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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轻笑，走向长木椅，悄然坐下。她在长椅一头，他在另一头，中间横躺着几朵红棉。她觉得这样静坐他身边也是极好的，静静地看着他，额前的发丝映下黑影，迷离双眸一张一合，嘴角蓄着浅笑，那是她最为动心的笑。她撑着头视线往下，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它们在小点上来回流转，触摸文字的灵魂。她定定地看着，凝神思绪，那么白，像天山皑皑的白雪，竟然能隐约映出毛细血管，那应该很凉吧？应该不是，上次牵着他走时，可是暖得窝心呢！这让她忆起上次在风臣，木大哥的车后还坐着一个木落溪，她也得到过那样的温暖吧！她有些揪心，看不透这股温暖是专属的，还是他身边每个人都有。
她垂目视地，生出几波惆怅，自己这样地暗暗地喜欢着，是不是属于他众多倾慕人当中一个？她收敛心神，扬起笑意，轻声唤：“谢桓。”
手指一滞，辨出她的音色，他怔怔地转头，欣然一笑，但笑不语。
何希冉觉得奇怪，“怎么了？”
他静了一瞬，合上书，笑道：“坐久了，腿有些麻。站不起来。”
不知是真还是假，何希冉狐疑地看着他似带戏谑的笑意，当然谢桓仍然面不改色地静候佳人的回应。
听见起身时衣服细碎的摩擦声，周围很静，静得他只听见脚步声渐渐靠近，轻盈，不急不缓。
“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他缓缓伸出手，当他的掌心包裹她柔软的纤手时，他有种碧水挽回了波心的悸动。
何希冉吃力一拉，谢桓不动如山。最后，竟然不是他往上起，而是她往下倒，顺势就跌入一个宽厚的臂膀，身体靠的是那样近，甚至可以听到他“砰砰砰”，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嗅到他淡淡清爽的味道。她倏然睁大眼，愣住了。
两人定着，谁也不动。春光从他们头顶倾泻下来，彼此的脸都染着朦胧的光。忽的，她的头顶传来他轻笑，不急不缓地说：“下次，”
“你回家可以用我的车，坐其他人的车不安全。特别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强扛你行李上车的人。”
她惊诧地抬头，看到他俊逸的下巴，春光混着他的眉眼柔亮了她的眼。难道他。。。。。。他那天。。。。。是到出租屋找她了！！！
心弦微颤，她恍恍惚惚地想站起来，谢桓手一扣，她又落回他的臂弯，更加紧贴他的胸前。理由说得坦荡荡，“腿太麻了，先保持这样吧！”
她隐约嗅出他的话里的其他意思。可是她有些乱，整个人都有些乱。她不知道他这些过于关心的话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她不清楚他这些过于暧昧的动作是不是代表不同的含义。抑或她理解错了，事实就是他的脚，确实麻了。
何希冉混沌了，不想继续靠在这番让她胡思乱想的臂弯里。她挣扎着，逃脱开他的桎梏，颤巍巍地站起来，一屁股坐下长木椅，觉得距离太近，又离了一寸，讪讪地说，“压着会更麻。”
周围又变得很静，花落掷地的细微响声似乎无限放大。
“我有个项目，想邀请你加入。”清亮的嗓音响起，“是关于编写风华三十周年的历史。我需要一个助手，帮我整理风华的资料。对于一个文学专业的你，我想会是宝贵的一次经历。”
是的，这等于她比别人多了一项金灿灿的简历，并且会助攻以后的就业。不过，为什么选她，木落溪不是更好的选择？论资历她不够，木落溪那些经历足以甩她八条街；论交情木落溪与他更深，小半年的交情怎能比得上十年的情谊。
“为什么会给我？木落溪不是更合适？”
他自嘲，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何希冉，我有点为你的情商堪忧。”谢桓笑着，悠然站起来，腿一点也不像麻了很久的样子。
这和情商有关系吗？她疑惑。
“走吧，帮我指路。”他又伸出手，摊开掌心。
她定了定，为了防止这又会让她不知所措，最终决定手也不伸了，探个肩膀让谢桓搭着走。
春日，尽管气温还有些低，但配上暖阳恰到好处，不冷也不热，怡人自得。地上映着一长一短的影子。
他搭着她的肩，一手掌就能盖住全部的肩架，有些软，稍一用力似乎就能掐碎。他偷偷降低力度，只是虚搭着她的肩。
“谢桓。”何希冉迟疑一会儿，抬眸凝视着他，“我回家那天，你去找我了？”
“嗯，本来想送你回去。”他轻轻笑着，语调有些酸，“慢了一步，你上了别人的车。”
她一时语塞，“我。。。。。。”
他的眼角微弯，“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去画苑找我。其实我那天想跟你说。”
他停下脚步，按住她肩，扳过她的身子，顿了顿。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他神色飘过一丝紧张，丝丝缕缕缠绕的感觉，似乎用尽一生的时光酝酿这句话。
