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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开始对小蝶拉扯。他试图把她拽离软榻,与年羹尧隔离。然而,没有成功。十三站在一边,躲得老远,只往这边看了看,便转过身,低下头,作出若有所思,似乎正在考虑眼下大局的神态。胤禛当然没有喊他帮忙。出于男人的尊严,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弟弟来拽自己女人的衣领。
停下动作,他开始智取。“你必须做出选择。”他这样告诉小蝶。小蝶不理。于是,他走到年羹尧身边,伸出两根指头,在他鼻子下面做出试探的动作,然后,他更加得意。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做出正常的选择,是留在这里陪一个就要断气的死人一块儿死,还是跟着天下的主宰主宰苍生?小蝶……清醒一些……是时候启用你的理智来主导你自己!”
小蝶不开口。
胤禛失去耐性,望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带着血迹的尖利的羽箭,他盯着仍在吐着气的躺在软榻上的年羹尧憎恨不已,弯下腰,他拣起羽箭,攥在手里,一步步,悄无声息地绕过小蝶背后,朝目标靠近!
砰地一声,破门而入的李灿英阻止了恶魔的阴谋。灿英喘着气,脸皮发青地大步朝十三胤禛走近,边走,边报出惊人的消息。
“十三爷……来不及……来不及了……我们被包围了!”
说着,他窜到窗户边,食指舔破窗纸,戳了一个洞,接着沿着这个洞把厚实的窗纸撕开,顿时,外边的冷空气扑面。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皇上,十三爷,你们仔细看,看那些火光……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些若有若无的……隐藏在周围的星星点点的火光了吗?相信我,那不是你们的幻觉!”
说到这里,他忽然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刚刚被刀剑砍刺过的数道痕迹,叫道,“李甲他们果然来了,来得这样迅速!据报,多铎那边已救出皇后,可却被反贼堵住回来的必经之路,卡在途中,一时间无法与我们汇合!我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刚刚一时大意,我险遭反贼暗算,若不是巴尔烈率领着一群不怕死的弟兄倾力相救,恐怕差点连这间屋子我也无法重回……此刻,巴尔烈将军正在与李甲之流厮杀,似乎是打算用鲜血开辟出一条生路!”
就在灿英说话的瞬间。屋外的视线一亮,无数道隐匿的火把现身,捏着它们的主人一个个从树背后,石块旁,土堆旁,灌木丛林里现身,上百个脸色冷漠的反贼的死士朝这间屋子靠近,他们形成的包围圈一点点合拢,沉重却有规律的脚步声让留守在大屋周围的二十几个士兵胆战心惊!
“糟了!”允祥双掌合击,皱起眉,垮下脸,颓然道,“还是中了反贼声东击西的奸计!唉……我怎么这么糊涂……明明早已知道……怎么会方才那么麻痹大意……竟叫这帮厮鸟钻了空子,占了先机?!没法子,现在只能死撑、硬拼了!”
十三的这番叹息点燃胤禛内心的恐慌。手里的羽箭掉落,他整个人猛然呆住。今天的意外太多,然而,此刻叫他面临的这一个却是最沉重,沉重得像压在孙行者头顶的五指山般,把下边的他压迫得喘不上气。我怎么会成了被压的猢狲?情形是不是弄错了?忽然间,胤禛很想放声大笑,但当用困惑的眼神朝李灿英、允祥挨个打量之后,抿住嘴角,僵硬在唇畔的笑容便自动终结。望望身旁什么也不理的小蝶,胤禛忽然感到说不出的妒忌。
就这样,十三的叹息声、灿英的叙述声、小蝶的屏气声、年羹尧减弱下去的呼吸声,统统汇聚到胤禛的耳边,它们混杂在一起,相互揉和,以一种不起眼却惊人的声势盖过屋外人声的厮打、兵器碰撞的吵杂混乱的声音。
说胤禛这个时候不害怕,是假的。
就在他试图镇定住自己,安抚好就要跳出胸膛的心的时候,允祥带着灿英快步走到他身旁,提出合理的、不容置疑的建议。
“四哥,你必须做出选择。”
听到这句刚刚被自己说出的话应验到自己身上,胤禛不仅仅是哭笑不得。一种近乎恍然隔世的感觉把他笼罩。眨眼间,他似乎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领着灿英的允祥是望着年小蝶对胤禛说出这个建议的。建议的意图非常明显;在这个连自己性命都无法确保的紧急关头,放弃一个随时可能拖累自己的女人,无疑等于为自己减掉一个包袱,一个累赘。
胤禛不说话,正在思考。
许久未出声的小蝶忽然开口,“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做出正常的选择,是留在这里陪着死人一块儿死,还是继续主宰天下的苍生?”
