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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钥匙-子午相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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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小影很懂事地点点头,出去了,谷丁狡黠地对于鹏一笑。 
  谷小影走出大约一百多米,突然从树丛里和路边的车里窜出几个警察来,为首的正是胖警察:“好哇,可逮着你了!”他猛地抓住了谷小影衣领,谷小影“啊呀”一声纯女高音尖叫,倒把胖子吓了一跳,他仔细看,原来是个女孩,沮丧地一拍大腿。此时,谷丁和于鹏正趁乱悄悄从另一个方向溜走。 
  谷丁狡黠的笑更明显了,歪头对于鹏悄悄道:“我还没找报社来给他们曝光呢,嘿嘿!这群……” 
  走出大约二百多米,他俩来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B市的夜色浓重,除了个别跑圈的出租车,后半夜的马路空空荡荡。出租车很畅快地穿过几条大街,直奔城南立交桥。司机听着车队电台里的调侃不停偷笑,稍微一搭油门,速度指针轻易就越过了四十、五十、六十…… 
  “爸,你怎么约了这么个地儿啊!”三个人很快会和,谷小影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弄得这么偏远,既然去于鹏所在的C市,无外乎飞机火车,此时飞机没航班,只有去火车站老老实实坐火车了。 
  “咱们走海路!”谷丁突然冒出一句让于鹏和谷小影都匪夷所思的话来。 
  “海路?谷教授,B市好像不通船吧!”于鹏对B市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知道这是个地道的内陆城市,除了公园的游艇,哪还有什么航运?     
  子午相交 第四部分   
  我们一起上路(1)   
  听说要走水路,于鹏有些蒙,谷小影也莫名其妙。谷丁一笑,又拦了一辆出租车,问:“二百块,J港走不走?”司机看看学者模样的谷丁和于鹏、谷小影,感觉不像坏人,一偏头:“成啊您,上来吧!”三人坐进去,车子一溜烟开上了高速公路。这车是捷达,车况很好,司机见谷丁也不问价,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打开CD,满车顿时弥漫起钢琴曲的味道,大概是巴赫的。 
  于鹏才知道谷丁的意思,原来是要奔J港走海上。有司机在,不便交谈太多,各自闷闷地想事情,四个人都不说话,敞了窗的出租车像抛撒音符的播种机,在高速公路上一路欢奏,百多公里的高速一会儿就跑完了。司机开进港区,把表一扣:“对不起您,进市内咱还得另算。”谷丁一笑:“成,拉到码头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停吧!” 
  天色微明,清凉的海风越过港口林立的桅杆扑面而来,微腥的气味是海湾深情的问候。几个人找了家通宵营业的餐厅,谷丁给过车钱,拉司机也吃了点东西。司机是个腼腆的小伙子,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间天色就大亮了,谷丁挥挥手看红色捷达消失在返程路上,一扭头:“小影,去售票处买三张到S港的船票,最好一个舱。” 
  船是上午八点第一班,绯红色的朝霞似乎还没有褪尽,鱼鳞状的云彩排列成军队模样铺满了西面的天空。谷丁看看云,一皱眉,谷小影笑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是吧爸爸?”谷丁摇头没说话,跟着人流走上舷梯。 
