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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下堂-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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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松年扭动着圆润的身躯,呵呵笑道:“古人云,修身治国平天下,这修身嘛,我现在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便起了治国念头。可惜圣上却像是忘了我,我只好找点别的手段叫他想起来我。这种起复的事儿,细论起来,不算买官。”

    都这时候了严松年还是死鸭子嘴硬,乐毅一阵儿失望,若不是怕带累了严清歌,他才懒得管严松年。

    严清歌在旁淡淡道:“父亲,你是要回去继续做南疆安抚使么?”

    严松年在南疆呆了三年,觉得那地方穷山恶水,民风彪悍,百姓又素爱游手好闲,瘴气满地,除了产葛布和大米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没什么好搜刮的。买了那地方的官员,上任几年回来,还不够回本的呢。

    严清歌见他神情,就知道他不愿意去南疆,微微一笑,道:“父亲,去年忠王去北边打仗,没有打下来,勉强留了条性命回京。这北边的安抚使,你是做不得了。征西军今年春天才开拨,大军还未回来,肯定不可能设西边的安抚使。东面素来是我大周领土,紧挨着大海,父亲难道想去做龙宫安抚使么?”

    严松年脸色难看,可是鉴于乐毅在,不好跟严清歌发脾气,他冷着脸道:“你倒是刁钻,亏得莺姨娘、柳姨娘前些日子跟我说你好话,叫我接你回家过年,我看你处处找茬,是不想回来了。我到哪儿做官,你为人子女的管不着。”

    “严兄,清歌说的有错么?”乐毅不喜看严松年这幅对家人刁横,对外人忍气吞声的嘴脸,打断他的呵斥道。

    严松年怕着乐毅,喝了一口闷茶:“乐兄,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我?我求的这官位,十拿九稳能得到,而且圣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呢,反倒会给我嘉奖。”

    乐毅听他鬼话连篇,道:“那你说说,是什么官位?”

    “乐兄,我有个极好的可靠朋友,他和我透信,明年春天,北地要设安抚使。”

    “什么?”严清歌和乐毅齐声说道。

    北地根本就没有被打下来,跟北地蛮王通风报信的奸细还没有被抓出,这时候设置北地安抚使,能有什么好事儿,若这消息是真的,只怕是朝廷里有什么大动作。

    根据严清歌之前从水英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北地安抚使这个官位,只怕是朝廷要顺藤摸瓜找出来那个奸细才设的。

    严松年这个无所知无所晓的愣头青,想当官儿想疯了。别人碰都不碰的这官位,他喜滋滋的往上冲,一头撞进这些暗流汹涌的争斗里,只怕分分钟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一点儿。

    话头打开,严松年越说越喜不自胜,干脆打开折扇,一摇一摇,道:“我已经问清楚了,圣上发话要设这北地安抚使,没人肯去。北地没打下来,那些人都贪生怕死,但我严某人不同,虽千万人吾往矣,说的便是我!”

    “况且,北地金银满地,是吧?”严清歌忽然插嘴道。

    北地苦寒,可是金银矿藏也非常多,这也是皇帝苦打北地多年,仍不肯放手的原因。严松年想去北地做安抚使的原因,严清歌就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出。

    严松年被严清歌拆穿,鼻子差点气歪,脸色也成了酱紫色。

    “父亲,李生大道而无人摘,必苦也!”严清歌意味深长道:“那么多的世家贵胄,为什么都不上前争这北地安抚使,父亲为何不想想?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严松年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自从看上了北地安抚使这个位子后,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泼凉水。

    是啊,为什么那么多的世家贵族,对这个位子都不抢不争?而那个来游说他的人,说这官位只要五两银子就能拿到手,这可是太便宜了点。

    那人的话犹历历在耳。

    “严大人,五万两银子算什么,到了那儿,随便找一处金矿采一采,一个月就能回本了”

    “北地还没打下来,皇上手也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您在那儿干了什么,皇帝怎么会知道,拿到你手里的,就是你的。”

    “北地的蛮子们根本不懂采矿,严大人多买些私兵,再带上几百个工匠过去,占据了一地矿产,他们也动不得你,安全根本不是问题。”

    “您在那儿勤快点,三年时间,何止能拿到金山银山。到时荣归故里,想干什么干不了?”

    那人的话叫他气血上涌,做梦都做的是当了北地安抚使后,坐在金子堆上大笑的场景。可是,正如严清歌所说,李生大道而无人摘,必苦也。难道朝中那些老狐狸都是傻子么?

    之前他为了买一个小县令的官位,跑了两个月,都没人搭理他,有的甚至连门都不给他开。那么,为什么北地安抚使这个大馅饼能砸到他头上?

