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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魅饲养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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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苍术……”苏泽夏突然靠向沙发,头枕着靠背,扬起脸喊道。
  “在。”
  “你过来!”顽劣之心突然而至,眼睛里闪过恶作剧的狡黠。
  
  苍术依言走近了一步,投向询问的眼神。
  苏泽夏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把扯住苍术乌黑的长发,不轻不重地往下拉,直到那张带有疑惑的脸近在咫尺,苏泽夏伸长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满意地看到眼前俊美无双的脸由疑惑转为惊讶而瞪大双眼。
  
  但是,这样的满意也仅仅持续了一秒,男人的眼睛倏地眯起来,马上反击般地擒住苏泽夏的唇,含住饱满水润的双唇,反复辗转,霸气又娴熟。
  
  苏泽夏暗暗叫糟,惹火烧身的挫败感爬满全身。
  
  很快,男人的舌尖并不满足于表面,趁着苏泽夏脖子伸长到酸软之际,舌尖猛地撬开坚硬的牙齿,迅速钻进温热的口腔里,追逐着苏泽夏的舌,大肆凌虐舔舐着口腔里每一个角落。
  
  不同于女人的羞涩含蓄,男人给予的细滑的触感大胆而又火热,连同这个男人尊傲狂放的性格,一齐直达心底,风暴一般卷席着大脑里每一个细胞,苏泽夏只觉得脑门嗡地一声——这感觉真他妈美好。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某种说不清的感觉使苏泽夏完全使不上劲,后颈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任由男人的舌在口腔里掠夺着。
  
  “恩…”奇妙的叹息从唇边溢出,连苏泽夏自己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推开男人的脸,狼狈擦拭着唇角溢出而下的唾液。
  
  看到苏泽夏的反应,苍术低低笑了出来。
  
  苏泽夏不去理会男人得逞的笑声,郁闷地背过身去,可是口腔内残留的温热触感,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27

并肩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早早的,在闹钟还没有响的时候,苏泽夏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夜,竟然无梦。
  
  苏泽夏坐起身,任由被子从肩膀滑落,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早春的黎明侵袭而来的寒气。他望向窗外,俊峭的眉宇里忧心忡忡。
  
  房间里没有苍术的气息,昨晚入睡时这个男人就不见了踪影。契约之力使两个人心灵相通,不需要用眼睛来确定,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是否在身边。
  不让苍术出现在父母眼前是自己的注意,苍术也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不满,但是现在又不由自主惦念起来,强大的气场,以及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苏泽夏很不在状态,浑浑噩噩地洗漱,直至出门,大脑始终处于蒙顿不清的状态。
  
  烟花三月,三月十三,星期三,朝霞满天,春意阑珊。
  
  值夜班的护士一看见苏泽夏走进科室就笑起来:“呦~今天是怎么啦?一个比一个早,小夏,病房里有人等你,来了好久了。”
  这么快!苏泽夏心里咯噔一声,心脏又往下沉了几分,强笑说道:“可能是我父母,他们今天来看我。”
  
  “呀~你有那么年轻英俊的老爸??哈哈~你真逗——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护士说着,以探寻的目光热烈地追逐着苏泽夏。
  
  “谢谢,我过去看看。” 苏泽夏狐疑地皱起眉,不是父亲??一个男人?到底是谁?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苏泽夏刻意放缓了脚步,通过门上方镶嵌的透明玻璃窗户,向内窥探。
  
  朝霞里,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靠坐在窗户边,剪裁得体的劲黑修身外套随意敞开着,露出内里暗色条纹的紧身毛衫,简单干练的短直发,略带零碎,他双腿优雅交叠,左肘倚靠着窗棂,左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晨辉在男人的面部轮廓上描绘出柔和的光晕,高挺的鼻梁在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浓郁的阴影。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单单这一个姿势,却已经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压。
  
  苏泽夏暗暗攥紧了拳,又来了一个狠角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一横,把门打开。
  男人闻声转过头来,挑衅又狂傲地扬起眉梢,窅黑的瞳仁沉甸甸地回望着苏泽夏。
  
  四目交错,苏泽夏呼吸一窒,倒抽一口凉气,张口结舌:“你……你……”
  
