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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翰推开吕英才，坐起来抓自己衣服，接着开始扯脸。韩峥此时追了过来，和吕英才一起按住发疯的张翰。
“别过来，我没错，是你的错你的错！”
张翰被按住也不老实，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这倒把吕英才和韩峥弄糊涂了，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发疯了？
“张翰你老实点，别给我搞鬼。”韩峥拨了下张翰，张翰抱着头发抖不吵也不闹了。
“先带局里去，还有刚才那女人。”
“好勒。”
两人把张翰带去警局，又打听出那女人的消息，让人带局里来问话。
张翰从丢掉石头开始起就没正常过，从上车到警局一直在嚷着什么，喊到最后只是叫，完全疯了的样子。
“这疯子怎么办？”韩峥看着被拷起来也坐不住，拼命摇晃椅子的张翰。
“张翰是个大学教师，想装疯逃避法律制裁也说不定。”吕英才回办公室，“等下审问那女人。”
韩峥看现在没事，跟上吕英才继续之前的话题，“师哥说说你这两天干什么了吧，怎么带个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我只跟胡莹一起来的，你刚才那话要是被她听到，你看她怎么收拾你。”吕英才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看桌上的卷宗。
韩峥陪笑着坐下，“师哥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而且在那之前不是你先收拾我吗？”
吕英才一怔，对外对内胡莹都是他女朋友，他确实应该像韩峥说的，替女友收拾这口无遮拦的小子才对。不过。。。怎么说，他对胡莹也喜欢，但似乎和男女之情不同，因为他没有别人口中说的想时刻把人绑在身边的感觉。同胡莹相处，好像与别人相处没什么区别，不见也不会特别想。
“师哥，难得你会思考，你该不会不喜欢她吧？”
“怎么会。。。”吕英才回答的没底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丢在韩峥身上，“有功夫跟我磨牙，不如去抓这个在逃犯。”
“师哥～”
“撒娇也没用。”
只要没外人在场，或者做错事了，韩峥就会喊吕英才师哥，其他时候一律叫组长。吕英才翻看其他卷宗，一名警察敲门进来，说是那个自称张翰妹妹的人找到了，他们去见那个女人。
接待厅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紧张地左右看，看他们来了站起身。吕英才也不跟这女人兜圈子，直截了当提张翰的事。女人大概怕惹事，没等他们问就把她知道的事全说了。她叫李雪，是张翰的学生，今年就要毕业。她平时就和张翰的关系很好，学习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会向张翰请教，结果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张翰有妻但无子，去医院检查证明是妻子的问题。张翰面上没说什么，心里一直别扭着，有了李雪也只能偷偷跟她幽会，因为他妻子贤惠能干，对她太坏会招来邻里的指责。
李雪真的喜欢张翰，还为他怀过一次孩子，但由于各种原因没保住。她以为她这辈子都要做张翰的地下情人，却没想到前阵子开房中被他妻子逮个正着。正妻抓奸天崩地裂，差点闹到派出所去，好在张翰压的住他妻子，她才得以脱身。
张翰和他妻子的关系到达冰点，新年前一天两人还为此大吵一架。不过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不愉快，不愉快的后果就是张翰起了杀心。张翰偷偷给李雪发短信，说要和他妻子离婚，等她毕业就娶她，她为这事高兴了一宿。
可让李雪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听说张翰妻子被强盗杀了，离婚变丧偶。她心里起疑就来问张翰，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警察就来了。
吕英才对李雪的话半信半疑，她事前就知道张翰要杀妻，还是怂恿了张翰，或者她直接参与了？他借了李雪的手机，里面真有一条张翰前提发来的短信，确实像李雪说的张翰要离婚。
“很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吕英才示意韩峥送李雪出去，韩峥带李雪离开警局。他们没有证据无法扣押李雪，最多叫到局里询问。
