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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来借个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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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唯一一次觉得江承宇说自己是哲学系毕业的可能是真的。
    元午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精神问题挺严重的这一点林城步一直知道,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自杀。
    是自杀吗?
    林城步拧着眉。
    他无法想像元午是怎么潜到水下,抓着一把水草就再不松手的。
    这样的描述现在静下来之后再次想起来,让他突然不寒而粟。
    寒意一点点往骨头里透进去。
    水草。
    窒息。
    来自水的致命吸引。
    这些内容在刑天的故事里反复出现,每次都会不一样。
    而让他深深恐惧的,是最后一个故事。
    元午还没有写出来的最后一个故事。
    林城步呼吸开始变得艰难,他轻轻地往旁边的小桌边挪了挪,把元午的笔记本拿了过来。
    笔记本是开着机的,屏幕亮起来之后,林城步看到了没有关上的文档。
    “最后的决定还是最初的决定,什么都没有变,他绕了一大圈,终于还是回到了起点……
    我们在寻找什么,在逃避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
    通往终点的路看起来各自不相同,终点却都是寂静……
    那些关于自己的疑问,或者喧嚣,或者沉默,有答案,或是没答案,最后都没有谁再记得……
    他坐在船头,脚下是沁凉的水,环绕,轻舞,离去……
    往下就是答案吗?没有人知道,但这里永远不会有答案,离开他离不开的地方,去他不知道能不能到达的地方……
    他往下,一直往下,直到不能再前进……
    就是这里了,不再回头了,他伸手抓住了伸展着的,跃动着的,看起来开心着的那些绿色的小精灵……”
    林城步合上了笔记本,他觉得喘不过气来,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他轻手轻脚地拿了元午的烟去了船尾。
    沉桥的空气还是这么好,带着水腥味的清凉空气灌进肺里,他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
    这些故事他都看过,但今天再看的时候,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元午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感受会让他把这故事当成是操作手册。
    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是江承宇的发过来的消息。
    …什么情况?
    …具体几句说不清,是跳河了,现在没事,在睡觉
    …睡觉?你还是他
    …他
    …果然有我18号最牛调酒师的风范,有事联系我
    …好
    把手机放到一边,林城步靠坐在了船板上,从元午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叼着没有点。
    元午每次待在这里看着水面的时候,在想什么?
    林城步不知道,也体会不了,从小到大,他基本都不会把什么事儿放在心里太久,不爱想事儿,也不敏感,甚至连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困扰的性向,他都没怎么过脑子。
    也许是遗传吧,跟老爸老妈说起来的时候,他们竟然也就稀里糊涂地就把这事儿跟他出去打了一架似地处理消化掉了。
    但这样的他,偏偏碰上了元午这样的一个人。
    他对元午很了解,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知道他穿什么听什么,知道他的生日,他的住址,他的身高体重,要不是不敢在元午上厕所的时候跟进去,他连元午的尺寸也会知道,就是这么不要脸。
    但他对元午也非常不了解,不知道他成长的环境,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知道他真正烦的是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时候脾气会很烂,也不知道他冷漠焦灼的背后是什么。
    也许慢慢会知道的吧,就像他迷茫地看着元午混乱了这么久之后突然发现元午并不是失忆,也并不是执着地想要让些故事按本来的状态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林城步一直不敢真的去想这一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不是元午了的元午。
    后舱门响了一声,没等林城步转过头,余光里已经看到了从船舱里走出来的元午。
    “你……”林城步跳了起来,叼着的烟掉在了船板上,“醒了?”
    “嗯,”元午看了他一眼,弯腰把烟捡了起来,叼到了自己嘴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林城步摸出打火机打着了伸到了元午眼前,看着他还湿着的头发,“我今天不上班。”
    “有吃的吗?”元午往前凑了凑点着了烟,“我饿了,感觉看到你就会饿。”
    “有点心,你要不想吃点心我给你做点儿别的?”林城步说。
    “点心就可以,”元午看了他一眼,“脸色真差,没睡好吗?”
    “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全是梦,”林城步转过身才想起来菜和吃的全在车上,“那什么……点心在车上,我忘拿过来了。”
    “去拿呗。”元午说。
    去拿?
