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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与赵子铭在一起整整十年,在他最艰难困苦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的豁出一切为他打拼,而这个男人却在功成名就的时候选择背叛,不再与她风雨同路。
她一直求不多,只是想要一份可以同甘共苦的感情,但这世上的感情大抵都应证了那句俗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危难之际,没有多少人愿意与你携手不离不弃。但此时此刻,明知道一旦跨出这个门,就是挑战整个皇权,与宫内上千上万御林军为敌,聂暻仍然固执的握住她的手,与她共同面对。
这样下意识的举动让骆心安呼吸一窒,紧接着胸口中涌出一阵酸涩,愣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聂暻疑惑的回过头,骆心安深深看他一眼。半响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你今天晚上突然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早就预谋好的对吗?”
“我就说为什么一睁开眼这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还有外面层层把守的侍卫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其实也是你提前打点好,就为了现在带我走的吧?”
聂暻本来就没有瞒着骆心安的意思,方才一进门没有直接把人拽走,是因为心里实在太气愤了,忍不住狠狠“责罚”她一顿,结果责罚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受罚的究竟是骆心安还是他自己。
“影卫就在附近,这周围已经没有一个碍眼的人,我们时间不多,但完全可以在这里全身而退,宫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我们,出了京城也会有人接应,你不用担心。”
聂暻这话一出等于默认了骆心安的猜测,他不由分说的抓着骆心安的手就继续往前走。
骆心安听了这话脑袋嗡一阵响。瞳孔骤然紧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暻,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聂暻没有直说,但骆心安已经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他深夜带着靖王府所有影卫闯入深宫,还提前准备了马车,安排好所有接应的人,这分明就是不准备再回靖王府,要公然跟朝廷撕破脸,不再做这个靖王爷了!
一句“全身而退”让骆心安的心跟着颤了颤,她不敢想象一旦跨出这个门,会面对靖王府和深宫侍卫之间怎样凶残的一场厮杀,聂暻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四个字,里面又究竟包含了多少决绝和疯狂……
“……你这是在造反,阿暻。”
“造反又如何!”聂暻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脸上再一次浮现出寒冷刺骨的表情,“如果带走本王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都叫造反,那这个反我造定了。”
他根本不在乎这靖王爷的身份,更不在乎自己手里的皇权,他本来只是求携手一人的逍遥日子,是老皇帝亲手把他逼到了这一步,如果让他亲眼看着骆心安入宫成了秀女,变成自己父王名义上的女人,他还是无动于衷的话,他就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他没有大开杀戒已经是给了老皇帝最后的面子,今天骆心安他要定了,谁要是敢阻拦,那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说着,他直接推开大殿的宫门,此时殿外一片死寂,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一个活物,安静的近乎可怕,这样的气氛比直接看到人更要撕扯骆心安的神经。
因为这代表影卫已经动手了,她再往前走一步,跨出这间大殿,就彻底证实了聂暻的抗旨不尊,公然谋反。
她陡然顿住脚步,闭上眼睛哑声说,“……我不能跟你走。”
聂暻身形一顿,回过头的时候整张脸都僵了起来,“你说什么?”状讨介号。
骆心安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对上聂暻墨色的眼睛,在心里苦笑一声,使劲在聂暻的钳制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我说我不能跟你走,趁现在还来得及挽回你快点走吧,一旦有人问起,我会说今晚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也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聂暻看着自己陡然空落落的手,目光瞬间浓稠的像化不开的深夜,半响他才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跟我走?”
他沉甸甸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骆心安,你不愿意跟我走,难不成还真的想一辈子困在这后宫里,当父王的女人?
骆心安摇了摇头,心口像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似的,扯出鲜血淋漓的伤口,脸上却还是硬挤出一抹笑意,“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不能。”
“阿暻,你想过没有,一旦出了这个门,你就什么都完了,你以后不再是万人敬仰的靖王爷,也不再是身世显赫的六皇子,只是朝廷日日追杀的谋反逃犯,你跟陛下不仅仅是父子,还是君臣,公然违抗圣命,挑战皇权,哪怕陛下再疼爱你,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的才华,你的权势,还有你的……江山,全都没了,到时候别人一提到你不会记得你曾经有多么惊世绝艳,只会记得你是个带着自己父王的女人私奔的反贼,落个遗臭万年的下场!这些……你想过没有?”