  早班轮的人不是很多,还是艘滚装船,上面进人,下面进车进货,稀少中又吐露一丝忙碌。 
  “嗡……”悠远的汽笛传出好远,在碎金散银般的海面上回荡,滚装船解缆起航。于鹏和谷小影凭栏远眺,几点白鸥疾疾掠过,些许帆影若隐若现。两人虽然都是常出门,可此情此景,偏又生出许多感慨。 
  谷丁一直在想事情,在上铺枕了头看天花板,对于鹏和谷小影回舱也没有理会。谷小影已经习惯在父亲思考的时候悄无声息,暗里一捏于鹏,变戏法般弄出一副简易的磁力围棋,铺在桌上。于鹏对黑白之道很勉强,只在大学时代寝室里偶尔搏杀,此时不好扫了谷小影的兴,硬着头皮应战。 
  接连三局,于鹏全都败北,想撤退,谷小影不放,于是尽洗黑白重新来过。 
  猜枚后于鹏执黑先行,以三三开局,谷小影挂星、小目,二人你来我往,于鹏在三个角搏杀均失败,只勉强留得一隅,谷小影见角已定,挥师杀向中腹,于鹏拼死抵抗,不料一条大龙被谷小影狠狠夹住,眼见不得活。 
  谷丁从上铺跳下来,嘟哝一句:“我去看看海。”走过棋局,顺手扔了一个黑子,出去了。谷小影以为父亲乱开玩笑,正要拿开,于鹏抓住她的手:“慢,你看……” 
  谷小影细细察看棋局,只见黑白相交,错综复杂,黑棋看似走投无路,白棋耀武扬威,可谷丁落子处,轻轻巧巧将白棋阵势打破一个小小缺口,虽然不大,但是黑棋整条大龙得活,不仅如此,还可着手反攻。此时白棋阵势虽凶,却接连无度,松散无形,十招数内便会被瓦解,虽三角尚留优势,但中腹损失过大,双方勉强能够战个平局。 
  于鹏一笑:“收官是我的拿手戏,要试试看吗?”谷小影抓了把白子在手中把玩,又扔回去,瞪了于鹏一眼:“拾人牙慧!哼!”分明是承认了失败。 
  “咦,天怎么黑了?”谷小影正要措些更刻薄的词汇,无意间发现圆圆的舷窗外阴云密布,绯红朝霞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上午八九点钟黑得和黄昏差不多少,风浪也有些大,船走得不如开始般平稳。 
  谷丁站在船舷,大风将他稀疏的头发吹得东倒西歪,他顾不上这些,拿出一个带罗盘的铜八卦来,一边辨别方位,一边算计着什么,谷小影喊他进去避风他也没听见。片刻之后,他紧皱眉头去找船员。于鹏两人见他神色奇怪,不知是何缘故,也不便跟随。等了大约十分钟,天色越来越暗,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拍击着这艘滚装船,于鹏和谷小影正面面相觑,舱门猛地被拉开,谷丁恶鬼般扑了进来,面容都走了型。   
  我们一起上路(2)   
  “气死我了,这些个官僚!海老鼠!”谷丁把铜八卦收好,抹一抹脸上的雨水,对他俩道:“快,收拾紧要东西打成小包,在床底下有救生衣,掏出来!”见他俩犹豫,使劲顿了一下脚:“快去!” 
  原来,谷丁根据船行方向、现在时辰和天气等因素,按照八门生死推断,如果坚持去S港,走的正是死门方向,必有大难。只有偏转航向,走生、休方位才可避险。他头脑一热去找船长,想说服船长。可以想像,船上怎有人肯信,反倒被水手和二副一阵推搡给赶了出来,暗地了还吃了几拳。他回到舱里立即吩咐于鹏和谷小影准备逃生。于鹏和谷小影穿好了救生衣,并用多层塑料袋和防水旅行包包好了贵重物品。他俩互相看看,又看看面貌怪异的谷丁,有些忍不住乐。 
  可是,他们没有机会乐了。 
  随着风雨加大,船身摇摆加剧,船下方传来几声沉闷的响声,仿佛巨大的铁块在互相碰撞,整个船体都震动起来。许多船员急忙跑下去,上舱的乘客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出来看个究竟,又被风雨打回舱里。下舱的就更混乱了,探头探脑的,胡乱猜疑的,船身随着波浪左右摇摆,突然向右倾斜下去,再也不反弹。 
  “出事啦!准备跳海!”谷丁也穿好了救生衣,从丢弃的行李中搜寻了一下,拿出两个哨子分给于鹏他们:“这个别扔!潜水哨,到时候一旦失散,用这个报方位!” 