屋里绝对安静。谁也不说话。允祥与灿英两人眼神怪怪的,相互凝视。胤禛绷着脸,眯起眼睛死死盯住说话的年小蝶。眼睛闪现出恨不得立马掐断她脖子的欲望。
他更不想对她就如此轻易放手啦。很明显,她聪明的、适时的、巧妙的反击又激惹起他的征服欲。猛地捏住小蝶的手腕,他把她从软榻旁拽起。气急败坏的他失去所有的风趣与风度,用武夫的暴躁与农民的自私这两样男人最忌讳的弱点把自己的智慧毁灭。吼叫声中,他用一个帝王的口吻对她下达了命令。他叫她必须跟他走。
“不!”小蝶吼叫完,才发觉自己的这句拒绝被屋内的另外两个人同时附和。原来允祥与李灿英同时也和她叫出了相同声音。十三拒绝的理由很明显,光明正大;至于灿英,在说出这个字之后,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心。顺带着,他也能解释出为何刚才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帮助小蝶拔出不该拔出的羽箭。
胤禛白了灿英与十三一眼,对两人宣布,自己才是命令的主人。灿英没说什么。十三却更加着急,瞥了眼小蝶,又看看似乎没多少时间好活的年羹尧,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灵魂深处的冲动把这个洒脱不羁的男人占据。双眼朦胧之间,软榻上的人影更换,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昔日的情人方濯莲的影子浮现在他眼前,那样哀怨的眼神,欲说还休的神态,那样弯曲又微微上翘的嘴角,秀气挺立的眉梢……如画册般在他心头翻动,渐渐地与眼前年小蝶的模样重叠到了一起。
当然,不明蝶、尧之间实情的允祥把眼前两人的生死不离的形态看得很单纯,误以为仅仅是超越常人的兄妹之情,然而,与逝去情人相似的、小蝶的眼神刺激了他。把他刻意熄灭的,隐藏在灰烬里的火苗点燃。允祥无法再无动于衷下去。膨胀的热情与同情相连,激荡在他胸口。让他感到不能不为这对即将生离死别的兄妹做点什么。
比较于十三的犹豫,灿英显然更早坚定了立场。他望着双眼始终盯住榻上男人的小蝶,移不开视线。曾经情窦初开的他早知道这位携手北上的同伴的美丽,然而,即使在身陷黄沙差点死掉的时刻,小蝶的面貌也没像现在这样清晰得印在他的心里。同样作为被屏蔽掉蝶尧实情的观众,他对年小蝶的感觉不仅仅如他现在的领导十三一般属于同情。
“你不能、再也不能把我和他分开……再也不能……”推开胤禛,小蝶重新走到软榻旁跪倒,声音说得像是在哭泣。这时,年羹尧的小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咽喉里徘徊出一声低吟。
“回光返照……”灿英的嘴巴立马被十三捂住,两人接着面对面,用沉默的视线展开属于善良心灵的交谈。他们同时悄悄朝胤禛背转过身。
胤禛盯着小蝶,根本没工夫理会十三、灿英。带走她的意念变得更加坚定。这种固执的、不容别人改变的意念那么深,就像大树盘踞在地表下的树根那样,紧紧抠住土地。他不再对小蝶说话,只是拉扯着,拽着她,似乎打算用暴力迫使她屈服。
就在屋内众人继续纠缠各自内心想法的时刻,一只凌厉的羽箭贯穿破开的窗纸,嗖地一声沿着允祥的脸颊擦过,若非李灿英眼明手快,提起长剑及时击落,十三的半边脸很可能就不只是被划开一道血口,而是要开一个大窟窿。
没有时间再犹豫!十三与灿英同时感觉到这点!为此,他们的眼神交流的结果立即取得了一致!一个缄口不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被达成!
就在允祥转身走向胤禛的时刻,李灿英飞快地闪身跨步横挡在胤禛与年小蝶之间。少年用身体遮挡住胤禛的视线,同时伸出手臂,加大手下力道,成功挟制住了大清朝这个朝代的主宰!没等胤禛惊叫出声,允祥在另一边架住了男人的另一只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掌,袭击了胤禛的脖颈,登时,他们的君王晕倒,软倒在两人的手臂间。被他们合力驾着,往门板走去!
叫小蝶奇怪的事还没结束。
一边走,两人还一边嚷嚷。灿英叫,“啊,糟糕,羽箭射中了年妃!”他叫的嗓门是那样大,大到足以叫门外剩下的士兵侍卫听见;允祥喊,“不好,皇上小心!别中了敌人的羽箭!啊!皇上!皇上!快!护驾!灿英!保护皇上!”
