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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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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朱雪槿自然清楚朱王氏所言为何;朱王氏是辽王与王后的嫡公主,掌上明珠一样的疼爱,却因与朱烈相恋,违背了辽王让她嫁去夏国的意愿,甚至以一己之力,说服了辽王与王后,最终经历千难万险,才嫁给了自己心爱的朱烈。嫁给爱情本该是最幸福的,却不曾想在八年之后,当朱烈把朱雪丹从妓寨带回来,告诉她那是他的女儿时,那种天崩地裂、山河破碎的绝望是如何的惨烈。

    “每每看到朱雪丹装的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到她娘亲当初是如何勾引将军的,”朱王氏的牙齿咬的吱嘎作响,“只可惜到如今我也不知那卫国贱人埋在哪里,不然,一定将她挫骨扬灰!”

第36章 36、渊源() 
“娘莫要胡思乱想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何苦一直纠缠。况且若真说错了,错的也是那卫国的舞姬,娘何苦将仇恨放在姐姐身上?”朱雪槿轻轻抚着朱王氏的背,一下一下的帮她顺着气儿,语气放的很轻;这又何止是朱王氏的结,更是朱烈的结,每每念及此事,朱烈那浓重的叹息声,让朱雪槿听在耳中,疼在心里,“这些年,我与爹在外征战,甚少归家。府里头娘最得力的助手就是姐姐,姐姐就算没有功劳,总算也有苦劳。就算连苦劳都没有,总也陪伴了娘这么久的时候……”

    “这府里头样样都是我精心经营,何时轮得到那个外人动手?还美名其曰帮忙?说的可真好听。”

    朱雪槿可没想到自己无心一句话,居然引出了朱王氏的怒火,连忙补救道,“是,娘说的都对,那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总可以了吧,娘可是我大辽的嫡公主,向来是海纳百川,虚怀若谷……”

    “好了,”朱王氏叹口气,后哭笑不得的望着朱雪槿,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就别哄我了,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牢记于心。”

    见朱王氏的表情忽的认真起来,朱雪槿倒是有些意外,后听其继续道,“朱雪丹这个女子,并不简单,你决不可小觑,也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她一点都不柔弱,或许,比你还要坚强,而且极其懂得隐忍。”

    ***

    朱王氏从朱雪槿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朱烈正坐于桌旁,借着烛光一目十行的阅着兵书,听到门吱嘎一声响,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呵欠,后道,“回来了?”

    “嗯,”朱王氏颔首,后笑笑,温和道,“已经这样晚了,将军还在挑灯夜读,当真是辛苦。我去端水来,为将军擦擦脸。”

    朱王氏说着,才要走的工夫,朱烈却忽的起了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身边,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朱王氏愣了一下,回过身,与朱烈对视的工夫,但见朱烈眉头紧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下一念不好,忙开口问道,“将军,何事让你如此焦急?”

    “夫人,你来,”朱烈在前头引着,一对夫妻于桌前相对而坐;夜里寂静的很,偶尔能听到外头呼呼的风声,刮得窗子“格啦啦”的响一阵。朱烈深深吸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对朱王氏道,“我们路上遭遇的事情,夫人已经清楚了吧。”

    “嗯,”朱王氏点头,道,“将军飞鸽传书给王兄之后,王兄便急着召我入宫,将一切说与我听了。”

    如今的辽王,为前辽王与辽后所出,正是朱王氏的亲哥哥,所以一旦与将军府有关之事,辽王都会第一时间告知朱王氏,对这个嫡妹极其照顾。

    “夫人,这次的事情策划者,我怀疑,是……”朱烈将声音放到最低,带着些深沉的意味道,“夏国敬妃。”

    “是她?”朱王氏自是一惊,毕竟敬妃之子阳寒麝可是在这一行之内,她又抓紧问了句,“将军有何证据?”

    “那袭击我们的贼人,皆是被临时割掉舌头,以命相搏之人;并且,他们懂得声东击西,先以一部分人引开我,余下的,袭击留在原地的两位皇子以及天瑞和槿儿。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对我与槿儿,也是下死手的。夫人且想想,谁会对我们有如此大的仇恨?干掉两位皇子,又是谁得益最大?那训练死士的方法,不正是我辽国的秘法?综合想来,策划这次事件的人,除了敬妃,再无其他。”

    见朱王氏陷入沉思,朱烈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槿儿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围攻他们之人,身上带着迷惑人的香;夏国皇宫之中,八皇子最爱香,而这香,正是恰恰险些要了他们四人的命。”

    “之后阳寒麝再赶来,便是恰巧的洗脱了敬妃的嫌疑,这招真是高明,”朱王氏的语气冷若冰霜,听完朱烈所言,已经可以确定此次事件的谋划人是谁了,“她真是没变,与从前一般,自作聪明。”

    “她恨我们,恨我们断送了她的幸福,恨我们要牺牲她来成全自己,”朱烈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但是恨归恨,若因此挑起我们两国的争端,便是万劫不复了。”

    “我当时只是不想嫁去夏国,要母后寻个其他的公主,也没有指名道姓的点她,她恨我们作甚!”朱王氏紧紧攥起拳头,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如今她害的我槿儿这般,定是高兴了?”

