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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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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思嘉小姐无论碰到什么事都经得住,因为她经受得多了。可是瑞德先生
呢,媚兰小姐,他从没经受过他不愿经受的事,一次也没有。就是为了他,我才
来找你。〃“不过〃“媚兰小姐,今儿晚上你一定得跟我一起回去呀。〃嬷嬷的
口气非常迫切。〃说不定瑞德先生会听你的呢。他一向是尊重你的意见的。〃“唔,
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指的是什么呢?〃嬷嬷挺起胸来。
  〃媚兰小姐,瑞德先生已经已经疯了。他不让我们把小姑娘抬走呢。〃
“疯了?啊,嬷嬷,不会的!〃“我没有撒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不会让我们
埋葬那孩子。他刚才亲口对我说了,还没超过一个钟头呢。〃“可是他不能他
不是〃“所以我才说他疯了嘛。〃“但是为什么〃“媚兰小姐,我把一切都
告诉你吧。我本来不该告诉任何人,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你又是我唯一能告诉
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你知道他非常疼爱那个孩子。我从没见过一个人,无
论黑人白人,是这样疼爱孩子的。米德大夫一说她的脖子摔断了,他就吓得完全
疯了。他随即拿起枪跑出去,把那可怜的小马驹给毙了。老天爷,我还以为他要
自杀呢!那时思嘉小姐晕过去了,我正忙着照顾她,邻居们也都挤在屋里屋外,
可瑞德先生却始终痴呆地紧抱着那孩子,甚至还不让我去洗她那小脸的血污。后
来思嘉小姐醒过来了,真谢天谢地,我才放心!我想,他们俩会互相安慰了吧。
〃嬷嬷又开始在流泪,不过这一次她索性不擦了。
  〃可当她醒过来后,到那房里一看,发现他抱着邦妮坐在那里,便说:'还我
的女儿,她是你害死的!'〃“啊,不!她不能这样说!〃“是呀,小姐,她就是那
样说的。她说:'是你害死了她。'我真替瑞德先生难过,我也哭了,因为他那模
样实在太可怜。
  我说:'把那孩子交给她嬷嬷吧。我不忍心让小小姐再这样下去呀。'我把孩
子从他怀里抱过来将她放到她自己房里,给她洗脸,这时我听见他们在说话,那
些话叫我听了血都凉了。思嘉小姐骂他是杀人犯,因为让孩子去跳那么高的栏给
摔死了,而他说思嘉小姐从来不关心邦妮小姐和她的另外两个孩子。。。。。。〃〃别说
了,嬷嬷!什么也别说了。你真不该给我讲这些事的!〃媚兰喊道。嬷嬷的话里描
绘的那幅情景,叫她害怕得心直发紧。
  〃我知道我用不着对你说这些,可我心里实在憋得慌,也不知道哪些话该说不
该说了。后为瑞德先生亲自把孩子弄到了殡葬处,随即又带回来放在他房里她自
己的床上。等到思嘉小姐说最好装殓起来停在客厅里时,我看瑞德先生简直要揍
她了。他立即说:'她应该留在我房里。'同时他回过头来吩咐我:〃嬷嬷,你留在
这里看着她,等我回来。'接着他就骑马出门了,直到傍晚时候才回来。他急急忙
忙回到家里时,我发现他喝得醉醺醺的,不过还像平常那样勉强支持着。他一进
门,对思嘉小姐和皮蒂小姐以及在场的太太们一句话也没有,便赶紧直奔楼上去,
打开他的房间,然后大声叫我。我尽快跑到楼上,只见他正站在床边,但因为屋
里太黑,百叶窗也关了,我几乎看不清楚。〃“这时他气冲冲地对我说:'把百叶
窗打开,这里太黑了。'我马上打开窗子,发现他正瞧着我,而且,天哪,媚兰小
姐,他那模样多古怪呀,吓得我连膝头都打颤了。接着他说:'拿灯来,多拿些灯
来!把它们全都点上。不要关窗帘或百叶窗,难道你不知道邦妮小姐怕黑吗?'〃
媚兰那双惊恐的眼睛跟嬷嬷的眼睛互相看了看,嬷嬷不住地点点头。
  〃他就是这样说的。'邦妮小姐怕黑。'〃
  嬷嬷不由得哆嗦起来。
  〃我给他拿来一打蜡烛,他说了一声:'出去!'然后他把门倒锁起来,坐在里
面陪着小小姐,连思嘉小姐来敲门叫他,他也不开。就这样过了两天。他根本不
提下葬的事,只早晨锁好门骑马进城去,到傍晚才喝醉酒回来,又把自己关在房
里,不吃也不睡。现在他母亲老巴特勒夫人从查尔斯顿赶到这里参加葬礼来了,
苏伦小姐和威尔先生也从塔拉赶来,可是瑞德先生对她们都一声不吭。唔,媚兰
小姐,这真可怕呀!
