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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许这支水师队伍，将永远不可能并入洪堂，最后被李天养当做闲散养着也不一定。
“可是军中粮草已经不足，若是敞开供应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日。”范文畴忐忑得回答道。
除了福建那边卡拿着粮草军饷，这几年作为将官的王放等人，也没有少打军中粮草的主意，故而这军中士兵忍饥挨饿，粮草短缺也有他们这些做将官的几分责任。
前番李天养虽然已经承诺既往不咎了，但是范文畴还是忍不住害怕李天养突然就此发难，将他打下台去，赴王放这厮的后尘。
“无妨，你且先去办，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本官！”李天养既然接手了水师这一个烂摊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当然，李天养很清楚福建巡抚那边卡住水师这边的钱粮，为的是什么，正好他要去跟南居益汇报斩杀王放的事情，顺带着也能把水师这几月拖欠的银钱给要回来。
同时还有他拿已经建好名册，没带丝毫水分的投诚洪堂队伍，也要抚台大人提前准备军中的饷银呢！
等到花了两天功夫，将澎湖马公岛上的事情理顺之后，李天养这才准备动身，带着人手往巡抚衙门行去，却不期然的与抚台南居益失之交臂，原来此时的抚台大人早就已经出发京师，回京述职去了。
（本章完）
第844章 重新振奋的关居雄（）
大明外官三年考察已是惯例，特别是像南居益这种一省父母官，更是要回京述职，等待京师里的安排。
此时没了南居益在福建坐镇，其他的官员倒是基本上没人能将李天养怎么样的，哪怕私底下很多官员听到李天养未经禀报，便擅自将一个六品武官就地正法了，多有觉得力图逾矩的，但是李天养三品武官的身份和他拿强大靠山在那摆着，还真没有人能将他怎么样。
但是同样的，李天养想要支取之前官府拖欠水师的钱饷，以及如今提督府衙一万多将士的薪奉，也同样被抚台衙门里的官员以抚台南居益不在，没人能够擅自做主为理由，给拒绝了过去。
白跑了一趟的李天养，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官场上推诿责任，让你准备得再是妥帖也无法的那种态度，跟后世那许多政府职能部门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无妨，这该是水师的东西，它早晚也跑不掉，李天养虽然白跑了一趟抚台衙门，但是回去的路上却正好与月港中关居雄等人相聚一二。
眼看年关又要到了，自上回突然冒出来的颜思齐一伙人让李天养吃了一惊的同时，也让李天养自我检讨，对于外部传递来的情报实在是有些松懈了。
倭国大海主李旦去世的消息，虽然因为彼此两地之间距离的关系，传到笨港团队专门收集情报的外卫系统的时候，最起码晚了近两个月时间。然而当这个消息在外卫接手的第一时间，同时也传递到了笨港去，却因为随之一起传递的各种各样情报，故而没能得到笨港那边的太过重视，也算是情报系统出的一大纰漏。
“怎么样，关叔，咱们月港的生意还好吧？”好久不见，李天养面前的关居雄除了多几缕白丝以外，气息上面却是沉稳了许多。
从李天养五岁那年与关居雄第一次见面，到如今算来已经二十年的光景了，可以说李天养麾下心腹中，除了那帮跟李天养一起长大的少年外，关居雄才是李天养当年的第一个收服的成年人。
到得现在，关居雄也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身边儿女也有四五个，大的都十来岁，连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在笨港学堂接受教育。
或许是得意后失意的磨砺，让本身才能不差的关居雄多了几分从容和淡定，这回重新登上月港齐心堂掌柜的他，面对周围更加复杂和庞大的市场环境时，却也长袖善舞地很快接洽过来。
“咱们齐心堂底蕴深厚，如今又跟香山澳的佛朗机人以及远东红毛夷搭上了关系，生意上再也没人敢不开眼招惹咱们！”面对李天养，关居雄多了几分惭愧以及感激，他这一辈子看样子是脱离不了李天养这位贵人了，当初最大的一次努力想要平淡一生，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那股野心，最后还是回到了笨港核心团队。
但是虽然从未背叛过李天养，但是当年在李天养急需人才的时候，关居雄还是为了家庭和一些私心留在了潭门。如今重新回到笨港团队，人才不说济济，但是也有很多可用之才的笨港团队，关居雄想要重新得到李天养的重用，也仍是需要自己的努力。
