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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的生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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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戴眼镜的忽然强硬起来,回手给了老虎一个大嘴巴子!喝,打得老虎直裂嘴!小坡嚷起来:再打!果然那个人更横起来,跟老虎打成一团。打得草帽也飞了,眼镜也飞了,衣裳都撕成破蝴蝶似的。还打,一点不退步!好朋友!

小坡握着拳头往自己腿上捶,还直跺脚。坏了!老虎把那个人压在底下!小坡心里咚咚的直跳,恨不能登时上去,砸老虎一顿好的!那个人更有主意,用手一捏鼻子,老虎立刻抿着耳朵,夹着尾巴,就跑了。

“仙!四眼虎怕咱们捏鼻子!”他和妹妹全捏住鼻子,果然老虎越跑越远,不敢回头。

大姑娘又回来了,还抱着小狗。那个人把眼镜捡起来,戴上。一手拿着破草帽,一手按在胸前,给她跪下来。“二哥!”仙坡说:“今天是戴眼镜的生日,看他给大姑娘磕头呢!”

又亲嘴了,羞!羞!羞!口邦,后面有人放了枪,把草帽儿打飞了!忽!灯全亮了,台上依然是一块白布,什么也没有了!

小坡叹了口气。

“父亲,那些人都上那儿啦?”仙坡问。

“回家吃饭去了。”父亲笑着说。

小坡刚要问父亲一些事,灯忽然又灭了,头上那条白光又射在白帐上。洋字,洋字,一所房子,洋字,房子里面,人,老头儿,老太太,年青的男女,洋字,又一所房子,又一群人,大家的嘴唇乱动,洋字!

好没意思!也不摔,也不打,也不跑汽车,也不打老虎!只是嘴儿乱动,干什么呢?

一片海,洋字;一座山,洋字;人们的嘴乱动,洋字!

“父亲,”小坡拉了父亲一把:“他们怎不打架啦?”“换了片子啦,这是另一出了!”

“呕!”小坡不明白,也不敢细问:只好转告诉妹妹:“仙,换了片子啦!”

妹妹似乎要睡觉。

“妹妹要睡,父亲!”

“仙坡,别睡啊!”父亲说。

“没睡!”仙坡低声的说,眼睛闭着,头往一旁歪歪着。房子,人,洋字,房子,人,洋字!

“父亲,那戴眼镜的不来啦?”

“换了片子啦,他怎能还来呢?”

“呕!”小坡说:“这群人不爱打架?”

“那能总打架呢!”

“呕!”

小坡心里说:我也该睡会儿啦! 

十二 嗗拉巴唧

小坡,仙坡的晚饭差不多是闭着眼吃的。看猴子,逛植物园,看电影,来回走路,和一切的劳神,已经把他们累得不成样儿了。

吃过晚饭,小坡还强打精神告诉母亲:“大脑袋”怎么转眼珠,怎么捏鼻子吓跑四眼虎。说着说着,眼皮象小金鱼的嘴,慢慢的一张一闭,心中有些发迷糊。脖子也有些发软,脑袋左右的直往下垂。妈妈一手拉着小坡,一手拉着仙坡,把他们两个小瞎子送到卧室去。他们好似刚一撒妈妈的手,就全睡着了。

睡觉是多么香甜的事儿呀!白天的时候,时时刻刻要守规矩;站着有站着的样子,坐着有坐着的姿式,一点儿也不自由。你不能走路的时候把手放在头上,也不能坐着的时候把脚放在桌子上面。就是有意拿个“大顶”,耍个“猴儿啃桃”什么的,也非到背静的地方去不可!谁敢在父亲眼前,或是教室里,用脑袋站一会儿,或是用手走几步“蝎子爬”?只有睡觉的时候才真有点自由。四外黑洞洞的,没有人来看着你。你愿把手枕在头下也好,愿把两腿伸成个八字也好,弯着腰儿也好,张着嘴儿也好,睡觉的时候你才真是自己的主人,你的小床便是王宫,没人敢来捣麻烦。

