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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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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话,很快就会命丧黄泉,而那个卢成梦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天下是我们的了。」
  
  「不,大将军。」大门主笑道,慢慢走下台阶,「天下不是我们的。」
  
  「对,是我的……」轩竹斐带着阴森的笑容说,脸色一变。
  
  「不,也不是你的,是天下人的,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哈哈哈哈……」轩竹斐又开始笑,「你老糊涂了?天下人的?对,也对,我也属于天下人其中之一,所以没有错对吗?那张龙椅你既然不打算坐,那就让给我吧。」
  
  轩竹斐说完,大步走向龙椅,走过大门主身边后,还故意侧头注视着那个老人,老人两侧苍白的鬓发不知因何缘故已经散开。
  
  轩竹斐来到那张龙椅前,并没有如常人一样先是凝视,随后抚摸,而是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坐上去之后良久才说:「没有什么区别,这还没有我那张小凳子舒服,我也没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轩竹斐虽然这样说,但内心还是充斥着欣喜,多年来的征战,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报。皓月国算什么?那里虽然是家乡,但有的只是贫瘠的土地,有的只是贫穷的百姓,还有杀戮成性的士兵,如果没有发现东陆这个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那张守护将军的座椅到底能够坐多久,如今,已经够了,有了这张龙椅,今后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
  
  大门主转身,看着大统帝是尸身,终于迈开步子,向那个方向走去。
  
  轩竹斐、岳翎炎还有殿外的慕乐都注视着这个老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大门主慢慢走到大统帝的尸身前,抱了起来,随后跨过那道朱门,径直向御书房方向走去。
  
  龙椅上的轩竹斐递了一颜色,让岳翎炎跟着,看看大门主到底要做什么。
  
  岳翎炎握紧军刀的刀柄,快速跟了上去,当他走过腾龙殿后的那条大道时,就看到大门主抱着大统帝的尸身进了御书房,接着将门紧紧关上。
  
  御书房内,卢成梦还坐在那,手中拿着那封被伪造的诏书,诏书已经被复原,上面的卢成习三个字已经变回了卢成羽。
  
  这算是物归原主吗?
  
  卢成梦转身时,看到了大门主和怀中已经死去的大统帝卢成习,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话语。
  
  「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引外贼入东陆了。」卢成梦道。
  
  大门主将卢成习的尸身放在了御书房的那张舒适的床上,这个儿皇帝从登基的那一天起就对这个地方不感兴趣,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死后的尸身竟然会被放在这里。
  
  「没有外贼,你们会团结吗?卢成寺会在北陆关下拉你一把吗?你还会叫卢成寺一声二哥吗?东陆人懂得什么叫做团结吗?不懂,如今东陆人的自私已经超过了从前的每一个时代,过于自信使他们膨胀,变得目光短浅,不思进取。」大门主道,盯着床榻上大统帝的尸身,「就连这么点大的孩子,都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认为自己就是天下之主,没有任何危机感,从不思考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存在什么,我在担心这场战争是否能真正地改变东陆人,让他们知道与看似弱小的皓月国之间的差距。」
  
  是的,差距。
  
  大部分在苦战中的东陆人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想不明白为什么弹丸之地的皓月国竟然可以轻易地席卷整个东陆,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他们依然活在东陆无比强大的幻想中,认为他们会败,仅仅是朝廷的腐朽所导致的,殊不知根源还是因为自身幻想大过于现实,就如很多人说穷是自己太懒,但却不知道那些终日在庄稼地里劳作的农夫,忙碌一辈子,辛苦一辈子,勤勤恳恳,到头来还是薄棺一副,旧衣裹身,连找一块像样的墓地都难。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太懒惰了吗?不是,是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就如会有黄金白银黄铜生铁之间的区别一样,需要平衡,有穷人必有富人,不可能达到天下每个人都富裕的程度,不管是哪个皇帝在位,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会出现这个情况。
  
  唯一,不变的唯一,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代,总有一批人,手挽手奔向前方,去寻找真理,去寻找可以使天下人都过得幸福的方式,即便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他们在追求。
  
  可是大部分的人,依然会被逐渐包裹的表面幸福所迷惑,认为自身又一次变得强大,却遗忘了曾经的痛楚。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记得痛楚,因为痛楚不是他们那一代所经历的,所以他们只能从史书的支离片语之中去感受,但那种感受仅仅是心理上的,而不能等同身受。
  
