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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揺绕过他往里屋走，“给我下的毒没必要停了，如果你还真顾及那点兄妹情谊的话，就别让我有醒的机会。不送。”
看沈揺这样子，是比翠竹还要油盐不进。沈清拉开门的时候，正好看着朝暮站在门外，有些呆愣。
“想必刚刚那些话你都已经听到了，回去吧，别再来打扰她。现在的她，已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四小姐了。”沈清说这话的时候，逃不掉的带着点叹息的口吻。
因为他现在也无法在沈揺的身上看见已经自己妹妹的身影，现在的沈揺的身子就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只不过胸口那里还存着一颗除了萧渊以外对所有人都可以狠心的心。
“四小姐她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人一人吗？”朝暮是不相信的。
☆、二十九
最近的朝堂上用‘一趟浑水’这四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新臣老臣之间的明争暗斗，中间还有丞相在里面将这局面搅得更浑一些。
暗地里的沈彦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机会，所以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浑，只要被搅了进来，就难以脱身。
虽然没有站队的老臣居多，但他们对于萧渊这个皇上并不满意，其一他的后宫里以前是只有皇后一人，如今是只有烟妃；其二，他一直想要削弱他们这些老臣的权力，然后分给那些新臣！
还有更严重的是，皇上在谈论国事的时候，刻意避开他们这些老臣，显得他们这些人在朝堂中形同虚设。
在丞相的撺掇下，三月初的一次早朝上，那些没有站队的老臣全都没有到，前来上朝的只有新臣以及站在皇上这队的几个老臣而已。
萧渊见到这形势时，就知道那些人的心里肯定是有不满，可他早就准备要削掉他们手上的实权，任由着他们紧握着不放，但萧渊也还是有办法让他们交出来的。
下朝之后于将军找上萧渊，“皇上，如果你将肆儿接回宫中的话，臣愿意把手上的兵权交到新的将军手上。”
“于将军，您这是何意？”萧渊自己清楚，他对于将军的女儿于肆并不好，但是于将军算得上是一直站在他这边的，如今他这要退位让贤的样子，让萧渊有些琢磨不透。
于将军不愿过多解释，“皇上慢慢考虑，小女如今还是住在将军府里。”
“朕知道了。”萧渊也不好追问下去，派人将于将军送出宫，脑子里却在想着他此举是为什么？
就算于将军一直抱恙在身，但也绝不会那么轻易就将手上的兵权交出来。萧渊也明白，如果他收回了于将军的兵权，那么于肆可是连一座靠山都没了。
于将军此举，是想要把于肆交给自己照顾？
萧渊感到无奈，真要这样的话，还不知道韩烟心里会怎么想，到时候事儿又一大堆。韩烟现在又有身孕，御医说了她这几个月的情绪不会太过稳定……
一想到这些事情，萧渊觉得自己一个头都要有两个头那么大了。
那边沈揺依旧过着她那悠闲自在的生活，一个人住在丞相府的一个大院子里，府里的那些人也不敢来找她的麻烦，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面。
但总有那么几个耐不住性子的，想要来问她个说法什么的。
“娘娘，丞相府的韩翩求见。”
沈揺把手上的水壶递给翠竹，转身往前厅走进去，“让她进来吧。”
“韩翩见过皇后娘娘。”
“又不是在宫里，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在这丞相府里，可能也就几个人她是沈彦亲生妹妹这事，其余的不也还是继续认为着，府里住进了一位皇后娘娘。
“娘娘，我……”
没给韩翩说话的机会，沈揺让翠竹送了杯茶到她面前，“尝尝这茶的滋味，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韩翩身为皇上的嫔妾，因为丞相府的一些事情而受到牵连，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的她自然是想要脱离丞相府，重新回到宫中。
沈揺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想要得到萧渊的宠爱，他就有那么好？
“娘娘，想必您在丞相府里已经住了一些日子，为何您就没想过回到宫中，您就甘心皇上被韩烟抢走？”
这要真算起来也不是不在理儿，可韩烟那边的事，是她亲手把她给推到萧渊那边去的，这又该怎么算呢。
看沈揺陷入思考，韩翩一看有戏继续说着，“娘娘，如今韩烟已有身孕，没法服侍皇上，这时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你想要进宫？”沈揺直接把她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看韩翩点头，沈揺心里就想着，反正萧渊那边已经够忙够乱的了，那何不就让他再乱些？想到萧渊那慌张的样子，沈揺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沈揺那样子让韩翩心里没有底，她认为沈揺那是在嘲笑她。
“翠竹，去把沈清叫来。”
“是。”