这些话不需要骆心安说出口,聂暻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可是跟骆心安相守一世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名声过就是过眼云烟,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都无所谓,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不值分文,连骆心安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他沉默的看着骆心安,半响才嗤笑一声,“这些东西我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看着聂暻漫不经心的样子,骆心安陡然低喝一声,心脏瞬间像是被拳头狠狠地攥住,一滴滴的往外挤出鲜红的血液。
聂暻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骆心安这是什么意思……她以前并不是一个在乎权势和名利的人,难不成这些身外之物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用两个人的相守来交换?
骆心安深吸一口气,一张嘴声音都在发抖,“你以为我并不在乎你的权势和地位,也不在乎你究竟是王爷还是乞丐,甚至你以后只能亡命天涯,我也毫不介意对吗?那你就错了阿暻,其实我在乎,我比任何人都在乎!”
这话骆心安几乎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低吼了出来,她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聂暻此刻陡然苍白的脸色,忍着鼻腔里的酸涩,扯出一抹笑容,“我爱的那个家伙本应该是最出色的,他有显赫的家世和无可限量的未来,一把白翎箭让人闻风丧胆,一计军中策名扬天下,整个朝廷和天下本应该有他不可撼动的立足之地,哪怕百年之后也有足够的本事名留青史,这样的他,凭什么要为了我一个人落个身败名裂,到处流亡的下场?”
她抬起双手捧着聂暻的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淌了下来,“阿暻……你不能这么自私,这些东西你可以弃如敝履,但却让我做这个害你失去所有的人,我喜欢的那个聂暻,应该永远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果你为了我这样委曲求全,低三下四,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聂暻呼吸一窒,墨色的瞳孔像是深夜中无边无际的深邃海洋,卷起汹涌的惊涛骇浪,他一开始以为骆心安会说出就是贪恋他的权势才在跟他在一起这种混账话来逼他走,心里都想好了对策,可骆心安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捧到了他面前。
她从始至终没有辜负他的意思,哪怕让她违心说一句只是爱他的身份不是爱这个人都做不到,可此时此刻听到她的这些话,聂暻却突然恨不得她说些谎话来骗骗自己,至少这样可以给他一个理由,让他能光明正大的将骆心安带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颗心剧烈的抽痛,连蛮横的直接将她拽出大门的力气都抽空了……
他怎么舍得辜负骆心安的喜欢,让她替自己背上这一世骂名……
聂暻的瞳孔里一片苍凉,紧紧地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骆心安摸着他脸上刀削斧凿的棱角,紧紧地搂住他,与他鬓角相贴。
“阿暻别为了我做这些傻事,不值得,就算今天我们跨出这个门,成功的逃离了京城就能怎么样呢?整个天下都是皇上一个人的,我们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能躲开追兵一时,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
“我想跟你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蝼蚁一样苟且偷生,如果离开这里的代价是害你身败名裂,那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你懂吗阿暻?”
