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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不再说什么,独自前往厨房。
丁靖来了又走,留下那位沉默寡言的女婢,待谢芷煎好药,女婢一勺勺喂李沨喝药。李沨平日就不喜欢人照顾,何况还是喂药,不过这位女婢,他知道丁靖打哪“借”的,可是会禀告主人他的情况。
一碗药喂完,李沨下命令:“你出去吧。”女婢很听话的下去,此时,房中仅剩孟然和谢芷。
孟然先开的口:“我和小芷就此别过。”谢芷站在孟然身旁,一幅温顺的模样。李沨没来由地感到不悦,“夜晚上山不便吧?”孟然回:“明早上山。”谢芷上前作揖:“子川兄,你安心养病。”李沨目光落在谢芷身上,看到谢芷脸上木炭留下的痕迹及扎起的袖子下,那双黑污的手——显然生炉子时,手拿木炭留下炭灰,又不小心用手擦脸留下痕迹。
眼看孟然带着谢芷转身离去,李沨出声:“孟燃之,你没有话想问我吗?”
不能让孟然就这样离去,他的衣服沾满灰尘,身上带着低廉的香味,那种地方特有的香味。
孟然回头,微微一笑:“李子川,我想日后也都不见了。”深深一鞠,转身离去,这回再没回过头,包括谢芷。
确实,已经是年底,再过月余,学子就纷纷离开书院回家,李沨伤成这样,自然不可能回书院收拾行囊,也没有再与孟然或谢芷碰面的机会。
在厨房,谢芷扇着炉子,静静听孟然的“奇遇”,孟然在那样的一条街上,遇到了一位叫翠娘的娼女,翠娘认识李沨,因为李沨曾去那里“过夜”,可对象并非是她,而是那位叫萍儿的女子。李沨遇袭那日,算是第二遭到那里找萍儿,萍儿不在,待李沨出门,突然冲来一位老汉,挥刀砍李沨,住那的人,都认识老汉,因此没人搭救李沨。
那老汉叫曾龟,就是萍儿与翠娘的“爹”,据说年轻时是练家子,很有些本事。
曾龟从几年前,就在断桥那赁下两套房子,养着三四位年轻女子,有自愿来依附的,也有买来的,萍儿便是买来的。
翠娘猜测李沨不是嫖客,而是到这儿寻人,只是他惹毛曾龟。
砍伤李沨后,曾龟带着萍儿离开住所,不知去哪里。萍儿年轻貌美,是棵摇钱树。
按翠娘说法,萍儿那是书契买来的,就是官府要来夺人,也毫无办法,何况李公子只是手无寸铁的一介书生。
“因为‘狎妓’而滋事,遭砍伤,就这罪名,李子川就得被山长赶下山,也难怪他醒来后什么也没交代。”
孟然把头摇了又摇,李沨这人,就像一口永远开不完的箱子,打开一把锁,以为就能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谁知箱子里装着的是另一口带锁的箱子。
“小芷,我们也该回去书馆,这样的事,他即不愿他人插手,我们最好不予理会。”
谢芷沉默许久,想起每次进去照顾李沨,对上的大多是他侧身背对的模样,他无聊得把一本破医书翻来翻去,却也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孟然说的不错,李沨并不当他们朋友,也不信任他们。
心里虽有感伤,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李子川就是这样的人。
那时谢芷脚已经迈出门槛,半个身子还在迟疑,孟然怕他坏事,拉住他的手将人往外拽,这个动作他做得很隐匿,李沨没有留意,他的目光落在谢芷正在离去的瘦削背影,脑中回味孟然那句:“李子川,我想日后也都不见了”。
对李沨而言,见一个人有何难,又非在深宫大院,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永远错失。
孟燃之,你真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还记得在五步亭时,孟然问李沨,他和谢芷是否“不堪为友。”李沨并不觉得孟然与谢芷不值得去交朋友,而是他觉得他不需要朋友,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何曾需要他人。
只是,那个正在离去,仅留下背影的人,在这间房中,也曾抱住自己,眼角噙泪,他那么担心,那么在意。
“站住。”
这两字从喉咙中喊出,不大不小,分外清晰。
孟然的嘴角滑过一个狡黠的笑,而谢芷的身子微微颤抖,不觉用力抓住孟然的袖子,孟然丢了个镇定的眼神予他,两人齐刷刷回头,看向李沨。
李沨坐在床上,姿势与之前并不二样,他的模样似愠怒又像懊恼,他也许即生气孟然的狡猾,又恼怒自己的妥协也未必。
“洗耳恭听。”
孟然上前一步,居然还行了礼。
谢芷立在一旁,很安静,眼神认真而诚恳,但他的手绞在一起,透露他内心的不安,他害怕听到不想听的话语,属于李沨的秘密。
秘密,人的秘密大多都见不得光。
不,李子川不是坏人,不该是。
对于孟然得意的样子,李沨十分不悦,如果不是之前回想起孟然在五步亭时苦恼说着:“子川可是视我与小芷不堪为友?”的神态,及此时谢芷那认真的眼神,他或许又噤口。
“孟燃之,你到底想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孟然想从李沨那里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他最想知道的是关于文佩的事情,但他隐隐觉得把李沨严刑拷打,他也不会说,还是问该问的吧。
“为何去朱红残桥?你在那边想找谁?”
