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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桃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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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快快说来!”

“你去派人找些秸秆来,扎一个草人,绑在你院子里最老的那棵树上,在烧纸上写下柳发昌的生辰四柱和姓名,塞进草人胸口,然后每天早上鞭打一百下,晚上再用沸水淋那草人的脑袋!坏了以后,就再扎新的草人,写新的烧纸!贫道保管过不了多长时间,那柳发昌就浑身发麻,脑袋烧疼!用不了三年五载,肯定一命呜呼!唉……这法子太过阴毒刻薄了,贫道传授给你,又要损阴德了,折寿命了……以后要躲进深山,潜心修行,再不敢出红尘招惹是非了。”

文彦莱听见这话,自然是又给了大台柱不少钱,然后千恩万谢的把大台柱给送走了。

这次,大台柱再没留下什么符箓,以后当然也不会再现身了……

而文彦莱和柳发昌,都各自听从大台柱的话,一个天天鞭打草人,沸水浇草人脑袋;一个天天扎木偶……彼此也很快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嫌隙是越积越深,好端端的两户大家,最终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真是厌胜术的威力,数年之后,文彦莱突发心疾而亡,柳发昌则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麻痒不止,最终发烧暴毙!

而厌胜门,却因为这一次局,骗了文、柳两家数千块大洋!足足够整个堂口吃喝用度三年!

这一起公案,也被厌胜门奉为经典案例,记录在册——《厌胜经》。

第三十章无有顾虑,无有恐怖

我听了师傅讲这些事情,不寒而栗,这世上的人心,实在是太险恶了!也太丑陋了!

我问师傅:“文彦莱和柳发昌都不得好死,唯独厌胜门里发了财,这公平吗?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师傅冷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文彦莱和柳发昌为富不仁,不见得是好人,为了一己之私,听一面话,就托道士、找匠头、问算命先生,给人下厌,把人往死里咒,算是好人吗?”

我想了想,也是,又问:“那厌胜门里的人呢?”

“厌胜门在新中国建立之后,被清算了,泰山、大台柱等人因为杀人、诈骗……罪大恶极,被枪决了,其他的门人也全部被判刑,入了大牢,绵延几百年的门派,彻底销声匿迹,烟消云散了。他们诈骗来的财产,其实平时也会给穷人分一些,没花完的,也集体充公了。”

我叹息了许久,突然心中一动,看着师傅:“这里面的事情,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师傅瞥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烟气,淡然说道:“因为我看过那本《厌胜经》。”

“啊?”我愣住了:“您,您怎么能看到厌胜门里的书?难道那书流传到世面上了?”

“不是。”师傅幽幽说道:“你师祖爷,曹步廊曾经是厌胜门里的台柱。”

我更加吃惊了,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师傅继续说道:“新中国建立以后,你师祖爷被判了十年刑,后来因为狱中表现好,提前出狱,这才做了木匠。我也是那个时候,跟了他。”

我到现在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师祖爷的下场会那么惨,连带着师祖爷的家人下场也那么惨,他原来竟是劣迹斑斑厌胜门里的台柱!

他所犯下的罪孽,肯定不是几年牢狱之灾就能消除得了的,更何况,在出狱之后,他居然又为了钱,再次对人下了厌,出手害人,那便是鲁班祖师爷不会保佑他了。

可是厌胜门不是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吗?

怎么万建魁会说他是门里面的人?

而且他和马乂星所使用的手法,完全就是厌胜门的做法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问师傅,师傅却说:“木郎啊,你带着娇娇走吧?”

“啊?”我一呆:“走,往哪里走呀?”

“回老家去吧,别在城里混了。”师傅说:“最好是躲着万建魁和马乂星。”

我不服气:“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门里面的人吗?现在又不是旧社会!”

“也不全是吧。”师傅把烟头掐灭了,一张脸隐匿在黑暗的夜色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说:“我后悔了,我后悔一时冲动,在墙里砌下那双死猫眼了,不但我又碰了厌,还把你也搀和进来了,更让老大和老二越陷越深。我这几天夜里,老是做噩梦,梦见你师祖爷,梦见你师娘,我越来越怕了,怕这厌胜,一开弓,就没有了回头箭。”

“爸,是那死胖子不对,你做的不过分。”我说:“至于大师兄和万建魁,走什么样的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你不用太内疚。这厌胜术,既然有人拿来害人,就会有人拿来救人。它本身是没有什么好坏之分的,能分出来好坏的是人,是人心。”