她突然紧张了，手拽着衣角，精神紧绷着，不敢错过他每个表情。
“135，246，134524。”
噗！这么是一串电话号吗？盯着他无波无澜的眸，手松开衣角，她刚刚还以为，还以为。。。。。看来我是疯了才会这样想。心中极度鄙夷这样的念头。
目露懊恼，为了掩饰心中的情绪，她抢在前头说，“呵呵，是祝我一路顺风吧！就像上次抽奖，168，一路发那样。不过你的这串数字有点长，好像也没规律，不好记，1352461。。。。。我就记不住后面了，呵呵，快到你家楼下了，这有阶梯，得慢慢走啊！。。。。。。”
。。。。。。
何希冉突然碎碎念起来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暗想，算了下次再说吧！
☆、第四十四章
整理风华这几十年的过往，真不是一件易事。单单是审阅现今掌握的一小摞资料，就花了她几天的功夫，而且最伤脑筋的是，资料断层，无法连贯。这不同于魏教授出书的整理，很多资料都现成的，连续的，真实性有数据支撑，不费多少精力就可以筛选整理完毕。如今是对一个公司，庞大的公司几十年的历史情仇的整理，既要完整也要较真。
她的压力奔涌而至，既想快速完成这份工作，又怕出现纰漏。她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完美的，至少能让谢桓满意。这几天高强度的审阅，睡眠质量下降，结果就长出熊猫眼。
今天，她和叶素文商讨小组作业，就约在学校旁边的“一汀”蛋糕店。
三月春风拂面，带了些料峭，让她精神了几分。正午时分，蛋糕店的人不多，店里奶油香味四溢，马路上也沾染了几分香气。
叶素文招收示意，她越过柜台，径直走向靠窗的角落。
叶素文看了眼她，不待她坐下，就咧嘴嘲笑她，“哇～何希冉，哈哈哈。。。。。。你的烟熏妆好浓哦！不过，别人是往眼睛上面画，你却向下抹。”
何希冉白她一眼，一骨碌趴坐下，恹恹道：“我是失眠。”
“为什么失眠？是想男人所致呢还是缺男人的问题？”
“呵呵，让你失望了。我是为了想清楚前天为什么失眠，昨天，才失眠的。”何希冉撑起脑袋，眼明手快地抢过叶素文正要开动的抹茶蛋糕，笑着说，“你怎么又胖了，还吃蛋糕。看来你都不打算争取早日出栏了，哦，不，是早日出关，一时口误。呵呵！”
“呸！”叶素文低头啜了口果汁，“本姑娘就算是胖，也比你这个排骨精好看！”。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含糊道：“是是是，你最美！喂，耶稣上帝，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证实一些资料的真假？”
叶素文咬着吸管，思索了一下，脱口而出，“用历史研究的那套方法呗，找原文件，当事人等等。我就觉得吧，找这两样，双管齐下即快又准。”
她瞬间打开新思路，怎么没想到去找第一手资料呢！喜上眉梢，道：“我发现你还挺有用滴嘛！”她舔了勺子上的奶油，又掏了一大块蛋糕递过去，嬉笑，“来，赏你一口蛋糕。”
“惹，恶心。”
。。。。。。
微信的通讯录一路滑下来，好友是风华里的人寥寥无几，一个是和她一样打杂的小林，另一个是业务员，她不小心在“摇一摇”摇到的，只是以为她是客户，猛地给她推销投资项目。她再翻看手机里的联系人，更加惨烈，竟然没有。
一个激灵，想到了木落明。她记得木大哥说过他是风华的什么部长，职位也算挺高的，他应该能帮上忙吧！思前想后，决定给他打电话。
木落明一手一瓶牛奶，一手一盒水泡饼，右肩配合着脸夹着电话，“希冉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难道想我了？”
“木大哥，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想你了，就不差我这一个。”她迟疑一会儿，“其实，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木落明一屁股坐下沙发，发出爽朗的笑意，“哈哈。。。。。。荣幸至极，何美人想我帮什么忙呢？”他置牛奶于茶几，然后拉过前面的大木碗，往里面倒入水泡饼，又加了牛奶，一颗又一颗的水泡饼瞬间漂浮起来，四处游荡，像一条条肥嘟嘟的金鱼。
何希冉将自己整理风华的难处说了一遍。
他拿起汤勺，搅了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略一思忖，不过，谢桓怎么不把资料全给她了？
他应声：“好，希冉，我先进公司内网，看看我能查到多少资料，毕竟我的访问是有权限的。回头回复你。”
“好，谢谢木大哥。”
他挂了电话，吃了几口牛奶混饼，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头质清如水的嗓音。
“你让希冉加入你那个项目了？”
“嗯！”
“你不怕她会知道你的过去？”
谢桓静了一瞬，不紧不慢道：“我乐意。”
