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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奇特的生命。或者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狂风大作的荒芜原野。
他讲到了火星,可以看到一股更强烈的关注情绪在他的听众中蔓延。从太阳向外四千万英里,大自然留下了她第二次撞击的痕迹。这里能够再次看到生命: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地球里变幻无穷的色彩,它们讲述着四季的流逝。尽管火星没有水,大气层也如同地球平流层那么稀薄,但在那里可能会存在植物甚至动物生命。而出于科学知识,根本没有可供判断的依据。
火星之外,那些巨大的天体处于冰冷昏暗的状态中,随着太阳渐行渐远,这些天体上就更加阴暗和寒冷。木星和土星被压在几千英里厚的大气层下面——由甲烷和氨组成的大气层。通过被飓风撕开的口子,我们可以看到五亿英里甚至更大的空间。假如在这些遥远陌生的星球或者比它们更远更寒冷的星球上存在生命,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只有在太阳系的温暖地带中,游弋着金星、地球和火星的一条狭窄的区域里,可能存在着我们已知类型的生命。
我们已知的生命!我们所了解的是多么少啊!我们有什么权利假定我们渺小的世界就是整个宇宙的样板?如此狂妄还能前进吗?
宇宙和生命不是敌对的,只是不那么热情。它的神秘恰恰是机会和挑战——是智者乐于接受的挑战。萧伯纳在半个世纪前曾口吐真言,当时这话他通过莉莉丝莉莉丝:犹太民间传说中夏娃被创造出之前亚当的妻子。之口说出来,莉莉丝在亚当和夏娃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尘世。
“生命毕竟永无止境。尽管在它星光灿烂的领地有很多空白,有些还尚未开发,尽管在它的广阔治下还有难以容忍的荒芜,我的子孙后代总有一天会洒遍它每一寸土地并以绝对的权威进行统治。”
那富有教养的清晰声音渐渐远去了,德克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这真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演讲:他很想进一步了解演讲者。那个人正在静静地拆他的小讲台,准备用一辆快要散架的手推车把它推走。他周围的人群散开了,去寻找新的吸引人的东西。不时随风飘来的只言片语告诉德克,其他演讲者还在不遗余力地高谈阔论。
德克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有好一会儿,他完全呆住了:这么巧合的事看起来简直不可能是真的。
在他身后几英尺的人群中,站着维克托?哈塞尔。
当她的丈夫非常突然地提出“要去公园逛逛”时,莫德?哈塞尔不需要再听详细的原因。她完全理解他,只是希望他不要被认出来,能按时回来喝茶。这两个愿望都免不了带来失望,因为她相当肯定它们都会发生。
维克托?哈塞尔生命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伦敦度过的,但他对这个城市的最初印象仍然如画如影,占据着他情感中最为强烈的位置。作为一个工程学学生,他曾经寄宿在帕丁顿区,每天步行穿过海德公园和肯星顿花园去学校。当他想到伦敦时,脑海里出现的不是繁忙的街道和世界闻名的建筑,而是安静的林**和开阔的土地,还有海德公园骑马道上宽阔的沙地。在人类的第一批宇宙飞船已经从其他星球返航回地球的时代,每个星期天早上仍然有骑手骑着他们的骏马在上面慢跑。他不需要提醒莫德他们在海德公园水池边的第一次邂逅,仅仅过了两年,感觉却好像有一生那么久了。他现在必须从这些地方离开了。
他在肯辛顿南区转了一会儿,经过了占据他大部分记忆的古旧的大学校区。它们没有变:拿着文件夹、丁字尺和计算尺的学生们和过去一模一样。想到大约一个世纪前H。G。威尔斯赫?乔?威尔斯:1866—1946,英国小说家、历史学家。也是这群满怀渴望、精力充沛的学生中的一员,他有些奇特的感觉。
完全是一时冲动,哈塞尔走进了科学博物馆,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来到莱特双翼飞机的复制品前。三十年前飞机的原型曾挂在这里的一个大陈列厅里,不过它很早以前就被运回美国了,现在很少有人会记得导致它被流放到美国的那场奥维尔?莱特和史密森学会之间的持久战。
七十五年——很长的一段人生,再长也困难了——却经历了从在基蒂霍克基蒂霍克: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东北部一村庄,1903年莱特兄弟的飞机在此飞行。的地面上掠过几码远的不堪一击的木制飞机,到也许就要把他送上月球的巨大火箭之间的跨越。他毫不怀疑,再过一生的时间,“普罗米修斯”号看起来就会像他头顶上悬着的小小的双翼飞机一样古怪和原始。
哈塞尔走出来进入展览会路,发现外面阳光灿烂。他本来可以在科学博物馆里多待一会儿,但是有些人一直过分专注地盯着他看。他想,他在这座大楼里不被认出来的可能性比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低。