“你比我看得透。”师傅笑了:“把娇娇交给你,放心了!你还是带着娇娇走吧,就算是你不怕万建魁、马乂星,也得为娇娇考虑考虑不是?毕竟是领了证的人,合法夫妻了,得负责任。”

我沉默了片刻,说:“那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大师兄也走,咱们都别在这里呆了,万建魁那白眼狼,不管他是什么门里的人,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

“我不能走。”师傅摇了摇头,说:“我小时候爹妈死得早,是你师祖爷把我养大的,教了我一身本事,给我成了家。此恩等同父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我猛地打了个寒噤:“爸,你,你不会是还要想着找马乂星报仇吧?”

“放心,我不会做蠢事的。”师傅说:“我是觉着马乂星现在又开始走马藏原的老路了,他这样子,就离死不远了,我要在这里看着他,看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遍体生寒,浑身都麻木了。

我突然觉得,师傅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温和,也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柔弱。

“爸,我不能走。”我紧了紧衣服,说:“您这个样子,我没法走!我走了,也没法跟娇娇说明是怎么回事。大师兄是墙头草,靠不住的人,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既然你说要看着马乂星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我也看着,躲得远远的看着。”

“木郎啊,你不傻,也不笨,更不窝囊,哪里都好,就是一个犟!”师傅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不能走。”我说:“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我走了,良心上过不去。”

“什么事情?徐冬梅?”

“对。”我说:“明知道马乂星和万建魁要做局骗人,不管不问,我过意不去。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偏偏我知道了,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徐冬梅太可怜了,被自己丈夫欺负,还又被那两个混蛋骗!万建魁又是个好色的人,徐冬梅自己在家,天天跟个傻大姐似的,我怕万建魁还有其他的歪心。”

“唉……”师傅叹了口气,说:“你还有个毛病,心太善!”

我反问师傅:“心善不好吗?”

“徐冬梅就是心善吧?”师傅说:“有时候好,有时候也不好。”

我说:“那是因为她傻,我又不傻。”

师傅说:“就是因为心善,所以才傻。”

我愣了愣,说:“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情愿傻。”

“又犟了!”师傅摇摇头,说:“又犟又傻,没治了。你准备咋帮徐冬梅?”

“明天一早我就去,我看万建魁和马乂星玩什么把戏,他们要是过分的话,我就当场揭穿他们。”我说:“不过,师傅,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咱们的事情也抖搂出去?”

“砌死猫眼的事情?”师傅说:“我都讲过很多次了,不管咱们怎么做,他们也会说出去的。善人就是善人,恶人就是恶人,狗改不了吃屎。”

我心里一阵别扭,咋听着这话好像是连带着我也给骂了。

“不过,明天你可能见不到马乂星。”师傅说。

我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要吊。”师傅说:“骗人的把戏嘛,吊足了胃口,才会出场。这要是一请就来,不就没了高人的架子?也容易让人起疑。而且多吊吊,还能抬高价码。”

我一想,大台柱扮演道士和算命先生的时候,确实也是先吊着,做足了势。

我说:“那我去找李海吧,让他回来,他总不会也信马乂星和万建魁。而且有男人在家,马乂星和万建魁也不敢太放肆。”

“这是个办法。”师傅说:“不过,你能找到人?”

李海总是不着家,就连徐冬梅都找不到,我往哪里找?我说:“我去问问徐冬梅吧,可能会有点线索。”

师傅说:“徐冬梅要是知道了,自己都会找吧?”

这倒是实话,再柔弱的女人,明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胡搞,又知道在哪里,也会去找的吧。

我想了想,说:“那我就守株待兔,看能不能守到李海那个负心汉。”

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有点犯怵,因为谢丽红那个惹事精太烦人了,见到她,不说别的,准又该叨叨她家的床了,我可是不想再踏进她家的大门了。

师傅看着说:“你真是打算不走了?”

“不走了!”我坚定地说:“明明知道万建魁要祸害人,却装作不知道,就算回去也没法安生。”

师傅说:“不怕他说出去死猫眼的事儿了?”

我说:“您不是说,他迟早都会讲出去的吗?”

“哈哈……”师傅一笑,说:“和尚们常说,无有顾虑,无有恐怖。你不怕他讲那个事儿,就算是不怕他了。”

“还是有点怕。”我说:“怕那家伙会对您和娇娇……”

师傅说:“你天天缠磨着他呢,怕什么?”

