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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局中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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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镜感兴趣的不是他的侥幸脱险大难不死,而是画面左侧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背后的列车上“2号”车厢的标志很醒目,透过玻璃窗,一个人正失神地看着窗外。
  不用再怀疑了,那人就是白石冰。
  D301次列车共有二十二个车站,依次是北京南、天津南、济南西、泰安、曲阜东、滕州东、徐州东、宿州东、蚌埠南、定远、南京南、镇江南、无锡东、上海虹桥、杭州南、宁波东、台州、温岭、温州南、福鼎、宁德和福州。
  白石冰有可能在温州南站之前的任何一站下车,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7月29日,温州方面发布消息说,遇难者人数升至四十人,苏镜立即查看详细新闻,死者名叫陈伟,不是白石冰。
  就在苏镜等人为白石冰的去向焦头烂额的时候,铁路公安终于打来了电话,他们明确地告诉猛子:“白石冰没有乘坐D301次列车。”
  猛子愣怔了半天,问道:“身份证号码都查过了吗?”
  “查了,他没上车。”
  等猛子放下电话,套子说道:“见鬼了,真见鬼了!”
  猛子把那张图片调出来,一边看一边说:“这不是白石冰是谁,他怎么可能不在车上呢?”
  白石冰到底有没有乘坐D301次列车,连续几天困扰着苏镜等人。车窗里那人难道真的不是白石冰?可是他跟白石冰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何旋是这么宽慰他的:“长得像有什么稀奇的?很多电视台搞模仿秀,很多人跟明星长得非常像,甚至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跟克隆出来一样。”
  苏镜摇摇头,说道:“那些人就一直在模仿明星,所以说话的语气神态跟明星很像,可是车窗里那人如果不认识白石冰的话,又怎么会模仿白石冰那么像呢?要知道,他不仅仅是长得像白石冰,那眼神、那神态就是白石冰的翻版!”
  这事成了悬案,因为铁路公安也是言之凿凿,说D301次列车上根本没有白石冰这号人。苏镜提出要查看所有旅客名单,但是遭到了拒绝。
  现在,白石冰有没有上车他拿不准,白石冰是生是死,他也拿不准。
  他走向了绝境,眼前似乎再也没有出路了。
  一份报纸救了他,将他从迷茫中拔脱出来。8月1日上午十点,他坐在办公室里闲来无事上网浏览新闻,然后便看到了《法制日报》记者范传贵的一篇调查新闻,题目是《动车实名购票何以屡遭质疑》,文中说,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在对“7·23动车追尾事故”进行理赔时,所依据的是旅客在购票时留下的个人信息,而在理赔过程中却发现,有部分旅客是持他人的实名车票上车的,所以需要对旅客身份进行更加复杂的核实。
  范传贵还亲身体验了一把,他买了一张实名火车票,排队来到检票口,当他将车票和身份证一同递上时,工作人员只接过车票,并快速剪口归还他。范传贵观察发现,所有的工作人员对所有乘客都只是查验车票而未核对身份证。
  看完这篇文章,苏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套子和猛子叫到办公室,指着电脑屏幕说:“你们看看这篇报道。”
  猛子看完便叫道:“这就是说,铁路公安给我们的信息未必是准确的,白石冰也许就在车上。”
  套子说道:“难怪他们一直不肯公布乘客名单呢。”
  苏镜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假如白石冰就在D301上,他会在哪一站下车?或者,担架上那人就是他?”
  猛子说道:“遇难者名单已经公布了,没有他,一百二十六个住院者名单里也没有他,他肯定是受了轻伤自己离开医院的,一些轻伤的旅客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就走了。”
  套子却嘿嘿一笑,说道:“那四十个遇难者都有亲人认领尸体,如果……没有亲人认领呢?那可就神不知鬼不觉啦!”
  苏镜呵呵一笑,说道:“打住!我们要相信有关部门不会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弄虚作假!”