韩翩有些不解，沈揺此举是什么意思，于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娘娘，您这是何意？”
“叫人来把你送进宫啊。”沈揺最近身子好了不少，除了睡觉的时辰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好的不得了。
没过一会，沈清就跟着翠竹来到沈揺的院子里。
“摇儿，让翠竹叫我来有什么事？”听到沈清刻意把翠竹这俩字说出来时，沈揺脸上的笑意更深。
如今看着她身边这一对对儿的，可真是麻烦的要死。
“把她送回到宫中去。既然丞相现在重新回到朝堂上，那这嫔妾也该回到宫中服侍皇上了。”论出这些主意，沈揺的脑子里从来都不缺。
“摇儿这是想给萧渊添堵啊。”沈清一眼就看出沈揺心里的想法，毕竟她做的太过明显。
沈揺倒不介意沈彦直接说出来，“把她们两姐妹都送进去吧，免得到时候给他找到话头，这样倒显得我考虑事情不周全。”
“摇儿可真是绝情。”沈清让自己的手下把韩翩带了下去，安排她们进宫的事宜早已吩咐下去，就是等着沈揺这边答应。
沈清自顾自地坐在沈揺旁边的位置，沈揺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沈清倒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摇儿长这么大以来，这可是第一次给我沏茶，我倒要好好尝尝。”
“我在茶里面下了毒。”沈揺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跟一个做了坏事成功的小孩有什么不同。
沈清倒不在意，“好歹是摇儿给我沏的，别说下了毒，就算是让我喝一口就毙命也无碍。”
站在后面听着的翠竹脸色有些发黑，她可还站在他们的后面，这俩是想当着她的面做什么？
沈揺自然不会忘记翠竹的存在，“翠竹，等沈清死了之后，我就给你找户好人家，肯定比沈清这人要好很多的。”
“摇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翠竹跟着我好好地，你这么做可是在棒打鸳鸯。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的，你这么做可是要折寿的。”沈清喝了一口茶，算是说完那么多话让自己休息休息。
沈揺转头看了眼站着的翠竹，“我看翠竹倒挺乐意的，脸上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过几天我就给你去物色几个好人家，你自己挑一挑。”
“娘娘您开心就好。”翠竹默默地说出这句话，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候沈清心里不乐意了，“翠竹，你这么说的话是要丢下我跟别人跑了？虽说你我没有成亲，好歹也是订过亲的人，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这个未婚夫呢？”
沈揺有些懵了，翠竹什么时候跟沈清这种人订过亲？这五年里也没见翠竹有偷偷背着她出过宫啊……
这么说的话，他们俩很久之间就订过亲了？
“你们俩订亲，是在什么时候？”沈揺被他俩这事弄得脑子有点乱。
翠竹刚想张嘴说话，就被沈清给抢了话过去，“在你想要跟萧渊长相厮守的时候，爹娘就让我跟她订亲。”
沈揺听着有些无言以对，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倒是我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沈清你订过亲，还是和翠竹订的亲。”
但是沈清怎么会怕沈揺猜测他身上的事情呢？“摇儿，你不如好好地来猜一猜吧，猜对了的话，我就答应让你一直久睡不醒。”
这交易听起来，对沈揺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这个不行，得换一个对我有利的。”沈揺才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就答应下来的人。
沈清想了又想，“要不，等萧渊的孩子一出生，我就派人偷来让你抚养？”
“你觉得等到那时候，我还醒着？”看沈清那副样子，沈揺就想笑，明明是要她猜，可是沈清就一直在给她出条件让她答应。
“说的也是，到时候再让你醒来的话，你也未必能像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的。”
沈揺觉得沈清未免太反常了点，“你一直这么想着，就只是想让我猜出翠竹原来的身份？”
“大约是的吧。”沈清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不过沈揺对于猜测这种事情，时而感兴趣时而觉得没劲，这时候她对于他们俩的事情已经不感到兴趣。
“你们二人之间的那些事儿，跟我算下来的话还是没有半点关系的。翠竹，送客。”沈揺觉得自己又困了，想要睡觉。
也不等他们两人离开，沈揺自己站起来往里走。他们两人的事情，他们自己私下里解决便是，她一个外人没必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去。
看到沈揺进了内室，沈清刚准备开口，翠竹就出了声，“你为什么要跟娘娘说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多一个人知道，难道不好吗？”沈清有些琢磨不透翠竹的心思。