聂暻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他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涌出浓浓的痛楚,那么浓烈的情绪起伏,让骆心安几乎以为他下一秒会流下眼泪。
他没有在说话,只是死死地抱住骆心安,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嵌入自己胸口,窗外的月光投进屋里,给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悠悠的冷光,冰凉石板上拉长的倒影重叠在一起,仿佛这辈子都无法奋力。
骆心安捧着聂暻的头,与他鼻尖相抵,炙热的呼吸喷出来,洒在他的脸上,浅吻着他冰凉的嘴唇,哑声开口,“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看你做这种傻事,我也不会跟你走,阿暻……就当我求你了,为了我不值得……”
聂暻的心前所未有的刺痛,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一颗心硬生生的撕裂成两半,一半早已经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现在就打晕骆心安将她直接抗走,带她远走高飞,另一半却还在苦苦挣扎,明明知道已经时间无多,再不行动骆心安就真的要留在宫里了,可是耳边却还回响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不忍心真的让她背上这千古骂名……
这样剧烈的痛楚,比怪病发作还要让人抵挡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骆心安那双带着哀求和深情的墨色目光之后,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就像一只困兽似的,猛地将骆心安推到墙角,疯狂的吻下来掠夺她的全部呼吸,双手根本控制不住力气,撕扯着她的衣服,连多一秒都不愿意等待,双手贴到她的皮肉,将她整个拥在怀里,像是要把她吃下去一样,噬咬下来……
这一次骆心安陪着他一起发疯,两个人早就失去了理智,再也顾不上其他,贪婪的攫取着对方的呼吸。
当一吻结束的时候,聂暻狠狠地咬了骆心安嘴唇一下,口腔里瞬间弥漫起一丝血腥,接着又温柔缱绻的厮磨了几下,舔舐掉她唇角那一抹血迹之后,甚至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决绝的独自一个人转身离开。
他害怕再多看骆心安一眼就会改变主意,所以他只能落荒而逃。
这一次,他选择对骆心安妥协,哪怕心已经在滴血,却无路可退,骆心安说是对的,既然要在一起就要堂堂正正,保护他的方法成千上万,他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真的舍得让她陪自己一辈子流亡?
不知何时大雪又纷纷而下,冰冷的寒风吹进衣领里,让聂暻的心也慢慢的冷却下来,他根本不敢回头,只能任由自己走进漫天风雪里。
他紧紧抿住嘴唇,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狠辣,他从没有这样迫切而清醒的想要夺走这万里江山,只为护骆心安一人周全!
第115章 宝珠宝珍AA秀女大选(1)
最终聂暻还是走了,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骆心安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块,空落落的。伴随着大殿外凛冽的寒风,嗖嗖的往心口刮。
她是个现代人,没有古代人脑袋里那么的规矩教条,三纲五常,更没有一颗伟大的圣母心,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聂暻的雄图霸业,相反她其实是个很自私并且没有多少远大志向的俗人,求得只不过是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和真心,如果可能的话,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奔上去跟聂暻远走高飞,管他什么报仇,管他什么前世今生。统统都比不上潇洒自由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如果自由的代价就是让聂暻牺牲所有,那她宁愿把这份浓浓的渴望压在心底,一辈子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因为她舍不得,舍不得成全了自己却牺牲了聂暻。
巨大的疲惫和分离的苦楚漫上心头,她“嘎吱”一声关上殿门,将自己抛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蒙住,哪怕此时屋子里没有人,也不想写露出此刻自己脸上一丁点情绪……
他知道聂暻这么一走,两个人的下次见面已经遥遥无期,可她也知道聂暻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此时那些埋伏在殿外的影卫恐怕已经开始撤离,那些被“清理”走的太监宫女也很快就会回来。
而她……
骆心安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大概只要这样装不知道的躺在这里,就会有人帮她做好所有善后工作,聂暻向来是个滴水不露的人,只要他愿意,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就像方才两个人最后的那个拥抱一样,温暖消散之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这样真好……她应该高兴。
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几句之后,她把脑袋深深地埋在枕头之中,闭上酸涩的眼睛,眼前又浮现出聂暻临别时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知不觉就渐渐睡着了……
梦中她像是重新坠入了当初那个将她吞没的洢水河里,冰冷刺骨的河水汹涌而来。像无数双手从河底最深处伸出来将她狠狠地往水中拖,汹涌的河水泛着一层诡异的猩红色,像是无数鲜血汇聚而成一般,不停地往她的鼻腔、气管里钻……
恐怖的窒息感蔓延上来,她奋力的挣扎,而那些将她困住的河水却像是有意识似的,骤然收紧她的脖子,彻底把她拖入暗无天日的地狱……
“唔、唔——”骆心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闷哼,在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推了她一把。
“……小主,小主?”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骆心安猛地清醒过来,那些汹涌的河水瞬间退去,她倏地睁开眼睛,窗外的亮光刺得她眼睛瞬间一疼,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此时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还带着一点点冷意。
“小主,时间不早该起了。”
旁边的宫女又唤了她一声,骆心安这时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弯着腰站在自己床边的这个小宫女,又扫了一眼整个大殿,一切都与往常一样,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少,若不是此刻自己嘴唇上还残留着被聂暻噬咬过的疼痛,她真的要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不动声色的观察了这几个下人的脸色,确定他们的确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看了看窗外刚蒙蒙亮的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早来叫我?”
