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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彬彬有礼道:“这位姑娘,手边有什么用不着的针吗?可否给一副在下用用?”
他虽仍是那副魔族面孔,却依旧风华不改、俊秀无双。那女弟子刷地两颊飞红,眼睛亮亮地,抬手就要将自己手里的武器递给他。酋不接,重复道:“……用不着的。”见大家都在发愣,只得又补充了一句,“……大约等我用完之后,你也不会太想要回去了。”
幽篁睁大眼睛看着酋从那冰心弟子手里接过几根闪亮的银针,轻飘飘地跃上狼头,对着后脑插了两根进去。巨狼立刻凄惨地嚎了一声,浑身震颤,爪尖抠住了泥地,挠出深深的沟壑。
酋又执了两根针正要继续,忽地想起什么,见所有人都表情古怪地仰头望着他,皱了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都把眼睛撇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然待会儿吃不下晚饭可别怪本侯。”
***
卓君武拎着只水囊,递给了坐在林间一块大石上的幽篁:“……渴吗?”
“……多谢卓掌门。”虽然作为一个鬼,幽篁已经许多年没有体会到“渴”的感觉,但还是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递回去,毕竟卓君武明显不是来送水,而是有话要跟他说的。
想到这里,幽篁朝旁边让了让,卓君武果然并排坐下来,与他一起望着四周包裹着雾气的幽暗丛林,丛林之后高耸入云的巨大城池以及明光流转直贯天空的光墙。
沉默了一会儿,卓君武发出一声感叹:“维持那结界的魔力当真十分强大。自我当年初入永夜城算起,到现在这十几年,日日从哀冷山顶都能望见,从未见它衰减过半分。”
幽篁收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鲜红的瞳眸被光墙映得透出几分青色:“是啊,能将整整一座城池都围起来,无人可进无人可出。若搁在凡间,大概没几个人可以做到罢……然而酋却被它消耗得很厉害,就算后来远离了结界,也还是一样……他逞强不肯说,我却能觉察得到。”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郁,“……我想帮他,可是却又不知如何去做。根据石碑记载,那结界制造之法来自九天登神大典,这么几百年来酋都没能彻底破解,想来大约是极难的。”
卓君武点头道:“……这其中的典故我以前也听夜歌提到过。”想了想,又道,“然而……倘若有一天那破解结界的法子就摆在眼前,你会真心帮他破吗?”
幽篁闻言立刻跳了起来:“那是自然!怎么——”说到一半,声音忽而小了许多。
卓君武望着他,漆黑眸中神色莫名:“……方才看着他拷问那天刑侯,你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我……我可没那么不识大体。如今事态紧急,那条狼妖又不吃软话,事急从权,也只能——”幽篁辩解道,然而语速渐渐慢了下去,“倒不是不开心,只是有些……呃……不太适应,毕竟我已经许久都未曾见到这样的场面,那几针似乎让那狼妖疼得很厉害。不过如无论如何,总归是他们魔族的事情,与我们大荒无关——”
话音未落,不远处林子深处又传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嗥,已经有些嘶哑,随即动静蓦然静了下去,像是谁施了个隔音的法术。
卓君武又沉默一阵,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他解除结界封印,恢复了原本的力量,又领着妖魔大军觊觎我大荒的土地,你待如何……?”
“那怎么会?酋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幽都王复仇,他才没闲心……”幽篁顿了顿,知道卓君武所言也未必不能成为现实,嘴巴张了半天,才勉强接续道,“……就算有,那也是以后的事。”
卓君武面露忧色,低叹道:“我不是有意挑拨你们,然而毕竟他是魔,你是人……彼此有太多太多的情非得已、世事所迫。我能看得出来,他在一点一点地为你而改变,对于一个曾经位列最强的北溟魔族而言,这当真极其难能可贵。但到底他能改变到什么程度,一切还是未知之数。而反过来,你又是否做好了准备为他而改变?你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与生存之道,又有哪些是可以妥协,哪些是必须遵守的?今日你见他拷问一个战俘便觉不适,若日后遇到些更血腥残酷的情境——”
幽篁听到这里,才明白卓君武是来开导他的,不由想要辩解:“我不是害怕血腥,他究竟怎样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毕竟……”想了想,又道,“……卓掌门的意思我明白,无论如何,我总不会让他失望的。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半年之前在永夜城时我曾问过卓掌门,倘若你与夜歌没有那饲灯使与灯灵的羁绊,你会否真的杀了他。卓掌门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吗?”
