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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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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告诉竟成一声,我也要入会。”虞辉祖一字一字的道。
  “什么?含章?”蔡元培惊道,他可是没有期望虞辉祖要入会的。
  “你就这么跟他说吧,我也要加入复兴会。”虞辉祖再道,“上次游行,我是看没白了。这朝廷外则丧权辱国、崇洋媚外,内则残忍暴虐、荼毒四海,不革命绝无天理。既然大家已经做起来了,那就把这事情做成,建一个新朝廷,把那些失去的权益都收回来,把那些坏洋人都赶出去。重振我泱泱大国之威!”
  “太好了!含章兄……唉!好啊!”蔡元培做通了虞辉祖的工作,又见他一心想要入会,心中大喜。不过想到虞辉祖身份的特殊性,又道:“含章兄,我代表复兴会欢迎你加入。只是你的身份特殊,又常要和满清大员打交道,所以还是要保密的好。再则,之前小徐一直是以你文书的身份出现,为谨慎记。这边还是要大张旗鼓把他开除为好,还有朝中大员那里,还是为此再打点一二的。”
  蔡元培所言都很对虞辉祖的心思。对于王季同,他其实早就在士绅之中传言自己用人不慎,误交匪类了,至于当朝大员们,打点可历来不少的。“嗯。我就按照你这个去办,只是入会在何处入?”
  “晚间你来龙门客栈便知。”蔡元培笑道,忽然他想起之前的电报。道,“对,对。关外出了大事。关东银行的总办张坤被日本兵给抓了。竟成说让你去找美国驻沪总领事,最好能……”
  一说关外出事,虞辉祖便站了起来,急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日本人为什么抓人?”
  “东北的电报刚到。”蔡元培看着电报说道。“说关东银行总办涉嫌诈欺罪还有什么违背任务罪,早上的时候,就把张坤给带走了。”
  蔡元培还没有说完,电报就被虞辉祖抢走了,张坤他知道的,挺好的一个后生,当初可是把印钞厂管的井井有条,他电报看了一遍。便往外喊道:“阿贵,备车!”
  诈欺最和违背任务罪都是日本国内的罪名。诈欺罪就是诈骗罪,而违背任务罪,则有些难理解了,似乎是玩忽职守的意思,但是关东银行可不是日本银行,那来什么职守,张坤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不断的在想着被指控的两个罪名,只觉的很好玩。一个中国人会被日本人说玩忽职守。
  早晨银行刚去财神庙街的时候,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便把他围住了,那些黑人保镖看着大堆的日本人心里发麻,但是职责所在,也还是圈成一团准备硬拼。这时候日本驻安东领事冈部三郎出来唱白脸,说有事请张老爷出去一叙,张坤不上当,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这时候唱黑脸的高山会通就跳出来说要是不去谈,那就开枪。保镖再怎么多也没有办法和军队扛,想到彼此兵力悬殊,张坤交待白斯文几句就跟着日本人去了。只是他被安排坐在这个房间里之后,就没人管他了。
  中午腹中饥火中烧的时候,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满脸凶相的高山会通走了进来,他没有跟张坤说话,只对门外说了一句日本,便有两个矮墩墩的日本兵拖着一个满身是血、腥臭无比的人进来,那他低垂着头,高山会通一鞭子狠狠的抽在这人的脑袋上,用听不懂的语言说道:“抬头,看,抬头,看。”说着又连抽了几鞭。
  那人似乎已经是半死,只是高山会通连连狠抽,这才吃力的抬起头,神情恍惚的看了张坤一眼,然后又垂了下了,高山会通见他如此,不用鞭子,直接踢了几脚,那人吃疼才再次强力抬起头,只看着张坤好一会才把头垂了下去,高山会通见目的达到,挥挥手把这个人拖出去。
  “张先生,你滴什么的干活?”高山会通不可一世坐了下来,他似乎很喜欢把那只断手放到显眼的位置,以此来表明他的功绩。
  “我啊?呵呵,我开钱庄的啊。”张坤只觉得这个日本人话里有话,很是警戒起来。
  “不!不!张先生,不是开钱庄的,是干这个的。”高山会通说道,便从怀里抓出把日军军票,重重的砸在张坤面前。
  张坤早就猜到被抓是假军票的原因,但心有所持,脸色纹丝不动,笑的更是灿烂了,拿起一张军票说道:“高山先生,这不是你们大日本的军用手票吗?沪上那边的钱业公会不认这个,鄙行可是没有经营啊。”
