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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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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勇已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却不慌也不忙,仰面一个铁板桥,硬生生的贴在地上,双腿猛地蓄力,一个兔子蹬鹰,正中那两人心窝。把他俩打横踢了出去,又撞倒了身后两人。

胡勇刚刚爬起来,便听得脑后生风,他想也不想,身子一踅,便避开了身后的一刀……原来是起先被他打倒的那个,想趁机偷袭他一下。说时迟、那时快,胡勇的右脚早踢起,直飞在那人的额角上,踢着正中,那人往后便头。胡勇却不依不饶,追入一步,像踢沙袋似的猛踹几脚,一边打还一边骂道:“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要偷袭,俺真瞧不起你们!”

六条大汉转眼间便被他打得屁滚尿流,这下是彻底服了,磕头大喊好汉饶命。胡勇这才住了脚,坐在道边的石头上,让他们排一溜跪在面前道:“俺就打听个人,你们不说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呢?”挠挠腮帮子道:“莫非那李珍欠你们钱?”

几人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恐他又要暴起打人。

“那你们认识李珍吗?”胡勇吹胡子瞪眼的问道。

“认识,认识……”几人又使劲点头道:“他是咱们寨子的二头领。”

“他家住哪?”胡勇在这山林子里转悠了两天,还是第一次碰见人,实在不想再瞎找下去了。

“北边十里地的牛尾山。”几个土匪一心送瘟神,倒也没瞒他。

“早说不就完了吗?”胡勇咧嘴一笑,拍拍屁股起身,对那小头目道:“来,把他们都绑上。”

看看胡勇手中的钢刀,小头目只好乖乖听命,将五个手下反剪绑了,然后都捆在一棵大树上。

胡勇检查一番,又亲手紧了紧,再望向那小头目,小头目为难道:“咱不会自缚…………

“谁让你自缚了?”胡勇笑骂一声,把身上的包袱,还有那坛子酒递给他,自己只提着钢刀道:“带路。”

在那小头目的带领下,走了十几里山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来到了传说中的牛尾山。

胡勇深吸口气,便大喇喇的撵着那小头目拜山。

果然在吼了两嗓子后,招来了一片虾兵蟹将。

见这么多刀枪指着自己,那小头目唯恐误伤,大叫道:“我是巡山队的,这位大爷想要见二当家,我就把他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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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珍自从那次宴会不欢而散,整日就在自己的牛尾山上饮酒耍乐,高低不再去总寨露面了。见他和大龙头的裂痕越来越深,栾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时常过来找他喝酒,想渐渐把他的心结打开。

李珍终究是涉世未深、头脑简单,让姐夫整天说啊说的,终于不那么生气了。这天栾斌正在这儿做最后的工作,想让他回去给大龙头道个歉,谁知李珍死要面子,高低就是不答应,两人正在这儿磨叽呢,外面来报说:‘大少爷,有人来看您来了。’

“哦,什么人?”李珍正不想听姐夫絮叨,闻言立刻道:“把他带上来吧。”

胡勇被几个穿着黑色衣甲的男子,押送着进到大厅之中,他明显感到这几人的身手气势,都不是那些小罗喽可比,看来就是传说中的黑甲军了,心说怪不得李珍一个二世祖,能在赖匪中坐第二把交椅,原来是有本钱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一声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胡勇定定神道:“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李珍一脚踏在虎皮交椅上,一手叉腰,霸气外露道:“但说无妨。”

“小人胡勇,我家经略让小的问大王好。”胡勇便深深一躬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李珍唬得双脚都蹦到了交椅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家经略问大王好。”胡勇这次仅微微欠身道。

“你当真是沈默派来的?”李珍双目游移不定道:“怎么证明?”

“这里有我家经略的亲笔信。”胡勇取出贴身的油布包,从中取出一封信,展平了交给身边的黑甲人。那人便将那封信呈送给李珍。

李珍却不接,翻白眼道:“我他妈识字吗?”说着对身边的栾斌道:“姐夫,你给瞧瞧。”

栾斌便接过来,展开一看,只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件,信中的措辞便如朋友间诉说思念,问寒问暖一般,再就是说让人给他带了些礼物,并没什么稀奇的。反复看了几遍,都没察觉出不妥,栾斌摇摇头道:“真是咄咄怪事,他一个三品高官,吃饱了撑的给你个土匪送什么礼?”

