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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教小孩子,便该先教横竖撇捺,点勾提折。可她教吴茱儿,却是从简单的九笔字开始,笔画最多不超过九笔,让她仿着自己的字体描红,先叫她练出字形,再去塑骨,最后是凝神。
这不是拔苗助长,而是循序渐进。
吴茱儿交了今日的功课,便被月娘赶去睡觉了。
她端着一盆清水回到房里,先洗手洗脸,再把头发散开,用一把老旧的黄杨木梳将长发一缕一缕地梳通。昨日她才用猪苓洗过头,今天出门跑腿出了些汗,没有热水洗澡,这样子梳一梳,头皮上就不会有难闻的气味,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吴茱儿钻进蚊帐里,今夜没想着鬼大侠会来,闭着眼睛背了几句谚语,就扛不住疲惫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她一点儿没有察觉。
太史擎扶剑站在屏风前,听到她浅浅的鼾声,没有再多上前一步,不想他身上的血腥气扰了她的好梦。他只是顺路过来看她一眼,没有吵醒她的意思,确认她安然无恙,他便打算离开。
“鬼大侠。。。”床上的人哼唧。
太史擎站住了脚,回过身“嗯”了一声。却见帐子里头的人影一动未动,继续打鼾。他这才知道是她说了梦话,不由地摇头失笑,胸中沉闷一扫而空。
吴茱儿若有所觉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盯着床顶,倏尔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一团黑影,只当她还在梦中。
太史擎见她醒了,不好就这样走掉,清了清嗓子,问道:“醒了吗?”
“啊?”吴茱儿这才迷瞪过来,这不是梦,连忙坐起身,想到方才在梦里他凶神恶煞地质问她为什么不偷看月娘的信,止不住地心虚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醒了醒了。”
太史擎没想吵醒她,一时无话,又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专程来看她的,于是随口问道:“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吴茱儿怕什么来什么,吞吞吐吐道:“没,还没呢。”
太史擎有些奇怪:“谢月娘不是让你送信到幽兰馆,兰夫人没有帮她打探消息吗?”
吴茱儿强作镇定,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识字,怎么晓得她们信上写些什么。”
“。。。。。。”太史擎简直被她的憨劲儿气笑了,脱口道:“我是让你偷看她们的信吗?”
吴茱儿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反问他:“你那天不是指着信说。。。。。。说什么来着?”
呃,他好像真地没说过让她去偷看月娘的信的话。
太史擎没好气道:“我是让你直接去问谢月娘,谁让你自作聪明。你不识字我难道不知道吗!”
(小剧场——
小鹿子:少主,你要露馅。
作者:那不一定,茱儿的智商忽高忽低。
小鹿子:打赌?
作者:赌一根黄瓜。
太史擎:让我静静。)(。)
第六十二章 先入为主()
(一更)
“你不识字,我难道不知道吗?”太史擎一开口便知说错了话,他是知道吴茱儿不识字,但是“鬼太白”不知道。
偏偏吴茱儿这会儿脑子转得快:“你怎么晓得我不识字啊?”
太史擎来不及改口,只好蒙她道:“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么。”
“我说过吗?”吴茱儿稀里糊涂,想不起来她几时同他说过她不识字的话。不可能是月娘教她识字之后,可那之前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怎么不记得了。
“当然了。”太史擎斩钉截铁道。未免她起了疑心,强词夺理道:“你莫同我装傻,我让你查明小黄莺的身世,你就是这样敷衍了事的,拿你不识字当做借口,你以为我好糊弄吗?”
吴茱儿低下头小声道:“我没有。”她就是不想偷看月娘的信,不想让月娘伤心。
太史擎见她这一副心虚的样子,哪里有不明白的,顿时提了一口气,冷声道:“她哄着你骗着你,你倒是对她忠心耿耿。”
吴茱儿小声反驳:“月娘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太史擎只当她是被谢月娘灌了**汤,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懒得多费唇舌,有她后悔的那一天。
吴茱儿见他沉默,只当他是恼了,她自觉理亏,好声好气道:“我当真错解了你的意思,以为你叫我偷看月娘和兰夫人的信呢。你别生气,明天我就向月娘打听,她不会骗我的。”
太史擎淡淡地“嗯”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屋里黑漆漆的,吴茱儿看不清他的身形,一边伸手拨开蚊帐去摸烛台,一边小心翼翼询问:“我把灯点上行吗?”