  一听张坤说自己不经营日军手票,高山会通就是一鞭子抽在桌子上,那一次他围了安东值年公会,弄得全安东罢市,更惹来英、美两国领事非议,被上级狠狠的训了一顿。事情没办成,还惹来一身麻烦,真是让骄傲的高山视为耻辱。而面前的张坤,可就是罪魁祸首。
  “张先生,你的钱庄马上就可以关门了,你自己也马上会被大日本帝国枪毙。哈哈。”高山会通边恐吓着,边盯着张坤细看他的表情。
  “是吗?”张坤淡淡的说了一句,自从上次高山会通为了值年公会后,他便知道这个人是个草包,这样的人他根本就看不起。他是害怕,但要是把害怕显露在这个草包面前,他便是死也不会。有见过猫在老鼠面前求饶的么。
  张坤不理不睬的样子让骄傲的高山会通极为气愤,他能从张坤的眼神中读出一种东西,这种东西他上学的时候在那些优等生的眼睛里也看见过,这是他最为厌恶的。他拿起把桌子抽的吧吧响,直到外面的门被敲响了,一句日语传进来的时候,他才站起身,狠狠的瞪了张坤一眼才离去。
  “阁下。”之前不可一世的高山会通一见到冈部三郎就变了一幅样子,恭敬的不得了。
  “他怎么了?”冈部三郎问道。
  “他……他什么也没说。”高山会通只顾着耀武扬威了,根本没问几个问题。
  “哦。”冈部三郎沉思起来。刚才带入房间的人是一个假军票贩子,最近一个多月以来,朝鲜、奉天各地出现了很多假军票,这些军票印刷的很逼真,非专业人员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军票的造价者并不是为了牟利,假军票中拾钱、贰拾钱、五十钱这种小面额的最多。假军票一出,日本国内就高度重视——本来钱就不够,除了外债,军票也发行了近五亿(含朝鲜),要是军票的信用崩溃,那日本可没有五亿现金可补。
  日本人开始以为是俄国人做的,但是调查下来,发现这假军票基本是从安东、营口、山海关几地流入奉天的,朝鲜那边除了牙山外,大部分的假票也是从奉天流去的,根本不是从哈尔滨那边过来。疑惑之中,通过各处的马匪和间谍,日本人很快就抓了一批贩卖假军票的小贩,严刑之下,问出个头目来了,刚才拖进来指认的就是那个头目。只是张坤早就把手洗的很干净,他借助复兴会所网罗了一批朝鲜土匪在各地散发假军票,根本就不和他们接触。
  看着冈部三郎一直在想问题,刚才高山会通又听说那个朝鲜人不认识张坤,他急道,“阁下,现在怎么办,要行刑吗?我相信,只要一用刑,那个清国人就会……”
  “不。高山君。”冈部三郎有点烦这个草包了,“他在清国是有权势的人,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一旦用刑,除了清国,其他各国公使一定会像政府抗议的。”
  “可……”高山会通不明白时政大事,“我相信,就他这样的上等人,是很怕死的……”
  冈部三郎还是摇头,这个人的关系网内通到了北京庆亲王那里,外则连上了米国,再有他本是浙江人,和沪上的钱业公会关系密切,一旦用刑却又没有得到证据,那不但是日本政府被动,便是他自己也要被国内训斥,提早卸任回国的。
  “阁下,米国公使派人送函来了。”外面的助理喊道。
  “嗯。他们说什么?”冈部三郎问道。
  “米国领事说很关注这起案件,他希望能知道案件的细节。”
  “八嘎。米国人就会指手画脚,上一次也是他们最先想我们抗议的。”高山会通虽然草包,但还是吃打记疼的。“要是上次没有米国人干涉,安东的商人早就接受帝**票了。还有这个张坤,他就是安东商人的后台,如果这次能让他接受帝**票,那些商人也会马上接受军票的。”
  “高山君,你觉得他是胆小鬼吗?”冈部三郎问道。
  “阁下,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只要一看到血就会害怕,要是上了刑场那估计尿都要吓出来。他一定是个胆小鬼!”高山会通军中呆的久,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的。
  “那好!你去办吧。”冈部三郎在高山会通会通耳边低语了几句如此说道,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太谨慎,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刑场

  高山会通兴冲冲的去了,冈部三郎待他走后拿起米国领事的来函看了一遍,虽然说是普通公函,但更却像是照会,上面说的并不全是关东银行总办张坤被扣的事情,更主要的说的是有米国背景通化轮船公司轮船被扣一事。来函上的语言极为公事化,甚至有些倨傲,冈部三郎读罢,把信函紧紧的扭成一团。
