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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土匪-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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琸云早从吴元娘口中得知那许二公子的真面目,见状很是不屑,压着嗓子劝道:“你是害怕个什么劲儿,先前不是一直挺厉害的,不说你们俩的婚约早已解除了,便是没退婚,那也是他对不住你。那样的男人,可不能给他好脸色,要不然他还以为你怕了他,愈发地要骑到你头上来。”

吴元娘握了握拳头,小声道:“你说得有道理,我才不怕他呢。”说罢,吸了口气,缓缓地从舒明身后挪了出来,咬着牙远远狠狠瞪了许二公子一眼,再也不看他,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出了校场。

舒明一路将她们俩送到吴大将军帐篷外,又仔细叮嘱吴元娘道:“一会儿你少说话,多示弱,实在不行了便哭两声,大将军一心软,说不定就依了你了。”

吴元娘哭笑不得摇头道:“你尽会瞎出主意,我堂叔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我就算哭瞎了眼睛他也不会心软,反而会惹得他不快。倒不如据理力争跟他吵一架,他实在吵不过了,倒有可能把我留下来。”

舒明闻言有些傻眼,想了想,才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你就嘴皮子放利索点,嗓门要大,气势要足,大将军定不好意思跟你大吵的。”

正说着话,吴大将军身边的侍卫便出来招呼她二人进帐,说是大将军有请。

琸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地见到吴大将军,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进了帐便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打量他。吴大将军却难得地和颜悦色,寒暄了几句后又夸她道:“云丫头很不错,我听邱校尉说了,若不是你帮忙,这批粮草很有可能就被奸细给烧了。”

吴元娘闻言忍不住小声开口道:“堂叔,我……我也有帮忙啊。”

吴大将军没理她,依旧只跟琸云说话,“云丫头有没有打算留在营地?”

琸云点头笑道:“就怕大将军嫌弃我笨手笨脚。”

吴大将军含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心又细,若能留下来于军中大有裨益。不过军中不比旁的地方,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你若是不能服众,恐怕日子也不好过。”

琸云朝他拱手谢道:“多谢大将军提醒,琸云定全力以赴。”说罢,她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咬着牙朝吴大将军道:“元娘她——”

她话还未说完,吴大将军便挥挥手将她屏退,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元娘说。”

琸云无奈,只得朝吴元娘挤了挤眼睛,做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她在外头等了有一刻钟,才终于等到了吴元娘低着脑袋灰溜溜地出来,样子虽狼狈,但脸上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琸云顿知她赢了。

下午贺均平巡逻回来,听说她已经见过了吴大将军而且决定留下,很是欢喜,高兴得眉梢和眼角都是喜色,出去训人的时候也少了几分严厉。

“大将军有没有说把你分配到谁营中?”

琸云摇头,蘸着腌菜吃了一大口馒头,小声回道:“他只叮嘱我说军营里不好混,旁的倒是没讲。元娘也留下来了。”

贺均平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那句话,想了想,高兴地道:“回头我去跟大将军说把你安排进我这边。营中几个将军里头就属我手底下人最少,想来大将军也不会反对。”

琸云点头笑笑,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孟姑娘呢?她在哪个营?”

贺均平手里的动作一滞,眼睛里有异色一闪而过,旋即又咧嘴笑笑,摇头道:“她身份特殊,虽是投军而来,可来的时候带了近五百匹马,而且诏安牧场还一直在经营,日后的马匹源源不绝。大将军很是看重她,所以她直接隶属大将军管辖。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他说话时眼睛看着琸云,一脸的坦荡,倒是琸云有些不自在,悄悄低下头,小声道:“今儿我在校场看到许家二公子在跟她说话,看起来挺熟的样子。那许二公子相貌堂堂却不是个东西,一面养着外室一面跟人家议亲,好在元娘退了婚。可那孟小姐到底不晓得他的底细,我怕她被骗。”

琸云对孟云总有些心理上的愧疚感,虽说这辈子贺均平与孟云并没有什么,可是,琸云总有一种抢了别人丈夫的不安,她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孟云。

“行了,就你这脑瓜子,替人家操什么心。”贺均平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指头在琸云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忍俊不禁地道:“阿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有时候这脑袋里头就是一根筋,不够用。人家孟小姐聪明得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就别替她着急了啊!”