他沿着非常熟悉的小路慢慢走过海德公园,中间停下一两次,欣赏一下他可能再也看不到的景致。他做这些时,一点也不感到恐惧:实际上,他可以超越自己渐渐紧张的情绪而去欣赏。像大多数人一样,维克托?哈塞尔也怕死;但若是正义的冒险行动则死不足惧。至少,在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他只想证明现在仍然是这样,可是到目前为止,他都失败了。
离大理石拱门不远处有一个长椅,他和莫德结婚前常一起坐在那儿。在这里,他多次向她求婚,她同样经常地——但不是很坚决地——拒绝过他。他很高兴看到这时没有人坐,他马上坐进去,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满足是短暂的,不到五分钟,他旁边就坐下一个老先生,他自顾自地埋头在一个大烟斗和《曼彻斯特卫报》后面。(那些想要保卫曼彻斯特的人总是让哈塞尔感到非常不可理解。)他决定再过一会儿就离开。为了避免明显的不礼貌他得再等会儿,就在这期间就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中断了他的设想。两个一直沿着小路上游荡的小男孩突然转向右边,朝长椅走过来。他们以那些小男孩特有的放肆方式死死地盯着他看,然后那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像在审问一样问道:“喂,先生,你是维克?哈塞尔吗?”
哈塞尔以挑剔的眼光审视着他们。他们很明显是兄弟,就像每天在路上会碰到的其他孩子一样普通。当他意识到父母身份是多么危险的事儿时,不由轻轻打了个冷战。
在通常情况下,哈塞尔会小心地承认这种责问,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在学生时代的那些狂热的事情。就是现在,如果他们更礼貌一些他也会这么做。可是这两个淘气的孩子却好像是刚从费金博士的少年犯学校逃学出来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用1920年前后的纯正伦敦上流社会口音说:“现在是三点半,我没有六便士的零钱。”
听到他巧妙的莫名其妙的回答,那个小一点儿的男孩兴奋地对他哥哥说:“接着说下去,乔治——我告诉过你他不是!”
哥哥慢慢拧紧他的领结,让他喘不过气来。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说:“你是维克?哈塞尔,火箭上的伙计。”
“我看起来像哈塞尔先生吗?”哈塞尔先生以愤怒而惊讶的语气说。
“是的。”
“这太奇怪了——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这句话可能会产生误导作用,但它是毫不夸张的事实。两个男孩满腹疑惑地看着他:弟弟现在认识到了呼吸作用的珍贵。突然乔治开始求助于看《曼彻斯特卫报》的人,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对是否受欢迎一点儿也不敢肯定。
“他在哄小孩儿,先生,是不是?”
从报纸后面抬起一副眼镜,严肃地盯着他们。然后目光又聚集在哈塞尔的身上,哈塞尔开始感到不大舒服,似乎陷入一种冥思苦想般的漫长沉默。
然后那个怪客轻轻敲着他的报纸,严厉地说:“这里有一张哈塞尔先生的照片。鼻子完全不一样。现在请你们走开。”
报纸屏障又被重新竖了起来。哈塞尔望向远方,不再理睬两个询问者。他们又心存疑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他们开始走开,这让哈塞尔如释重负。但那两个孩子一边儿走,一边儿还在相互争论着。
?
第二章 6
哈塞尔正在犹豫是不是该感谢他不认识的支援者,这时那个人叠好报纸,摘下眼镜。
“你应该知道,”他轻咳一声说,“你们的相貌惊人地相似。”
哈塞尔耸了耸肩。他犹豫着是不是坦白承认,不过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说实话,”他说,“以前我也碰到过这样的烦恼。”
怪客思虑重重地看着他,目光显得迷离深邃。
“他们明天就要去澳大利亚了,是吧?”他字斟句酌地说,“我估计他们能从月球返回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
“我认为会比那好得多。”
“当然,我只是说可能性。我想这时年轻的哈塞尔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再看看伦敦一眼。如果他正在做什么将会很有趣——你可以从中了解到关于他的很多事情。”
“我想你能做到。”哈塞尔说,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想着怎么能离开。可是这个怪客看起来正聊得高兴。
“这里有一篇社论,”他晃了晃手里揉皱的报纸说,“都是关于航天飞行的深远意义和它将对日常生活产生的影响。这些事都很好,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呢?啊?”