  于鹏谷小影接过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谷丁一手揽住女儿,一手搭上于鹏肩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把月骧保护好!”他还不忘叮嘱于鹏。 
  船舱的顶灯突然变得白炽起来,吱吱吱怪响,仿佛被灌入了太多的能量。 
  砰!灯丝爆掉了,船舱陷入一片昏暗。   
  漂泊在夕阳中(1)   
  灯灭了,于鹏三人摸索着抓紧身边的紧要物件,船身倾斜得更厉害,没有固定的东西纷纷滑动,稀里哗啦像在炒一大盘扇贝。船员们在各层甲板跑来跑去,个别胆大的乘客也窜出船舱,不时有人跌倒。忽然,一阵浓烟从下舱弥漫上来,刺鼻的气味被海上劲风一吹,四下飘散。许多乘客顶着浓烟窜出舱口,有的刚爬到出口就趴下不动了,有的懵懵懂懂失去了方向。加上下舱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被踩在众人脚下发出濒死的哀号。船员们像没头的苍蝇,有的给旅客分发救生圈,有的去给救生艇解缆,还有的在看形势准备跳海。 
  “呜嗡……呜嗡……”原本悠长和谐的汽笛此刻在慌乱中分外刺耳,常坐船的旅客大喊起来:“弃船啦!弃船啦!”船员也加快了速度,几艘救生艇被匆匆放下海面,风浪实在太急,有一艘还没放稳就被打翻了,倒扣在海面上,另外几艘也是摇摇晃晃,很不平稳。船员按照妇女儿童先上船的原则,疏导女人和孩子从软梯上一个个放下去。船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下舱的火势也越来越猛,按照现在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把全部人都弄走,眼尖的穿了救生衣就跳进大海,耍横的挤开老人孩子要向救生艇上冲,场面越来越乱。 
  于鹏拉住谷丁和谷小影,三个人扶住栏杆一点点移动,不时有人粗暴地闯过去,把他们撞得摇摇晃晃。有个愣头青实在着急,仗着登山鞋摩擦力大,大踏步地冲过来,突然失去平衡,硕大的背包几乎把谷小影扫下海去,于鹏死死拉住谷小影,拼命一推,那愣头青失去重心,大头朝下越过栏杆栽进大海。一片浪花中,他浮出水面,边吃海水边破口大骂。有个发救生圈的船员跑过来,鼓起眼睛瞪于鹏,也没说什么。 
  这当儿,谁顾得上谁呀! 
  “去船头!”于鹏眼见海面上的救生艇和人越来越多,而大船却在无情地压向他们,现在去海面无异于另寻死路。三个人一点点蹭到船头,转到船身上翘的一面,此时滚装船已经倾斜过四十五度角,不出三五分钟就将倾覆。于鹏三人分别抓好了牢靠的把手,只见船帮下几艘还没装满人的救生艇玩命划开,剩下的严重超载,跳进海中的人纷纷向救生艇汇集,小船经不住重压,吃水线早已看不到,摇摆中不断进水下沉。没能登艇的不是硬着跳海,就是哭天号地,还有的打手机想向家里报遗言,怎奈海上毫无信号,空有千言万语,只能留给海龙王听了。 
  “唉!”谷丁沉重地叹口气,船头的烈风吹得他衣衫乱摆,头发散碎,谷小影更是面色苍白,三人静静地等待大船倾覆的那一刻。 
  滚装船倾斜的角度已经无法使它恢复直立,它慢慢地,毫不留情地倒下去,最后,它越来越快越来越恶狠狠地向海面的人群压去。最悲惨的一刻终于来临,密集的人群再也无法把自己固定在船舷上,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倾泻到海里,大船随即猛烈拍下来,惨叫声碎裂声风声雨声海浪声交织在一起,白烟弥漫、水雾激荡,百多号人连同几艘来不及逃开的救生艇全都被扣在下面。谷丁他们死命抓住栏杆才没被甩进大海,可是船身的倾覆速度并没有减慢,大船躺在海面上后继续翻转,桅杆、驾驶舱、舰桥、烟囱统统没入水面。 