太史擎看见她的动作,朝屏风后面躲了半步,出声制止:“不必点灯,你接着睡吧。”
“你要走了吗?”
“嗯。”
“那、那你慢走啊。”
吴茱儿怏怏不乐地缩回了手。平躺下来,盯着床顶,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头闷闷的。
房里归于宁静,过了一会儿。黑暗里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为何不睡?”
吴茱儿一喜,转过头看向门口,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知道他还在。
“你没走啊?”
“。。。。。。”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房间里依旧没有回音。她却不怕,自顾自说起来:“前几日,我帮月娘出门送信,回程的时候遇见一件蹊跷事。。。。。。”
避开恩公不提,她将何家惨案说给他听,既说了何家人口中的真相,也说了知府衙门审判的真相。末了才抒发己见:
“我觉得是衙门审错了案子,那个牛内监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说不定就是他买通了那两个无赖,贼喊抓贼。冤枉何家大嫂偷人,其实何家三条人命就是他逼死的,不然好端端何家人为什么怪到他头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风就没有浪。”
“无风不起浪。”太史擎听她絮叨了半晌,没忍住纠正她。
“对对,就是无风不起浪。”吴茱儿得到他的回音连忙接口。语气一转,郁闷起来:“知府大人怎地这样糊涂,果真冤枉了好人,放过了坏人。公道何在,天理何存。”
“连你这升斗小民都看得出何家人冤枉,何况是那审案的昏官,他不是真糊涂。而是装糊涂,为了包庇真凶,故意错判好人。”太史擎一针见血地拆穿了宋孝辉的真面目。
“故意的?”吴茱儿大惊小怪,脱口问道:“他为什么要包庇真凶,他就不怕事情败露了吗?”
在她眼里,知府这样的大官。就算不是青天大老爷,也不会是个为虎作伥的坏人。
太史擎早等着她这一问,冷笑浮上嘴角,明明白白告诉她:“因为这牛内监和曹太监一样,都是从东厂出来的人。”
吴茱儿皱了皱眉头,她不止一回听说东厂的大名,这又想起来那天案子了结后,牛内监和曹太监在桥下碰头的画面,让人无端觉得他们面目可怖。
假如东厂都是些曹太监和牛内监这样的坏人,那东厂岂不是个贼窝了。
“东厂厂公雄震,亦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由于扶持当今天子登基有功,深得天子宠信。他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所谓上行下效,在他手底下一干鹰犬爪牙无恶不作,就算犯了王法,不论杀人放火,只要雄震不倒,便无惧矣。”
太史擎将东厂的恶形恶状灌输给她,提前埋下了种子。
吴茱儿恍然大悟:“所以说知府大人是害怕得罪东厂的人,才会包庇牛内监,故意错判了冤案。”
太史擎暗暗摇头,心如明镜——宋孝辉是东林党的暗桩,他会包庇牛内监,无非是为了迷惑曹太监他们,再给阉党记上一笔烂账,留着日后清算。
这话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说了她也听不懂。
——东林党与阉党之争,将会是一场浩劫的伊始。
“原来知府大人也不是好人,还有曹太监、牛内监,还有我们句容的县太爷,通通都不是好人,”吴茱儿胸闷气短,不吐不快:“这世道上坏人越来越多,好人越来越少,等到哪一天当官的都成了坏人,那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怎么活。”
“不会有那一天。”
太史擎握紧了腰间的杀人剑,这一句话说出来云清风淡,却是他心中最大的执念。
吴茱儿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好受多了。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太史擎听到动静,知她熬不住了,便道:“睡吧,我走了。”
“嗯,”吴茱儿侧过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软生生同他道别:“你慢走啊,路上小心。”
太史擎扬了扬眉,抱着臂膀站在屏风后面,不多时便听见她细小的鼾声,不由莞尔,转身离去。
房间里余留着一丝淡淡的腥甜,朝着院内的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半扇,等到天亮,便闻不出气味儿。
吴茱儿睡得安心,不知道今夜,这世上又少了一个作恶的坏人。
(小剧场——
作者:我觉得“鬼太白”这个绰号又帅气又拉轰,同意的举手。
小鹿子:举手!
吴茱儿:举手!
月娘:呵呵。
太史擎:你们几个放学都别走。)(。)
第六十三章 偿命()
(二更)
天方亮,就有人来拍江宁别馆的大门。
曹太监这会儿还在睡大头觉,牛内监不知从哪儿得了一对水灵灵的姐妹花送给他,当做他替他摆平了何家命案的谢礼,叫他很是快活了两日。
六福得了信儿匆匆忙忙跑到走廊底下敲窗,一回两回叫不醒里面的人,只能提了声儿道:“爷爷快醒醒吧,出大事儿了!”