“你怎么知道她聪明啊,你不是才跟了见了几面吗?”琸云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推开,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面前这个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家伙,语气很凶悍。

贺均平看着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乐呵呵地回道:“人家要是不聪明,能当上牧场主?而且还能在关键时候投奔燕军?我估摸着她那牧场十有j□j也管束不住了,所以才投靠燕军,有燕军在背后撑腰,牧场里谁敢再作乱?人家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只有你这傻子才会担心她。”

琸云愈发地觉得折了面子,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骂了声“滚”,尔后端着饭碗就要往帐篷外冲。贺均平扯着嗓子在后头喊,“阿云,别忘了明儿来我这里报到啊!”

琸云一个踉跄险些没给摔了……

83

贺均平果然面子大,不仅把琸云弄到了他下辖;还给她弄了个校尉的职位;当然只是个虚衔;她手底下一个兵也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拔营的时候得了匹马;不用像那些大头兵一般把所有东西往肩膀上扛;也不用两只脚来丈量燕地与大周的土地。而吴元娘则被他送去了燕王世子那里;美其名曰表兄妹相互照顾。

吴元娘却几乎要崩溃了;打从她出生起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便是上回在奉安花光了钱也不曾这般狼狈。这才走了小半日;她的两只脚就被打出了水泡;每走一步就钻心地疼,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直把燕王世子吓得不行。

“元娘你骑我的马,我下来走。”燕王世子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心软,便要把马儿让出来。吴元娘悄悄朝那几个脸色有些难看的侍卫瞅了两眼,不敢动,扁着嘴拒绝道:“不用,晚上我把泡挑破了,洗洗就好了。”

她心里头清楚得很,后面的路还很长,她若是现在就向燕王世子寻求帮助,恐怕晚上就能被吴申送回去。那日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在吴大将军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而今连半天都没到,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更何况,这几个侍卫都在旁边看着,若是燕王世子因她受了什么罪,日后传回宜都,燕王妃又会如何看她?

燕王世子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微微一愣,旋即又明白了,想了想,策马朝前方寻贺均平说话去了,不一会儿,他便又牵了匹小马过来,招呼着吴元娘道:“你骑这匹。”

吴元娘却依旧有些犹豫,小声问:“这是哪里来的?”

燕王世子笑道:“我问贺将军借的。你倒不用担心旁的,我跟他仔细叮嘱过,不会传出去。”

吴元娘这才伸手牵过缰绳,咬着唇郑重地朝燕王世子道了谢,尔后小心翼翼地翻身上了马。

琸云这边的日子却是好过许多,虽说她也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苦了,但到底有过行军打仗的经历,甚至比这还要更艰难的生活都经历过,所以并不觉得特别辛苦。晚上扎营的时候,她甚至还精神奕奕地绕着营地走了两圈,尔后又去探望吴元娘。

吴元娘在帐篷里泡脚,一边泡眼泪一边哗哗地往下掉,见琸云进来,索性大哭起来。琸云拿她没辙,也不晓得该怎么劝她,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等她哭完了,她才开口道:“军营里的日子可不好熬,你若是实在受不住——”

“谁说我受不住!”吴元娘立刻激动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声道:“我……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吃了这些苦头。我才不回去!我可不能让别人笑话……”

琸云很为难地看着她,心里想,她所吃的苦和受的罪才刚刚开始,到底要不要跟她说呢?

这一路就在琸云的纠结和吴元娘的痛苦中渡过,大军走了小半月,终于到了同安。

营帐一扎好,大军甚至还来不及修休整,吴大将军便派了先锋去城门口骂阵。这样的活儿一般轮不到贺均平的头上,他虽说一直跟着琸云在益州长大,但好歹是个斯文人,斜着眼睛默默发冷气挺厉害,论起骂人的功夫来却远不如市井出身的士兵。

于是贺均平便拉了琸云在一旁看热闹,二人端了个小马扎在远处坐下,时不时地评鉴一下谁骂得最有水平,若是听到那骂人不带脏字的厉害人物,二人还忍不住要高声起哄。其实坐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但没有谁像她们俩这么引人注目的,说白了,也就是因为他们俩模样生得好。

“没想到贺将军也是个只看重长相的肤浅之辈。”人群中有个声音低低地道,孟云猛地装过身狠狠瞪了她身后的丫鬟燕子一眼,小声喝斥道:“住嘴,贺将军是什么人,也是你可以随意评论的。日后你再这么没上没下、不知进退,就给我滚回牧场去。”

燕子自幼就服侍她,何曾受过这种苛责,立刻就红了眼圈,犟着嘴小声辩解道:“小姐,我只是替您抱不平!”