  “轰隆!轰隆!”船底突然传出沉闷的爆炸声,浓烟烈火突破层层水雾炸向海面,放置汽车的货舱不知什么东西发生了剧烈爆炸,将船帮炸出一个硕大的窟窿来,海水汹涌而入,瀑布一般冲入船身,湍急的水流将还没逃远的幸存者重新拉向船舱,几个致命的大漩涡在被炸开的大窟窿附近徘徊,发出古怪的吼叫,像地狱之门,吸纳一切无力逃脱的生灵、物件、船只,哭爹喊娘声一直从海面延续到船舱内部,然后在隆隆水声中不再作响。 
  “作孽呀!”谷丁不忘感慨一番。经过这次爆炸,船身不再继续倾覆,而是开始慢慢下沉。于鹏知道,船沉时会产生巨大漩涡,届时谁也逃不开,现在正是逃生最佳时机。他和谷丁简单商量一下后,三个人一闭眼睛,跳下距离已不太高的海面。咸腥的海水从口鼻耳朵一切可以灌入的孔洞蹂躏于鹏,他顾不得这些,浮出水面后同谷丁父女会合,拼命向远处游开。他本来不太会游泳,此时却像个标准的游泳健将,拼劲十足。   
  漂泊在夕阳中(2)   
  滚装船呜咽着,呻吟着,慢慢消失在海面,一片巨大的泡沫和浮油扑散开来,那是它留给世上的最后一条信息。海面波涛仍然汹涌无比,放眼望去,穿着橘黄色救生衣的幸存者已不足五十人,有些只是救生衣在飘…… 
  “叭叭……呜……”一阵截然不同的汽笛声传来,大家循声看去,不知何时一艘渔船靠拢过来,顶着风浪开始救人,并不停鸣响汽笛。于鹏不知道这渔船是滚装船用求救信号招来的,还是同陷风雨的难友,他们现在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游,游,游,一直到船边为止。 
  真的游到船边,被渔民们搭救上来的时候,三个人全没了力气,趴在船板上连连呕吐,昏黄的海水和胃液将船板弄得污浊不堪,但渔民们没时间理会这些,风浪直打得小小的渔船浑身乱响,摇摆剧烈。船老大不停地校准航向,防止被横浪一家伙把船打翻。这艘船的电台一直不大好,只偶尔能得到临近渔船的消息,可是一阵排浪猛扑过来,电台再也没了声响。 
  谷小影扎进于鹏怀里瑟瑟发抖,于鹏望着茫茫大海束手无策,谷丁拿出铜八卦,通过它上面的小小罗盘判断方位,屈指掐算着,突然抓住船老大:“不能,不能走东北!走正东!走正东!” 
  船老大被这个旱鸭子弄懵了,但见谷丁手中拿着铜八卦,眼睛一亮:“你……你算出吉位了?” 
  谷丁也不解释:“老大,听我的,走正东!”船老大中邪一般对铜八卦看了三圈,才吼了一声:“转舵正东!转舵正东!”轮机房里的伙计应了一声,立时转舵。 
  行了有一阵,海面才稍稍平稳些,大家举目四望,只见东北方向白浪滔天,所有沉船遗物和尸首渐渐全都淹没在狂涛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知是逃脱了还是全部遇难了,向东北行船真的是自寻死路,众人阵阵后怕。 
  船向正东方前行,风浪逐渐平和,漫天乌云慢慢变成苍灰色,雨水充沛,细细洒在渐低的浪峰波谷,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行出三十余海里,风和日丽,竟然换了一副天地。刚才的海难踪迹皆无。 
  船老大“扑通”一声跪在谷丁脚下:“先生,我这人,这船,都是你救的!我谢谢啦,我谢谢啦!”其他渔民也围拢过来,感激的话语此起彼伏。 
  谷丁扶起船老大:“我不懂规矩,开始乱说话,还请老大原谅!” 
  船老大一摆手:“那算什么!这船是你救的,现在你愿意说啥就说啥!”大家哈哈一笑,刚才的生死危难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个伙计过来问老大接下来怎么走,船老大直接转头问谷丁:“先生,您看咋走合适?” 
