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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龙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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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熬到第九天,浮梁县的县长突然来访,商量与婺源县联手“剿匪”的事宜。当天晚上,孟如光喝多了酒,由两个妓女扶着上楼的时候,不慎一脚踏空,三个人一同从楼上滚下来。若在平时,从楼上滚下来,大不了摔个骨折什么的。可偏偏那天不知道什么人在楼梯下放了一个马扎,孟如光一头撞在马扎的边角上,当场就死了。那两个妓女倒是没事,不过后来被警察局局长罗中明以“意图谋害县长”的罪名枪毙了。
  孟如光一死,游瞎子顿时名声大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从牢里放了出来。那个没给卦金的乡绅,带着两百大洋和一担子花红,亲自到牢门口迎接,鞭炮从县城一直放到七里亭。
  游瞎子能说出那样的话,莫不是早就算到了什么?想到这里,胡德谦说道:“只怕这时候他早就睡了!”
  胡旺财说道:“老爷找他,那是给他面子!”
  四个人出了亭子,沿着亭子边的一条小路往下走。没走多久,就来到一座青砖碧瓦的大屋前。周围几栋房子早已黑灯瞎火,唯独这栋屋子里面透出灯光。都这么晚了,游瞎子还没睡么?
  胡旺财纳闷,正要上前敲门,却见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个举着美孚灯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认出这人是游瞎子的小儿子游勇庆,忙道:“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呀?”
  游勇庆说道:“父亲说今天晚上有贵客来访,要我一直等着!”
  胡德谦一听这话,忙下马躬身道:“麻烦你回禀游先生,就说我胡德谦深夜冒昧来访,还请他见谅!”
  游勇庆笑道:“外面雪大,快点进来,说那些客套话做什么?”
  几个人随游勇庆进了院门,一个家丁把马系在院内的马槽边。过了天井,来到堂屋里,顿时令人感到一阵暖意。
  堂屋里生了一盆火,上首八仙桌上,放着一盏美孚灯。一个戴着棉帽、穿着棉大褂的老头子,正坐在火盆前的躺椅上。
  游勇庆给几个人倒了热茶,胡旺财等人忙着烘烤衣服——他们三个人在路上摔了好几跤,浑身都是泥水,围着火盆烘烤。
  胡德谦上前几步,拱手道:“胡德谦深夜冒昧来访,还请先生多多见谅!先生不愧是高人,算准今晚……”
  游瞎子干咳了几声,说道:“你来找我,究竟想知道什么?”
  胡德谦再次拱手道:“我胡德谦生于考水,是光绪七年六月十二日卯时所生,今年虚岁六十有五,还请先生给我算算。”
  游瞎子低声说道:“你这命还用得着我算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积德行善之人,福佑子孙呀!”
  胡德谦说道:“我想起儿时何半仙留下的童谣,里面有婺源二字,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游瞎子说道:“你们考水胡姓之人本不是凡种,诸事有因也有果。这童谣的因果,就落在八卦二字上,你好好想想吧!”
  在火盆前烤火的胡旺财说道:“游先生,我们家老爷深夜来访,还请你有话直说!”
  游瞎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家老爷是聪明人,有些事他应该会想到的!”
  胡德谦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游先生,胡某告辞了!”
  游瞎子叫道:“胡公,我有一事相求!”
  胡德谦说道:“先生有事只管吩咐!”
  游瞎子说道:“我这小儿子天生命硬,留在家中恐怕没有什么出息,须得贵人提携才行。他自幼习武,枪法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既然胡公来了,今晚就把他带走,你看如何?”
  游勇庆从内堂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肩上扛着一支火铳,腰里挎着一把短柄腰刀,挂了两筒火药和铁砂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胡德谦看了一眼游勇庆,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当下也不客气,朝游瞎子拱了拱手,说道:“难得先生如此大义,我这就把人带走了!”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其他人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游勇庆从柴屋里拿出几顶斗笠,分给胡旺财他们,以遮挡风雪。
  一行五人离开七里亭,迎着风雪往西走。
  两个多小时后,来到一个叫高砂的地方。此地距县城不过二十里路,平时走路还不到一个半小时。胡旺财和两个家丁一路上不知道跌倒多少次,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衣服也湿透了。倒是游勇庆聪明,在布鞋上套了一双厚底草鞋,走得慢,却不曾摔倒。几个人走得直冒汗,也不觉得冷。
  从这里往北走五六里地,爬过一道山岭,就到考水村了。
  胡旺财说道:“老爷,这雪下得太大了,我们在高砂的保长家歇一会儿,等雪小一点再走吧?”
