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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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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佛道:“其实,我也是近朱者赤而已。”

爱巾道:“您是说……”

跳佛道:“公汗义弟,他才是真正的好物之理。”

爱巾道:“我想起来了,您曾经常和老庄主煮酒论道!”

跳佛道:“只可惜汗老弟过早而世啊!”

爱巾听道:“干公公,我们不说这了。对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跳佛道:“我想找出汗老弟和十九儿的死因。但是下崖来后,却没有找到他们的骸骨。也许真是沉入了泥狱。唉,这么多年来,它是我脑海里最生硬的结。却没想到在这又遭了伯单儿的道!”

爱巾道:“他对您怎么了?”

公二单接道:“他在义叔身上种下了……漏箭十二辰。”

爱巾道:“是什么,二叔?”

公二单道:“我也不知道,是暗器吧。”

跳佛微怒道:“这兔崽子,明的斗不过,老来暗的!唉,也怪我太……大意了。唉!”

爱巾抚抚其背,道:“您莫生气了。”

跳佛叹了叹,道:“爱儿啊,外头是不是又发生了不少的事?要不伯单儿怎么没来串门子呢?”

爱巾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您先告诉我漏箭十二辰是什么?”

跳佛却摇起了头。

见公公不语,爱巾便不再追问,另道:“对了,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连习接道:“他们送过了,但……没吃。”

爱巾道:“怎么不吃呢?”

跳佛笑了笑,道:“我们有手有脚就自己动手嘛!”

爱巾道:“您又做出了一道菜?”

公二单笑道:“爱儿,义伯是跳佛啊!”

爱巾道:“可是这儿根本没有油盐酱醋柴和厨具啊!”

跳佛道:“因为这道菜名就叫思塚。”

爱巾还是没听明白。

跳佛道:“爱儿,你知道百虫之王吗?”

爱巾清脆地道:“不知道。”。

跳佛又问连习:“连习,你来说!”

连习思索了会儿,道:“是……蚂蚁!”

跳佛面不露色,道:“接着说。”

连习道:“百虫之王,说明它数量很多吧。”

跳佛道:“穿凿附会!不过,猜对了!”

爱巾道:“蚂蚁真的……那么绝味?”

跳佛道:“它可不是一般的蚂蚁,它是……最难得见的窌(jiào)蚁。”

爱巾道:“窌蚁?在哪儿?”

跳佛道:“还不到时候,等到戌时初吧。”

爱巾点了点头。

跳佛又道:“爱儿,许久没听你吹笛了,真怀念!”

爱巾笑着取出了磁笛。

跳佛一见它,便道:“亏你巧手啊!”

连习微笑。

公二单这时道:“原来那句‘它不是朽木’是这意思!”

跳佛道:“爱儿,吹吧,让我再听听它的音。”

爱巾酝思会儿,静静吹来。

这旋律不是《银无痕》。

迟缓的音缕里藏着丝丝伤怨。但还是容易觉察的。凝心倾听的连习是否懂了呢?

吹到久时,跳佛和公二单脸色显得有些难受。

爱巾忙停了手,道:“干公公,二叔你们怎么了?怎么了?”

公二单抓掐着那条中针的腿,跳佛捂着腹,皆痛苦不已。

公二单道:“它又发作了!”

爱巾听道:“蚁脚针!那……干公公呢?”

连习搀住跳佛道:“是漏箭十二辰。”

爱巾道:“怎么会这样?”

跳佛艰难说道:“没……事。可能……时辰已到。”

爱巾不由道:“二叔,蚁脚针也是按时发作吗?”

公二单摇头道:“不是。它只在……戌时和我运气的时候发作。”

爱巾道:“可是现在还不到戌时啊!为什么……难道是笛声引发?”

这话一落,三人有些惊异。

爱巾看着磁笛,沉默起来。而跳佛和公二单此时的痛缓解下来了。

公二单这时道:“爱儿,你再吹一下,我好像不那么疼了。”

爱巾道:“可是干公公他……”

跳佛道:“我挨得了,你再吹吹看。”

爱巾想了想,决定换那曾帮助连习复明的《银无痕》。

吹起来后,公二单没再疼痛,反觉舒畅许多。但是,跳佛却痛得厉害了,几乎挺不住了。

爱巾立即收笛,扶着跳佛,道:“不吹了,不吹了!”

第廿三章 申屠食策

 跳佛的痛又缓解下来。

这怎么回事?

再看公二单那小腿中针处,竟结出了细霜,晶莹亮白。

莫非就是那成千上万的蚁脚针?