“回小主的话,已经卯时了,今天是秀女大选得日子,所有小主都得去钟秀宫待命,小主您不会是忘了吧?”
一听这话,骆心安的脸色黑了大半,果然刚才做的那个噩梦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看现在麻烦就自己主动凑上来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我当然不是忘了,我是压根就不知道这码事!
从昨天被骗到这个鬼地方,她就没离开过这座寝宫,李公公、小淳子还有门外那些层层守卫更是不肯给她泄露半点有用的信息,她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在皇宫的哪个位置,就更不用说今天就要参加秀女大选的事情了。
她一个当事人,现在马上就要去参选了,却是最后一个得到的消息,说出去多可笑啊。
老皇帝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先是使阴招将她困在宫里,接着又瞒着她身边所有人,不告诉她秀女大选的事情,直接给她一个措不及防,让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直接迫不及待的送她上“战场”。
骆心安在心里冷哼一声,连头都不抬直接钻回被子里继续蒙头睡大觉。
秀女大选又如何?又不是她自己想参加,她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中年老女人”跟那些小姑娘们凑什么热闹,既然是老皇帝一心要逼她参选,那她早去晚去根本就没有分别,反正她已经被困在宫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皇帝要是真打算要她的脑袋,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所以爱咋咋地,反正她已经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把她逼到陷阱边上,还指望她心甘情愿往里面跳,连门都没有。
骆心安翻过身背对着一屋子宫女太监,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德行。
小宫女一看她这样,心里当即着急了,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催促,“小主,时间真的不早了,这种大日子可不能迟到,否则日后不仅不能进宫服侍皇上,甚至可能直接得罪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谁他妈要服侍你们皇上?骆心安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知道老皇帝就是故意用这种招数整她,绝不是真的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心里还是无比的膈应。
不过心里是这样是这样想,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就算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怪罪下来也有我顶着,你怕什么?你先退下吧,我再迷瞪一会儿。”
那小宫女简直被骆心安的“胆大包天”给震惊了,谁家小姐参选秀女不是早早打扮,盛装出席,生怕稍有不慎就会错失飞上枝头的绝佳良机,怎么眼前这位就这么……特立独行?
看着已经开始补回笼觉的骆心安,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没有一点办法,他们到这里服侍之前,李公公特意要尽心尽力千依百顺的服侍她,绝对不可以有一丁点差错,所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真的上去打扰骆心安的清梦。
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钟秀宫那边已经派人来催,正巧这时一队太监宫女成队而来,手里捧着各色锦衣华服,珠宝玉串……聆郎满目的东西,远远扫一眼就已经晃得人眼花,更不用说直接明晃晃得端进大殿里。
领头太监一进屋,看见骆心安竟然还睡着,脸色当即一变,接着陪着笑脸冲骆心安的背影行了个礼,“给小主请安,奴才奉皇上之命给小主送几样东西,请小主今日务必试穿一番,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必能艳惊全场。”
骆心安一动没动,呼吸平稳规律,显然已经睡熟,根本没有丝毫起来接旨的意思。
那太监脸色一僵,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还没真正进到这后宫,就得到陛下如此荣宠的人就她这独一份了,哪怕是当年的皇后娘娘,刚入宫时也没有这样风光啊。
若眼前是普通的秀女,他早就上前教训了,可这位既是陛下亲封的贵女,又跟靖王爷和太子爷纠缠不清,甚至如今还得到陛下如此器重,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哪里敢惹?
心里闪过百般心思,就在旁边的宫女准备把骆心安推醒的时候,他赶紧阻拦,笑呵呵地说,“小主既然还睡着就别打搅了,奴才宣完旨就走,你们记得提醒小主今日可绝不能迟到。”
说完他一甩袖子,展开一面绢帛,朗声道,“陛下赏——锦绣云纹对襟五彩裙一件,嵌金玛瑙琉璃耳环一对,翡翠双耳珍珠腰串一条……”
这太监一边宣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