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自己的房间,司徒枫寻了块方巾,仔细认真的擦拭着瓷罐。那神情专注的好像谁都无法打扰。也不知擦拭了多久,司徒枫终于抬起头来,将瓷罐放的远些,眯着眸子瞧了瞧,勾着嘴角,似乎是满意至极。继而,他将瓷罐拿到跟前,打开。垂眸望着,遂又低首嗅了嗅,似是十分享受。
“芊芊,我们回家了。”
这之后,司徒枫才又将瓷罐密封,动作缓而不急。
倏地,封到一半的司徒枫停下动作,再次打开,表情略有抱歉之意。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孩子。”
继而,司徒枫重复着方才的动作,看一看又嗅一嗅。未几,又找了两只瓷罐,将罐子里的骨灰各分一半,口中喃喃自语道:“怎的我闻到了柴灰的味道。”
复又若无其事的粲然。
着实诡异的狠。
因是将柳芊芊的骨灰安然入土,便也无人再来查看,也未曾料得司徒枫将她的骨灰偷了走。
ˇ浮水年华去 (三)ˇ 最新更新:2014…01…19 15:41:07
诗沫雅再睁眼时已是日头东升。
经一夜,陌十少的心绪早已平复,也已恢复到往日的状态。因是陌家堡着实家大业大,都需要他来着手打理。加之他父亲传下来的祖业,陌家堡暗里的情报组织与精卫队。
说是暗里,其实早已不是个秘密。
江湖中、朝堂上的许多秘密,陌家堡都是有几分掌握的。是以,许多人对陌家堡还是很忌惮,甚至是觊觎。
是日,阳光正好。
没了计较的诗沫雅正悠闲的在院子里晃秋千。实则院子里本没有秋千,然,她走了一遭发现,这里除了假山假水,再也没其他可看的东西。实在是恕她眼拙,怎么也看不懂这个所谓的五行八卦和园林设计。
于是,转了一圈回来的诗沫雅开口吩咐:“我要麻绳一捆,木板一块,结实些。”
白霜不明就里,找来这些东西后便一直在旁边看着。
诗沫雅两颗眼珠子在面前的这棵参差大树上转了好几圈,终于锁住一处好位置。捣鼓了好半天,终于弄出个秋千来。坐上去晃了晃,深觉满意。
一旁的白霜目瞪口呆,不确定的看着这个堪称面目全非的秋千,忧心忡忡的问:“小姐,这真的是秋千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这个形似秋千的东西真的能坐吗?
诗沫雅时不时掂着脚尖,前后晃着,反问道:“不是秋千是挂面吗?”
是以,任栩尘进来时便看见白霜在她的身后帮她推秋千,她则悠闲的坐在上面神游。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被打断神思的诗沫雅回过神来,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方才想的东西,道:“我在想天天这么无聊,实在太无聊,我该怎么给自己添点乐趣。你有没有好建议?”
任栩尘上下打量着这个秋千,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诗沫雅点点头,尤其无辜的望着他。
良久,任栩尘道:“挺好。”
而后,两人便没了下文。任栩尘杵在一旁站着,专注的看着诗沫雅。诗沫雅由着白霜推秋千,白霜趁空隙若有所思的看着任栩尘,老半天没思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良久,诗沫雅觉着有些尴尬,轻轻咳了几声,道:“那个,你没事吗?我看着你这么清闲,难道这个陌家堡没什么东西好管的?不会吧,看着不像啊。”
听着像是问话,却又像自言自语。
任栩尘四下看了看,朝白霜使了个眼神,嘴上却说:“大多事情都由十少经手,我便得了个清闲。”
说话间,人已到了她的身后,顶替了白霜。
他自然知道诗沫雅的心里没有他,也知晓陌十少对她也动了心思,可是接近她的欲望从来只增不减。若是叫他不来看她,不与她亲近亲近,心里便不舒服。纵使,这么做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是挺闲的。我看你在陌家堡说话也蛮有分量的,怎么这么闲!”