  不过,他能做的也是如此了,现在的外交形势不能让他对米国采取什么强硬措施——经过一年多的战争,日本国力损耗殆尽,前线四十多岁的预备役军人都是常见,虽然上个月的海战日本大获全胜,但这对于陆上战争没有太大的助益,现在日本最希望的就是在米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调停下,日本保住既得利益,并且问俄国索取大笔赔款。
  “田村桑,那艘轮船上有搜查到什么吗?”冈部三郎问道。
  “阁下,上面没有搜查到什么。”
  “没有?!搜查的仔细嘛?”冈部三郎又问,按照朝鲜人的招供,假军票就是通过通化公司的货轮运送的,而和他接头之人就在安东的一家大钱庄里,叫做范老板。有着这样详细的情报,冈部在辑安那边把通化轮船公司的船扣了,同时也把张坤给抓了,可谁知道却是白忙活一场。
  “很仔细,除了一些食盐,没有任何违禁品。”
  “那就把船放了吧。”冈部无奈的道。他觉得这事情没办好,以后的升职怕是没戏了。
  “阁下……”助手知道日本大本营对安东这边的压力。“我建议把轮船开到船厂,解体搜查。”
  “不行。现在米国已经在辽东占住了脚,一旦没有找到证据。米国抗议之下,我们在南满的权益就会受到损失,这个时候不能把事情闹大。通知辑安吧,放行!”冈部并没有被功勋之类冲昏了头,大日本的利益比他的升职重要的多。
  “哈伊!”田村崇敬的对着冈部三郎深深一躬。
  高山会通一回到问询室,便二话不说把张坤拖到审讯室,张坤还没有进审讯室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里面的皮鞭声和惨叫声,等他走到里面,一股股屎臭味、血腥味直扑他的鼻翼。一个血人正被吊着拷打。高山会通让人把张坤吊了起来,看着这个上等人已经变色的脸,他哈哈大笑,“张先生。你滴贩卖大日本帝**票。罪不可赦!”
  “放屁!证据何在?”从高山会通的眼睛了张坤看到一种得色,小人得志便是这副作态,军票的事情他清楚的很,要是能查到他这里,那除非沪上的印钞厂被端了,可这印钞厂之前就是他管的,内中细节他清楚的很。他相信,小日本死都拿出证据!
  “你的供词就是……证据。”高山会通说道。他这边还没有说完,目光就落到张坤吊起左手戴着的金表上。他吞着口水,踮起脚想把这金表摘下来,可他实在是太矮,加上又是个残废,够不着的他便大骂道:“马鹿!把绳子放下来。”
  绳子终于放了下来,高山会通摘下金表,小心的用袖子擦了擦,再放到耳边听了听声音,这才心满意足的塞进怀里,自觉收获颇丰的高山会通态度好了一些,笑着道,“张桑,你滴老实的把事情交代了,就可以……”
  金表可是张坤心爱之物,眼见被他夺了,骂道:“强盗!一窝子强盗!”
  见张坤嘴硬,高山会通大怒,“八嘎!”目光四下一转,对着旁边的水桶一指,两个日本兵硬把张坤拖到桶边,然后死命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这水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时日了,张坤猛一入水,只觉得奇臭无比,使劲挣扎,却被上面两只手按住,如此一会他胸中一口气用尽,只待呼气却又灌了一喉咙的臭水,咳又咳不出,只觉得脑子发晕,胸中发胀,就在他以为肺要爆炸的时候,上面两只手一松了,他这才探出头,边咳嗽边喘气。
  “嘎嘎……张先生,你这何苦呢,禁酒不吃吃罚酒。”高山难得说了一句顺溜话,“要是你滴能告诉我,军票是哪里来,我们大日本帝国会保护你,你的钱庄生意也会越做越大……”
  张坤一直咳不出肺里面的水,但高山会通就在他耳边说话,还是很明白日本人的意思的,只待他咳声稍顿,才压着气道:“休想!”
  “哼!”高山会通感觉到这个上等人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一时间大怒,不待发令便亲手把张坤按倒水里,这次浸在水里的时间比上次长不少,待高山松手,不是张坤自己起来的,而是日本兵把他从水里拽出来的,出来的张坤许久没有动静,只待高山对着他的胸捶了几拳,方才激烈的咳了出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张坤,高山会通知道不能再来了,不然人就要死了。他骂道:“马鹿!把他吊起来。”
  整个下午张坤水中煎熬,临到最后的时候,高山会通的问辞却是变了,不再说他倒卖军票,而是说他不收军票,张坤虽然被折磨的够苦,但闻此却明白日本人拿自己没办法,而且他们用水刑一直在顾及着什么,他猜测,也许晚上他就能回去。张坤猜测的完全正确,日本人是在顾虑着什么,同时在傍晚的时候他便被提出了牢,但却不是回家,而是——刑场!