孟然其实心里有猜测,但还是希望李沨能亲口说。
“谢芷,我想你已与孟燃之说过我的身世了吧?”
李沨的目光落在谢芷身上,他的眼神并无指责,很平淡,然而他这句话,令谢芷心中愧疚,他对李沨沉重点头,他确实说了。
“那么,你怎么猜想呢?我去哪里做什么?”
这是问孟然的话,带着愠意。
孟然对上李沨的眼睛,他想自己或许有些过头,换他是李沨,他也不乐意说,于是默然。
“我有个同母的妹子被卖到那里,本想以三十两赎回,可惜未遂。”
李沨讨厌看到别人谈起或听到他过往,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但他在孟然眼里没有看到,谢芷眼中也未有,谢芷对绞的手放下,倒像是舒口气。
“为何不跟官家明说?”
孟然不吃惊李沨的话,李沨的话只是印证他的猜测之一。
“也对,你定是私下与你母家往来,不便被人知晓。”
孟然把头一拍,心想自己一激动竟说胡话。
李沨没什么表态,眉头都没挑一下,他有个丁靖这样的朋友,不差再有个什么都知道的孟然。
“然而他既然刺伤你,必然逃离,如无官差快手去跑腿动嘴子,恐怕难于获知他的行踪。”
不报官,人海茫茫到哪去寻找?
李沨默然对着孟然,本以为他又噤口不言,意外地,他眉脚一抬,沉稳说:“我知道上哪找,何况子安已托人去寻。”
丁子安,以往就知道不简单,看来果然是官宦人家,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啊。
“丁靖在杭州哪来的关系?”
李沨摇了摇头,想起在这房中被丁靖逼问的情景,他本不想受人恩情,只是丁靖太难缠。
“他兄长在此地任职知府。”
李沨这句话,连一直静静倾听的谢芷都惊呼出声,丁靖从未提过,丁点都没提过。
小芷,你看吧,我们这种卖饼卖纸人家出的娃,上什么书院读书嘛。
孟然在心中自我调侃。
丁靖入书院时,众人只知道丁靖的他爹曾任职于南京,那是个无权无钱的闲职,大家便也没放在心上。
“太好了,那你妹子肯定能找回来!”
谢芷很高兴,原来丁靖居然有个杭州知府哥哥,这样不仅砍伤李沨的人手到擒来,就是李沨的妹妹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如果是契卖的话。。。。。。也还是需要银子赎。”
孟然摸摸下巴,他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知府大人不会慷慨到连这银子都垫吧?
“二百两。”李沨说出曾龟索要的银子数目,当时不过是七八两卖予他,不过养了八年,竟狮子大开口。
谢芷咋舌,他和孟然把全身抖遍,都未必有一两银子。
“如果姿容出众,又精通丝弦,又粗懂诗文,正直豆蔻年华,日后千金都在她身上,那杀千刀的龟公怎肯轻易拱手予人。”
孟然虽然不混迹烟花柳巷,倒也有耳闻贵家公子在此类地方可是分外的慷慨。
谢芷黯然,他也曾耳闻□□赎身,那得等到明日黄花之时,虔婆龟公才肯放人,这位李沨的妹子,想必也就十三四岁,正将挣钱的时候,确实赎身不易。
“子川,你想必逼迫曾龟,否则买卖不成,他又何必砍你,他难道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不成?”
孟然深信李沨的性情容易招惹是非,但是就算这英俊不凡一向面无表情充泥塑的家伙多招人恨,也不该几句不合就差点被人砍死啊。
李沨挑动眉头,他知道孟然聪明,却没想他竟花费心思去调查,从他这些问话,就知道他亲自去过朱红残桥,说不定还见过翠娘。
“我听闻他早年在太仓犯过人命案,拿此做威吓而已。”
李沨说得云淡风轻。
孟然扶额,果然是自找的,狗急还跳墙呢,早年杀过人的亡命之徒,你也去威吓,该说你太自傲还是太心急?