卓君武听他提到夜歌,神色中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轻声道:“记得。……我会。”
“所以……”幽篁微微低了低脑袋,不再看他,目光定在了自己的靴尖,“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我……我会与卓掌门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四周密林里除了偶尔的鸟鸣风动,再无其他声音。幽篁四处搜集干燥的枯枝将篝火点燃,卓君武在一旁帮忙,便见酋拨开层层树丛,施施然走了过来,一只手还抱着毛茸茸的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
幽篁立刻迎了上去:“……问完了?”
“问完了,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酋道,又走近几步。
幽篁又上下看了看,只见那身熏黑的袍子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洁白,乌黑的发梢湿润亮滑,紧紧贴在鬓角,身上也散发着沐浴过后才有的淡淡水香,不由问道:“……你这是?”
酋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沾了些血气,我方才找地方洗掉了——可还有什么不妥?”
“没有。”幽篁连忙摇头,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也被酋看了出来,“这样挺好的。——你手里的是什么?”
酋将毛茸茸的一团抖开,幽篁和卓君武同时发出惊呼,只见那物色作灰褐,油光水滑,却是一张刚刚剥下的狼皮。大约也是洗过,一丝血迹也看不到,只有毛尖还微微潮湿,小刺似的结成一簇一簇。
这下卓君武也惊讶了,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酋瞟了一眼幽篁道:“我听闻你们鬼墨有一门画皮的法术,是也不是?”
幽篁一怔,点点头道:“正是,若在平时,只需笔墨便能幻化作他人之形,然而这样破绽多,持续的时间也不长。而画皮画皮,倘若真的找了对方的皮披在身上,再勾勒上几笔,那便惟妙惟肖,等闲不能识别了。”说到这里,忽地明白了酋的意思,“……你要扮作那天刑侯?”
酋立刻笑了起来,红眸闪亮,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颇有几分淘气:“……这主意怎么样?”
幽篁望着他叹了口气:“你早就想好要这么做了吧?可刚刚嘴里不是还说着要给那天刑侯留个全尸的吗?”
酋道:“反正他死都死了。……再说,他也没有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呀。”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晓夜时分,狼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诸侯联军营地的边缘,巨大的身形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宛若层层叠叠的密林暗影忽然生出的怪物。它迈着大步,不疾不徐,之前与其同行的低等妖魔不知为什么只剩下几只,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迎面正碰上了擎羊侯,这正正是一只羊妖修炼成魔,天性所致,最与天刑侯对不上眼,若非此刻结作同盟,向来便是见面要掐架的。擎羊侯斜眼瞧了瞧他,笑道:“天刑侯大人回来了?不是说你去追踪那些逃跑的凡人了?怎么不见人呢?”
天刑侯重重一哼,声如闷雷,吓得身后妖魔们俱都一颤,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当前形势,这些大人们一旦生气打起来,他们怕是全都要性命不保。
“……抓到手顺便就都吃了。怎么,还要征得阁下同意不成?”
擎羊侯又瞧了瞧他身后,追问:“那怎么这身边跟着的小杂碎也少了呢?也吃了?啧啧。”
听他语带讽刺,天刑侯声音顿时多了些怒气:“本侯胃口大,若再废话,连你也吃!”
“你——!!”擎羊侯被他一噎,脸上厚厚的绒毛抖了抖,本要发作,但想了想又压下了脾气,“哼,好大的口气。我不与你计较,那些凡人吃了便吃了,然而你却打听清楚他们可与那弈剑听雨阁有勾结没有?”
天刑侯冷冷道:“哪有什么勾结,不过一个弈剑弟子修为高些,四处作乱罢了。就这点事儿也值得你们一整晚大惊小怪,现在那家伙也在我肚子里,要审么?”
擎羊侯漆黑外凸的双目瞪着他逡巡了一阵,决定暂且相信:“呵,这可是你说的。万一事后出了什么意外,可得要你来负责——前夜大火烧了粮仓,损失不少,可让咱们这场胜利又往后延了许多时日。”
五位魔侯之中,擎羊侯力量算不得最强,却胜在智谋多计又擅长领兵,这合纵围城的计划最初本就出自他的主意,此刻在联军之中亦扮演着类似军师的角色,行军指挥大多经其之手。因说话极具份量,近日以来便愈发地趾高气扬。
听他这么说,天刑侯不屑地冷笑几声,道:“往后延?这话可不是在推卸责任罢?围城围了这许多时日,竟一点进展也无。九万大军集结于此,钱粮兵马损耗不少,众将士又不适应这潮湿的沼地气候,虚弱伤病者众多,早已军心涣散。我只后悔当初竟轻信于你,领兵千里,风尘仆仆,费心劳力。如今五侯联手,倘若此番空手而归,怕是要成就整个北溟的一大笑柄。”
擎羊侯终于恼怒,道:“你这是何意?那结界乃幽都王陛下所设,将夜安城围得跟个乌龟壳似的,里面的家伙不出来,我们攻不进去也是正常。然而,毕竟城中食水存储有限,待他们迈出半步,我定叫其死得魂飞魄散、骨肉成泥!!”
