。我赶紧追了上去,追了两层,到第三层时一上去就给吓了一跳,因为看到小圆在那道还没装窗玻璃的窗框子上坐着,一边低头看着窗外那根摇来晃去的钢锁,一边嘴里在吃吃的笑。

我说小圆啊,你这是在干吗呐,下来,快下来。

她没理我,只是继续看着窗外的绳索,一边喝醉了酒似的傻笑。我琢磨着要不要把工头从床上叫起来,正准备掏手机呢,眼瞅着她从窗框上站了起来,半个身体慢慢朝外面探了出去,嘴里还突然冒出几句很大声的话。

可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说的话有点像英文,又不是英文,唧唧呱呱讲得又快又急,好象很开心的样子。没等我过去把她拉住,她脚一滑一下就顺着那根钢锁直滑了下去!那一下把我吓得心脏差点都裂开了!

缓过神发现她没事,在那根钢锁上好好地坐着,一边抬头对着我咯咯地笑。我对着她急叫:小圆!别闹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是不是又跟大伟吵架了啊!

她还是没理我,低下头嘴里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不知道是哪国的话,她从钢锁上站了起来,开始学着那些工人的样子用它荡起了来。当时可把我急得一头冷汗,你们想,她穿的可是高根鞋啊,这样的鞋子踩在绳索上,还一下一下的荡,普通的秋千都危险,何况这不过是横在两楼间的钢锁。

于是赶紧一边打电话给工头,一边冲下楼,跑到楼外时她荡的高度已经到四楼了,他姥姥的,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概念不,四楼,她整个人几乎都能横过来了。我吓坏了,在下面急叫:小圆!慢一点!别再闹了!

她像是根本没听见,一边咯咯咯咯地大声笑着,一边一次比一次荡得高,高得我都不敢抬头朝她看了……突然间她就朝天直飞了起来。

而她嘴里还在笑,像只哑了的鸟似的。然后一头朝地上砸了下来。

正砸在工头跑过来的那道影子中间,身体却有两个。确切的说,是两块。

怎么会有两块……因为她落下来的当时,那根钢索正好荡在了她身体下面,那股冲力和速度让钢锁变得跟把刀似的,噗的下就把她拦腰给截成两半了。

当时,把我和工头两个人都给看傻了,半天不知道手脚在哪里,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着地上那两块尸体看。半晌我看到工头动了动,感觉他想朝尸体跑过去,也就在这时,你们猜我俩看到了什么。

那尸体的上半身动了。

先是头,然后是手,那个被切成了两半的女人像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一边继续从嘴里发出阵鸟叫似的笑声,一边伸手朝前抓,抓一下,爬一下,再抓一下,再爬一下……到第四下的时候停了,我们以为她彻底断气了,正准备跑到她身边去看个仔细,不料突然间她把头猛一回,一双流着血的眼睛狠狠地朝我们看了一眼!

那一下我们两个人都尖叫了,可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叫一边朝宿舍方向撒腿就逃,头也不回。

之后,这件事没见报,因为集团怕影响工程,所以想办法压下去了,整个工程队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上面严禁我们这几个知情的人在外头胡说八道。其实,就是他们不来禁止,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想提这件事,因为实在太诡异了,诡异得让我吐得胃里只剩下酸水,之后还连发了几天的高烧。工头情况不比我好,甚至更糟,因为事发当天,他确实跟小圆吵架了,而且还赌气一个人出去泡澡。直到我看到小圆出现在大楼里那会儿才刚刚回来。他认为是他间接杀死了小圆。

可我觉得事情并不纯粹是这样。小圆出事那会儿,她表现真的很反常,大冷天的穿条薄裙子,对着空气傻笑,还说些让人听不懂的鸟语……我想这事肯定不单纯。可是又不敢跟工头说,怕说出来让他更加受不了。

于是就在肚子里闷着,然后在放了一个月的假后,继续开工,到工地上去报到上班。

本以为,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有淡去的一天,虽然后遗症总是有的,比如到了晚上就把附近能开的灯全都打开,不敢一个人加班,听见风的声音会错觉是有女人在笑……不过我深信那一切都会好转起来,正如被调到另个地方去工作了的工头。

直到那天。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干完了活准备收拾收拾离开,那时候两座楼被钢锁破坏掉的地方已经差不多都补好了。晚上工头请客喝酒,我们几个约好了在工地大门口碰面。

快到的时候发觉手机忘了拿,想来是留在楼里了,当时也没想太多,就赶紧跑了回去。手机确实被忘在左边那栋楼里,找到时还挺高兴的,我把它往兜里一揣就准备出去了,谁知道还没走到门口,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响。

沙啦啦,沙啦啦,好象是塑料布拖在地上发出来的什么声音。我以为是木材上的雨蓬没盖好,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却发觉那雨蓬好好地在木板上盖着。可是那种塑料布拖地的声音还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响的,沙啦啦……沙啦啦……

突然我发觉就在离木板堆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堆乱布头似的东西。在地上一点一点朝我站的位置站过来,只是光被木板堆挡着,我一时看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啥。而那种塑料布拖地似的声音就是从它这里发出来的,每动一点,沙啦啦一阵轻响。

眼看着就要过了那阴影了,直觉很不对劲,我想转身朝外跑,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一点都动不了。眼看着那东西离光亮的地方越来越近,直到一只手突然间从那东西里伸出来搭在了光线照得到的那片地上,我这才猛跳起来朝外头冲了出去!

