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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手臂伸出去,却停在了半空,他们之间有太多回忆,多到令他无数次止步在她不远处。
他应该是怪她,怨她,恨她的——怪她对自己的隐瞒,怨她对自己的计算,恨她……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他如此牵挂她,即使身在危险之中,即使下一刻身死,她都是他的惦念。可是,她却从未问过自己的去处,也从未问过自己的近况……
可是,眼前这个他从小就印在了记忆里,放在心上,印在脑海的人,此时就这样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
就在三天前,她那么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就那么倔强地将背影又一次留给他,他要如何去怨她,怪她,恨她?
终于,他还是将手缓缓落在了王眉越发苍白的脸颊上。
“瘦了。”萧博远低沉的声音响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心上人的轮廓。这是他无数次从远处看见的轮廓。却没想今日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王眉的眉眼,鼻尖,唇线,他一一轻轻抚过,像是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瓷瓶,小心翼翼,不愿有一丝的唐突。
王眉在睡梦中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轻抚,她长长的睫毛抖动,一滴泪缓缓滑落,毫无血色的唇喏喏蠕动,指尖正触碰到她唇畔的萧博远浑身一僵。
王眉在说:“阿远,生辰安康!”
萧博远的身子僵直,他一双眸子里不禁有水光闪过——她是惦念他的。
指尖温润的触感,令萧博远回神,鬼使神差的,他缓缓跪坐起身,缓缓下俯,眼前王眉紧闭的眼帘不断在他眼前放大。
薄唇小心翼翼地落在王眉光洁的额头,他闭上双眼,这一刻与九岁那年重合,他兴冲冲向她展示他的城:
“阿眉,以后我就将你娶进这座城,好不好?”
她却皱了眉头:
“不好……”
“为何?”
“昨日我刚刚读到一则野闻,当初武帝也诺金屋藏娇,最后陈阿娇的下场可不好。你的这座城要比金屋打太多了!我不要被锁在里面,直到老死都见不到你一面。”
“那怎么一样?!你又不是陈阿娇,我也不是武帝彻!”男童大声反驳。
“你不是陈阿娇,我也不是武帝彻……”青年喃喃自语。
“是哦……”女童懵懵懂懂。
“可是,阿远,我们还是形同陌路了……”女声隐含泪音。
第92章 兄妹()
王眉站在震城大门前,神色复杂地回首,却只见一片桃都山下的黄泉路上,不见头尾的白色幽魂。
她醒来之后便被告知,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已经于三天前离开了桃都山,他的行踪,却依旧是无人知晓的。
那一日,果然不过是她的一个梦吧……
手中倏然一凉,将她自嘲的心情打断。低头只见她白皙的手掌上,一枚火红的玉符正静静地躺在手心,抬头,却只见郑墨红色的背影,耳边只留下他的声音:
“十七郎,到了阳间,再联系。”
这一个两个的,竟都喜欢上了不辞而别么?
无奈地笑笑,被郑墨这么一打岔,她之前悲春伤秋的情绪却再也接续不上。
见郑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间道轮回后,王眉将郑墨所赠的玉符绑在在了束腰之上,识海里,与仙音音略微说了一声后,她便也启步,向那闪着白光的轮回之门而去。
一进入这门内,一股罡风便骤然袭来,王眉将握在手中的转生符捏碎,一道柔和的白光就将她包围住,同时将那罡风挡在了外面。
就在这时,忽听得轮回门外一阵喧哗,王眉此时已经踏入门内,却依旧听到“混沌岛”,“阴间界”,“包庇”,“放任”……
还没等王眉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便只觉一阵大力袭来,而她脚下原本平坦的道路被这大力一打,竟支离破碎。
随后,那罡风越发凛冽,她护身的轮回符也随着道路的支离破碎亦是被更猛烈的罡风打得颤颤巍巍起来。
最后,一股更加猛烈的罡风袭来,王眉只来得及将浑身阴力布满全身,意识便是一阵模糊,只听得仙音音在神识中传来一声惊叫,她自己身上一冷,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
五年后,阳间离城
天阴沉沉的,又是一年雨季。每每到这个季节,氤氲总是密布在离城的上空,随时都会有暴雨倾盆而下。
就连一直热闹的主街道,一到这个季节都只有零星的商贩在无精打采地摆摊叫卖。
人逐渐稀少的路上,一个面相稚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青年坐在街边,随着他手上不停的动作,一片片薄厚均匀的长竹片逐渐将一旁的竹筐填满。
他面前摆着一水儿的油纸伞,身边的胡床(马扎)上,坐着一个身着粗布襦裙的十一二岁的女郎。
她一脸懵懂地看着青年的动作,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不断削着竹片的手。只有其内不时闪过一点流光。
许是察觉到头顶的视线,青年抬起头,对上那双凤眸后,微微一笑,正要启唇说些什么。旁边卖青菜的大娘却是先一步打趣道:“阿篆,你们兄妹感情真是好。”
“呵呵……”青年对那大娘憨厚地笑笑,手上削竹片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阿篆,可有定下亲事?”大婶的谈兴却似乎正旺。
“妪说笑了。”
“那你家妹子也还待字闺中?”