  而且越来越糟,别人也会说闲话呢!〃
  “这样,到今天傍晚,〃嬷嬷说着又停顿一下,用手擦了擦鼻子。〃今天傍晚,
他回来时,思嘉小姐在楼道里碰到了他,便跟他一起到房里去,并对他说:'葬礼
定在明天上午举行。'他说:‘你要敢这样,我明天就宰了你。'〃“啊,他一定是
疯了!〃“是的,小姐。接着他们谈话的声音低了些,我没有全听清楚,只听见他
又在说邦妮小姐怕黑,而坟墓里黑极了。过了一会儿,思嘉小姐说,'你倒好,把
孩子害死了以后,为了表白自己,却装起好心来了。'他说:'你真的不能宽恕我
吗?'她说:'不能。而且你害死邦妮以后所干的那些勾当我早就厌恶极了。全城
的人都会唾骂你。你整天酗酒,并且,你要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鬼混,那你
就太愚蠢了。我知道你是到那个贱货家去了,到贝尔·沃特琳那里去了。'〃“啊,
嬷嬷,不会的。”
  “可这是真的,小姐。她就是这样说的。并且,媚兰小姐,这是事实。我黑
人对许多事情知道得比白人要快。我也知道他是到那个地方去了,不过没有说罢
了。而且他也并不否认。
  他说:'是呀,太太我正是到那里去了,你也用不着这样伤心,因为你觉得这
并不要紧嘛。走出这个地狱般的家,而那个下流地方便成了避难的天堂呢。何况
贝尔是世界上心肠最好的女人。她决不指责我说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呢。'〃“啊,
〃媚兰伤心地喊了一声。
  她自己的生活是那么愉快,那么宁安,那么为周围的人所爱护,那么充满着
相互间的真挚亲切关怀,因此她对于嬷嬷所说的一切简直难以理解,也无法相信,
不过她心里隐隐记得一桩事情,一幅她急于要排除就好比不愿意想像别人裸体一
样的情景,那就是那天瑞德把头伏在她膝上哭泣时谈起贝尔·沃特琳。可是他是
爱思嘉的。那天她不可能对此产生误解。而且,思嘉也是爱他的。他们之间到底
发生了什么龃龉呢?夫妻之间怎么这有这样毫不留情地相互残杀呢?
