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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几年被你寒心了。”
梁秦氏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脸就开始哭。
她本就生的娇柔,要不是这样,梁文这些年也不可能一个人撑着家里里里外外所有的事。说到底,男人爱娇,梁玉琢她爹是个妻奴,把媳妇捧在手心里生怕摔了,哪里还会让她吃苦头。这所有的苦头,也都是梁文没了以后,才终于尝到了滋味。
看着明明才不到三十出头,眼角就在这几年内爬上了风霜的梁秦氏,梁玉琢心底叹了口气,到底有些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狠。
可她心底也明白,话要是不说的狠一些,只怕她这阿娘还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又生出了其他心思。
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可有些确实太戳人心窝了。
“你生了我,等以后你要是没了,我总是好回来送你一程的。二郎平日里也跟你,但他的吃穿用度从我这里出,只要你别把二郎教坏了,日后他总归会孝顺你的。”
梁玉琢从回来开始就没喊过一声娘,梁秦氏脸上的神情越听越惨白。她虽然对这个女儿不是特别喜爱,可到底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眼看着女儿在母女之间划开了楚汉河界,心底不难过才有假。
“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不然怎么说话?”梁玉琢抬眼,“你都要卖了女儿换钱了,你还想听我说两句好话哄你不成?”
见梁秦氏面无血色,神情愣怔,梁玉琢心底也是有些不忍。可再不忍,她也做不到那么无私地让人发卖了亲闺女,还耸耸肩当做无所谓。
她说完话就要站起来出门,梁秦氏却突然发难,一把抓过桌上的银钱直接砸到了梁玉琢的脚边。
“我生了你我就能管你!”
掌柜的给的碎银跟铜钱在一块砸过来,稀里哗啦地倒是响了几声,还有铜钱蹦跶了两下滚进了床底下。
梁玉琢没吭声。
她知道,梁秦氏性子再软,只要是个人那都是有脾气的,被亲生女儿这么直接的驳了脸面,会发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婶婶打算帮你去薛家说说,要是成了,你就能嫁出去……”
“嫁出去?婶子不是说薛家要的是妾吗?”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给人家当妾!你到底是我生的闺女,我难道不知道心疼你吗……”梁秦氏掩面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在女儿身上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哭到后来声音已经嘶哑,却还力气往梁玉琢身上捶打。
被几拳捶打到身上的梁玉琢全身都僵着,到最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妾,那这门亲事就成不了的。”
梁玉琢说话间,嘴里也苦涩了起来。她突然庆幸自己想得明白,让鸦青把二郎带出去了,不然屋里这情况,只怕二郎心里也不好受。
“薛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在城里也已经算是有钱人了。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而且,我爹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不成,我爹死后薛家是怎么做的你也忘了不成?”
梁玉琢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口的酸涩,“你想攀上薛家,为的不是我吧?”
再睁眼的时候,梁玉琢果然瞧见了梁秦氏脸上赫然是被人看穿的惊惶神色。
“阿娘,你是为了二郎吧?”
她活了两辈子,加起来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还看不透一些事。在她工作的地方,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她要是再这么天真的以为,梁秦氏想攀附薛家只是为了她能有个好夫家,那她是不是就该回炉重造了。
见梁秦氏不哭也不说话了,梁玉琢低头勉强一笑,弯腰把地上的银钱一点一点拾起来,重新放到桌上。
“这钱是给二郎上学用的,你别丢了。以后我赚的钱我花,你赚的钱你花,每年我会给你三两银子,二郎归我养,五亩田不分,有了收获我会给你一些。”
梁秦氏踌躇了一下,看着女儿的脸,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玉琢也没再多说:“阿娘,我去忙活了,晚上我去别处吃。”
从屋子里出来,听到再度传来的哭泣声,梁玉琢又垂下头,看了好一会儿脚下的地,轻吁了口气,这才迈出脚步往废园那边走。
得知了梁玉琢都跟梁秦氏说了什么话后,饶是多吃了几年盐的汤九爷,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珠子。
“你脑子里都藏着些什么?”汤九爷瞪眼,手里的细竹竿子直接抄起来打到了梁玉琢的手臂上。
二郎在门口玩,虽然边上跟着鸦青,但汤九爷这一嗓子下去,还是让他丢下手里玩的东西,噔噔噔跑了过来,临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摔倒了二郎利索地再爬了起来,抹了把手上的汗,直接跑到梁玉琢腿边把人抱住就喊阿姐。
“喊什么喊,你阿姐都快跟你分家了!”汤九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看完迷迷糊糊的二郎再看垂着眼不吭声的梁玉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跑你娘面前逞什么英雄?每年三两?这银子就是这么好赚的?还二郎归你养?你倒是把你自己养活了,再去管你弟弟的事!你娘疯了你也跟着发疯?”