“啊?”青年显然没想到隔壁大婶的话题怎么会转到自家妹子身上,他略带错愕地回了一声,手中一直未停的动作都顿了下来。
“这不是有人想托老婆子给你们家阿妹保个媒,就是村东头的那个王三,你看怎么样?”
卖青菜的大娘见蒙篆一脸懵懂,还以为他完全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
谁知,一听“王三”这两个字,蒙篆原本一脸的糊涂迅速转化为愤怒:
“大娘!!王三那厮已经打死了三个老婆。您竟为那等人做媒?!”
“哎呦!我说阿篆啊,就你阿妹这个样子,肯有人娶已经不错了!”
谁知,卖青菜的大娘却是一脸的嫌弃,她撇了撇嘴才继续道:
“王三虽然暴戾了些,可是却是镇上少有的铁匠,你阿妹跟了他,那还不是见天儿的吃香的喝辣的?!再说了,你阿妹这样,啧啧,也就只有脸蛋……”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小眼睛斜睨着蒙篆,也就错过了被她嫌弃的正主,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幽光。
“啪!”
蒙篆一把拍掉买菜大娘伸出来想要摸向少女脸颊的胖手,他神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刚要说什么,却有更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大娘说的都对,就只一点,王三那厮怎么配得上小娘子这样的花容月貌?想和小娘子一度春宵,怎么也要生成小生这般才是呀?”
听到这声音,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嫌恶,蒙篆更是直接黑了脸,他手中握着的竹片应声而断:
“楚盛,你最好现在就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便真的让你知道什么是畜牲不如。”
“我说蒙小哥,我楚盛怎么也是这离城副城主的儿子,你当真觉得我不敢动你?!”
他们这厢争吵不休,没人注意到依旧坐在原地蒙家小妹。此时她的眼中幽光更胜,随着她眼中幽光的繁盛,她怀里揣着的一枚红符以及白色的族佩都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厢的异象没人发现,不只因为双方争吵的焦点并不在意她处,更多的是因为,名唤阿篆的青年的身上气势一改,倏然便从无害的卖伞小哥转变成了凶悍狠厉的亡命徒。
“你既想动阿妹,今日便留下吧。”
他周身戾气鼓荡,声音更是从未有过的凶狠。使得刚刚自诩风流的楚盛与一脸嫌弃的李大娘顿时都感觉双腿发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清隽青年,仿佛他们从来都未曾认识他一般。
就在这时,他身边一直端坐的少女似是骤然醒来,她拽了拽青年的袖子,一双黑黝黝的瞳仁里映出青年依旧如少年般稚嫩的面容。
“饿了。”
她轻言细语地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又似乎眼前的人命于她而言,还不如此时腹中饥饿来的重要。
“阿妹既饿了,天似是也阴了,我们这便回去吧。”
谁知,青年听她一言,浑身的气势便真的收了起来,但他回收的气势却轻描淡写地将一地的伞骨震成粉末,令旁边几人刚刚升起的轻视之心顿时收敛起来。
而那股凶煞的气势却只笼罩住了楚盛。
楚盛只觉得裆下一湿,随着微风吹来,贴在腿上凉沁沁得难受——他竟是在蒙篆的威压下失禁了。
“嗯。”没有理周围人的目光,青年家的小妹规矩地站起身来,一身粗布麻衣却依旧难掩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尊贵,如果忽略掉她一双天真的眼,一脸无知无觉的表情的话。
但是,看到她这样镇定,那青年面上却是陡然一紧。他攥了攥原本放在身侧的手,最终却叹息着道:
“你莫要伤他们性命。”
奇怪的是,那起身的小妹闻言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而后,就在众人依旧云里雾里之际,他们原本存身的街道,众人身后的几幢旧屋,却是毫无预兆地在眨眼之间如飞灰般湮灭了。
第93章 天下雨了()
“鬼呀!!!”