两人吆喝着,打开门,接着把门紧闭。屋外正在进行什么,上演什么,小蝶不再关心。在门板被合紧的瞬间,小蝶眼中升起了悟,猛地,她差点从软榻旁弹跳起身体。
恰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年羹尧朝她睁开了眼睛,对她吐露出真正昏迷前的最后的交待——“想办法与半山腰处待命的清风……与皓月汇合……只有坐上他们的马车,我们才算真正逃离出……险境!”
“喂,年……你醒醒……”小蝶摇晃起男人的身体,还想再问,他却紧闭双眼,体力终于无法支撑。小蝶摸了摸他的胸口,把棉花纱布又整理了一下,便准备执行他的命令。
然而,立即,一个实际的问题迎面而来——柔弱的她如何能独自搬动年羹尧这副壮硕的躯体,安全地走到半山腰呢?想到这儿,她欣喜的脸色消失,脸上堆满愁云。
☆、CHAP145 法华寺事件终结2
去而复返的李灿英帮了小蝶的大忙,完美地充当了轿夫与护卫的角色。当然,李灿英抬的不是轿子,而是一个重伤得昏迷过去的男人。当年羹尧的沉重的身体被他用肩膀稳稳顶住往前冲杀的时候,当小蝶带着幽香的长发贴在他鼻子旁边的时候,李灿英心底所有不确定的东西统统不见了踪影。如蝗虫般漫天飞舞的羽箭不再令他后退,冰冷锋利的刀剑也无法再让他畏缩,甚至连反贼死士们拼命的攻势也不再叫他慌乱。
灿英的手沉稳极了。架住肩膀上的男人,他让小蝶与他紧挨,一手扶着年羹尧的身体托稳,另一只手握着长剑,抛洒剑花,将偷学于十四的剑法的奥妙发挥到极致。若不是因为身上、身旁的两个累赘,游走在敌人包围圈中的他将完全化为一道闪电,浑身充斥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那气势足以浇熄所有反贼攻击的火焰。
虽然都是拼命,目的却各不相同。
反贼死士们的拼命多半是被迫,被逼,出于无奈让一沓银票买断了自己的性命;
而李灿英却是真正燃起了斗志,化身为正义的守护神!出于拯救肩膀上弱者的侠义的气概,出于对身旁人怜香惜玉的款款柔情,同时被这两种最能激发出英雄情怀的因素占据住的他,脑海里不再有自我的意识!在他舞动长剑,刺穿反贼的咽喉,心脏,小腹的时刻,他完全把自己遗忘!他不再知道李灿英是谁(这个名字当时带给他的感觉或许仅仅是耳熟),他不再知道天与地,黑暗与白天,他只知道肩头的负重与身旁的温馨是他必须要守护住的东西!为此,他宁可抛却生命!
也就是从这个意义出发,李灿英,这个出现在这场事件中看来并不起眼的少年成了小蝶和她情人的拯救者,带给他们存活下来的生机。
与灿英双手同样沉稳的还有小蝶的心。说也奇怪,她本该颤抖,本该瑟缩,本该不知所措的心此时此刻却是出奇的平静。很难一句话解释得出她反常的平静。笼统地说,应该是女人灵敏的直觉发挥出了效果。打从片刻前李灿英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起,小蝶就充分地预感到她与她的他将被成功地救赎出去。直觉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就像弥漫在自然界之外众多无法用科学完美诠释的谜题一般,一样属于不能言传只可意会的理解范围。
希望的旗帜在小蝶心头冉冉升起,高高地、持续飘扬。支撑这面旗帜的除了灿英,还有一直蕴藏在她心底的某个信念,仍然相信爱情,追寻幸福的信念。也就是说,虽然迄今为止身为红颜的她一路走来命运坎坷,在诸多前行的道路上遭遇了种种挫折与打击,可是,如小嫩苗般纤细不屈的信念仍然被小心的收藏,并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成为她面临困境时的精神源泉。
浓墨般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月亮也看不见。然而,无数道刺眼的光亮仍然照晕了小蝶的眼。火把越聚越多,越来越密。映照在这些光亮下小蝶的脸颊,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噼里啪啦的火光把法华寺这片幽僻大屋的周围彻底照亮!
