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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事实证明，高也还是低估了柳纱学姐的眼力。刚朝外面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了大声的叫喝。
“学校今年有新规定，为了培养学生的定性与责任心，从这个学期开始任何已经加入社团的学生，将不被允许随意调换……如果社团的三个社长不同意，那就必须向学校发出申请，然后得到学校方面的同意才行。”
柳纱走到高也面前，压低了声音：“百合戏剧社只收女生，这是社团申请时上报给学校的。学校平时不管，你认识唐圈，学生自治会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但你想想吧，如果你要退出，势必要向学校申请……让学校知道你是百合戏剧社的成员，后续会发生什么，一定很有趣呢。”
“不是还有……社长同意这条途径嘛。”高也立即变换了脸色，狗腿般地向柳纱抛去谄媚的笑。
“哼，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们百合戏剧社，当成大宝剑的地方了！”柳纱断然回绝。
高也莫能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走回来。他宁愿继续呆在百合戏剧社，也不愿这样的事情被学校知道，然后传到老爸老妈耳中……说自己加入一个全是妹子的社团，只是为了帮栗临那个家伙，鬼才会相信这个理由。
“可是我说，这个副社长推举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保证不退社，今天还有点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回去呢？”高也想到了神樱那个调皮的家伙，实在放心不下森夏。
“不行。”柳纱莫名地，有一股女王的气势。
高也脸几乎要揪到一起：“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跟柳纱一致考虑的，新的副社长人选。”
夏香学姐的声音穿过层层人群，传到了高也的耳中。社员们闻声让出一条道，一齐看向后面。
“各位社员，这就是咱们戏剧社的特殊人物高也了。可能有人还没见过，那么今天就认识一下，忽略他的性别就行。”夏香站起身，一路走到人群外，拉起高也的胳膊。
“选副社长的事情可就等你，你总算有点良心，知道今天过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全体去你班上，帮你好好在学校出名一把了。柳纱已经告诉你了吧，你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新任副社长人选。”
“能给个理由吗？”高也穿过人群，那些看猴子一般的目光，挡不住他一颗求知的心。
“成绩，就是最好的理由。”到了最前面，夏香放下高也的胳膊，拿起桌边一张纸，轻轻叹了口气，“唉……一代不如一代啊。想我百合戏剧社虽然在成就上不如八楼那个正规的戏剧社，只能窝在他们用剩下的负一层小剧场里，但我们一直有一项东西，是学校正规戏剧社所不能及的成绩。”
说到这儿夏香稍微顿了顿，仿佛在追思往昔的辉煌。抬头望望天，又低头看看高也，忍不住砸砸嘴，发出“啧啧”的不满声：“到我这一届为止，每一代的社长或者副社长，都是各年级成绩前三名的存在。甚至有过三位社长同届，但是包揽年级前三的壮举……可惜啊可惜，辉煌的记录将到你们这一届截止，因为翻遍所有高一新生的成绩，你这看起来不着调的家伙竟然已经是成绩最好的那个。不推选你当副社长，我们也没有别的人选呐。”
在场所有高一的社员，羞愧地低下头。
百合戏剧社因为性质特殊，所以学校对之有成绩上的特别要求。据说刚成立那会儿，是要求所有社员成绩达到指标的。后来经不住学生抗议，改成了对三个社长的成绩有要求……硬性要求，没有通融的余地。
“可即便选我，我也满足不了要求啊。”高也试图为自己开脱。男生混在百合戏剧社已经够疯狂，要是还当上副社长，简直会成为白鹭中学立校以来最奇葩的事件。
夏香摊摊手：“矮子里面拔将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学校宽容，有半个学期的缓冲期。我跟柳纱已经决定了，为了戏剧社的未来牺牲所有个人时间，帮你进行功课补习，争取期中考试一举达标……我查过你过去的成绩，上学期两次考试都进步飞速，这学期只要加油，一定不会有问题。”
“我们已经算过了，要达到目标至少需要每天6小时的补习。除去上课时间，你把晨读和午休都利用上，放学后咱们一起学习4个小时就行……如果你一定要晨读午休也可以，大不了放学之后补习6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为止。”柳纱笑眯眯地，送上补刀。
高也无言以对。