知道梁秦氏想给村里的先生每年三年银子的束脩,汤九爷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这女人糊涂起来也是什么都不管,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可等到梁秦氏为了儿子,打算拿女儿探路的时候,汤九爷顿时对跟前的这小姑娘心疼得不行。
“我能赚,也养得起……”
“那你就不嫁了不成?”
鸦青在门口站着,听到汤九爷这问话,当即想跟着问一声。虽然那钱来的利索,可毕竟不是长久之道,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她也是不信梁玉琢能变出够换几十年银钱的食谱的。
大抵是因为“嫁”这个字,最近听得有些多了,而且有之前梁秦氏的刺激在,梁玉琢这会儿终于神情微微变了,慢慢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二郎原本还只是抱着阿姐,眼睛已经往汤九爷摆在桌上的花灯上瞅了,可滚烫的眼泪落到他额头上的时候,小小儿郎蓦地一怔,抬头才发觉,泪珠子正从他家阿姐的眼眶里滚出来,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嫁?嫁给谁?她要拿我换钱,虽然还没答应,可已经心动了。”
梁玉琢擦了把眼泪。
穿越到这个地方已经快一年了。她原本还庆幸,下川村不穷,梁家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慢慢来总还是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她也自信,凭着手里头的那点本事和三不五时的好运,说不定家里的生活能起色不少。
可到底穷人家卖女的事还是叫她碰上了。
梁秦氏没有明着说卖女,可拿女儿的亲事去换聘礼,和卖女又有什么差别?
区别大概不过是别人家卖女是喊了牙婆上门,而她则是放出消息托人打探谁家想娶媳妇。
她穿越至今还没因为谁哭得这么难受过。如今却是全都受了,就连那个家也不想再踏进一步,甚至于害怕夜里睡着的时候,会毫无知觉地被梁秦氏卖了出去。
可大概是伤心过头了,这眼泪掉了也就掉了,擦干之后就什么都没了。梁玉琢低头,瞧见二郎贴心地抱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心疼,眉眼一弯,将人抱起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二郎,以后阿姐养你。”
小小儿郎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不管是汤九爷还是鸦青都明白,梁玉琢这一回是打定主意要把二郎的事扛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她不过才十五岁,以后的路还有那么长,又有谁知道前行途中会遇上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作为科目二有过一次不及格的坑货来说,今天去补考科目二居然让我一次满分通过,我好激动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因着下川村都是脚踏实地的农民,有那个天赋读书出人头地的,这些年也不过才出了一个梁文。
只是梁文的学识也才到一个秀才,就断了。再往后,什么都没有,只能当个教书的先生。
因此,村里唯一的学堂向来只是村里人给自家孩子识两个字的地方。
至于光耀门楣什么的,还真没多少人这么想。
二郎在梁秦氏得了银钱后转天就被带到了学堂。奈何钱都捧到了面前,先生仍旧没松口。
梁秦氏抱着儿子好生在学堂哭了一场。这事很快就在下川村传遍了。
虽然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学堂是薛家设的,薛家不肯收二郎,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可薛家跟梁文的那点事,村里人还是清楚的,私底下都在说薛家这事做的不地道。
可不地道又怎样。
那是薛家的意思,薛家觉得自己在梁文死后对孤儿寡母做的已经够多了,那就可以了。
然而这事还没了。
在学堂再次拒绝收二郎这件事过去半个月后,村子里忽然开始传话,说梁秦氏托人去薛家说亲,想把梁玉琢说给薛家二房的薛瀛,也就是梁文救的那人。
这话说也就罢了,薛家却是借着这话狠狠扇了梁秦氏一巴掌,直言薛家伺候不起梁家的姑娘,私下却有放话说梁文的这个姑娘是个能逞凶斗狠的主,谁家娶了就得倒霉,便是做妾也是不够格的。