    严松年的折扇也不摇了,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全是怔怔的光芒。

    乐毅和严清歌看他半天不说话,知道他心里已经犯了嘀咕。北地安抚使这种一看就是陷阱的官位,就连朝中那些最笨的官员都能看出来,也就能欺骗欺骗严松年了。而且,哪怕是严松年这种蠢货,被人一点醒,也知道这官位有多荒谬。

    这件事他们能办到的,只有这么多了。更多的内情,严清歌答应过水英不外传。她不想多说,站起身道:“父亲,你自己多想想吧,我们走了。”

    严松年看着严清歌,半年多不见,严清歌个子高了,眉目也逐渐长开,严清歌长的不像他,更像她母亲当年。他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道:“今年过年你回严家吧,总在你舅舅家,不成样子。”

    严清歌看他竟然开口说这个,淡淡一笑:“是莺姨娘、柳姨娘劝的你的?”

    之前她给莺姨娘、柳姨娘出过主意,让她俩好好巴结楚姨娘,将来说不定能从楚姨娘那里讨要个一子半女抚养,老来好有个依靠。眼下楚姨娘果然将女儿给了她们两个,她们在严松年前面给严清歌说足好话,算是一种投桃报李。可惜,严清歌并不稀罕这个。

    严松年巴巴的用小眼睛看着她,忽然道:“罢了,兴许莺姨娘、柳姨娘说得对。你不是故意和我不亲近的,只是……只是你生错了人家,我们严家盛不下你这样的……”

    “严兄胡说什么!”乐毅脸色大变,猛地打断了严松年的话头,冷厉的扫了一眼严松年,一拉严清歌胳膊:“我们走。”

    严清歌听着严松年这吞吞吐吐说了一半儿的话,心里知道肯定有内幕,只是乐毅似乎很忌讳这个,拉着她就走,不叫严松年多废话半句。

    离开如意楼,严清歌忽然问乐毅道:“舅舅,父亲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我母亲有关系?”

    她不是傻子,迄今为止,乐毅几乎没有和她说起过她母亲的事情,旁人提到她母亲,也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严松年这样姿态,八成也是跟她母亲相关了。

    柔慧公主说她和她母亲长得像,凌霄的母亲也认识她母亲,她母亲在白鹿书院念过书,严家又有她母亲留下的堪比公主身份的嫁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母亲当年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女子。

    乐毅叹口气,脸上浮现出哀伤,他摸了摸严清歌的脑袋:“你别多想,你父亲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回严家过年么?”

    严清歌思考了一下,道:“我想回去瞧瞧。”

    她放任海家母女逍遥了一年,但往后就不能这么大意了。

    她今年十三,太子十五。说不得什么时候宫里就会来人提亲,她必须盯紧了些,千万不要让自己被选上,同样的,她也不能让严淑玉轻松的被选上。

    她这一年蛰伏不动,并不是她忘了那些血海深仇,而是在伺机而动,积蓄力量。

    她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必定要让这母女两个,一样一样的重经历一遍,甚至让她们更加的悲惨!

第一百零八章 服药

    大年二十八,严清歌回府了。

    严松年在外手头阔绰,不代表对家里人也大方。

    严家的年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甚至因为严松年知道那个北地安抚使的位子拿不下来,心灰意冷下,更是小气了。

    张灯结彩不要想,甚至连过年用的吃喝之物,都是庄子上送来的,基本上没有在外面置办什么。

    严清歌回了青星苑,觉得院子里太素,根本没一点儿过年的气氛,她叫人掏钱去买了红灯笼,绕着青星苑内挂了一圈儿,光秃秃的树上也用绸花点缀上,窗户各处亦贴了灵巧精致的大红色窗花,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纵观整个严家,只有青星苑还有些儿过年的样子。

    她才回家第二天,严淑玉就上门了,奇怪的是,她的样子不像以前那样阴阳怪气,反倒是挂着亲昵的笑容。

    一进门,她就盯着严清歌屋里的炭盆。严清歌屋里放了三个炭盆,用的都是上好不起灰的银丝碳,特制的炭盆边上还有小铜盒,里面可以放香料。严清歌没用香料的习惯,便在里面放了一小把秋天晾晒的桂花,屋里清香动人,又温暖如春,叫严淑玉嫉妒的眼睛发红。

    海姨娘把银票交给了严松年后,交出的不但是钱,还有家里的地位,海姨娘现在在严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不比从前。