这一说本也是诗沫雅随口拈来,却是问在了任栩尘多年的郁结之上。然,任栩尘只是轻巧的回了句:“我是个孤儿,自小被陌家夫妇收养,如今便在十少的手里当个差。陌家夫妇在十少接手了陌家堡之后,没等两年便隐退了。”
话语中不无难过,只是掩饰得极好,诗沫雅未曾发现罢了。
诗沫雅蓦地自嘲般的笑了,“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孙儿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时,会是什么反应。”讪笑,“儿子如此,做父母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又紧接着道:“别说是为了我。方法有千万种,又不是仅此唯一一个法子。”
任栩尘接住晃悠回来的诗沫雅,未言。
诗沫雅叹气,“是我多言。”
任栩尘依旧未言。
诗沫雅仰头望着低头看着自己的任栩尘,只见他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许深邃的东西,叫她有些看不懂。只是他们之间的这个距离,和微妙的气氛,叫她颇为尴尬。
诗沫雅不自然的咳着,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温馨的小故事。”
任栩尘仍然未言,但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继续荡秋千。
“其实也很简单。一位男子爱上了大他很多岁的一位姑娘。但姑娘觉得他可能是年少轻狂,情窦初开有些无知便没有接受。只是这男子十分认真,姑娘有些许感动,说若是许多年后他依然情不改初衷,他未娶她未嫁,她便与他在一起。后来,姑娘回来后不多久,她们便成亲了。”
这是她目前最喜欢的一个故事,也十分喜欢荷西与三毛之间的感情。只是最后的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是很温馨。你羡慕她们?”
诗沫雅没有回答,继续道:“后来,成亲后恩爱了一些年头,男子意外离世了。”
任栩尘又一次停下动作,沉默许久,问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吗?”
诗沫雅原本还晃悠的双腿顿时停住,“怎么说?”
“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只是假装记不得罢了,但这与我方才所说着实没什么关联。那日你说柳芊芊怀有身孕,说的是找个医生来。医生,我隐约能够明白它的意思,但我们这里却没有这一说。”任栩尘顿了顿,继而道:“此前你问我这里是什么国。我想即便是不知道也不必如此惊讶。然而活在当朝的老百姓怎会有不知道的道理。”
任栩尘说的这两点并不足以当作什么大发现。
诗沫雅思忖几分,沉声道:“偶尔装个失忆也没什么坏处。你说的这两点,也完全可以一句‘我记不得了’推搪过去。不过我没想着瞒着谁,只是没有人提过,我便不大想说。”
诗沫雅继续悠闲的晃悠两只小腿,与他缓缓道来,“我来自异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活在未来,但我的历史上并没有你的这个国家。我们那里人人生而平等,更没有男尊女卑。我们那里有很多欢乐,比这里有趣,但不如这里清宁。我只是阴差阳错,不小心来了这里,也许是缘分。”
说到最后,诗沫雅竟不由得笑起来。
“那你还会回去吗?”
这一问,更是惹得诗沫雅眉开眼笑,似乎任栩尘问了个十分好笑的问题,待平复后才说:“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有办法回去。”
遂,又道:“如果能回去的话,当然还是回去的好。”
虽说二十一世纪也有许多明争暗斗,但到底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有自己熟悉的人。
任栩尘又是良久的沉默,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是因为那个叫陆阳的人吗?”
问出口时才惊觉自己的心是凉凉的,声亦是凉凉的。
诗沫雅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望着平心静气的任栩尘,久久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怎么知道?”
