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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机处展文博实话实说，为郑源开脱道。
“不过看东城城墙被炮击位置，想必城破到来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哼！”
展文博地回答至少也是实情，孔有德迁怒于人只是因为他们每多在相城待上一日，那么他们所携带地弹药与粮草就要损耗更多，对于他们后勤的压力也会加大。
洪朝军队当中少有骑兵，但是多出了更吃后勤补给的火枪火炮兵种，相对地他们运送粮草的车队，也就会减少。
而洪朝占领的山东等地，现在民间还处于恢复阶段，洪朝政府都还要动用大批量的粮食来支援民间，想要就地征补粮草，至少也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因此，洪朝现今绝大多数的地盘中，除了辽宁与河北等地的百姓已经能够做到自给自足之外，其他地方都还或多或少需要依靠吕宋和大元岛、琼州运送过来的粮食。
更别说像前线军队这种需要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的存在，其补给都是从大元岛中直供过来的，一次真正的大战，就需要提前打报告请求物资，再到运送到位，整整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而五万大军一日在外的消耗，就得是上千石粮食与物资进行补充，多耽误一天，对于红查看军队来说就多一分危险。
“告诉郑源，明天之后他要是再打不开相城城墙，老子就撤了他的职！”
孔有德凶厉地嘶吼声响彻军营，而此时声嘶力竭，亲自操作一门火炮的炮兵团团长郑源，口中却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让其苦笑不已：“看来军长这又是在骂我了！！”
“轰轰轰！！”
“噼啪！”
“咚！！！”
“城破了！！！”
终于，在报废了七八门火炮，动用了数千枚炮弹之后，相城东城那座早就残缺不全地城墙，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伴随着一声漫长地轰鸣声，整座城墙以城门口味中心，轰然倒塌。
原本垂直高达数丈的城墙，在尘埃落定之后已然变成了一堆残垣断壁，石块、青砖构筑而成的废墟，变成了斜坡，再也无法成为明朝军队立足之地，也就无法阻挡接下来洪朝军队的前进脚步。
“火枪兵列阵！”
“准备突击！”
“前进！！”
洪朝军队中，足足等待了五日之久的步兵阵营，随着士官们一声声号令，组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方阵，随后便朝着东城洞开的城墙斜坡防线挺进。
炮火声依旧未停，只是现在洪朝炮兵团的炮击目标，从已然崩塌的城墙，变成了城墙以内方圆一两里范围的区域，步炮协同作战的战术，在洪朝军队执行起来，已是炉火纯青之地步。
不多时，在炮兵眼掩护之下的洪堂步兵，比便在东城成墙根儿站住了脚跟，只是洪朝第三军将士们很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才是最为艰难的。
“洪朝军队已经进城了？”
相城城守府，现在已经被督师孙传庭給征用了，进出的除了大明武官之外少有其他文臣出入。
“是的。”
直到现在孙传庭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脸，除了军中那些个高层将领之外，相城之中十余万将士，却是一直不知道此时主导战局的主帅，是孙传庭。
代替孙传庭出去的，自然是明军东安徽江苏总督张煌言了，此时脸上带着满满尘土气息的他，哪怕已经能够听到如同近在耳边的枪炮声，心中却是一片平静，甚至眼神当中随着时间推移，而多出几分癫狂之色。
“进城的洪朝军队有多少？”
孙传庭继续问道，因为不能露脸，他所能够知道的情报，大多是张煌言告知或者斥候营侦查出来的二手情报。
“大致有两万规模，毕竟东城城墙刚破，就算红查看军队想要一股脑将兵力倾注进来，也没有足够的场地嘛！”
“除非他们再攻破一面城墙。”
张煌言此时反而更希望攻打相城的洪朝军队兵力多些，这样一来等到他们明军后续支援部队合围之时，对方能够逃出包围网的兵力，自然会更少一些。
“让你的人马在巷战之时，不用刻意做出败退姿态，免得被对方将领察觉到。”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多牺牲一些战士，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