  谷丁摊手:“大难已过,你是船老大,您愿意怎么开都成,我现在就想上岸,呵呵。” 
  “好嘞!咱现在奔东北方向,找个地方先歇歇脚!”伙计一声答应,下去轮机房传话转舵,刚过两分钟又跑了回来。 
  “老大!船舵!船舵!” 
  “咋了吭哧憋肚的,船舵咋了?” 
  “船舵坏了,现在没法转向!”伙计脸色都变了。没了船舵,这船就没了方向,加上电台又坏了,一旦没有燃油,他们就得困在海上,各种事故遇难者的面貌顿时浮现在渔民们心中,活活渴死的滋味,倒不如见海龙王舒坦。 
  “停机!我下去看看!”船老大脱了个光膀子要下海,年轻伙计急忙拦住他,待船停稳,“扑通”一声潜下海去,须臾,上来透了口气又潜下去,足足两分钟才浮出水面。“咋样?”船老大关切地问道,伙计把着船帮,吐着海水,说:“不行啊!传动杆被大浪给打断了,里面一团糟,在这儿根本修不上!”船老大一软,坐在甲板上:“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几个岁数大的渔民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半天也没个准主意。船老大把希冀的眼光投向谷丁,谷丁满脸无奈地耸肩,心想:就算我给你算出上好的方位,你转不过去,我又能如何!嘴上倒没说什么。船老大沮丧极了,咚咚地直擂船板。   
  漂泊在夕阳中(3)   
  “漂吧!”最后他弄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办法,“这附近有水流,没准儿给冲哪面,反正在这片海面上,漂哪儿都不算远!”大家再无良策,也只好点头,一起清点了船上的存水和食物,因为原打算在海湾内捕鱼,没带更多吃食,按人头一算,刚好只有四天的量。好在船上有燃料,有炉灶,可以弄些鱼来烧了吃,只是淡水问题没法解决,船老大规定了一个不算太苛刻的数目,多了不许喝。 
  已经是午后斜阳,大家懒洋洋地东一个西一个,除了保持瞭望的伙计,都找阴凉地方歇了。 
  谷小影找来一条毛巾,给于鹏脑袋上扎了一圈防晒,很快又对自己的作品笑了起来:“像个阿拉伯酋长。” 
  慢慢地,天色渐晚,太阳从背后投来无限温情的晚霞,把平静的海面活脱染成金黄,万点碎金起起伏伏,天地间仿佛挂上无垠的幕布,布置出一片角色舞台。于鹏站在船舷静静观望着,谷小影不知何时也靠了过来,两人没说话,就那么看着,看着。 
  “真美!”谷小影半晌赞叹道。 
  “真美。”于鹏也说。 
  谷小影轻轻挽住于鹏的胳膊,见于鹏没有拒绝的意思,旋即紧紧揽住,并把半个身子靠上去。 
  “真美!”谷小影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来势汹汹客是谁(1)   
  傍晚时分,前方出现两个黑点,瞭望船员兴奋地喊叫起来。大家全都跑到甲板上观望,只见黑点移动速度很快,逐渐看清是船的形状。船老大马上命船员连续拉响汽笛报警。其实不用汽笛,那船早已发现他们,直奔而来。几个年轻人禁不住欢呼起来,大家的轻松溢于言表,没想到历险不过大半天,灾难就结束了。 
  船距越来越近,速度却没有减慢,突突突地围着渔船转了几个巨大的圈子,大家有些纳闷。这是两艘大型快艇,蓝灰色的船身,几挺重机枪正悠悠地旋转着,对准了渔船,谷丁看到船后没有旗帜。 
  大家的笑容都僵在脸上,看着两艘快艇绕来绕去,片刻,对方用大喇叭开始喊话,是外语,大家都听不懂,对方又用另一国语言喊了一遍,最后是中文。 
  这次大家都听到了:“放下武器,我们要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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