  已经是黄昏了,军营西边的荒地上立着一根根木杆子,一个个衣衫褴褛、全身带伤的犯人死狗一般的拖到柱子边,这些原本奄奄一息的犯人一到这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大哭大闹起来,求饶起来,一些闹得凶的更是想挣脱逃走,这时候原本准备枪毙的军官跑了上来。一顿刺刀下去那犯人就不喊了。结果完犯人,军官只是一挥手,最外面的人便把这死人抬走了。
  “预备……射击!”行刑的军官喊道。“砰砰砰……”一排枪声之后,那些极力嘶喊的声音没有了,整个世界一片清净。
  看着张坤发愣的脸,高山会通找到了一些满足,他笑道:“张桑,你不诚实,而且对大日本帝国很不友好。我只能把你交给他们了。”张坤嗓子发干。但是却没有说话,高山会通又道,“我就在这里。你如果不想死。可以叫我。”
  他话一说完,张坤便被两个日本兵拽了过去了,拖到柱子上用之前带着的绳索绑了起来,张坤没有挣扎。他此时倒是明白日本人真的是要把自己枪毙在这里。他身子颤抖着。但却没有喊叫挣扎,他不屑于此,更明白便是求饶喊叫也是无济于事,至于招供出军票内情,那他是死也不会的,洋人已经把父亲害死了,难道做儿子的为了保命要投靠洋人?更何况复兴会是为全天下人之福祉,与国恨相比。家仇不报又算的了什么?临近枪毙的关口,张坤脑子里一片混乱。但聪明的他很快便让自己从杂思中脱出身来,他只望着远处的被暮色所覆盖的山峦,平静无比。
  “预备……”行刑的军官又喊了起来,这次的调子他拖的似乎更长一些,但终于,他喊道:“射击!”
  “砰砰砰……”又是一排枪响起。闭目等死的张坤在枪响之后却发现自己还能呼吸,身上似乎也没有受伤,他正在诧异恍惚的时候,冈部三郎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啪啪的给了高山会通两记耳光,大声的道:“张桑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你怎么能对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那边教训完高山会通,又疾步赶了过来,在几个日本兵绑着解绳子的时候,他对着张坤深深的一鞠躬,大声道:“张桑,在下管束不利,让您受惊了。”
  张坤在冈部三郎教训高山会通的时候便明白这是日本人的算计,心中发狠,但是脸上却是微笑,“冈部先生太客气了。刚才我只是对贵国的牢房很是好奇,所以才让高山先生带着我参观了刑讯室,后面又想再看看刑场,体验下枪毙是什么感觉。冈部先生误会了。”
  张坤的话语让冈部三郎心中大惊,假枪毙的主意便是他出的,刚才张坤被绑着柱子上的时候,他还在一边看着,暮色里他看不见张坤已经全身发抖,只是觉得张坤临刑前不喊不闹,真是一条汉子。视死如归已经不易,可张坤在事后却毫不动怒,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他不惊?
  “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冈部三郎又是一个鞠躬,他只觉得自己得罪这样的人很是不该。“请让我后日在太白楼摆宴给张桑压惊赔罪吧。”
  “呵呵,冈部先生真的不要太客气了。这何罪之有啊?”张坤被解了下来,自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道:“刚才行刑的时候只觉得金表太重,便让高山先生拿着了,真是太谢谢了。”
  张坤一说金表,高山会通脸便是一红,不过幸好暮色里没人看见,他忙的把已经捂热的金表从怀里掏出来,双手递了过去了。张坤见他这副样子心中轻笑,接过后带上,便在他们陪同下出了刑场。
  日本军营外边早就聚满了沙河年值公会的诸人,早晨张坤没到公会便被日本人带走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安东,一时间众人都是大惊,正商量对策的时候,又闻张坤涉及造假日本军票,所以被带走了。传信之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运军票的轮船已经在辑安扣住了,上面查了几千万的军票。
  听闻如此消息,本在商议营救的沙河年值公会中人就都散去了。只待下午才有消息说辑安那边的轮船上毛都没有找到一根,而且美国领事已经照会了日本领事,说如果没有确实证据,不得无故扣押美国公司轮船。局势此消彼长,大家伙又聚在会长张克诚家里商议对策,待到日落,听闻京城的美国公使也过问此事,事情上升到了这个级别,便是有罪怕也是死不了了,于是众人都是坐着轿子跑到日军军营门口抗议——张坤可是安东的大财神,他关东银行的放款数额极大。这帮人都借了不少,并且这款可不是只放几日几月,而是几年。并且利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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