  “怎么?不认得我了?”
  男人的唇角依然噙着一抹熟悉的似是而非的笑意,如同一只优雅的猫,缓缓站起身,向苏泽夏走去,举手投足之间不无彰显着霸气和尊贵。
  
  “……”苏泽夏怔怔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说不出话,更挪不开视线,眼前的长眉向两鬓高挑着,说不出的邪祟,幽暗深邃的双眸牢牢擒获住苏泽夏的视线,凝眸之处令人无法自拔,唇边单薄的笑意,似是讥诮,又似温谦。
  
  苏泽夏几番挣扎,逃也似的从那双眼睛里挣脱出来,有些狼狈地别过头,说道:“果然人靠衣装,苍术,你终于有个人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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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否认,改头换面的苍术,变化大的惊人,不论是古袍或者现在这一身宽肩窄臀剪裁精良的休闲西装,穿什么像什么,如今减去了长发,现在这一身打扮,全然是一个社会精英,男人魄力十足。苏泽夏不等苍术回答,连忙关了门,说道:“你这样岂不是全部暴露了?太危险了。”
  
  苍术露出一贯颇有些狂傲的表情,挑眉道:“你不需要担心。现在,以至以后——我都会以这样的存在,辅佐在你左右。”
  
  见鬼,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苏泽夏失声叫起来:“听着,你是魅,是魂魄,这样岂不是把靶心从一个小米粒儿放到足球场那么大??这不是明智的做法,苍术,你会更危险。”
  
  “你在担心我吗?”苍术牵起唇角,反问道。
  
  “我不担心担心谁?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是不要傻到做众矢之的,树大招风,风必摧之!”苏泽夏眉头紧琐地分析道。
  
  “你的母亲我认识,她是怎样一个强悍的女人,恐怕你根本不明白!”苍术淡薄性感的唇中,谈论天气一般,吐出一个令苏泽夏目瞪口呆的信息。
  
  “你说什么?”苏泽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茅戴青,你以为她是谁?尊为茅山道长的后人,虽然身为女子,却法术高强,二十几年前,一举击败三个兄长,成为茅家现任大当家,呵呵……苏,你以为在这样的人眼中,你的一丝一毫是改变,能逃过她的双眼?不要自欺欺人。”苍术双手环臂,掷地有声。
  
  “你说的是真的么?”此刻的心境,已经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才好,苏泽夏哑然失笑,笑的悲戚。
  
  “你觉得呢。”苍术反问,他对苏泽夏的失态表情似是毫不在意,淡淡地开口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你身上流动的没有茅家的血。”
  
  “父亲呢?”苏泽夏喃喃地问道。
  
  苍术略一沉思,“以前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你为什么知道我母亲的身份?”
  
  “呵呵,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养了一个你这么大的孩子,她隐瞒的很好,事实上,茅戴青根本没有住在这个城市,几年前,高宇桥重金请她办过一些事,我才得以见到她……而且,她知道我的存在。”
  
  苏泽夏身形晃了一晃,扶住床位的护栏,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苏泽夏笑了起来,明明不想笑的,心中明明苦楚得那么难受。苏泽夏喉头哽咽了一声。
  
  “所以现在才告诉你,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苍术歪着头,静静注视着苏泽夏。
  
  “谢谢!”苏泽夏低低地说道,他笑着抬起头,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轻灵,“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这几日倍受良心谴责……养育之恩……”
  苏泽夏轻声自问,像是在细细斟酌这四个字的意义,“如果,还有养育之恩的话……”
  
  “你做好准备了?”
  
  苏泽夏不语,只是点头。
  
  “记住,任何时候,不要动摇!”男人沉声说出这句话,眼神阴鸷得像是要斩断苏泽夏的所有犹豫一般。
  苏泽夏闭眼,以示回答,苍术,你总是在最好的时机亮出刀刃,到了这个时候,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轻轻两声敲门声,打破微妙的气氛,李沐风走进来,一身浅色系休闲商务时装,冷冷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询问,倒有逼供的意味在里面。
  
  苍术报以微笑:“下次偷听的时候记得进来就好。”
  “哼。偷听?”李沐风毫不在意的冷笑:“你的气味老远都能闻得道,想要别人不偷听,下次记得把你的气味隐藏好。”
  