况且顶有意思的是随便作些小梦玩玩,谁能拦住你作梦?先生可以告诉你不要这么着,不要那些着,可是他能说,睡觉的时候不要作梦?父亲可以告诉你,吃饭要慢慢的,喝茶不要唏溜唏溜的响,可是他能告诉你要一定怎样作梦吗?只有在梦里,人们才得到真正的自由:白天里不敢去惹三多的糟老头子,哼!在梦中便颇可以夺过大烟袋,在他带皱纹的脑门上凿两三个(四五个也可以,假如你高兴打)大青包。

作梦吧!小朋友们!在梦里你可以长上小翅膀,和蜻蜓一样的飞上飞下。你可以到海里看鲸鱼们怎样游戏。多么有趣!多么有趣!

请要记住:每逢看见人家睡觉的时候,你要千万把脚步放轻,你要小声的说话,简直的不出声儿更好。千万不要把人家吵醒啊!把人家的好梦打断是多么残忍的事呀!人家正在梦中和小蝴蝶们一块儿飞呢,好,你一嚷,把人家惊醒,人家要多么不痛快呢!

来!我挨在你的耳朵上轻轻告诉你:小坡睡着了,要作个顶好玩的梦。我自己也去睡,好看看小坡在梦中作些什么可笑的事儿。

小坡正跪在电影园中的戏台上,想主意呢。还是把白帐子弄个窟窿,爬进去呢?是把帐子卷起来,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呢?还是等着帐子后面的人出来,给他们开个小门,请他进去参加呢?

忽然“大脑袋”来了,向小坡转眼珠儿;小坡也向他转眼珠儿,转得非常的快。他向小坡摇头儿,小坡也赶快摇头儿。他张了张嘴,小坡也忙着张嘴。“大脑袋”笑了。啊,原来这转眼珠,摇头,张嘴,是影儿国的见面礼。他们这样行礼,你要是不还礼,可就坏了。你不还礼,他们就一定生气!他们一生气可不得了:不是将身一晃,跑得无影无踪,再也不和你一块儿玩;便是嘴唇一动,出来一片洋字,叫你越看越糊涂!幸而小坡还了礼,“大脑袋”笑了笑,就说:“出来吧!”

“你应当说,进去吧!”小坡透着很精明的样儿说。“没有人不从那边出来,而能进到这里来的,糊涂!”“大脑袋”的神气很骄慢,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小坡因要进去的心切,只好咽了口气,便往白帐子底下钻。

“别那么着!你当我们影儿国的国民都是老鼠吗,钻窟窿?”“大脑袋”冷笑着说。

小坡也有点生气了:“我没说你们是老鼠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怎样进去!”

“碰!往帐子上碰!不要紧,碰坏了帐子算我的事儿!”“碰坏帐子倒是小事,碰在你的头上,你可受不了!你大概知道小坡脑袋的厉害吧?”小坡说。

“呕!”“大脑袋”翻了翻眼,似乎是承认:自己的头是大而不结实。可是他还很坚强的说:“我试试!”“好吧!”小坡说完,立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往前碰了去。哼!软忽忽的好似碰在一片大蘑菇上,大脑袋完全碎了,一点迹渣没剩,只是空中飞着些白灰儿。“怎样告诉你来着?我说我的头厉害,你偏不信,看看!”小坡很后悔这样把大脑袋碰碎。

忽然一回头,哈!“大脑袋”——头已经不大了——戴着眼镜,草帽,在小坡身后站着笑呢!

“真有你的!真有你的!你个会闹鬼儿的大脑袋!”小坡指着他说,心中非常爱惜他。“你叫什么呀?大脑袋!”“我?等等,我看一看!”“大脑袋”把草帽摘下来,看了看里面的皮圈儿:“啊,有了,我叫嗗拉巴唧。”“什么?”

“嗗拉巴唧!”

“噜行不行?”小坡问。

嗗拉巴唧想了一会儿,说:“行是行的,不过这顶帽子印着嗗拉巴唧,我就得嗗拉巴唧。等买新帽子时再改吧!”“那末,你没有准姓呀?”小坡笑着问。

“影儿国的国民都没有准姓。”

“呕!呕!”小坡看着嗗拉巴唧,希望问他的名子,他好把为什么叫“小坡”的故事说一遍。

嗗拉巴唧把帽子戴上,一声也没出。

小坡等不得了,说:“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呢?”“不用问,你没戴着帽子,怎会有名子!”