  这就是人悲哀的最终来源。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少部分人可以站在时代的前沿,屹立不倒,而大部分人只能跟随其后,亦或者随波逐流。
  
 
  
  '第两百七十三回'龙途七屠II
  
  蜡烛的灯光不能照亮整个御书房,就像是一强者无论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挽救天下一样。
  
  大门主盘腿坐在床谈边上,盯着那个死去的儿皇帝,如同是爷爷一样看着自己「熟睡」的孙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后世,我肯定是一个罪人。」大门主低声说,「我的罪过超过了所有人,所以这样的人现在死去,算是神给予我最大的恩赐。」
  
  「罪人……」卢成梦喃喃道,「天下人都有罪,不止你一人,你只是被迫将所有的罪孽都转移到自身。」
  
  背对着卢成梦的大门主笑道:「天下人都有罪,但只有我引外贼入国,导致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些都是因我而起,不过这却是天佑宗的愿望,毁灭了天下,再重新竖立,而且我也不想再有人来接手大门主一职,带着顾小白的影子就那样活下去,就如同你也不愿意再有卢成家的人背负着祖帝卢成月的意识走下去一样。」
  
  的确,卢成梦和大门主相同之处就是早就失去了自我。在潜意识中都认为自己是当年的那个卢成月,当年的那个顾小白,费尽心机要改变这个天下。千百年前,在顾小白死前,私下创立了天佑宗,立下了天佑宗可以为皇朝选择谋臣,辅佐在位皇帝,但绝对不能让天佑宗门主去担当谋臣之首。同样,卢成月在选择继承自己意识的后人时,也定下了一个规矩,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的那个人,绝对不能坐上皇位。
  
  不管是天佑宗,还是卢成家,最终的愿望都是希望这个天下能够平平安安,百姓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如果千百年后依然会有战乱,依然会存在不公,那么天佑宗和卢成家选择出来的后人,就有权力,也有义务去推翻那个皇朝,还政于民,让天下百姓重新选择他们的皇者,可以带领他们走向幸福的那个人,即便是那个人不姓卢成。
  
  千百年以来,有多少像大门主和卢成梦这样的人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终日看着平安之世和乱世之间的互相交替,好像永远都看不到真正的永世光明。后来,这些后人们逐渐意识到,原来光明之后有黑暗,黑暗之后有光明,这种交替的法则是永远不变的,也是天地之间早已定下的法则,没有永世的动乱,也没有永世的安稳,也没有什么强者可以打破这样一个规律。
  
  有白天才有黑夜,黑夜之后才会看到黎明的来临。
  
  看残酷的事实摆在他们的眼前,大滝皇朝早已经腐朽不堪,没有办法再挽救,于是他们静静地等待,等待着真正乱世来临的那一天,然后一举推翻这个皇朝,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这一次秩序的建立并不是由皇帝和谋臣来决定,而是应该还政于民,交给天下的百姓自己来决定。
  
  天定的规律无法改变,就算是神也只能静观其变。
  
  「你走吧,战争还得持续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结束,毕竟皓月国的人并不是在自己的家中作战,他们也会想家,也会感觉到疲惫,也许有一天他们的家园也会被外来的敌人给点燃战火,而我们东陆的百姓,即便是再愚蠢,也不会愚蠢到甘愿生生世世都成为他们的奴隶。」大门主坐直身子,将旁边的烛台握在手中,烛光反衬在他的脸上,显得那张脸昏黄一片,就好像是已死了多日的人。
  
  「卢成梦会走,但白甫不会走,白甫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他会留在这里陪你们一起踏上那条回去的路。」卢成梦说,「因为卢成梦还有事要做,做完之后也会追赶上你们的脚步。」
  
  大门主听完,左手抬起,指着旁边的地板说:「密道并没有封闭,还在这里,还是通向谋臣府。」
  
  「我知道。」卢成梦将白甫的面具拿起,放在桌案之上,随后找出先前已经准备好的一具身材和自己相似的铁甲卫军士的尸体,剥去他的铠甲,对换了衣服,又将面具戴到那个人的脸上,抱着尸体来到大门主的身后轻轻放下。
  