  “抱歉,我不打算隐藏了!”苍术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抱臂微笑。
  李沐风倏地眯起双眼,刀子般的眼神定定锁住苍术:“好大的能耐!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你拥有异能,能感知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我与苏这样阴寒森重之人缔结契约所产生的效应。什么叫欲盖弥彰,你应该最清楚!”苍术声音不大,却笃定凛然。
  
  话里的重量李沐风自然明白,神色一时千变万化,桃花眼眯的极细,似乎不甘而又恼怒,重重冷哼了一声,说道:“希望你今天的举动不是一时兴起。若苏泽夏有个三长两短……”
  
  “你放心!”苍术很快打断李沐风的话。
  “哈……”苏泽夏冷冷笑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内斗?……我不会傻到伸长了脖子让别人去砍,也不会坐着等别人来宰割,不要搞的我软弱得像女人似的。省省力气想想我妈来了该什么办吧。”
  
  “我记得茅家的当家并不叫茅戴青,的确是一个女人,不过叫做茅红月……”李沐风转过话风,皱眉沉吟道。
  “茅红月就是茅戴青,茅戴青这个名字,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苍术淡淡地说道。
  
  “那我妈到底叫什么?”苏泽夏疑惑道。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叫一声妈!”一声爽朗的女声,随着开门声传进来。
  
  苏泽夏全身一震,警惕地起身,李沐风踏开半步,微微扬起了下颚,只有苍术依旧是那样一副好暇以待的样子,阴厉的眼神紧紧锁住站在门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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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一头卷发自然披在肩头,身材窈窕,虽然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却是婉风流转,一颦一笑中流露出成熟女人少有英气和魄力,微薄的红唇轻轻勾起,自信又从容不迫,真正的大家风范!
  
  李沐风不动声色,心中暗叹一声,这个女人,不愧是茅家的当家人!
  
  苍术起身,缓缓走上前,唇边含笑,眼眸的温度却更冷了几分,沉声说道:“喊你一声妈,是尊重你这个母亲,不过到底这个母亲做的合不合格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几年不见,茅大当家手段依然不减当年!”
  
  “几年不见……呵呵,的确是几年不见了,你的变化真令人吃惊,如今怎么改头换面当起我儿子的护花使者了?”女人不无嘲讽地轻笑一声,撩波拨了一下头发,婀娜地走进房间,随手锁上门。
  
  “妈……”苏泽夏苍白着脸,一声苦涩的称呼,喉头哽咽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嘴唇毫无血色,咬紧牙关,是似乎要哭出来。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和母亲长着一样的脸,可是气质却是天壤之别,那个连批评都是那么轻柔的,温柔贤惠的母亲再也不存在了。最亲近的人,此刻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女人定睛凝视着苏泽夏,视线从眉毛,移落到眼睛上,从鼻梁再到那苍白紧抿的嘴唇,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苏泽夏一般,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连眨动睫毛的瞬间,都细细打量,深情地,没有放过一分一毫。女人喉咙蠕动了一下,美艳的双眸顿时泪光闪烁,张开红唇,无声吐露出一个唇形:“结界。”
  
  苍术看在眼里,左手一个手势,瞬时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病房顿时里陷入异样的静谧中。
  
  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下来,女人凄凉地笑了,似是已经抑制不住悲哀的情感,喉咙里发出走样的音调,“不要叫我妈,我受不起……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该多好……那该多好……”
  
   




28

鸿门宴(一)      
 
 
  茅戴青门前门后鲜明的变化,使李沐风和苍术两人难得默契地交换了下眼色。女人的这一声呜咽,也使得苏泽夏心里刚刚筑好的坚固的城墙瞬间土崩瓦解,他坚毅的嘴唇像秋风里的树叶抖动着,眼神里闪烁着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亮光,倒像是是忍住的眼泪。
  
  “妈………”苏泽夏又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在这一声轻声又悲戚的称呼里等待着下文。
  
  茅戴青苍白地笑了笑,竟显得比站在门口时苍老了许多,“我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二十几年前,那个男人把抱你给我的时候,我在想,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
  