“嘿嘿,这正说明我不凡啊。”栾斌却大感面上有光道:“连东南最大的官都这么奉承我,那些瞧不起我的是不是瞎了眼?”说完便大喇喇的问胡勇道:“都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

“本有两车腊味,还有两个美姬。”胡勇信口开河道:“结果半道遇到土匪给劫了,就逃出我一个,就只剩下一坛酒,还有这个包袱。”这些话可不是沈明臣叫他说的,他只是习惯性的往大里说,不然觉着太寒酸了。

说完他把背上的褡裢取下来,连同那坛子酒,交给了身边人。

李珍让人把东西搁在桌上,栾斌去解那褡裢,他却拿起酒坛子,拍开泥封道,一股馥郁的酒香便飘出来。李珍耸着鼻子嗅了嗅,不由大喜道:“是这味儿,可想死我了!”说着抱起坛子咕都咕都引一通,然后递给栾斌道:“尝尝真正的酒吧,咱们喝得那都是些猫尿。”

栾斌却不理他,两眼盯着打开的褡裢出神只见一堆珠玉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显然皆非凡品。他把这些耳环、戒指、项链之类的分门别类数一数,结果正好是八套完整的首饰。

“为什么是八套呢?”栾斌不由奇怪道。

“我有一个姐姐、七个婆娘,当然要这么多了。”李珍满不在乎的喝着酒,道:“看不出来,这么大官儿,心还挺细的。”

那褡裢里除了首饰之外,还有两万两银票,这么处心积虑的大手笔,也就是他这种粗人,还能满不在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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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斌阴着脸,看着最后一个小纸包,他直觉这才是这出戏的真章所在。结果打开一看,只见是一颗红枣,还有一粒桂圆。

“呵,还有下酒肴啊?”李珍捏起那颗大枣,便要往嘴里送,被栾斌一巴掌打掉,有些恼怒道:“就知道吃,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哪能有什么意思?”李珍讪讪道:“给我补补身子呗……”他倒认得,都是补气血的东西。

“大枣、桂圆。”栾斌无奈道:“暗含着‘当早归’之意。”

“当早归?”李珍甥住道:“他要归哪儿?”

“归降。”栾斌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道:“就知道黄狼子给鸡拜年,不会安好心的。挖墙脚挖到咱们头上来了!”

“我不是都说过了,绝对不会投靠官军的吗?”李珍使劲挠头,朝胡勇大声道:“送多少礼都没用!”说着一挥手道:“滚吧,别再来了,不然下次休想回去!”

胡勇没想到任务完成的这么轻松,耸耸肩膀道:“既然您收到了,那俺就告退了。”说完转身便想离去。

“慢!”这时栾斌却出声道:“不能让他走!”便有人见胡勇拦住。

“哎,姐夫……”李珍劝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再说人家也是一番美意,咱们不接受也就算了,再扣人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你个糊涂蛋!”栾斌见他还木知厥也,气愤道:“这话只有大龙头能说,你算哪根葱?有资格代表咱们跟官府会面吗?”说着指指那胡勇道:“要是把他放回去,这个跟官府私下交通的罪名,你可就坐实了,这不给大龙头寻趁你的机会吗?!”

让他这一说,李珍也有些害怕了,结巴道:“那,那怎么办?把他杀了?”

“那还不是黄泥巴跌到裤裆里,你怎么说得清楚?”栾斌道:“听我的,赶紧把这人,还有这信,这些东西,都给大龙头送去。”

“这样……”李珍有些不快道:“岂不显得我怕了他?”

栾斌恨不得抽他个大嘴巴,拍桌子跺脚道:“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咱们七十二寨的存亡重要?”说着怒气冲冲道:“这两天我跟你磨破嘴皮子,难道一点用都没有?”

李珍还真怕他姐夫发火,只好投降道:“都听你的,都听还不成……”终究还是让栾斌,将胡勇绑缚总察,和那些礼品信件,一并呈给大龙头。

胡勇这个郁闷啊,一路上都使劲瞪那栾斌,暗道都怪你多事,要不老子就侥幸过关了。不过他也知道,此行本就是九死一生,没有栾斌,也有别人出来捣乱,只能横下一条心,也好博个青史留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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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斌跟了赖清规将近二十年,太了解这位大龙头了,深知此人看似豪爽大度,实则疑心病很重,如果被他先入为主,问题就不好交代了,所以马不停蹄的将胡勇送了过来。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因为他忽略了一点是总寨的人把胡勇带来的,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回报给大龙头。

所以在他到之前,总寨里面已经炸开锅了,一群人围着赖清规义愤填膺,都说李珍肯定被官府拉过去了,这都回来了还勾勾搭搭,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把咱们献出去,作为他投靠官府的晋身之资呢!

