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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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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师父,这药丸是你救命用的,弟子怎么能,怎么能……”

    澄光直接把药丸塞到了李沧行的手里:“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分这么清!为师没受你这样的伤。快点服下吧,回武当的路还远呢,沐兰湘可是在前面等你,刚才还放心不下你,叫为师回来找你呢。”

    “小师妹真的关心我吗?”李沧行心里象吃了蜜糖一样甜,顺手就把那药丸给吞下,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澄光笑道:“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少顷,李沧行自觉内力运转基本无大碍,从地上一跃而起,向下看了眼谷中,但见尸横遍野,多半是正派弟子的装束,魔教与巫山派的人正在打扫战场,遇到还活着的正道人士,均是刀剑齐下将其格杀。

    李沧行想着这些人早晨还跟自己一个锅里吃饭,现在都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顿时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调息好了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黑石师兄他们是向那个方向走了。”澄光催促道。李沧行向谷内磕了三个响头后,随师父奔向远方。

    一路之上,李沧行由于腿上有伤,臀部又中了箭,影响了速度,澄光不得不放慢脚步,如此这般,二人半天才奔了三十余里地。

    澄光心中暗急,觉得这样很难逃过追杀,却又无可奈何。走到日头偏西时,李沧行突然听到前面似有打斗之声,似乎还能听到沐兰湘的娇叱,师徒二人忙施展起轻功,奔向前去。

    正见周围不忧,火松子、火华子、还有一名没见过的峨眉俗家打扮的红衣女子跌坐于地,显然是受了重伤,无力起身,红云道长已经倒地身亡,胸口一个大洞正在向外冒血。

    地上还躺了两具魔教打扮老者的尸体,皆是中剑而亡。

    黑石已经剑法散乱,身形沉滞,看得出受了极重的内伤,而沐兰湘则疯了一样地以两仪剑法向对面一个高大独眼老者进击,出手皆是只攻不守的招式。

    那老者须发皆白,头大如斗,鹰鼻狮口,须如猬刺,脸上三道长长的伤疤,面目狰狞,戴在左眼的黑眼罩上画着一颗骷髅,全身一袭宽大的黑袍,一双手隐藏在袍袖之中,未使任何兵器,光靠那袍袖之风即迫得黑石与沐兰湘无法近身。

    李沧行与澄光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向天行!”

    那魔教独眼老者正是凶名满天下的血手魔王向天行,自成名以来死在他手下的正道人士不计其数,十余年前,向天行在灭黑石家满门时曾被黑石夫妇联手重创,但还是以其邪功毙了黑石夫人纪女侠,自己也被黑石刺瞎一只眼睛。

    战后向天行深感其森罗万象杀尚未大成,十余年来不问教务,闭关苦修,终于在月前练成邪功出关。此番正是奉了冷天雄的命令,在此会同两名长老伏击路过的正派高手。

    几场恶战下来向天行击毙了红云道人,打伤了不忧等人,此刻正与黑石父女恶斗,黑石在之前的战斗中与东方亮连拼三掌,受了不小的内伤,又一路奔行至此,虽拼尽全力杀了两名魔教长老,此刻却也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支撑。

    黑石在数招间又被向天行一袖击中当胸,如被重锤击中,仰天狂喷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向天行阴恻恻一阵怪笑,声音尖利如夜枭,闻者皆是耳膜震荡,说不出的难受。

    沐兰湘见父亲受伤倒地,悲鸣一声,更是不要命地扑上,剑法散乱,已完全不成章法,几招不到,就被向天行一指点在肩头,长剑落地,跌坐在地,顿觉一股寒气入体,再也提不起内力来。

    向天行怪笑道:“沐元庆,你不是想要本座的命嘛,今天本座就送你一家三口团圆。不过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向天行话音未落,出指如风,黑石全身要穴都中了其幻阴指,经脉中的内力气劲如同给扎了针的气球一样,飞速地散去,四肢百骸就象有几百只小虫在爬在咬,而神志则是完全清醒。

第一百三十五回 遭遇凶魔(一)

    黑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死人还难看,豆大的汗珠从身上每个毛孔向外冒,但这他不愧为一条硬汉,硬是忍住了不吭一声。

    向天行转向了沐兰湘,狞笑道:“这个想必是你女儿吧,模样倒是不错,本座要是年轻个十几岁一定会尝尝她味道。当年本座就是见你老婆生得标致,想抢回来当小老婆,结果你老婆不识好歹,反而跟你联手突袭了本座,这瞎眼之仇今天就要在你女儿身上连本带利地取回来。”