  “茅当家让我张开结界,怕是另有隐情吧。”苍术淡淡地说道,眉宇里泛起更加醒目的寒意。
  
  茅戴青此刻已经恢复了最初看见她的那种自信略显强悍的模样,方才表现出的那一瞬间的软弱,似乎只是假象,只是此刻略显呆板,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过多的情感,被这个有着铁一般手腕的女人强压了下去,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才慢慢开口:“不仅仅是我,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苍术,他和你定下饲养契约是整个事件最为意想不到的事情。”
  
  茅戴青看着苏泽夏的脖子上游走的红线,说道:“你竟然让我儿子成为了你的巫民?呵,真是用心良苦……你知道他是逃不掉吧。”
  
  苍术不置可否。
  
  苏泽夏静静地站着,目光沉静地可怕,类似于火山爆发前异样的寂静。
  
  茅戴青张了张口,想对苏泽夏说什么,最终还是住口,带着叹息的语调,对着三个人娓娓道来,“我并不求苏泽夏原谅我,我本是罪有应得。人本就活的不光彩,还要奢求什么谅解呢……茅家的当家人素来是男嗣,女人又这么可能站在这个位置呢,我能排除异己,能站在这个位置上,全凭着那个男人——连我自己都不曾加过真面目的男人!”
  
  女人轻笑一声,似是嘲笑自己并不光明正大的过去,无视三个人眼中是惊愕,继续说道:“那一年,异常艰难,我谙熟茅家所有道术,却得不来应有的地位,受三位兄长排挤,就在那一晚,那个男人找到我,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男人说他有一个孩子,天生命薄,需要我这样懂得阴阳驱鬼之术的人来为之护航。男人生的英俊,但是纸人一般平板,我知道他带着人皮面具,当时真是魔障了,只想着茅家的位置,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文章,就答应了他。”
  
  “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果真,父亲在临终时突然转向,当众宣布把茅家首席的位置让给我,看着三个哥哥不甘又怨恨的眼神,我真是又惊又喜,这个位置,来得太容易。很快,轮到我实现承诺的时候了,男孩送来的时候已经两岁了,但是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睁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我看。”
  
  茅戴青的思绪陷入回忆的飘渺之中,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可是男人提出的条件太让人匪夷所思,住要住在他给的房子里,而且要给这男婴一个人完整的家庭,男人保证说,二十四岁定会把孩子接走。我没有办法,只好换了姓名,请求苏子真帮我,这个傻子……”
  
  “你父亲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人,我和他其实根本不是夫妻,他一厢情愿地帮我,并且守口如瓶,那房子我一进去,就明白是个怎样邪恶的阵法了,看着怀里的男婴,我知道我在作孽。男人只是阴冷地笑,我知道他的手段……只盼望着,若是这样,自己能给他一个虚幻的假象也好,长大了,就什么都没了,由我养大,就由我这双手送走吧……这场戏,演得长久又逼真,演得我自己都陷了进去。男人不断地提出苛刻的条件,我知道这是逼着孩子早点去另外一个世界,苏子真是真正喜欢这个孩子的,投入了很大的心思,他是普通人,进去那样的阵法里要困难的多,每次都需要饮用镇魂水。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傻子……”
  
  茅戴青瞌了下眼,轻轻地说道:“我们都把这孩子当成了自己真正的骨肉了,似乎在这个城市短暂的时光里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活……可是,孩子越大,就越是愧对于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苏泽夏,这个名字是苏子真起的,他对的起你,纵然他现在无法与你再相见,也请你不要忘记这样一个父亲……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惊愕到愤然又悲哀的事情呢,若是真是大恶不赦,来个决一死战,倒也痛快了,夹杂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痛苦之下的,除了悲哀,还剩下什么?不是悲哀自己,是眼前这个——称之为母亲的人。
  
  “爸爸现在人呢?”苏泽夏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人一般。
  
  茅戴青没有说话,你可以看见她眼睛里深深的绝望,和咎由自取的觉悟。这一刻,她又更加苍老了,这张脸和她那一身时髦的打扮,毫不相配。良久,她说道:“明晚,回家,那个男人,在家里等你!”
  
  苏泽夏倏地绷紧了身体,又问:“爸爸呢?”
  
  茅戴青转身向门口走去,美丽的卷发如同败柳一般萧条地垂在肩膀后,瑟瑟发抖。
  
  “爸爸在他手里……”苏泽夏对着茅戴青说,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反问。
  
  “你要恨,就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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