“那就好，咱们其他省份的生意呢，摊子还在往外铺开吗？”力图点了点头，关居雄的能力是有的，只是他这人啊还是缺少了些野心和动力，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在潭门那个小地方，若是早点出来再李天养麾下磨砺一番的话，李天养也能多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呢！
“商号各个分号的建设还是有些难度，毕竟各个府县的各个行业早就已经被人家地头蛇都划分好了地盘，咱们想要插足，打开局面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办到的！”听到李天养询问，关居雄略显尴尬的回答，不怪他不用心，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就想要好生大干一场，重新挣回在笨港团队的地位，奈何这明朝做买卖，很多时候不是看你生意做得多好多大，而是看你背后有没有人。
而恰好，笨港团队在这方面实在是欠缺了些，好在以笨港团队的影响力，在大明江南沿海地带还算实力雄厚，光是一个洪堂就让沿海的官商们多有顾忌，这才勉强让齐心堂往外慢慢扩张，但是其中困难实在不小。
“不过咱们的‘有间’客栈算是在各地陆续开设了分号，月港周围各大府县都已经有了咱们的‘有间’客栈，而且生意还着实不错。”好在关居雄手里还是有些拿得出手的功绩，转头带着些许自得之色向李天养汇报：“到现在为止，江浙、两广和咱们福建一带的府县中，有间客栈共计开设了一百零七家。”
有间客栈的成功不是偶然，在这方面的投入，李天养比齐心堂商号开设分号给予得支持力度还要大，加上李天养学自后世为有间客栈系列所准备的各种技巧，诸如客人下榻的一应需求：货仓、饮食、货车租赁等等，以及对每位客人宾至如归般的体验，让有间客栈每开设一地，就成为过往商人们的首选。
最主要的是，客栈这个行当利润不大，地位也不高，很多有头有脸的商人都不愿意插足其中，让齐心堂少了许多的竞争对手。
加上李天养那些后世带来的酒店服务态度等等点帮衬和来自笨港的强大资金支持，若是如此有间客栈都不能获得成功，那李天养反倒会觉得关居雄不堪大任呢！
“不错不错，不过不能懈怠，明年继续加大对有间客栈分号的开设，务必沿着沿海一直开到京师中去！”李天养点点头，满意的说道。
“是，少爷！”得了李天养的肯定，关居雄那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之所以对有间客栈系列如此重视，不用说当然是因为有间客栈系列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有着更重要的使命。
（本章完）
第845章 发展中的外卫（）
有间客栈的另外一层作用，却是另外一个人主管的，而非关居雄主管。
无法，相比多年没有在笨港核心圈子待着的关居雄，这有间客栈系列那层重要功能还是要交给一个可以信重的心腹来执掌，那就是跟着李天养一起长大的书童郭长生了。
郭长生从小活泼爱动，话又很多，自从他表现出对财政民事上得兴趣以后，李天养奖将他调到齐心堂培养。本身基础郭长生打得就不错，从小跟着李天养上学堂做陪读，到了夜里还要接受李天养开小灶学习各种算数等知识，用在经营一道上确实不错。
这些年来他的能力也在逐步成长，齐心堂鸡笼港掌柜、东倭远洋船队船主，再到现在的月港齐心堂掌柜，关居雄的副手，一步步走来李天养除了给他提供历练的机会意外，剩下的都是靠他自己能力爬起来的。
不过这回到月港来，表面上是作为关居雄的副手，实际上却是笨港外卫情报组织头目，郭长生更多点精力放在了对有间客栈中店小二的招募和培训当中，甚少参与到经济事宜，这一下子的转变，让他一时恐怕没有掌握好重心。
虽然各地有间客栈的情报人员配置，随着客栈点开设配套安置了下去，而且在实际工作中，客栈这些外卫成员也收集到了不少重要情报，但是第一次接触到情报这一块的郭长生，在最后一道情报汇总的裹成中，却忘记了进行情报筛选。
同样的，笨港团队那边固然重视情报收集工作，但说实话李天养前世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很多情报知识还都是通过看电视中那些谍战剧所培养的，没有经过实际教训下，又怎么可能懂得情报收集以后的筛选重要性呢！
关居雄汇报完齐心堂在大明朝这边的发展情况以后，很快他就自觉的走出了静室，留下李天养与郭长生两人在其中。
