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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的爱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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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人员正在检查手提电脑。他们会给我们提供一份初步的新情况汇报,时间大约是……”贝基看了看手表,“五分钟内,运气好的话。虽然布鲁克斯先生给书房上了锁不让他的妻子进去,但我们还是需要征用一下他的台式电脑。”
  汤姆能听出她声音里暗藏的愤怒,她定是为奥莉维亚在自己家里居然还受限不能进某个房间而不平。
  “追查丹纳什·贾罕德有没有进展?”
  “没有实质进展。他最初失踪的时候,案子卷宗里倒是有一条笔记上写着他哥哥的资料,叫……”贝基把电脑屏幕往下拉,“萨米尔·贾罕德。想找到他要容易得多,他是名医生,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迪拜居住和工作。但他偶尔也会去伊朗志愿工作几个星期,他现在就住在那里。”
  “所以是一条死路?”
  “我们给他留了一条信息,让他给我们回电,同时我们也和他妻子交谈过。就她所知,萨米尔在丹纳什消失前一年左右来英格兰看望过他,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弟弟。家里也没有人愿意提起他的名字,萨米尔是来劝他离开奥莉维亚返回伊朗的。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萨米尔无功而返。”
  “然后呢?”汤姆催问。
  “萨米尔告诉妻子曾接到过一次丹纳什的电话,她记得那大约是在他失踪两年后。他只是打电话来告诉家人他还活着,但也清楚地表明,都怪萨米尔干预他和奥莉维亚的关系,否则他不会不得已做出这辈子最糟糕的决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哥哥。据萨米尔妻子说,萨米尔和丹纳什那次吵得很厉害,从那以后萨米尔就再也没有提到过他。”
  汤姆拉长了脸。“你有没有想办法去弄几张我们能用的照片?”
  贝基在办公桌上一叠文件里翻找着,汤姆知道这些资料比它们看上去的样子更有条理。“我们唯一弄到的照片是他和奥莉维亚在一起的时候拍的,至少有几个年头了。它们还是当时她提供的。”汤姆看得出来贝基的眼神流连在丹纳什·贾罕德的笑脸上,他笑容灿烂,双唇完全翘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黑色的卷发从光滑宽阔的额头梳向后面。和贝基那个五十多岁的前任情人不太一样,汤姆忍不住想——这个男人要好看多了。
  贝基的电话响了,汤姆让她接电话,自己则盯着丹纳什·贾罕德的照片。他看上去是个体面的男人,笑容真诚,笑意直达深棕色眼底,但汤姆不会天真到相信外貌有多可靠。据他们掌握的情况,他可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有那么一会儿,贝基的话语分散了汤姆的注意力。“你确定吗,吉尔?”她问道,然后是片刻停顿,“好的,你最好从甲板下面上来,当面向正坐在我对面的道格拉斯侦缉总督察解释一下。我想我们有必要对这个有更多了解。好的,那我们几分钟后见。”贝基挂掉了电话。汤姆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等待着。“吉尔将会来给我们讲解FaceTime的运行原理,以及那两台手提电脑之间发生的情况。恐怕这对我来说有点儿专业,我能听懂,但还没懂到能复述出来。你等一会儿没关系吧,还是说等他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汤姆同意等,然后掏出手机打了几通简短的电话——其中一通是打给利奥的。他一直计划着今晚和她聚聚,但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能结束。也许他应该主动提出做一顿晚点的晚餐,如果她能去买些食材,反正他们都是要吃饭的。但没人接电话,他没有时间给她留言。听到有人朝办公桌走来,他抬起了头。
  “吉尔,拉把椅子坐。”贝基说。
  汤姆冲吉尔·坦南特笑着点了点头。他和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典型的技术极客不同,从外表上看可以说得上整洁帅气。他身材矮小,苗条得像个少女,今天穿着芥末黄色的牛仔裤和黑球衣,脚上搭配的是一双整洁的黑色绒面革跑鞋。汤姆有好几次注意到吉尔是个喜欢搭配鞋子的男人,这是一种奇怪但无害的嗜好。他刚硬的头发被粘胶粘住了,看上去脸上总挂着一副吃惊的表情,汤姆怀疑这跟他爱偷拔眉毛的毛病有关系。
  “好……的。”吉尔说,夸张地拉长了声音,“我发现了几件有趣的事。你们对FaceTime懂得多少?”