翠竹撇开头不看他，“娘娘每天要想的事够多了，何苦再把我们的事让我知道，你身为她的大哥，该知道她的心眼儿多，事情一旦知道就会放在心上。娘娘她，真的够累了。”
“翠竹，你不心疼我，反倒在心疼她了？”沈清这话里含着满满的醋意。
☆、三十
沈揺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一夜还是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正好日上三竿，窗台上站着一只信鸽，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沈揺拿了点东西喂给信鸽，顺便把绑在它腿上的信纸取了下来，就把它给放走了。
打开纸条看着那上面交代的事时，沈揺就忍不住想要笑，那个人终究还是要来求自己办事的。
解决逆臣，条件随你。沈。
这张纸条是太后送来的，沈揺算是想起来太后也是姓沈的。小时候听自己爹娘说过，沈萧两家之前是一直有姻亲关系的，太后那时候也算是个牺牲品。
当时沈家的人为了维护沈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想也不想的就把身为长女的太后给嫁到了宫中，也不管她那时候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事。
从太后嫁到宫中以后，她的心里就恨上了沈家，也不怪那时候沈揺自己进宫时，太后有多么的厌恶她。虽然沈揺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有些年头，但她的心里也恨不上太后，在太后刻意为难她的时候，她顶多也就是无视掉而已，不会想过报复她这一说。
毕竟不管怎么说，同为沈家人，还都是被遗弃在宫里的人，沈揺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触的。不得不说沈家的人是真的无情，一代比一代更加的绝情。
沈揺把信纸铺好，蘸了点研好的墨汁后就开始写字，把放在心里的计划慢慢地写了出来。想想这天底下敢在沈彦眼皮子下背着他做事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沈揺一人了吧。
她知道萧渊要维持好自己是个好皇帝的形象，所以这些背地里给那些人杀个措手不及的事情，还是让她来做吧。到时就算这事被抖露出来，她大可以全部丢到太后身上去，也别怪她无不无情什么的，既然趟进了这趟浑水，也就别管什么亲情不亲情的事儿。
沈揺向来是个绝情的，把事情吩咐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告诉自己的手下，如果被人发现一律灭口，拿到该拿到的东西后就马上脱身。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翠竹端着沈揺的吃食进了她的房间，看见她靠在椅子上发呆。
“娘娘，快来用午膳吧，翠竹今儿吩咐了厨房给你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翠竹把东西一碟一碟的放在桌上后，进了内室给沈揺拿了件偏厚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沈揺看了一眼翠竹，“你觉得沈清他对你好不好？”趁着沈清不在翠竹的身边，沈揺正好有机会问了出来。
“大少爷他…人挺好的，对谁都一样。娘娘你没必要在翠竹这儿问来问去的，没有用的。”翠竹不想说沈清的事情，就算她的心在沈清的身上又怎样，他爹娘那一关，他们俩注定是过不去的，倒不如早点死了那条心。
听翠竹这语气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沈揺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她对翠竹以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清楚，更别说知道她跟沈清以前有过什么恩恩怨怨。
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沈揺自认自己不该插手进去，现在她的心里也没多余的地儿容纳他俩，如今她要帮萧渊把朝堂上的事情弄顺溜之后，她就可以安安静静地陷入沉睡。然后，其他的事情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了。
沈揺心里想的很是美好，她也期盼着自己的这个计划不会有差错，她觉得自己真的太累了。情啊爱啊的，尝试过了一次后就不想再去尝试；朝堂上的事情，她除了直接去威胁或者是去偷别人的东西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这方面沈揺自认比不过沈彦；沈家的事…想着就头疼，还是去睡一觉忘掉吧。
混沌的过了几天，沈揺的手下终于知道到她这儿复命来了。
“耗了这么些日子都没人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全军覆没了呢。”沈揺打了个哈欠，才刚醒来的她又有些犯困。
“东西已经全数拿到，杀了两人，其余的地方并没有惊动。”
那人递给沈揺一个包袱，沈揺拆开后挑挑拣拣的拿出了两三样东西，怎么说她的手上也还是要留点底牌的，免得那些人说自己没半点用。