这就看出平时为人的重要性,李珍那么年轻,就爬到众人头顶上,成了山寨的二头领,本就招人嫉妒,他又飞扬跋扈,早就把人都得罪光了,所以关键时刻,满堂没一个替他说话的。

赖清规面色阴沉的听着,始终不发一言,但看他的表情,大家都知道,这回是勾动大龙头的真火了。正要趁热打铁,撺掇他抄了李珍的老巢,便听禀报道:“三当家回来了。”说话间,只见栾斌押着个高大的汉子走进聚义堂中。

众人竞相编排李珍,可没人愿意得罪栾斌,这下便都不吱声了。赖清规面无表情的望向栾斌道:“老三,你身边绑着的是什么人?”虽然已经猜到,他却依旧要装糊涂。

“是官府的使者。”栾斌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与赖清规,还着重强调了李珍坚决的态度,道:“二当家当时就想杀了此人,但被我给劝住了,如何处置,还是要听大龙头的。”

赖清规面色稍缓道:“多大点事儿,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这当然是屁话,也不知方才是谁的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二当家说,既然事情涉及到他,就必须大龙头定夺了。”栾斌根本不信他这套,让人把胡勇带来的东西悉数呈上……但不包括那喝剩下半坛的酒,那枣核与桂圆也不在其中。

赖清规嘴上说不看,一双眼却死死盯着那些珠宝银票,心中一阵阵的冷笑,人家堂堂三品大员,东南六省经略,凭什么巴巴的给李珍送礼?肯定是这小子被俘的时候,跟官府许下什么了……沈默怕他变卦,所以派人来笼络住他。

心里彻底起了疑惑,但他并不急于盘问,因为他知道,有栾斌在场,肯定会帮李珍说话的,所以得改天再说。于是他装作很随意道:“押下去吧,这种人不值得浪费时间。”

栾斌心里却不踏实,道:“大龙头,这种人应该当场处斩,以警告那些三心二意之人。”

“我的兄弟都跟官府不共戴天,那是绝对不会的。”谁知赖清规却来了这么一句,似笑非笑望着栾斌道:“莫非三弟的兄弟中,有这种三心二意之人?”

“大龙头说笑了……”栾斌艰难的笑笑,知道不能再提了。

第十一卷 严东过尽绽春蕾 第七四五章 火并(下)

见栾斌情绪有些低落,赖清规便说道:“官府想用这种低劣的把戏,离间我们兄弟,根本是痴心妄想……”说着大手一挥道:“把这人先关起来,饿上两天,待肚里净了,便杀了给弟兄们开荤!”

待喽啰们将胡勇押将下去,赖清规拍拍栾斌的肩膀,一脸沉稳道:“三弟放心,大哥我不是三岁孩子,不会这么轻易着道的。”

“大哥英明,”栾斌勉强笑笑道:“我一点都不担心。”

赖清规便放声笑道:“就是就是,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怎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呢?”栾斌又陪着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退了。

一离开聚义堂,栾斌面上又浮现出担忧之色,赖清规的保证并不能让人安心,反而从其绝口不提李珍上,让他感到了丝丝的不安。凭着对赖清规二十多年的了解,栾斌知道,这回他是真对自己的小舅子不爽了……

两天后,栾斌又去牛尾山找李珍,希望这次能说服他,回来跟大龙头道歉,不要再让赖清规猜忌下去了。谁成想他前脚刚走,后脚赖清规便命人把那胡勇提上来。

胡勇在冰冷的地牢里被关了两日,早就又冷又饿,浑身没有力气,被人捆做粽子似的,带到了聚义堂前、绑在将军柱上。他强打精神,问身边的小喽啰道:“这是要把我清蒸啊,还是红烧?”

小喽啰被他逗得一乐道:“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哦……”胡勇闻言垂平头,小声道:“原来是两吃,还挺讲究呢。”

“错,是三吃。”小喽啰嘿嘿笑道:”大王们正在里面吃酒,待会儿就剖你这牛子的心肝做醒酒汤;然后再把你洗净了,切下新鲜肉两吃。”

胡勇闻言咧嘴笑道:“这样也好,省得烂在地里长了蛆,怪恶心人的,倒不如祭了诸位的五脏庙。”“

那小喽啰闻言竟有些钦佩,伸出大拇哥道:“果真是条汉子,就冲这句话,等你头七的时候,爷爷给你烧一刀钱那边花。”

“那我先道声谢了。”胡勇笑道“告诉你个秘密,我都是用左手擦腚,待会儿可千万别吃那……”

“成……”小喽啰还是第一次与人讨论,怎么吃他的问题,心里竟歉疚起来,已然没了食欲。这时厅内走出三五个小喽啰来,道:“大龙头让把这牛子带进去。”原来他们山寨管要吃的人叫‘牛子’。