“哟!你们敢情拿帽子里面印着的字当名子呀?”“怎么,不许呀?!”

“我没说不许呀!我叫小坡。”

“谁问你呢!我说,我的帽子呢?”

小坡哈哈的笑起来了。他初和嗗拉巴唧见面的时候,他很想规规矩矩的说话行事;而一看嗗拉巴唧是这么一种眼睛看东,心里想西,似乎明白,又好象糊涂的人,他不由得随便起来;好在嗗拉巴唧也不多心,嗗拉巴唧原来就是这么样的人:两眼笑迷迷的,鼻子很直很高,透着很郑重。胳臂腿儿很灵活,可又动不动便摔个嘴啃地。衣裳帽子都很讲究,可是又瘦又小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看着那么怪难过的。他似乎很精明,可又有时候“心不在焉”:手里拿着手绢,而口中叨唠着,又把手绢丢了!及至发觉了手绢在手中,便问人家:昨天下雨来着没有?

小坡笑了半天,嗗拉巴唧想起来了:帽子在头上戴着呢,赶紧说:“不要这样大声的笑!你不知道这是在影儿国吗?我们说话,笑,都不许出声儿的!嘿喽!你腰中围着的是什么玩艺儿呀?”

“这个呀?”小坡指着他那块红绸宝贝说:“我的宝贝。有它我便可以随意变成各样的人。”

“赶快扔了去,我们这里的人随意变化,用不着红绸子!”“我不能扔,这是我的宝贝!”

“你的宝贝自然与我没关系,扔了去!”

“偏不扔!”

“不扔就不扔,拉倒!”

“那末,我把它扔了吧?”

“别扔!”

“非扔不可!”小坡说着,解下红绸子来,往帐子上一摔,大概是扔在戏台上了,可是小坡看不见,因为一进到帐子里面去,外边的东西便不能看见了。

“我说,你看见钩钩没有?”嗗拉巴唧忽然问。“谁是钩钩?”

“你不知道哇?”

“我怎会知道!”

“那么,我似乎应该知道。钩钩是个大姑娘。”“呕!就是跟你一块儿,抱着小狗儿的那位姑娘!”小坡非常得意记得这么真确。

“你知道吗,怎么说不知道,啊?!”嗗拉巴唧很生气的样子说。

小坡此时一点也不怕嗗拉巴唧了,毫不介意的说:“钩钩那儿去了?”

“叫老虎给背了去啦!”嗗拉巴唧似乎要落泪。“背到那儿去啦?”

“你不知道啊?”

小坡摇了摇头。

“那么,我又似乎该当知道。背到山上去了!”“这个这个嗗里嗗噜,呸!嗗嗗拉巴唧,有点装糊涂,明知故问!”小坡心里说。然后他问:“怎么办呢?”“办?我要有主意,我早办了,还等着你问!”嗗拉巴唧的泪落下来了。

小坡心中很替他难过,虽然他的话说得这么不受听。“你的汽车呢?”

“在家呢。”

“坐上汽车,到山里打虎去呀!”小坡很英勇的说。“不行呀,车轮子的皮带短了一个!”

“那儿去了?”

“吃了!”

“谁吃的?”

“你不知道哇?”嗗拉巴唧想了一会儿:“大概是我!”“皮带好吃吗?”小坡很惊讶的问。

“不十分好吃,不过加点油醋,还可以将就!”“呕!怪不得你的脑袋有时候可以长那么大呢,一定是吃橡皮轮子吃的!”

“你似乎知道,那末,我一定不知道了!”

“这个人说话真有些绕弯儿!”小坡心里说。

“呕!钩钩!钩钩!”嗗拉巴唧很悲惨的叫,掏出金表来,擦了擦眼泪。

“咱们走哇!找老虎去!”小坡说。

“离此地很远哪!”嗗拉巴唧撇着大嘴说。

“你不是很能跑吗?”

