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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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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战战兢兢站起身,“多谢大老爷,这是白叠布。”

他慌忙要拾起白叠布,却因为太紧张,险些摔倒,旁边亲兵连忙接过布,放在桌上,白叠布有一端,一端是五丈,主要用于丈量布,而一匹是四丈,却是用来丈量绢,李庆安让两名士兵慢慢将布展开来,舞衣和如诗如画也好奇地围了上来,“李郎,这是什么布?”舞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布。

如画却见过,笑道:“舞衣姐,这是白叠布,比麻布稍好一点,却贵得多。”

李庆安仔细看了看,也不由有些失望,这幅白叠布织得相当粗糙,还比不上后世的粗棉布,真像如画所言,只比麻布稍好一点,他笑了笑道:“我从前在大食也见过白叠布,他们那里织得很细,不过这布虽然粗了一点,但很保暖。”

舞衣天生对白色的东西情有独钟,她拉了一下李庆安,低声对他道:“李郎,这布我喜欢,买下来给我,好吗?”

李庆安点点头,对老人笑道:“老丈,这布就卖给我吧!”

老人吓得他连忙摆手,“大老爷想要就拿去,可不敢收钱。”

李庆安见老人家里十分贫苦,便对亲兵道:“留下十贯钱!”

他又对吴县令道:“现在去蒲昌县看看。”

说完,带着舞衣她们便走出了院子,一行人从田间小路走上了大道,老两口赶出来,拥在院墙旁,呆呆地望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远。

……

蒲昌县位于西州盆地的最东面,是去安西的必经之路,县城不大,但十分繁荣,到处都可以看来牵着骆驼往来的商人,县里只有一条大街,街上以客栈、酒肆等吃饭歇脚的店最为密集,最显眼便是几家胡人开的妓院,每家妓院门口都站着十几名妖艳肥壮的胡女,挤在门口莺声燕语地召客,见到单身男人,她们便迎上去把裙一掀,露出光溜溜的下身,将男人勾引进院中,十几名放假的士兵结伴走来,胡妓们一涌而上,连哄带拉,将士兵们拉进了妓院。

大队士兵都驻扎在城外,李庆安只带着一百多名亲兵进了城,他一路打量着城中的商贸,这次考察西州,蒲昌县也是其中一站,他回头对吴县令笑问道:“马氏三兄弟的工场在哪里?”

吴县令十分惊讶,节度使居然知道马氏三兄弟的工场,他连忙道:“就在城西,走过去最大的一间店铺就是。”

蒲昌县的经济在西州五县中排在后面,但这里也藏龙卧虎,整个北庭乃至安西最大的一家纺织工场便在蒲昌县,为马氏三兄弟所开,拥有两百张织机,四百名工人,主要是织绸缎和织白叠布,产品全部销往岭西。

马氏工场紧靠西门,城门外一条大道便是通向安西,用今天的话说,马氏工场便是一场专门出口的外向型工场,有两百张织机,在大唐,这样的工场还有不少,比如定州何明远,家有绫机五百张,募工一千人,就是针对北方胡人的出口工场,产品全部销往境外。

正是由于蒲昌县优越的地理位置,才会出现马氏工场这样的家族大企业,很快,李庆安便在吴县令的带领下,找到了这家北庭第一工场。

和传统的工场一样,马氏工场也是实行前店后坊,门很小,进去后便是一处宽大的厅堂,现在已是黄昏时分,厅堂里冷冷清清,没有货,只有一座长长的柜台,可以想象白天柜台前商人汹涌的景象,可现在,只有一个伙计坐在柜台后打瞌睡。

“有人吗?”

吴县令在柜台上重重一敲,伙计吓得跳了起来,“有!有!客人要买什么?”

当他看清来人居然是县令,吓得立刻结巴起来,“县、县老爷稍候,我去找东主来。”

他一溜烟向后面跑去,吴县令苦笑一声,对李庆安道:“使君,这马氏工场是开元二年,由本县的大商人马德裕建立,刚开始只有织机二十张,开元二十三年,他的三个儿子接手工场后,一步步做大,现在有织机两百张,蒲昌县和高昌县的绸缎纺织都被他们独占了。”

李庆安沉吟一下,问道:“蒲昌县除了这一家工场,还有别的工场吗?”

“还有几家酿酒的作坊,最多雇工人十几人,像他们这样雇工人四百人的,绝无仅有。”

正说着,大堂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老远便拱手笑道:“吴县令怎么有时间光临小店?”