孙传庭面无表情，心如铁石一般，叮嘱着张煌言。
“喏！”
之前的城池攻防，洪朝军队没有出动军队直接攻城，而守城的明军也做着缩头乌龟，在熟悉了炮击之后，明军守城十余万大军，真正阵亡在炮火中的，其实不过数千人，连一万之数都不到。
但是接下来的巷战之中，真要按照孙传庭之指示，丝毫不退让地跟洪朝攻坚军队争锋相对的话，那么明朝军队索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以万为基数的。
第1759章 迈入深渊的脚步（）
“砰砰砰！”
“嗖嗖嗖！”
火枪声、弓弩声，声声不绝于耳，不时还有极为说钠嗬鞑医猩炱稹�
之前的攻坚战，因为远程火力的压制，明朝军队虽然一直没有停止抵抗，可是直到洪朝军队炮火，打开了相城的城防攻势，并攻入城池内部之时起，一场真正的战役才算是开始露出它狰狞的面目来。
明朝相城守军没有洪朝军事的燧发火枪，可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反击的手段。
多年在洪朝军队手中吃过的亏，让明朝军队善于总结经验的将领们，很快利用他们有限的优势，找到了针对洪朝军队城中巷战的反击手段。
长弓手或许需要最后的经验和练习，但是一个弩手至少在中短距离的射击中，与火枪兵的互相对垒，并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
尤其，明军重新拾起北宋武经典要中所记载的各种弩具，捡取其中更容易制造，更便于兵士们单独作战的弩具，发货明朝庞大的匠人基础，在军中做到了半数规模的步兵，皆可装备弩具的地步。
没有办法，燧发枪在多次交战之中，明朝军队并不是没有缴获过，可是受限于他们本身技术实力差距，以及无有优良的原材料等因素，明朝的匠人们虽然一直在仿制燧发枪，可是所获结果寥寥。
而弩机在中短距离同样不需要太多的射击经验，依靠明朝军队数量的优势，却是能以数量换质量，至少能在正面巷战这种短距离交手中，为明朝近战步兵创造决战时机，给予洪朝军队杀伤力。
自从明朝军队不惜巨大代价，将弩机装备入军队之中后，洪朝军队在攻城作战之后的巷战之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已是之前的数倍以上。
而且，弩机还有燧发枪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它射击之时发出刮胡刀声响极小，微不可闻，在入夜之后使用更难以暴露行踪，偷袭之时作用却是不差，反比燧发枪更有优势。
当然了，有利自然有弊，弩机填装弩箭之时需要强大臂力，弩手们往往射击十数发弩箭之后，便会有后继不力的情形出现。
加上弩机射击时同样需要瞄准，虽比弓手要求低些，可也不是一般战士平平一射就能做到射中目标的。
“前进十丈！！”
“啪嗒、啪嗒”
洪朝火枪手有条不紊地摆开阵型，在空旷散乱的广场大街上，朝前推进，将城东地盘大部掌握在了手中。
明朝军队地抵抗坚决而英勇，只是为了推进二十余丈，倒在知道路途上的洪朝军队就超过了五千之数。当然与之相对低，明朝军队所折损的战术数量，远比洪朝军队数量更多。
好歹，洪朝军队地燧发枪，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都比明军手中弩机要强大，往往远方明军弩机还未达到射程，洪朝军队的燧发枪便已经开火，无数明朝军队就此阵亡在巷道之间。
“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跟老子一起上！！”
身后有无数弩机发出呼啸之声，为前线冲锋的步兵同僚掩护射击着，骚扰洪朝火枪兵的射击。
“射击！！”
“砰砰砰！！”
如是的场景，在相城东部城区上映无数回，而每上映一回便有无数的双方将士伤亡在地，等待着战后的救治，或者拖下去直接麻布裹身。
“洪朝军队进入城区多远了？”
枪声越来越近，坐镇在城守府的孙传庭面上没有动容，实则心中却是多多少少受到些影响。
“已经推进东城区三里开外。”
“敌我双方将士阵亡数量如何？”
“敌军初步估计折损超过五千，我军折损兵力已过一万有余。”
张煌言沉声回答，虽然折损的明军将士数量极多，但是在他们这些高层将领眼里，却不过是一个个冰冷对数字而已。
“很好！”
孙传庭同样不为所动，甚至于可以说有些高兴之色挂在脸上。
他们明军将士抵抗越是坚决，那么可能露陷的几率也就越低，将洪朝军队留在城中的可能自然就越高。
“城外洪朝军队有没有增加兵力入城？”
“有！”
张煌言回答此问题的时候，脸上也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方在一刻钟之前增援了一万五千兵力入城。”