    说得真简单!
    不能!不敢!走开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扎水里去拽着水草不撒手!
    林城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陪我去拿。”
    元午用一种看二傻子的眼神瞅着他:“从这儿到码头,一共27条船,走过去五分钟,走回来五分钟,连大头都来去如风,你去一趟要我陪?”
    “要,”林城步点了点头,“我……怕。”
    元午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对着他喷了一小束烟:“你是不是刚过来的时候又掉水里了?”
    “没有,”林城步咬咬嘴唇,“你陪我。”
    “凭什么?”元午大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凭……”林城步想说凭我是你男朋友,但没敢说出口,他不知道元午今天这事儿跟昨天他占便宜有没有关系,“凭你饿了。”
    元午继续看着他,半天才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林城步紧跟在元午身后往码头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还在码头上寂寞地数蚂蚁的大头。
    他猛地紧张起来,他怕大头见了元午就会激动地问起之前的事,现在元午对这事儿只字未提,林城步没法判断他是忘了还是不说,也不知道从大头那儿听到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只能很野蛮地突然蹦到了元午前面,飞快地往码头走。
    “是我饿还是你饿啊……”元午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林城步没顾得上答话,直接跳上了码头,大头已经站到了码头边准备开腔喊了,他赶紧捏住了大头的脸:“一会儿不要问小午哥哥早上的事知道吗?他不想说这个事,你要是问了他会伤心的,懂了吗?”
    大头被他捏着脸,只是啊了一声,他松了手之后才又补充了一句:“知道了。”
    “你真聪明,你以后要成大事儿。”林城步拍了拍他的脑袋。
    “叔叔,”大宝靠着林城步的腿喊了一声,“早上好!”
    “早,”元午跳上码头,“吃点心吗?”
    “吃!”大头马上回答。
    林城步还有些不太放心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拿东西的时候还竖着耳朵听着他俩的对话。
    不过大头果然靠谱,没有问早上的事,注意力全放在了点心上。
    林城步拿了一袋小面包和一袋小蛋糕让他挑,大头挑了小蛋糕:“我要一个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大一袋,吃不完的。”
    “好。”林城步撕开袋子拿了一个给他。
    大头吃了一口蛋糕,仰起头正想说话,前面的船上传来了大头他妈的声音:“大头——回来吃早点了!”
    “哦——”大头应了一声,回头冲他俩挥了挥手,跳到船上,往自家的船跑过去,“我去吃早点啦!”
    大头他妈站在船头往码头这边看了好一会儿,林城步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跟元午一块儿往回走。
    “你什么时候来的?”元午问。
    “来了一会儿了,”林城步说,“来的时候你在睡觉。”
    “哦,”元午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说你是我男朋友?”
    林城步被这个有些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但为了保持前后一致,他含糊地哼了一声。
    “你以前来的时候为什么没说。”元午继续往前走。
    “我……不敢。”林城步说的这倒是实话,他的确是不敢。
    元午没再问,回了船上就拿了罐可乐坐到了船尾,伸手拿了俩小面包准备吃。
    “没别的喝的了吗?牛奶什么的,你打奶泡不是用牛奶吗,”林城步说,“大清早的别喝可乐吧。”
    “没了,昨天晚上我好像没睡,喝了几杯咖啡,打奶泡都打没了。”元午说。
    “你……没睡?”林城步在他旁边蹲下,“好像?”
    “嗯,”元午咬了一口面包,“我有时候分不清我是做梦还是醒着。”
    林城步没说话,想起了元午深夜蹲在船尾痛哭的样子,是只那一次,还是经常那样。
    不知道,但想想就觉得那样的元午很无助。
    如果他没有找到元午,那么这样的元午,是不是会一直这样,在下着暴雨的深夜里,一个人哭泣……
    “你看过我的小说吗?”元午问。
    “看过,看过一些,”林城步收回思绪,想了想又补充说明,“我不算你读者,也不想要你的签名书。”
    “对,你看过,”元午想了想,“你还能说得出内容。”
    “……嗯。”林城步发现元午居然忽略了他说出内容的时候那一章还没有发到网上的情节。
    “你是不是说过,”元午喝了口可乐,“你有病?”