  猛子说道:“现在过去一个星期了,白石冰从温州出发,去往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
  套子说道:“要不,我们发全国通缉令吧。”
  就在这时,苏镜手机响了,是乔丽打来的,她说石运来有话要对他讲。放下电话,苏镜和猛子、套子立即奔赴顺宁市第二人民医院。
  3。他或许不是凶手
  石运来精神健旺,见到苏镜就咧嘴笑,乔丽站起来说道:“苏警官,他说要见你,跟你讲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石运来自7月20日凌晨被白石冰接走并袭击后,已经过去十一天了,这期间他一方面接受头部的外伤治疗,一方面在乔丽的帮助下进行康复训练,同时,乔丽还请来了精神科医生对石运来进行问询诊断。
  医生的初步意见是,石运来患上一种分离性漫游症,患有这种病的人会突然意外地从家里或自己平常工作的地方出走,不能回忆自己的过去,对自己的身份模糊不清或设定一个新的身份。
  十四年前,为了拿下鸽子岭旅游开发项目,石运来注册了一家好运来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竞争对手是天龙旅游开发公司,法人代表叫宋伟,这家公司也是临时注册的。宋伟的姐夫雷风行当年是派出所所长,跟顺宁市政法委书记邱德龙很熟,所以在公开招标的时候,顺利地拿下了鸽子岭的旅游开发项目。石运来很是眼红,请宋伟和雷风行吃饭,想跟他们合伙经营,但是被雷风行当面拒绝。也是因为酒喝得多了点儿,石运来指着雷风行破口大骂:“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没人知道,我都给你记着呢。”骂完就走了。
  去年苏镜为了调查一起冤狱案件,还一度怀疑石运来已经被雷风行杀害了,谁能想到,石运来走出酒店不久就摔了一跤,应该还昏迷了,醒来之后就觉得自己应该叫马云鹏,然后来到东阳江边遇到了陈海,跟着他干起了打捞尸体赚钱的勾当。直到七年前,陈海挟尸要价,石运来游泳上岸准备拿钱却被人用石头砸了脑袋一下,然后他立即又糊涂了,总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马云鹏。
  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是他却知道陈海做的勾当伤天害理,于是跟他们摊牌说自己再也不干了。又是因为喝酒,又是因为酒后多言,他竟然说要举报陈海,于是陈海萌生杀机,开车撞他。
  这一撞不要紧,石运来的神智刚刚有所恢复,结果又糊涂了,还好神经外科的护士护工没有弃之不理,否则他饿也饿死了。虽说神志不清,但是他只记得两件事情,一是出于所有人遇到困难时的本能,他一个劲地喊妈妈,一是七年前的事情印象实在太深了,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这不仅是肉体上的打击,更是精神上的摧残,一想到有人假装溺水淹死别人再挟尸要价,他就觉得愤怒,而且恶心,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除了“妈妈”,就是“挟尸要价”。
  7月20日凌晨时分,当他看到白石冰的时候,起初还懵懵懂懂,后来隐隐约约想起来他是谁了,然后指着他口齿不清地骂:“挟……挟尸……要……要价……凶……凶手。”
  白石冰一石头下去,没要了他的命,却唤起了他所有的记忆,包括老婆乔丽,包括陈海、徐虎和白石冰的勾当。
  见到苏镜之后,石运来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中间当然需要乔丽的帮助。
  对猛子和套子而言,石运来的讲述无非是说清了他的病由,而关于白石冰行凶的情节则跟上一次的讲述没有什么不同。
  又过了一个多月,9月9日下午,乔丽给苏镜打来了电话,说石运来今天出院,后期的康复治疗在家里进行也可以,她对苏镜千恩万谢,说有空要请他吃饭,并提前祝他中秋节快乐。挂了电话之后,苏镜突然福至心灵,木木地坐在椅子里,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猛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竟然毫无反应,不禁小声说道:“套子,我们的精子队长傻了!”
  话音刚落,苏镜突然说道:“白石冰也许不是凶手呢!”
  猛子吃了一惊,说道:“真的傻了!”
  套子问道:“那凶手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苏镜说道,“还记得8月1日乔丽给我打电话的事吗?她说石运来有话要对我讲,我当时很激动,以为他要对我讲什么呢,谁知道只是重复了之前的话。”
  “这有什么问题吗?”猛子问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问,我激动个什么劲啊?”苏镜说道,“按理说,石运来把知道的事情早就告诉我了,我应该对他的话没有期待了,可我为什么还那么激动呢?”
  猛子呵呵笑道:“这是因为你沉不住气。”
  套子问道:“苏队,直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我昨天晚上突然想到的,就像一道流星划破了夜的沉寂……”
  “咳,咳,”猛子说道,“咱们这不是诗歌朗诵会。”
  苏镜嘿嘿一笑,正色道:“我问你们,陈海是怎么死的?”
  猛子说道:“被注射了乙醚,然后活埋。”
  “坑是提前挖好的吧?”
  “应该是。”
  “那徐虎呢?”