柳纱怒了：“喂，你这表情怎么回事……我们两个年级前二的女生，牺牲自己的课余时间陪伴你帮助你学习。这是全校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怎么你倒是一脸吃亏的模样，这个样子让我很想揍你知道吗？”
高也缩着脖子，试图进行磋商：“我有个好哥们，就是高一年级的学神唐弥，你们都知道吧。要不我把他给拉到戏剧社来当副社长，你们就饶了我吧。”
“不行，百合戏剧社不接受男生。”柳纱和夏香异口同声，迎着高也不服的目光，又同时还击，“你不算男生！”
周围响起稀稀落落的笑。
高也现在对于栗临表哥的怨念已经突破天际，就是为了这货自己才会重返火坑的。现在自己孤立无援，他倒是逍遥快活得很……诅咒他吃鸡蛋没有蛋黄！
“我觉得吧咱们现代社会，要把民主落实到每一个小团体中，即便是小小的戏剧社，也不好搞独裁的吧。”高也做出最后一搏，“两位社长就这样定下新副社长的人选，是不是太不考虑社员们的感受了，应该问一问所有人的意见才是……各位社员我问你们，你们真的愿意接受一个新人并且是男生，当你们的副社长吗？”
大伙儿都没有出声，但那一张张笑脸表明了，她们都没有意见。毕竟社长只要就是干活的，在平时分配戏剧角色上并没有特权，更何况为了当个副社长还要突击学习……得了吧，这活爱谁干谁干，反正别找自己就行。
“真的就没有一个……哪怕是一个反对的吗？”高也真是想不到，在这见鬼的地方自己会有这么大的人气。
“有。”
这个时候，一个软软的很好听的声音，打破了小剧场内的沉默。众人仅仅一揉眼的功夫，就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超可爱女孩。黄发双马尾，大大的眼，萌萌的脸神樱！
“我反对高也当百合戏剧社的副社长。因为这个位置，本人不才，也想争一争。”
第10章 谁笑到最后（）
“神樱，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高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神樱会溜出麻将社，出现在负一层的小剧场。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出了，要争副社长的话……你这小丫头，分明连社员都不是的。
“别闹好么，赶紧回到你姐那儿去。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等回去再说。”
高也不知道神樱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预谋，但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她跟百合戏剧社产生联系……本来切开就已经是黑的，再多上哪怕百合与腐女这两个属性之一，以后见到何婆婆，都免不了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这般想着，高也张开双手挡住众人的视线，一边说话，一边要把神樱往外边送。可不能让大伙儿尤其是柳纱学姐看真切，不然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呀……这个可爱至极的小妹妹是谁啊？”
然而世事不遂人愿才是这可恶世界的本质……高也还没将神樱送出两步，柳纱的声音便穿过人群，传到了他的耳中。
神樱也瞅准机会，一个闪身躲过了高也的阻拦，一跃进了人群中。昂着脑袋叉着腰，任凭其他人观望。
“大家好，我叫神樱。是咱们学校高一年级的新生，森夏是我的姐姐，那个可恶的家伙嘛……就是我表哥了。”
小剧场内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无敌的颜值、这达到顶点可爱度、这惹无数人怜爱的声音……如果说百合戏剧社原来是披着百合皮的腐女社，神樱的出现让几乎每个人的百合魂都在此刻觉醒，生生扭转了戏剧社的性质！
“我确实是来找高也的，但在外面听你们讨论了这么久，忽然对这个戏剧社很感兴趣了呢……不知道姐姐们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也加入进来？”神樱眨巴眨巴眼睛，电流击中了每个人的心。
“完全可以。”包括夏香和柳纱在内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百合戏剧社俨然成为了信徒们拜大神的现场，社员们是迷醉的信徒，被拜的大神自然非神樱莫属。
“不行的，神樱她已经有社团了。根据学校的规矩，除非上一个社团的社长同意，否则不能轻易退出的。”高也跳出来，柳纱之前阻拦他的话，被他活用成了自己的武器。
柳纱似笑非笑地白了高也一眼：“咯咯……高也真是笨蛋，随口胡诌来忽悠你的话，你也信啊？要是学校打着学生社团自治的旗号，却做干涉学生社团自由的事情，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你被我骗了，知道吗。”