    “我没说过,是你说我有病,”林城步说,“我是说我……是鬼。”
    “嗯,想起来了,”元午看上去很平静,咬了一口面包之后转过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我把你前面排队的鬼送走?”
    “我……”林城步闭上眼睛吸了口气,“我想你找到过去,有我的那些过去。”
    “这样啊。”元午低头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盯着放在船板上的可乐没再说话。
    林城步看着他的侧脸,说不清眼前这个异常平静的人倒底是不是元午。
    神态和说话的方式都是他熟悉的,冷淡而平静,似乎不会吃惊也不会对什么东西好奇,但说话的内容却还是之前的状态。
    “那些过去,很重要吗?”元午问。
    “重要,”林城步看着他,“很重要。”
    “对于你来说?”元午扫了他一眼。
    “对你也一样,人活一辈子,不求别的,起码自己要记得自己。”林城步说。
    元午拿起可乐罐冲他举了举:“有道理。”
    接下去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元午不再说话,林城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也拿了个面包默默地啃着。
    “我那个小说,”元午吃了三个面包之后开了口,“差不多写完了。”
    “这么快?”林城步问。
    元午的这句话让他紧张起来,小说并不是差不多写完了,相对于刑天之前的小说,现在这个最多写了三分之一,只是小说最开始的那一个故事而已。
    但元午说快写完了。
    林城步知道为什么快写完了,因为后面,没有了,所有的故事,无论有没有写完,都只到这里了。
    “嗯,”元午说,“写不下去了……编辑要拿刀砍我了,这得算烂尾吧。”
    “写不下去就不写了,”林城步说,“怎么舒服怎么来,那么多烂尾的,编辑挨个砍得砍到明年才轮得上你。”
    元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挺开心的,林城步看得出来现在的元午是放松的,他也跟着稍微松了一口气。
    “结束还有两章,”元午说,“我已经定好时了,到时间就会更新。”
    “嗯。”林城步点点头。
    “去试试吧,”元午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我有时间了。”
    “试什么?”林城步愣了愣。
    “试试能不能把你送去轮回,”元午仰头把可乐喝光了,捏了捏罐子,“从第一个开始。”
    
    第18章
    
    林城步对自己是一只排队等轮回的鬼这个设定已经差不多淡忘了,元午对这个设定也一直是看着年轻轻就神经了的可怜人满怀慈悲和同情的态度,而且在出发的第一秒就出了意外。
    现在元午突然主动提出重启这个计划,林城步好半天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愣了愣才问了一句:“那你……能记得吗?”
    “不记得。”元午回答得很干脆。
    “哦,”林城步想了想,“那先试试吧,上次你不是说第一个鬼在北郊的工厂吗?”
    “我猜的。”元午说。
    “那你继续猜。”林城步说。
    元午又拿了个小蛋糕咬了一口:“这蛋糕比昨天那个破生日蛋糕还要难吃。”
    “是么,”林城步笑了笑,“要不一会儿咱们回市里,我给你买栗子蛋糕?你以前很喜欢吃。”
    “嗯。”元午应了一声,把咬了一口的蛋糕放回了袋子里。
    “不吃了?”林城步问。
    “太难吃了,像吃石灰,”元午说,“刚那个小面包像沙子,我太饿了懒得说。”
    林城步拿起那半个蛋糕咬了一口:“你什么味觉啊……”
    元午点了根烟夹着,往后靠着,仰头看着已经开始发出白色光芒的太阳。
    林城步吃完半个蛋糕,想找点儿什么话说,但一时半会儿没找出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元午如同自带结界的气质让他每次想说点儿什么都得找半天的切入点。
    在找着说什么之前,他只能盯着元午上上下下来回看着,好在以前元午就对他这种赤裸裸的目光并不在意。
    林城步的目光从元午还湿润着的头发开始慢慢往下看,漂亮的前额,直挺的鼻子,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的唇和倔强的下巴,锁骨,t恤……t恤不看了什么也看不到……胳膊,手腕……
    他的视线停在了元午的手腕上,自从那天把手表给了林城步之后,元午左手腕就一直空着没再戴东西,但到现在林城步才看到了在手表位置的手腕内侧那道深深的刀疤。
    他心里的震惊和后怕猛地同时涌了上来,还有深深的疑惑。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是割腕?