  随后,卢成梦将火油浇在那具尸体上,冲背对着自己的大门主磕了一个头道:「我代卢成家还有天下的百姓谢了。」
  
  「走吧做一个好君主」大门主说,脸颊上已经有了滑落出来的泪水。
  
  「天下……天下再也不会有君主了」卢成梦抬起头来,眼眶中也闪着泪花,随后转身走向密道口,打开密道,离去前还看了一眼静静坐在那的大门主。
  
  「走」大门主又说。
  
  密道口关闭后,大门主将手中的烛台扔向床榻,蜡烛跌落在床铺上立刻腾起了火焰,火焰瞬间便在整个书房中弥漫起来,翻滚的火焰吞噬掉了一切,关于这个皇朝的诅咒,还有这个皇朝过去一切的秘密。
  
  御书房外,一直站在那的岳翎炎看着火焰腾起,并没有动作,也阻止了赶来的准备救火的几名旗本卫。
  
  岳翎炎抬头看着腾起的火焰,火焰的形状像一只凤凰一样在空中飞舞。
  
  「让他们有些尊严的死去吧。」岳翎炎说,可心中却想,这就是凤凰涅盘吗?
  
  东陆到底是一头青龙,还是凤凰?听说公是凤,母是凰,就算涅盘也是一起重生。
  
  有些尊严的死去,这似乎是京城中还存活着的人唯一的愿望。
  
  龙途京城,谋臣府。
  
  如今的龙途京城,对善于在黑暗中行走的刺客来说完全就是天堂,入夜之后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那些皓月国的军士也无暇顾及所谓的治安,只知道拼命掠夺和满足自己的兽性。而我和卦衣、张生、尤幽情三人根本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便平安来到了京城,但我第一个想去的地方竟然是谋臣府,大概是因为这里有我的回忆。
  
  可我没有想到,来到谋臣府之后,我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已经疯疯癫癫的相国阗狄,如今的他已经不在是那个位高权重的相国大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乞丐,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穿着破烂的人,竟是从前的相国。
  
  我并没有叫出他的名字,而是和众人一起躲在了黑暗之中,这个情形倒有点像当初我离开京城那一夜的遭遇,只是当时我身在明,而现在我人在暗。
  
  可我更没有想到,密道口会打开,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竟然是那个蜀南王卢成梦。
  
  「相国大人,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卢成梦从密道口出来后,看着乞丐一般的阗狄淡淡地说,语气中含着怨恨。
  
  的确,这种人才是这个皇朝腐朽的根源,小人,真正的小人,带着清官旗号的小人。
  
  阗狄好像浑身无力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到正堂的门口,环视着被掠夺一空的屋子,唯独剩下的只有那些看似不值钱的书籍,笑道:「我怎么会死呢?我是不死的我可是相国大滝皇朝的摄政会掌权者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握在我的手中」
  
  卢成梦摇摇头,没有理他,径直向府邸外走去,此时阗狄又蹦又跳,指着卢成梦的背影道:「你们不是一个个都对朝廷心怀不满吗?你们不是整日在诋毁朝廷吗?现在朝廷没了?你们高兴了?但你们又得到了什么?权力?女人?金钱?哈哈,只有遍地的尸体你们真是愚蠢呐」
  
  阗狄已经疯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抱着那虚无的信念,一门心思认为朝廷的覆灭仅仅是因为这些所谓的乱臣贼子,而不是思考根源到底在何处。
  
  「你已经疯了,很早之前就已经疯了,你在世人的眼中是清官,是忠臣,但那只是你的外衣,以本质来说,你根本不如那个大贪官溪涧,至少他随着我父亲一起去了,并且深知朝廷早已腐朽,自己随波逐流,仅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不让这个时代腐烂得更快。」卢成梦转过身来面对阗狄,冷冷地说。
  
  「抗击外贼我们在抗击外贼那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处心积虑地吃掉朝廷」阗狄跳起来,站在一把椅子上,指着卢成梦,似乎也像是在岔开话题。
  
  「这个朝廷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卢成梦喝道。
  
  「你在污蔑朝廷你这个反贼应该抓出去砍头」阗狄跳起来大声吼叫,却因为一时没有站稳,从椅子上滑落,头部重重地砸在旁边的木桌上,吭都没有吭一声便死去。
  
  「我没有污蔑朝廷,而是……一直想推翻它。」卢成梦看着阗狄的尸体淡淡地说。
  
  人死如灯灭,天下不是每一个人的死都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大概这个相国大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终所死的地方竟然是谋臣府,而死亡的原因竟是为了维护自己心目中的朝廷,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又跳又骂,最终摔死。
  