  “乱刀砍死。”
  “你们觉得这两个人的死亡方式,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吗?”
  猛子说道:“这哪能比啊?根本没有一样的地方!”
  “真的没有?”
  套子沉思半晌,说道:“还真想不出来。”
  苏镜继续问道:“那石运来是怎么被袭击的?”
  “用石头砸的呀!”猛子说道。
  “石头哪儿来的?”
  “啊,石头哪儿来的?”猛子问道,“捡的喽!难不成从山脚下搬块石头上去啊?”
  套子立即说道:“我知道了!陈海遇害之前被注射乙醚,凶手还提前挖了坑,是有准备的;徐虎被乱刀砍死,起码凶手身上是带着刀的,也是有所准备的;但是白石冰袭击石运来,则只是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是没有准备的,更像是临时起意。而且石运来头上只挨了一下,能不能把他打死全凭运气,但是陈海和徐虎,则是必死无疑。”
  猛子反驳道:“也许白石冰知道山洞里有石头呢,所以故意拖到山洞里去,而且他知道石运来腿脚不灵便,所以打那一下基本上就可以要他命了。”
  苏镜说道:“如果白石冰一心要杀石运来的话,在哪儿都行,比如杀害徐虎的时候,在城中村里就搞定了,用不着拖着石运来爬山。从陈海和徐虎的尸体上,我看到了恨,但是从石运来身上,我看到的是慌。”
  猛子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带石运来爬山?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套子说道:“也许他只是想找个避开人的地方,问问石运来到底是否记得他,是否记得挟尸要价的事,如果不记得,他可能就放过石运来了。”
  苏镜说道:“可是石运来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大病未愈,也不会装假,所以白石冰便起了杀心。你去医院再找一下石运来,问清楚了,那天晚上在山洞里,白石冰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这就去!”猛子说着就站起了身。
  “别急别急,”苏镜说道,“我还没说完呢。陈海死在哪儿?”
  “驴头山啊!”
  “驴头山离市区很远,凶手肯定是把陈海控制住了,用车把他拉到山上,这点你们同意吧?”苏镜继续说道,“可是白石冰没有车。”
  “他可以借啊!”猛子说道。
  “借谁的?”
  “我们可以调查一下白石冰那天有没有借车。”套子说道。
  “好,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了,”苏镜继续说道,“还有那叠钞票也很奇怪,白石冰给了徐虎一万块钱,可是徐虎身上只剩下九十八张百元大钞,牛皮信封上也没有留下白石冰的指纹。你们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套子说道:“这事的确很怪,但是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有人帮他!”猛子突然喊了一嗓子,“白石冰杀人之后,另外一个人擦去了信封上的指纹,抽调了一头一尾两张钞票,他是为了掩护白石冰。”
  套子反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直接连信封带钞票全拿走不就行了?”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苏镜打个圆场,说道:“都别争了,还有别的疑点。”
  套子说道:“白石冰还没抓到,苏队长就要给他翻案啦。”
  苏镜没理会套子的调侃,皱着眉头条分缕析地说道:“7月15日徐虎遇害那天,白石冰是光着膀子回宿舍的,这个有他同屋的人作证。为什么光着身子呢?因为他衣服上沾了血。而且满园春发廊那个女人也说过,看到白石冰手上胳膊上都是血,衣服上也有。可是别忘记了,我们在垃圾站找到了一件蓝色的血衣,凶手杀人时穿的是这件衣服后来又脱掉了。如果白石冰是凶手的话,他杀人时穿了这件衣服,血怎么会溅到里面的衣服上呢?”
  套子说道:“也许那件蓝色的外衣没穿好,所以血溅到里面了。”
  猛子说道:“别忘了,那件衣服是用拉链的,不是用扣子的,套上那件衣服可以包得严严实实。”
  “还有,”苏镜说道,“凶手既然穿了蓝色的衣服行凶,说明他很冷静,有准备有计划,可是发廊女却说,看到白石冰的时候他是慌里慌张的。”
  套子犹疑道:“可能杀人之前很冷静,可是真杀了人之后还是会慌的吧。”
  苏镜点头道:“也有道理。”
  猛子专爱跟套子顶杠,说道:“有什么道理?没道理!那件血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穿了那件衣服,里面的衣服就不可能沾上血,一定是白石冰看到尸体去检查了,发现徐虎死了吓得跑了,检查尸体的时候就把血沾到身上了。”
  套子继续提出疑点:“如果他杀人之后惊慌失措,那么在脱衣服的时候,也有可能不小心把外衣上的血沾到内衣上。”
  苏镜摆摆手,笑道:“这样争下去不会有结果的,我们还是分头干活去吧。”
  苏镜和套子来到顺宁电视台,余榭问道:“苏警官这次来是调查谁啊?”