“说得倒是好听,只不过我听闻吃素的家伙胆子都比不得针尖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万一到时候人家出了来,我们顶在前面,你却不知哪儿去了,可如何是好?更何况,他们是济河焚舟、背水一战,我们是疲敝之卒、猝不及防,胜负之数,还未可知。”
“什么?如此说来,你竟害怕我们输了?好端端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是糊涂之极!”
“哼。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我一时不察,已经被拉下了水,可不想再傻乎乎地与人陪葬。”
“好、好好……”擎羊侯怒极反笑,然而无论是怒是笑,在他脸上看来都一般狰狞,“我瞧天刑侯大人今日是故意与我过不去,也不必再拿话激我。你打算如何,不妨直接开口。若心生胆怯要就此领兵退却,我绝不拦着。”
“呵,来都来了,若不分一杯羹,又哪里有白白离开之理?然而——我信不过你。”天刑侯开口毫不留情,“若要证明你于此战是真有把握,便于今日分说清楚:城中妖魔军攻我大营,你待如何行止!”
他们两侯争执,早吸引了其他魔侯前来看热闹。本来凑上前想要当做和事佬劝说几句,然而听到此处便一致噤声,甚至那空亡侯反倒帮腔道:“老羊,我瞧着天刑侯担心得也有些道理。虽说咱们兵力占优,解决这些夜安城余孽不过如探囊取物,然而到现在为止,分工布防已说了百十来遍,却从曾好好商讨一下若他们主动攻来,应当如何趁势反击。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有些糊里糊涂的,还真怕到时候来了个措手不及。不如今日便弄个清楚,咱们一同到中军大帐里去,你们两个也别争了,不妨摆了沙盘推演一番,由天刑侯执掌夜安城,老羊你执掌我军,咱们来个一局定胜负如何?”
擎羊侯与天刑侯互瞪一眼,擎羊侯当即道:“好啊!既然天刑侯大人对咱的本事如此信任不过,那今日便划下道儿来罢!”说罢一振身上铠甲,做了个请的动作,径自朝中军大帐去了。
***
那沙盘一丈见方,上面丘壑纵横,早被摆作了夜安城地形,又在些山顶低洼之处零落插了些小旗,示意驻扎该地的兵力。其中代表夜安城的小旗不过寥寥十余数,而代表诸侯联军的小旗则在城外沼泽出密密插了一大片。
天刑侯扫了沙盘一眼,忽道:“……数目不对。昨日我才收到报告,受沼泽瘴气毒物所染,病倒逃走的妖魔兵士已逾两千。”
擎羊侯嘲笑地瞟了瞟他,随手从诸多小旗中抽出两支扔开,道:“那又如何?就算少了这两千兵力,于我大军何损?”
天刑侯也不答话,在沙盘对面坐下,从夜安城部队中拔下三支驻扎在最前面的小旗,道:“若要主动出击直攻敌营,这位于两阵之间的狮嘴崖乃兵家必争之地——我派人强攻下来,虽得险胜,然而贪功冒进,损耗惨重,守却是守不住了。”说罢从三支中抽出两支扔到一边算作阵亡,另外一支当做退兵,远远绕开进入一处深辟峡谷之内,再无威胁力量。
擎羊侯有些诧异,夜安城部队仅有万余,为争一处关隘而损失近四分之一的兵力着实不太理智。但转念一想,那天刑侯以战场上好战凶猛著称,然而于策划谋略着实是不怎么在行的,便只道这不过外行人的无意之举,也不说话,将手底下诸侯联军分作三路,从东、西、北三个方向进行围攻。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
借助占领狮嘴崖那一时半刻,夜安城大部队已然倾巢而出。
由于夜安城地处北溟与大荒交界处,交易往来极为方便,当年酋尚在城中时曾大量购买大荒灵兽,又着人将它们与本地的魔兽杂交繁殖,后来渐渐培养出一大批能飞善跑,又适应北溟严酷气候的品种来。故而此刻夜安城的部队虽在数目上占了劣势,然而一半都是骑兵,移动速度飞快。在守城之战中优势尚不明显,然而若放归野外,却是静若止水、动若疾电,想战就战,想退就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令人防不胜防。
擎羊侯手下步兵却多,待他驱使部队自三面聚拢到达预定地点时,夜安城部队已然尽数离开结界,跑得老远了。他进不去城,只能调头追击。然而速度相差太多,追了半日,不但没有追上,两边部队距离反倒又拉开了数十里。是夜,夜安城部队发动一场奇袭,削尖队形,犹如一支利刃般冲入了联军后备营地。此刻营地空置,防守薄弱,一时竟没能守住。然而进攻一方也不恋战,一击即退,天明之前飞速撤入了沼泽附近密林之中。