几分钟后韩峥回来了，看吕英才提着行李忍不住问：“师哥，你要回去？”
“嗯，你也下班吧，忙活一天还没给亲戚拜年吧？”吕英才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停住了，“让张翰继续装疯，别理他，装够了自己就消停。”
“师哥你真体贴我，大晚上的我上哪拜年去，给鬼啊？”
“别贫，叫人好好看着张翰。”
“放心吧您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屋内的灯突然亮起，吕英才放下行李给自己倒杯水，扫了眼客厅哪里看着都脏。茶几上还有日用垃圾，地板也一直没擦，尘土都能种菜了。
吕英才摸了摸肚子饿了，去厨房做热水打算弄泡面，趁着水没开扫扫地，又将茶几上的垃圾装袋，明天出门带出去。热水做好，他泡上面继续收拾。
“好香啊。”
不知道是不是吕英才的错觉，他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谁，出来！”
吕英才喊完静静听了几秒，没听到异声挨个屋子找，就不信他家里来个饿肚子的窃贼。不要说他神经质，只是警察的警觉不允许他漏掉一丝可疑的地方。
吕英才的家两室一厅，是局里为了照顾家境不好的人付款买的，虽然吕英才也拒绝过，局里还是付了大部分钱。他查看完家里所有地方纳闷了，难道这两天没注意休息所以出现幻觉了？可是不对啊，他那次抓贼三天不睡觉也没见出现幻听。
淡淡的泡面味将吕英才勾回客厅，他捧着碗认真观察四周，挑起面条送到口里又吐出来，干涩的很，根本没有泡面那种酱香味。再闻闻泡面，之前的香味也没了，只剩下碗里的温度。
吕英才真的迷糊了，好好的泡面怎么转眼间变的无法下咽？就连之前的泡面香也没了，这根本不正常。他想了几分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凑活着把面吃了。吃完一呕，差点吐了，没有香味的泡面吃着真恶心。他到厨房清洗碗筷，擦完洗洁剂打开水龙头冲，冲完之际屁股仿佛被人拍了下，他下意识转头，半个人也没有。
“谁？你现在出来，我不会报警。”因为他自己就是警察。
家里依然静悄悄，吕英才真有点火了，放下碗筷彻底清查家里所有角落，连装不下人的抽屉也不放过。吕英才搜了一大圈半个人也没搜到，抱着手臂站在客厅想怎么回事。家里应该没第二个人才对，可之前那句“好香啊”是谁说的，难道真是他的幻听？就算是幻听，刚才被拍了屁股又算什么，幻觉？他连三十岁都没有，不至于老到产生幻听幻觉。
这时，吕英才右脸颊上有一股摩擦感，就像有人在摩擦他的脸。他捂上脸四处看，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可这么清楚的抚摸感不是假的，难道是韩峥说的。。。。。。他背后真有个人？他想到这里转身就是一拳，没打到任何东西。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
吕英才冷静下来，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一定是某人在跟他搞鬼。屋内依旧安静，他看着空荡荡的家居然感觉到一丝恐惧。他晃晃脑袋，有什么好怕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想到这里回房间睡觉，他不信那个人能隐藏一辈子。
躺在床上的吕英才还保持高度警惕，认真听身边任何一点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眨眨眼想保持清醒，但温暖的被窝就是睡意的温床，他最终没敌过倦意睡了过去。
睡梦中，吕英才感觉自己在翻身，不像他自己在动，好像有个人将他翻过去。他的手被压着不适的动了动，这一动好像碰到什么，背上贴着一个东西。
“嗯。。。。。。”
半睡半醒间，有双手好像搂住他的腰，他试图推开那双手，没推动。胃部一阵刺痛，他捂着胃，无意间和那双手叠在一起。
“嘶。。。热水。。。”
吕英才无意识开口，那双手离开了。没多久，他的头被人抬起来，嘴边贴上冰冷的东西，似乎有一股热气。他勉强睁开眼，有个人，他一把推开嘴边的水杯，水杯摔在地上碎成片。
“你是谁？”吕英才捂着胃打量站在床边的人，是个穿浅灰色古装，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头发高束在头顶，冠上有玉，还插着玉簪，像电视里的道士，不过也不完全像。
“原来你已经忘记了。。。”青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只有声音在屋内回响，“也罢，我叫枫白，字子纯。”