提着的心倏地掉下去,软绵绵的又沉甸甸的,实在是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任栩尘定了定心神,无波无澜道:“那日你在梦里喊了声这个名字。”
诗沫雅忽又莞尔,任栩尘有些看不懂她。
“也亏的我做梦能梦见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我甚至都忘了他长得什么模样了,早就记不得了。”
任栩尘还想问一句:你会喜欢十少吗?犹豫过后,终是不曾开口问出这一问来。
“我以为你只是离我们很远,没想到竟远的离谱。”任栩尘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叫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转而,他道:“而今柳芊芊已故,你也有了自由之身,是以你可以出去走一走,不必总呆在这一方院落里。”
诗沫雅沉思几许,道:“虽说我还未见识过这里的集市,但总的来说应都是换汤不换药的。若非有什么有趣的节日,或是有什么热闹的节目,我也是懒得往外跑。当然,前提是你们准许我在这里呆下去的话。”
任栩尘抿唇,漾出一个浅笑,“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便住多久。”
二人再无它言。
翌日,诗沫雅再到此处时发现她昨日制作的那个惨不忍睹的秋千已换了样子,简简单单,十分清爽。试了试,也是十分结实且舒服。
而此处,正是那日她躺着贵妃椅的那棵树下。
诗沫雅想着,秋千晃得累了,还可以换到另一边的贵妃椅子上躺着,石桌上再放个一两盘糕点,旁边再放一壶茶水。
这小日子,着实悠闲舒服得很。
ˇ拨灯书尽 (一)ˇ 最新更新:2014…01…19 19:02:46
司徒枫收到飞鸽传书,说是圣上已着手整治一些朝廷官员,大有换血的倾向。信中还说,圣上似乎对每位官员的罪证都十分清楚,轻的小惩大诫,重的发配边疆甚至诛九族的都有。难怪这几日陆世晖不与他有任何联系。
想来,定是陌十少将那本名册交给了皇上。
司徒枫轻轻浅浅的媚笑,心道:这陌十少真是奇怪。竟然将到手的名册拱手送予皇上,也不要半分好处。怪异,怪异!
但,即便陆世晖不能为之所用,亦没有关系。
名册这个东西,他费尽心思想得到不过是想保住朝廷里的眼线。而今,他对那些什么童男童女的贩卖已没了兴趣。名册于他,已无用处。
反倒是对城中的一些商铺有了浓厚的兴趣。阙天阁向来只是养精蓄锐的地方,但现今天下太平,他没事挑出个事儿来,似乎真的太过无聊了,倒不如转移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更有趣的地方,生活才有趣味。
司徒枫勾着唇,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放着骨灰的罐子,双眸隐隐放光。
是日,春风正好,阳光明朗。
陌十少与任栩尘二人正坐在楼上的雅座,睥睨众生般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路人。
“你的意思是,江湖消息可以继续搜集,但不再插手江湖事。”任栩尘代为总结了陌十少方才的一番话,心里自是十分惊讶,却也有几分明白。大抵是因为诗沫雅吧。
陌十少未做反应,只是浅浅的应一声,心不在焉的品酒,想着的却是那张清丽的脸。
他与她的隔阂颇深,弄个什么法子消除才好。
任栩尘纵是知道陌十少对诗沫雅动了心思,却未曾想到他已打算着追求诗沫雅。而他,亦是透过人来人往的大街看他心中的诗沫雅。他也在思索,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才好。
天色将晚,二人亦回了陌家堡。
陌十少在前,任栩尘在后,二人刚踏进门便看见神色惊慌的诗沫雅冲过来。见他二人已然回家,霎时敛了神色,行若无事的与二人打招呼,“回来啦,外边好玩儿吗?”
“你要去哪里?”陌十少冷声问。
诗沫雅讪笑,“没有。就是觉着今日没见着你们有点儿想,正打算出去找你们一起乐一乐,没想到你们这就回来了。回来便好了,我见着了你们便不想了。”
“那谁……”诗沫雅左右转了个圈儿,拉着白霜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今天晚上一起用膳,就布置在你的厢房里吧。”
诗沫雅刹那间没了思绪,缓过来才惊觉陌十少方才说了什么。在她的房里用膳?她竟没有听错!诗沫雅转身看着已经远去的陌十少,内心翻腾不已。
任栩尘见陌十少已经离开,踱步到她的面前,问道:“你方才急匆匆,是要做什么去?”
诗沫雅瞧着任栩尘,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是要做什么去。定了定心神,环视四周,轻声道:“我之前心血来潮,去看了下柳芊芊的衣冠冢。可是,它好像被人动过,只剩一根竖着的木头。”
她偷眼认真的看着任栩尘,窃问:“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
“我去看看。”
言闭,二人撇了白霜,一同去了柳芊芊的衣冠冢。
天色已暗,好在不影响他们。
任栩尘近里查探了一番,这个墓不像是被人挖开,倒像是被内力震开的。不是挖开的,那便不是陌十少所为。既不是陌十少所为,那该是没什么忧虑的。但究竟是何人所为?