对呀!师傅这么一说,我就觉得眼前猛然一亮,好像遮住太阳的乌云散开了一样,我要是去防备万建魁骗徐冬梅,不就能跟万建魁缠磨在一起了?我们两个既然在一起,他还怎么回来害娇娇和师傅?

想明白了!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舒坦!

这才是真正的“无有顾虑,无有恐怖”!

师傅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也算是在帮我,帮我赎罪,帮我消灾。我拦不住你,就不拦你了。”

我诧异道:“这话怎么讲?”

师傅说:“万建魁本性不好,我带了他这么多年,没有把他改过来,这就是我的罪过。他从我这里学到了木工厌胜,拿去骗人害人,也是我的罪过。你防着他,不是在帮我消灾赎罪吗?”

我怔了怔,没说出来话。

“明天马乂星不去徐冬梅那里,万建魁一定也会去。利欲心只要一开,就刹不住闸了。”师傅站起了身子,揉着膝盖,说:“回吧,该睡了。明天你防着万建魁,我防着马乂星。”

我吃了一惊:“马乂星也在作怪了?”

“要是万建魁没说瞎话,他和马乂星都是厌胜门里的人,那马乂星就肯定在作怪使坏。”师傅说:“我们施工的那个别墅快完工了,户主千万的身价,你想想马乂星会放着肥肉在嘴边光眼馋人却不吃吗?我猜他肯定在房子里动手脚了。唉……这个厌胜门,到底是咋又起来了呢?”

师傅摇摇头,叹口气,回屋里去了。

师傅的背影瘦弱而佝偻,脑袋上有一半的头发都已经白了,我当初才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结结实实,高大魁伟,就像是一颗顶天立地、遮风挡雨的大桐树!

这才几年的光阴啊!

我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外面越发的冷,也越发的黑了,黑的眼前抓瞎,什么也看不见,我缩了缩脖子,赶紧快跑几步,跟上了师傅。

第三十一章会说话的胎儿

回去躺被窝的时候,娇娇突然扭过身来抱住了我,小声说:“你又和爸嘀咕去了?”

我一惊:“你还没有睡着啊?”

“睡着了,你出去的时候我又醒了。”娇娇说:“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讲什么了?”

“没事。”我笑了笑,摸着娇娇的头发,说道:“万建魁那狼羔子要干坏事,师傅心里不舒坦,出去说说,也算是发泄一下。”

娇娇说:“爸爸就不该教他们那东西。”

我说:“万建魁那种人,爸如果不教他,他估计早翻脸了。他跟了爸这么多年,爸早拿他当半个儿子了吧?对儿子,爸也不会藏私不是?爸也是想着能捂热他的心,可是蛇蝎心肠是捂不热的。不过,就算是爸不教,他也会寻摸着别人,比如马乂星。狗行千里吃屎,他是改不了这性子了。这也是命啊,命中注定的因果。”

娇娇说:“你信命?”

我苦笑一声:“谁不信命?我老家村子里的一个老头,按辈分儿是我老太爷,临死的时候说,年轻的时候倔,不信命,什么都不信!到老了,临死了,想一想,不信也不行,不服也不行。命,就是这个命啊。”

“那咱们俩是什么命?”娇娇来了精神:“要不去找个看相算卦的,给咱算算?”

“算什么算。”我说:“那些看相算命要钱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佛经里说,算命先生活着没什么好下场,死了以后也是要下地狱的。”

娇娇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因为我祖上就是干这一行的。我太爷爷是相士,饿死了;我爷爷是相士,肝癌死了……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跟我说,命越算越薄,越算越坏,不能算啊。看看诸葛亮,智者近妖,五十四岁就死在五丈原了,儿子、孙子一起死在战场上,孙子死的时候才十几岁……看看刘伯温,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自己喝毒酒死了,两个儿子一个跳井,一个拿刀摸了脖子……看看曾国藩,最会相人,还写了一本书叫《冰鉴》,自己得了皮肤病,整晚上整晚上睡不着,用指甲挠的浑身是血,不到六十岁,眼就昏的快成瞎子了……”

“别说了,别说了。”娇娇往我怀里缩着:“说的真吓人。”

我抱着她,问:“那还算命不算了?”

娇娇直摇头:“不算了!”

