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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这是想强行把她留下的意思吗?
当日午饭刚过,厉王侧妃有了身孕的消息已经在京城各大世族中传来,一些举棋不定的中立世族终于有了决断,可孩子尚未出生,不知道是男或是女,但好歹有了身孕,也就有了保障,在中立的线上也就往杜恪辰的一边倾斜。有几家往鲁国公府和户部尚书府送了书信,表示各自的态度。倘若钱若水一举得男,将会全力支持厉王登基的允诺也传到了今上的耳朵里。
今上连夜召见裴江,裴江也是焦头烂额,他的党羽从午后就聚到汝南侯府,就此事商议了半日,仍就没有应对之策。皇后至今无子,已成了裴党的一大隐忧,沈礼京也曾与他私下深谈过,可今上的固执无人可撼,皇后依然故我,与今上貌合神离。
想要废后另立,不是难事,难的是皇后的母家齐国公手中的征北军。今上为了讨好她,登基以来对征北军诸多优待,在军费和粮草上一向是予以优待,允许齐国公自行扩军,为祁艳坐稳中宫之位提供了坚实的后盾。想废祁艳,就要先卸掉齐国公的兵权。
可是齐国公统领征北军,如同杜恪辰之于镇西军,都是神祇一般的存在。可开春鲜卑慕容侵袭北境,兵强马壮的征北军竟不堪一击,传闻齐国公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
裴江看到了一丝希望,可今上对皇后已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更让他震怒的是祁艳的态度,她竟亲手赐死了被今上醉后临幸的宫女。而这名宫女是沈家的人,沈家与祁艳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这也是今上为何只召见他,而不召沈礼京的原因。
他可以预见,只要沈礼京一站在今上面前,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废后再立。皇后失德,已是朝中人尽皆知,可今上一意相护,人人缄默,不敢触其逆鳞。
而今,钱若水有孕,将会是皇家第一个子嗣,无论男女都备受瞩目。
裴江已经不能忍受今上对祁艳的偏袒,若说皇后贤良淑德也就罢了,可她行事恶劣,手段残忍,已不足以母仪天下。
“请陛下废后另立,储君乃是国本,陛下三思。”
今上头痛莫名,“若是朕绝不废后呢?”
“请陛下重开后宫,广选秀女进京,延绵子嗣。”裴江痛心疾首,一个好的君主应该为了江山社稷抛却个人的福祉,而他却为了一个不贤不良的女子,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皇后可以不废,但子嗣不能不要。
“朕答应过皇后,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人。”今上渐感无力,杜恪辰的到来给他带来无穷的压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天下是偷来的,他不配得到这个江山。
“那是寻常人家夫妻的戏言,陛下是九五之尊,爱重皇后之心固然可敬。可陛下也不要忘了,您生在帝王之家,寻常人家尚且需要传宗接代,帝王之家更是缺不得传承的子嗣。”裴江言下之意,是在说他不配当这个天下。
可今上没有心思计较他话中的不满,“后日万寿节宫中饮宴,朕要把钱氏留在宫中,你尽量稳住朝臣,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乱了,朕会让简飒暗中帮你。”
“陛下这是何意?”裴江深觉蹊跷,“难道陛下是想让钱氏……”
今上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裴江感觉颈后一凉,“陛下,万万不可啊。若是钱氏生出好歹,四十万镇西军压境,那可是……”
“裴江,你的话太多了,朕的旨意你还哪违抗不成?”今上一脸的暴戾,“皇后,朕是不会废的,后宫,朕也是不会开的。但子嗣,只要是姓杜的,就可以了,不是吗?”