“能!”嗗拉巴唧呜咽起来:“也能摔跟头!”“不摔跟头怎么招人家笑呢?”

“你摔跟头是为招人家笑呀?!”

“我说错了,对不起!”小坡赶快的道歉。

“你干什么说错了呢?!”

小坡心中说:“影儿国中的人真有点不好惹,”可是他也强硬起来:“我爱说错了!”

“那还可以!你自要说‘爱’,甚么事都好办!你看,我爱钩钩,钩钩爱我;跟你爱说错话一样!”

小坡有点发糊涂,假装着明白,说:“我爱妹妹仙坡!”“你无论怎么爱妹妹,也不能象我这样爱钩钩!再说,谁没有妹妹呢!”

“那末,你也有妹妹?”小坡很关心的问。

“等我想想!”嗗拉巴唧把手指放在鼻子上,想了半天:“也许没有,反正我爱钩钩。”

“钩钩不是你的妹妹?”

“不是!”

“她是你的什么人呢?”

“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我只能这么说:我一问她,钩钩你爱我不爱?她就抿着小红嘴一笑,点点头,我当时就疯了!”“爱和疯了一样?”小坡问。

“差不多!等赶明儿你长大成人就明白了!”

“呕!”小坡想:假如长大就疯了,也很好玩。“你到底要帮助我不呢?”

“走啊!”小坡挺起胸脯来。

“往那里走?”

“不是往山里去吗?”

“那边是山?”

“山那边啊?”小坡很聪明的说。

“对了!”嗗拉巴唧拿腿就走,小坡在后面跟着。走了一会儿,嗗拉巴唧说:“离我远一点啊,我要摔跟头了!”

“不要紧,你一跌倒,我就踢你一脚,你就滚出老远,这样不是可以走的快一点吗?”

“也有理!”说着,嗗拉巴唧摔出老远去:“踢呀!”小坡往前跑了几步,给了他一脚。

“等等!”嗗拉巴唧立起来,说:“得把眼镜摘下来,戴着眼镜滚,不痛快!”

嗗拉巴唧把镜子摘下来,给小坡戴上,钩儿朝前,镜子正在小坡的脑杓儿上。

“怎么倒戴眼镜呢?”小坡问,心中非常高兴。“小孩子戴眼镜都应当戴在后面!” 

十三 影儿国

戴着眼镜,虽然是在脑杓上,小坡觉得看的清楚多了。他屡屡回头,看后面的东西,虽然叫脖子受点累,可是不如此怎能表示出后边戴眼镜的功用呢。

他前后左右的看,原来影儿国里的一切都和新加坡差不多,铺子,马路等等也应有尽有,可是都带着些素静气儿,不象新加坡那样五光十色的热闹。要是以幽雅论,这里比新加坡强多了。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很多,颜色虽不十分鲜明,可是非常的整齐静美。天气也好,不阴不晴的飞着些雨丝。不常看见太阳,处处可并不是不光亮。小风儿刮着,正好不冷不热的正合适。

顶好玩的是路上的电车,没有人驶着,只用老牛拉着。影儿国的街道有点奇怪:比如你在“甲马路”上走吧,眼前忽然一闪,哼,街道就全变了,你不知不觉的就在“乙马路”上走啦!忽然又一闪,你又跑到“丙马路”去;忽然又一闪,你就跑到“丁马路”上去。这样,所以电车公司只要找几只认识路的老牛,在街道上等着马路变换,也不用驶车的,也不用使电气,马路自然会把电车送到远处去。街道的变动,有时候是眼前稍微一黑,马路跟着就变了,一点也看不出痕迹来。有时候可以看得明明白白的,由远处来了条大街,连马路连铺子等等,全晃晃悠悠的,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摆动,好象在大海中的小船,看着有些眼晕。

要是嗗拉巴唧会在街上等着,他们早就闪到城外去了。他是瞎忙一气,东撞一头,西跑一路,闪来那条街,他便顺着走;有时走出很远,又叫马路给带回来了。而且他是越急越糊涂,越忙越摔跟头。小坡起初以为这样乱跑,颇有意思,一语不发的随着他去;转着转着,小坡有点腻烦了,立住了问:“你不认识路呀?”