消息在下川村传开的时候,梁秦氏又狠狠地哭了几天,饶是徐婶陪着劝慰了好几日,也不见梁秦氏脸上浮出一丝笑颜。反倒是梁玉琢,却仍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管那些话到底都是谁传出来的。
只知道不过是一个月后,村子里新传的消息,就成了梁连氏家那位因为出了丑正在待嫁的闺女,被人发现在偷偷喝安胎药。
如此,倒是再没人盯着梁玉琢指指点点了。
毕竟她身上的事,最多不过是主动去说亲的梁秦氏有些自不量力,多的倒是没什么了。而梁连氏家里的那姑娘,却是实打实地又丢了一次脸。
这还没嫁呢先失了身,失了身正在备嫁呢,又怀上了。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活在现代的关系,梁玉琢对这种恋人之间有婚前性行为的事,倒不是特别厌恶,只要不滥交,情到浓处自然而然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她也不敢把这话放到明面上说,这里毕竟是古代,思想陈旧,哪里能接受姑娘家发生这种事,村里的老人们没提出浸猪笼已经是好的了。
也因此,梁玉琢的大伯梁通这一回没再把婚事拖下去,直接就找道士算了个黄道吉日,打算草草把女儿嫁出去了。
这日子,挑得有趣,正好挑到了大年三十。
梁玉琢得知这个日子的时候,正坐在院子里教二郎认字。梁连氏亲自来找梁秦氏,为的是想大年三十那天,她们母女俩能过去那边吃杯水酒。
“我是不乐意的,哪能就这么草率地把闺女嫁出去,可她爹心狠,抄着棍子在家里砸瓦缸,说是不嫁就把闺女跟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一起打死。”
梁连氏拿着帕子擦眼泪的架势摆得很足,只可惜到底不是城里的妇人,模样长得也不是太好,摆出这副举止反倒让人看起来有些倒胃口。
更何况分明是假哭,哼哼唧唧干嚎两声,也只有梁秦氏才会跟着掉了泪珠子。
“要是当初就嫁了,哪里会有真多么事。”梁秦氏忍不住劝慰。
“那怎么成!”梁连氏大叫,“那会儿我姑爷家里穷得可是连点聘礼都给不起的!”
“那眼下呢?”
“眼下……眼下苦是苦了点,可孩子都怀上了又能怎么办……嫁就嫁吧……”说着,梁连氏又干嚎了几声,抓着梁秦氏的手就道,“弟妹,从前那点事你可别记在心里头,过来吃杯水酒啊。”
梁家这事难听,有些关系的人家都不愿在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去吃这种水酒。梁通拖着不方便的腿也是走遍了认识的人家,可大多不愿意上门,梁连氏虽有埋怨,可为了脸面还是求到了梁玉琢家。
等人一走,梁秦氏就叹了口气,回头瞧见梁玉琢和趴在她腿上认字的二郎,心底又有些难过。
自那日母女俩的谈话后,梁玉琢当真狠心地没再拿她当亲娘看,进出客套地就好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反倒是时常带着二郎,有了什么好的都依旧记得给二郎也捎上一份。
至于孙大夫那远房亲戚鸦青,更是客气地对她行礼。这家里一下子就好像住进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可梁秦氏想要重新拉拢女儿的时候,她托人上薛家说亲的事情又冒了出来。现如今,她是又气又悔,气梁玉琢的心硬,也气薛家的心狠。
饶是梁秦氏再怎么心酸难过,后悔自己想攀薛家这门亲事,都已经覆水难收。
母女俩的关系在冰点维持了很长的日子,就这么,大年三十到了。
下川村的年,过得比较简单。
梁通家嫁女儿的事,因为丢脸,也不敢大操大办。起早送了闺女出嫁,梁家只简单的喊了一两桌愿意来的亲朋好友吃了饭,这场亲事就算成了。
大年二十九那晚,梁玉琢跟鸦青陪着梁玉葵睡了一晚上。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梁玉葵难得没有再说些带刺的话,只是神色恹恹的,似乎不大能提起精神,偶尔抬眼瞧见鸦青,脸色又忽的发白,只摸着肚子不敢说太多话。
到了出嫁那天,梁玉葵穿了身粗粗赶工做的嫁衣就被送上了牛车。等到入夜,亲朋好友们皆散去,梁连氏原本还想拉住梁秦氏说些话,却被梁家老太太狠狠吼了一顿。
梁家老太太这肚子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梁玉琢她爹是最小的,也是最不受宠的。自从分家之后,老太太倒是没怎么找过小儿子的麻烦,可每回小儿子带着儿媳回家的时候,老太太向来都是对小夫妻俩毫不客气的。
就连这一回,孙女出嫁,大儿子把小儿子留下的孤儿寡母请过来吃酒水,老太太都一直在人前忍着,等到外人都没了,这才开始拍桌子。
“你把她叫过来干嘛!丢人现眼吗?”