一直冲到大门外探照灯照得最亮的地方,看得到不远处的工人了,我才敢回头朝楼里又再看了一眼。

就看到里头那东西依旧在慢慢朝着我刚才站的那位置移动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那东西是半个身体,身上脏得都快分不清楚颜色了,只依稀看得清一把破布似的头发在那脏贴着脸的地上蹭着,身体跟着手朝前移动一次,它就在脸上轻轻晃一下,而那半个身体就这么一直在地上爬啊……爬啊……爬啊……

“爬啊”说到这里田冰突然间猛地朝我们做了个吓人的动作,惊得几个人一阵尖叫,随即惴惴地看向讲台,这才发觉就在我们听着故事的时候,不知不觉里原来已经过了下课的时间了,除了我们几个听故事的,老师同学全都走了个干净,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们几个在角落地坐着,被田冰的动作吓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田冰倒笑得得意:“我就说,女人,好奇心比天大,出了事比谁都胆小,哈哈!”

“我说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唷,林姐姐,你是打算横抱着我出去啊。”

“是叫你死出去!”

“哈哈!”

“话说,田冰,这故事真的假的,整个人一切二,这种事怎么从没在新闻里听到啊……”

听林绢这么一问,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田冰眼里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他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说真的假的,林姐姐。我说这教室里有鬼你信不。”

“小心我抽你。”

“来,抽一下亲一口。”

“去死吧你。”

就在所有人笑嘻嘻看着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着嘴的当口,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发觉,就在田冰说亲一口的时候,他头顶上那根日光灯微微地闪了闪。

差点就灭了,可是在周围灯光的照射下,那短暂的变化几乎感觉不出来。而这当口大家都开始整理包了,我也赶紧理了起来,边理边准备叫林绢一起走,就听见田冰大声道:“走,哥请你们吃宵夜去。”

“好哎。”林绢头一个赞成。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去不去,宝珠?”林绢低头问我。

我想去,可是不能去,因为答应了狐狸要早点给他带作料回去,于是只能看着他们说笑着离开,自己一个人悻悻然拎着包回去,可谁知道那晚,他们并没有吃成夜宵。

两天后去学校才知道,当晚除了我,所有听故事的人都生了场大病。病症是上吐下泄。

我去探望了生病的林绢。并不冷的天,她窝在厚厚两层被子里,脸颊都快凹成两个洞了,眼圈铁青铁青的,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我看过她吐出来的东西,是种发黑的水,闻着一股子鱼腥的味道。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可一直停不了呕吐。

之后赶紧陪她去了医院,顺便把狐狸做的符塞在了她的枕头里,折腾到半夜,终于止住了吐。

林绢的病是在我把符给她后的第三天恢复的,不过又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才养过来。其他人则半个多月才一个个逐渐恢复过来,来上课后却是闭口不谈那天听故事的事,以及他们的病,只彼此间见了面互相打个招呼问个好,心照不宣似的。

而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都再也没见过田冰回来上过课,也没人再提起过他。像是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人似的,正如那晚狐狸对我所说的。

那晚回家,本是早早睡了的。

可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听见窗外有什么动静。悉悉琐琐,像是塑料布拖在地上的声音。原本没怎么理会,可是当看到头顶那块天花板上晃动着的树影的时候,突然一下想起了田冰说的那个故事。

通常总是这样,听故事的时候,并不一定会有什么感触,只是事后某些特定的时刻突然想起,那感触就会随着周遭的环境而越来越扩大化,深刻化,然后让人感觉,那些原本虚无的东西一下子实实在在压了过来,尽管当时可能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于是一骨碌起身,我跑到窗口朝外头看了看。

依稀看到对面房子黑漆漆的墙壁上好象有什么东西攀着,很大的一团,但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分辨得出它下面垂着的一大蓬东西像是倒扣着的拖把,被风吹着飘飘荡荡的,让人忍不住会联想到女人的头发……

正靠近了窗想看看仔细,突然心脏猛一抽,我惊跳着冲出房间三步两步跑到狐狸房门口直闯了进去。

狐狸被我吓了一跳,两眼迷迷登登的,张着嘴呆看着我。

我趁他没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跳上了他的床,又用最快的速度翻到了最里面,直到皮肤碰触到他背心的温度,刚才那一瞥所给我带来的震颤才好了些。

就在刚刚脸贴到窗的瞬间,我辨别出了那团伏在对面墙壁上的东西,它是个女人。

一个只有一半身体的女人。

长长的拖把似的东西是她的头发,她一边笑,一边朝我方向伸了伸手,然后那头噗的下猛贴到了我的窗上。

几乎把我吓得魂出窍。

一直等到我哆嗦得不那么厉害了,转过身,狐狸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老实把这天的故事包括之前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听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翻了个身仰面躺了下来,像是准备睡了。

这时我听见客厅的窗玻璃上喀啦啦一阵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在上头挠出来的声音,正想探头去看看,被狐狸一把按住了我的头:“让它闹,”他说:“闹完就安生了,不过,你那些同学今晚可就不安生了。”

“什么意思。”我问他。

“那个故事,其实早先我倒也听说过。你这个同学,叫田冰吧,他说的不完全是实话。”

“哦?”

“我问你,你跟他认识多久。”

“开学到现在,挺久了,大半年了吧。”

“你确定?”

“一个教室的怎么不肯定。”

“那说说,你对他最早的印象是什么时候,一周前?两周前?还是一个月前。之前呢,之前他在做什么。”

我瞪着狐狸,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周?两周?像田冰那样一个活泼的,喜欢在女人堆里扎根的人,对他的印象怎么可能这么……

然后突然意识到,狐狸说的话倒也没错。

确实,跟田冰的交谈,我所有印象的全是最近这几周的事,那么之前呢,开学都有大半年了,之前他在做什么……

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狐狸吃的下笑了起来,手指一弹,他房间的门自己就关上了,只留外面客厅的窗还一下下响着,闷闷的被门隔着,若隐若现。

“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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