  汤姆看着贝基耸了耸肩。“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在家里的苹果电脑上使用过。但还是让我们假设对此一无所知吧,那可能是最好的。”
  “FaceTime是在任意两台关联的苹果设备像手机、平板电脑、台式机等等之间进行交流的工具。它是一种视频链接,就像Skype。说到这里听得懂吧?”
  汤姆觉得自己像被当成了一个六岁孩子,他忍住笑,点了点头。
  “好的。问题是,如果FaceTime是在两台电脑之间而不是两台手机之间进行的,就像这起案子里的情况……依其申述的,”吉尔加重了“申述”这个词,顿了顿,冲他们两个都微微得意地笑了笑,“交流是在邮件地址之间进行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电脑的IP地址锁定使用者的地址。”
  在吉尔解释各种技术之间的差别和如何追查人下落的复杂难懂的理论时,汤姆没有认真听,任由思绪漫游到奥莉维亚·布鲁克斯身上,回忆起大约九年前十一月的那个狂风呼啸的夜晚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他本来根本不会见到她,但瑞安·蒂皮茨让他搭顺风车,行驶途中瑞安接到电话被派去查访奥莉维亚,他也就跟着去了。
  说起奥莉维亚,他一直忘不了那一幕:她前后摇晃着身子,把啼哭的婴儿紧抱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丹不会离开我们,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们,请找到他”。那情景看着令人心碎。汤姆的女儿露西只比奥莉维亚的婴儿大一点儿,他知道处在同样的境况下凯特会怎么反应。当然了,那是他和凯特正琴瑟和谐的时候。
  汤姆意识到吉尔又顿了顿话语,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看他们能否跟得上。
  “现在,让我们说说布鲁克斯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他面露喜色地看着他们两人,“他说他每天都联系妻子,没错吧?”
  “没错。”贝基补充道,“直到周五早上。”
  吉尔咂了一下舌头,摇了摇手指。“不是真的。我们检查过布鲁克斯先生的手提电脑,他的确用FaceTime联系过他妻子——每天晚上和大部分早上,但只到周三。周三晚上视频通话后,他的手提电脑上就再也没有通话记录了。”
  吉尔终于引起了汤姆的兴趣。这么说罗伯特在和妻子最后的通话时间上撒了谎。可为什么他并不感到吃惊呢?
  “我们也查看了布鲁克斯太太手提电脑上的记录,有趣的是,她的手提电脑上的记录显示她和丈夫在过去两周里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这意味着,如果我有必要详细说明,他跟她视频的时候,她显然不是用那台手提电脑跟他通话的,她肯定使用的是另一台电脑,或是一部平板电脑。”
  汤姆弄不懂了。如果如罗伯特所说,奥莉维亚躺在卧室床上跟他视频,那么她需要可以移动的东西。但据罗伯特所言,除了她的手提电脑外——吉尔声称她根本就没用的那台——房子里没有其他适用的设备。
  吉尔还没有说完。他把头从一边转到另一边,先看着这个,然后看看那个,一副扬扬自得的表情。“不过……在过去几个月里,布鲁克斯夫人的电脑拨出了几通打给一个Hotmail账号的电话,那个IP地址像是在——”他顿了顿,以示强调,“伊朗。”
  贝基一边听一边匆匆地做着笔记,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汤姆瞧见了她的表情,所以无须多问。
  “通常情况下,我们接下来就要联系网络服务商,填完所需的文件资料后,让他们告诉我们接电话人的准确地址。但依我之见,老实说,要从一个伊朗网络服务商那里得到消息的希望不大。”
  “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个IP地址在伊朗,对吗,吉尔?”他问,“最后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
  吉尔梳理得完美的眉毛几乎要穿透天花板了。“我十分肯定,道格拉斯侦缉总督察,我不会犯那样的错误。最后一次和那个Hotmail账号联系就在两周前。”吉尔查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准确地说,是十五天前。”
  汤姆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支铅笔,夹在指间转动。有没有可能奥莉维亚只是要和她的伊朗情人私奔,仅此而已呢?但感觉不像那么回事。
  为什么罗伯特要在和她视频的时间上撒谎?吉尔说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周三——尽管不是通过奥莉维亚的手提电脑。罗伯特说直到周五她肯定都在他们的房子里——但听上去也不像是真话。那他为什么要撒谎?
  “抱歉,吉尔,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汤姆说,“你的解释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让人费解的只是这个该死的布鲁克斯家庭和他们真假难辨的状况。还有没有什么情况?”