    言罢一脸淫笑地走向沐兰湘。黑石心下大急,吼道:“畜生,别动我女儿,有什么冲我来。”向天行只是充耳不闻。

    沐兰湘心下大急,担心清白毁于此獠之手,想要鼓起内力咬舌自尽,却中了玄阴指,提不起半点劲,用力一咬只是把舌头咬破一个包,疼得差点没跳起来。她眼泪汪汪地盯着那向天行,眼神中尽是怨毒。

    “嘎嘎嘎嘎嘎嘎,小美人,你娘的奶--子当年我都摸过了,别怕,老夫很会怜香惜玉的。”向天行的脸上变得一脸的邪恶,越走越近。

    老魔头狞笑着踱到沐兰湘面前,抓住沐兰湘的衣襟口一撕,外衫应手而裂,露出里面的银色护身甲:“小美人穿的倒不少嘛,嘿嘿嘿嘿,慢慢脱才有意思,就象当年脱你娘,本座那可是记忆尤新啊。”

    向天行一边说一边把那血手开始伸向沐兰湘肩上的纽带,沐兰湘羞愤欲死,却又浑身乏力,只得闭上眼睛,泪如泉涌。

    突然向天行怪叫一声:“小秃驴不想活了。”回手一袖去拂一件暗器,原来是那宝相寺不忧眼见沐兰湘清白不保,拼了最后一点力量,打出了最后一枚金刚锤,目标不是向天行而是沐兰湘。

    向老魔本能地挥袖去拂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原来宝相寺这金刚锤乃天下霸道之极的暗器,一旦以力相击则会中途炸开,碎片激射,势能洞穿金石。

    前些天少林寺见闻在正派比武夺帅大会上早有准备,以铁菩提打碎金刚锤,并用碎片反击一相禅师。而老魔此时欲火中烧,过于托大,却忘了这一层。等其看清这暗器时为时已晚,只听“啪”地一声,他的袍袖已经拂中了那金刚锤。

    众人期待的钢片四射没有出现,那金刚锤如一块石头一样,直接掉到了地上,并没有炸裂。

    老魔头先是一楞,随后又恢复了标志性的放肆怪笑:“嘿嘿嘿,小秃驴,原来你内力不济了,只有劲打出这暗器,没劲旋开里面的开关是吧。切,还把本座吓得不轻,一会成了好事后,本座第一个就来收拾你。”

    向老魔正转向沐兰湘时,忽闻脑后一阵劲风袭来,老魔头何等高手,立即鼓起护身罡气,一个大旋身,双掌齐出,正好击中一块大石。

    来者正是澄光,他见老魔出手打倒黑石父女,即知其功力在自己之上,在之前的战斗中,澄光自己内力也消耗巨大,根本无法力敌,但师兄与众多同道又命在敌手,不可不救,便以内力举起路边一块大石,以掌力推大石去攻击老魔,并嘱咐李沧行趁机救走沐兰湘,只管逃命。

    李沧行坚决不从,师徒二人争执不下时,老魔已经开始企图侮辱沐兰湘了,澄光见事态紧急,直接就拍起大石攻击老魔头,便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李沧行腿脚受伤,行动不便,一瘸一拐地跟在师父后面冲向老魔,只听前面“轰”地一声巨响,那块大石在两大高手的内力相击下,炸成小石块四射。

    李沧行跟在澄光后面,未及准备便被一块鸭蛋大的石头击中额头,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头脑一阵晕厥,差点栽倒在地。

    等李沧行醒过神来,一看师父正与老魔头四掌相对,嘴角的鲜血不住地向下流,而老魔头则是神态自若,嘴角边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似乎是在嘲讽对手。

    李沧行一见此情形,顾不得多想,使出浑身气力,一掌就向老魔头拍去,只听所有在场倒地不起的活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喊:“不要!”