“我怎么应当认识路呀?!”嗗拉巴唧擦着汗说。“这样,咱们几儿个才能走到城里呢?”

“那全凭机会呀,凑巧了,转到上城外的大路,咱们自然走到城外去了!”

“呕!”小坡很想休息一会儿,说:“我渴了,怎么办呢?”“路旁不是有茶管子吗,过去喝吧!”

“水管子!”

“茶管子!”

小坡走到树木后面一看,果然离不远儿便有个大水龙头,碧绿的,好象刚油饰好。过去细看,龙头上有一对浅红宝石的嘴鸭,上面有两个小金拐子。“茶”,“牛奶”在鸭嘴上面的小磁牌子上写着。龙头旁边有张绿漆的小桌,放着些玻璃杯,茶碗,和糖罐儿。雪白绦织桌布上绣着“白喝”两个字。小坡细细看了一番,不敢动,回过头来问嗗拉巴唧:“真是白喝呀?”

嗗拉巴唧没有回答,过去拧开小金拐子,倒了杯牛奶,一气喝下去,也没搁白糖。

小坡也放开胆子,倒了碗茶,真是清香滚热。他一边喝,一边点头咂嘴的说:

“比新加坡强多了!”

“那里是新加坡呢?”嗗拉巴唧问,随手又倒了杯牛奶。

“没听说过新加坡?”小坡惊讶得似乎有点生气了。

“是不是在月亮上呢?”嗗拉巴唧咂着牛奶的余味说。“在月亮底下!”小坡说。

“那么天上没有月亮的时候呢?”嗗拉巴唧问,非常的得意。跟着把草帽摘下来,在胸前搧着。

小坡挤了挤眼,没话可答。低着头又倒了碗茶,搭讪着加了两匙儿糖,叨唠着:“只有茶,没有咖啡啊!”“今天礼拜几?”嗗拉巴唧忽然问。

“礼拜天吧。”

“当然没有咖啡了,礼拜五才有呢!”

“呕!”小坡虽然不喜欢嗗拉巴唧的骄傲神气,可是心中还不能不佩服影儿国的设计这么周到,口中不住的说:“真好!真好!”

“你们新加坡也是这样吧?”嗗拉巴唧问。

小坡的脸慢慢的红上来了,迟疑了半天,才说:“我们的管子里不是茶和牛奶,是橘子汁,香蕉水,柠檬水,还有啤酒!”

“那末,咱们上新加坡吧!”嗗拉巴唧大概很喜欢喝啤酒。小坡的脸更红了,心里说。“撒谎到底不上算哪!早晚是叫人家看透了!”他想了一会说:“等过两天再去吧!现在咱们不是找钩钩去吗?”

这句话正碰在嗗拉巴唧的心尖上,他赶快说:“你知道吗,还在这里自在的喝茶?!”

小坡忙着把茶碗放下就走。

嗗拉巴唧一边走一边叨唠,好象喝醉了的老太太:“你知道吗,还不快走!你知道吗?成心不早提醒我一声儿!什么新加坡,柠檬水,瞎扯!”

小坡现在已经知道嗗拉巴唧的脾气,由着他叨唠,一声也不出,加劲儿往前走。嗗拉巴唧是一边叨唠,一边摔跟头。走了老远,还是看不见山,小坡看见路上停着辆电车,他站住了,问:。电子书。

“我们坐车去吧?”

“没带着车票哇!”

“上车买去,你有钱没有?”

“你们那里是拿钱买票啊?”

“那当然哪!”小坡说,觉得理由十分充足。

“怎会当然呢?我们这里是拿票买钱!”嗗拉巴唧的神气非常的骄傲。

“你坐车,还给你钱?”小坡的眼睛睁得比酒盅儿还大。

“那自然呵!不然,为什么坐车呢!可惜没带着票!”“车票是那儿来的呢?”小坡很想得两张拿票买钱的票子玩玩。

“妈妈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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