  “还有一点。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我们知道直到周三,罗伯特·布鲁克斯都在同他妻子的邮箱地址视频通话。我们追查到了接收那些视频的设备所在地,结果显示接收端在法国。”
  贝基一脸困惑。“她都没有护照,究竟是怎么去那里的?”
  “她可能没有去。”
  贝基身子往椅子里陷了陷,做了个鬼脸。“嗯?”她问。
  “我们相当确定那个IP地址是假的。她肯定是在网上买的,这么做轻而易举。但如果想要查出真正的IP地址,恐怕就得再做一些文书工作了。”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绕地球转一圈来布迷魂阵,彻底迷惑我们?”汤姆问。他的哥哥干的就是这种特别的技术,并发了大财,这不是他碰到的第一起用这种方式掩盖地址的案子。
  “用FaceTime不能做得天衣无缝。信号不够强,视频会不清晰。我们可以从供应商那里得到她真正的详细地址,而她的丈夫则办不到——我猜这正是她的目的所在。这么做要花时间,也许要两三天,就像我刚才说的,还要做一大堆讨厌的文书工作。”
  吉尔沉默了片刻,目光热切地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是明摆着的事情,但我能不能请二位注意,仅凭罗伯特·布鲁克斯在FaceTime上联系他妻子的邮箱地址不能说明什么,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电话那端的是奥莉维亚。这只是罗伯特的一面之词。任何知道她邮箱地址和密码的人都能接罗伯特的视频邀请。说到这点,他自编自演都有可能,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即便我们查到了地址,也根本保证不了我们能在那头找到奥莉维亚。”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汤姆想。所以我们只知道罗伯特说周五和奥莉维亚视频过是假话,并不知道过去两周他有没有和她通过话——有可能都是事先设计好的。那是我们认为她实际上还活着的唯一证据。也许贝基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但如果罗伯特已经谋杀了她,那孩子们究竟在哪里?
  17
  罗伯特躺在床上,头靠在四个枕头上,一整晚都没睡。他需要睡眠,但思绪根本停不下来。他现在真希望没有报警,但这么做似乎是对的。如果他没有把奥莉维亚失踪一事报警,那他看上去一定像是有罪。但奇怪的是,报警似乎并没有消除已经包围着他的嫌疑。这是他需要处理的。
  已经到了不得不向警方提供更多信息的时候——比他愿意的更多——但也许没有其他选择。不管怎么样,他们迟早都会查到,那么,如果他主动交代而不是让他们自己去查,可能会为他赢得几分。
  奥莉维亚,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次要的,没有人能取代丹纳什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他已经那么尽力地去赢得她的爱了。她说她爱他,但他能感觉到那些话是多么空洞。她不明白他的感受,不明白他的心是如何充满渴望地狂跳着,想往她身体里注入一些感情,让她变回多年前那个令他一见倾心、爱笑、无忧无虑的女孩。在罗伯特看来,无论奥莉维亚在哪里,都好像有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使得她周围的人都变成背景墙。他只能看到她。但回到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他得让她离不开自己,让他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让她没有他就无法生活。他一再地向她证明了这点,但她依然躲在自己的壳里,他从来都不确定她用以保护自己的盔甲究竟是为了防止他进入,还是为了掩饰底下裂开的伤口。
  他的目光在他们的卧室里逡巡,在梳妆台上略一顿,想象着奥莉维亚坐在那里梳头的样子。他们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他就确保楼上能为他们提供套间——一间足以装下一张舒适的沙发,一间更衣室,和一个豪华独立浴室的卧室。他想给奥莉维亚被宠溺的感觉。卧室主要是用乳白色和灰色装饰的,带着几缕用以突出的紫红色,看上去像是为一家非常昂贵的杂志拍摄的图片。但不知为何,始终没能营造出他一直追求的那种亲密的隐蔽氛围。想起对他们共同生活的最初愿景,他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刺痛。
  抛却他们的生活原本可能会怎样的所有感伤,他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愤怒和在安格尔西岛发现的一切上。他探身朝向扔下的外套,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两手捏着。照片钉在埃文斯夫人布告板上的一堆快照里,她看到了他看到它时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埃文斯夫人?”他问道,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就在上周。当时你妻子正从房门出来,刚好我们的一个常客在抓拍这栋房子。她每次都会送我几张。可惜奥莉维亚不是正面对着镜头,她实在是个大美人,对不对?你喜欢这张照片吗,布鲁克斯先生?”