  高砂的保长程贤冠,前些天带着两百多名乡丁去了太白村那边,现在不知道生死如何。现在家里只剩下老婆孩子,怎么好上门打扰?
  胡德谦也知道,胡旺财上了年纪,比不得三个年轻人,于是说道:“要不你在高砂找户熟人家休息,他们三个陪着我回去就行!”
  胡旺财见胡德谦这么说,哪里肯答应,咬咬牙牵着马继续前行。
  这几里山路很崎岖,经常有狼出没,一般人要想从这里过,都结伴而行!
  胡德谦对一个家丁说道:“把你的枪给我!”
  他接过家丁的枪,利索地把子弹上了膛,倒提在手里。两个家丁一边走,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几个人的走路声外,就只有大风刮过树林的“呜呜”声,在这样的夜里,令人觉得心惊胆战。
  终于来到山岭下,胡德谦下了马,拄着胡旺财递给他的拐杖,把缰绳递给一个家丁。
  走在最前面的游勇庆看到不远处有影子晃动,忙摘下身上的火铳,拔掉塞住铳口的纸塞,大声叫道:“如果是人的话,就应一声,否则我开枪了!”
  山里人走夜路有很多禁忌,相互之间遇到,不敢乱打招呼,只要发出声音,证明自己是活人,就行了。
  传来一声狼嚎。
  游勇庆不敢怠慢,对着那些黑影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从铳口迸出万点火星,成扇形朝前面罩去。
  火铳的声音比步枪不知道要响多少倍,饶是胡德谦有所准备,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一铳打完,游勇庆很利索地往铳口装火药和铁砂子。另一个家丁也摘下背上的枪,打开保险瞄准前面,仔细寻找目标。
  上好火药和铁砂子,游勇庆平端着火铳,猫着腰,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走。走了七八级台阶,隐约见前面的地上躺着两个人,顿时吓了他一大跳,几步窜下台阶,来到胡德谦身边,叫道:“胡老爷,我我打死人了!”
  胡德谦一愣。刚才明明听到前面传来狼叫声,游勇庆才开的铳,这么远的距离,若真的是活人被铳打中的话,不可能那么快致命,况且连叫声都没有?他当下从一个家丁手里接过火把,一手提着枪,对游勇庆说道:“不要怕,我们再上去看看!”
  胡德谦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游勇庆和另一个持枪的家丁。往上走了十几级台阶,感觉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胳膊。台阶的雪地上,还有一些杂乱的梅花状的足印,是狼留下的。
  那只胳膊被狼啃过,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再往上走,果真看见有两个死人,胡德谦一眼便认出是他之前派回家报信的两个家丁,他惊道:“怎么会这样?”
  走在后面的胡旺财闻声赶上前,看到了雪地里的惨状,两个家丁的尸体已经被狼啃得不成样子,当即哽咽着说道:“可怜,怎么两个人连枪都不敢放,硬生生让狼给吃了呢?”
  两个家丁共有两支枪,一人一把,其中一个家丁的枪还背在身上,另一个家丁的枪甩落在山道旁边的草丛中。这两个家丁并不是第一次夜里走这道岭,也知道附近有狼出没,可是居然连枪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就丧了命。
  胡德谦看清其中一个家丁的致命部位在咽喉,伤口很窄,是被利器划过所致。另一个家丁的左手齐肘被砍断,腹部被横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被扯了一地。
  他望着这两具残缺的尸体,说道:“他们不是被狼咬死的,是被人杀的!”
  胡旺财问道:“在这种地方,什么人会杀他们?难不成是胡泽开回来报仇?”
  胡德谦说道:“你别乱猜!胡泽开和我是私人恩怨,他要找也是找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这种时刻,浮梁那边的新四军也不会到这里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两个人一定遇上了不该见到的人!”他抬头看了四周一眼,只见大雪茫茫,哪里还能发现什么踪迹?
  胡旺财问道:“难道是罗局长他们正在找的那股日本人?”