笨蛋哥哥……神樱也瞟了高也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高也哭笑不得。有全社迷妹们的支持，神樱留下来已然是定局。他一个人一张嘴势单力孤，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那好吧，我们各让一步。”高也只得让步，“神樱加入戏剧社可以，但作为一个没有贡献的新人，由她来担任副社长并不合适。所以我反对她刚刚提出的想法。”
按照戏剧社对神樱的着迷程度，指不定过上一天，众人就指哪打哪唯神樱是从了……一定要先打好预防针，不能让神樱染指副社长的位置。
“说的好像你做出了多大贡献似的。”柳纱一句话，呛得高也说不出话来，“我反对高也的反对。戏剧社是个开明开放之地，只要是本社社员，只有有心，都可以竞争副社长。你不信问一问所有人，有没有反对的。”
高也一眼望去，个个眼神坚定充满杀气，仿佛如果不同意神樱的请求，就跟她们是敌人……魂淡，你们刚刚明明全票支持我的，改口改得如此之快，一个个不知道羞耻的吗！
“高也哥哥，你要竞争副社长吗？如果不竞争的话，神樱可就直接上位了哦。”神樱已经俨然一副老社员的派头，“如果想要竞争，那我们就下次考试上见真章了。”
“争！为什么不争……我不但要争，而且一定会获胜的。期中考试，咱们成绩上见真章。”高也咬牙切齿，接受了神樱的挑战……不，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远离百合诚可贵，男人尊严价更高……猫与人类比成绩？关公门前耍大刀！
“不用等到期中考试，二十天后就行。”夏香提供了新的思路。
“你们大概不知道，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全校考试会由2次增加到4次吧，除了期中期末，还有会夹在中间的月考……当然，月考不管分班，分班只受期中期末成绩影响。不过即便不重要，学校也是会按分数排名的，你们谁胜谁败，月考结束就可以有结果。”
***
“我不相信，自己在成绩上，还能输给一只猫了。”
万宁广场休闲中心的包厢内，高也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感受到旁边似乎不善的目光，顿时气势全无，立即改口：“森夏，我可没说你啊，你千万别误会。神樱那个小丫头，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我月考一定要发挥出最佳的水平，让她心服口服……不过话说回来，森夏你说你跟她分开那么久，真的确定神樱一点学习的底子都没有？”
根据森夏所言，神樱根本没有学过任何人类的文化知识，就连人类语言都是在猫国的皇室教育中学的……就算是逃亡在外，公主殿下也得有公主的派头，森夏这样认真读书的毕竟是异类。
“我可以保证，神樱这个小傻瓜就是一张白纸，跟上学期刚刚到学校的我一样。”森夏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问题，“呸，我才不是傻瓜……神樱现在成绩上的能力值为0，我当初可没有这么笨，我是她的十倍还多。”
“可是零乘以十倍，结果还是零呐。”高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笑。
森夏羞得无地自容，狠狠瞪了高也一眼，手指白光若隐若现：“就你话多。”
“幻觉，刚刚是幻觉，我其实什么都没说。”高也吓得连忙告饶，“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学习吧，二十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因为和神樱的赌约，我得到特批可以暂时不参与百合戏剧社的活动，一定要把时间好好利用起来咯。”
还是夏香学姐好啊，知道时间越长对神樱越有利，选取了月考而非期中考试来作为评判。
高也十分自信，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占据，根本没有输的可能……当然，保持这份自信的前提，是高也不知道现在神樱也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埋头用功。给予她辅导的，赫然是夏香学姐和柳纱学姐，还有那以学业为由退出戏剧社的前副社长——江芊学姐。
“我决定了，这段时间的温习不麻烦唐弥，全都由我自己进行。”高也下了另一个决心，“我要独立自主，要用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打败神樱，为人类高中生的水平正名。”
事实上，唐弥上学期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就是希望能将高也和森夏培养到1班去。可是最后森夏因为要离开的原因心神不定，发挥失常。高也倒是没有失常，但只考到了3班的前列，连2班的边都没有摸到，更别说1班了。