“也就是说，城外洪朝军队的数量已是不过一万五千人了？”
孙传庭眉头一翘。
“是的。”
“好好好！”
“派出你们得力人手，前往周边三路大军所在，命其加快速度赶来支援相城！”
孙传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终于大定，接下来就是该他们明朝军队下步方案执行的时机了。
“喏！”
“同时告诉你麾下将领，继续保持现在反击强度。”
“中军与后军也要保持警惕，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我要我城外援军到来之时，城中洪朝军队绝不能轻易逃出城区！”
“喏！！”
时间一分一秒离去，洪朝军队在相城城区的攻势依然在步步蚕食着明军阵地，以无数战士阵亡为代价，将相城城区慢慢变成他们手中的战果。
城外，孔有德心中虽然不能说沉稳，但是却也没有丝毫担心，唯一让其不满意的，则是他们军队在城中折损的数量，好像多了一些。
这相城的明军将士，战斗的决心是这一年多来明朝军人当中所少有的，或许这跟他们外卫情报所得，此时明军东线督师张煌言亲自督阵相城有关。
而不可否认，明朝军队在数量上确实比洪朝军队要多，这是一直以来洪朝军队的弱势之处，也非是今日才有的。
“想要完全拿下相城，咱们需要多少时间？”
此时距离他们攻入相城，已经过去了三日时间了，一日一里地的推进速度，不仅是孔有德有所不满，同时第三军中层军官们也自认不爽。
“以如今明军反抗强度，想要彻底占领相城，或许需要半月以上时间。”
参机处展文博沉声回答。
“时间太长了。”
孔有德不喜地说道。
“属下也没有想到，相城张煌言如此坚决，似乎决定在相城与我第三军做出决战姿态一般！”
“哦？决战？”
“那就战吧！”
第1760章 察觉（）
“军长，前线战场情况虽然出乎我们预料，但是属下也能理解，毕竟明朝军队主帅张煌言在城中督战，由不得明朝军队像以前那般，战溃则逃。”
“但是在我军布防在城外周边的数队斥候，今日出营直到现在尚未归来，属下担心其中会有变故。”
展文博面色带着两分担忧，向孔有德反映一件极为反常之事。
“哦？”
孔有德一愣，随即追问道。
“这几队斥候几时出营的？”
“上午十一点出的门，按照计划他们要出外查探据我军营所在四十里外的情况，而回归军营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五点左右。”
“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半了，都没有他们的踪迹，属下担心他们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四十里开外的侦查，晚上几个小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你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孔有德听到展文博的陈述，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非是属下大惊小怪，实是这几支斥候所侦查方位多以西南为主，其他方向斥候反而没有出现这般情况。”
“属下请军长，再派几队斥候前往西南侦查。”
“许！”
孔有德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展文博地请示：“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安排，就不用报知与我了。”
“是。”
获得孔有德首肯，展文博转身便离去，前去安排斥候侦查事宜，似乎想要在夜里就讲斥候派出去。
白天一天的交战，到了夜间之后敌我双方之间却是心有默契地罢战休整，以便在第二日天亮后养精蓄锐，展开更加凶猛攻击。
城外西南方向，临时被展文博安排出去侦查的斥候朱烨，带着他的五名队员，摸黑绕过相城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夜间行走速度无法提得很快，又要提防荒野之中神出鬼没的毒虫猛兽，但是唯一一个优点便是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外人看见他们的行踪，沿着官道行进算是不错的选择。
到了半夜三点左右，朱烨估算着已经行进了三十余里之时，他们终于有了一点收获，在一处隐蔽山坳之中，朱烨以及他的五名队员发现了一片有着淡淡灯火之光的所在。
“对面的灯火不应该存在啊？”
翻出怀中携带的地图，朱烨掏出火折找了一处树洞，仔细查看起来。
“咱们地图上，这一片区域中并没有任何村庄存在，怎么突然之间多出这般灯火气息。”