    一切都已经太迟,李沧行的双掌已经鼓起所有的劲拍出,人还没来得及近向老魔的身,只听“乒”的一声,他就口吐鲜血,给弹出四五丈远,摔到沐兰湘的身边,再也起不了身。

    李沧行的耳边只听向天行的狞笑声:“嘎嘎嘎嘎嘎,小毛-蛋-子还想偷袭本座,不知道本座的森罗万象杀大成后,护体罡气可达一丈,别说是你这对肉掌,就是刀剑也难破。”

    “你这小毛-蛋-子功力虽然不错,但想破本座的护身罡气,起码还要再练十几年。看看这一地趴着的小秃驴、小尼姑、小杂毛,全都是和你一样不知好坏,向本座出手的结果。嘿嘿,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澄光又喷出一口血,脸上的肌肉与皮肤由于真气的作用而迅速地抽搐,他冲着李沧行大吼道:“带兰湘走啊。”话音未落又吐了口血,七窍都感觉象要爆炸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闭紧了嘴巴,鼓着腮帮子拼命支持。

    李沧行这时候哪里还起得了身,只感觉到浑身的骨头象是要碎掉一样。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咸咸的液体从嘴角和鼻子里不停地向下流。

    突然间,李沧行的左手被人抓住,吃力地转头一看,才发现沐兰湘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吃力地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杀了我,快逃。”

    李沧行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叫:“不可以,不可以丢下师妹,不可以丢下师父,我不能死,我要战斗,我一定要站起来!”

    这时他在外摸索的右手突然摸到了地上的一把剑柄,如同一个落水的人突然摸到了救生圈,李沧行摇摇晃晃地靠那剑撑着自己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带着血沫的粗气,眼睛鼓得象铜铃一样,狠狠地盯着向天行。

第一百三十六回 遭遇凶魔(二)

    由于正背对着李沧行,向老魔对他的举动仿佛一无所知,这会也不说话,周身气息流转,似乎想迅速解决掉澄光。

    李沧行扭头看了一眼沐兰湘,发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关切,心一横,李沧行猛地咬破自己舌尖,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全身一哆嗦,而刚才还混沌的神志却变得异常清醒。

    人剑合一,李沧行整个人象一支离弦的利箭一样向着向天行的后心射去,而他全身的气劲都全部集中在剑尖,一瞬间让剑尖变得大亮,发出龙吟之声,这正是武当派连环夺命剑的最后一招人不由命,乃是与敌同归于尽的兵解招数。

    李沧行的耳边突然听到小师妹声嘶力竭的惨呼声:“大师兄!”声音却象是换了个方向。

    李沧行睁眼一看,小师妹象是贴在了向老魔的后心上,他吓得三魂出窍,想收住剑已经是不可能,情急之下左手一戳,正好点在自己右手的神门穴上,长剑再也拿不稳,“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他整个人则收不住来势,脑袋一下子撞上沐兰湘高耸的胸部,她闷哼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和歪了脖子的李沧行倒在了一处。

    李沧行的意识又陷入混沌状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冲出去时对准的是老魔头,一睁眼却发现小师妹挡在面前。

    此时向老魔那邪恶的笑声再次钻进了他耳朵里:“嘎嘎嘎嘎,本座十几年没和人动手了,今天想不到竟然差点着了你们这些小辈的道,先是小秃驴用金刚锤暗算老子,再是武当小毛-蛋-子居然跟本座玩自杀剑,他妈的,我倒要看看,面对这小美人,你还下不下得了手。”

    李沧行扭头一看,发现自己和师妹都倒在老魔的脚下,而小师妹腰上缠着一根绳索,一端正没入老魔的左袖之中,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老魔被师父以粘字诀拖住,无法摆脱,情急之下左手使出了这根捆仙绳,将沐兰湘拉至后心迫自己放手。

    李沧行知道自己错过了杀向老魔的最好机会,但一想到师妹总算无恙,心里多少有点安慰。再看沐兰湘时,只见她秀目紧闭,摇着脑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下落,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恼恨李沧行错过了大好机会。

    黑石在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沧行,你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是你唯一能杀掉这老魔头的机会吗?你以为你收了手没伤到兰湘,她就能得到保全了?”黑石说到这里,体内的寒毒之气一阵发作,剧烈地咳嗽起来。

    沐兰湘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愿意睁开眼睛,嘴角边一直流着血,却是向着黑石的方向哭道:“爹,你别再骂大师兄了,他也是,他也是为了我的,本来他都准备和老魔头同归于尽了!”