曹太监从梦中惊醒,光着膀子坐起来,一左一右两个雏儿还在昏睡,昨夜服食了迷香,再吵都吵不醒。
“嚷嚷什么!”曹太监冲外面吼了一嗓子,提着裤子下了床,甩着一身肥膘走到窗底下,一把拉开了窗户,就见六福哭丧个脸。
“曹爷爷,死、死了。”
曹太监一巴掌兜过去,把他扇倒在地,骂道:“小兔崽子,谁死了!”
“牛矿监死了,”六福打了个寒噤,将前来报丧的人的话学了个遍:“他被人割了舌头,抽了裤腰带吊死在知府衙门前的大梁上,今天一早才被人发现,整个血人把衙门口的台阶都沾黑了。”
曹太监张大嘴巴,倒抽一口凉气,一瞬间联想到许多,半晌才找回声音:“谁?谁把他杀了?”
“小的哪儿知啊,知府大人差人来请您过去看看,爷爷快且去吧。”
曹太监转身低咒了一句,按下惊慌,急急忙穿好了衣裳,头都没梳仔细,就戴了一顶尖帽出门了。大抵是胆怯,把四个番子都带上了。
谁人胆敢杀害他们东厂的人?
他惴惴不安地赶到了衙门,一下轿子就看见地上有一滩水迹,显然是之前有人泼水洗地,可是没洗干净,青石台阶上那黑乎乎的一片,分明是渗进去的血迹。
四周有些百姓徘徊不去,不知多少人亲眼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牛内监的尸体一早被挪进去了。衙门外守着两行衙役,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宋孝辉正在公堂上走来走去,看到曹太监满头大汗地走进来,他难得没个好脸。阴沉沉地走上前去,低声道:
“曹公公可算来了。”
曹太监没心思计较他脸色,张嘴便问:“到底怎么回事,凶手呢,抓到了吗?”
宋孝辉摇摇头。指了指后堂,示意他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后堂,宋孝辉不等曹太监开口,就先发难:“公公这回害惨我了,我且问你,何家三口人究竟是不是牛内监逼死的?”
曹太监来时就猜到牛内监毙命和何家的命案脱不了关系,听他这么一问,便支支吾吾道:“那桩案子不都审清楚了么。”
宋孝辉冷笑:“到这时还不肯说实话么,你知不知你们招惹了什么人?”
曹太监眉心一跳,连忙问道:“宋大人知道凶手是谁?”
“岂止是我知道了。今早从衙门前经过的人都知道了!”宋孝辉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将眼前这猪头一刀切了。何家的命案孰是孰非,他虽然一开始就清楚,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牺牲几个小民。
却没料到这两个阉人会招惹上那么大一个麻烦,因他错判了冤案,那人竟把牛内监这个祸主杀了吊在他的衙门外示众,明晃晃地恐吓,赤|裸裸地示威!
宋孝辉想到牛内监的死状,还有地上那两行宣告着凶手身份的血字。就觉得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吾是三更追命人,只杀世间作恶鬼。
“你把我弄糊涂了,”曹太监皱眉道:“凶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嚣张狂妄,居然敢杀我东厂的人,还敢在官府门前耀武扬威,若然抓到了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宋孝辉仍是冷笑:“公公身在京师,想必不曾听说过此人。但在江东一带,却鲜有人不曾听说过他的大名,江湖人称鬼太白是也。”
说着,就讲起三年前鬼太白独上清水寨,一夜之间杀尽数百恶人,提剑凿山留诗,扬长而去的事迹。另有许多传闻,说之不尽。
“总而言之,鬼太白此人嫉恶如仇,又好抱打不平。他想必是认定了牛内监害死何家三口人,又见我判错了案子,才会杀人示威。况且他来无影去无踪,要抓他谈何容易。”
“嘶!”曹太监这方晓得厉害。
京城里的茶馆儿也有说书人讲侠客传,什么飞檐走壁杀人无形,多为杜撰,哪里见过真人。他原是不信,可听宋孝辉说的有鼻子有眼,又有牛内监身死为证,容不得他不信。
当即他就担忧起自身的安危来,不免在宋孝辉面前露了怯,拉着他道:“宋大人,此事可与我无关啊,甭管何家那三口人是怎么死的,都与我无关,你说那鬼太白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再找到我头上来吧?”