  罗伯特恨不得把照片从墙上扯下来撕得粉碎,但那么做没有好处,他可能会需要它。
  “谢谢你,埃文斯夫人。我喜欢。你还有我妻子的其他照片吗?”
  她没有,这是唯一的一张。
  他瞪着照片,然而无论思路朝哪个方向行进,都只一次一次地进入死胡同。
  背靠着床头,他能看到马路对面的情形。他一直注视着警察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所有的邻居,告诉他们奥莉维亚失踪的消息。他知道邻居们都会怎么想。
  最后警察走到了正对面伊迪丝·普雷斯顿家的房子,罗伯特知道她有一大堆要说的,不管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原以为她会邀请警察进去,请他坐下,长篇大论一番她对布鲁克斯一家的看法,所以当看到她从前门走出来,对警察开门见山时,他很是吃惊。
  罗伯特坐起来了一些。她在说什么?她抓住警察的袖子,把他拉到了客厅窗子前——也许是在演示一直以来她是站在哪里透过窗帘往外看的。接着她指了指,首先是马路,接着是车道,然后用手指做起好笑的动作:直着、弯曲,直着、弯曲。那是什么意思?
  警察掏出笔记本,显然是让她把所说的一切重复一遍,因为她又做了一遍那个手势。
  普雷斯顿夫人又和警察聊了五分钟,没有再做手势,最后警察习惯性地抓着无线电设备沿着车道往前走去。
  那个臭婊子到底说了什么?
  罗伯特确信那是什么罪证,一段记忆在心底烦扰着他。昨晚他去车上拿手提箱的时候,普雷斯顿夫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还说了些什么,只是他没有认真听。那真的就在昨天吗?她说了什么他没有认真听?
  他不清楚。他脑子累极了,不仅是因为缺少睡眠,还因为思虑过度。
  罗伯特挪动双腿,从床上下来。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朝妻子的五斗柜走去,开始胡乱地拉开抽屉,到处翻找,并没有真正指望能找到什么。他的耐心只维持了两分钟,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号,克制了好几个小时的怒火砰地爆发,他把每一个抽屉都从柜子上扯了下来,一个一个地扔到地上。他又走到衣柜前,将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在地板上扔成一堆。他拼尽全力踢它们,那些柔软的织物没有反抗他。最后,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臂抱住曲着的双腿,头枕在膝盖上,终于不再克制自己,开始深深啜泣,试图抛开心头所有的愧疚,但没有成功。
  18
  新闻报道带来的反馈信息比贝基预料的要多,但大部分都是浪费时间。许多人打电话来说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出现在他们的街道或小镇上,当问及任何细节时,要么孩子们的年龄不符,要么种族不符。但这个特殊的家庭要想长时间躲开人们的注意相当困难,也许最终事实会证明这仍是一条有价值的探寻渠道。
  要是有人有这几个孩子的照片就好了。他们从孩子们的派对着手查照片,但一无所获,直到周一返校,这项工作也无甚进展。他们当前找到的最好的照片就是比利贴着墙壁在做倒立,一脸傻相地做着鬼脸。
  尽管问题成堆,贝基还是很高兴能负责这项调查,这对她来说是在小组树立声誉的大好机会,她下定决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把和彼得的那段丑事告诉汤姆不容易,却是正确的。她想让他从她嘴里听到这件事,而不是从以前的同事和在某个全国性会议或其他地方认识的高级警官那里听到谣言。那件事带来的痛苦已经开始消退,一种宽慰感开始取代她心中的孤寂和自我憎恶感。
  他们的恋情当时感觉是那么美好,但当汤姆提到她和彼得厮守终生的可能性时,她觉得相当恶心。他将不可避免地从偶像的基座上跌落下来,然后她会怎么看他呢?当他不再是悄悄巡行在伦敦警察厅走廊上的那个有权有势、性感的人物,而变成把内裤丢在浴室地板上,每天晚上看电视时张着嘴呼呼大睡的男人时,他们有足够的感情基础让这段关系天长地久吗?
  很高兴有更好的事情去考虑,她把思绪拉回当下。这件案子就是她的关注点。
  她听到一声轻咳,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员正站在她办公桌旁。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抱歉,尼克。我刚才走神了。我想试着去揣摩奥莉维亚·布鲁克斯在想什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是护照的事,长官。布鲁克斯先生说他们——他的妻子和孩子——没有护照,但我们还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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