谢芷默然,他亲眼见过,当初两句话就将留程主仆说得脸色青白,只差没跪地求饶的李沨,在恼怒之下,撂的狠话可想而知。
“即是如此,你好好养伤,说不定明日丁靖那边就有好消息。”
问也问了,他也说了,对待伤患,还能怎么着,孟然作揖,准备离开。
“子川,谢谢你没把我和燃之当外人。”
谢芷把身子长躬,端正行了个礼,他抬起头,满脸的微笑。
李沨颔首,他曾拒绝与这两人成为朋友,在于他不需要他人的协助,甚至也不需要他人的善意。
“多谢关心。”
这话里有诚挚,不是敷衍,何况李沨从不言谢。
谢芷听在心里暖洋洋,孟然也惊诧地笑了,李沨还是老样子,说完这话,又是一脸漠然,只是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落在谢芷身上,孟然难得诧异。
“没想到子川竟然肯说。”两人回入宿的寺庙路上,谢芷还在回想适才的事。
“他不肯说的话,以后可就没你照顾了。”孟然笑得意味深长。
谢芷挠头,喃语:“他即是不说,我回书院后,也还会过来看他啊。”同斋受伤,肯定要多关心,何况李沨以前帮过自己,两人也算是朋友——即使李沨曾不想要自己这个朋友。
“小芷,你就是不死心。不过说来人间的情,可是稍纵即逝,抓不住,便从指间流逝,同席之谊也好,同枕之缘也好,均是如此。”
孟然望望天上的月亮,似有所思,清风起,吹动他的巾脚。
“燃之,有时,你也会想起子玉吧。”
谢芷低语。他只觉得孟然这番感慨,似有所指。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九章
在谢芷和孟然返回书院后,李德儿和李兴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来到医馆见李沨,确切地说是被丁靖与两位官差赶进来,两人齐刷刷跪在李沨榻前,指天为誓,声称绝无害李沨之心。“既是如此,当时见官差又为何心虚想逃?”丁靖颇有派头,拉过一张椅子反向而坐,逼视这两人。两人支支吾吾,李兴先开的口,“自然是害害怕。”丁靖厉声喝道:“若不是心里有鬼,怕个什么?老实交代,李家主母是不是指使过你们?”李德儿垂头哀求:“主母虽有吩咐日夜监看,但是我与李兴并无害公子的心,昨夜真不是我们伤了我家公子啊,真得不是。”
有些事,早已知道,只是未曾想过会亲耳听到。
榻上的李沨平静如潭水,波澜不惊,他抬手示意丁靖不必再质问,这两人是愚昧无胆的下人,受人指使,并非罪首,不用深究。
“子川,你不可再姑息,这两人背主罪当杖责,若是不杖责,也当逐走。”
丁靖不认同李沨的隐忍,如果换是自己日夜被人监视,一举一动都被告知与仇家,只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李兴与李德儿一并抬头,愕然看向丁靖,之前以为要把牢底坐穿——被当成砍伤李沨的罪首,何况丁靖也说过李沨如果有三长两短就拿他们抵命,什么时候,换成了杖责和逐走了?
“你们二人都回去,一路盘缠我会给予。”
李沨虽然不认同丁靖的作法,但也不觉得这是坏方法,这两人他早晚要打发回苏州,早晚文氏都得恼羞成怒一番。
“公子,我们真的没想害你啊。”
李兴和李德儿似有不舍,跪在地上恳求。
“再废话就回牢里去。”
丁靖放话,他这一喝,使得李兴和李德儿从地上滚起,缩在一旁,再不敢做声。
像李沨这样在乡里享有才名的人,似乎谁都相信他日后有高中的一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兴和李德儿书童当不成,确实可惜,更别提回苏州去连李家仆人恐怕也没得当。
官差很快押走李兴和李德儿,房中只剩丁靖和李沨,丁靖再无适才的狠厉模样,恢复常貌,静静坐在李沨榻前。李沨见他沉寂,心里已知晓几分,“我伤好后,自有办法。”丁靖摇头:“子川,九年的养育之恩,或许真他娘的值个百八十两,然而那曾龟本是剥刻阴险的歹人,你那妹子何以如此糊涂,竟不肯脱离。”李沨手支在丁靖所坐的椅背上,他想借力起身,丁靖很快制止他,“你现在能做什么?”李沨一把揪住丁靖的袖子,冷冷说:“我回答你的困惑,因为那混账东西不是滥赌就是毒打妻女,饥寒交迫,棍棒相加,被卖掉后至少有吃有穿,兴许曾龟还未必打过她。”丁靖从李沨眼里看到了哀痛与愤怒,在很多年前,丁靖在私塾认识李沨时,也曾被这样的眼神所摄住,那时候李沨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像女儿一样养育吗?天大的玩笑,只不过是当棵摇钱树一样浇水施肥。
丁靖不是孟然,他不爱管闲事,唯有实在看不过不得以才会出手,他从小被教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甚至觉得丑恶的东西未必丑恶,光彩之下必有阴暗,正如正人君子也可以是伪君子,他周身就见过不少,然而李沨有时还是会激发他的正义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没彻底像个丁家人。
“为何不说?你怎么可以放任她们不管?”