我笑了,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他说:“木郎啊,咱们家前几辈子,世世代代都是相士,损了太多的阴德了,给子子孙孙贻害无穷!所以,你爸,我不让他学了,你也别学了,去做别的事儿去,做好事!这世上能改变命运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改风水、改名字、拜菩萨、求神仙……那都没有用,只有做好事,实惠才是落在自己头上的!古人说得好,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那一年,爷爷去世了,死的凄凄惨惨,平时将近两百斤的体重,死的时候瘦的一把骨头。当时,我还在读高二,不到十五岁。

爷爷的话,我记住了,一句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其实也就是三个字——做好事!

为自己,也为后世子孙积德。

就是因为这三个字,所以师傅讲厌胜术的时候,我躲着,打死我都不想学那些害人的法子,更不会去做!

“木郎,你爱不爱我?”我正在回忆往事,娇娇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先是一愣,然后失声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不爱你爱谁?”

“你就说爱不爱?”

“爱。”我说了以后,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娇娇说:“不知道,突然觉得心里害怕。”

“怕什么?”

娇娇说:“不知道,就是有点害怕。”

“你这妮子。”我哭笑不得,道:“睡吧,别胡思乱想。”

“嗯,你抱紧点。”

我说:“再紧就勒死你了!”

“嗯嗯……木郎,我,我想那个……”

我一愣:“啊?”

娇娇“哼哼咛咛”的说话,大腿夹着我的腿蹭来蹭去,我也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讨厌!”娇娇发嗔道:“我想要。”

“啊?”我又愣了一下,感觉娇娇的两只柔夷小手,一只放在我胸膛上,划来划去,捏捏这个,摸摸那个。另一只手在从我肚子上一路钻到我大腿根儿!这把我给撩拨的。

不过我还是能坚守底线的,我说:“别了,咱们睡吧,都困了。”

“嗯嗯……”娇娇不依,哼哼着说:“我想了。”

“想什么了想,你今天是不是吃着什么东西了?”我说:“咱们才睡的时候,都两次了!”

“还没够,新婚之夜,要多。”娇娇也不由我分说了,直接一翻身,趴到我身上,摸索着,要给我来“霸王硬上弓”,我赶紧捂着我紧要部位,说:“别,别,乖,咱们明天再来。”

娇娇顽固道:“不!”

“你这妮子,还造反了!”我一把把娇娇给抱下去,按到被窝里,说:“还要不要你夫君的身体好了?再说,也没那个东西了,明天买了再说啊。”

“那就别用了。”娇娇的一双腿,在被窝里乱蹬。

我在她屁股上使劲打了一下:“别闹!安全措施那是一定要做好的,不然弄出来个小娇娇怎么养啊,现在还没存多少钱呢。”

娇娇笑了:“弄出来个小木郎!”

“弄出来小木郎也得饿死。”我说:“好了,睡觉啊,体谅体谅,可累了。”

娇娇的手又不老实了几下,看我始终无动于衷,就只好气哼哼的左翻翻,右翻翻,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终于算是睡着了。

这妮子肯定是吃错药了,我这么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很快,天就亮了。

我睡醒的时候,睁开眼一看,床上没人了,娇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出去的,不会是去买那东西了吧?我自己一边想,一边笑,也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出了卧室,一看师傅和大师兄也都不在。我不禁奇怪:这都不吃早饭了?还是已经吃过饭了?

我们住的房子比较小,是个小平房带个院子,平房总共四间,东面一间是娇娇的卧室,中间两间是堂屋(客厅),西面一间是灶火屋(厨房)。

我从堂屋里穿过去,到灶火屋里看,结果还是一个人都没有。锅台碗筷什么的,都干干净净的,显然是没有做饭的样子。

我不由得愣住了,这仨人大清早,都不在家,干什么去了?也不喊我一声?

正摸不着头脑呢,突然看见师傅、大师兄和娇娇一起从外面回来了。

大师兄看见我,便笑了起来:“老三,恭喜,恭喜啊!”

“恭喜什么?”我莫名其妙。

师傅和娇娇在后面,师傅也面有喜色,只有娇娇,眉头皱着,脸色还有些发白,我赶紧上前去,扶着她,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娇娇起来说肚子疼,我和老大带着她去医院做了做检查。”师傅笑着说:“结果,医生说她怀孕了。”

“啊?”晴天霹雳打下来似的,直接把我给劈傻了!

我看着娇娇,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怀孕了?怎么可能?

大师兄跑到我跟前,锤了我一下,笑道:“你行啊,老三!这么年轻就要当爹了!比我强!”

“不是……”我问娇娇:“这是真的?”

“嗯。”娇娇点了点头。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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