公二单试着运起了功,立时,细霜被腿间真气散飞去。

连习见道:“为什么……蚁脚针可以被吸出而……漏箭十二辰却……”

跳佛叹道:“他说过,漏箭十二辰是针对人体内阴阳二气变化的……日规律而研制的。磁笛之音可能……加快了阴阳二气的变化,反而让它提前作祟!他……确实是一个天才!不愧有‘暗猴’之称!”

爱巾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跳佛道:“是根……藏有无数沙针的壶形铜箭头!”

爱巾道:“不能除去吗?”

跳佛道:“想让二气停止变化,只有一个方法。”

----只有让生命停止。

一片沉静后,跳佛道:“好了,去看看我们的晚餐吧。”

在窖室的最暗处,却有一群又一群冰肌玉骨般的萤光蚁。

它们正围着一堆又一堆残昆败虫。如蜈,蝎,蛉,蚜,蜘等等。其中有的已经被肢解,有的已经半死不动,有的仍挣扎着。

看着这一幕,爱巾又恶心又怜惜。

在不多一会儿的时间里,蚁群就已完全清净食物。这时,它们都纷纷瘫倒在地,像醉了一样。

跳佛笑道:“来来来,咱们快把它们收拾到那边桌上去。”

公二单已和跳佛弯身去拾。

见爱巾犹豫着,公二单道:“别愣着,等它们醒了就来不及了。”

爱巾只得在连习身边蹲下,拾了起来。

当蚁群被堆成一座小环山时,跳佛从身间取出一瓶红色汁水,倒在池心。立时,所有窌蚁被浸红来。

爱巾不禁问道:“干公公,那瓶是什么东西?”

跳佛将瓶子收入怀中,道:“象血。爱儿,尝尝看。”

爱巾不敢。

跳佛笑起来:“这可比泪糍,绕梁三鱼好啊!”

爱巾还是摇起了头。

公二单见道:“怕呀?我先来!”说罢,他像抓饭一样抓起一把蚁就往口中送。

见二叔津津有味地嚼着,见跳佛像大肚佛一样敞开着吃,见连习犹犹豫豫地放入口里,浸入滋味里,爱巾终于捏起一只,尝起来。

真香真醉啊!

跳佛见爱巾笑起来,道:“要把它们吃完,不能浪费!”

爱巾却道:“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跳佛道:“我不管!必须得吃完!快点,等它们醒了,可就来不及了!”

爱巾只好道:“行行行,快点吃!”

当四人吃完一半后,都睁不开眼了,都昏昏欲睡了。爱巾迷迷糊糊地看见蚁群爬向那最黑暗处,就像……就像一阵灰尘吹去一样。

也是半醉的连习却注视着酡红的她,痴呆起来。

她笑得很灿烂,相视无语。

他撑起身来,将跳佛躺好在石床上。

而她也支起身,将公二单也躺好。

他摇晃着走向她,细声道:“姐,对不起,别生我气了,好……吗?”

她痴痴地看着他,偎在他身,圈紧,不想说话。

他也环住,道:“姐,它们好……神奇。”

她喃喃道:“可是吃了它们……整个人就晕呼呼的。”

他道:“要……不我……陪姐……到外面散散。”

她道:“你还……走得动?”

他使劲点着头,道:“能!”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窖室,走下石阶来。

她问道:“连儿,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道:“本来是……听到了姐夫的声音……可是……在那崖边的时候,我无意间触动了一块岩石,然后就从一个黑隧里掉落到这窖室了。”

她听道:“我还以为你是从崖上走下来的。”

他道:“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担心。”

她道:“好啦,我没怪你了。”

他道:“哎,姐,你……是怎么下来的?”

她嫣然一笑,不语。

他道:“是……他带你来的?”

她摇了摇头,道:“连儿,我们……不说他。”

他道:“好。”

她道:“到外面去,好吗?”

他微微点头。

她便带着他走出了这恍如迷宫的岩堡。一出洞口,就见明月高挂,如玉似雪。两人携手在草丘上散漫起来。

他道:“上面如秋,下面却似春。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她凝听着,道:“是鸽声,是鸽声!”

他道:“姐,在那边!我们快去!”

说着,就牵起她朝谷东方向飞奔。在一处低坳上,那位“红翎仙子”正饲喂着鸽群。

她道:“她可真美啊!”

他道:“姐更美。”

她道:“瞎说!”笑声一落,邱婀转过身来,看向二人,久久,才道:“你们是世间的佳话。”

爱巾送开连习的手,走近她,道:“这些鸽子充满了灵性,不愧是邮堡的小精灵!”

邱婀道:“却都无家可归。”

爱巾道:“你……没有亲人了?”