“我不太同意你的想法。”哈塞尔不太诚实地说。
“只要我们正确地管理,这个地球上的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间,就是走遍整个宇宙也不会找到比它更好的地方了。”
“也许,”哈塞尔温和地说,“当我们那样做完之后,只会用欣赏的目光看地球。”
“哼!那就说远了,只会骗我们自己。我们就不能停下来,过安静的生活吗?”
以前曾遇到过这种争论的哈塞尔微微一笑。
“贪图安乐者的梦想就是为个人快乐的白日梦——但那将导致整个人类的灭亡。”他说。
这是罗伯特?德温特爵士曾说过的话,它已经成为哈塞尔最愿意引用的一句话。
“贪图安乐者?让我想想,丁尼生丁尼生:1809—1892,英国诗人,1850—1892为桂冠诗人。是怎么说他们的,现在没有人读他的东西了。‘这里有悦耳的音乐温柔地奏起……’不,不是这一句。噢,我想起来了!‘在涌起的波浪中再次涌起,那里会有什么平静吗?’哎,年轻人,有吗?”
“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有的,”哈塞尔说,“也许当航天飞行实现时,他们都会冲向其他星球,把那些贪图安乐者留给他们的白日梦。这就会让所有人满意。”
“然后那些缺乏胆量的人将成为地球的继承者,是吗?”他的同伴说,看来他非常精通文学。
“你可以那么说。”哈塞尔微笑着说。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手表,决定不要卷入一场可能只有一个结论的争论里。
“哎呀,我得走了。谢谢你的这番话。”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没有被人发现。那个人朝他古怪地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再见。”等到哈塞尔走出二十英尺后,他在他身后大声地喊道:“祝你好运——尤利西斯!”
哈塞尔一下子停住了,然后转身向回走——可是那个人已经轻快地走向海德公园角。他看着那个高大、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对自己说:“我真该死。”
他耸耸肩,向大理石拱门走去,想再一次去听在他青年时代带给他很多乐趣的街头演说。
没过多久,德克就意识到对这次巧遇根本用不着那么惊讶。他记得哈塞尔住在伦敦西区。他也想看这个城市最后一眼。这比他想最后看伦敦一眼更加自然不过。很有可能他这种“最后”的感觉要比德克强烈得多。
他们的眼神穿过人群碰在一起。哈塞尔认出他时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德克估计他不会记得他的名字。他向年轻的飞行员挤过去,有点笨拙地介绍着自己。哈塞尔恐怕更愿意自己独自一人,但他没法不说话就转过头去。而且,他一直想见见这个英国人,现在看起来正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你听到他最后说的话了吗?”德克问道,也借此开始谈话。
“听到了,”哈塞尔回答,“我正好经过,无意中听到那个老头说的话。我以前常在这里见到他,他属于更为健全的人们。这里真是个装满各种东西的大箩筐,是不是?”他大笑起来,随着人流向前走。
“真是这样,”德克说,“但我很高兴我亲自到过这个地方。这是个难忘的经历。”
他说话时认真地审视着哈塞尔。很难判断他的年龄,大概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他身材瘦小,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和乱蓬蓬的褐色头发。一个在以前火箭事故中留下的伤疤斜穿他左边的脸颊,不过只有当偶尔皮肤绷紧时才能看出来。
“听了那番话,”德克说,“我感觉宇宙听起来不是个很吸引人的地方。有很多人宁愿待在家里并不让人吃惊。”
哈塞尔大笑。
“真是有趣,你也这样说。我刚刚和一个持有同样观点的老头说过话。他知道我是谁,但假装不知道。我提出的观点是,有两种想法的人——好奇的探险者型和非常乐于坐在自己后花园的居家型。我认为这两种人都是必需的,硬说一种正确而另一种错误是愚蠢的。”
“我想我一定是这两种类型的混合体。”德克微笑着说,“我喜欢坐在我的后花园里——但我也喜欢流浪者偶尔来拜访我,跟我讲他们的见闻。”
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加了一句:“找个地方坐下喝点东西怎么样?”