关居雄心知肚明，这一年时光当中郭长生名义上是自己的副手，可实际上他却压根儿没有帮助做过多少事情，反倒是在有间客栈开设时的人员招募问题上，作为一把手掌柜的关居雄却没有任何的发言权，除了客栈的账房由他安置意外，剩下的人手全是郭长生一手安排的。
因此，很快关居雄就知道了，有间客栈系列中，还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是作为聪明的人，既然人家李天养没有告诉自己，那么他也不会主动询问，而是在日常活动中积极配合郭长生的行动，为郭长生排忧解难。
“外卫运行情况如何？”等到屋里只有自己两人以后，李天养才望向身边这个发小。
“运行良好，现在外卫在五省一百零七家客栈当中，共计发展了三千一百二十四名情报人员，地位最高的已经能够接触到一名知府的书房了！”带着几分骄傲之心，郭长生傲然答到：“海外那边，我们在吕宋、琉球和倭国等地也发展了差不多五百多名情报人员，随时随地收集着各种情报。”
比起伙伴王得财在军旅中的发展，此时此刻自己手中长官着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比之依然只是一个营长的王得财来说，郭长生又怎么能够不骄傲自得呢！
“哼，你骄傲个什么劲儿，直到我这回为什么来找你们吗？”看到郭长生身上的些许骄傲之心，李天养皱着眉头不给丝毫情面的就开始给他泼冷水了：“倭国大海主李旦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不好生打探清楚，竟然连最后继承李旦庞大基业的继承人是谁，他们的去向都没有一点信息，你说你养着那五百多情报人员有什么用处？”
“海外的清白人员招募本身就有难度，咱们只能通过收买当地人才能打进扫当地的圈子，我们自己的人员因为口音等因素想要探听到有用的情报实在是很困难的事情。”对于李天养的质问，郭长生也满是委屈，将自己所遇到点问题一一向李天养给吐露了出来。
“问题是想办分期来解决的，而不是你在这里向我来诉苦的，每年齐心堂月港商号和有间客栈八成以上的收益都交给外卫来使用了，我不希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拿不出成果来！”李天养其实也清楚，自己这个团队很多东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连自己都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麻烦，但是他仍然想要通过放手给底下人的权力，加重他们身上的担子，让他们在实战当中尽快进步和锻炼：“知道最后继承了李旦大部分实力的人跑哪去了吗？跑到咱们老巢大元岛上去了！”
“什么！！”这个消息至今为止李天养还没有在团队当中过多传播，仅有大元岛上少部分高层知道，当郭长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被震撼得双目圆瞪，以为李天养是在开玩笑。
直到从李天养严肃的面孔中，看出没有丝毫玩笑味道，郭长生才失落的收回目光，之前还挂在脸上的些许骄傲，也随着这道消息荡然无存，此时在郭长生心里怕是只有因为失职而带来的挫败感。
“情报收集，越是重大的消息你们千万记得越是要细致，海外外卫情报人员进度缓慢，你们就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语言问题困扰那咱就找老师教，排外问题咱就娶个当地媳妇，作为情报人员，牺牲和危险是难免的，否则我们当初也不会给予外卫比洪堂正式队员还要优厚的待遇了！”力图尊尊教诲，其实也是它通过这些时日来了解外卫所得的一点收获，未必正确但是也算是给郭长生提点建议：“以后，你收集到的情报，最好有人专门负责归类整理，按照重要层度送到笨港去。”
“明白！”经过李天养的敲打以后，郭长生刚翘起来的小尾巴，一下子又给摁了下去，多了几分慎重态度的郭长生此时看起来却让人安心不少。
（本章完）
第846章 继续敲打（）
在月港中李天养其实也没有呆多久，加上应酬拜访月港中各大商号的大掌柜和东家点时间，满打满算李天养也就不过在月港呆了五天。
随着李天养正式被册封为福建水师提督之职以后，很多时候的应酬已经不是李天养自己能够左右的了。作为各大商号背后的东主和靠山，李天养的一步步攀升高位，他麾下的实力逐渐扩张，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些大人物们认为轻易可以打发的角色了。
之前与笨港团队交好的，此刻自然越发友善，想要拉进与笨港的距离；之前关系平淡，甚至有些小恩怨的，更是需要修补一下与笨港之间的关系，让笨港即便不能另眼相看，多有照顾，但是也不能采取敌对态度，不让己方在海面上的贸易通行。