“作，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事了。”木落明呵呵的笑着。
他轻笑，娓娓道来，“她自己查到的，和我告诉她的相比，后者感触来得更激烈。你把资料给她就行了。”
“哎，怎么有种两个大灰狼密谋捕捉小羔羊的赶脚。你就不害怕你的小情人跟别人跑了？”
“呵呵，羔羊？她可不是，别给她乱扣帽子。况且我也不屑于做充满獠牙的狼。所以你的是否命题。”他顿了顿，轻笑道：“还有，谁敢从我身边拐走她？”
“你吃大蒜了？隔着电话都能闻到你的口气，那么大。”
木落明又一次听到他傲慢自负的语气，心里深深鄙视他。我就不信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心痒痒。
不一会儿之后，他回复何希冉，“希冉，我能获取资料的权利有限，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不如这样吧！找梁总经理。”
“啊！”何希冉迟疑一阵。
“梁总，这个人吧！虽然看着不好相处，但私底下挺好的，只要你跟他成为朋友。我给你支个招，他星期六下午喜欢到东城的星巴克坐上一两个小时，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套点交情。还有他喜欢喝摩卡。。。。。。”
谢桓原本的意思是让他给何希冉资料，现在木老子不干了，拍拍屁股，把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推给讳莫如深的梁总。他说什么权限不够都是糊弄何希冉的，而让何希冉去找梁凯霖纯粹是，想看什么事都能平静浅笑的谢桓会不会着急，顺便挫挫他的锐气。
看着大木碗见底了，他又倒些牛奶和着水泡饼往上浮，得意一笑。
何希冉含糊过去，挂了电话。想想上次让堂堂风华总经理送她回老家，可算是纡尊降贵了。他虽然说话呛人，倒也不至于伤人，而且有些话还带点关心人的意味，这样看来他人倒不错。权衡一下，她决定这周六试一试。
。。。。。。
东城，高级住宅区集中的地方，依山而建，傍水而设，多个别墅小区相邻并排，对面就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健身俱乐部，购物广场，美容院等等，应有尽有。。。。。
何希冉下了公交车，细细打量，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逛了一圈才发现星巴克藏在Seven Eleven便利店隔壁。
它的门店外面放着几把欧式风格的桌椅，春日暖阳虽然不毒辣，但还是打了几把咖啡色的遮阳扇，有种到了欧洲大街的感觉。她之前很想进去星巴克喝上一杯，可是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奢侈了。
她推门而进，咖啡的香气空中弥漫，钻进鼻子刺激她的味蕾，她咽了咽喉。环视四周，视线落在最后桌一身休闲装的梁凯霖身上。他抬起头，四目相对，只见他就跟没看到似的，面色平淡地低头继续看他的杂志。
何希冉也不急，到吧台去点单，看了眼这些咖啡上拉花图案，精致的漂亮，又看看价格，惊了她一下，最便宜的一小杯就要几十块。几番斟酌，咬牙决定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果汁，和一杯最贵的摩卡。她的钱包在流血，之后几天怕是要吃土了。
然后径直走到后面，就在他对面坐下。
梁凯霖不动如山，低着头随意翻了一页手上的财经杂志，拿起咖啡小啜一口，放下，仍然没看她，低沉道：“别告诉我，那么巧在这碰见你。”
☆、第四十五章
何希冉一赧，干笑，微微颔首，恰巧服务员上咖啡和果汁，缓解了她一时的尴尬。
她轻轻推了那杯拿铁到他桌前，甜笑道：“梁总经理，请慢用！”
梁凯霖放下杂志，瞥了眼眼前的拉花拿铁。咖啡为画布，牛奶作画，经典花环与360度转杯结合，十字的坚韧与柔美的花环相呼应，刚中带柔，曲中带直，呵！还真像她的风格。
他也不客气，转过杯身，握着杯柄，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她，敛起笑意，“说吧！什么事？”
何希冉一愣，她并不打算直奔主题，毕竟他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浅浅一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说声谢谢！”
“。。。。。。”
她盯着他看，依然是沉默回应。她干脆就直接看着他，虽然他不是西装革履，但依然浑身散发精英气质。咬着吸管想怎么找话题，说：“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么年轻怎么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我的听闻是你靠。。。。。。”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他又喝了一口拿铁，低声浅笑，似乎特意让她为难，“有人为上进不择手段，有人选择寸土不让。你认为我会是哪一种？”