    以前海姨娘还能说和楚姨娘平分秋色,偶尔占据上风,现在她渐渐的连莺姨娘、柳姨娘都不如了。起码莺姨娘、柳姨娘没有挨过严松年的打,但严松年现在对海姨娘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让严淑玉都对海姨娘鄙夷起来。

    尽管下人们不会克扣海姨娘什么,可是像以前那样将好东西尽数供到她面前,却是不可能了,连带着,严淑玉的日子也不像之前那么好过了。

    今年冬天,严淑玉就没见过银丝碳长什么样子,她屋里烧了普通的炭,屋里的东西上总是能发现炭灰,叫她总觉得处处都不干净,甚至空气中都带着股炭臭味儿。

    严清歌不知道她所来何时,请了严淑玉坐下。严淑玉坐在软软的绣墩上,心里头嫉恨交加,表面却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嘻嘻笑着打趣道:“大小姐回家过年啦?我以为大小姐都改姓乐了呢。”

    严清歌对她这么笑里藏刀的低端挑衅根本不放在眼里,呵呵一笑:“庶妹不是也没有改姓海么?”

    严淑玉三天两头回海家,被严清歌一说,她脸上笑容微僵,换了个话题道:“大小姐回来这么久,还没去看过三妹吧,你知道三妹叫什么名字么。”

    “我怎会不知道,三妹叫严润心。”严清歌虽然没去看过严润心,可是对严润心的名字却是知道的。

    严淑玉为难了两次严清歌,都被她轻松化解,心里不痛快。

    严清歌似乎对严家的事情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可是她对严清歌在白鹿书院和乐家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

    她强按下心里的火气,慢慢道:“楚姨娘又怀上孩子了,至迟到明年八月,她就会生产,旁人说这一胎是男孩儿。三妹现在养在寒友居,父亲每天都能见三妹,好似非常喜欢她。”

    严清歌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道:“庶妹难道是嫉妒三妹了么?”

    严淑玉眼圈儿一红,竟然掉泪了:“我不是嫉妒,只是在想,我们姐妹两个,一个是京城第一才女,一个在白鹿书院念书,当年父亲也赞过我们是严家双姝,现在竟是比不过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婴儿。我想到心中就难过。大小姐难道不会觉得不平么?”

    见着对她哭诉的严淑玉,严清歌诧异无比。

    她和严淑玉素来都是针锋相对的,她没想到严淑玉竟然来给她服软,和她说起来心事。

    若是换了重生前的严清歌,说不定就会柔声劝她,要她不要难过。但严清歌知道严淑玉秉性,她伤心了不去找海姨娘,反倒来找她,肯定没好事儿。

    严清歌冷眼旁观,不声不响,拿着手里一卷书继续看着,根本不搭理她。

    严淑玉见屋里冷场,抹了把泪水,一脸尴尬道:“姐姐,我知道因为姨娘跋扈,你一直不喜欢我。我以前被她教坏了性格,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以前做得不对。圣人曾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姐不肯原谅我么?”

    她可怜巴巴的和严清歌说话,换个人来,说不得就被她感动了。严清歌对别人还好,对这一对母女,却是铁石心肠一样。她冷淡道:“虎毒不食子,海姨娘对你如何,你难道还不知道?连这样待你的生母你都能在背后编排,我又如何能信你?”

    严淑玉脸上色变,她立刻道:“你又怎么知道她对我好。她瞒着我好多事情,严家书库的事情,事发后我才知道!她要是真心待我,怎么会瞒着我。我好恨她鼠目寸光,为了那点银子毁了严家书库。”

    她咬牙切齿,真情流露。严清歌却是一阵嗤笑。

    若论起玩心眼儿,严淑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海姨娘是远远不及的。

    但人若是总是玩弄心眼儿,企图将旁人耍弄于鼓掌之中,性格就会越来越狭隘,也会越来越贪心,若旁人对她有一丝的保留,就会翻脸不认人。

    升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眼前的严淑玉。贪欲长在她的骨子里,操纵着她去吞噬旁人,但总有一天,也会吞噬掉她自己。

    海姨娘对严淑玉,就一个母亲所做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严淑玉说起海姨娘,却是这样的愤恨,换了旁人呢?

    严清歌懒得跟她说话,吩咐如意道:“庶妹身子不舒服,把她送回去,再叫个郎中来给她瞧瞧,看她是不是烧坏了脑袋。”

    严淑玉没想到严清歌竟然连应付她都懒得应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道:“姐姐,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母亲弄到了一瓶生子丹,我听她丫鬟说,这些天她已经服下去了。这生子丹保人必生男孩儿。严府有了少爷,焉能有我俩落脚位置。”

    严清歌听她为了博取自己信任,竟然连海姨娘秘辛都说出来,嗤笑一声:“你担心的是自己的位置吧。海姨娘和楚姨娘生子,和我什么相干!如意,送客!”