若论伤亡,此战倒并不十分严重,而联军营地却被这闪电般的一击搅得一团大乱,军心震动。直到第二日中,擎羊侯才得以将手中部队带回营地。他知道若比起机动性,己方绝无可能拼得过数千飞骑,便重整旗鼓、严防死守,将整个大营围得铁桶似的,尽量利用地势之便,只等对方主动袭击。
到了第二夜,夜安城部队果然又再次夜袭。擎羊侯虽做了准备,却仍旧占不到什么便宜。从军数百年来,他从来参与的都是大规模作战,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赶尽杀绝寸草不生。而眼下却是平生头一回见到如此细致而狡诈的作战方式。天刑侯将手下不足一万部队划作许多小队,平日里埋伏在沼泽里不见踪影,然而一旦敌方露出些许破绽,便会从极不可思议的位置忽然现身,先攻个措手不及,再迅速退却,如闪电般一现即逝。这番策略着重于彼此交错呼应,避开与敌方主力正面交锋,既保存了己方实力,又最大程度地扰乱了敌人。尤其是在许多局部战役中,骑兵利用机动性强的特点,可短时间内大批汇聚于一处,占据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围歼敌人,正应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之意。
擎羊侯与他周旋来去,不慎之下分了好几股兵力出去,竟被一一吞噬,有去无回,损失极大。他一时大为懊恼,抬头打量了对面天刑侯几眼,只见那狼妖正一手捏着一枚小旗,全神贯注地盯着沙盘,全然忘我的模样。擎羊侯不由暗自思忖,原先以为对方能位列九幽之主不过是凭着一身不成章法的蛮力,现下看来却是自己走了眼,这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兵法大家。
接下来节奏顿时慢了下来,擎羊侯行军愈发谨慎,每下一个命令都要细细思索一番。而天刑侯却仍是那副模样,仿佛十分漫不经心,然而每一步都是果决迅猛,招招致命。不得己,擎羊侯只能放弃与之拼斗计谋的念头,重新将手中部队围成层层布防的方圆之阵,置于原地丝毫不动,生生将战斗扭成了比拼耐力与意志的消耗战。他又特意挑了一处泥泞狭窄的地形,尤其不适合骑兵的大规模冲锋作战,充分将地利之便发挥到最大。如此一来,天刑侯也不得不陪着他消耗,然而夜安城部队本就军备不足,加之数千坐骑同样需要消耗大量补给,纵然能在沼泽之中寻到些许食物,终究杯水车薪,过不多时便弹尽粮绝,伤亡也渐渐多了不少。
眼见对面狼妖的眉头越蹙越紧,擎羊侯渐露得色,抚掌大笑道:“仗打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罢?在绝对力量之前,就算再高明的计谋也不值一提。现在天刑侯大人手中仅余几百骑兵,依我看,还是集中力量逃走为妙,不然就要真真正正死得连骨灰都不剩了!”
这时一直旁观的空亡侯忍不住插嘴道:“以九万兵力对付人家一万,耗到最后也不过剩了不到一成半兵力,擎羊侯的计谋果真高妙。”
擎羊侯不由一赧,然而在他长满羊毛的脸上却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正不知该如何反驳回去,对面天刑侯忽地将手中小旗随意扔在了沙盘之中,语气烦躁不已:“……如此阵势还有什么好争的?你们也都看到了,到得最后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就算真的攻下了夜安城,诸侯联军也是元气大伤,等到时候耗光了兵力,你们难道还以为最后那块肥肉会自己送到嘴边上?整个北溟之中,在暗地里积蓄实力,对咱们权位虎视眈眈的妖魔难道还少了?——依我看,经此一役,九幽之主尽皆换人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场中顿时一静。其余几位诸侯面面相觑,竟无一位想得起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那唯一的雌性廉贞侯道:“……天刑侯多虑了。你与擎羊皆是用兵的行家,是以方才一役才得到如此结果。然而如今无寐侯失踪,夜安城内并无大将之才,又如何祭得出如你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