大龙头有令,小喽啰不敢怠慢,赶紧将胡勇从将军柱上解下来,押到了草厅之中。此刻天已经黑了,厅上灯烛别得明亮,胡勇只见堂中一张粗陋的大木桌上,摆满了狼籍的杯盘碗盏。

赖清规和几个头目模样的汉子,正围着那桌子大吃大喝,满地都是骨头鱼刺,还有打碎的酒坛子,弄得偌大的厅堂中,都是刺鼻的酒气。

一见他被押进来,那些个头目便鼓噪道:“来得正是时候,快动手取下这牛子的心肝来,造三分酸辣汤为大龙头醒酒。”赖清规则身披黑皮的大氅,端着个酒碗歪坐在交椅上,眯眼睥睨着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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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厅中火烛高照,只见一个小喽啰,端一大铜盆水来,放在胡勇面前。又一个少喽啰,卷起袖子,手中明晃晃拿着一把剜心尖刀。那个端水的小喽啰,一把扯开他的衣襟,便泼水浇胡勇的心窝。

这时候天已经很凉了,那水竟是的刚打上来的井水,激得胡勇直打哆嗦,抗议道:“这也太小气了吧?人家杀猪还用热水呢!”逗得那桌上人一阵大笑,就连赖清规也不禁莞尔。

一个面色惨白的瘦子,便从桌边起身,走到胡勇面前,桀桀一笑道:“小子,没吃过人心吧?爷爷我教教你……”说着伸手轻抚他结实的胸脯,阴阴一笑道:“记住了,这人心都是热血裹着的。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才能脆了好吃……要不然忒腻。”

胡勇这下真吓到了,脸色开始发白,艰难道:“难道你们真……真吃人?”

一众土匪都被他给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道:“不然怎地?莫非以为在消遣你不成?”那站在他面前的头目恶狠狠道:“不然怎地?你们官军封锁要道,还不准山民接济我们,爷爷不吃人肉,难道吃草根吗?”说着一挥手道:“宰了!”

那小喽啰便把水直泼到胡勇脸上,然后抽出明晃晃的尖刀,在他的胸瓶,来划去,仿佛在找心脏的位置。胡勇似乎终于崩溃了,一下就哭起来,嚎得撕心裂肺,也不知满脸是泪还是水。

“先别动手,人一哭,肉都酸了。”那头目阻止了小喽啰的动作,见胡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由鄙夷道:“还当你是条汉子,原来也是怕死鬼。”

“我不是怕死……”胡勇受不了他的指控,大声哭号道:“胡勇死不足惜,只是没有完成督帅托付的大事,我真对不起督帅,对不起督帅啊……”

他的话终于让赖清规睁开眼,让小喽啰把他押到桌前,跪在自己面前,死死盯着他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说实话就立即处死你!”说着一字一句道:“姓沈的到底派你来作甚?!”

胡勇浑身水淋淋的,微微发颤道:“说了,能留我条命吗?”其实他也是真怕了,只是神经大条,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罢了。

“说!”赖清规一拍桌子,威风凛凛道。

“我说,我说……”胡勇便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尤其提到礼品中有红枣和桂圆,最后让人取来他的衣服,从衣角中取出那蜡书呈上道:“这是我们经略让交给李珍的,谁知那犊子竟跟我翻脸不认人,我就没给他。

赖清规面色阴晴不定,伸手接过来,捏开蜡封,只见是一团薄绢,展开有巴掌大,上面写着整齐的蝇头小槽,心说这才有个机密样子嘛。便就着灯光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气炸了。

与前日看到的那封相比,这张密信才真的有料,上面的措词极为亲密,与那李珍以兄弟相称,并说‘前日之约,我已经办到,朝廷不日便会设立赣南宣慰使司,兄弟你只要取了赖某的人头,宣称归顺朝廷,便是世袭罔替的赣南宣慰使。’然后又催促他道:‘但一定要抓紧,因为谢允樟他们也有意此位,如果被他抢了先,哥哥我也不好过于偏袒。’最后还似是而非的问一句道:‘不知你的帮手争取到了吗?他有什么要求,可一并告知来使,我会尽量满足的。’

“好么,怪不得他李珍被俘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回来还有人送礼,原来是把大龙头卖给官府了!”边上的几个心腹寨主也看了此信,登时炸开锅,大骂李珍背信弃义,卖主求荣!还有那性急的,当场就要带人去抄了牛尾山!

“行了!”赖清规暴喝一声,仿佛发怒的公牛一般,双眼溜圆的瞪着众人道:“都他妈的闭嘴!“堂中登时鸦雀无声,只听大龙头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过了不知多久,赖清规终于稳定住情绪,冷冷的望着胡勇,道:“人人说汉人狡猾多诈,我却不信,谁料话不虚传呢。”

胡勇矢口否认道:“我可没骗大王一个字。”

“哼,你就演吧……”赖清规放声大笑道:“《三国演义》我还是看过的,你就是比阚泽还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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