  嬷嬷继续伤心地说下去。
  〃过了一会,思嘉小姐从房里出来,她的脸色煞白,但下颚咬得很紧。她看见
我站在那里,便说:'嬷嬷,葬礼明天举行。'说罢就像个幽灵似的走了。那时我
心里怦怦乱跳,因为思嘉小姐是说到就做到的。可瑞德先生也是说一不二的呀,
而且他说过她要是那样干,他就要宰了她呢。我心里乱极了,媚兰小姐,因为我
良心上一直压着一桩事再也忍受不住了。媚兰小姐,是我让小小姐在黑暗中受了
惊呢。〃“唔,嬷嬷,可是这不要紧现在不要紧了。〃“要紧着呢,小姐。麻
烦都出在这里呀。我想最好还是告诉瑞德先生,哪怕他把我杀了,因为我良心上
过不去呀!所以我趁他还没锁门便赶快溜了进去,对他说:'瑞德先生,我有件事
要向你承认。'他像个疯子似的猛地转过身来对我说:'出去!'天哪,我还从来没
这样怕过呢!不过我还是说:'求求您了,瑞德先生,请允许我告诉您。我做的是
该杀的事。是我叫小小姐在黑暗中受惊了呢。'说完,媚兰小姐,我就把头低下来,
等着他来打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然后我又说:'我并不是存心的。不过,瑞德
先生,那孩子很不小心,她什么也不怕。她常常等别人睡着了溜下床来,光着脚
在屋里到处走动。这叫我很着急,生怕她害了自己,所以我对她说黑暗里有鬼和
妖怪呢。'〃“后来媚兰小姐,你知道他怎么了?他显得很和气,走过来把手
放在我的臂膀上。这是他头一次这样做呢。他还说:'她真勇敢,你说是吗?除了
黑暗,她什么也不怕。'这时我哭了起来,他便说:'好了,嬷嬷,'他用手拍着我。
'好了,嬷嬷,别这样哭了。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我知道你爱邦妮小姐,既然你
爱她,就不要紧了。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心埃'好了,他既然这样和气,我就胆大了,
就鼓起勇气说:'瑞德先生,安葬的事怎么样呢?'那时他像个野蛮人瞪大眼睛望
着我说:'我的天,我还以为要是别人都不懂,可你总会懂得吧!你以为既然我的
孩子那么害怕黑暗,我还会把她送到黑暗里去吗?现在我就听得她平常在黑暗中
醒来时那种大哭的声音呢。我不会让她受惊了。'媚兰小姐,那时我就明白他是疯
了。他喝酒,他也需要睡觉和吃东西,可这不是一切。
  他真的疯了。他就那样把我推出门外,嘴里嚷着:'给我滚吧!'〃“我下楼来,
一路想着他说的不要安葬,可思嘉小姐说明天上午举行葬礼,他又说要毙了她。
弄得家里所有的人,还有左邻右舍,都在谈论这件事,这样我就想到了你。媚兰
小姐。你一定得去帮我们一把。〃“唔!嬷嬷,我不能冒冒失失闯去呀!〃“要是
你都不能,还有谁能呢?〃“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嬷嬷?〃“媚兰小姐,我也说不
明白。但我认为你是能帮上忙的。
  你可以跟瑞德先生谈谈,也许他会听你的话。他一直很敬重你呢,媚兰小姐。
也许你不知道,但他的确这样。我听他说过不止一次两次,说你是他所识的最伟
大的女性呢。〃“可是〃媚兰站起来,真不知怎么办好,一想到要面对瑞德心
里就发怵。一想到要跟一个像嬷嬷描述的那样悲痛得发疯的男人去理论,她浑身
都凉了。一想到要进入那间照得通亮、里面躺着一个她多么喜爱的小姑娘的房子,
她的心就难过极了。
  她怎么办呢?她能向瑞德说些什么才可以去缓解他的悲伤和恢复他的理智呢?
她一时犹豫不定地站在那里,忽然从关着的门里传来她的孩子的欢快笑声,她猛
地像一把刀子扎进心坎似的想起他要是死了呢?要是她的小博躺在楼上,小小的
身躯凉了,僵了,他的笑声突然停止了呢?
  〃啊,〃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在心里把孩子紧紧抱祝她深深懂得瑞德的感情了。
如果小博死了,她怎能把他抛开,让他孤零零的沦落在黑暗中,任凭风吹雨打啊!