“妖怪!!!!!”
“妖怪!!你们是妖怪!!”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路人甲乙丙丁,在他们疑神疑鬼地大叫时,李大娘也吓得尖叫起来。一边尖叫一边向四处散去,但是他们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步都挪不动。
楚盛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惧交加地看着面前依旧一脸稚嫩的一对兄妹,心下的恐惧被无限扩大。
蒙篆叹息地看了一眼方圆五丈的“空地”,不知道是不是该欣慰于王眉依旧记得某些杀伤性巨大的法术,看来,他们又要搬家了。
但是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助纣为孽”地控制住了周围几个看到这一幕的人,而后对王眉催促道:
“阿妹,抹了他们的记忆后,我们也该回家了,天要下雨了。”
王眉无喜无怒的点了点头,一双冰冷的凤眸看向已经趴在地上的楚盛,他一身锦袍上如今多处灰尘,身下土地更是因某些液体晕开了一片湿润。
王眉却似乎没看见这一切,双眼里极暗的阴光一闪,趴在递上的楚盛便是脑中一痛,不自觉地大叫一声后,便晕了过去。
在其他路人眼中仿佛突然死了一般。
李大娘看到平时城里肆意横行的小霸王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制服,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就“死”了,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样反而方便了王眉,她这一次甚至连摄魂都没用,就直接将李大娘的记忆抹了去。其他的路人,晕过去的,便如李大娘一般,没晕过去的,便像楚盛一样如法炮制。
将最后一个人的记忆抹去后,王眉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懵懂的模样,她徐徐走近蒙篆,摸了摸自己略扁的肚子,一双凤眸抬起,清澈地映出蒙篆剃了胡子后稚嫩的面容:
“饿了,回家。”
“嗯,下雨前我们要赶到家。快走吧。”
蒙篆好笑地看着王眉清醒时鲜有的委屈神情,主动拉起她捏着自己衣袖的手,向远处的贫民窟走去。
就在蒙篆王眉两人离开不久,一身红衣出现在街道的拐角。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一地空白,疑惑地喃喃道:
“一刻钟前这里还是条街道,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还有修者大战不成?”
他这边兀自嘀咕,已经转过三条街道的兄妹却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抓着自家熊掌的手突然一紧,便站在原来的路上不动了。
为兄的青年困惑地回头,只见身后的女郎一直放空的眸子此时同样带着疑虑,正扭头向来路看去。
见到她如此反常,青年不禁问道:
“阿妹?”
听到唤自己名字,女郎白皙的脸庞再次转过来,对上青年后,却只是歪了歪头,似乎是想了一下,才继续道:
“饿了……”
青年顺着她之前回望的方向看去,却见一身红衣隐现,他蓦地心下一跳,扭身便走。
“那,我们快些回家。眼看天要下雨了。”
他脚下步伐加快,声音里却没有半分急躁。使得他离去的背影丝毫不见窘迫,自然非常。仿佛真的是害怕天降大雨,匆匆而去的商贩。
他身后,略显娇小的小妹亦步亦趋,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懵懂,半睁的一双凤眼中亦是盛满不解。
两人七拐八拐,最终在一座小院前停下,男子单手推开门,领着女孩儿进门后,又转身将院门仔细关好。
许是苍天见怜,他兄妹二人方一进屋,便听见天上一声闷雷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阿眉,饿了吧?”
直到此时,若是有人在一旁,方才会听出,青年哪里是在叫阿妹,他唤的是阿眉。这青年自然就是从赤帝城出逃的蒙篆。
王眉听到对方叫自己,一双朦胧的凤眼再次抬起,进屋后,她的思维似乎更加迟钝了一些,歪着头想了想,才逐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之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在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饿了后,才乖巧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自己饿了。
蒙篆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将她领进里屋安置好。而后便转身进了西屋的灶房。
独留黑暗的屋内,王眉一双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懵懂,如同痴儿一般看着黝黑发呆。
星瀚海内,原本璀璨的星海此时一片黯淡,天玑、开阳二星亦是沉寂无光。
七星之下,王眉紫色的神魂安静地沉睡,她面上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其神情真实,体态凝实竟似真人一般。
“主君还未醒来?”