“我想都不是吧！”她随意地绞着手，停顿片刻，仿佛在思考，“我觉得你就是把自己思想装入别人的脑袋，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家口袋的人。”
别人一般对他的评价是商业奇才，果断决绝，还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他瞬间被逗乐了，饶有兴致地问：“然后呢？”
“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往，但我知道坐上风华总经理的人不会是泛泛之辈，如果是，呵呵！恐怕屁股还没坐热就堕马了。我觉得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能站在顶端俯瞰世界，是绝不试图改变自己去迎合世界，男人本来就该依循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世界周旋。我想你就是这样的！”
都说女人是用耳朵来生活的，赞美是女人生命的阳光，其实，男人也一样。况且她说得情怀磊落，不喜也快，最后一句有点他的直戳他的心房。
她悠然抬眸看向他，笑得甜腻，补了一句，“按这一点说，你和一个人很像。”
她汪汪大眼里明显映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拿起的拿铁瞬间放下，把它推开，拿回原来自己那杯快见底的拿铁，微微眯了眯眼。给你一颗糖再给你一巴掌，这个女人拍马屁都这么不专业，还不专注，没常识。不知道把两个男人相提并论，是一种亵渎吗？他胸间瞬间积了些郁气，冷笑道：“呵，狗尾续貂！”
这明显有点骂人的意味。
何希冉怒瞪着他。
“不好意思，一时嘴快，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他也不介意她怒人的目光，欢快轻松的继续和他的拿铁。
她真的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干脆闭嘴，闷头喝她的果汁。
午后，星巴克的人变多了，她听到有碎碎低声的交谈，还有键盘飞敲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前面费了那么多口舌铺垫，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一鼓作气直说了：“咳，梁总，风华和风臣也算是兄弟关系了，一方需要帮助另一方也会提供吧！我在帮风臣整理风华几十年的过往，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他直视她，忽然笑了，这笑有点意义不明，“我是商人，无利不图的事，我不做。”
“我只是翻看风华的旧资料，不是看商业机密，这也不行吗？”她有些急，身体探向前，手肘碰倒了桌前的果汁。
橙色果汁顺着桌子的纹理流散开，瞬间滴落她的腿间，在黑色的裙子上晕开。
她挪向沙发深处，桌面的一片狼藉无暇兼顾，声音都变急了，“风臣那边整理出版风华的历史难道不是在帮你们吗？为什么每一分每一毫你都想着谋利呢，我真不懂，那些历史不是比金钱更值得珍藏？”
果汁一直往下滴，一滴又一滴急切地想拥抱地面，他看了眼那个卧躺杯子，里面还残留一些果汁，再看看前面愤懑不平的何希冉，悠然笑了，好了，玩笑就开到这儿了。
“所以，我在这儿等你。”
“啊？”何希冉一怔，不明所以，感觉他俩不在同一个频道。
他从身旁拿出一个公文包，递给她，“这里面有你需要的资料。”
她拿着公文包，疑惑地看着他。
“总算不亏，今天看了某人费尽口舌讨好我的戏码。”他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嘴角扯了一抹笑，“真没想到，木落明那小子竟然开口要我帮你。”
她幡然醒悟，这人真可恶。他一开始就知道她有求于他，还装出一副一副。。。。。。不想形容他现在的得意的嘴脸，反正就是从头到尾都在看她笑话，把她当猴耍。她忍着脾气和尴尬。
他碎碎起身，不管何希冉幽怨咬牙的表情，走了几步，缓缓回头，目光还闪着刚刚戏谑她的笑意，道：“啊！忘了告诉你，这里资料不全，麻烦你星期一自己去风华拿。”
他可以一次性全给她的，还分两次，分明刷她。
。。。。。。
她走出星巴克，西阳西沉，不远处的西城广场人头攒动，电话响了。
“在哪了？”
她抱着资料笑了，“西城广场。”
谢桓轻笑道：“去那里干嘛？”
她边走边说，融入人流中，“向风华的总经理讨资料。对了，谢桓，我会尽快这周完成前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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