邱婀道:“不知道。”转向鸽群。

爱巾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邱婀道:“问吧。”淡淡语气。

爱巾道:“你喜欢……公啸吗?”

邱婀停下撒食,久久,才回道:“说不上……爱。”

爱巾沉默了。

邱婀道:“其实在他心中,他只全心全意恋过一个人。”

爱巾道:“我还能问一个吗?”

邱婀回过身来,道:“没必要这么犹豫,你问吧。”

爱巾道:“你为什么加入……丑教?”

邱婀道:“我不想回答你!”脸象翻书。

连习一听,接道:“姑娘,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邱婀看了看连习,道:“你想说什么?”

连习道:“仲孙前辈……已经离开了。”

邱婀手中之食全撒了下来。

连习又道:“他临前就嘱咐了一件事。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去浪费生命,应该幸福快乐而活。这也是……你太奶奶临前的意思。”

邱婀沉默半晌,道:“谢谢。”

连习道:“我不知道邮堡的事,但是我知道你加入丑教的目的。你要……报仇,对不对?”

邱婀道:“没错!”

连习道:“就算付出生命也不惜?”

邱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连习道:“能解开一切谜团的人,不是我。我只想告诉你,以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查明真相的。丑教的势力是超出我们任何人所想像的。我再说一点,丑教的存在先于邮堡、剑脉山庄,可能近千年了。”

邱婀虽然面无惊讶,但心中已很震惊。她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连习道:“从洞里的岩石就可看出来。”

邱婀道:“你说的那个能解开一切谜团的人是谁?”

连习道:“我不知道。应该是一个家族史谱越千年的人。”

爱巾一听这话,已然明白此人是谁。

邱婀道:“还有这样的人吗?”

连习道:“当然有,姐姐她就是!”

邱婀道:“你说的是……默氏族人?”

连习道:“还有医者天族,龙氏传人,席家后裔,数之不尽!”

邱婀道:“那你为什么不是?”

连习道:“我……并不清楚自己身世。”

邱婀道:“就算困难像你说的这么大,我也管不了!”

连习道:“如果你真想那么做,你就去找到这样的人。”

邱婀道:“用不着,我已查得差不多了。”

连习转声:“姐,我们走吧。”

爱巾头回见到连习失去了耐性。

听爱巾道:“他是为你好,你再想想。”

邱婀沉默。

连习一个人走开了。

爱巾追上,轻道:“连儿,怎么了?”

连习眨了眨,却闭紧嘴,不语。

爱巾又道:“连儿,好好的,怎么突然……”

连习道:“姐,我……只是想到仲孙前辈在临时……就嘱咐了我这件事,而她却一点也不珍惜自己!我……”

爱巾缓缓道:“也许她也很伤痛……却不让我们看到。”

连习道:“但愿是这样。姐,去休息吧。”

爱巾微微一笑,道:“连儿,我想去看看静姐。”

连习道:“在哪儿?”

栖舍。

鸽已不见,人也不在了。

爱巾道:“怎么会这样?之先明明……”

连习注意到草间有些血色,还有热度!

爱巾见道:“一定是焦上带走了他们!”

连习道:“不像。姐,我们四处看看。”

爱巾点点头,又进屋去。屋子里,没什么异常迹象。爱巾走了出来,对站在院外的连习道:“连儿,在看什么?”

连习看着那“栖舍”二字,回道:“在乞殿的时候,我见到过这两个字。听仲孙前辈说,那是一位老奶奶的房间。乞殿中人将它列为了禁地。”

爱巾道:“难道这间屋舍就是十九姻缘……老奶奶所建?”

连习道:“姐,你说什么?”

爱巾道:“这间屋舍可能就是那位创建邮堡的老奶奶所筑。对了,那……别庐就是老爷爷所……”

连习道:“姐,你怎么了?”

爱巾二话不说,拉起连习就往别庐去。

当走过泥地时,连习不禁多看了一眼。

当来到庐前时,连习又不禁叫出了声:“别庐?”

哪知这一声落,篱笆下就涌出一条光毯来!

毯子上,有古老的篆书。

爱巾读道:“《丑教秘籍·别瘾》,凡学者,许誓:从此一生守在泥狱。若违,至亲至爱,命绝!”

看到这儿,爱巾不再往下读了。

连习抱着有些失色的她,道:“姐,别看了!”

立时,光毯消失!

爱巾道:“连儿,我们走吧。”

连习点了点头。

又走回泥地路边时,爱巾对连习道:“等等,连儿。”

连习问道:“怎么了,姐?”