“我有何不平?”孟云冷冷地看着她,目光犹如寒冰,“贺将军与方姑娘青梅竹马,情意深重,又由燕王亲自赐婚,真正地天作之合。这与我何干?你替我抱什么不平?这话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你这么冒冒失失、口无遮拦,岂不是替我树敌?我要你何用?”

燕子被她说得顿时冷汗直流,身上一软,险些没跪地求饶。

孟云并不想引起旁人注意,冷冷瞥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去了自己营帐。燕子低着头紧随其后,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同安城的守卫很沉得住气,任由城下的士兵骂了足足一个时辰,连个屁也没有放。贺均平他们听了一阵,便招呼着琸云回营帐休息,小声道:“他们不会出战的,我们先回去好好歇一会儿,我估计今天晚上就得攻城。”

“真的?”燕王世子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一脸狐疑地看着贺均平,小声道:“大将军可是偷偷跟你们说了?”

贺均平笑着摇头,“是我猜的,而今大军气势如虹,同安又不算什么大城,守城兵力不足,今晚若去偷袭,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燕王世子闻言立刻有些跃跃欲试,搓着手凑到贺均平身边,压低了嗓门小声求道:“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在大将军面前说几句好话让我也跟过去。成天窝在营地里,除了每天操练外没别的事儿,实在没意思透了。”

贺均平倒是很能体会他这种憋屈的心情,但是却不敢应下,摇头道:“世子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您在城下扯着嗓子呐喊助威就好,攻城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儿,一个不留神小命儿就没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几万大军都不够赔罪的。”

燕王世子顿时就恼了,气呼呼地大声喝道:“平哥儿你也忒过分了啊,敢情我大老远地跟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呐喊助威来了。我……我虽然没你那么有本事,可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我不管,反正今儿我是非去不可,你不领着,我就带着松哥儿他们偷偷跟过去……”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不让人省心呢?贺均平没好气地瞪着燕王世子,实在拿面前这只炸毛的猫没有办法。倒是琸云笑着劝道:“既然世子爷想去,你就去跟大将军好好说说,难得他来一回,总不能连仗也不打就回去了。你不是也说了同安守备不利,兴许不难拿下。”

琸云急得清楚,燕军这一路过去可以说是势如破竹,短短小半年的时间就杀到了大周京城,只可惜大周皇帝领着一众文武百官提前逃了,尔后在南边的洪阳城停下,定洪阳为临都,直到八年后洪城被攻陷,大周朝才彻底终结。

“还是云妹妹好!”燕王世子闻言立刻高兴起来,眉飞色舞地朝琸云咧嘴笑,罢了又使劲儿地在贺均平的背上捶了一拳,得意道:“云妹妹都发了话了,你就看着办吧。对了,晚上我得带些什么?绳子?还是刀剑……不行,我得赶紧去收拾。”说罢,屁颠屁颠地溜远了。

贺均平扭过脑袋来看琸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一脸纠结地道:“阿云你干嘛帮他说话?”

琸云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觉得依着世子爷的性子他敢不敢真偷偷跟过去?同安城小,兵力弱,攻城不难,世子爷本就机灵,加上有我们护着,绝不出了什么大事。你若是一直拖着,等到了后头他再异想天开地要打头阵去攻打京城,到时候你就哭吧。”

“我们?”贺均平立刻警觉,皱起眉头一脸防备地朝琸云看过来。还不等他开口反对,琸云又似笑非笑地继续道:“难不成你要我跟世子爷一起偷偷跟过去?”

贺均平立刻就不说话了。

他们歇了一下午,傍晚时分,贺均平果然被吴大将军召去了,琸云则在帐篷里准备夜袭的武器。燕王世子在帐篷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一会儿,又从门帘后探出脑袋来,咧着嘴朝琸云笑。

琸云朝他招招手,问:“你都收拾了些什么?”

燕王世子立刻兴奋起来,把背后的大包袱重重地往地上一扔,得意道:“你看!”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柄刀鞘上镶着红宝石的大刀耍给琸云看,脸上的表情很是自得,“这是上次我们拿下广元后父王赏的,你试试看,啧啧,拿在手里头就觉得不一般。”

琸云顿时无语,没伸手接过他的刀,只抚着额头无奈地道:“你这是打算去表演么?弄把这么花里胡哨的家伙,沉得跟块死铁似的,一会儿还没走到城下就给累趴下了。”

“不能带它啊——”燕王世子的兴头顿时被打击了,不过他恢复倒是快,索性把整个包袱往琸云面前一塞,瓮声瓮气地道:“你帮我看看都带些什么好?我又不懂。”说得好像琸云真的上过战场攻过城似的。

琸云飞快地从他的大包里找出一卷绳子和匕首,尔后用脚把包袱踢开,道:“这两个就够了,对了,还得带上弓箭。你箭术怎么样?”