  〃啊,可怜的,可怜的巴特勒船长啊!〃她喊道。〃我现在就去看他,马上就去。
〃她急忙回到饭厅,对艾希礼轻轻说了几句,然后紧紧搂了孩子一下,激动地吻了
吻他的金色鬈发,这倒把孩子吓了一跳。
  她帽子也没戴,餐巾还拿在手里,便走出家门,那迅疾的步子可叫嬷嬷的两
条老腿难以跟上了。一连进思嘉家里前厅,她只向聚集在图书室里的人,向惊慌
的皮蒂小姐和庄严的巴特勒老夫人,以及威尔和苏伦,匆匆地鞠躬致意,便径直
上楼,让嬷嬷气喘吁叮地在背后跟着。她在思嘉紧闭的卧室门口停留了一会,但
嬷嬷轻声说:〃不,小姐,不要进去。〃于是媚兰放慢步子走过穿堂,来到瑞德的
门前站住了。她犹豫不定,仿佛想逃走似的。然后,她鼓起勇气,像个初次上阵
的小兵,在门上敲了敲,并轻轻叫道:〃请开门,巴特勒船长,我是威尔克斯太太。
我要看看邦妮。〃门很快开了,嬷嬷畏缩着退到穿堂的阴影中,同时看见瑞德那衬
托在明亮的烛光背景中的巨大黑影。他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嬷嬷好像还闻到他
呼吸中的威士忌酒气。他低头看了看媚兰,挽起她的胳臂把她带进屋里,然后把
门关上了。
  嬷嬷侧着身子偷偷挪动到门旁一把椅子跟前,将自己那胖得不成样子的身躯
费劲地塞在里面。她静静地坐着,默默地哭泣和祈祷着,不时撩起衣襟来擦眼泪。
她竭力侧耳细听,但听不清房里的话,只听到一些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嗡嗡声。
  过了相当长一个时候,房门嘎的一声开了,媚兰那苍白而紧张的脸探了出来。
  〃请给我拿壶咖啡来,快一点,还要些三明治。〃一旦形势紧迫,嬷嬷是可以
像个16岁的活泼黑人那样敏捷的,何况她很想到瑞德屋里去看看,所以行动起
来就更迅速了。不过,她的希望破灭了,因为媚兰只把门开了一道缝,将盘子接
过去又关了。于是,嬷嬷又侧耳细听了很久,但除了银餐具碰着瓷器的声音以及
媚兰那模模糊糊的轻柔语调调外,仍然什么也听不清楚。后来她听见床架嘎吱一
声响,显然有个沉重的身躯倒在床上,接着是靴子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媚兰才出现在门口,但是嬷嬷无论怎样努力也没能越过她看见
屋里的情景。媚兰显得很疲倦,眼睫毛上还闪着莹莹的泪花,不过脸色已平静了。
  〃快去告诉思嘉小姐,巴特勒船长很愿意明天上午举行邦妮的葬礼,〃她低声
说。
  〃谢天谢地!〃嬷嬷兴奋地喊道。〃你究竟是怎么〃“别这么大声说,他快
要睡着了。还有,嬷嬷,告诉思嘉小姐,今晚我要整夜守在这里。你再给我去拿
些咖啡,拿到这里来。〃“送到这房里来?〃“是的,我答应了巴特勒船长,他要
是睡觉,我就整夜坐在那孩子身边。现在去告诉思嘉小姐吧。省得她再担心了。
〃嬷嬷动身向穿堂那头走去,笨重的身躯震憾着地板,但她的心里轻松得唱起歌来
了。她在思嘉门口沉思地站了一会,脑子里又是感谢又是好奇,那一片紊乱已够
她受的了。
  〃媚兰小姐是怎样胜过我把事情办成的呢?我看天使们都站在她那一边了。我
要告诉思嘉小姐明天办葬礼的事,可我想最好把媚兰小姐守着小小姐坐夜的事先
瞒着。思嘉小姐根本不会喜欢她这样做呢。〃


                第六十章

  这世界好像出了点毛病,有一种阴沉而可怕的不正常现象,好像一片阴暗和
看不透的迷雾,弥温于一切事物之中,也偷偷地把思嘉包围起来。这种不正常比
邦妮的死还显要严重,因为邦妮死后初期的悲痛现在已逐渐减轻,她觉得那个惨
重的损失可以默默地忍受了。可是目前这种对于未来灾难的恐惧感却持续着,仿
佛有个邪恶的盖着头巾的东西恰好蹲在她的肩上,仿佛脚下的土地她一踩上就会
变成流沙似的。
  她心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她有生以来一直牢牢地立足于常识的基础之
上,曾经害怕过的总是些看得见的东西,包括伤害、饥饿、贫困,以及丧失艾希