万寿节,为庆祝今上万寿无疆,当日百官朝贺,宴设上林苑,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出席,各地进京藩王亦同在列。钱若水本是没有资格进宫,但太后开恩,念她千里迢迢入京侍疾,孝心可嘉,准其与厉王妃萧云卿一同入宫。
她与外命妇们坐在一处,都是往日的相识,彼此也没有忌讳,纷纷询问起她的孕症,倒把萧云卿冷落在旁。萧云卿在京城的贵女圈没有人脉,人人都欺她寒门出身,且她为人高傲,不易接近,就更加没有人愿意主动结交。
萧云卿的母亲前年病逝,如今入得了宫的是萧朗元新娶的填房董氏,也是出身世家的旁支,萧云卿是主动求嫁,失了脸面,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这位继母进门后,对她亦是不假辞色,从不主动与她攀谈。她回京后,只回过一趟娘亲,继母董氏对她始终都带着鄙夷的笑意。
现下,她坐在外命妇之外,人单影只,受尽了冷遇。
钱若水同情地看着她,可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同情是加不了分,每家都曾出过位居人臣的能人,无人拿出来炫耀。这也是世家的立家之本,而萧家没有家底,她又爱端着,自然融入不了这个圈子。
开席之后,太后差人来请钱若水,钱若水落落大方地上前请安。
“哀家听说你有身孕了,特地请了太医院的医正给你把个平安脉。”太后笑容可掬,可落在钱若水的眼中却是冰冷的寒意。
她伸出手,医正在她手腕处盖了一条锦帕,认真地切脉。
太后这是怕她以假乱真,想要证实她怀孕的真实性。
少时,皇后也过来了,正好医正诊完,在向太后回话,祁艳听了个大概,目光冷嗖嗖地砸在钱若水身上,最后停在她的小腹处,若是她的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钱若水已死了千万次。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杜家终于有后的,哀家以后见到先帝,也能对他有个交代了。”太后握住钱若水的手,“你如今有了身子,就不要再回凉州了,西北苦寒,且路途奔波,不适宜居住,你就暂且留在宫里安胎。”
“太后言重了,妾身没有那么娇弱,也习惯了西北的生活,而且……”她瞥了祁艳一眼,娇羞地垂眸,“没有殿下在身边,妾身会睡不着的。”
太后僵硬地笑着,“这可不行,辰儿是个粗人,万一弄伤了你,可就不好了。你就留下来,辰儿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这是想强行把她留下的意思吗?
“回太后,妾身不愿意留在宫里。”她可不想半推半就,就此留在宫中,成了要胁杜恪辰的人质,“母妃还在西北,她会照顾好妾身,太后不必担心。”
“柳姐姐怎么会照顾人呢,她向来娇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照顾你。”沈太后已下定决心要把她扣下,不会给她拒绝的借口。
“可妾身就是不愿意留下,太后这是要强行留下妾身吗?”钱若水的声音抬高,足以让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到。
喧嚣声渐止,外命妇们朝沈太后的方向望过去,在等着她的回答,个个目光灼灼,似乎只要沈太后回答是的话,就会有人站出来替钱若水说话。
钱若水怀了身孕,已经不是秘密。太后要强留她,其用心昭然若揭。
太后骑虎难下,涨红的脸神情尴尬。
这时,祁艳走了出来,“母后无须多虑,本宫刚问医正要了一些安胎的丸药,给钱侧妃好好地补一补。西北荒凉贫脊,不像京城物产丰富,本宫让医正从准备一些丸药,给钱侧妃带着去西北便是。”
钱若水正要开口拒绝,被祁艳堵了回去,“钱侧妃这是不给本宫面子,以为本宫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你不成?”
钱若水接过备好的丸药,勾唇浅笑,“皇后的恩赐是妾身的荣光,只是妾身向来对丸药过敏,怕是要拒绝皇后的好意了。”
“你……”祁艳先发制人,已经不容她再推托,可钱若水却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决不给太后和祁艳有害她的机会。
“皇后不要把自己说得那般高尚,妾身有了身孕之后,皇后的日子倍加艰难,怎么会对妾身主动示好。”钱若水不怕把窗户纸捅破,那些表面的平和她并不需要,暗箭易躲,可明枪却只能生受,她就是要让祁艳连明枪都使不出来,“妾身此番进宫,宫中的一应赏赐,不会碰分毫。而皇后您的赏赐,妾身更要敬而远之。”
“好你个钱若水,你竟敢枉加惴度本宫,对本宫对太后不敬”祁艳大怒,指着她的鼻子大怒,“不要仗着你有身孕,就以为本宫不敢责罚你,来人……”
钱若水冷笑,“皇后这是还要罚妾身?”
“本宫若是罚你,你敢反抗不成?”祁艳恨之入骨,上次在含元殿她讨不到半点便宜,如今在外命妇面前,她更是不留颜面,她若是继续被她压制,她这个皇后日后岂不是受尽耻笑。
“皇后。”太后不得不出言制止祁艳的不当言行,“钱侧妃有孕在身,脾性难免乖张,哀家念她为皇家延绵子嗣,赦她无罪。”
“责罚可免,可本宫的赏赐,她还敢拒绝吗?”祁艳咄咄相逼,“你能拒绝本宫,可你敢拒绝今上吗?”
祁艳用力扣住钱若水的胳膊,把她从殿内拖出,往大典的两仪殿走去,“钱若水,你想不想知道,本宫想你死,厉王殿下会不会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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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她的错,本王来担!