不知怎么的,这时,反贼们的攻势突然停止。灿英也收住剑,站在原地,抱住年羹尧横躺在附近的一块巨石上,接着他拉着小蝶,擦汗喘息。
谁也没说话。
旷野的空地上只有野草、枯叶、树枝相互摩擦的动静。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时好时坏地刮着,一会儿将火把上的光亮放大,一会儿又让它缩小。
走近年羹尧,小蝶抚摸到烫人的掌心,心遂猛地往下沉。环顾四周,尽是黑压压的脑袋。跟随在灿英身后的皇家士兵的人数更少,大概只剩下十、噢,不,是九个!在瞧见一个刚刚倒下去的身影后,小蝶这样告诉自己。
麻木的、混沌的眼神闪现在反贼们的脸上。由于头顶火把的强烈照射,他们的五官无法清晰分辨,但覆盖在五官上那层灰蒙蒙的阴影却完全一致。阴影的名字叫服从。
随着李灿英发出一声轻咦,围住他们的反贼大圆圈忽然从当中裂开,反贼死士们分成两列往后退,自动让出中间的一条通路,对面而站。小蝶瞥了一眼这状况之后,便靠在巨石旁为躺在上边的年羹尧梳理头发。在信任人这点上,她与胤禛完全相反。
张开十指,她轻轻地整理好年羹尧的头发,俯下上半身,把他的脑袋抱在胸前,她的脸贴住他的,黑亮的长发把男人的头颅全部遮盖住。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向她涌来。是对她的守护神开口。
“原来,你就是李灿英?那条早年曾从八爷大网里漏掉的小鱼?”
小蝶抬头朝这个声音望了一眼,瞧见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目白净的男人仰着下巴站在灿英的跟前。男人的装束很特别,小蝶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其中的玄机:细长的两只铁匣紧紧扣在
在他双手手臂肘部的内侧,与他的皮肉贴的那样紧,似乎就像是从他胳膊上长出来的两个金属的怪东西似的;除此之外,另一个异于常人之处,便是矗立在男人脑后的一大束浓密的、笔直的羽箭!羽箭插在他背后的箭篓里。
当目光接触到那些箭尾的羽毛时,小蝶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紧握住双拳,她为此激动、愤怒得全身战栗!
“你……你就是李甲?”
万籁俱静中,她怯生生地开口。在属于暴力的战场上,在一道道惊艳的目光中,她发出出自己的声音。
男人狂放地大笑。摸摸嘴角,他贪婪地看着小蝶,为自己的大名能被这样一位美人知晓而万分得意。
笑完,李甲便将注意力从小蝶身上移开,沿着巨石上的年羹尧转到李灿英身上落定。
“果真英雄出少年!嘿嘿,李灿英,好小子!不是我李甲吹嘘,而是事实横在脚边!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想要独个儿脱身出去,怕是不难;但现在……嘿嘿……”
冷笑中李甲贼溜溜的眼睛在年羹尧与小蝶身上停留了一下,嘴角边浮现出的竟是嘲弄的意味。他继续对灿英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灿英……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年轻……还有这么个女人相随……嘿嘿……很多事情你都该能看得更加清晰,分明!”
咂摸着嘴巴,他转头,伸手从后背的箭篓里抽出一根羽箭,缓缓地装在了右手手臂的铁匣机关内羽箭摩擦着暂时阻碍住它的铁板,发出轻微的恰好嵌合的声响。“啪嗒”一下,轻轻地划破空气,重重地烙进小蝶的心。
直到此时,她才弄懂了这致命羽箭的射出的方式。原来,害年羹尧伤重至此的利器竟是从类似于袖箭的机关里射出的。正在她寻思之际,“嗖”地一声,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只感觉肩膀一麻。立即,灿英焦急惨白的脸在眼前放大。
“小蝶……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话没说完,少年把手按在她的肩头检查,突然他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血……小蝶……你……你受伤了!”
侧过脸注意了下肩头的伤口,小蝶倒没觉得多痛,从外袄夹层的棉絮中又揪出一团堵在肩膀上,笑着朝灿英说她没事。
“没事?呵呵……当然……警告才是我李甲射出这支羽箭的目的!李灿英……你收到我这份见面礼了么?”李甲又是一阵大笑。
灿英低声咒骂的一句反而让站在反贼死士的人群中的李甲更觉骄傲。还有什么能比敌人的咒骂更能让人肯定自己的生存价值呢?因此,他对灿英叫嚷道,“骂吧,痛快地骂吧,尽情地诅咒我吧,明白又严肃的告诉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得意!”
“无耻!”
小蝶气不过,啐了一句。她把棉絮按在伤口处,看着被几个侍卫守护住的年羹尧,走到灿英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无耻?”李甲忽然被激怒,白皙的脸皮涨得通红,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叉腰,在灿英、小蝶面前摆出胜利者睥睨手下败将的姿态。
“什么叫无耻?美人……你的这句褒奖似乎更适合于半盏茶之前从这里溜走的逃兵!”
“什么?”灿英大喜,“李甲,你是说十三爷和……”像是意识到什么,少年咬掉舌头,突然住口。
狡黠的笑容浮现上李甲的嘴角,坏坏地裂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他朝灿英眨着眼睛,接住话头,反问道:
“十三爷和谁?哈哈……怎么样?说漏嘴了吧……嘿嘿……哟……你们大家伙瞧瞧……一个大男人……在我们眼皮前刚刚杀人不眨眼的大男人……居然像娘们儿似的脸红了……哈哈哈……”
其余的死士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