  “还是白石冰。”
  “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
  姚笛正好走过来,插嘴道:“也许真相你永远都找不到。”
  余榭虎着脸说道:“姚笛,你不要乱讲话,作为新闻工作者,你要讲证据。”
  “我这不是把苏警官当自己人私下说说嘛!”
  “私下说也不行,”余榭说道,“你赶紧编片去。”
  姚笛撇了撇嘴走开了,可刚走了几步就退了回来,因为苏镜刚刚问了一个问题:“余制片,我想来调查一下7月2日白石冰有没有跟同事借过车。”
  姚笛听到之后,立即转过身说道:“我呀!”
  “他跟你借车了?”
  “是啊。”
  “7月2日?”
  “对。怎么了?”
  “他有没有说借车干什么?”
  “他就说有事,我就借给他了。”
  “你不开?”
  “我那天不是去北京采访郭美美的事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借车的?”
  “前一天晚上,也就是7月1日。”
  “什么时候还你的?”
  “我从北京回来,他就还给我了。”
  “你的车是什么牌子?”
  “途观。”
  套子皱眉说道:“途观?那个幼儿园园长看到的车是宝马X5或者是双环SCEO呀!”
  苏镜继续问道:“他把车还你的时候,车是干净的吗?”
  “啊?”姚笛吃惊地说道,“你是说他开着我的车去杀人?”
  “有这可能。”
  “难怪,难怪,”姚笛厌恶地说道,“他把车还我的时候,车里面干干净净的,我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还说干什么帮我洗车呀?’他说是应该的。谁知道……谁知道他开车杀人了呢?他没把尸体放我车里吧?”
  苏镜呵呵一笑,说道:“那应该没有。”
  4。“小三”吐露了真情
  9月13日像大部分日子一样平平无奇,只是中午时分,智多星幼儿园园长程艳的突然来访给案情带来一丝转机。苏镜招呼程艳落座,问道:“程园长今天不是要出庭吗?”
  程艳脸上一红,说道:“别叫我园长了,幼儿园都已经关门了。”苏镜呵呵一笑,程艳接着说道:“出了这种事,谁还会把孩子送来啊。”
  这两个月,程艳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7月2日下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之后,她就一直饱受舆论的谴责,街坊邻居在她背后指指戳戳,声音大得几里之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与之相比,她倒宁愿被多拘留几天,看守所里还清净点儿。7月15日,吕国豪夫妇将程艳和老王告上法庭,要求赔偿50。89万元,今天是庭审的日子。
  苏镜问道:“程园长今天庭审怎么样?”除了“程园长”,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一时半会还不习惯立即改口叫她“程女士”。
  程艳说道:“法官说择日宣判。”
  苏镜看了看时间,说道:“程园长应该是庭审一结束就赶过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程艳说道:“那天你们问我从驴头山上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车,我说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
  “对。”
  “我想起来那个司机是谁了。”
  “谁?”苏镜立即坐直了身子。
  “就是工商局昨天被撤职的那个处长。”
  “刘枫?”
  “是。”
  这两个月,刘枫就像坐在一座活火山上,时不时喷出一点火苗,让他惊慌失措,却又马上陷入沉寂,但是他知道,火山一直都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大喷发。
  7月4日凌晨,刘枫一夜成名,一句“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丢工作”成了顺宁人的口头禅,网友发起人肉搜索,很快将他的老底全挖了出来,原来他能混到工商局处长的位子,全因为他有个姓曹的舅舅,这个曹舅舅是顺宁市的副市长。事发后,曹副市长把这个不争气的外甥狠狠一顿臭骂,然后四处堵漏,先是给顺宁本地各大媒体打电话,要求他们闭嘴,这还不放心,又给顺宁市委宣传部打电话,要他们配合封口。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段视频在被热议了几天之后似乎渐渐被人淡忘了。可是半个多月后,大概在7月20日左右,网上又有一篇“爆黑帖”冒了出来,除了老调重弹,还把曹副市长也扯了进来,说他如何包庇外甥钳制舆论。此帖立即被上万网友转发,曹副市长大为震动,立即给公安局长侯国安打电话,要他查出是谁发的帖子,侯国安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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