爱巾没有回答,看着泥地深思起来。

许久,她开口了:“我懂了,懂了!”

连习没问,只见她在头间穗上摘下一颗谷粒,撒向泥地。

连习不解道:“姐,为什么要……”

爱巾道:“是恒母指引我来这里的。她想告诉我,要解除泥狱之誓,必须在泥狱里撒下恒母之雨,就是恒穗的种子!”

她的话落,就见那着落处竟有一棵金穗长出来了!

瞬间灿烂!

更涨出了像那水库一样的水!

连习不禁道:“姐,大功告成!我们回去吧。”

爱巾嗯声。

回到岩堡中时,公啸就差“丑婢”来,引两人到一房间。

推开门来,竟是一派明净、喜红的氛围!

爱巾轻轻合上了门。

连习拘谨万分。

她看在眼里,浸在心里。

他忍不住开口了:“姐,我还是和……申屠……”可是,一看到她眼神,又痴然忘语。

她喁喁(yú)私声:“连儿,我们……已经成亲了啊!”

他通红通红的脸上已溢满稚气,透流真性。

轻轻地,两人靠近。

深深凝视。

浓久,缠绵地吻,拥入渴望的梦里。

寅时初分,两人都睡不下了。

剩余在身心的激情,让两人相偎相依。

她道:“连儿,怀胎之后,我们不要分开,好吗?”

他道:“姐,为什么……这么说?”

她道:“我有些担心。你答应我,好吗?”

他抱紧她身子,道:“姐,我答应。”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安胸而枕。

连习抚摩着她发际,不禁陷入了爱的点滴中。那每一个画面里,她的身影,笑容,都是如此美丽。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她微睁,道:“笑什么呢?”

他道:“没什么。姐,我不吵你了。”

她却道:“不行,刚才在想什么?”

他道:“姐,听话!好好睡,才能养好身体。”

她道:“嗯,连儿,这么急着管我了啊?”

他道:“姐,照顾你和肚里的宝宝,是我的责任啊,听话,快睡着!”

她道:“连儿,连儿,我……想亲你!”

他笑了:“只要姐……不喊疼了。”

她娇叱着捶起来。

他道:“嗯,姐,我亲,我亲你。”

生命又悄悄地度过一夜,恩爱的生活是否总会这样甜蜜,温情?

门外传来了丑婢的声音:“两位,早膳已备好。”

爱巾和连习都已穿好衣裳。

爱巾道:“进来吧。”

丑婢推开了门,道:“两位,刀主有请。”

爱巾道:“好,带我们去吧。”

丑婢领着二人去了客厅。

公啸一个人独坐在那儿,喝着酒。

他道:“下去吧。”那丑婢去了。

他又道:“坐吧。”

爱巾和连习一同坐了下来。

他接着道:“恭喜你们。”拿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爱巾道:“你……怎么了?”

公啸笑道:“我又没事。”继续喝着。

爱巾转道:“昨晚是不是你带走了静姐他们?”

公啸道:“丑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爱巾道:“她是她,你是你。”

公啸道:“好,我来重复一遍,我不知道。”

爱巾道:“除了你,根本没人会这么做!”

公啸一拧,酒杯破碎!他有些恼火道:“只能怪他们自己!谁让他们来惹我!”

爱巾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公啸平静下来:“和你俩一样对待而已。”

爱巾看见他手掌流起了血,不由道:“你……你为什么喝闷酒?发生什么事了?”

公啸道:“我没事!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爱巾淡淡道:“那……你请我们来做什么?”

公啸听道:“对,你说得没错!我是有些……闷,闷得发慌了,就请你们陪我……吃饭。”

爱巾不语。

公啸道:“你们吃吧。我……不闷了!”

他开门而去,一阵狂笑。

连习道:“一定是发生了事,他看起来确实痛苦。”

爱巾道:“连儿,我没胃口,你先吃吧。”

连习也道:“姐,我也是。我们去看看申屠大哥和二叔吧。”

爱巾微微点头。

两人走出房间,绕过几道廊,就看见解志一个人站在石栏前,发神。

连习注意到他那只余手把石杆抓得死紧,仿佛……想得到什么。

爱巾见连习一副深思模样,问道:“连儿,你在看什么?”

连习回神道:“姐,没什么。”

爱巾也没多想,道:“我们过去吧。”

连习点了点头。

这时,解志已侧过身来。

爱巾道:“解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静姐、我姐夫、还有鹤妹呢?他们在哪儿?”

解志却盯着连习,不语。

爱巾叫道:“解哥,解哥!”见解志神情不对。

解志方才回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连习唤道:“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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