“这是三兄弟的大哥马灵风,负责卖货和对外打交道,老2是管工场,老三收原料,分工很明确。”

吴县令拱手回了个礼,又给他介绍李庆安道:“马东主,这位便是我们北庭节度使李使君,专程来看你们工场。”

马东主大吃一惊,慌忙上前,对李庆安一躬到地,“小民马凌风,参见李使君。”

西域不同于内地,商人的地位颇高,尤其像马家这种家资巨万的大商人更是广受人景仰,李庆安是在翻阅北庭商贸材料时得知马氏纺织工场,两代人经过三十年的创业,便发展成为安西第一大工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北庭的资本主义萌芽了。

李庆安拱手还礼笑道:“马东主不必客气,我也是久仰马氏工场,所以特地从庭州过来,看一看咱们北庭最大的工场。”

马东主有点受宠若惊,这话从县令口中说出来,他不会放在心上,从西州都督口中说出来,他则会有点感动,可是从北庭最高军政长官的口中说出,那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他慌忙推开门,请道:“使君请随我来,我带使君去参观。”

一行人走进后院,便听见一片‘咔嚓!咔嚓!’的机杼声传来,从大门看,马氏工场不是很显眼,但占地却非常深广,工场是由两排长长地平房贯通后组成,两百张绫机就放在两排房屋中,现在正是旺季,几乎所有的织机在运行,数百人挤满了屋子,绝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娘,在屋子一角,摆放着几十架手摇纺车,这便是用来织白叠布的工具,只有三十余人。

马东主给李庆安介绍道:“使君,现在是白叠布淡季,等十月份以后,很多胡商都会来买布,到时大家会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走来一名中年人,和马东主长得颇像,但口舌却很笨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我二弟,马啸风,负责工场,手很巧,这些织机坏了都是由他修理。”

李庆安见白叠布开工虽然不足,但空气中还是漂浮着不少细细的绒毛,可想而知,如果所有纺车一齐开动,房间里的空气是如何糟糕。

这时,吴县令的鼻腔里吸进了细毛,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马东主连忙道:“吴县令,真是抱歉!”

李庆安微微一笑,对二东主道:“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从旁边的织机上拾起一块白叠布,叠了几叠,蒙在口鼻上,笑道:“最好用五层纱布,四边细细缝好,两边穿上细绳子,挂在耳朵上,这样就不会呼吸进细毛了。”

二东主马啸风虽然不善交际,但技术上的事情却是一点便透,他立刻便明白了,不由大喜道:“这是个好办法,哎!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庆安见他反应敏捷,倒也喜欢,便对他们兄弟笑道:“有没有考虑过把工场扩大?”

马氏兄弟对望一眼,马凌风苦笑一声道:“当然想,绸缎、白叠布、麻布还有毛毯,我们都想做,其实我们给的工钱也不低,就是西州汉人太少,胡人又不愿意来做工,我们实在招募不到那么多工人,我们想去庭州再开一家工场,纺织地毯,卖到中原去。”

“不用去庭州开工场。”

李庆安笑道:“我不妨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们,朝廷即将迁一万军户来北庭,我准备将大部分人安置在西州,届时你们可以扩大工场,不过我给你们提过建议。”

兄弟二人大喜,连忙道:“使君请说。”

“白叠布暂时就不要卖给胡商了,今年北庭军方全部买下,你们给我做一件东西,我给你们留个图样,如果你们做得好的话,我会向你们订三万套。”

说着,他接过纸笔,仔细地画了一只后世的睡袋,标上尺寸,交给他们兄弟笑道:“这叫做睡袋,用白叠布做面子,里面填充羊毛和羊绒,你们先给我做十只样品,若做得好,我不仅让你们做三万套,而且以后军毯和军服我也会交给你们。”

……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奔跑声,两名亲兵冲进来大声道:“使君,圣旨到了!”

李庆安一怔,快步走出了工场,只见大门口站着几名从长安来的宣旨官,为首官员看见李庆安,立刻举起一卷圣旨高声道:“圣旨到,李庆安接旨!”

李庆安跪了下来,宣旨官展开圣旨高声道:“北庭节度副使李庆安,安抚北庭、开拓疆域有功,特加封为北庭节度使,兼西州都督,赐以旌节,钦此!”

“臣李庆安谢陛下隆恩!”

第一百八十五章 葛胡王子

长安,兴庆宫大同殿。葛逻禄大王子谋刺逻多和二王子谋刺思翰跪在殿下,接受大唐皇帝李隆基给他们赏赐和册封。

“加封葛逻禄首领谋刺黑山为归德将军,长子谋刺逻多为上轻车都尉,次子谋刺思翰为轻车都尉,赐绢五千匹,银三千两。”

谋刺思翰重重顿首道:“臣谢陛下葛逻禄一族将忠心于大唐,忠心于天可汗,世世代代为大唐戍边,忠孝之心如泰山之重、如长江之深,天日可鉴!”