    见朱王氏这无名火一起,朱烈忙接着道,“不过后来槿儿与天瑞遇到雪流沙,也正是大皇子救了她二人的性命;且槿儿的手臂能够保得住,也全靠大皇子及时施救……”

    朱王氏眉头一挑,言语之中倒是有些不解之意,“娘想要了槿儿的命,儿子却救了槿儿的命?这是什么计谋?我可当真是看不清。”

    “我也不清楚,”朱烈摇头,后接着道,“与夫人说与这些,我是希望夫人能够前往宫里,与大王说与此事,让大王修书一封,最起码让几位皇子的这趟辽国之旅安然无恙。之后回到夏国皇宫,她想怎么搞,都与辽国无关,便随她的心意了。”

    “大皇子也在一行中,她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虽然敬妃曾被称为铁血公主,但朱王氏实在不敢相信,就算是如何的铁血,她能对亲子阳寒麝下得去重手吗?

    “不好说,夫人且想想,若归去途中,大皇子受重伤,八皇子不幸命陨;这么算来的话,以一点伤,换来宿敌的逝去、换来洗清的嫌疑,或许还能换来王位的继承,那么,如何都是值得的。”

    朱烈这么一说,朱王氏方才如梦方醒,连连点头道,“将军所言不错,倒是我目光短浅、只看眼前了。放心,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将军把脚步拖得慢些便是。”

    “嗯,夫人不愧是我的贤内助。”朱烈帮朱王氏将鬓角的碎发掖回耳后,后笑笑道,“府中一切有夫人打点,我与槿儿在外,也格外安心。”

第37章 37、同是天涯沦落人() 
夜里,盛京又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清晨将至,阳寒麝一如既往的早起练剑,才踏入没了半截小腿的雪地中时,却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定定立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身影;待离得近了,才见那女子着了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披风,虽看不到颜面,却听得到她幽幽的声音——

    “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归客。古戍苍苍烽火寒,大荒沈沈飞雪白。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叶惊摵摵。董夫子,通神明,深山窃听来妖精。言迟更速皆应手,将往复旋如有情。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嘶酸雏雁失群夜,断绝胡儿恋母声。川为静其波,鸟亦罢其鸣。乌孙部落家乡远,逻娑沙尘哀怨生。”

    这声音,阳寒麝不会忘;当第一次传入耳中之时,那种令人怜惜的柔弱感便一直萦绕着他,哪怕是在梦中。阳寒麝微微低沉着开口唤了声“朱姑娘”,那女子回过头,眼神中多有惶惶,似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却正是朱烈长女朱雪丹无疑。

    “雪丹给大皇子请安。”朱雪丹对着阳寒麝福了福身子,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双脚不自觉的向着与阳寒麝相反的方向倾斜,好像随时想要逃跑一般。

    阳寒麝有些无奈,不知为何,对着朱雪丹,他就是冷不起脸来,反而尽量把声音放到最温柔,又道,“可是惊着了朱姑娘?”

    “是雪丹走了神,没有听到大皇子的脚步声。”朱雪丹听闻阳寒麝的音调有了些许笨拙的改变,方才收回想要逃离的心思;昨夜宴席间,阳寒麝几乎一言未发,全程面无表情,这让她对这个夏国大皇子有了些惧意,而此时单独相对,她却似乎发现了阳寒麝的另一面,这让她很想把面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看清楚。

    “闻你刚才所吟,似是听到哀婉的琴音,又似思念亲人。”阳寒麝负手与朱雪丹并排而立,依旧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后抬头望着面前这棵落满尘雪的巍峨大树,余光默默的瞥着一侧的朱雪丹。

    但见其脸颊微微一红,低头搅着手中的绢帕,微微咬了咬下唇,后道,“向来听说大皇子善武,不曾想,对琴与诗也颇为精通。”

    “略懂而已。”阳寒麝说着,忽的右臂高高一扬,身后大氅立即随风舞了起来;朱雪丹尚不知阳寒麝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头顶已经为阳寒麝的手臂与大氅所挡,有雪滚落的声音传入耳中。朱雪丹心头一热,微微抬起头,望着阳寒麝线条分明的英俊侧脸,虽保护了自己,但他的头上却有了皑皑白雪,眉毛与睫毛上,也占了点点雪花。

    朱雪丹大着胆子微微抬起脚,素手纤纤一挥,以绢帕轻轻帮他拭去了头顶的雪,此时心中对阳寒麝已是丝毫没了半分芥蒂,唇角绽放嫣然笑意,莞尔轻言,“大皇子可谓是雪丹的知音了。”

    就是这软声浅言,让阳寒麝有一瞬间的愣神,末了,他摇摇头,似是被朱雪丹的情绪感染一般,难得扬起了嘴角,道,“知音不敢说,只是好奇,这便是朱姑娘的家,姑娘又何来思念亲人一说?”