  胡德谦点头道:“很有可能!明天一大早,你派人骑马进城告诉罗局长。”
  胡旺财问道:“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德谦说道:“不能让他们放在这里给狼吃,找树藤捆了,放在马背上驮回去!”
  胡旺财和另一个家丁就在路边找了些树藤,将两具尸体收拢来捆好,一边一个挂在马背上,赶着马往前走。
  胡德谦持枪走在前面,一个家丁观察山道两边,游勇庆负责殿后。
  上了岭,出现一座石头砌成的亭子,是专供上下岭的人歇脚用的。亭子上方的一块石板上,刻着积善亭三个隶体大字,是胡德谦祖父题的。他祖上曾出过几个进士,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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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曾祖父那一代,开始出外经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村里的大户。经商不忘积德行善,远近十几里内的路桥凉亭,都由他家出资修建。遇到荒年,都会对那些贫困的乡民进行救济。正因为如此,他家在考水村很有地位。他祖父也成为一族之长,全族胡姓之人若犯了族规,单凭他祖父的一句话,就可定人生死。族长的位置传到他的手里,比以前多了一些民主的特色,遇上什么大事,他会找来族里的一些老人,共同商讨对策。
  胡旺财一屁股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也走不动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路连滚带爬的,加上雪水渗透衣裳,寒气一直钻到骨子里,哪里还吃得消?坐下来没多久,他身体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胡德谦忙叫一个家丁把胡旺财背上,只要下了岭,走上不到两里地,就到考水村了。
  上岭容易下岭难。一个家丁扶着胡德谦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得很小心。背着胡旺财的家丁走在中间,手里还牵着马。游勇庆仍走在最后,不时回头警惕地看看身后。
  几个人一步三滑,好容易熬到半山腰,远远看到前面的山道上出现一溜火把。双方的人走近了些,那边有人喊道:“山上的是什么人,应一声!”
  那个扶着胡德谦的家丁扯着嗓子喊道:“自家人!”
  下面的人上来了,胡德谦认出领头正是村里的武师胡德欣,后面跟着自己的小儿子胡福源。胡德谦膝下有两女三男,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大儿子和二儿子分别在杭州和上海经营祖上留下来的生意,只有小儿子在身边。
  胡德欣和胡德谦是同辈分的人,但年纪要小他二十几岁。年轻的时候,胡德欣出去混过,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武艺。前些年才回来,还带回一个河南的老婆和两个孩子。有一次帮胡德谦运一批茶叶去杭州,路上碰到国民党的溃兵,他一个人领着几个伙计,硬是打跑了二十几个溃兵。农闲的时候,他教村里的那些后生小辈们练练武,被村里的人尊称为武师。
  胡福源看到了父亲,忙上前叫道:“爸,这大雪天的,你这么晚怎么还回来呢?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胡德谦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来接我们?”
  胡福源说道:“县里前些天不是要我们注意日本人吗?是欣叔听到山那边有打铳的声音,便要带人过去看看,没想到遇上了你们!”
  胡德欣看到了用藤条捆在马背上的尸体,还有不省人事的胡旺财,忙问道:“谦哥,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胡德谦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吧!”
  胡德欣二话不说,背起胡德谦就往山下走,脚步显得稳健而踏实。
  考水村胡氏宗祠,灯火通明。
  祠堂供桌上方的中堂壁上,挂着几幅胡氏祖宗的画像。正中间那一幅画像,上面的人头戴唐代进贤冠,身穿紫色鹘鸟花纹绫官袍,乃是胡氏义祖胡三公像。胡三公像的左边那一幅画像,上面的人头戴进德冠,身穿蟒袍,手持朝笏,正是胡氏的祖宗明经公胡昌翼。右边的画像则是胡氏的二世祖延政公,后世子孙也称延进公。
  画像下方的条案上,摆着胡氏历代祖宗的牌位,牌位前的供桌上,放着一些祭品。几支大白蜡烛和挂在横梁上的几盏油灯,照着祠堂内每个人那庄严而肃穆的面容。
  胡德谦的手里捏着三支上等佛香,虔诚地朝上首拜了几拜,把香插到香炉里。在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族里有声望的老人。平时族里有什么事情,他都和这几个老人商量。年纪最大的那个叫胡宣林,是宣字辈的,比他大两辈,是他的叔公。
  上完香,胡宣林颤巍巍地说道:“德谦呀,这大冷天的,都这么晚了,把大家叫起来,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一个老人说道:“听说日本人打进来了!”胡宣林说道:“婺源山高地险,这么多年了,日本人根本没法进来,怎么就打进来了呢?”