礼的爱,等等。而如今是在试着分析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失了她最爱的孩子,但是她毕竟忍受得住,就像忍受了旁的惨重损失那样。她
还有健康的身体,还有很多如愿以偿的金钱,而且仍然享有对艾希礼的爱,尽管
近来看见他的机会愈来愈少了。甚至连媚兰那个倒霉的间外招待会以后,他们之
间形成的拘束,也不怎么使她烦恼,因为她知道那一切会过的。不,她目前的恐
惧不是属于痛苦、饥饿或丧失爱情这一类。那些恐惧从来没有像这次非同寻常的
感觉一样使她颓丧不堪这种折磨人的恐惧跟她从前在恶梦中的感觉,即她伤
心地从中穿过的一片茫茫游动的迷雾,一个在寻找避难所的迷途的孩子,是极为
相似的。
  她回想瑞德轻前常常能用笑声把她从恐惧中解脱出来。
  她回想起他那宽阔的褐色胸膛和强壮的臂膀曾给过她多少安慰。因此她向他
投以乞求的眼光,而这是好几个星期以来她头一次真正看见了他。她发现了他身
上极大地变化,不觉大吃一惊。这个人现在不笑了,也不会来安慰她了。
  邦妮死后,那段时候她对于他过于恼怒,过于沉浸以在自己的悲痛中,以致
她只有在仆人跟前才跟他客平地说说话。
  她曾经忙于追忆邦妮的啪哒啦哒的脚步声和潺潺不绝的笑声,因此很少意识
到他也在痛苦地回忆,甚至比她自己她更痛苦呢。在整个这段时期,他们见面时
只不过客客气扭地交谈,就像两个陌生人在一家饭店里相遇,住在同一幢房子里,
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但是从来没有谈过心,没有交流过思想。
  现在她已经感到害怕和孤单了,只要有可能,她是会打破两人之间这重障碍
的,可是她发现现在他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不愿意同她深谈。现在她的
怒气已渐渐平息,她便想告诉他她并不把邦妮的死归罪于他了,她想伏在他怀里
大声痛哭,告诉他她也曾将孩子的马术引为骄傲,并对她的甜言蜜语过分溺爱了。
现在她愿意老老实实地承认,她以前那样谴责他,只是由于自己心里太难受,想
减轻自己的痛苦就来刺伤他。然而,好像始终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来说这些。
  他那双黑眼睛茫然地望着她,不给她以开口的机会。而表示道歉的行动一旦
拖下来,便越拖越难办,最后简直不可能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瑞德是她丈夫,他俩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结合,
他们同床共枕,生了一个共同钟爱的孩子,而且很快又一起看到将这个孩子埋葬
了,只有在那个孩子的父亲的怀中,在记忆和悲哀的相互交替中,她才能找到真
正安慰,尽管这悲哀起初可能伤人,但毕竟有助于创伤的愈合啊!可是现在,从
两人之间的情况来看,她还宁愿投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去呢。
  他现在很少待在家里。当他们坐下一起吃晚饭时,他常常是先从外面喝醉酒
回来的。他喝酒时不再像以前那样越喝越文雅,酒兴上来了便爱刺激人,说些即
逗趣又刻薄的话,那会使她听得忘乎所以,不禁哈哈大笑。如今他忧郁地喝闷酒,
等到夜色深沉便突然酩酊大醉了。有时候,一大早她就听见他骑马跑进后院,去
敲仆人住房的门,好让波克搀扶他爬上后面的楼梯,把他弄到床上去。以前瑞德
是经常不动声色地将别人灌醉,让他们昏头昏脑,然后把他们弄上床去的呀!
  他从前修饰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可现在显得邋遢起来了。连波克要他在
晚餐前换件衬衫,也得大吵半天。威士忌的作用已经在他脸上表现出来,那长长
棱角分明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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