    直到这时,严清歌才明白了严淑玉来的真正原因。海姨娘生了男孩儿,必定对严淑玉不像之前那么尽心。怪不得她要来拉拢自己做同盟。

    严淑玉上回对着楚姨娘肚子踹了两脚,楚姨娘现在又怀着孩子,有可能是男胎,这两人的梁子是怎么都解不开的。莺姨娘、柳姨娘在家里地位和下人差不多,没有结盟的必要。严淑玉思来想去,觉得和严清歌之间还算是有可能和解,才上门求盟,谁知道竟然被赶了出去。

    严淑玉满头满脑不甘,严清歌这么对她,简直像是当头棒喝,让她更是看清了自己在严府的地位。不等如意来赶,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离开青星苑。

    外面的天气极冷,将她的怒火冻在胸臆间。

    她看着铅灰色阴云低垂的天空,一时觉得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可去!

    珠玉院本是她和海姨娘的住处,但因为闹蛇患,被楚姨娘霸占了。

    明心斋是她和海姨娘现在的住处,但不久后要被海姨娘肚子里那个靠药催出来的“弟弟”鸠占鹊巢。

    青星苑是严清歌的母亲乐氏留给她的,又有炎王府的人帮着保护,她无从染指。

    寒友居是严松年的,也是莺姨娘、柳姨娘和那个只会哭的三小姐的。

    她严淑玉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只属于她的地方?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倨傲又冰冷阴森的笑容,葱管一样的指甲掐进肉里:既然天下之人,人人都负她,她必定也要负了天下人人!

    她要默默的忍,默默的等,直到她有了滔天权势的那天,这些人,全都得死!

    严清歌坐在暖融融的屋里,对着如意道:“海姨娘竟然有生子丹?还保生男孩儿?世上竟然有如此稀奇的东西。”

    如意闻言道:“我看不是稀奇,是歪门邪道的东西吧。估计又是海姨娘从海氏药房弄来的。”

    严清歌笑了笑,想到了别处。

    重生前,海姨娘一直都只有严淑玉一个女儿傍身。她不知道上一世海姨娘有没有弄到这生子丹,但是她知道,严淑玉肯定不会叫海姨娘顺利生产的。

    严淑玉的性格和严松年有一点还是颇像的,他们对自己人比对外人狠多了。

    严清歌心里替海姨娘不幸,对如意道:“庶妹刚才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我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三妹呢,但我不想去寒友居,你去库房取两张好点儿的羊绒毯子,再取两匹小孩儿家能用的最好的细绫罗,给莺姨娘、柳姨娘那边送去,就说我给三妹的见面礼。”

    既然严淑玉要和海姨娘闹,她就来添把火好了。这母女两个离了心,肯定会比抱成一团好对付。

    照严淑玉这小肚鸡肠的性格,知道了她给严润心送东西,再比较她被严清歌赶出来的经历,一定会愤愤不平,怒火更盛。

    海姨娘日日都立在严淑玉面前,她肚子里的火,估计要全倾洒在海姨娘身上。

    想到这个,严清歌眯起眼睛狐狸一样笑起来。看海姨娘和严淑玉窝里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如意去了库房取东西,严清歌想了想,又道:“对了,莺姨娘、柳姨娘养育三小姐有功,楚姨娘生育三小姐有功。再给她俩三个一人送一块皮毛,我记得库里不少色泽不错的皮毛,稍微裁剪一下就可以做衣服的。你挑几块又大又好的,叫她们做了披风穿,当做我给的新年礼物。”

第一百零九章 家宴

    严家现在数的出来的主子和姨娘,共有八个。

    这八人之间,除了一胎同胞而出的莺姨娘和柳姨娘,和襁褓中什么也不知道的稚儿严润心外,别人竟是再没有一个齐心的。就算是海姨娘和严淑玉这对亲生母女,亦是各自心怀鬼胎。

    可是无论如何,严家三十晚上的家宴还是要办的。

    家宴这日,天色近昏,严清歌才开始穿衣打扮。

    她身着一套新做的棉服棉裙,淡雅的珍珠粉锦缎面上,用淡粉和银线绣出了不断头的福纹,尤其是在灯下看时,这衣服更是闪耀着莫名的动人光芒。因为天气寒冷,她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大氅,衬着领口的粉色镶金狐狸碧玺领扣,华贵之感,油然而生。

    出了门,天色已经黑了。今天白天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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