    闻言,朱雪丹的笑容之中,倒多了几分落寞;明眸微动瞬间,她开口,娓娓道来,“雪丹虽居于此,可此处对雪丹而言,却并非是家,更像是……”朱雪丹寂寞的眼在院落之中扫了一番,后低垂眼帘道,“一个困住雪丹的牢笼。”

    “你很向往朱雪槿兵戈铁马的生活吗?”阳寒麝回过头,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朱雪丹;他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弱质女子,如何在战场上或挥刀杀敌,或坐于大营之中,决战千里之外。在他看来,朱雪丹这样的女子,最适合于宫中生活,听戏、下棋、赏花、抚琴,而不是像男子一般冲锋陷阵。

    “并非如此,”朱雪丹的回答也印证了阳寒麝的想法,“雪丹的生母是卫国人,于辽国做舞姬之时,与父亲相恋;但父亲当时已经与母亲成亲,且答应母亲绝不纳妾,所以……雪丹和生母一直都在风月楼生活,一直到八岁那年,生母因病过世,父亲才将我接了回来,亲自抚养。”

    “怪不得你与朱雪槿不止容貌、就连性子都大有不同。”

    阳寒麝颔首,却见朱雪丹的双眼之中忽然多了几分水意,她努力的仰着头,保持笑意,嘴角却忍不住的抽动,开口答阳寒麝道,“父亲与雪槿待我极好,可却不常在府中。与母亲在府中,雪丹多少总是……有些惶恐。”

    朱雪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阳寒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怎的就将这些事情告知一个陌生男子,还是一个来自夏国的皇子。阳寒麝望着朱雪丹微微颤动着的背影,幽幽收回了目光,开口道,“我和你处境相同,尽管是大皇子,却是皇宫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你的心事我懂,可决不能因此而放弃、绝望,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日后。”

    朱雪丹的背脊一挺,感觉到身后的阳寒麝蹲下身子,再被阴影笼罩的工夫,她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手掌之上是满满的白雪,阳寒麝的声音打背后传来,带着能够温暖她的温度,“朱姑娘,那些无法克服的困难,正如我掌中之雪,只要努力的握紧,”阳寒麝说着,用力合住了手掌,眼见着那雪捏成了冰,冰融成了水,打指缝间一滴一滴流下,又道,“你看,雪会缩小成冰,冰会融化成水,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烦扰皆是如此,我们必须学会自己克服。”

    朱雪丹定定的望着阳寒麝的手掌,他的手掌很宽大,手纹细碎,因长期练剑,手指之间有摩出的老茧。朱雪丹抽出绢帕,一面帮阳寒麝擦着手上残留的水渍,一面忍不住笑着摇头道,“大皇子这道理,雪丹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的确在理。雪丹便以此为藉,若再……”朱雪丹没有接着说出想说的话,而是回过头,对着阳寒麝微微一笑,梨涡轻陷,“我便想着大皇子今日的话,想来,一切都好过的多了。”

第38章 38、早已按捺不住() 
辽王对夏国几位皇子的欢迎仪式是极其盛大的,这余下的几日,辽王为彰显其诚意,亲自带着阳和煦、阳寒麝与阳玄圣三个,把盛京的文化、人文、地理,辽国的发展历史、军事演练,按照夏王之意,说的清楚通透,丝毫没有怠慢。阳寒麝听得仔细,阳和煦与阳玄圣却明显心不在焉,只是敷衍的跟着于辽宫中到处行走——毕竟游历只是他们来辽的借口,他们真正想要看到的,是辽国那一年一度的冰雪节;而经过路上这一番折腾,再加上辽王这几日的陪伴,冰雪节已经接近尾声了。

    好在阳和煦与阳玄圣已经适应了辽国大鱼大肉喝大酒的习性,不然,日日在皇宫中大吃大喝,他们还真的有些受不住;在皇子所之时,与如今在辽国皇宫中,倒是没有什么差异,这让阳和煦有些坐不住了。尽管辽王指点江山、激扬的在说着如何训练军队,他的一颗心却早就飞去了辽宫外的将军府。

    算起来,有五六日没有得见雪槿,不知她过得如何?手臂上的伤口好些了吗?