尤其可疑都是，这些灯火虽然暗淡不明显，可是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其中布置很有规则，条理还算分明。
“田老三，摸近去侦查一番。”
朱烨回头，对身边以为身材短小干练的队员吩咐道。
“是！”
被叫做田老三的队员，整理了一下身上装备之后，快速朝着灯火所在奔去，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半格小时之后，田老三百年姗姗归来，只是回来之时他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苍白。
“伍、伍长，那片山坳里藏着一支明军！！”
突如其来的消息，就连朱烨自己听到都被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山坳中藏着一支明军！那些灯火都是营帐外明朝军队使用灯火照明之用。”
“对面有多少人？”
此时，朱烨终于明白，之前他们的同僚为何会没有按照之前计划，回归军营了，同时对于这一支躲藏在暗处的明朝军队所为之事，多了几分对自己军队的担忧。
“我没敢在军营附近多待，一路摸过去的时候，我发现的暗哨不低于十五处，对方的防备相当严密。”
田老三头上冒汗，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惶恐之色：“不过初步估算，按照对方军营规模来看，这支明军数量绝对不低于两万数量。”
“只多不少！！”
田老三临了，斩钉截铁地加了一句。
“”
朱烨沉默下来，对照地图在明军所在军营标注了上去，随后对身边队员做出指示：“田老三，你带着两名队员回去报信。”
“那你呢，伍长？”
田老三连忙问道。
“我跟老耿一起，在这里监视对方动静，同时确认这支明军数量。”
朱烨抚了抚胸口，摸着有些突出的斥候胸章，为自己壮胆说道：“咱们总不能这样回去，总得給军部带去更有用的情报。”
“伍长，要不我留下来监视吧！”
田老三抢着说道：“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老父母和嫂子都需要你照顾。”
“闭嘴，这是命令！”
朱烨瞪了田老三一眼，对方作为伍中跟随自己最长的家伙，年纪其实才不过二十出头，尚未婚配的他在朱烨眼里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
“别忘了，我洪朝军规，身为士官者，当身先士卒，奋勇当先！”
“我是你们的伍长，我就有责任承担最艰巨的任务。”
“而且你们的任务也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极其重要。”
“你们需要再最短时间里，将这里藏着一支明军的消息汇报回去，告知军长他们，让他们有所准备！”
“不管路上出现任何问题，你们必须保证至少有人能够将这消息传递回去！”
朱烨脸上带着坚决地神色，对身边五位同伴发出沉重地命令。
“是，保坚决完成任务！”
田老三他们也知事态紧急，在朱烨下定决心之后，便闭上了嘴。
“出发吧！”
朱烨拍了拍田老三他们三位队员的肩膀，给予田老三自己手中地图，随即便让其上路了。
“伍长，千万保重！”
田老三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话了。
“放心吧，我们只是做侦查任务，不会妄自尊大地让这支明军察觉的。”
朱烨点头示意。
田老三他们很快消失在来路上，为了预防危险他们此时回去时将会走荒野，或许耽误些时间，但是更加安全。
看着田老三带着他们都收获消失在黑夜里，朱烨也跟着身边唯一的队员坦然一笑：“老耿啊，咱们的任务也艰巨着呢，在天亮之前，需要摸清这支明军军营数量，查出一个具体规模！”
“明白！”
中年人老耿点点头，飒然一笑回答。
“小心！”
“你也小心！”
第1761章 孔有德的应对（）
“军长，出大事儿了！”
一夜没有睡得踏实的展文博，预感成真，在天亮之前赶回来的田老三三人，将他们所侦查到的消息，一一如实上报给了上线，再紧急叫醒展文博，由其上报給孔有德。
孔有德被展文博从睡梦中吵醒，多少还有些怨气的，但是当其看到展文博沉重的面孔，刚想唠叨两句的心情顿时被压了下去，强提起精神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属下昨夜派出去的斥候，在距离相城西南二十余里，最多一天行程的方向发现了一支大规模潜伏的明朝军队。”
“正西方向的斥候，直到现在却还没有回音，属下担心还会有其他潜伏明朝军队。”
“昨天白天所派出的斥候中，以此两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