他说得慷慨激昂,声泪俱下,高高坐在皇位上本来没有精神的李隆基也有些为之惊诧,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二王子。

跪在玉阶下的两人是兄弟,可相貌却完全不同,大王子身材魁梧壮实,满脸大胡子,完全是突厥人的模样,汉语一句不懂。

而二王子却身材瘦高,眼鼻之间颇有几分汉人的模样,汉语说得十分流利,李隆基心中有些明悟。便笑问道:“你可有汉人的血统?”

谋刺思翰大喜,皇帝终于注意到自己了,他连忙道:“臣母亲是军户之女,不幸被掳到北胡,生下微臣,臣虽生在北胡,却心向大唐,臣汉名姓颜,名思翰,也就是思念汉土之意,臣每时每刻都记着大唐才是臣的根,臣母去世后,臣最大的心愿便是将母亲葬回故乡长安。”

李隆基被他的一腔赤诚感动了,便点点头道:“朕准你用汉名颜思翰,希望你能做大唐与葛逻禄的桥梁,让葛逻禄世代忠心于我大唐。”

言语之中,李隆基便有了一点立颜思翰为葛逻禄之主的意思,他微微笑道:“这两天,你们好好看一看我大唐风物,希望下次再见时,葛逻禄已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

说完,他站起身向殿后走去,殿中监高声长喝:“陛下退殿,葛逻禄使臣谢恩!”

“臣谢主隆恩!”

谋刺思翰满眼含泪,重重地磕了两个头,李隆基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便笑着下去了。

走出大殿。谋刺逻多有些不悦道:“你都对大唐皇帝说了什么?”

他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听懂,谋刺思翰连忙卑恭地笑道:“皇帝说曾听说我独自杀熊,便问葛逻禄第一勇士是不是我?”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葛逻禄以勇力立国,葛逻禄第一勇士乃大王子,这是举族公认。”

谋刺逻多咧嘴笑了,“这还差不多,那皇帝又怎么说。”

“他说希望葛逻禄第一勇士能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下次再见,他将以公主许之。”

谋刺逻多忍不住心花怒放,重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也不错,一路上对我很恭敬。”

“哪里!大哥将来是葛逻禄之主,小弟只是提前为叶护效力。”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年轻人,拱手笑道:“二位王子,在下鸿胪寺典客署令杨旺,奉圣上之命陪二位逛游长安。”

杨旺是杨铦之子,杨铦自董延光案被罢免后,整日忿忿不平,李隆基便封他做了华州别驾。又把他儿子提升为鸿胪寺典客署署令,算是安抚杨家。

杨旺笑了笑又问道:“不知二位王子想去哪里游玩?”

谋刺思翰连忙道:“我们对长安不熟,客随主便。”

“那好吧!我们一路游走。”

三人上了一辆马车,心情愉快地游长安去了。

……

这些天,金吾卫大将军独孤适因年事已高,不慎感恙后竟一病不起,病势一日重似一日,独孤家上下一片恐慌,一早,独孤适的妻子张氏便在两个孙女的陪同下来慈恩寺许愿,祈求老爷的病势早日康复。

今天正逢旬休,来慈恩寺烧香许愿的香客颇多,广场上停满了马车。

“祖娘,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既然在佛前许下了心愿,佛主就一定会保佑祖父。”

说话的是明珠,她今天是来拜佛,便破天荒地没有化妆,明珠和张夫人名为祖孙,实为忘年好友,两人关系最为交厚,她挽着祖娘的手臂,低声安慰她。

“我知道,你祖父不会有事,咦!明月呢?”

她们已经许完愿出来了,慈恩寺门前人流如潮,明月刚才还和她们在一起,一转眼不见了,明珠连忙四处寻找。

“姐。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呢!”明月从旁边转了出来,笑道:“祖娘,人太多了,我们等一会再走吧!”

张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明月,你是不是想去菩萨面前许个姻缘愿,如果是这样,我们就陪你去。”

明月被说中了心事,她脸一红道:“才没有呢!”

明珠凑在她脸上瞧了半天,忽然眨眨眼笑道:“姐姐的脸是三分桃红七分绯红,桃红是因为人太多热的,而绯红是祖娘说中了你的心事。”

“去!死丫头,你再胡说,我就求娘把你嫁出去。”

“嘻嘻!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嫁字,哦!明月出天山,天涯共此时,这两句诗我昨晚好像在某个人的桌上看过。”

明月又羞又急,伸手要拧她的嘴,“你这个死丫头,敢偷看我写的东西。”

明珠一闪身躲在张夫人身后,扮了个鬼脸又继续笑道:“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哎呀呀!简直肉麻死了。”

明月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她一跺脚,“祖娘,你管管这个死妮子啊!”