“你无需担忧,这绝不是十少所为,你且宽心。”任栩尘掸去手上的泥土,道:“走吧。”
诗沫雅见任栩尘往回走,跟在他的后头,问道:“不是十少又是谁?连她的衣冠冢都要破坏,这不是变态!”
“不管这人是谁,都没有关系。况且他在暗,我们在明。只要他不折腾出大动静,我们也无需担心。”
诗沫雅颔首表示认同。
二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
纠结良久的诗沫雅终于开口,道:“我可以不吃晚饭,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回去休息吗?”
方才的空隙,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实在不明白陌十少为什么突然要求在她那里用膳,这着实叫她匪夷所思。再则,她实在不想跟他共进晚餐。
任栩尘并未及时答话。
又走了些许路,趁着夜色,任栩尘低声问道:“还记得我此前问过你,若是十少真的爱上你,你当如何?”
是因任栩尘的语气十分严肃,不似上一次那么随意,诗沫雅便也十分严肃的对待了这个问题。她深深地思索一番,将与陌十少的所有遇见都回忆了一遍,认真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暗色里,诗沫雅似乎听到了任栩尘的笑声。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那笑声十分缥缈。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诗沫雅搅着自己的手指头,沉思片刻,道:“不知道。”
话语间,二人已回到了海澜阁。
诗沫雅瞧见那些佣人们正忙碌的在她房里进进出出,她一愣,遂又三步并着两步跑到房间里,对那些佣人道:“你们,都把这些菜端到外面院子里的那个石桌上头。”
忙碌的一群人倏地不知所措,陌十少叫她们把菜肴布置到她的房间里,她又叫她们把菜摆到外面的石桌子上。这叫她们如何是好,到底听谁的好?
任栩尘快步上前,看着茫然的她们道:“放到石桌上头吧。再使个人去叫十少过来用膳。晚了,菜都凉了。”
众人应声做事。
诗沫雅捡了块绿豆糕送到嘴里,感叹道:“还是主子说话有分量。”
任栩尘不言只笑。
陌十少从金煦轩赶过来时,诗沫雅已然消食掉大半盘子的绿豆糕。他看到的正是任栩尘垂首喝茶,诗沫雅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趴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不知为什么,陌十少心里有些不舒服,好似上了火。
任栩尘率先看见迎面来的陌十少,笑道:“你再不来,估计就成了我俩在这里用晚膳了。”
陌十少收了收拳,没有说话。
月明星稀,着实是个好景色。
诗沫雅从夜幕里抽回目光,亦不看他,又是顺手捞起一块绿豆糕放到嘴里。咽了咽,好像卡在喉咙里了。
又咽了咽,真的堵在喉咙了。诗沫雅从任栩尘手里抢过茶水,一口倒入喉咙,瞬间舒服多了。抬眼发现陌十少用深邃阴幽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点冷。
可这时节明明是盛夏!
紧了紧衣服,诗沫雅不解的望着他,道:“你不吃饭啊?”
陌十少依言坐下,至始至终都在看着她。
诗沫雅被他看得头皮发抖,又紧了紧衣衫,没再说话。
任栩尘从方才的错愕中回了神,愣愣的扫了眼瓷杯,转首瞧见诗沫雅在裹紧衣服,一脸的莫名其妙。见此,任栩尘又转眸望着陌十少,果真见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任栩尘轻声咳了咳,朝诗沫雅身后的人道:“白霜,去屋里取件外衣给你家小姐裹上。”
白霜应声而去,留下这三人面面相觑。
诗沫雅最先抵不住这个微妙的气氛,首先起筷吃菜。
“既然觉得冷,为何还要在这里用膳。”
寂静的夜里,陌十少乍起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诗沫雅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不解的望着他,而后抬眼望着一幕月染霜华的美景,悠然道:“用膳也是讲究情趣二字的。你瞧这月夜多好,衬得你的府邸十分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