随着女声在冷清的星瀚海内响起,风蚺窈窕的身影便缓缓出现在王眉一侧。
“女君神魂于轮回井中受创,陷入沉睡,如今看来,修为竟越发精进起来。”
说话间,中年男子的身形也渐渐清晰,正是一直被风云歌神火精炼的虎面。经过一番锻炼,他的模样越发真切,面上一副虎头的青铜面具越发显得狰狞。
“那她要多久才能醒来?”
这一次问话的,却是仙音音,只是她的身形不知怎的,并没有如风蚺、虎面二人显现出来,反而让人从中听出一丝虚弱。
“恐怕,至少还要三个月……”
虎面沉吟片刻,看了看头上原本发出星光的开阳、天玑二星。最后才估计道。
风蚺眼中红光一闪,说出口的话越发柔媚:“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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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眉所在的小院外,一袭红衣的郑墨抬手叩了叩简陋的柴门。瓢泼的大雨从天而降,他的身上却依旧干燥如初。
蒙篆听到声音,眼中光芒一闪,很快便恢复了憨厚的模样,他急急忙忙地从灶房小跑出来,嘴里一溜烟地喊着:“来了来了来了!”
“这位公子,请问有何事?”
郑墨看着对面这个面相极嫩的小郎君,一时有些许尴尬。
“嗯,请问小郎君,近日可见一紫衣小郎出现在附近?”
“未曾。”蒙篆刮掉了胡子的脸上一片漠然。丝毫无法看出,他与郑墨之间有见到故人的一丝热忱。
“打扰了……”郑墨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原地。
蒙篆大眼一眯,二话不说,抬手便向后方投去一团黄光,正击在现出身影的郑墨身前。
雨越下越大……
第94章 是男?是女?()
哗哗的雨声中,对峙的两人周身却极其干爽,仿佛那接连而下的雨幕不过是一片虚无的背景。
“小郎君倒是深藏不漏露。”
郑墨面上露出一丝狡黠,他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相极嫩的男子。说出的话,却带了一丝意味深长。
“公子身着不凡,却不想竟是我以貌取人了。可见,这世上表里不一之人通常都是金玉其外。”
蒙篆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他却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态度,再面对郑墨时,已经化为了名士们被侵犯的愤怒。
“这位小郎君可知……”
郑墨话未说完,蒙篆已经攻了上来。
他不能让郑墨见到王眉此时的模样,虽然不知王眉当初为何会化身男子,但是她既然一直没有说破,便是有意隐瞒。
那么此时王眉的神志不清,他作为朋友,便有义务为她遮掩一二。
正因为如此,他之前在主街道瞥到郑墨,才会匆忙领着王眉离开。谁知,此时郑墨竟然找到了门上,难道他当时走的时候还是过于匆忙,露了痕迹?
郑墨此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法修的筑基后期,显然,通过轮回台,他自身的修为也突破了不少。而蒙篆这几年东躲西藏,不是应付追兵,就是隐息炼体,显然也并没有虚度。
此时二人交起手来,正是旗鼓相当。气劲相撞爆发出的气爆声不断从不大的小院里传出。却因为院子里的阵法被禁锢在此范围当中。
郑墨好斗,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之前感觉到自己留给王眉的玉符隐隐有异动,所以他才不远万里地从阳间的东部赶到了西部。
只是到了这附近,却失去了玉符的指引。他只得一点点地寻找。可是蹉跎数日,他也只勉强能确定,王眉就在这贫民窟附近。
虽然不解一向生活讲究的王十七为何会屈居于此,可是他内心的焦灼依旧让他马不停蹄地寻找那抹紫色。
直到前日,他在街市上听到一个妇人的谈论,说平山巷里的这户制伞人家,不仅小郎生的俊俏,连他的妹妹也生得端得俊俏,尤其一双凤眸,最为出彩。
就是最后这句,令郑墨上了心,借口买伞,打听到了这户制伞的人家。结果,开门来的小郎君却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应该认识对方。
而那妇人口中拥有凤眸的少女,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见的。
虽然王十七通过轮回台投生女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