大殿之上,君臣欢庆,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杜恪辰没有饮酒,手中拿着酒杯把玩,对案上的佳肴熟视无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只想尽快结束,带钱若水回府休息。她这几日嗜睡,天一黑便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靠近她,而不会被她疏离的目光逼退。
不断有朝臣向杜恪辰举杯,可他一概回礼拒绝饮酒,理由很简单,因为钱若水有孕之后对气味敏感。众人对此表示理解,可坐在正殿之中的今上却有一种被忽略的感觉。他才是今日的主角,但是没有人主动向他敬酒,敬贺他的生辰之喜。
钱忠英拖着“病体”也来了,他全程闭目养神装病,可还是有同僚前来与他示好,他一笑而过,不接受也不拒绝。他注意到今上的脸色不佳,不敢过于招摇,且钱若水腹中胎儿并不知男女,还是低调一些为上,以后有的是机会招揽党羽。
刚走进殿中,钱若水恶心阵阵,脸色渐白,祁艳却不容她退缩,硬攥着她的胳膊。钱若水脾气上来,手腕翻转,将她的手折于背后,她的脸色骤变。
“你敢对本宫不敬。”
已经至御前,钱若水的举动无疑会被诟病。
钱若水不屑地松开她,“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硬把我拉进来,问我的意见吗?你既然不尊重我,我又何须敬你。”
“臣妾参见陛下。”祁艳跪地,“臣妾有事启禀陛下。”
钱若水慢慢跪下去行礼,她可不愿意钱忠英再领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
杜恪辰看到钱若水,目光移向杜恪辰,后者已经站了起来,移动到钱若水的身后,身姿挺拔,杀气凛凛。
“都平身吧。”今上抬手,“皇后有何事啊?今日是朕的生辰,都说些高兴的事吧?”
“是这样的。”祁艳并未把后半句话听进去,“厉王侧妃钱氏身怀六甲,不日即将回凉州。母后特许她留在宫中养胎,以免西北苦寒,不利于生养。可侧妃钱氏却指责母后想要谋害她的孩子,如此大逆不道,还请陛下下令责罚。”
今上想知道祁艳这是想帮他还是害他,钱若水有孕人尽皆知,还要他下令责罚一个孕妇,满堂的朝中大臣心似明镜,只要他敢下令,他还能坐稳他的龙椅吗?
“皇后,你言重了。钱氏与三弟感情甚笃,不愿分离,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是有些冲撞了母后,可她有孕在身,你说该如何责罚?”
祁艳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她就可以被赦免吗?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钱若水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才不致于当场吐出来。可她不说话,不代表就任由祁艳随意发挥。事实上,祁艳看似不徇私情的言辞,已经让殿内的朝臣们都蹙起眉头,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这就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吗?真是笑话啊看看这殿内还有蕃外的使节,也都是笑意尽显。
“启禀皇后,大魏律法并未涉及孕产妇。若是有孕者触犯法律,将会在其哺乳期后,才会执行。”简飒不得不出列,身为大理寺少卿,在蒋松不愿出面的情况下,他只能提醒祁艳,她的错误,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简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是孕妇,就能逃避刑责?”祁艳大怒,“如此不公正的律法,是何人所定?若是孕妇在此期间逃亡,岂不是律法之失。”
祁艳年少时被齐国公带入军营,学骑射,学武艺,学上阵杀敌,却忘了教她读书。等到齐国公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过了开蒙的年纪,她对功课兴趣缺缺,像男子一般在军营玩闹。齐国公疼她,也就不勉强她。先帝定了她与厉王的亲事,齐国公也逼她重拾课业,可杜恪辰当时并未在意,觉得无须束缚她。与今上成亲后,她恨今上还来不及,哪还会有旁的时间识文断字。
朝臣们都知道祁艳学识低下,可到底没有发生冲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还有齐国公这个后盾。可没想到,她丢脸丢到大殿上。齐国公要是看到这一幕,该会多后悔当初的溺爱。
简飒耐着性子,“回皇后娘娘,孩子是无辜的,且……”
祁艳阻止他,“不必多说。厉王殿下,本宫问你,军法可能徇私?”