燕王世子拍着胸脯道:“好,好得很!”

琸云不大信,想了想,又叮嘱道:“去的时候紧跟在我后头,别抢着出风头,要不然,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帐篷里蹲着吧。”

燕王世子连连点头,小声笑道:“你放心,我还要命呢。”

贺均平回来的时候琸云已经换了身黑色的劲装,正低着脑袋矫弓,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并不抬头,过了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行动,不由得微微抬头,才发现贺均平站在门口看着他发愣。

“你干嘛呢?”

贺均平陡地回过神来,咧嘴笑笑,目光变得很炙热,小声道:“阿云你穿黑色很好看。”琸云穿着劲装的样子跟他记忆里似乎有些不同,她的表情柔和,眼神坚定而平静,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难掩言语的宁静,让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静下来。

琸云闻言瞟了他一眼,眸中水光涟涟,竟有一种别样的妩媚,“你跟大将军说了么?”她问。

“说了。”贺均平的心被她勾得好似有只猫爪子在轻轻地挠,痒得不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着话,一边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目光先是落在她的眼睛上,一会儿又慢慢挪到她莹润的嘴唇上……

“云妹妹,云妹妹——”燕王世子的声音像幽灵一般在帐篷外响起,贺均平脸一沉,立刻就不好了。

燕王世子冒冒失失地冲进帐篷,首先瞅见的就是贺均平一张臭脸,立刻就领悟了,“哈哈”干笑了两声,却又不肯服输,小声喃喃道:“阿云是我妹妹呢。”就算贺均平跟琸云订了婚,好歹还没过门,仔细算起来,还是他跟琸云亲近些。

于是他顿觉底气十足,磨磨蹭蹭地坐在帐篷里不肯走。琸云只觉得好笑,斜着眼睛不住地瞅他,贺均平的脸早已拉得老长,毫不客气地瞪着他,最后索性开口道“世子爷,我有话跟阿云说。”

“说嘛说嘛,”燕王世子笑眯眯地一探手,“大家都不是外人,我也听听看。”

贺均平便不再说话了,勾起嘴角看着他笑,笑容无比和煦。燕王世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小声道:“我好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84

贺均平番外

贺均平是被一阵蚀骨的疼痛给弄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喧闹;耳畔充盈着各种声音;来往行人的说话声,路边小贩的叫卖声;还有马车经过时的轱辘声……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醒;脚踝处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他咬着牙吃力地动了动,伤口立刻刺痛起来,出了一头冷汗。

来往的行人大多匆匆而过;偶尔有人朝他多看两眼;随手扔两个铜板在他面前的破碗里;发出“哐当——”一声响。伴随着这些声音,贺均平一片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有了些模糊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跟巷子里几个混混打了一架,尔后就晕倒在了巷子里,再醒来时,就已经这样了。

“救——救命——”他哑着嗓子想开口呼救,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更不用说起身了。他只能努力地睁大眼睛,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气息奄奄地看着来往行走的人群,巴巴地瞅着破碗里的铜板越来越多。

中午的时候,来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他面前破碗里的铜板拢了拢,全都收了去,尔后给他喂了碗水便没再管他。于是他又继续保持着这死狗一般的姿态持续到天黑。

晚上那汉子又出现了,收了钱,将他随手扛到附近一间破破烂烂的城隍庙里,扔了个馒头给他。贺均平没动,他根本无法动弹,吃力地缩在墙角看着地上的馒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就算贺家被抄家,他被迫逃亡,甚至为了几个馒头跟人打架的时候都还保持着他嚣张又骄傲的世家公子本性,可一眨眼,却变成了这幅模样。以前他也听说过有拐卖小孩的骗子,抑或是把人的腿打折了扔在集市上讨钱的恶人,却总以为那只是家里长辈骗人的鬼话,不想这种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天黑后不久,庙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小乞丐,一进门就老老实实地上交手里的钱袋子,尔后从那汉子手里领了个馒头,全都蹲在墙角啃狼吞虎咽头。

“你怎么不吃啊?”贺均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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