而攀上了阉党这个大靠山之后，即便可能有商号靠山以之为耻，但是也弥补了笨港团队在朝中无人的最大短板，外人再想用官面上的威胁来对付笨港，那需要动用得能量很可能得不偿失！
天启五年开始，魏忠贤公公几乎可以说是权倾朝野，没了东林这个最大对手作对，谁人还敢在他老人家面前嚣张。
李天养到月港来的消息，很快就在月港这些大商号中传开了，曾几何时李天养想要见一面而不得的大人物，现在却是主动找上门来，亲自拜访，就为了拉进与笨港之间的关系。
到得最后，李天养可以说逃也似的离开的月港，没办法，一天从早到晚几乎李天养就在月港中十几家上档次的酒楼见穿梭，光是喝酒就是五六顿，再是这个时代酒精度数不高，李天养那颗脆弱的小胃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多亏了澎湖水师那里来的消息，海澄水师一部三千人马已经驻扎进了马公岛，正等着李天养去整顿打理呢！
借着这个公务的由头，李天养才逃过了多方热情的商人士绅们的招呼，回到了熟悉的海上。
马公岛上比之上回李天养来时要干净整洁得多，行营当中那些死气沉沉的士兵们，也因为这几日顿顿管饱的伙食改善而多了几分生气。
行营门口的旗杆上，挂着一颗随着海风摇晃不已的肮脏头颅，依稀开始腐烂的头颅面庞赫然便是那日被李天养用来儆猴那只鸡，不，应该说是前千总王放。
就连往返的尸身，也同样被李天养着人用木架子给架着，摆放在行营最显眼的地方，随同尸身一起的，还有王放所犯的诸多罪行。
这个手段，才算是真实体现了李天养他们海贼出身之辈的凶狠和无忌，官场中人在乎一个脸面和风度，正所谓人死债消，再大的仇恨在对手死后也就罢了，少有人会拿对手的尸首来做文章的。
但是海贼们不同，海上没有规矩，想要别的团伙海贼敬畏自己，洪堂就需要行雷霆手段，以凶狠甚至残暴的动作来震慑人心，这样才能让那些生活在刀尖浪口的海贼们收敛服从。
像现在这种小动作，只是将王放尸体摆放出来展示在大家面前的小动作，在李天养他们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放在现在澎湖水师行营中的数千将士们看来，却是显得这位新上任的提督大人手段实在狠辣，谁都不敢大意，到也使得范文畴这几日的安排轻松下达了过去。
比之澎湖水师的残部，海澄水师一部的兵员实力倒是强上一筹，不但在将官数目上多了不少，而且还有一位正五品守备官，也就是当初曹勇义在澎湖水师的官位，姓姚名江峰。
“报告提督大人，海澄水师一部三千七百余将士，应召到达澎湖，还请指示。”作为海澄水师一部最高指挥官，姚江峰来到澎湖马公岛以后也还算守规矩，在李天养没在马公岛这两日将海澄水师一部约束得极好，并没与范文畴澎湖一部有什么摩擦。
“辛苦了！”李天养淡然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为什么将你部调到澎湖水师行营吗？”
“属下不知！”姚江峰低头应到。
“前番视察你部，水师上下不成体统，将不知兵，兵不知战，朝廷栽培吾等，对吾等寄予厚望，却不成想成了这番模样，本官虽是新官上任，但是也感念皇恩浩荡，不敢有丝毫马虎，故而将尔等带到孤岛，重新操练，以求为国练出一支可用支兵！”李天养也不拐弯，身为武官就该雷厉风行，说话之中带着莫大决心，让底下姚江峰、范文畴等武将莫不动容。
“大人决心深重，属下等莫敢不从！”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李天养的第一把活烧了起来，有王放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姚江峰等人就算有千百般不愿意，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一点想要辩驳的声音都不敢说。
“很好！”很满意姚江峰等人的态度，李天养这才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为难尔等了，你们之前所作所为就跟范文畴他们一样，限你们三个月的时间给我摆平。”
“吃了多少空饷，以前的本官就不追究了，不过三个月之后本官要看到跟尔等名册上数目相同的士兵在尔等麾下，有问题吗？”
姚江峰脸色一变，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却不成想李天养直接摆到了台面上，好在李天养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让他宽心几分，但是这随后的要求又让他揪心不已：“……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