    元午不是把刑天的故事当成操作手册的么?各种窒息和水,为什么之前会是割腕?
    他盯着那道疤看了很久。
    脑子里只有一结论,这疤是元午还是元午的时候割的。
    两年前?
    突然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里?
    “你今天不上班吗?”元午抬手遮了遮已经直射到脸上的阳光。
    “嗯,”林城步点点头,“上班的时候早晨事儿也不多。”
    “那出发吧?”元午说。
    “……好,”林城步站了起来,看着元午进船舱把东西收拾好拿了条毛巾擦着头,他又很谨慎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
    “你怕死吗?”元午回过头问他。
    “怕得要命,特别怕。”林城步说。
    “我也怕,”元午说,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毛巾遮掉了他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他的声音很低,“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听了这句话,林城步才确定了元午记得早上的事。
    “你……早上……呃,”但要想谈论这件事,还是让林城步很难开口,对于他这种书没怎么念好的人来说,想要有技巧地问出这种敏感的问题,简直比背菜谱还难,“我是说……你……”
    “你母语是什么?”元午问。
    “啊?”林城步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中,中文啊,普通话。”
    “没听出来呢。”元午说。
    林城步吸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油,看到没,这人又噎你呢,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管他是不是他,不管他是谁,噎你这一点都是标配呢……
    “你早上是想自杀吗?”林城步用清晰的母语问了一遍。
    “是。”元午把毛巾扔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弯腰拿了钱包走出了船舱。
    “为什么?”林城步追问。
    “不知道,”元午回答得很干脆,“我不知道,我就是……想。”
    “你不是怕死吗?”林城步继续追问,多么熟练的母语。
    “是。”元午说。
    “那为什么又想死?”林城步盯着他。
    “因为就应该是这样。”元午转身往码头那边走了过去。
    林城步没有再问下去,感觉元午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跟在元午身后,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要是好好学习就好了,考个大学,学个心理学什么的,没准儿还能推断一下元午的想法。
    现在自己这种文化修养就够看个微信谣言的状态,就算想去自学估计都够呛,之前他找过心理医生,人家说需要跟本人谈过才能判断,但也跟他说了一些,别说听懂,他现在连记都记不清人医生都说了什么。
    一个文盲迷弟的悲哀。
    上车的时候,林城步发现车的轮毂上又插满了草和野花,连车前脸也插了不少,大头的艺术修养真是越来越高了。
    元午上车之后还是老样子,往车座上一靠,偏过头看着窗外出神。
    林城步把车窗放下来,他很喜欢开着车的时候外面吹进来的凉爽的风,当然只限于乡下,市里要放了车窗,到家他都觉得自己的脸是磨砂的。
    元午把拿在手里的帽子戴上了,又从兜里拿出口罩。
    “是不是风太大了?要关窗吗?”林城步问。
    “不是,”元午戴上口罩,“习惯了。”
    习惯了。
    谁的习惯。
    元午没有这个习惯。
    元午对人有距离,冷淡,但却从来不回避任何的目光,可以冷漠而嚣张地面对任何探究而全不在意。
    他身边有结界,但从来不遮挡自己。
    车开出了沉桥,今天不是周末,而且天气已经没有了前阵的炎热,来沉桥的人很少,路上只看见了几辆农用车和班车。
    班车都开得很狂野,从旁边超过去的时候林城步都有种自己车要被带跑偏的错觉,所有班车司机都有一颗想要摆脱地心引力冲向天际的飞行员之心。
    “弄点儿音乐听听。”元午说。
    “哦,”林城步看了他一眼,“想听什么?”
    “你不是我男……”元午半眯着眼看着窗外。
    “对我是你男朋友,”林城步伸手按了一下cd机,“我车上所有的碟都是你爱听的。”
    “我好久没听音乐了。”元午说。
    “我也很久没听了。”林城步说。
    cd机里有碟子,是多久以前放进去的林城步已经不记得了,从元午变成这样之后他就没有再听过这些碟。
    虽然他并没有跟元午一起听音乐的经历,但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元午平时会听的歌,他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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