“枫白？喂，出来，你人呢？”
吕英才看不到枫白披上衣服下床去找，找遍家里所有地方也没看到那个自称枫白的人。
“枫白，你究竟是谁，快出来。”
吕英才又回到房间，可房里依旧只有他一个，枫白就像来时那样，去的也无影无踪。吕英才喊了一会儿，真的喊不出那个叫枫白的人，只好回去睡。
今晚，吕英才睡的踏实，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睡醒后又喊了枫白一声，还是没找到，如果不是地上的碎水杯还在，他差点以为昨晚看到的一切是梦。
吕英才把行李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小面人没地方插干脆放在茶几上。收拾好后，吕英才到楼下买早餐，一边走一边吃。他家离警局很近，步行七八分钟就到，所以他平时都是步行，又为了节省时间边走边吃。不过常年饮食不规律的后果就是年纪轻轻得了胃病，就像昨晚那样半夜胃疼，他仗着自己年轻以热水代替胃药。
“组长，早上好。”
韩峥在门口碰到吕英才，大老远就跟吕英才打招呼。两人打过招呼进局里，直接到审讯室看张翰，张翰还是昨天那样，嗷嗷叫着喊见鬼了没一点好转。
“他吵了一晚上？”吕英才问看守张翰的警察。
同事鲁纪嗯了声，从他们离开后张翰一直这样，本来以为张翰装装样子过一阵就好，没想到他像真的疯了一样。
“找个医生给他检查下。”吕英才说完回组里，转身后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
“老蒋，您做什么去？”
“可找到你了女英才。”被称作老蒋的人招呼他们过来。
“我说了我姓吕。”
“我知道你姓女。”
吕英才头疼了，这个老蒋叫蒋国胜，今年五十岁，以前是刑侦队的队长，后来年纪大了到后勤工作。他原是外地人，不知道是不是家乡话说多了，每次叫吕英才都叫成女英才，让名字主人很头疼。
“老蒋你是来给我们送桌椅的吗？”韩峥笑呵呵问，前几天有几个人打架，带到局里调解时又打了起来，还打坏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是啊韩曾。”蒋国胜同他们回组里。
“那个老蒋。。。我叫韩峥。”
“我知道你叫韩曾，我所你们就听不懂我在所嘛？”
我们可不就是听不懂你在所嘛，两人学着老蒋的口音心里暗想。
几人来到刑侦大队第三小组办公厅，吕英才整理张翰案子的报告，毕竟是在除夕发生的凶杀案，有了进展就要给局长做个汇报。
韩峥联系精神病医生给张翰做检查，医院那方的意思是让他们带人到医院去，他们除了听医生的别无他法，只能带着张翰去医院做检查。
半个小时后，吕英才等几名警察带张翰来到医院，由于他们事前通知了院方，所以找到负责人就把人交给他们了。医生给张翰做了例行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张翰精神受到很大刺激导致精神异常，要想恢复治疗保守时间是半年。吕英才对这种解释很无力，因为这就意味着张翰将逃脱法律制裁，或者说这半年逍遥法外。他们告别医生从医院出来，吕英才刚上车手机就响了，看了来电是他弟弟吕英俊。
“哥，有人打架快来！”电话一接通，吕英俊就大喊救命。
“你不是在打工，怎么会打架？”
“不是我，是我们这的顾客。别说那个了，你要是来晚了就见不到我了。”吕英才示意韩峥开车，正要问具体情况，那边先一步挂断电话。
“停车，我去趟肯德基。”
“你饿了？肯德基价高，还是泡面平价。”
吕英才瞪了眼回话的韩峥，“是我弟弟，他说有人打架。”
“用帮忙吗？”韩峥满眼的兴奋，他就喜欢制止打架，因为这预示着他可以动手。
“不用，把这疯子平安带回去。”
“明白。”
韩峥把车停在路边，吕英才下车，顺手叫了辆出租车往肯德基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变态色鬼终于出现了
☆、第5章
吕英才的出租车停在路边，他还没下车就看肯德基门口围着不少人，隐约间听到骂声和打斗声。他急忙付钱下车，跑到门口推开围观的路人闯进去，里面打的热闹，七八个人打成一团，桌椅、杂物散落一地。他弟弟在战圈外，一手捂着眼部，手上有血。
“警察，住手！”
吕英才掏出警证大喊，围观的一些青年看警察来了，居然冲到战圈内阻拦打架那个人。
“警察同志，我们帮你制伏打架的人了，有奖励没？”
“警察同志，我被他们打伤了，这怎么算？”
吕英才顿时无语，掏出手铐把两个刚才打架最凶的拷起来，不用靠近就闻到两人身上有一股酒臭味。吕英俊还捂着头，他过去拨开弟弟的手，眼眉处破了个口，现在已经止血。
“没砸到眼睛吧？先去医院看看。”
吕英俊摇摇头，一抬头就看刚才打架的人举着椅子要砸他哥，他猛地推开吕英才。吕英才第一时间发现弟弟的表情异常，转身就是一腿，正中对方腰侧，将他踹出去，椅子也摔在地上。