    远处的一名大眼细眉,穿着红衣的峨眉女子也跟着说道:“道长,李少侠是真正的侠士,你别责备他了,晚辈虽然不懂武当武功,但也知道刚才李少侠是不要命了,他收手也是为了沐姑娘的。”

    黑石不再说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李沧行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他的脑袋枕在沐兰香的大腿上,连嘴都无力张开,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几个时辰内,他就是个活死人,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师父和向老魔继续斗内力,而师父的黄色气劲则被老魔的黑气压得越来越弱。

    “小毛-蛋-子,看来你对这小妞还真是情深意重啊,看你功夫不错,不如跟着本座混,保管你以后尝到人间极乐。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一会本座玩够了这小妞后,可以考虑赏给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老魔头此刻已经得意忘形,再无顾忌,言语更是淫秽不堪,而手下却是一点也没放松,震得对面的澄光一口接一口地吐血,而周身的黄光却是渐渐地消散。

    在场所有人均知此番再无幸免,除了澄光外,全都闭上了眼睛,在地上等死。

    少倾,澄光终于支持不住,仰天喷出一蓬血雨,周身的黄光一下子被黑气完全震散,力竭而倒,在地上不停地咳血。

    整个场内只剩下向天行一人傲然而立,一双三角眼里散发着淫-邪的光芒,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沐兰湘,上下打量。

    沐兰湘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猜到,粉脸变得滚烫,清泪已经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条小溪。

    向老魔正待踏步走向沐兰湘时,却被地上的澄光一把抱住大腿,澄光此时已经须发皆乱,嘴里狂喷着鲜血,冲着李沧行大叫道:“傻瓜,快跑啊。”

    李沧行流着眼泪,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只见向天行冷哼了一声,右掌五指为爪,“叭”地一下击在澄光的后心,李沧行看到师父的胸前多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一颗热腾腾的心还在跳动,正抓在那血手之上。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如被雷击变得一片空白,本能地吼了一声:“师父!”

    泪眼朦胧间,李沧行似乎看到老魔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大嚼特嚼那颗跳着的心:“咻,真不错,高手的心就是不一样。嘎嘎嘎,多吃上几颗,本座很快就会天下无敌。咻。小美人,别急,下个就是你。”

    李沧行看着这一切,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在他的体内升起,眼前的世界似乎开始变得血红血红,耳边的惊呼声和老魔的狞笑声逐渐变得微弱。

    一股极寒和一股极热的气突然在李沧行体内产生,激荡、碰撞,李沧行整个人就象个要爆炸的气球一样,觉得自己在膨胀,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噼哩啪啦地作响,全身突然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他

    不再悲伤,不再愤怒,天地间的一切已经不再重要,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杀,杀,杀,杀,杀,杀,杀!”在他最后还有意识的那一瞬间,眼睛里血红的世界中,向天行那张满是惊愕的脸是记忆中最后的定格。

第一百三十七回 劫后余生

    “大师兄,都怪我拖累了你,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

    “大师兄,你每次逢凶化吉的时候都会跟我说你没事,你快醒过来跟我说你没事啊……。嘤嘤嘤嘤嘤嘤”

    “………………。”

    “大师兄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求求你了你睁开眼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

    浑浑噩噩间,李沧行好象听到一直有人在这样叫自己,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象是灌了铅一样地沉重,只能感觉到外面白光和红光交替着闪烁。他想要吭一声,胸腹间的隔膜一下子象是要撕裂一样的难受,浑身的骨头仿佛是变成了粉,一阵轻飘飘的东西奋力着想从脑袋上面钻出去。

    突然间,李沧行的鼻子里钻进一阵熟悉的气息。“小师妹,这是小师妹的味道,师妹,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李沧行在心里大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都在晃动,象是有人在拼命地摇他,五脏六腑都象是要错开了位置一样的难受,他想吐,又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吐的东西。

    “我死了吗,为什么我动不了,不行,我要活过来,我还要,我还要小师妹,我还要师父!”李沧行强迫着自己撑开有如千斤重的眼帘,左边的白光变得越来越明显,右边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世界仿佛变成了红与白的混合。

    终于,他撑开了左眼,而右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来了。隐隐约约间,一个很熟悉的耳坠子在自己的眼前一直晃啊晃的,让自己一阵头晕目眩,李沧行感觉自己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脖子被什么东西在缠着,气都透不过来,而脖子以下空空的没有任何知觉。

    他颤抖着张开了嘴,用尽了吃奶的劲吐出了一句话:“肿么回事?”

    正在紧紧地抱着李沧行的沐兰湘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她把螓首从李沧行的肩上移开,难以置信地盯着李沧行的脸。

    这张脸虚弱、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脸象是个给打肿的包子一样,比平时大了足足有一倍,右眼上方给打破一个大包,鲜血糊住了整个右眼,让他睁不开来,失神的左眼正看着自己。

    是的,这是李沧行,他还活着。

    沐兰湘转泣为笑,激动地用手指抹着李沧行脸上的血痕,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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