把自己早就写好的信递给他，“将这封信和包袱送到韩烟的手里，被萧渊的人撞见的话，就把我给你的那块玉佩亮出来，被沈彦的人看见，就说你是沈清的人，会把你放走的。记得，此事只能你一人去，照我说的话做，不会有事的。”
“如果，属下遇见太后的人或是其他的人该怎么办。”
沈揺对于自己手下这么质疑自己的能力感到有些无奈，他真觉得宫里会有多森严？真觉得宫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遍布着人手？
“遇到太后的人就说你是我的人，就算他们抓着你去见太后也没多大的事儿，除非太后看见你包袱里的东西想过河拆桥，到时也就只能靠你自己最大的本事逃出来了。不过太后也没那么笨，既然她要跟我合作，那总是要拿出些诚意来的。”
沈揺对于这点甚是自信，太后虽然对她并不好，但对萧渊还是很好的，太后知道自己是在帮她的儿子，那应该也不会杀自己的人。
看见她的手下还想说话，沈揺忍无可忍，“你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知道你还要娶媳妇儿，我会给你未来媳妇儿一个健全的丈夫！快滚去做事。”
“是，属下这就去。”
手下的这帮人果然没一个是不欠骂的，等哪一天她身子好一点的时候，要一个个的揍过去。给她沈揺办事，还一个个贪生怕死的样子，哪有一点她的样子！
没给沈揺一个喘息的机会，沈清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沈揺看见来人是他时，心里瞬间轻松了大半。还好不是沈彦，不然她的人真的保不住命了。
“怎么，刚刚对自己的属下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现在就在担心他的小命了？”
看沈清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沈揺心里甚是不舒服，“那好歹也是我的手下，他的命是我的，他死不死的只能我来决定。你来干什么？”
“前些日子看你还一副虚虚弱弱的样子，今儿居然还跟我顶起嘴来，看来你恢复的挺好的啊。”沈清坐在她的书桌前，看到她的桌上还摆着几个东西，准备拿起来看一看，结果一下子就被沈揺给抢了过去。
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沈揺才跟沈清说话，“我的东西不要乱碰。”
“摇儿，那真是你的东西？”沈清知道自己的眼睛还没有瞎，有些东西还是看的真切的。
沈揺倒不大在意这些，“即使这些东西之前不是我的，但它们现在是属于我的，明白了？如果你只是过来跟我唠一唠家常的话，劳烦你快些离开吧，我困了。”
“摇儿，我好歹是你的大哥，还是治好你的病的人，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沈清的脸上好一副受伤的样子。
可沈揺对于这些已经不会再上当，想想之前那些年会在她面前做这副样子的人除了萧渊外，还能有谁？现如今的她，真的快要忘掉萧渊这个人了？
“我从来都是个忘恩负义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快些走吧，我真的是犯困了。”沈揺摆出要赶人的架势，不过沈清才不怕她这样子。
沈清自己叹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说着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来之前我故意把翠竹给支开，只是想跟你说说翠竹以前的事情。”
“我对她以前的事儿不上心，以前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用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就算她是沈彦派来监视我的，我也心甘情愿，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个这么任劳任怨监视别人的人了？”沈揺并不想知道翠竹的事情，一旦沈清打开了话茬儿，那就意味着他们这儿的浑水把她给拖了进去。
现在她身上的破事儿已经够多，她真就不明白自己这大哥为什么就这么希望自己趟进越来越多的浑水里呢？
“摇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倔脾气也还是老样子，也难怪你会变成现在这副光景。”也不清楚他这话是不是讽刺，反正沈揺听着心里不舒服就对了。
沈揺说话的语调也是阴阳怪气的，“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不能变成翠竹那么任劳任怨的样子，讨不到你们这些男人的欢心。听够了？劳烦你快走吧。”
换做她以前活蹦乱跳的时候，估计她已经跟沈清打起来了。细想下来，这些年她好像也就最近在沈清的面前耍耍小孩子脾气，沈清也任由着自己这么过下去。
“摇儿，其实你现在过得不就挺好的么，不用整日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困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沈清离开了好一会，沈揺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那人真的是她熟悉的沈清么，以前的沈清可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