对此学神同学十分失望，化身老太太，这学期每次见面都絮絮叨叨。高也不胜其烦，此番对阵的对手又很菜，干脆不自找麻烦……什么要独立自主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森夏捂嘴偷笑，善良的她没有揭穿高也：“我也要加入进来。高也，我看这段时间我们就一起温习吧，看看月考之后，谁的成绩更好。”
“你也要争副社长？”高也脑袋两个大。
“谁稀罕那个。我不过是气不过，某人说‘不相信自己还能输给猫’这样的大话而已。”森夏昂着脑袋，鼻中“哼”出一声，“我倒要看看，最后是人厉害，还是猫厉害。”
显然，森夏在感情上支持高也，可一旦涉及到阶级矛盾，她和神樱才是一家的。
我就那么一说而已，我的公主殿下，你怎么揪着不放啦……高也侍卫无力吐槽。
***
将近二十天的刻苦学习，让高也感觉生活都变快了许多。
不需要费神提防神樱，也不需要费心照顾森夏，怎么感觉生活莫名地空虚起来了呢？高也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后，吓得他冷汗直冒……我才不是抖m，我才不是抖m！
月考终究还是到了。没有分班的压力，但以白鹭中学高中部在学习上一向的严谨作风，考试的正规程度丝毫不比期中期末差。
学生们倒是很放松。月考主要用来探测一下自己的水平，摸一摸薄弱点而已，充其量不过是期中考试的彩排……除了两个摩拳擦掌，将尊严赌在上面的家伙。
与期中考试不同，月考只考一天。也就一溜烟的时间，考试便已经结束。
高也在考场外，碰见了自信满满的神樱。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高也不以为意：“小丫头，如果气势有用，那还要学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输定了，作为哥哥一样的长辈，我是绝对不容许你坠入百合戏剧社这个深渊的。等我当上副社长，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赶出戏剧社。”
“我当上副社长后，绝对不会赶你走，而是要尽一切能力阻止你离开。然后你以后就放弃后勤岗位，去正经演戏剧吧，我要你……穿女装演！”神樱在高也吐血的表情中，昂着头离开。
学校对于学生学习严格，对老师的要求自然也不遑多让。在高压力高要求下，仅仅第二天，学生们就看到了老师熬夜奋战的成果。
“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伤好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表情十分微妙，轻轻叹了一口气，“咱们班这回考试，出现了三匹黑马，全都冲到了年级前60名。老师对此很欣慰，但同时也很遗憾呐。”
班主任虽然其貌不扬又严厉，但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位好老师。他的欣慰和遗憾，都不是出于私心……欣慰是因为5班有学生拥有去更好班级的实力；遗憾则是由于这次只是月考，成绩根本不做分班的考量标准。
年轻的学生们感受不到他的复杂心情，所有人瞪大双眼满目期盼，想要知道这三匹黑马都是谁。
“首先是咱们的班长高也同学，比起上学期的期末又有了进步，排名57位。如果是分班，这回可以避开3班，直升2班去了。”班主任宣布了三人中最末一个人的名次，话语中显然带着调侃。
班上大部分人都笑了，笑中有羡慕有佩服，更多的是替高也开心。这个任劳任怨的家伙，还是蛮得人心的。
然而正主高也却并不高兴，因为他没有拿到班里的第一……这意味着有几率出现，不想见到的情况。
“高也同学前面的，是咱们班这次的第二，排在年级43位，真是叫老师又惊又喜。”班主任继续公布。
高也双手合在胸前，奋力祈祷：“这货不是神樱，这货不是神樱……”
“咱们的新伙伴，神樱同学！”班主任笑逐颜开。
全班同学欢欣鼓舞。
答案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将高也压倒在地。尽管他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接受，号称零基础的神樱仅仅二十天就超过了自己的事实。
神樱的笑脸，恰如其分地出现在高也面前。高也从这张脸上没有看到其他，只看到了满满的“女装”两个字。
然而连高也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笑脸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钟，就骤然消失，换成了一副见鬼的表情。因为班主任宣布了最后一个黑马，也就是这次考班级第一的家伙的身份。
“森夏同学，本次班级第一，年级第28名。已经完完全全达到了1班的水平，我们恭喜她！”
“貌似……又是我赢了呢。”森夏瞥了高也一眼，报了之前一句话之仇。然后将视线完全转移到神樱的身上，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