宋孝辉对他的辩白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他有多干净似的。别以为他不清楚,这两个阉人是狼狈为奸,拿采矿的名头勒索来的钱财,曹太监也有一份儿。
“那我就说不准了,”宋孝辉故意摇头,奉劝他道:“公公最近安分些,夜里多派几个人守在房门外,留心着点儿风吹草动。”
曹太监被他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拽着他不松手:“我带来的人少,不如你再借我几个懂拳脚的好手。”
“不是我不想借你,”宋孝辉下气道:“昨夜巡逻的捕快和差役都被他打晕过去,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接着就给他出了个主意:“岳统领不是还在应天府么,你不如去求一求他,据说岳统领武功高强,尤其使得好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若是他肯保护你,就算那鬼太白找上门,想必也近不了身。”
闻言,曹太监苦笑连连,“我哪里劳动得起岳统领,你当我多大的脸面。”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得去求一求,当即就同宋孝辉道辞,拔腿就跑了。从头到尾,居然没有提一句见见牛内监的尸首,可见这利字当头的酒肉兄弟,有多凉薄。
宋孝辉等他离开了,又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睡了,晚安。)(。)
第六十四章 七夕宵会()
清晨。
吴茱儿搜肠刮肚,不知如何对月娘开口,既不好直接问她是否查到了语妍的底细,又不好问她同兰夫人信上写了些什么。
直到她做完了今天早上的功课,月娘拿去检查,她才灵机一动,凑到她跟前,装作随口说道:“你说,语妍她还会让人在咱们的饭菜里下药吗?”
上回语妍在她们的晚饭里放泻药,月娘让她装了两天肚子疼,为了逼真,还请了个郎中过来看病。
月娘执笔在她描红上圈了个圈,头也不抬道:“不怕,我让小乔盯着呢。”
“唔,你觉得不觉得,语妍的来历有些古怪。”
月娘瞄了她一眼,道:“哪里古怪?”
吴茱儿挠挠头,讷讷道:“你想啊,锦衣卫找上门前,她肯定不知道她在京城有个亲戚是大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卖身为奴,送到你这儿当丫鬟伺候人,是吧?”
闻言,月娘搁了笔,点点头说:“所以呢?”
“语妍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有这么一门亲戚,那锦衣卫是如何认准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呢,”吴茱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信口开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锦衣卫找错了人?”
说完,她就眼巴巴地瞅着月娘,指望她能顺着话茬子接下去,将兰夫人打听到的语妍的底细告诉她。
“。。。。。。”月娘没成想吴茱儿会歪打正着猜中了真相,一时间无语。虽然她根据兰夫人打探来的消息,确定语妍十有**是假冒的,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抖落出去,她也讨不了好。
“你想多了,锦衣卫怎么会找错人呢。”她一语带过,拾了笔蘸上一点朱砂,继续批改她的大字。
吴茱儿垮下脸,心中郁闷。月娘不肯告诉她。这下怎么是好。亏得她在鬼大侠面前打保票,信誓旦旦月娘不会骗她。
窗外太阳升起,小乔送来朝食,在前厅摆好了碗筷。再来喊她们去用饭。吴茱儿先出了书房,月娘走在后面,看到小乔冲她挤眉弄眼,便停下脚步,叫住了吴茱儿:
“茱儿。我的帕子落在房里,你去帮我找一找,是绣了蝴蝶的那一条。”
“哦。”吴茱儿转身走了。
小乔这才走上前来,小声对月娘耳语:“奴婢在厨房遇见小沫,听说梅妆阁那一位早起就闹着要见曹公公,可是曹公公一早出门了。还说那一位这两天又是挑首饰又是搭衣裳,嘴上念叨着什么七夕宵会,看样子是要出门呢。”
月娘眯了眯眼睛。七夕宵会,是秦淮河上一年一度的盛会,每年七月初七。日落而始,月落方休。
每到七夕夜,良家女子当乞巧,穿针引线以为乐。而风月场上的妓子们,则要在七夕宵会上斗艺斗艳,不论是官妓还是民妓,都要派出一条画舫载着自家头牌姑娘,在秦淮河上摆渡。
楼船画舫上载歌载舞,以供沿岸游人和河上船客观赏,他们会将金银财物当作彩头掷于画舫上。哪家得来的彩头最多,便是当晚的赢家,堪称名利双收。
月娘还在幽兰馆时,曾参加过两次七夕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