老太太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梁连氏低着头坐在一边一声不吭。梁玉琢就在边上看着,怀里抱着显然被吓坏的二郎,冷眼看着大伯急匆匆走到老太太身边安抚。
“都分家了,她就不是老梁家的人,你请过来干嘛?她干的那些丢人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换作从前,梁连氏早在这时候跳出来,跟着一旁撺掇老太太针对梁秦氏了。可这会儿却沉默着不敢开口,任凭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依旧低着头,咬唇不语。
房间里亮着油灯,兴许是为了省那点钱,灯捻挑的小小的,映着坐在上头的梁老太太满脸阴鸷。
梁玉琢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她的祖父年轻的时候生的不错,可因了家里穷,拗不住爹娘,只得讨了嫁妆丰厚的老太太过门,之后倒是借着老太太的嫁妆买了田地,日子稍稍好过了一些。也因此,老太太一直被祖父敬重着,时间久了,养出了脾气。
梁玉琢穿越至今,只同这位老太太见过几次面,无一不是将梁秦氏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今日也是如此。
“你个破落户,养着我老梁家的儿子也不晓得给老梁家攒点脸面!凭什跑去找薛家说亲!”
老太太把桌子拍得越发响,梁玉琢瞧着梁秦氏脸色苍白,怀中的二郎也满脸惶惶,忙道:“奶奶,阿娘也是一时心急这才错了事……”
老太太抓起桌上的一个粗陶茶碗,直接就往梁玉琢身上泼。
那茶是滚烫的,里头放着茶叶梗,这一泼径直泼到了梁玉琢的肩头,就连脸侧也被烫着一块。
梁玉琢脸上一疼,本来有些忍不住,可刚要张嘴,衣角却被梁秦氏扯住。
她低下头没再说话,只听着老太太拍桌子的响声,和一屋子大气不敢喘的沉默。
等到老太太骂得累了,梁连氏赶紧扶着人回屋洗漱。梁通有些愧对弟媳,拉上儿子送人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梁秦氏一直抱着二郎,沉默不语。
梁玉琢的脚步越来越慢,鸦青回头看了她两眼,见她眼帘微垂便知又在想些什么,刚准备要开口,许是有小孩在院中放炮,“砰”的一声将人吓了一跳。
鸦青循着声音看向正在放炮的院子,再回头的时候,眼神一直,忙不迭福了福身,往后快走几步,隐去身影。
所幸此时梁秦氏抱着二郎也走得有些远了,加之天色已黑,倒不用避讳什么。
梁玉琢殊不知鸦青的举止,垂眼想着梁家的那些事,耳侧俱是鞭炮声,震聋欲绝。等到有临近的鞭炮声停下,她堪堪回过神来,却有一马四蹄兜转,停到了她的身侧。
“为何入夜了还在此处?”
梁玉琢抬起头,看向马背上的男人。
大约是一路风雨兼程的关系,临行前剃掉的胡须已经重新爬满,唯独那双眼睛,依旧能够清晰地让她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而钟赣,也是自然发觉了梁玉琢脸侧及脖颈,因着突然炸开的烟花,看得格外分明的红色。
钟赣的眼很快就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没发觉别处有什么伤后,当即俯身一把将人拉上马背,就着满村爆竹声,踏焰四蹄飞奔,径直往山上去了。
山脚下,早有一行人骑着马候着,谈笑间听到马蹄声扭头看去,正提着灯笼同人说话的老三登时睁圆了眼睛。
“指……”
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被钟赣的一记横眼扫灭。众人静默,只目送着踏焰驮着马背上的一对男女进了山,方才队列整齐地不远不近地跟上。
前头那一对一言不发,后头的他们也不敢随意谈笑,唯独老三,和老四共挤一匹高头大马,满脸愣怔。
老四仔细一听,才在爆竹声中,听见老三的喃喃。
“这大年夜的把人姑娘直接带回府,晚些时候怎么跟人家里交代……”
☆、第三十六章
入夜后的钟府,梁玉琢还是头一回来。
门口早有人候着,瞧见踏焰飞奔而来,上前就要迎候,抬眼瞧见钟赣身前的人,虽瞪圆了眼,却当即低下头,一言未发地牵过马缰。
大约早得了消息,府里的仆役已经备好了浴桶和热水。然而钟赣入漱玉轩后,却是径直将人抱进卧房,扭头命人拿来烫伤药。
“谁泼的?”
钟赣的声音有几分低沉,拿过烫伤药后,扭开盖子,沾了一指头就要往梁玉琢的脸上抹去。
梁玉琢下意识地避让开:“是我自己不小心……”
钟赣并未介意梁玉琢的闪躲,将手中药膏扔进她怀中,一手抓住她的臂膀将人制住,另一手直接抹上她的脸侧。
直到梁玉琢脸颊上的烫伤被厚厚涂上了一层烫伤药,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