他感到又累又渴,哈塞尔也一样。
“那么,就一会儿。”哈塞尔说,“我想在五点以前回家。”
德克能理解这点,尽管因为碰巧遇到,他此时完全不了解对方的家庭当务之急。他让哈塞尔带路去坎伯兰的休息室,他们在那儿欣慰地坐下,面前摆着两大杯啤酒。
“我不知道,”德克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你是否听说过我的工作?”
“事实上我听过。”哈塞尔带着迷人的微笑说,“我们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追上我们。你是关于动机和影响的专家,对吧?”
发现他的名声竟然传得这么远,德克很惊讶,同时也感到有点尴尬。
“哦——是的,”他承认。“当然,”他又急忙补充道,“我主要不是关注个人事例,但是如果能发现人们是如何首次涉足宇航领域的将会对我大有帮助。”
他不知道哈塞尔会不会上钩。过了一会儿,哈塞尔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开始咬钩了。德克彻头彻尾有种钓者经过等待最后看到浮子在平静的湖面上晃动的感觉。
“我们在‘保育室’经常不停地争论这件事。”哈塞尔说。“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答案因人而异。”
德克以默不作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拿泰恩的例子来说,他就是个只探求知识而对结果不太感兴趣的纯粹的科学家。这就是为什么以他那样的智商,却总是远不及主任那么高大的原因。请你注意——我不是在批评。一个层次里只有一个罗伯特爵士已经足够了。
“科林顿和里查兹是工程师,他们只是喜欢机器本身。不过他们远比泰恩有人情味。我想你听说过吉米怎么对待他不喜欢的记者——我早就料到了!wωw奇Qisuu書网科林顿是个古怪的家伙,你永远搞不清他的脑子里在转些什么。不过,在他们的事例中,他们都是被挑选来做这项工作的——他们并不是因追求而来。
“现在,皮埃尔就尽可能地要显示出与其他人不同。他就是那种喜欢为自己冒险的人——这就是他成为火箭飞行员的原因。尽管到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大错特错了。火箭飞行跟冒险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是按计划飞行——就是,嘣!”
他一拳落向桌面,在还有一英寸的时候戛然而止,因而玻璃杯几乎没有任何晃动。他无意中的精确动作使德克钦佩不已。然而,他不能让哈塞尔的谈论就这么毫无刺激地进行下去。
“我似乎记得你出过一次意外,那一定让你感到有些——呃——兴奋。”德克说。
哈塞尔轻蔑地一笑。
“那种事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在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次中,飞行员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因为他的体重比能做同样事情的自动机器轻。”
他停顿了一下,越过德克的肩膀向前望去,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
“名誉自有它的补偿方式。”他嘀咕道,“现在就来了一个。”
一位酒店高级管理者正推着一个小餐车向他们走来,他推着车的样子就像一个大祭司正把祭品送上祭坛。他在他们桌前停下,送上一瓶酒。如果德克能够从酒瓶布满蜘蛛网状的外表判断,这酒恐怕比他自己的年龄还要老得多。
“管理层向您致意,先生。”这位高级职员边说边向哈塞尔施以鞠躬礼,哈塞尔说了些感谢的话,但看上去对周围的人正把注意力向他集中有些警觉。
德克对葡萄酒一无所知,但他看不出这种复杂的艺术中有什么技巧,能够使这种顺畅的液体在流过喉咙时有什么特别的满足感觉。他们就这样小心谨慎地用精心酿制的美酒,毫不犹豫地为他们自己,然后为星际航行中心,以至于为“普罗米修斯”号干杯。他们的愉悦使那位管理者非常高兴,要马上送来另一瓶酒,但哈塞尔态度优雅地拒绝了,他解释说已经太晚了,这完全是事实。
他们在地铁口的台阶上分手时情绪非常好,感到这个下午有一个精彩的结尾。直到哈塞尔走了,德克才意识到这个年轻的飞行员没有说关于自己的事,绝对一点儿也没有。是谦虚还是仅仅因为时间不够?他一直出人意料地乐于讨论他的同事,看起来他急于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德克站在那儿为此苦恼了一阵子,然后吹着口哨,开始沿着牛津大街慢慢朝家走去。在他身后,太阳正在下落,这是他在英格兰的最后一个夜晚。
三十年来,世人逐渐接受了人类总有一天会到达其他星球的观点。自从第一枚火箭冲出大气层以来,宇航学开创者们的预言已经多次应验。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们的预言。阿利斯塔克阿利斯塔克:公元前310年—前230年,希腊天文学家。此处为天体名。附近的那个小火山口,还有那些关于月球背面的电视片,都是不能被否认的成就。
然而仍然有些人对