“为何?”
李沨嘴角挂着一丝自嘲,李家为了不让他与生母联系,一直不肯告诉李沨生母去处,而多年来,李沨在李家每支一两银都得登记在帐簿上,正是他多了心眼,身边才攒着二三十两银。
丁家人都是什么人,李沨清楚,丁靖即是想帮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曾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考取了功名,等他有了名禄,等到那一天,那一天,之前所有的折辱、误解、磨难都算不上什么。
“他砍伤你,得在牢里待几年,会有办法。”
平淡的口吻,再无适才的激动。
“放了他吧。”李沨疲惫的话语。
在当时,走进朱红断桥,与曾龟争执时,他便做错了,即使他很少做错事情。
书院年底休课,学子们纷纷回家,有些路途遥远的,甚至在休课告示贴出前,已先行离去。孟然和谢芷可算最后一批离开,他们家都在本地,回家不过是半日的路程。在结伴归去前,二人都去医馆和李沨辞别。
他们还未进入医馆,就见在门口煎药的敏哥儿对他们使眼色,敏哥儿低声说:“你们走后,来了两位凶神恶煞的爷爷,只怕你们见不到李公子了。”谢芷慌张,忙问:“那子川人还好吗?见不到可怎么办。”孟然不以为然,“掐指一算,李沨的家人也该到了,小芷,我们自然要去会会。”
确实李沨受伤的消息已传回李宅,之前他遭毒杀未遂的消息,没传到李老爷耳中——两位仆人只负责跟文氏主母报信,而文氏自然乐意看到李沨被人解决掉。这回去李家报信的人,想必是山长派去的,告知对象便是李老爷。
李老爷未必多疼惜这个小儿子,不过他也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的子嗣,绝他子嗣,简直是要断他命根,他自然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收到通告当日,李老爷就派出两个人,一位是李沨的堂哥李政,一位是李家的老仆李贵。
两人一抵达杭州,不仅把丁靖安排在李沨身边的女婢赶走,连丁靖都没给过好脸色,自然也不允许其他人接近李沨。
孟然进院子,还未接近李沨居住的房间,一位老头子便已走出来,拦在路中,“私家院子,怎能直闯。”,孟然讪笑,“这本是赵大夫家的宅子,我往日来过,何曾见过你这么个人。”老头子把孟然打量,哼道:“我家员外赁下这院子,打哪来的穷酸秀才,还不滚出去!”谢芷进院时,本是战战兢兢,到此时,却是怒向胆边生,上前一步,大叫:“子川!你还活着吗?你们把子川怎么了!”
原本李沨居住的房间房门紧闭,看护者是这么个老混账,又不准人探视,谁都知道李家人对李沨没安好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李沨受伤时下狠手,或是虐待李沨。
孟然先是对谢芷的举止吃惊,随后脸露窃笑,小芷的直肠子有时候也派得上用场,这不,老头脸都绿了,而紧闭的门也伊啊被打开,开门的是位白脸后生,衣着好,皮相好,唯有一对细长眼睛,刻薄尖锐。
“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这只小毛猴在这里撒泼。”
一字一字,都从齿缝里挤出。
“愚弟年幼胡语,莫见怪,我乃溪山书院的学子,受山长所托来见子川,还望通融。”
孟然上前拱手,还拉着谢芷,让他鞠躬。
既然是山长派来的学子,如果进不得这院子,那难免会去跟山长说什么,而山长又会和李老爷说些什么。
白脸后生往后退,让道,孟然与谢芷立即进入。
谢芷第一个跑在前,往里屋闯,见到躺在床上悠然看书的李沨,悬起的心才落下。
“子川,你还好吗?”
“没什么不好。”李沨搁下书,看着谢芷,又看看孟然。
“今日,该是来辞行的吧?”李沨见到二人,显然很高兴,自顾说着话。
“正是,子川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