    “八皇子,八皇子?”

    也不知辽王唤了几声,直到阳玄圣轻轻且不为人知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阳和煦才反应过来;对上辽王有些不解的眼神时,阳和煦有点尴尬的扬起嘴角,笑了笑道,“辽王,何事?”

    辽王是个相貌堂堂的壮汉,说话间底气极盛,也颇为干脆,笑起来更是豪爽,“想来几位皇子来我大辽,这几日都于皇宫之中,也有些无趣;如今盛京正赶上冰雪节,不知几位可有兴致前往一观?”

    “好!”阳和煦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都要放出光来,无比的热烈;辽王忍不住又哈哈笑了几声,摸了摸下巴道,“果然与孤所想无差,孤便让朱烈安排这一切了。”

    “辽王,我等能否回将军府小住,也在皇宫之中叨扰辽王这许久的时候了,不能耽误了您的政事才是。”阳和煦面色认真的对着辽王拱手这般说道。

    “孤自然不觉,不过若几位皇子想要去朱烈府上,孤让朱烈安排便是。”辽王哈哈的笑着,这般回了阳和煦一句,“想不到几位皇子与朱烈倒是亲近,这可是我大辽之幸。”

    “辽王说的哪里话,朱将军足智多谋、胆识过人,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又何止我几人,父王也当真是欣赏的紧。”在三人之中,阳和煦作为未来的夏王接班人,是最有言谈权利的;所以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由阳和煦亲自开口。

    离开辽国皇宫的时候,阳和煦感觉就连呼吸到盛京的空气,都带着些许的香气;因辽王已经派人快马请了朱烈前来迎接,所以当阳和煦看到马车上朱雪槿的时候,整张脸都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几日不见,朱雪槿的气色好了许多,手臂也能前后微微的活动而不至于痛的呲牙咧嘴,阳和煦颇感欣慰的工夫,但听朱雪槿开了口,自是对着对面三位皇子说的。

    “这几日腊梅开的正盛,几位既然来了,可有兴趣去看看?”

    原来盛京空气中带着香气不是因为自己心情愉悦,而是真的花香。阳和煦的双眼瞪得老大,点头如捣蒜一般,连连道,“自是要去的,我们来不就是为了……”

    “咳,”阳玄圣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阳和煦的话,微微笑着回朱雪槿道,“不知朱姑娘是否同去?之前雪槿说过,朱姑娘的诗词可是辽国第一,在下颇想见识一番。”

    “四皇子这番盛意之下,姐姐自然同去。”朱雪槿单手支着下巴,笑嘻嘻道,“对了,来之前,我尚去姐姐那里求教,姐姐教了我一个谜语,我打出来,几位猜猜,可好?”

    见阳和煦与阳玄圣点头,朱雪槿咧嘴笑笑,露出齐齐的小白牙,后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脑道,“大寒之地积雪,春夏不散,雪间有草,类荷花独茎,亭亭雪间可爱。”

    这几句说完,便是大段的沉默;半晌,阳玄圣还有些懵的望着朱雪槿,道了句,“就这样?”

    朱雪槿理所当然的点头,道了句“对呀”,后笑嘻嘻的望着对面三个;阳和煦似乎在努力的想,阳玄圣则是依旧一脸的懵懂,倒是阳寒麝,面无表情的吐了两个字,“雪莲。”

    “你怎么知道!”这一次,倒是轮到朱雪槿发懵了。阳和煦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朱雪槿这般模样,捂嘴道,“雪槿,大哥的生母敬娘娘正是从前的辽国公主,这些如何难得倒大哥呢。”

    “唔。”朱雪槿气鼓鼓的鼓起腮帮,望着阳寒麝,道,“大皇子,我们还有一场比试呢,到时候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

    “等你手臂养好再说。”阳寒麝微微瞥了朱雪槿一眼,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藐视。

    ***

    高品轩已经在将军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了五六日,因是辽皇宫,他的身份不足以让阳寒麝带着一起进入,所以唯有与荣耀、荣天瑞一起,留在将军府候着。当听到拉车的马儿脖颈上叮叮叮的铃声响起,那便像是比任何声音都要悦耳的琴音一般,高品轩死灰一般的双眼立即复燃,对着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的阳寒麝,单膝跪地,行礼问安。

    阳寒麝只低低答了一声,便从他身边经过;高品轩再对其他两位皇子行礼,后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阳寒麝的后头,忠犬一般。荣天瑞立在大门一侧,望着这般的主仆,无奈的笑笑,后才迎了上去,对着阳和煦与阳玄圣拱手打礼。

    “奋武小郎君,我回来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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