张夫人笑着把明珠拖出来,在她手背打了一下,说她道:“记住了,不准再偷看姐姐的信。”

说到这。她又对明珠眨一下眼,偷偷笑道:“还写了什么,背给祖娘听听。”

“你们两个……”

明月气得转身便走,“我先回马车了,不理你们了。”

张夫人见明月走远,又连忙问道:“快说给我听听,她还写了什么?”

明珠‘扑哧!’一笑,掩口眉飞色舞道:“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可我倒觉得她变胖了。”

张夫人‘咕!’一声想笑,可又觉得不妥,便强忍住笑道:“以后别偷看姐姐的书信了,她也怪可怜的。”

“我知道呢!昨天是不小心看到的。”

……

明月又羞又急,向马车快步走去,她们来得较早,马车停靠在大路边上,刚走到路边时,却忽然听见有人在乱叫,“小娘子,你好美啊!”

说得非常生涩,她一回头,却见一辆马车前站着三人,一个长着一只酒糟大鼻子的胡人正对她挤眉弄眼,像只大马猴一样上下乱跳,她脸一沉,立刻加快脚步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这三人便是杨旺和两个葛逻禄王子了,杨旺带他们来看慈恩寺大雁塔,不料谋刺逻多对寺庙没兴趣,只想看女人,他无意中看到了明月,顿时眼睛都直了,这个女人俨如明月般艳丽,葛逻禄最美的女人和她比起来,就像草鸡见凤凰一样。

一股烈火在谋刺逻多胸中燃烧,若是在草原上,他一把就会将她抢走。可是长安他不敢,眼看明月走远了,他再也忍不住,跳起来便要追去,谋刺思翰却一把抓住了他,“大哥,千万别惹祸!”

谋刺逻多急得眼都红了,“你别管我,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杨旺虽不懂突厥语,却明白谋刺逻多的意思,便笑道:“那个女人你们可惹不起,她是北庭节度使李庆安的女人。”

谋刺思翰一愣,他不假思索地将大哥拉回来,低声道:“别傻,那是李庆安的女人。”

谋刺逻多也愣住了,李庆安,他们葛逻禄最怕之人,他确实惹不起,他眼巴巴地看着明月上了马车,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下了头。

谋刺思翰把大哥拉回来便后悔了,他应该鼓动谋刺逻多去招惹那个女人才对,一个天赐良机竟被他错过了。

“其实想娶这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杨旺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谋刺思翰眼前柳暗花明,连忙道:“如何才能办到?”

杨旺看了看天色,已经正午了,便笑道:“我们去吃饭吧!一边喝酒,一边慢慢聊。”

……

慈恩寺旁的一家酒肆里,谋刺逻多一坐下便急不可耐对兄弟道:“你快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大哥别急,我们应先问一问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才对。”

谋刺思翰向杨旺拱手笑道:“想先问问那女人的详情。”

杨旺给他二人倒了一杯酒笑道:“她叫独孤明月,是独孤家的长孙女,长安人人都知道李庆安钟情此女,不过他们尚没有婚约,你们若不怕李庆安,就有机会。”

谋刺思翰便对一脸茫然的大哥笑道:“杨署令说,那女人叫明月,原和李庆安有婚约,但现在已经解除婚约了,完全可以娶她。”

谋刺逻多急得抓耳挠腮道:“你赶紧问一问,我怎么才能摘到这轮明月?”

谋刺思翰又回头笑道:“我大哥说,他从来不怕李庆安放在眼中,只想要这个女人。”

“若想娶这个女人,长安只有一人可以办到。”

杨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压低声音道:“我有个姑姑,就是大名鼎鼎的虢国夫人,大唐宗室婚配都由她来指定,这个独孤明月虽不是宗室,却是皇亲贵族之女,你们去求一求我姑姑,只要她答应了,你们就夙愿得成。”

谋刺思翰把杨旺的话翻译给了大哥,谋刺逻多一言不发,‘咕嘟!咕嘟!’将酒壶喝尽,碗一摔,“我们走!”

“等一等!”谋刺思翰一把拉住大哥,“这件事小弟会全力帮忙,大哥不要鲁莽。”

他起身向杨旺躬身一礼,“杨署令,还恳请替我们引荐虢国夫人,事若成,我必有重谢!”

杨旺眯着眼笑了,“其实事情很好办,你们不是得了圣上赏赐吗?把赏赐之物转给夫人便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

这几天杨花花颇为忙碌,上次书房事件她虽被李隆基斥责了,但晚上李隆基又暗命心腹宦官前来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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