  胡德谦面对大家,说道:“叔公,我这么晚把大家叫起来,主要不是为了日本人打进来的事!”
  胡宣林问道:“那是为什么?”
  胡德谦正色说道:“大家还记得光绪年间何半仙留下的那首童谣吗?那里面就有婺源两个字,就是现在将要发生的事。”
  胡宣林问道:“那童谣我还记得一些,确有婺源两个字,可是没有说明婺源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呀!”
  胡德谦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七里亭的游瞎子告诉我,跟八卦两个字有关。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该不会验证在我们祖宗的八卦坟上吧?”
  一个老人说道:“不可能这么玄乎,这日本人跟我们祖宗有什么关系呢?”
  胡宣林说道:“不管是什么人,要想来挖我们的祖坟,那我们可不干,把全村的人集中起来,跟他们拼了……”
  胡德谦说道:“我也想不明白,这日本人怎么会看上我们的祖坟?不过,日本人突然间攻打婺源,不可能没有一点原因吧?游瞎子的话不可不信,我们还是防着点好。”
  胡宣林说道:“是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连祖坟都让人给挖了,我们这些人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呢?德谦,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天色微明,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站在祠堂外面的胡德欣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最后听胡宣林那么说,他走了进去,说道:“从今晚开始,每天三批,每批五个人,轮流守着八卦坟,你们看怎么样?”
  胡德谦说道:“我看还得再多加几个人。除了明天去支援抗日民团的人外,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归你调配。另外,明天一大早,派人去县里通知罗局长,要他多派些人,在高砂一带搜查一下。”
  他接着对站在胡德欣身后的胡福源说道:“明天等上下几个村的人全部组织起来以后,由你带队,抄小路往南线去支援,多带些炸药去,万一不行,把路给我封死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顶住,不能放一个日本人进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大声哭道:“德谦叔,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八章 地下奇洞
  
  在胡德谦冒着风雪赶回考水村的当晚,苗君儒和怀特正跟着新四军皖赣边区大队第二支队的人,踩着一尺多深的积雪,走了几十里山路,翻过了婺源与浮梁交界的牛头山,来到一个叫程村的村子。
  苗君儒借着火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是凌晨五点多,再过些时候,天就要亮了。
  离程村不远就是戴村,两村相距不过一里地,一水同源,中间就隔着一道山梁。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为了争夺这条溪流里的水,两村结下仇怨,彼此之间不相往来。
  支队长程顺生就是程村人,把同志们安排在村里的祠堂里休息。走了一夜的山路,大家都累得够呛,很多人倒头就睡。
  为以防万一,程顺生在村头和村尾各安排了一明一暗两个警戒哨。布置完这一切,才领着苗君儒和怀特来到村东头大樟树下的一个院子里。
  这是他家,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三年前,他父亲在山上救了两个“皖南事变”后逃到这里的新四军战士。不料被戴村的人告发,县里很快来了保安队,保安队队长方志标命人把他父亲和那两个新四军拉到大樟树下,当着全村男女老少的面活活烧死。他为报父仇,上山找到了游击队,参加了革命,次年入党。别看他才二十岁出头,但已经是一个有着两年党龄的党员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村头田野里的积雪足有两尺深,晨起的太阳光将天地映照得白晃晃的一片,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程顺生推开正屋的屋门,看到了刚刚起床的母亲,老人家欣喜地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回来了?”
  苗君儒跟着走了进去,朝老人微笑了一下,说道:“老人家,打扰了!”
  最后进来的怀特,也说了一句和苗君儒一样的话。
  老人家有些奇怪地看了几眼苗君儒身后的怀特。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更没想到外国人居然能说中国话。可她只听得懂本地方言,朝两个陌生的男人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转身去烧火了。
  待程顺生安排怀特到厢房去休息后,苗君儒对他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程顺生微微笑了一下:“我也有这个意思!”
  尽管走了一夜,两人并不觉得困。他们来到堂屋,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彼此相互注视了一会儿。程顺生说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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