“小子，敢袭警。”
吕英才压住这人摸腰上的手铐，然后才反应过来已经拷上人了，转头让店员拿绳子或胶带来。吕英俊却给了这人一脚，不觉得痛快又补上两拳，吕英才拉开这小子。
“别打了，先看你的伤去。”
吕英俊擦擦手上的血，“没事，打我哥我就揍他。”
吕英才听了多少有些高兴，小时候的吕英俊身体差，他们家里又穷，所以没少被同村的孩子欺负，还是他这个哥帮弟弟讨回公道的。后来吕英俊听说当医生有钱就拼命学习，终于考上本市著名医学院，上了大学后又勤工俭学，已经很少跟家里要钱。
肯德基负责人向吕英才解释打架的事，喝醉酒的两人好像刚在附近的饭店吃过饭，进店就一身汗酒气。另外两个是排队买食物的顾客，因为喝酒这两人在身后大声嚷嚷频繁往前挤，他们忍不住说了几句，喝酒的不管那套和他们推搡起来。旁边有几个劝架的热心肠，劝了他们几句忽然被喝醉的人招呼在脸上就火了也动起手来。吕英俊身为店员自然上前劝阻，没想到才开口就被其中一个醉汉给打了，这才给他哥打电话。
吕英才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打架，没想到牵扯的人还不少，就给韩峥打电话让他开辆车来装人，韩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几分钟后韩峥闹闹哄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名警察。
“哪打架，谁袭警，报上名来！”
吕英才看了韩峥一眼，韩峥这才乖乖把打架的人带走，吕英俊、还有被打伤的路人和肯德基的负责人一同上车。
那两个醉鬼到了警局还不老实，嚷着他们喝醉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家里有钱有人啥都不怕。吕英才对付过不少醉鬼，连醉的亲妈亲爸都不认识的也给摆平了，更何况是他们两个，直接以妨碍执法为由关看守所，等他们酒醒了再讯问打架的事，并通知家人交罚金。吕英俊的伤不重，但不治疗好的慢，所以吕英才带弟弟去法医那里看伤。
“我说吕组长啊，我是法医，是给死人看病的，你带个活人来干嘛？”何威才解剖完一具尸体，听说吕英才来了以为又有什么人命案，结果他把弟弟带来了。
“知道你忙，给我个创可贴就行。”吕英才淡淡说。
“哥，你就用创可贴打发我啊。”吕英俊哭丧着脸。
何威把吕英俊叫过来，“行了别装了，让别人知道我这只有创可贴不是要笑掉大牙。”
吕英俊乖乖过去让何法医看伤，何法医给他清理伤口，抹上消炎药又贴了纱布，弄完后让这对姓吕的滚蛋。
吕家兄弟回到组里时，酗酒那两人的家属来了，看到他们递烟哈腰，完全没有那两个醉汉说的那么牛逼。家属听说警察弟弟也被打了，争抢着要包医药费，不做个全身检查都不行。吕英才看他们这样提醒他们收敛点，他们这才把放人出来的要事说出来。
“醉酒闹事，妨碍执法，社会影响恶劣，拘押十五天，罚款5000元。另外店被你们砸了，劝架的路人被打了，赔偿费由打架四人承担没异议吧？”吕英才后面的话是对四名打架家属说的。
被打的家属怎么会干，声称是对方挑起的，一切费用该有对方来。打人的也不是善茬，嚷着家人喝醉了神智不清一时冲动才打人。吕英才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让他们吵，家属们知道这是警局自然不敢打，所以等他们吵累了，吕英才才开始调解。四家人都不愿意承担赔偿和治疗费，即使吕英才拿拘押威胁都不行，所以他们在局里折腾大半天才终于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天黑下来，吕英才带弟弟吕英俊回家。吕英俊在学校住宿，偶尔会到吕英才这里来。两人经过楼道口听几个老人在那议论，有人把垃圾倒在楼下，正好在吕英才家窗下，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道德的干的。吕英才没仔细听就上楼了，打开家门的瞬间被屋内闪亮的家具戳瞎警眼，随即关上门。
“哥，我的24K钛合金狗眼被闪瞎了，你怎么赔我？”
“闭嘴。”
吕英才何尝不是被闪瞎的那个，脑中闪过家里为什么这么亮，那是他家的疑问。他看看左右两家房门，再看看门牌号，是他家没错，可为什么。。。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再次打开门，仔细看家里的摆设，确实是他家，但家具被擦的油亮油亮，地板也像打了蜡，都能照出人了。
“哇啊哥，你老实说是不是有钱了请保姆了？”吕英俊鞋也不换进去摸家具，哪都是干净的，他如果没记错，他哥家里每次都脏的要命，还是他来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