  可其实,他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暗处看到这一切的我,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可我依然不想出去,我还是想去看看谋臣村是什么样子。于是我只得等待着卢成梦离开谋臣府,却没有想到他走到大门口时,转身冲我所在的方向大声说:「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你可以去谋臣村看一看然后一直呆在龙途京城,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战争的结束,然后在腾龙殿上,你会明白一切如果你不想知道,你看透了这一切,那么请你现在离开这里,带着你身边那个爱你的女人,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但无论如何,你最终都必须要摘下你那张面具那不再是保护你的东西,也不再是你的武器」
  
  说罢,卢成梦放低声音:「两者选一,你自己慎重。」
  
  
  
  '第两百七十四回'龙途七屠III
  
  卢成梦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我甚至有冲动将自己的面具给摘下来,可当我的手摸到面具的刹那间,被尤幽情一把抓住,黑暗中我虽然无法看清她,却依然能感觉得到她在冲我摇头。而身边的张生和卦衣也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腕,示意我不要那么做。
  
  离真相还有多远?不管真相离我还有多远,已经在前方变成了两条分岔路口,是左还是右,需要我来选择。
  
  我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但同时也发现那三只手并没有离开我的手腕,他们三人似乎在告诉我,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他们会一直陪伴我走下去。
  
  卢成梦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大门口,我追出去时已不见人影,只是能听到远处有皓月国军士大声嬉笑的声音。卦衣等人追了出来,将我拉了回去,因为如今的皇城的街道已经变成了屠宰场。
  
  再回去,我慢慢走到谋臣府正堂之中,看着阗狄的尸体,觉得这座府邸肯定是遭受了什么诅咒,天义帝死在这,两个相国也先后死在这里,还有两位王子,而大王子的头颅也是被贾鞠抛在了这个正堂之内,仿佛这里永远都游荡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凶灵。
  
  人在活着的时候,可以一呼百应,当你死了,和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你的灵魂也看不出高贵在什么地方。我在想,这座谋臣府从建立起来,死在这里的又有多少人?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当我们躲藏在某臣府中休息,等待第二天前往禁宫内,准备前往东面城门后的谋臣村时,听到了京城中四起的「谣言」——天佑宗大门主携大统帝在御书房中自杀身亡,并焚烧了整间御书房,大火几乎烧了一天,待熄灭的时候竟发现御书房有三具尸体,其中一具竟戴着面具,有人推断那具尸体为蜀南军中谋士白甫。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竟然笑了,他们三人相反很震惊,随后卦衣潜入禁宫内,回来证实,的的确确是天佑宗大门主和大统帝的尸体,另外一具也有可能是白甫的尸体,甚至有人谣传说其实白甫是天佑宗的门徒,被派往蜀南王身边,龙途京城被攻破后,返回救援,但蜀南并不发兵,无奈之下,只得与大门主一起祭了天。
  
  这个可信度不高的遥远,只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传遍了几乎成为废墟的龙途京城,那些还活着本还躲起来的人,竟然傻到为了传播这个谣言开始四下奔走,也顾不得在外面那些还在晃荡的皓月国军士。
  
  一个皇朝的悲哀,悲哀到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竟然还在关心所谓的「国家大事」。
  
  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他们觉得大门主和大统帝的死是遭受了天谴,如果没有他们,大滝不会亡,至少还可以延续百年,殊不知这个国家从根底都已经彻底腐烂了。
  
  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四人才悄悄摸进了禁宫内,来到那道已经被炸得粉碎的东门前。我站在那,盯着门外那些禁军的尸体,奇怪的是那些人从模样上来看,都已经至少五六十岁了,这么大年纪的禁军很罕见,足以证明他们一辈子都呆在了那扇门之后,为这个皇朝死守着这个秘密。
  
  我站在门口良久,终于说:「走吧,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我的家乡。」
  
  家乡。不如说是卢成家饲养的牲口圈,谋臣村的存在不就和普通人家养的牛马棚,牲口圈差不多吗?
  
  往那条路行了很久,至少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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