杜恪辰眸中有火,下颌绷紧,极力地压制胸口怒火,答道:“自然是不能。可她是本王的女人,怀着本王的孩子,岂是娘娘想发落便发落的,你可曾问过本王愿不愿意把她留在宫中?本王可以告诉你,不愿意。是不是连本王也要一起罚?既然如此,她的错,本王来担”
他的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有胸口。她突然意识到之前对他的质疑是多么的可笑,她原以为自己比不上祁艳,可如今再明白不过。
“你说什么?”祁艳不敢相信,“你……”
“皇后,妾身劝您,少说两句话,别让朝臣们看了笑话,回头为您担下所有错的人可是陛下。”钱若水突然有些心疼今上,爱了这么一个女人,不爱他也就罢了,还让他备受嘲笑。
女人的一生,只要有一个肯呵护她的男人,就不必经受风浪。祁艳无疑是幸运的,曾经有三个男人对她呵护有加,但她并未珍惜,只关心自己的感受,未曾顾忌爱她之人。
祁艳凶光毕露,高高扬起了手。
钱若水早就看到,闭上眼睛等着让所有人看清她的丑态。可等待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的手被杜恪辰稳稳的握住。
“皇后,请自重。”杜恪辰把钱若水揽入怀中。
祁艳挣扎着,用力全身的力气撞向钱若水,杜恪辰顺势把她推倒地上,牢牢地把钱若水护在身后。
钱若水的脸色更白了,隔着杜恪辰狠狠瞪着祁艳,“皇后,你怎么不把安胎的丸药拿出来了?方才不是说要让妾身服用吗?妾身不服,你还生气了,非得让我服下去。王爷,皇后的赏赐,你说我要是不要呢?”
这不就是祁艳想看到的吗?
殿内众人投向祁艳的目光已不是鄙夷了,而是厌恶和嫌弃。钱若水有孕,她若是关心备至,倒显得她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心中对她有再多的怨言,旁人也是知道的。可她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去做,非要在明面上致钱若水于死地,如此愚蠢的行径,真是有失体统。而且,祁艳还能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当成理所当然,并不掩饰她的真实目的。
“谢谢皇后娘娘赏赐,佛儿她身体健康,胎儿也无异样,不需要安胎的丸药。臣弟在此谢过皇嫂赏赐。”杜恪辰深深地一揖,“臣弟不知皇嫂为何偏要为难佛儿,还请皇嫂示下?”
祁艳有些慌乱,将目光转向大殿之下的今上,眸中波光盈盈。
“先带钱侧妃下去歇息,朕看她似乎对殿中的酒意不适。”
今上朝近侍使了个眼色,近侍招来两个宫人,扶着钱若水离开。钱若水本是不愿意离去,想看着祁艳还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可还是抵不过那股酒臭。
“你先去歇着,等处理完了我带你回府。”杜恪辰轻声安抚,可再抬起头时,已不见温柔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之色染尽眉眼。
“本宫只是看她……”祁艳的声音低了许多,哭腔浓重,“她怀了你的子嗣,这怎么可以呢?”
杜恪辰不再多看她一眼,她一生任性,身居中宫之位,不曾有过约束,可这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他曾深深自责,若不是因为他贪恋战事,她不会被杜恪凡强占,所以许了她十年,以为她会渐渐长大懂事。可是如今看来,这六年的光阴于她不过就是普通的六年,她还是原来的她。
“皇后,记住你的身份。”杜恪辰还是提醒她,“适可而止吧,继续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祁艳被今上差人强行带走,她无子失德,恐怕万寿节之后,废后的奏折会如雪片般落在今上的案头。
“好了,继续喝酒,继续喝酒。”一直沉默的今上站了起来,“今日很开心,老杜家有后了,朕多年无子,愧对祖宗,还好有三弟在。来,为兄敬你一杯。”
杜恪辰举了杯,却不饮,“臣弟不胜酒力,在此谢过皇兄。各位大人,本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没有人敢留他,连一直装病的钱忠英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方才带着钱若水的宫人,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与杜恪辰相距甚远,没有机会警告他。
“等等。”今上从御座上下来,笑容满面,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皇弟留步。”
杜恪辰已至殿外,今上追了出来,沉声道:“玄武,你带不走她。”
他止步,回眸,“你敢?”
今上眸染霜色,笑意尽收,“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情,朕就放了她。”
“你还要什么?”杜恪辰低吼,“你要江山我都给你,你把佛儿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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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别离
殿外灯火通明,因万寿节而点亮的灯笼连成一排,倒映在湖面上。夏夜的风习习,拂去白日的炎热之气,却吹不散萦绕在心头多来的积怨。
“这江山本就是朕的,你拿什么给朕?”今上摒退近侍,独自面对这个让他从小既羡慕又畏惧的弟弟。
杜恪辰平静下来,“你想要什么?”
今上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南境叛军又起,你应该已经收到紧急军报。”
杜恪辰不接,“我驻守的是西境,南境与我何干。我没有记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